夜間。
蘇禦操控位于老宅的分身穿上一身黑袍,同時頭戴黑紗鬥笠後,才徑直出門往萬寶樓的方向走去。
剛走進萬寶樓,便有一位侍女立即迎了上來。
“客官,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
侍女盈盈一禮,然後恭聲問道。
蘇禦不得不承認,在服務方面,萬寶樓确實是做到了極緻。
就連用以接待客人的侍女,各個就有着不俗的容貌。
不僅如此,這些侍女對于走進萬寶樓的客人,都會非常溫柔的詢問來意,然後替其快速找到對應這種需求的掌櫃。
萬寶樓的物品貴,但它的服務也确實是達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
客人進店,對服務感到滿意,就算吃一點虧也會覺得心甘情願,往往下一次有需要還是會找上萬寶樓。
“老夫找藥掌櫃!”
蘇禦嗓音嘶啞的說道。
“藥掌櫃?”
侍女先是一怔,然後恭聲道:“請客官随奴婢來。”
旋即在侍女的帶領下,蘇禦一路來到了藥紅裳的所在的房間門前。
“就是不知道,這娘們到底得到深海紫仙蚌的妖晶了沒有。”
“如果她得到了深海紫仙蚌的妖晶,那我倒是可以将攢下來的屬性點先用來将定顔丹提升至入門。”
蘇禦心頭不由暗道。
侍女敲了敲房門,等待了片刻後,便徑直打開了房門,右手作出虛引的動作。
蘇禦邁步走入房間内。
看到有客人進來,藥紅裳合上了手中的書籍,笑着說道:“不知這位客官有什麽需要?”
蘇禦艱難的從那抹深不見底的溝壑中移開視線,然後嗓音嘶啞道:“數月不見,看來藥掌櫃都已經快把老夫給忘掉了啊。”
藥紅裳美眸一凝,然後試探性的問道:“陸前輩?”
“不錯,正是老夫。”
蘇禦緩緩說道:“不知藥掌櫃關于定顔丹的材料準備的怎麽樣了?”
聽到蘇禦提起定顔丹的材料,藥紅裳俏臉不禁現出一抹苦笑。
這幾個月的時間裏,爲了得到深海紫仙蚌的妖晶,她甚至不惜親自出海,搜尋深海紫仙蚌的下落。
數個月的時間,還真就被她在南海兩千多裏外的一處孤島位置,尋到了深海紫仙蚌的下落。
隻是深海紫仙蚌常年住在數十裏地下的海底,哪怕是魂宮境的武者,也沒辦法潛入如此深的海底。
也正是因此,在那座孤島上掙紮了數個月後,想盡了各種辦法狩獵依舊不得後,她才不得不在過年前夕折返。
“恐怕是要讓前輩失望了。”
藥紅裳苦笑道:“目前關于煉制定顔丹的藥材,隻剩下深海紫仙蚌的妖晶沒有得到,爲了得到深海紫仙蚌的妖晶,我甚至親自去了一趟雲州。”
“但我還是低估了深海紫仙蚌的獲取。”
“深海紫仙蚌是一種常年幽居在數十裏下的海底,魂宮境的武者,也沒辦法潛入海底去擊殺它。”
“哦?”
蘇禦不由詫異道:“不能想辦法将它釣上來嗎?”
“釣上來?”
藥紅裳聞言一怔,旋即搖了搖頭,苦笑道:“深海紫仙蚌已經是五階妖獸,擁有了一定的神智,想要将它釣上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想要擊殺它,隻能是潛入海底。”
“可潛入海底,哪怕是魂宮境的武者,也沒辦法深入數十裏下的海底。”
“除非.”
蘇禦問道:“除非什麽?”
藥紅裳搖頭道:“除非武聖強者親至,或是得到蛟龍的避水珠。”
武聖強者?
蘇禦嘴角不由扯了扯。
這世上或許有武聖強者,但這些大佬神龍見首不見尾,讓他們潛入深海去獵殺深海紫仙蚌,這得需要多大的面子?
至于蛟龍的避水珠,其實說的就是蛟龍的妖晶。
當蟒化蛟後,蛟龍被擊殺,它的妖晶便具備避水的效果,手持避水珠,周邊的水便會被自動逼退。
隻是蛟龍乃三階妖獸,其實力和武者的神隐境武者相當,但綜合實力是要遠遠強于武者的。
其中最主要的一點,便是妖獸擁有極其強悍的防禦力。
在捉對厮殺中,一旦陷入僵持局面,長此以往的消耗下去,那神隐境武者也隻能跑路
避水珠這玩意的罕見程度,和武聖強者也相差無幾了。
蘇禦也不禁感歎,這定顔丹的煉制還真是一波三折啊。
不過藥紅裳既然能爲了深海紫仙蚌的妖晶親自出海,想來對于定顔丹也是存有志在必得的信念。
依照蘇禦的猜測,接下來藥紅裳肯定會大肆求購避水珠,然後找機會組織第二次出海。
“前輩,恐怕咱們的約定,還得延長數個月時間才行。”
藥紅裳眸子泛起晶瑩的光澤,笑着說道:“我已經讓下面人将風聲放出去,重金求購避水珠。”
“隻要買到避水珠,我會再去一趟南海.”
“嗯。”
蘇禦點點頭,然後說道:“今晚過來,老夫除了詢問你定顔丹藥材的搜集情況外,還有幾件事需要委托萬寶樓幫老夫去做。”
藥紅裳眸光一閃,然後笑着說道:“前輩請說,隻要是晚輩力所能及的事情,晚輩定是義不容辭。”
關于搜集定顔丹的藥材,耗費了這麽長的時間,但還是沒有搜集完畢,她其實是非常擔心蘇禦已經離開太安城的。
一旦對方離開太安城,那她就算攢夠了煉制定顔丹的藥材,也無人能夠煉制.
這幾個月的風餐露宿,她能從鏡中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眼角已經多了一道若隐若現的魚尾紋。
若是再過個幾年,等她的容貌再降下來一點,那就算得到定顔丹,她也會心有遺憾。
因爲那是的她已經過了最佳服用定顔丹的年齡。
所以她暗自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标,那就是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裏,必須将深海紫仙蚌的妖晶搞到手,并成功将定顔丹煉制出來。
在沒有達成自己的目标前,籠絡住蘇禦這個煉丹師,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而關系的加深,一般都是有求于人開始.
蘇禦欠了她的情,她日後有所請求時,對方也會礙于曾經的情面,會盡可能的幫忙。
蘇禦手腕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張畫像。
看着畫像上的絕色女子,藥紅裳眸子一亮,驚歎道:“好漂亮的女子,這位女子是前輩的什麽人?”
“她是什麽人不重要。”
蘇禦淡淡道:“老夫需要找到此人,但又不能讓她知道老夫在找她。”
“老夫需要知道她的身份,還有她所在的位置。”
“當然,老夫也不會白白讓萬寶樓白忙,隻要能找到此人,老夫願意支付十萬元晶的酬勞,可以提前支付一萬元晶,找到此人後,再支付剩下的九萬元晶!”
這畫像上的女子,自然就是那位擁有天道玉的神秘女人。
萬寶樓在三國境内都有産業,就算此人位于其他兩國,萬寶樓也能找到她的下落。
而以這名女子的容貌,萬寶樓想要找到她,應該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當然,也不排除這名女子和他一樣,是一個常年遮掩自身容貌的人。
聽完蘇禦的這番話,藥紅裳目光微閃,立即意識到這畫像上的女子,可能和蘇禦有仇。
不過相比起十萬元晶來說,萬寶樓更希望的是能讓五品煉丹師欠個人情。
這是十萬元晶遠遠無法比拟的。
藥紅裳輕笑道:“前輩這話說的就見外了,前輩和萬寶樓本身就是合作關系,哪有幫忙找個人,都讓前輩破費的?”
“這件事就包在紅裳身上了,回頭紅裳會将這張畫像多拓印幾份,然後傳至萬寶樓的各個分樓,讓他們幫忙留意一下此人的下落。”
聽到藥紅裳這番話,蘇禦不禁有些好奇,這女人的身份?
傳至萬寶樓的各個分樓,讓他們幫忙留意。
這萬寶樓不會就是她家開的吧?
想到這裏,蘇禦心頭不由一挑。
如果萬寶樓真是藥紅裳背後的家族開的,那這個隐藏在暗地裏的家族,底蘊該是多麽的雄厚?
至少放眼大魏的九大武道世家,是遠遠不及萬寶樓的。
畢竟武道世家也隻是屈居于一州之地,而萬寶樓的産業卻遍及三國境内的主要大型城池。
“除了這件事之外,我還有兩件事需要萬寶樓幫忙。”
蘇禦再次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副山水畫。
“這是?”
看着蘇禦攤開花卷,藥紅裳不由問道。
“老夫當年年輕時遊曆天下,結識了一個生死之交的兄弟,在一次和敵人的戰鬥中,老夫即将慘死在敵人的刀下,是他推開老夫挨了那一刀。”
蘇禦言語顯得無盡傷悲的說道:“他在臨死前,留下了這副山水畫,說這裏便是他的家鄉,希望老夫有一天能找到他的家鄉,将他的骨灰葬于此處。”
“老夫這些年走南闖北,卻始終沒有找到和這副山水畫上相似的地點。”
“若是沒辦法完成他臨死前的遺願,老夫日後壽元将至,又有何臉面去見他?”
“萬寶樓家大業大,老夫便想着試試,看看借助萬寶樓的人力物力,是否能找到這畫上所在的地點。”
聽到蘇禦的這番話,藥紅裳俏臉也不禁有些動容,眼眶都泛起了一絲濕潤。
這是何等的兄弟情深?
現在的江湖上,到處都是爲了利益而出現的争端。
看着藥紅裳被感動的稀裏嘩啦的模樣,蘇禦不禁有些詫異,自己是不是把故事編的有些過頭了?
藥紅裳沉聲道:“前輩放心,紅裳會将這幅山水畫也傳至各地的萬寶樓,讓他們打聽一下這副山水畫上所在的地點。”
蘇禦補充道:“這副畫至今已經過去了許多年,隻要和這幅畫有着五六分的相似,就極有可能是老夫所找的地點,這一點還請藥掌櫃能在信中提示,避免遺漏。”
藥紅裳點點頭,笑道:“前輩放心,這一點紅裳會在信中言明。”
“至于最後的一件事,則是關于老夫自身的。”
蘇禦語氣有些怅然的說道:“老夫在年輕時,曾遭遇了數次重傷垂死的變故,這導緻老夫的身體如那風中燭火,一年不如一年了。”
“老夫能活到現在,也全靠各種滋補的藥物,才勉強活到了至今。”
“不過老夫能感覺到,可能再有個一兩年,老夫就會大限将至。”
“老夫曾遍訪天下名醫,最後大部分名醫給出的結論是,老夫若是想要多活一些時日,隻能依靠萬年份的藥材才能加以續命!”
“老夫倒是并不怕死,但老夫非常擔心老夫死前,還未能完成當年至交好友委托老夫的事,未能讓他的骨灰埋于家鄉。”
“所以這最後一件事,是希望萬寶樓替老夫留意一下,何處有萬年份的藥材消息.”
聽到蘇禦這番話,藥紅裳眉頭不由跳了跳。
若是蘇禦死了,那自己豈不是把藥材湊夠了,也根本沒辦法将其煉制出來?
想到這裏,藥紅裳不禁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将深海紫仙蚌的妖晶搞到手。
至少要趕在對方死前,把定顔丹煉制出來
至于萬年份藥材的下落,這玩意比起深海紫仙蚌還要難上無數倍。
藥紅裳忙道:“前輩放心,關于萬年份藥材這件事,紅裳也會讓各地萬寶樓幫忙留意。“
蘇禦輕笑道:“那這三件事,就都拜托藥掌櫃了。”
這後兩件事,他都特意編了一個故事,避免了自己這三件事的真實目的被人得知。
第一件事,自然是想要得到那位神秘女子手裏的天道玉。
第二件事,則是找那元晶礦脈的大概坐标。
第三件事,則是爲了他日後踏入潛龍境後,還能有萬年份的補藥能給他獲取屬性。
當然,這萬年份的藥材,已經具備了化形的能力,想要得到它,估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委托完這三件事後,蘇禦便告辭離開。
走到一處無人的小巷裏,蘇禦施展踏天行掠至半空,然後龍翼鋪展,直奔城外的方向掠去。
白天剛從拍賣行買到一枚儲元戒,他自然是要嘗試一下儲元戒的功效,然後對其有一個更加具體的認知。
來到太安城外三十裏外一處僻靜之地,蘇禦神識環顧了一圈,看周邊是否有人在此。
而這時候,另外一具分身也從太安城的老宅趕到了此地。
利用這具分身作爲靶子後,另外一具分身則開始運轉井中月。
他率先調動的是佩戴在儲元戒中的元氣。
源源不斷的元氣自儲元戒中湧出,然後順着既定的經脈開始運轉。
儲元戒中的元氣,比之蘇禦自身丹田内的元氣要多。
依照蘇禦的推測,儲元戒所能儲存的元氣,大概和一個魚躍境後期的武者相當。
如果隻是蘇禦分身獨自施展井中月,目前分身所擁有的元氣是遠遠不夠用的。
一般需要他引爆丹田内的九顆金陽,才能堪堪足夠施展出井中月這一式武技。
而這一次不同,儲元戒中的元氣被蘇禦抽取幹淨的那一刻,那具充當靶子的分身背後有一輪圓月蓦然浮現而出。
那具充當靶子的分身,在此刻除了腦子裏的意識還能運轉外,整個人已經僵在了當場,再也無法動彈絲毫。
而這時候,分身再次調動丹田内的元氣,繼續不斷的加碼。
直到蘇禦接連引爆丹田内的九顆金陽,額上已經密布着汗水時。
一隻大手終于在他面前浮現而出,然後直奔那具被井中月定在原地的分身抓去。
這一幕若是在遠處看去,就像是有人出手去撈取井中被定格不動的月亮。
在這隻大手下,充當靶子的分身甚至還沒有掙脫井中月的束縛,就已經再次落入了大手的抓取。
當井中月徹底消失不見後,那隻大手依然死死的抓住充當靶子的分身,讓其無法動彈絲毫。
大概又過去了十息的時間,蘇禦再也支撐不住消耗,那隻幻化而出的大手才徹底消失不見。
第一次施展井中撈月後,分身不僅用光了儲元戒中的元氣,甚至連丹田内的元氣也抽取了幹淨。
而井中撈月的威力,也讓蘇禦有了一個具體的認知。
如果說以往對陣潛龍境武者,他隻能配合赤眼遊龍戟将其擊殺。
那麽現在的他,若是用出井中撈月這項破限技,則有了将潛龍境武者生擒的機會。
這對于他一個魚躍境武者而言,實力無疑是再次上升了一個台階。
當然元氣的揮耗程度,也着實出乎了蘇禦的預料。
按照他的想法,分身想要不跌境的完整施展井中撈月這項武技,至少需要他的修爲達到魚躍境後期,甚至是圓滿的地步。
現在魚躍初期的修爲,雖是可以借助儲元戒催動井中月,但幻化那隻撈取月亮的大手,所需要的元氣也非常的可怕。
“井中撈月隻是一項輔助型武技,就需要消耗如此恐怖的元氣,攻擊類的天階武技,所需要的元氣恐怕會更加可怕啊。”
蘇禦心頭低聲喃喃。
各種不同類型的武技施展,所需要耗費的元氣肯定也是不盡相同的。
就說孔振圖兩次催動冥帝叩首碑,都是足足準備了一座元晶小山。
一座元晶小山,其具體數目,至少是上百萬枚下品元晶。
不僅如此,孔振圖還需要調動天地間的元氣不停的灌注。
不出蘇禦所料的話,催動一次冥帝叩首碑的元氣,恐怕需要大概兩百萬下品元晶所蘊含的全部元氣。
光是想想兩百萬顆下品元晶堆積而成的大山,蘇禦便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對于普通人來說,兩百萬元晶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
“就是不知道,日後有沒有機會得到一本攻擊類的天階武技。”
蘇禦目光不禁泛起一絲異芒,低聲喃喃道。
一本攻伐類的天階武技,若是修煉至破限,全力施展之下,其威力該是何等的蔚爲壯觀?
光是想想,蘇禦就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加快了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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