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禦聞言一怔,旋即失笑道:“武家主是想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我當夫人嗎?”
這時候他算是徹底弄清楚梁玉軒三人帶自己來月亮湖的原因了。
合着自己剛剛晉升千戶,現在都是武晨這個親哥哥來給武齡做媒了。
“有何不可嗎?”
武晨輕笑道:“蘇大人和武某妹妹郎才女貌,在這太安城,難道還有比武某妹妹更适合蘇大人的良配嗎?”
之前蘇禦還隻是一個百戶大人的時候,他的分量還不夠武晨親自去說媒。
可随着蘇禦炎州一行,成功晉升千戶之位,那他的身份就足以配得上武齡了。
在這太安城,最适合武齡的男子,無疑就是蘇禦。
當然,在這太安城,宮内的兩個皇子也配得上武齡。
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卷入下一任皇帝之位的争奪之中。
他已經得到内幕消息,大皇子魏宗元後面的賢妃,已經請示陛下,希望他能給二人賜婚。
如果武齡真的嫁給大皇子,那武家就将不得不朝着大皇子傾斜。
這樣的局面,并不是武晨樂意看到的。
隻是形勢越來越嚴峻,他的目光才會再次放在了蘇禦的身上。
蘇禦背後沒有任何勢力,若是能在娶了武齡後,并入武家的勢力版圖,那京州鎮武司就算是全部落入了武家的暗中操控中。
“以武大人的家世,完全可以嫁給一個比蘇某更優秀的男子。”
蘇禦搖了搖頭,輕笑道:“蘇某出身寒微,家境貧寒,恐怕是配不上武大人。”
武晨這個人,他看不透。
這家夥的心機實在是太深沉了。
而且他骨子裏蘊藏着一股瘋狂。
刺殺鎮武司千戶的事若是捅出去,恐怕當今陛下都會龍顔大怒。
可他武晨卻偏偏敢這麽幹,甚至還暗中操控千戶的競選。
除了他以外,其他三位千戶大人都是他武晨的人.
這讓蘇禦不禁想到了炎州的武王魏慶。
炎州鎮武司的四位千戶,不就是被魏慶暗中收買,然後暗中接管了整個炎州鎮武司,直接将最上面的鎮撫甄寅給架空,一舉一動都在武王的監控範圍内。
這種事若是被魏漣漪知道,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這家夥,暗中培植勢力,不會是想着造反吧?”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有句話說得好,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爲丈夫。”
武晨輕笑道:“再說了,若是蘇大人娶了齡兒,那武某自然會幫扶一二。”
接着武晨轉頭喊了一聲:“武鳴。”
站在武晨身後的一名青年男子站出,手上的空間戒指一閃,一個玉瓶和一個葫蘆出現在他手中中。
“家主。
武鳴走上前來,恭聲說道。
“聽說蘇大人現在還是煉體境武者,想來也在想辦法提升自己的修爲。”
武晨輕笑道:“這個玉瓶裏,裝着的是龍血,至于那個葫蘆裏,裝的則是一百顆八品銅精丹。”
“蘇大人,若是你願意娶齡兒爲妻,那這些就相當于武某給齡兒準備的前一部分嫁妝。”
“不知蘇大人意下如何?”
看着武鳴手中的玉瓶和葫蘆,蘇禦眉頭不由跳了跳。
這個玉瓶,看上去倒是非常像那天拍賣會上拍賣的那瓶龍血,想不到竟然是落入了武晨的手中。
不過想想也對,在這太安城,還有誰比武家更财大氣粗呢?
而另外的那一百顆銅精丹,顯然就是等着他晉入銅皮境後,用以修煉所需。
也就是說,隻要蘇禦娶了武齡,那未來的修煉資源就都不用愁了。
“我現在空間扳指裏,還有二十瓶龍血呢?”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對于眼前的這瓶龍血,他自然是不動心。
可他畢竟明面上隻是一個煉體境的武者,若是能表現出對龍血都不動心,那難免就會引起武晨的疑心。
故而他表面上看去,對那瓶龍血表露出強烈的貪念。
他沒想到,武晨爲了把武齡嫁給他,竟然舍得花費如此血本,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有了這瓶龍血,再加上這些銅精丹,我就可以慢慢表露出自己的修爲,而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了。”
“畢竟我身後站着武家,那我的修爲坐火箭提升,也可以解釋爲武家幫忙”
“隻是這樣一來,我就相當于上了武家的船,日後若是這船有傾覆之危,難免會波及到我”
蘇禦心念急轉,然後又将這個難題抛了回去。
“武家主,蘇某倒是不介意娶齡兒爲妻,甚至可以說,在這太安城能娶齡兒爲妻,那是蘇某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蘇禦輕笑道:“隻是這種事講究的是兩情相悅,看齡兒剛剛表露出來的态度,恐怕是并未看上蘇某啊。”
“有句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蘇某倒是有意娶齡兒爲妻,但也得征得齡兒的同意才行。”
“若齡兒不願意嫁給蘇某,那蘇某強娶齡兒爲妻,豈不是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隻要齡兒肯嫁,那蘇某自是八擡大轎把齡兒娶進門,武家主意下如何?”
武齡的容貌,比起教坊司的四位花魁也不遑多讓。
雖然年紀輕輕,胸小了那麽一點。
但哪個男人不喜歡能從小玩到大的姑娘呢?
那豈不是更有成就感?
就好比男女同處一房,并睡在同一張床上,中間畫着一條線,過界就是禽獸.
現在的蘇禦就是這樣的處境,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已經送到了他嘴邊,他在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左右搖擺。
不管怎麽說,娶武齡有利有弊。
弊端是在武晨這個人身上,一旦他作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便會波及到他。
不過在武家這艘大船不傾覆的情況下,那對于他而言絕對是利大于弊。
至于日後武家真的迎來傾覆的那一天,那自己就光速跑路去北齊或是西周,然後隐姓埋名從頭開始.
再說了,以武晨這個老銀币的個性,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天,肯定會想辦法提前安置好自己的妹妹。
武晨聞言,眸子裏不由閃過一絲精芒。
蘇禦年紀輕輕,但說話做事的風格卻顯得滴水不漏。
也隻有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給這樣的男子,他才會放心不少。
如果蘇禦直接表露出對那瓶龍血的貪婪,然後一舉答應他的提議,他反而會在心底看不起他。
因爲一瓶龍血的價值也不過十五萬元晶罷了。
既然一瓶龍血就能讓你醜态盡出,那日後又更大的利益擺在你面前,你又該如何去選擇?
這世上的誘惑方方面面,隻有内心有所堅守,反而更能讓他看重。
關于蘇禦這個人,他早已經讓人多方打聽過。
他是在半年前加入鎮武司,然後便開始了爲人稱道的升遷之路。
就連教坊司的花魁,他都能在高升後第一時間斥重金去贖身,這樣的人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蘇大人多慮了。”
武晨輕笑道:“長兄爲父,我爹在數月前失蹤,這武家也交由我操持,那齡兒的婚嫁大事,自然是由長兄來決定!”
說完,武晨朝武鳴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會意,将手中裝有龍血的玉瓶和裝有銅精丹的葫蘆遞給了蘇禦。
“不過蘇大人說的不錯,感情這種事講究的是兩情相悅。”
“武某自會好好的勸說齡兒。”
“不過武某相信,蘇大人器宇不凡,又年少有爲,齡兒定會仔細考慮此事。”
武晨笑道:“說不定過不了幾個月,武某就能喝上蘇大人和齡兒的喜酒了。”
蘇禦接過玉瓶和葫蘆,笑道:“那蘇某可就借武家主的吉言了。”
接着雙方又閑聊了一陣,武晨才告辭離開,領着人去不遠處釣魚。
武齡在月亮湖逛了一下,然後也從下人手裏接過一根魚竿,百無聊賴的在那裏垂釣。
不一會兒功夫,魚線被拉緊,武齡俏臉頓時流露出欣喜雀躍的表情。
“四哥,你快看,我釣到魚了。”
當下人将魚收入木桶裏,武齡俏臉滿是欣喜的說道。
“四哥看到了。”武晨輕笑道。
釣上第一條魚後,武齡無疑是釣的更專注了,目光緊緊的盯着魚漂。
武晨面色淡然,看着湖面的魚漂,一副不經意的語氣說道:“齡兒,你覺得蘇大人如何?”
“蘇大人?”
武齡聞言一怔,然後俏臉顯得有些古怪,說道:“四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武晨笑着說道:“就是把你嫁給蘇大人,你覺得如何?”
“不行!”
武齡俏臉頓時急了,不滿的說道:“四哥,我要嫁給誰,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才十八歲,還早着呢。”
“十八歲,已經不小了。”
武晨輕笑道:“當年娘親生大哥的時候,比你現在還小呢。”
武齡不滿道:“那不一樣。”
“那你說說看,蘇大人哪裏不好了?”
武晨笑道:“整個太安城,蘇大人和你不是天作之合嗎?”
“哼。”
武齡俏臉掠過一絲不滿,說道:“我才不嫁給他呢,那家夥就是一個色胚,整天就知道逛教坊司。”
“四哥,你是不知道,我聽人說,他當初留宿媚姬的廂房,把床都給搖蹋了呢。”
武晨聞言,嘴角不由抽了抽,似是沒想到蘇禦那還流傳着這樣的事迹。
他啞然失笑道:“齡兒,蘇大人既然能把床搖蹋,那就說明他能力強、猛!”
“你嫁過去才會更幸福”
“哼,我不管。”
武齡俏臉紅了紅,然後說道:“我反正不會嫁給一個會去逛教坊司的男人,我的男人隻能忠于我一個人,我也不會去和别的女人分享我的男人。”
“齡兒,你想過一件事沒有。”
武晨面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然後說道:“在這個世上,本身就是強者三妻四妾,予取予求,弱者孤苦伶仃,斷子絕孫!”
“你覺得在這個世上能配得上你的優秀男子,會隻傾心你一人嗎?”
“你現在或許還年輕漂亮,但遲早有一天,年輕漂亮這四個字會離你而去。”
“而你身爲一個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
“蘇大人,便是各個方面都足以匹配得上你的那個人。”
“你說他逛教坊司,當初四哥不也經常去逛教坊司?”
“這本身就是人之常情,他身爲一個正常男人,要是有錢還不去逛教坊司,他拼命的去建功立業是爲了什麽?”
“再有一點,你說他是個色胚,四哥卻不這麽認爲。”
“當初他升任百戶的時候,拿錢去給媚姬贖身,就憑這一點,他就非常值得你考慮,甚至是托付!”
“這個世上不知多少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輩。”
“可他卻能在高升後,還不忘自己的身邊人,甚至還斥重金去給花魁媚姬贖身,這一點上,又有多少男人能夠做到?”
“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教坊司曆任的花魁,她們最後的下場又是如何?”
“她們也曾去賭自己看上的男人能給自己贖身,可最後她們等到了嗎?”
“多少花魁最後晚景凄涼?”
聽完武晨這番話,武齡不由怔在了原地。
雖然有心想要去反駁武晨的這番話,但她卻漸漸意識到,武晨的這番話其實說的不錯。
她和那些花魁的差别,無非是自己出生在富貴之家。
可自己身爲一個女子,終究是有嫁人的那一天。
放眼整個太安城,除了蘇禦,能配得上自己的人,似乎并沒有。
除此之外,從和蘇禦接觸的這幾個月來看,她對蘇禦并不反感。
她猶記得當初第一次和蘇禦有過親密接觸,是在天耀城。
當時的魏漣漪遭遇判官、孟婆、城隍三人暗中埋伏,危在旦夕,她想要沖進去幫忙,然後是蘇禦拉住了她。
當時的她聽到院子裏傳來打鬥,立即頭腦發熱的就要往裏面沖。
可如果自己真的沖進去了,又能幫上魏漣漪什麽?
當時的自己也不過銅皮境巅峰,在魚躍境武者的戰鬥下,可能光是武技餘波,就足以将她重傷。
她沖進去,無非是成爲魏漣漪的累贅罷了。
真要說起來,那一次其實是蘇禦救了自己一命,雖然她心底并不願意承認這件事。
看到武齡俏臉露出意動之色,武晨接着趁熱打鐵道:“其實四哥之所以想讓你嫁給蘇禦,還有另外的隐情。”
“另外的隐情?”
武齡俏臉一怔,目光不解的看向武晨,問道:“是什麽事?”
“宮裏的麗妃和陛下說了,大皇子魏宗元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
武晨輕笑道:“而賜婚的人選,便是你!”
聽到武晨這句話,武齡俏臉大變,急忙搖頭道:“不行,我絕對不能嫁給大皇子。”
她自幼便拜入瑤池聖地,接觸了廣闊的世界,又如何能在皇宮大院裏過完一生。
大皇子未來的人生,無非是兩條路。
其一,成爲太子,然後未來繼任皇位。
其二,成爲王爺,然後去往封地過完一生。
不論是哪條路,都不是武齡想要走的路。
“正是知道你不會想着嫁給大皇子,四哥才不遺餘力的想要讓你早點成婚啊。”
武晨笑道:“若是陛下真的發出聖旨,那時候你就算是想反悔,四哥爲了家族着想,也會将你嫁給大皇子。”
“現在陛下的聖旨還沒有發出,咱們便還有機會反制。”
“齡兒,希望你能懂四哥的良苦用心啊。”
“不是四哥非得早早将你嫁出去,而是目前的形勢就是如此嚴峻。”
“與其被别人左右自己的命運,還不如主動把握自己的人生。”
“可是.”
武齡似是想起了什麽,俏臉猛的湧上一抹羞紅,然後看着金光粼粼的湖面,認真說道:“齡兒并不知道那家夥喜不喜歡我呢。”
“他如果不想娶我,那我貼上去,多難看“
聽到武齡這句話,武晨心頭不禁一喜。
随着武齡松口,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這件事你就交給四哥好了。”
武晨輕笑道:“以咱們武家的家世,蘇禦在這太安城,還能找到比你更好的女子嗎?”
“而且”
“而且什麽?”武齡問道。
武晨看了她一眼,壞笑道:“剛剛四哥和蘇禦閑聊的時候,他已經接下了四哥給他的一部分嫁妝。”
“一部分嫁妝?”
武齡俏臉一怔,旋即不解的說道:“四哥,一部分嫁妝是什麽意思?”
“就是四哥給了他一瓶龍血,和一百顆銅精丹。”
武晨笑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用不了多久,就有機會晉升銅皮境了。”
聽到武晨這番話,武齡俏臉上的紅暈頓時朝着脖頸處開始蔓延。
到了這時候,她哪還能沒有反應過來。
武晨早就已經和蘇禦通過氣,而且蘇禦也已經單方面答應了這份親事。
而她剛剛還在那裏說,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麽想的
實則對方早就已經表明了态度。
是武晨把自己帶進了坑裏。
“四哥,你怎麽能這樣。”
武齡羞怒道:“齡兒還沒有答應嫁不嫁呢,你就提前給嫁妝”
說完,她便丢下魚竿,再次跑遠了開去。
隻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聽說蘇禦接下武晨給的彩禮後,她的内心其實是有些歡欣雀躍的。
在得知了蘇禦的心意後,她的心髒都加快了跳動。
之所以跑開,無非是她沒辦法面對武晨的調侃目光罷了。
“我以後,會成爲蘇禦的妻子嗎?”
武齡眼角餘光不由看了眼不遠處垂釣的蘇禦,低聲喃喃道。
她不得不承認,對于蘇禦,她并不反感。
能在如此年紀,就已經晉升鎮武司千戶一職,就足以說明他的能力和手腕。
雖然修爲是低了些,但有武家給予修煉資源扶持,堆也能把他堆上魚躍境,甚至是有機會踏入潛龍境。
在他未來,也未嘗沒有機會成爲京州鎮武司的鎮撫大人。
就如武晨所說,就連他在教坊司的女人,他都願意斥重金去給她贖身,這樣的男人,再差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尤其是聽到蘇禦已經收下武晨給他的一部分嫁妝後,她心頭不禁感到甜絲絲的。
“哈哈哈,蘇老弟,三個時辰已過,咱們看看魚獲吧?”
當太陽即将落入山谷,梁玉軒停止了垂釣,然後一臉興奮的說道。
他們此行來月亮湖釣魚,本身就是武晨授意。
看情況,似乎武齡和蘇禦之間的事,也算是十拿九穩了。
隻要蘇禦娶了武齡,那他們就自然是一夥的了。
“慚愧慚愧啊,三個時辰過去,老弟我就釣了三條鲟鯉,恐怕是沒辦法和三位抗衡了。”
蘇禦掏出一個元晶布袋,然後笑道:“願賭服輸,這裏是一千元晶,你們三位分下勝負吧。”
到最後,三人的魚獲經過稱量,孫西垂以一斤的微弱差距占得頭籌,成功手下其他三人的三千顆元晶。
梁玉軒嘿嘿笑道:“啧啧,蘇老弟心胸大啊,輸了一千顆元晶,都還能做到面不改色,梁某佩服啊。”
一次釣魚,讓我有機會把那個神秘女人釣出來,并有機會得到她手裏的天道玉,就算輸掉一萬元晶,我也樂得乖乖交出來.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國色天香的女人湊上來,要給他當老婆,不僅人漂亮,家裏還有錢
怎麽看,今天下午這場釣魚,自己都是最大的赢家。
一旁的賀波鴻看了蘇禦一眼,然後又朝着站在武晨身邊的武齡看了一眼,嘿嘿笑道:“蘇老弟馬上就要有一座金山了呢,區區一千顆元晶,蘇老弟又豈會看眼裏?”
“哦!!!”
梁玉軒和孫西垂臉上皆是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注意力本就放在這邊的武齡,俏臉頓時湧現一抹紅潤。
“四位大人,今天難得能碰見一次,武某恰好帶來了家廚,用這月亮湖裏的鲟鯉做了一桌全魚宴,不知四位大人可否賞臉?”
武晨被人推着輪椅走了過來,笑着說道。
“武家主相邀,我們若是拒絕,那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
梁玉軒輕笑道:“那咱們可就有口福了。”
這副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你們關系不深呢。
看着雙方客氣的模樣,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這四個家夥假借釣魚之名,隻是爲了制造一次讓武晨和自己偶遇的機會罷了。
隻是他們可能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們暗地裏的關系
很顯然,這場刻意爲之的偶遇,一切都在往計劃的方向去去發展。
“四位大人,請!”
旋即在武晨的帶領下,蘇禦和梁玉軒四人各自落座。
武齡則恰好被安排坐在了蘇禦的旁邊。
如果是以前,武齡自然不會有任何拘束。
可現在聽了武晨那番話,知道了蘇禦的心意,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再次和蘇禦靠的這麽近。
她的俏臉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不停的撩撥着鬓角的發絲,深怕給蘇禦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蘇禦看到這一幕,心頭不由暗樂。
武齡的這番模樣,真是把一個小姑娘的模樣表露的淋漓盡緻。
之前武晨和武齡的對話,在他的神識籠罩範圍之内。
故而現在的他,也算是知曉武齡心中的想法。
他的手伸過去,抓住了她又想伸手去撩撥發絲的右手。
武齡俏臉不由一怔,有心想要掙脫,但蘇禦卻并沒有給她掙脫的機會。
她的俏臉又再次湧上一抹紅潤,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心髒砰砰直跳,像是有一隻小鹿正在橫沖直撞。
“咳咳咳”
看着武齡略顯緊張的表情,蘇禦幹咳一聲,然後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笑着說道:“感謝武家主宴請,這一杯酒,蘇某敬武家主。”
“既然有幸偶遇,蘇大人又是齡兒的大人,能有幸請蘇大人吃一頓飯,是武某之幸也。”
“武家主見笑了,蘇某能升任千戶一職,也是多虧了齡兒的拱手相讓,哪有什麽大人不大人的。”
蘇禦笑着調侃道:“若是武家主不嫌棄,對于齡兒讓出千戶一職,蘇某都得以身相許!”
武晨眼睛一亮,打蛇随棍上,輕笑道:“那這杯酒,我可就當是妹夫敬我這個四哥了。”
蘇禦一臉嚴肅道:“四哥,那咱們幹了!”
旋即蘇禦一飲而盡,武晨則在武鳴的服飾下,将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聽着蘇禦和武晨這番話,武齡俏臉頓時湧上一抹迷人紅暈,直朝嬌俏的脖頸蔓延。
但她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嚴詞拒絕,而是默認了下來。
“嘿,不得不說,蘇老弟和武家主的妹妹齡兒還真是異常的登對诶。”
梁玉軒壞笑着說道:“蘇老弟,梁某可就等着喝你和齡兒的喜酒了。”
“蘇老弟,想二十年前,賀大哥也是這太安城有名的俊後生,要是我現在是你這個年紀,那齡兒指定是要嫁給我。”
賀波鴻一臉正經的說道。
“賀波鴻,你可别在這裏吹牛啦。”
坐在他身邊的孫西垂拆他的老底,壞笑道:“我給你們說,當年我和賀波鴻當年就是一起加入鎮武司,然後在同一個校尉麾下的不同小隊。”
“這家夥,一旦遇到危險的任務,不是肚子疼,就是家裏的老母要給他生弟弟了,當年他在蘇老弟的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當一個鎮武衛呢。”
“就算你當年長得俊,這太安城比你俊的多的是,齡兒怎麽可能嫁給你這樣一個鎮武衛?”
“蘇老弟短短半年的時間,就已經從一名鎮武衛升任千戶一職,放眼鎮武司建立五百多年來,也沒有這樣的先例,你拿什麽去和蘇老弟比?”
“哈哈哈哈.”
桌上的幾人,頓時發出爽朗的大笑聲。
就連武齡也不由被逗得‘噗呲’一聲,忍俊不禁的捂嘴笑了起來。
她和蘇禦之間的距離,被這酒桌上的熱鬧氣氛,一下子就被拉近了不少。
賀波鴻老臉一紅,羞惱道:“孫西垂,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年你不也一樣嗎?”
“我就記得有一次,我們在校尉大人的帶領下,去剿滅一支山匪,你們猜怎麽着?這家夥看山匪大當家的夫人有幾分姿色,就對大家夥說,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說着還撩她的衣裳,說要給大家夥看他妹妹屁股上的那顆痣”
“哈哈哈哈.”
衆人再次哈哈大笑。
孫西垂也不由鬧了一個大紅臉,嘴硬的說道:“那就是我妹妹.”
因爲知道在場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故而這場酒宴倒是非常熱鬧。
而蘇禦娶了武晨的妹妹,那自然也和他們站在了一起,他們也不介意多和蘇禦拉近關系。
畢竟他們現在已經都四五十歲的年紀了。
未來遲早有一天,會從千戶這個位置退下來。
而那個時候,蘇禦就算沒有升任鎮撫一職,那至少也是鎮武司的千戶大人。
以後等自己榮退,必然會是人走茶涼的局面。
現在交好蘇禦,那日後自己的子嗣加入鎮武司,也能請蘇禦多多關照不是。
可能蘇禦的一句話,就能讓自己的後輩子嗣在鎮武司裏混的風生水起,還不會遇上什麽危險。
在外打混多年,早就各個都成了人精,深知蘇禦日後所蘊含的能量。
而坐在蘇禦身旁的武齡,則埋着頭吃魚。
她俏臉紅撲撲的,頭都不敢擡一下,也不敢去和任何人的目光對視,靜靜的聽着衆人談論以前所遇到的趣事。
酒宴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釣上來的鲟鯉也被烹饪成各種系列的美味。
蘇禦也不得不感歎,鲟鯉烹饪的菜系,确實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佳肴。
光是他一個人,就足足吃了十幾條鲟鯉。
到最後甚至因爲鲟鯉被吃完了,他和其他三位千戶,則敕令麾下的馬仔繼續去釣.
當然,這和武晨帶來的大廚也有非常大的關系。
經過大廚的精心烹饪,才能極大的豐富鲟鯉的味道。
至于蘇禦和武晨各自對彼此的稱呼,也在這場酒宴下,成了四哥和妹夫.
待衆人酒足飯飽後,才在一群麾下的簇擁下,騎上馬一路朝着太安城的方向掠去。
待回到太安城,衆人各自分别,朝自己的住處方向掠去。
坐在車廂裏的武齡掀開車簾,看着蘇禦漸漸遠去的背影,心頭有些不舍。
雖然兩人明面上,還沒有承認這份關系,但蘇禦在就酒桌下的舉動,無疑是表明了心迹。
她猛然發現,蘇禦除了好色一點,不論是言行舉止,待人接物上,似乎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年紀輕輕,卻能和比他大了一輪的梁玉軒等人面前談笑風生。
而一個男人好色,就和武晨所說的一樣,如果男人在外拼上性命的打拼,不是爲了三妻四妾,那他努力又是爲了什麽?
這樣一想,蘇禦好色的這個缺點,似乎也能被接受了。
至少蘇禦并不是來者不拒,什麽樣的女人都要.
“别看啦,人已經走遠啦。”
坐在奢華車廂裏的武晨笑着調侃着說道:“怎麽,才剛分開,就思夫心切啦?”
“這還沒有過門呢,要是過門了,那還得了?”
“四哥!”
武齡俏臉一紅,羞惱道:“你胡說什麽,我才沒有呢。”
“哈哈。”
武晨爽朗一笑,車隊朝着武家的方向緩緩駛去。
待回到武家,武齡去自己的住處休息後,武晨端坐在輪椅上,藍文貴推着往他所住的房間走去。
“七爺,待會你安排下面的人放出風去,就說齡兒和鎮武司千戶蘇禦蘇大人走到了一起,将會在一個月後舉辦一場訂婚宴。”
武晨吩咐道:“一定要越快越好,動靜一定要大,最好是用不了幾天就能傳進宮裏.”
他必須趕在魏晉拟定聖旨賜婚前,先下手爲強。
這樣一來,宮内再有姑姑武元萱說情,想必魏晉就會放棄這件想法。
他能聽到這個風聲,自然也是武元萱派人将此事告知了他。
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他的姑姑,也就是當今皇後的武元萱,也不希望武家靠向大皇子。
藍文貴點點頭,笑道:“明白了。“
就在這時,一名下人快步朝着這邊走來。
“屬下莫炳坤見過家主!“
莫炳坤抱拳一拜,恭聲說道。
“何事?”武晨問道。
“家主,出大事了。”
莫炳坤快速說道:“就在一個時辰前,元州鎮武司的人傳消息至京州鎮武司,元州謝家在昨晚被神秘人屠戮,一夜間,謝家位于天元城的三百多口人盡數死絕”
“謝家家主謝鴻興被直接一劍封喉,家主一脈的直系子弟,除了幾人在太虛聖地外,已經盡數死絕”
武晨聞言,面色陡然一變。
謝家也是九大武道世家之一,竟然會遭人一夜間盡數屠戮?
什麽人能有這份修爲?
謝家家主謝鴻興,是一名潛龍境圓滿的武者,隻差一步就能踏入魂宮境。
而謝家的地階武技名叫金虹劍訣,謝鴻興有這一式地階武技在,就算遭遇魂宮境武者,也沒辦法将其輕易擊殺。
這樣一個武道世家,竟然被屠戮了直系一脈?
“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武晨快速問道。
“不知道。”
莫炳坤搖了搖頭,接着說道:“不過根據元州鎮武司的調查,謝鴻興死的地點,并沒有遭遇任何打鬥的痕迹,可見那位神秘人的修爲,遠遠高于謝鴻興,謝鴻興根本沒有任何招架之力,就已經被擊殺了。”
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那至少需要魂宮境的修爲.
武晨眉頭緊皺,輕笑道:“沒想到他謝家也有今天。”
“七爺,安排人去元州,既然謝家的家主一脈已經被屠戮殆盡,那元州困獸場還有謝家的其他産業,謝家的支脈就守不住了,咱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将這困獸場接收。”
“除此之外,留意一下,看看這血案是誰做的。”
藍文貴點點頭,說道:“是。”
待藍文貴離開,武晨擡頭望着深邃的夜空,心頭喃喃道:“爹,會是你嗎?”
“去釣一次魚,魚沒釣幾條幾條,反倒是釣了一個未過門的夫人?”
回到家,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蘇禦不由搖了搖頭。
他現在升任千戶,也确實需要把娶親這件事提上議程來了。
武齡無疑是一個各方面都适合的人選。
傍上了武家,日後他不慎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修爲,也可以歸咎于是武家在背後輔以修煉資源的支持,頂多是質疑他修煉的進境太快了而已。
雖然也有弊端,但和種種好處相比起來,弊端也就能被接受了。
再說了,他現在已經鐵骨境後期,晉升魚躍境也就是這一個月的事情。
隻要晉升魚躍境,他勉強能催動地階武技,自保的實力将會再次大大增加。
“現在就該開始我的釣魚計劃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蘇禦目光不禁泛起一絲奇異之芒。
取出斬龍短劍,劃破手心,鮮血頓時汨汨流淌而下。
蘇禦用天道玉制造出兩具分身,然後兩具分身各自易容成面容粗犷的江湖武者模樣後,各自接住蘇禦本尊扔來的空間戒指戴上。
穿上一身寬大的黑袍後,兩位分身一前一後的掠出蘇府,一人朝着黑市所在的梨花巷方向走去,另一人則是往太安拍賣行的方向走去。
除了利用地階武技釣那個擁有天道玉的神秘女人外,蘇禦也開始計劃出售手中的玄兵和玄階武技。
這些對于他不能在實力上産生多少助益的東西,恰好可以拿出來拍賣掉。
像玄兵和玄階武技這種貴重物品,在黑市并不好出手,隻能是借助拍賣行來拍賣。
玄兵主要是沒人買得起,玄階武技則和丹藥一樣,買家則擔心買到假貨,到時候想找到賣家售後都不可能
當蘇禦的分身繳納一顆元晶後來到黑市,便在攤位挂起一塊牌匾。
牌匾上書着:“出售上古地階武技。”
‘現在就等着魚兒上鈎了。’
蘇禦端坐在攤位後面的石凳上,心頭暗道。
他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會來太安城,但他有耐心去等。
而他出售上古地階武技這張牌匾,也立即吸引了許多人的圍觀。
一本地階武技,經曆數百年的發展,都能培育出一個武道世家,可見地階武技的珍貴程度。
隻是一本上古地階武技,那就顯得有些雞肋了。
大部分人聚集在此,無非是想看看這上古地階武技究竟是長什麽樣子罷了。
這種難以修煉的上古地階武技,指不定買到手修煉十幾年都還沒有入門呢。
當然,在場的這些人,大部分也沒有潛龍境的修爲,甚至達不到修煉地階武技的資格。
“老闆,你既然出售上古地階武技,總得拿出來讓大家夥看看吧,就這麽挂一張牌匾在這裏,誰知道你手裏到底有沒有上古地階武技啊?”
“是啊,老闆,把你手裏的上古地階武技拿出來讓大家夥開開眼呗。”
“老闆,你手裏的上古地階武技賣什麽價?”
“.”
圍觀的人皆是紛紛出言,希望蘇禦将地階武技拿出來給大家開開眼界。
蘇禦雙目微阖,隻是靜靜的端坐在那裏,懶得搭理這些家夥。
這些家夥根本買不起,無非就是想白嫖看看熱鬧罷了。
衆人見狀,也隻能各自搖頭離開。
聚集看熱鬧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直到閉市,蘇禦也沒有等到那個自己想等的人,隻能收起牌匾離開。
他自然不會天真到第一次出攤,就能在這裏蹲到那個擁有天道玉的神秘女人。
不過他有足夠的耐心去等,相信終有一天那個女人會上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