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黃府後,蘇禦讓黃騰書寫了一封密信。
信中表示自己麾下芒種意外得到了武家手中的地階武技赤焰訣,願意希望對方能在五天後的淩晨,能在天元城的天元客棧甲字号包廂一聚。
之所以定在五天後,自然是因爲擔心時間拖得過長,會讓對方有機會去确認情況。
五天的時間便剛剛好,就算日使身處在幾百上千裏之外,也能順利趕過來。
如果時間再長一些,蘇禦就得擔心對方有所警覺。
待密信書寫完畢,蘇禦讓黃騰利用千裏隼寄給他上面的日使大人。
接着蘇禦又從黃騰嘴裏拷問出芒種之外,麾下另外五位節氣目前所在的位置。
他自然不會再去主動找這五位節氣的麻煩,但若是日後有需要,便可以利用他們去辦一些事。
做完這一切,黃騰便再無任何利用的價值,留下一封家書需要外出一趟後,便被蘇禦給了個痛快一掌拍死。
黃騰明面上的身份是黃家家主,若是突然失蹤,必然會引起黃家的恐慌,一旦在天元城宣揚出去,那對他五天後狩獵日使大人會有很大的麻煩。
可能日使大人在知道此事後,會放棄此次會面。
此行目的達成,蘇禦抓起黃騰的屍體,便徑直朝着太安城的方向掠去。
在經過一處妖獸森林時,蘇禦将黃騰的屍體直接扔了下去,來了個毀屍滅迹。
大概飛行了一千餘裏,就在蘇禦依靠分身飛行,本尊在汲取元氣進行恢複的時候,一道震耳欲聾的悶雷聲,突然自西面百裏外的方向傳來。
緊接着便是迅猛的勁風拂面而來,接着便是愈發急促的悶響,令得蘇禦面色不禁一變。
“有高手在戰鬥?”
蘇禦立即意識到,在自己西面的一百多裏外,正有強者在戰鬥。
而能造成如此威勢的戰鬥,交戰雙方極有可能是魂宮境的武者。
“要不要去看看?”
蘇禦目光遙遙望向西面,心頭不禁有些好奇的低聲喃喃道。
這種魂宮境武者的戰鬥可不多見,他非常好奇,交戰的雙方究竟是什麽人。
擁有避神镯的他,再加上夜黑風高,如果隻是遠遠看戲,倒是不會被交戰的魂宮境武者發現自己。
“我本尊不過去,在四十裏外等候,由分身過去看看具體情況.”
做好計劃後,蘇禦徑直朝着西面的方向掠去。
随着他愈發接近戰鬥地點,耳邊傳來的悶響聲也愈發急促,很顯然這場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蘇禦本尊在幾十裏外便停下了身形,落在一顆茂密的大樹樹冠上。
在他的操控下,一具分身繼續往戰鬥地點方向掠去。
當他的分身來到戰鬥場地時,眼前的一幕不禁讓他咋舌不已。
借着若隐若現的月色,下方的戰場,方圓數十裏範圍早已經一片狼藉。
而場中戰鬥的二人,此刻也陷入了纏鬥,蘇禦隻能看到兩道黑影快速的移動。
每一次碰觸,都會爆發出可怕的悶響聲,迅猛的勁風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周遭的天地元氣從四面八方掠來,然後被二人用以施展武技。
能動用天地元氣施展武技,場中二人的境界已經不言而喻。
“這兩位魂宮境武者,究竟是什麽人?”
在氣浪漣漪的席卷下,蘇禦隻能半眯着眼睛觀看場中的局勢。
此地的位置大概是位于京州和元州的交界處,距離此地最遠的人煙聚集地,都至少是在兩百裏開外。
可能除了蘇禦外,再無其他人能有幸旁觀這場大戰。
蘇禦不禁有些好奇,眼前這兩位魂宮境武者,他到底認不認識?
“砰!”
場中激戰的兩道身影各自遞出一掌,伴随着一道沉悶的聲響和席卷的氣浪,兩人各自退了開去。
兩人于半空中站立,然後互相對峙。
“蕭星瀚,你真要冥頑不靈的纏着老夫不成?”
這時候,其中一道身影,聲音暗含着怒氣的說道。
雖然魂宮境武者能操控天地間的元氣爲己用。
但長時間的戰鬥,還是讓場中的二人都喘起了粗氣。
兩人的實力明顯屬于勢均力敵的那一檔,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蕭星瀚?
蘇禦不由一怔,立即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玄武指揮使蕭星瀚?”
蘇禦在腦海裏回味了一陣,然後才立即想起,蕭星瀚不就是玄武指揮使嗎?
“這位出聲之人,似乎也有些熟悉啊。”
“根據魏漣漪之前所說,玄武和白虎兩位指揮使負責去追擊鬼帝孔振圖。”
“難道說,這另外的一位,是孔振圖?”
蘇禦皺着眉頭,心頭暗道。
就在蘇禦在這裏猜測的時候,蕭星瀚已經給出了他答案。
“嘿嘿,孔振圖,今天晚上便是你的死期!”
蕭星瀚面色蒼白的喘着粗氣,死死的盯着孔振圖,嘿嘿笑道:“隻要老夫再拖住你一炷香的時間,等宋經賦趕過來,你又如何是我們的對手?”
聽到蕭星瀚這句話,孔振圖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冷冷的說道:“蕭星瀚,你既然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話音剛落,孔振圖手中現出一塊齊人高的黑色石碑,被他雙手握持。
“是那件天兵?”
蘇禦看到那塊黑色石碑,瞳孔猛地收縮,眉頭都不由跳了跳。
這一幕和當初在天耀城當晚何其相似啊。
蘇禦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上一次孔振圖對陣武元磐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可是斷斷幾個月過去,他已經成了被動挨打的那一位。
“看來擁有天兵也不是能穩操勝券的那一位啊。”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雖然孔振圖擁有一件天兵能讓他在對陣一位魂宮境武者的時候占據優勢。
可一旦對手是兩位魂宮境武者,那他就不得不掂量使用天兵的代價了。
他或許可以利用天兵擊殺一位魂宮境武者,但造成的後果便是自己陷入絕對的虛弱期,給予另外一個魂宮境武者擊殺自己的可能。
在這種被牽制的情況下,孔振圖自然不敢全力動用天兵,繼而讓自己陷入不利境地。
想到這裏,蘇禦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真要說起來,孔振圖現在淪落這番下場,似乎還和他有直接關系。
是他在天璇城遇到了孔振圖,然後回太安城後将此事彙報給魏漣漪。
魏漣漪再将此事彙報給陛下,再由陛下敕令四位指揮使趕去天璇城調查,繼而爆發四位指揮使和孔振圖的大戰.
“嘿嘿,黃雀在後搶我手裏的玄兵,現在落得這番下場,也是你活該。”
蘇禦心頭有些幸災樂禍,躲在遠處靜觀局勢的發展。
看着孔振圖手裏的天兵,蕭星瀚面色一變,然後冷笑道:“孔振圖,你也别拿這塊冥帝叩首碑出來唬老夫了。”
“你還敢全力催動這塊冥帝叩首碑不成?”
“你一個魂宮境的武者催動天兵,無非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你在之前爲了逃過我和其他三位指揮使的圍攻,已經使用過一次冥帝叩首碑。”
“隻要你再使用一次冥帝叩首碑,你的境界恐怕直接會跌入潛龍境吧?”
接連數次的交鋒,讓蕭星瀚立即察覺到了對方的這個弱點。
在之前孔振圖陷入四人的圍攻時,孔振圖所能表現出來的修爲還擁有魂宮境中期。
可現在孔振圖所展露出來的修爲,卻已經隻有魂宮境初期。
也就是說,孔振圖使用冥帝叩首碑,所造成的後遺症便是境界會出現一定程度的跌落。
這也是他在對方拿出冥帝叩首碑後依然有恃無恐的原因。
隻要對方這一擊沒有殺死自己,那麽孔振圖的修爲在跌入潛龍境的情況下,将會任由自己宰割!
聽到蕭星瀚這番話,蘇禦心頭不由一動。
“原來如此,我說這這老家夥爲什麽不直接祭出這大殺器,原來是這玩意有緻命的弊端”
蘇禦心頭立即了然。
而随着蕭星瀚的這番話,孔振圖面色也徹底陰沉了下來。
就如蕭星瀚所猜測的一樣,他之所以不敢繼續使用冥帝叩首碑,是防止自己的境界繼續跌落。
如果現在他的修爲還是魂宮境中期,那他怎麽也得讓蕭星瀚吃一記冥帝叩首的威力。
可現在他還沒有重新恢複全盛期,如果敢在這時候繼續使用冥帝叩首碑,那施展這一擊後,他的修爲極有可能跌下潛龍境。
若是白虎指揮使宋經賦找過來,以潛龍境對魂宮境,他幾乎是必死無疑。
可如果不使用冥帝叩首碑,那他就必須忍受蕭星瀚無休止的纏鬥,而宋經賦也遲早會循着動靜找上來。
到時候又将再次陷入一打二的情況下,那他就算是動用冥帝叩首碑,也幾乎是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想到這裏,孔振圖面色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似乎自己面前正在面臨一場死局。
思忖了片刻,他嘴角突然掀起一抹笑容,然後瘋狂大笑道:“蕭星瀚,你說的不錯,老夫再催動一次冥帝叩首碑,修爲可能會跌入潛龍境。”
“可與其被你纏着等宋經賦趕過來,讓你二人有機會合力對付老夫,老夫索性就賭一把!”
“賭老夫能在他來之前,宰了你!!”
話音落下,孔振圖手中的空間戒指裏飄出大量的元晶,然後在半空轟然炸開,化作一股濃郁的元氣灌入手中的冥帝叩首碑中。
“來了嗎?”
看到這一幕,蘇禦眼睛不由一亮,心頭不禁有些激動。
當初在天耀城見到的聲勢,又即将在自己眼前上演了嗎?
孔振圖雙手握持的冥帝叩首碑通體一震,石碑上的那道帝王身影,随着元氣的不斷灌注,似乎也開始了活泛化。
看着孔振圖面色表露出來的瘋狂之意,蕭星瀚眉頭突突直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瘋狂爆退。
他剛剛那番話,無非是拖延時間等宋經賦趕過來罷了。
可讓他真正舍命去拖住孔振圖,那未免也太瞧得起他。
豁出命去給别人領功勳,他可還沒有大方到那種地步.
看到蕭星瀚率先跑路時,孔振圖嘴角掀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天地間朝着他手中冥帝叩首碑灌注而來的元氣,在此刻突然戛然而止。
孔振圖将冥帝叩首碑重新收入空間戒指,然後朝着相反的方向瘋狂掠去。
就像蕭星瀚不會舍命去接他催動的冥帝叩首碑,他也不會舍命去催動這塊冥帝叩首碑導緻自己跌境。
故意裝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勢,不過是爲了逼迫蕭星瀚退去,然後給自己跑路制造機會.
正在瘋狂爆退的蕭星瀚看到這一幕,面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孔振圖!!!!!!”
知道自己被戲耍了後,他立即停止了爆退,面色充斥着殺意的朝着孔振圖追去。
這一幕看在蘇禦的眼中,嘴角不由扯了扯。
“真是兩個詭計多端的老六”
蘇禦面色不禁有些古怪,心頭腹诽不已。
合着這魂宮境武者之間的戰鬥,勾心鬥角也是一種必學的武技
就在蘇禦以爲這場戰鬥就會以這戲劇性的一幕暫告一段落時。
在孔振圖瘋狂爆退的方向,突然有一道身影掠出,然後擡手朝着孔振圖一掌拍去。
這一幕在蘇禦看去,就像是孔振圖朝着對方那一掌貼了過去。
看着在自己眼中迅速放大的掌印,孔振圖瞳孔猛的收縮。
“宋經賦!”
孔振圖瞳孔收縮,驚呼出聲。
這時候他哪還不清楚,在自己和蕭星瀚大戰的時候,宋經賦已經偷偷摸摸的潛了過來,正在暗處等候着發起緻命一擊。
有心算無心之下,他隻能倉促應對。
千鈞一發之際,孔振圖将冥帝叩首碑擋在了自己面前,想要借冥帝叩首碑來抵禦這一擊。
“砰!”
宋經賦這一掌重重的印在了冥帝叩首碑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雖然冥帝叩首碑抵消大部分勁力,但還是有一成勁力湧入孔振圖體内,一路摧枯拉朽的肆虐。
魂宮境武者之間的戰鬥,一絲一毫的破綻,都可能會影響勝負天秤的最終走向。
孔振圖沒有提前料到宋經賦已經潛伏在暗處,就已經落入了下乘。
而且對方這一掌亦是蓄謀已久的地階武技,光是憑借一塊冥帝叩首碑,可沒辦法将其全部力量抵消。
“噗嗤!”
孔振圖面色一白,猛的噴出來一口鮮血,眼神都變得萎靡起來。
他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重重的砸落在地面,犁出一條長達千餘丈的溝壑,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得蘇禦面色不由一變。
他差點就以爲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
現在随着宋經賦的下場,戰鬥似乎又重新打響了。
“現在看來,孔振圖就算是不懂用冥帝叩首碑都不行了。”
看着懸停在半空的那兩道身影,蘇禦面色不禁有些古怪的暗道。
如果隻有一人,孔振圖想要脫身,并不是一件難事。
可随着宋經賦加入戰場,孔振圖若是不使用冥帝叩首碑突圍,估計會被活活耗死。
“現在情況似乎突然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蘇禦心頭砰砰直跳。
剛剛看到孔振圖的老六行爲,他還有些遺憾,可能看不到冥帝叩首碑被催動。
現在宋經賦下場,那孔振圖就别無選擇了。
隻是不知道,這場戰鬥的結果究竟會如何。
就在這時,孔振圖已經身形異常狼狽的再次飛上半空。
他看向宋經賦的眼神顯得有些怨毒,緩緩說道:“宋經賦,你還是藏的深啊。”
迎着孔振圖的怨毒目光,宋經賦絲毫不懼,淡淡的說道:“孔振圖,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随着孔振圖于自己那一掌中遭遇重創,現在他二人隻要一直和他纏鬥,就足以生生把孔振圖拖垮。
“是嘛。”
孔振圖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嘿嘿笑道:“那老夫倒是想看看,你二人又能如何殺我?”
話音剛落,天地間突然刮起大風,那是元氣正在朝着這邊彙聚而來。
蘇禦看着這一幕眉頭直跳。
很顯然随着宋經賦的到來,孔振圖也終于是放棄了安然退走的念頭,而是真正動殺心了。
“宋經賦,蕭星瀚,是你二人逼老夫的,今晚就讓咱們看看,究竟誰能活着離開這裏。”
孔振圖放聲癫狂的大笑。
他手中空間戒指裏也有成小山般的元晶飛出,然後在半空轟然炸開,然後源源不斷的彙入手中的冥帝叩首碑中。
既然明知躲不掉,那就放手一搏。
一步步爬到今天這一步的他,本身就是靠着一次次拼命。
而他手中的冥帝叩首碑,随着元氣的彙入,也開始了複蘇。
“跑!!!”
看到這一幕的宋經賦面色劇變,直到蓦然大吼一聲,身形瘋狂爆退。
不用他去說,蕭星瀚便已經作出了正确的選擇,身形亦是瘋狂後掠。
天兵的可怕,兩人已經在之前天璇城領教過一次。
那時是孔振圖爲了突圍,并不是針對他四人,所以四人都未曾遭遇生命危險。
可現在随着孔振圖發狂,徹底放棄安然退走的可能,并決定動真格後,兩人心頭不禁頭皮發麻。
不過兩人也非常清楚,一旦孔振圖用完這一招,那陷入跌境的孔振圖,将會是他們砧闆上的魚肉。
若能抓住孔振圖,就能拷問出地獄門設立在九州各地的閻羅殿!
如此滔天之功,陛下該作出何等封賞?
幾乎是眨眼間,兩人的身形已經掠出數千丈開外。
隻是這數千丈的距離對于冥帝叩首碑的攻擊距離來說,就和近在眼前似的
看着兩人瘋狂爆退的身影,孔振圖嘴角掀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喃喃道:“現在想跑,已經晚了。”
在他被宋經賦一掌拍中落入地面時,他就已經決定放手一搏,并利用元晶往冥帝叩首碑裏灌注元氣了。
他手中的冥帝叩首碑突然通體一震,碑中的冥帝虛影,一步踏出石碑,然後迎風瘋狂暴漲,眨眼間便已經是數千丈之高。
冥帝面容冷峻,頭戴帝王冠冕,穿一身黑鍛織成的龍袍,就那樣屹立在天地間,俯瞰着衆生。
随着他的出現,一股讓人靈魂都顫栗的氣息,就這麽撲面而來。
“這孔振圖發瘋了。”
蘇禦瞪大眼睛,失聲喃喃道。
上一次對付武元磐,冥帝的虛影也不過千丈。
可這一次,冥帝虛影明顯比上一次還要大上數倍。
很顯然爲了擊殺宋經賦和蕭星瀚,孔振圖已經拼盡了全力。
若是這二人不死,那死的可就是他孔振圖了,他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力求将二人擊殺。
“宋經賦,蕭星瀚,今天就是你二人的死期!”
孔振圖哈哈大笑一聲,眼中盡是癫狂之色。
“冥帝叩首!”
孔振圖蓦然大喝一聲。
那道屹立在天穹夜色下的身影,在此刻面朝着蕭星瀚和宋經賦所潰退的方向,雙手在面前合十,然後躬身一拜!
這一刻,天地爲之變色。
一股不可見的力量在此刻湧現,然後一路摧枯拉朽的瘋狂肆虐。
本是被雲層依稀遮掩的月亮,就像是有人憑空朝着天際揮出一劍,雲層消散,皎潔的月光鋪撒在大地。
地面上,一條寬達數百丈,深十餘丈,長不知多遠距離的溝壑,就這麽憑空浮現而出。
而在潰逃中的宋經賦和蕭星瀚,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
雖然已經見識過一次冥帝叩首碑的威力,但此刻再次得見,蘇禦還是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除了上一次在數百裏外看司徒仲幫助那條黑龍渡劫時遇到的天劫外,眼前這蔚爲壯觀的一幕,可謂是蘇禦所見最強的人力。
因爲你根本就看不到這股無形的力量在造成破壞。
當冥帝虛影拜出的那一刻,那駭人的溝壑就已經憑空出現了,隻要是在冥帝所拜方向的一切,都将會瞬間蕩然無存。
“呼……呼……呼……”
看着那憑空消失的二人,面色慘白的孔振圖臉上終于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甚至沒辦法繼續維持在半空的懸停,而是直直掉落在地,不停的喘着粗氣。
“哈哈哈哈……”
孔振圖大笑着說道:“宋經賦,蕭星瀚,你們終究是沒鬥過老夫,老夫雖然跌境,但隻要成功擊殺你二人,我跌境又如何,不出半年,老夫便能重新恢複修爲。”
“是嘛?不過你可能會等不到恢複修爲的那一天了。”
突然,一道聲音突然從孔振圖身後傳來。
孔振圖的身子猛然一僵,然後條件反射般的想要舉起手中冥帝叩首碑擋下對方遞來的攻擊。
“定!”
隻是下一刻,一股漣漪突然蕩漾開來,孔振圖手中的動作陡然一僵。
“噗!”
緊接着,便是一柄長劍毫無阻礙的從孔振圖後背掼入,從前胸探出,血水汨汨流淌……
“噗嗤。”
孔振圖一口鮮血噴出,面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宋……宋經賦。”
孔振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感受着體内正在瘋狂流逝的生機,失聲喃喃道。
遠處的蘇禦看到這一幕,瞳孔收縮,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
“天……天道玉,楚軒手裏的那塊天道玉,竟然是在宋經賦的手裏!”
當初的那一幕幕,在此刻一一湧入蘇禦的腦海裏。
楚軒被一名神秘魂宮境武者帶走,不知去向。
可現在看到宋經賦将孔振圖定在那裏,他才明白,當初那位魂宮境武者,便是宋經賦!
“好家夥,這老東西隐藏的夠深啊。”
強行壓下心頭的激動,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在大魏境内,除了他手中的天道玉之外,其他兩塊他已知的天道玉主人,他也算是知道了。
“這是什麽……什麽武技?”
孔振圖看着胸前的長劍,失聲喃喃道。
剛剛隻能眼睜睜看着長劍掼入他體内,他是何等的絕望和不甘。
比起這神乎其神的武技,他手裏的冥帝叩首碑又算是什麽東西?
宋經賦輕笑道:“它并不是武技,而是天道玉的能力!”
天道玉的能力?
孔振圖聞言,然後不由想起了不久前,在天璇城那個女人,憑空消失在自己面前的一幕,那一幕和現在何其相似?
“原來這就是天道玉……”
孔振圖恍然,低聲喃喃道。
“剛剛老夫催動冥帝叩首碑,你是如何擋下的?”
孔振圖看了宋經賦一眼,再次問道。
臨死之前,他還是沒想明白,爲何宋經賦能擋下自己那一擊。
“我手中的天道玉不僅可以定住人,也可以定住你催動的冥帝叩首碑。”
宋經賦輕笑道:“隻要将它定住,冥帝叩首碑的威力,自然就無法傷我分毫。”
孔振圖聞言,點了點頭,輕笑道:“老夫明白了,真是沒想到,世間流傳天道玉的傳說竟然會是真的,老夫能死在這種東西手裏,也算是不枉了。”
“你故意激怒老夫催動冥帝叩首碑,就是爲了借老夫之手,擊殺蕭星瀚吧?”
“這樣一來,蕭星瀚死在冥帝叩首碑下,而你便能得到老夫手裏的冥帝叩首碑。”
孔振圖立即明白了前因後果,失笑道:“隻是這樣做,值得嗎?他是你多年的同僚,你就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宋經賦目光一冷,抽出了長劍,淡淡道:“成大事,自然要有所犧牲。”
“呵,佩服。”
孔振圖冷笑一聲,輕笑道:“像你這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活在這世上也是悲哀的事情啊。”
“老夫會在下面等着你……”
話音未落,孔振圖便睜大眼睛看着他,氣絕身亡。
宋經賦将他手中的冥帝叩首碑收入空間戒指,又将屍體收入空間戒指後,眨眼間便消失在此地。
看着宋經賦遠去的方向,躲在暗處看完了事情經過的蘇禦面色複雜不已。
楚軒手裏的那塊天道玉落在宋經賦手裏,是他未曾想到的事情。
能在這裏看到這一幕,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同時他也不禁感歎,宋經賦也是個狠人啊。
可惜了蕭星瀚,被當了槍使,連屍骨都沒能保留下來……
可能他到死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宋經賦的算計吧。
這也讓蘇禦心情有些失落。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你根本不知道多年的朋友,會不會就是背後捅你一刀的那個人……
今晚上所發生的一切,無疑是給蘇禦上了生動的一課。
折返回回本尊所在的位置,蘇禦再次直奔太安城的方向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