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
一個布置古色古香的密室裏,武晨端坐在輪椅上。
屋子裏的地面上,十餘枚呈透明狀的極品元晶被随意的放置在地面。
它們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般,滲出一縷縷白色霧絮,然後在半空中聚合,彙作氣龍朝着武晨的口鼻進入。
不知多久時間過去,當那十餘枚極品元晶内部的元氣全部被汲取完畢,化作一地齑粉時,守候在一旁的侍女立即再次取出十餘枚極品元晶放在地面。
當這十餘枚極品元晶彙作一條氣龍再次朝着武晨口鼻彙入時,大概又過去了一個時辰。
正在源源不斷朝着武晨口鼻彙入的白色氣龍突然一滞,武晨在此刻睜開了眼眸,瞳孔深處有九顆金陽緩緩消逝。
“總算是晉入鐵骨境了。”
武晨面色有些欣喜,低聲喃喃道。
他朝着一旁的侍女使了一個眼色,侍女立即會意,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個玉瓶啓開瓶塞,倒出其内的丹藥塞入武晨的嘴裏。
侍女恭聲說道:“家主,元邦和金簡兩位家卿有事找你,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了。”
武晨吩咐過,在他修煉的時候,不論是發生任何事,都不能打攪他的修煉。
故而都是需要等武晨修煉完畢,空閑下來後,才能去處理各項事務。
“元邦和金簡?”
武晨一怔,然後說道:“推我過去吧。”
“是!”
侍女推動輪椅走出密室,然後一路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家主。”
當武晨來到書房時,元邦和金簡急忙迎了上來,恭聲說道。
“說吧,有什麽事?”
武晨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問道。
元邦率先道:“家主,不出你所料,鎮武司的諜子确實是注意上了天璇城那支暗中私造弓弩的作坊。”
“負責調查此案的人,便是鎮武司新晉千戶蘇禦。”
“參與抓捕的人,是他麾下三位百戶,洪衡,餘天河,沙本良三人。”
“他們抓捕的過程中,我暗中出手重創薛金志,讓他在和洪衡三人的戰鬥中身死.”
“不過目前根據鎮武司的調查,他們還是懷疑到了我們的頭上。”
武晨輕笑道:“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畢竟這京州境内,能吃下上千架弓弩的人,除了武家,還能有誰?”
“但他們沒有證據,此事就沒辦法順藤摸瓜的找到我們頭上來。”
“接下來你取二百架弓弩,帶人去一趟靈州殺點人。”
接着武晨又看了眼侍女,說道:“将名單給他。”
侍女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張紙條,遞給了元邦。
“家主,這是?”
看着紙條上的名字,元邦心頭不由一跳。
這張名單上的人名,赫然都是姓賀。
很顯然,這是武晨蓄謀已久的一次報複行動,而報複的便是九大世家之一的靈州賀家。
“我需要你帶人過去,将名單上的這些人全部擊殺。”
武晨輕笑道:“你們必須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要和武家劃清一切關系。”
元邦不由道:“家主,去殺賀家的人,賀家家主賀慈那邊,沒人能夠處理他啊。”
武晨輕笑道:“這點你大可放心,我這邊已經得到消息,賀慈現在并不在靈州,而是在元州。”
元邦再次說道:“家主,三公子的一位夫人,便是賀慈的女兒賀碧娴,幾個月前,三公子還帶着她來過武家.”
武晨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冷笑着說道:“他賀慈撕毀契約,将咱們武家開設在靈州的困獸場據爲己有的時候,也沒有把咱們武家當親家啊?”
“現在他賀家也想去元州分一杯羹,那咱們就讓他們後院失火,無暇去開疆拓土。”
“這樣一來,賀家就隻能被迫回防,弓弩在靈州出現,也會轉移鎮武司的調查目标。”
聽完武晨的這番話,元邦心頭不由暗暗心驚。
這簡直就是一箭三雕啊。
第一是報複賀家,第二是轉移武家私造弓弩所吸引的注意力,第三是逼着賀慈折返靈州,無暇再去分元州這杯羹.
既然武晨已經做好了一切計劃,元邦也不再多說什麽,恭聲道:“是!”
武晨看向金簡,說道:“金簡,你這邊有什麽事嗎?”
“家主,元州的事情,恐怕沒有咱們想象的那麽簡單。”金簡說道。
“哦?”
武晨輕笑道:“你說來聽聽。”
金簡沉聲說道:“目前想要在謝家這具屍體上分一杯羹的一共有四個勢力。”
“這四個勢力,分别是武家,洛家,賀家,還有禦劍山莊在暗中扶持的黃家。”
武晨不由一怔,不解道:“黃家?”
“不錯,就是黃家。”
金簡點點頭,然後解釋道:“這個黃家的當代家主,名叫黃騰,這是元州新興的一個家族,主要是靠海運起家。”
“黃騰隻有魚躍境的修爲,但是他深谙經營之道,娶了禦劍山莊的莊主項問的女兒項玉蓉。”
“如果謝家還在,那這黃騰自然是掀不起風浪來。”
“可随着謝家覆滅,這黃騰便動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畢竟背靠禦劍山莊這棵大樹,黃騰便有足夠的底氣,将謝家取而代之。”
“雖然禦劍山莊并未插手此事,但它的名頭擺在那裏,誰又敢不敬他三分呢?”
“現在謝家的大部分産業,也已經落入了黃家的手裏,就連之前被謝家據爲己有的困獸場,現在也是其中之一。”
“至于咱們,因爲擔心黃騰背後的禦劍山莊,目前在元州則隻能算是喝上一口湯”
聽完金簡的這番話,武晨不由皺起了眉頭。
根據大魏朝廷的吩咐,九州境内的六大超然勢力,并不允許擁有具體的旗下生意産業。
朝廷會劃分一片地界,就如同一個國中國一般,供六大超然勢力在其内繁衍生息。
條件是:當大魏遭受了他國的侵略,導緻大魏面臨滅國之危,六大超然勢力須站出來幫忙。
看現在的情況,這禦劍山莊莫非是想借黃騰之手,來試試朝廷的口風?
若是朝廷不出面幹預,就說明魏晉是默認此事的發生。
那這樣一來,其他五大超然勢力,想必也會立即跟進此事.
不過這種事,朝廷肯定是不可能允許的。
一旦六大超然勢力染指具體經營性産業,那以他們所擁有的武力,九大武道世家都将蕩然無存。
武晨輕笑道:“黃騰不過是扯着禦劍山莊這面大旗狐假虎威罷了。”
“你去和七爺說,讓他和黃騰談,就說咱們願意花費五十萬元晶買下這個困獸場。”
五十萬元晶?
金簡聞言,嘴角不由抽了抽。
現在困獸場的營收,每天可都是高達十餘萬元晶。
想要五十萬買下對方手裏下金蛋的母雞,對方能同意?
他不由說道:“那如果黃騰不答應呢?”
“不答應?“
武晨冷笑道:“若是他不答應,那就安排人,效仿之前鎮武司怎麽對咱們困獸場的,咱們就怎麽對付他們的困獸場,他能經得起幾次賠?”
“隻要他困獸場沒錢賠付了,那這困獸場他還能經營的下去嗎?”
聽完武晨的吩咐,金簡眼睛不由一亮。
朝廷默許武道世家之間的争鬥,但絕對不能訴諸于明面上的武力。
例如明面上出現兩人爆發大規模的沖突,繼而導緻死傷無數。
這種情況,是不被朝廷允許的。
但暗地裏的勾心鬥角,朝廷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它要的是穩定,暗地裏的家族間争鬥都去管,那這九州各地的事情,再加十個鎮武司都不一定夠用。
“四哥。”
突然,院子裏響起武齡的聲音,然後她便蹦蹦跳跳的跑進了書房。
“四哥,我有事和你說。”
武齡湊到了武晨身邊,俏臉滿是雀躍的說道。
“齡兒,你沒看到四哥正在忙嗎?”
武晨苦笑一聲,然後看了元邦和金簡一眼,說道:“好了,你們都忙自己的去吧。”
“是。”
元邦和金簡應聲,然後便徑直走出了書房。
“說吧,什麽事?”武晨看向武齡,笑着問道。
“四哥,今天蘇禦問我,我和他的婚事什麽時候辦?”
武齡俏臉閃過一絲紅潤,笑着說道。
“婚事?”
武晨聞言一怔,然後笑着調侃道:“看你這副樣子,是恨不得馬上就嫁過去了啊。”
“哪有。”
武齡俏臉愈發羞紅,惱羞成怒道:“他就是讓我問問。”
“呵,還沒有嫁過去,就胳膊肘向外拐了。”
武晨不由感歎一聲:“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不過想想,你二人的婚事,也确實該提上日程了。”
“距離過年還有十六天,咱們一家人也很難再聚上一次。”
“既然如此,你和蘇禦的婚事,就定在過年前的的那天,也就是十五天後,你看怎麽樣?”
武齡聞言,心頭一喜,剛想一口答應下來,但仔細一想,這豈不是正好應了武晨那句‘女大不中留’?
她俏臉紅潤,然後用微不可查的音量嗫嚅道:“一切都聽四哥的。”
武晨笑着調侃道:“呵,哪有什麽一切都聽四哥的,我看你一切都是聽我那妹夫的。”
迎着武晨調侃的眼神,武齡頓時鬧了一個大花臉,羞惱道:“四哥,你再這樣,我可就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不和你開玩笑了。”
武晨輕笑道:“待會我會讓人用千裏隼将消息傳給你大哥,二哥,三哥,十五天時間,想必你其他三位哥哥,也能趕回來了。”
說到這裏,武晨感慨道:“除了之前爹出事那一次,咱們兄妹五個,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聚在一起過了。”
武齡聞言,也不禁有些唏噓。
從她懂事起,就被送去了瑤池聖地,每年也隻有一次歸家的機會。
但其他哥哥們,也各自有了自己的事業,根本就沒機會碰到一起。
不過她也深知,這就是每個人的人生,離别是常态。
想到自己的幾個哥哥都能回來參加自己的婚禮,武齡俏臉再次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都會在她的婚禮上聚集,這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呢?
“四哥,那我先去把這件事和蘇禦說了。”
“好。”武晨點點頭,笑着道。
看着武齡雀躍着離開的背影,武晨眼眶裏泛起一絲霧氣,低聲喃喃道:“爹,齡兒馬上就要成婚了,您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開心吧?”
又是兩天過去。
在鎮撫府的會客大廳參加完早會,蘇禦回到自己的千戶府。
将等候在院子裏的百戶們打發後,蘇禦便回到自己的房間熬制補藥。
待補藥熬制好喝下,等待了半個時辰,蘇禦心頭默念一聲:“打開系統面闆!”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魚躍境初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漫天血舞(破限技)極道血瞳(破限技)井中月(未入門)+奔雷掌(入門)+撼山拳(入門)+焚天指(入門)+神魔踏(入門)+霸氣縱橫(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顔丹(未入門)
【屬性】:3點
“總算有三點屬性了。”
看着屬性那一欄出現三點屬性,蘇禦眼睛不由一亮。
旋即他心神沉浸在井中月這項武技後面的加号上,默念道:“加點!”
伴随着三點屬性消失,井中月也變成了入門,一股清涼感在腦海裏轟然化開。
多達數十年修煉井中月的記憶,在此刻一一彙入蘇禦的腦海裏。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蘇禦才徹底消化掉這股記憶。
“不得不說,能創出這式井中月的司徒仲,真是有經天緯地之才啊。”
蘇禦睜開眼,失聲喃喃道。
井中月這項上古地階武技,是司徒仲窮盡畢生的心血所創。
現在自己将井中月這項上古地階武技修煉入門,蘇禦才不得不感歎,上古時代武者的智慧确實讓人驚歎。
那時候的武者能爲了研發威力巨大的武技而絞盡腦汁。
而後世的武者,爲了将一門武技快速修煉入門,會盡可能的将武技進行簡化。
這兩者的區别,就像是精心烹饪的菜肴和快餐的區别。
“就是不知道,上古時代的老祖宗知道他們創出的武技最後會走向末路,會不會掀了棺材闆”
蘇禦嘴角微掀,喃喃自語道。
不過轉念一想,這麽多年過去,這些老祖宗的骨頭都已經化了,估計也沒辦法跳起來教訓後世的這些不肖子孫
在鎮武司摸魚一天後,蘇禦回到家吃過晚餐,飯後又欣賞了媚姬和施施表演的攢勁節目後。
蘇禦不禁感歎,自己現在過的簡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在這種時代,本身夜間打發時間的娛樂就非常稀少,能有兩個花魁給自己表演攢勁的節目,那簡直就是帝王享受啊。
又花了兩個時辰,把媚姬和施施安排的井井有條後。
蘇禦躺在床榻上左擁右抱盡享,盡享齊人之福。
施施和媚姬早已經沉沉睡去,蘇禦則操控之前制造好的兩具分身掠出太安城,來到十幾裏外的一處無人之地。
随着他踏入魚躍境,分身和本尊之間的距離限制,也達到了四十裏路。
這大晚上的安排分身跑出來,自然是需要測試一下井中月這項武技的威力如何。
隻有知道這項武技的威力,日後在對敵中才能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一具分身站在數丈開外,作爲他施展井中月的靶子。
丹田裏,源源不斷的元氣如潮水般湧出,然後朝着既定的經脈開始運行。
“沒想到僅僅隻是一項輔助性上古地階武技,竟然需要如此恐怖的元氣”
感受着迅速枯竭的丹田,蘇禦暗暗心驚。
直到丹田枯竭,他也沒有辦法将井中月這項武技施展出來。
不得已之下,蘇禦不得不引爆丹田内的九顆金陽,以跌境的方式繼續按照既定的經脈灌注元氣。
直到丹田内再也榨不出一絲一毫的元氣後,不遠處分身的背後,有一輪散發出銀白色光輝的圓月憑空浮現而出。
随着這輪圓月的出現,蘇禦發現自己的被月亮映照住的這具分身,再也無法動彈絲毫。
除了意識外,他的身體就那麽徹底的僵在了那裏.
而他背後的那輪圓月,也在迅速的變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會有陰晴圓缺一樣,從圓月轉化爲一輪殘月,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當背後的那輪圓月徹底消失,那具分身才再次恢複了行動自如。
這輪圓月從出現,再到消失,整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五息的時間。
也就是說,在這五息的時間裏,一旦蘇禦施展出這項武技,那麽敵人在這五息内将是他砧闆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而成功用出井中月這項武技後,蘇禦對井中月這項武技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當圓月現出時,這輪月亮會出現無數看不見的元氣絲絮,将目标死死纏住,讓其無法動彈絲毫,任人宰割。
直到元氣耗盡,這輪月亮才會消失.
“有了井中月這項上古地階武技,魚躍境武者在我手裏将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以我現在的修爲想要施展這項武技,則需要耗費掉一具分身作爲代價.”
“如果隻是對付魚躍境武者,以我所擁有的其他武技就足以對付。”
“井中月這項武技,更适用于拿來對付潛龍境武者。”
“這井中月或許能限制魚躍境武者五息,但遇上潛龍境武者,或許連一息都做不到。”
“不過隻要能限制他片刻時間,就足以讓我成功将其擊殺了。”
“潛龍境武者有護體罡氣,井中月能将其定住,但并不影響潛龍境武者能依靠護體罡氣作垂死掙紮。”
蘇禦不由想起了當初在炎帝城遇到的那位潛龍境武者,自己的攻擊落空,便是因爲潛龍境武者能利用護體罡氣掀飛他臨身的玄階武技。
如果是現在的自己遇上他,則可以先讓一具分身施展井中月将其定住,在對方失去行動能力的情況下,就隻能利用護體罡氣避開他的攻擊。
而他還有一件大殺器,赤眼遊龍戟。
赤眼遊龍戟相當于是魔法傷害,對方在被井中月定住的情況下,将不得不直面赤眼遊龍戟的攻擊。
一旦赤眼遊龍戟被催動睜開眼,對方在和這雙眼睛對視的情況下,将會瞬間被石化。
而他手裏的防禦手段,依次有龍翼、逆鱗軟甲、白玉冠。
在這三層烏龜殼的重重防護下,潛龍境武者也沒辦法奈何他。
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哪怕是對上潛龍境武者,也已經先立于不敗之地。
光是自己身上的防禦類寶物,對方就沒辦法破開。
在這種進可攻退可守的情況下,蘇禦不懼任何潛龍境武者。
當然,魂宮境武者依然不是蘇禦現在所能對付。
點燃了神識火焰的魂宮境武者,利用天地元氣就能生生拖死他。
不過現在的蘇禦也深知自己都斤兩,沒想過去招惹魂宮境的武者。
之前天耀城看孔振圖和武元磐那一戰,他現在還曆曆在目,他還沒有自大到自己魚躍境的修爲,能去撩魂宮境的虎須。
确定了井中月這項上古地階輔助類武技的威力後,蘇禦抓起那具跌境的分身,徑直朝着更遠的方向飛去。
待兩具分身因和本尊距離超過四十裏,便齊齊消散于半空中。
複陽了,發燒,鼻塞,咳嗽,腦袋暈暈沉沉。
大家一定要做好防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