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成年人不做選擇題

第204章 成年人不做選擇題

教坊司。

“官爺,您來啦,快快裏面請.”

當蘇禦領着麾下親衛和曾經的校尉邁步走進去教坊司時。

極富有眼力見的老鸨看到他所穿戴的金絲紋繪而成的飛魚服,臉色不禁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她掩飾的極好,馬上就換上一副畢恭畢敬的谄媚表情,笑意吟吟的迎了上來。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幾個月前還是一名校尉的蘇禦,竟然會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成功晉升鎮武司千戶。

他才多大的年紀啊?

這簡直是颠覆了她對鎮武司職位升遷的認知。

多少人在鎮武司擔任鎮武衛,一輩子都沒機會得到一次升遷的機會。

蘇禦這短短半年的時間裏,就從一個鎮武衛完成了千戶的三連跳。

恐怕日後這太安城,他蘇禦的大名,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

對于蘇禦,她内心其實是有些發憷的。

就她所知的,曾經就有得罪過蘇禦的兩個鎮武司百戶大人,都在當天晚上死了.

如果說和蘇禦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可能嗎?

“恭喜蘇大人,賀喜蘇大人升任千戶一職。”

老鸨不停的作着揖禮,然後轉頭看向丫鬟蘭菊,快速說道:“蘭菊,快去牡丹小院,就說蘇大人來了,讓她準備一下,今晚來給蘇大人獻曲助興。”

蘭菊聞言,立即朝着教坊司的後院方向走去。

“老鸨,今天是本官升任千戶的第一天,本官今晚要在教坊司設宴款待同僚,去給我開個包廂,酒菜就按曾經的式樣上就行。”

蘇禦手腕一番,抛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被老鸨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

對于半年前的蘇禦來說,去勾欄聽曲花一錢銀子,都會心疼的不行。

半年後,五十兩的小費給出去,蘇禦心頭都已經生不起絲毫波瀾。

“真是由儉入奢易啊。”

迎着一群客人驚羨的目光,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有了這錠銀子作爲小費,老鸨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谄媚起來。

“蘇大人,您看,要不要我讓人去請一下飄絮和妃萱兩位花魁?”

老鸨谄媚的笑道:“到時候蘇大人宴請其他大人,不是也更加熱鬧嘛。”

蘇禦聞言,嘴角不由一扯。

以前的時候,都是他們舔着臉皮讓老鸨去請花魁過來獻曲。

随着他晉升千戶,現在情況似乎一下子就反過來了。

“真是應了一句話以前的我,你愛答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然後說道:“行吧,如果她倆願意來,那就讓她們過來一趟吧,若是不願意,那也不用強求.”

蘇禦頓了頓,接着說道:“對了,你讓人去找禮部的聞杭聞大人,就說今晚本官準備給施施贖身,問問他,給施施贖身是什麽價?”

聽到蘇禦這句話,老鸨面色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伱每升一次官,就從教坊司贖一位花魁回去是吧?

老鸨心頭腹诽不已。

因爲蘇禦的原因,現在的飄絮和妃萱相比起以前,可謂是勤快了太多。

以前都是求着她們去開酒會。

現在情況完全是反過來了,飄絮和妃萱兩人幾乎隔個七八天,就會讓她放出風去舉辦酒會。

老鸨這些年在教坊司迎來送往,早就成了人情般的人物,這些年也就在蘇禦身上吃過癟罷了。

她哪能不明白飄絮和妃萱心中打的主意,無非是想借酒會物色一個比蘇禦更優秀的人,然後把蘇禦給比下去。

隻是這段時間,兩人舉辦的酒會倒是不少,遇到的顯貴也很多,但比起現如今成爲太安城新貴的蘇禦來,就顯得弱了太多。

就說蘇禦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就已經是鎮武司百戶大人,光是這一條,就能壓得整個太安城的年輕一輩喘不過氣來。

有兩個人倒是都在蘇禦這個年紀成功晉升百戶一職,但那兩人偏偏都是女流

也就是說,她倆舉辦了這麽多場酒會,卻始終找不到力壓蘇禦一頭的人物。

有句話說得好,一個人女人不幸的開始,往往都是她的姐妹找了一個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男子,然後她也想以姐妹男人的條件爲标準

很顯然,這句話正在飄絮和妃萱身上應驗。

不論是媚姬,還是施施,她們都成功把蘇禦發展成入幕之賓

對于媚姬,兩人心底無疑是非常佩服的。

當初蘇禦還是鎮武司一個小小校尉的時候,她就敢把自己的全部籌碼壓在蘇禦身上,這番魄力,兩人是萬萬不及。

可對于施施,兩人就非常不恥了。

明明大家夥都約定好了,都不去給前院給蘇禦獻藝。

但你卻偷偷背着兩人跑去前院,然後成功得到蘇禦一首詩詞,還成功把蘇禦發展成姘頭,這讓她二人如何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段時間,兩人可着勁的想要找個比蘇禦更優秀的男人,想要把這口氣給掙回來。

可這麽多場酒會下來,她們才發現想要找出一個比蘇禦更優秀的男子,是一件多麽不切實際的事情。

甚至随着她們舉辦酒會的次數變得頻繁,以前座無虛席的場面,也漸漸出現了空座的現象。

若是再這麽持續下去,指不定什麽時候,她們身爲教坊司花魁這件事,都會被人們抛之腦後

“行,我這就安排人去知會聞大人,讓他報出一個關于給施施贖身的價。”

老鸨快速應聲,然後領着一行人走進的二樓的包廂落座。

待老鸨離開,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梁玉軒便領着麾下的百戶來到了蘇禦的包廂。

“蘇老弟,實在是不好意思,來遲一步。”

梁玉軒嘿嘿壞笑道:“沒有讓你久等吧。”

蘇禦輕笑道:“沒有沒有,老弟我也是剛剛才到。”

梁玉軒看向身後的七位百戶,然後說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便是蘇禦蘇千戶大人。”

“蘇大人!”

七位百戶大人,此刻皆是面色複雜的紛紛抱拳一拜。

蘇禦晉升百戶大人時,名聲就已經在太安城被傳開了,尤其是他身爲兩位花魁入幕之賓的消息,更是讓他成爲了太安城所有男人羨慕的對象。

現在他年紀輕輕,就已經升任千戶,又同時身爲兩位花魁的入幕之賓。

可謂是年紀輕輕,就活成了所有男人想要活成的樣子。

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活了大半輩子,似乎還沒蘇禦一天精彩.

“各位大人好。”

蘇禦笑呵呵的和衆人打着招呼。

“此次炎州之行,要不是蘇大人兵行險着,可能我們就沒機會回太安城了。”

梁玉軒壞笑着和麾下的百戶大人說道:“我和你們說,有蘇老弟在,你們今晚在這裏就能看見花魁來獻曲給大家夥助興。”

“我可以這麽和你們說,等你們聽了施施姑娘彈奏的曲子,再去聽其他女子彈奏的曲子,那簡直鬼哭狼嚎,不堪入耳.”

“其他大人來了教坊司,可沒有這份待遇。”

“今天晚上,你們可沾蘇老弟的光了。”

聽到梁玉軒這番話,衆百戶的臉色皆是現出興奮之色。

他們想要見花魁一面,也隻能是在花魁舉辦酒會的時候,花魁才會在酒會上獻曲或是獻舞助興。

像這種單獨來到包廂給賓客獻曲的待遇,他們可沒機會遇到。

“合着這個家夥,竟然借着我的名頭來款待自己的麾下”

蘇禦心頭腹诽不已。

這時候,孫西垂和賀波鴻也各自領着麾下的百戶大人來到了包廂。

“這兩個狗東西也把小弟都帶來了.”

蘇禦面皮不由抽了抽。

“蘇老弟,咱們沒有來遲吧。”

賀波鴻嘿嘿笑道:“各位,這位就是蘇大人,都和蘇大人打個招呼。”

“蘇大人。”

衆人紛紛朝着蘇禦抱拳一拜,然後恭聲說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

他們雖然修爲皆比蘇禦高,但在鎮武司,蘇禦身爲千戶,想要拿捏他們實在是太容易了。

蘇禦點點頭,環顧一圈,笑着說道:“各位,今天晚上,是本官,還有孫大人,賀大人,梁大人四人升任千戶的第一天。”

“很高興大家今晚能來參加我和三位大人的高升宴。”

“今天晚上,大家不醉不歸!”

“不過事先本官可得說好,本官隻是承擔各位在教坊司吃菜喝酒的錢。”

“各位要是今晚留宿教坊司的消費,本官可概不負責!”

衆人聞言,嘴角皆是不由自主的掀起一抹壞笑。

不過他們已經身爲百戶大人,每年光是在修煉上就需要耗費上萬元晶,自然不缺留宿教坊司的這點花費。

就連梁玉軒三人也忍俊不禁,不由笑着搖了搖頭。

随着蘇禦的這番話,衆人的關系一下子就被拉近了不少。

“姑娘們,好生伺候各位大人。”

在老鸨的招呼下,一群打扮的莺莺燕燕的姑娘們,快速走進包廂,圍繞在衆人之間,推杯換盞,整個包廂裏頓時顯得熱鬧非凡。

與此同時,教坊司後院的荷塘小院裏。

“飄絮,你聽說了嗎?”

“據說那個叫蘇禦的家夥,此次炎州一行,因武王叛亂,他在此次炎州一行中立下不世之功,已經再次破格晉升千戶大人了。”

身穿一襲翠綠色長裙的妃萱,俏臉顯得有些難看的說道。

這段時間,她和飄絮無疑是心中都有了濃濃的緊迫感。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份了,距離下一次花魁可就隻剩下了三個月的時間。

兩人都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在下一次花魁競選中勝出。

一旦兩人的花魁之位被摘,那等待她們的,将是被迫去前院接客。

人是經不起比較的。

媚姬現在已經被蘇禦贖身,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據下面的人說,媚姬現在住的府邸,都是價值十萬兩的大宅子

她們自認,自己的容貌,身段,氣質皆不輸于媚姬。

但雙方現在的處境,卻幾乎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距。

女人善妒,越是看到媚姬過得好,兩人越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花魁在教坊司接客的下場,老鸨就是她們的前車之鑒。

而老鸨,已經算是混的比較好的花魁了

如果她們明年沒有花魁之名,然後被迫去接客,可能日後上了年紀,混的還不一定比老鸨好。

飄絮聞言,不由輕歎一聲,說道:“我也聽說了。”

“據說是炎州鎮武司的鎮撫甄大人全家被人屠戮,然後陛下敕令三公主前去徹查此案,牽扯出武王謀泥的事實,現在關于炎州叛亂一事,太安城早就已經傳遍了。”

寒風呼嘯,但卻遠不及她的心冷。

飄絮看着漫天的星辰,苦笑道:“媚姬的眼光确實比我們好啊。”

媚姬能在蘇禦身爲校尉的時候,就把一切籌碼壓在他身上

二人内心羨慕嫉妒的同時,也不禁感到佩服。

因爲她們沒有媚姬那麽大的魄力。

在教坊司長大的兩人,早就已經見過了男人各種醜惡的嘴臉。

可正是因此,兩人才發現蘇禦是一個多麽值得托付的男子。

至少他在榮華富貴後,沒有選擇将媚姬抛棄,而是花費重金給媚姬贖身.

妃萱聞言,俏臉冷若寒霜的說道:“媚姬的眼光,我确實佩服,但另外那個馬蚤蹄子,我可就不敢苟同了。”

聽到妃萱這句陰陽怪氣的話語,飄絮自然明白說的是誰,俏臉也冷了下來。

“誰說不是呢。”

飄絮苦笑道:“以前真是沒看出來,她還是這麽一個詭計多端的女人,以前真是瞎了眼,和她做好姐妹.”

妃萱附和道:“隻能怪咱們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錯信了她。”

“咚咚咚”

就在這時,房子裏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誰啊。”

院子的荷藕不由問道。

“是我,蘭菊。”

院子外的蘭菊快速說道:“嬷嬷叫我過來,想問問飄絮姑娘是否有空,鎮武司的蘇大人升任千戶,正在前院設宴款待其他大人,嬷嬷讓我來說一聲,若是飄絮姑娘有空的話,可以去前院給蘇大人獻一曲助助興”

荷藕聞言,不由看向了飄絮,說道:“小姐,你看”

昏暗的夜色下,飄絮的眸子不由一亮。

不過她馬上就意識到了院子裏妃萱的存在。

以前說過的話,讓她要強的性子,根本沒辦法服軟。

她俏臉一闆,然後說道:“不去。”

荷藕點點頭,然後朝着院子外面大聲說道:“我家小姐身體抱恙.”

“那好吧。”

蘭菊應了一聲,然後接着道:“那妃萱姑娘在這裏嗎?我剛剛去她的暗香小院敲門,但發現她院子裏沒人。”

一旁的妃萱也看向了自己的貼身丫鬟秋霞,說道:“告訴蘭菊,我得在這裏照顧飄絮姐姐,哪都不去。”

秋霞點點頭,也大聲說道:“蘭菊,我家小姐要在這裏照顧飄絮”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蘭菊不再多言,然後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

待蘭菊離開,飄絮看向妃萱,俏臉滿是情真意切的說道:“妃萱,我飄絮能得到你這樣的好姐妹,真是三生有幸,不像某些人啊,詭計多端,多年的好姐妹,爲了一個臭男人,就置多年的情誼于不顧.”

妃萱點點頭,輕笑道:“飄絮姐姐,你當年傳授我琴藝,妃萱一直銘記于心,你我二人,自是要一緻對外!”

“妃萱,你能這麽說,我這些年就沒有看錯人。”

飄絮眼眶泛霧,語氣都有些哽咽的說道:“不像那個馬蚤蹄子,整天纏着我教她下棋,現在倒好,爲了一個臭男人,多年的姐妹都不做了,真是讓人心寒啊。”

“飄絮姐姐,有些人是不會知恩圖報的。”

妃萱看着飄絮委屈的表情,不由說道:“氣大傷身,爲了一個不相幹的人置氣,把自己氣壞了怎麽辦?”

飄絮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妃萱,你說的對,我和一個不相幹的人置什麽氣?”

說對這裏,飄絮頓了頓,說道:“不過這個蘇大人今晚在教坊司設高升宴,想必那馬蚤蹄子又會盛裝出席獻曲助興,咱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

“妃萱,咱們走!”

妃萱不由一怔,然後說道:“飄絮姐姐,咱們去哪?”

飄絮冷笑道:“還能去哪?自然是去找那個馬蚤蹄子算賬,咱們可要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說完,飄絮看向自己的貼身丫鬟荷藕,說道:“荷藕,你去把我前幾天買回來的那隻小狗牽過來。”

“哦。”

荷藕應聲,然後朝着後院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功夫,荷藕便牽着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黃狗來到了前院。

“汪汪汪。“

看到飄絮,小黃狗立即發出奶聲奶氣的犬吠聲。

飄絮的俏臉頓時現出笑容,然後蹲下身子撸小黃狗的狗頭,一邊嘬嘴逗弄:“嘬嘬嘬小馬蚤蹄子。”

妃萱聞言,俏臉頓時變得有些古怪,怔怔的說道:“飄絮姐姐,這條狗叫小馬蚤蹄子?”

飄絮俏臉眉飛色舞,壞笑道:“不錯,這條狗就叫小馬蚤蹄子。”

旋即她牽着狗繩走在前面,說着自己的計劃。

聽完飄絮的計劃,妃萱頓時忍俊不禁,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爲了出這口惡氣,飄絮可真是夠拼的。

妃萱捂嘴輕笑,促狹道:“飄絮姐姐,你好壞啊。”

飄絮得意洋洋的說道:“哼,對付臉皮厚的女人,就得用非常手段,咱們走快點.”

旋即在兩位貼身丫鬟的陪同下,飄絮和妃萱牽着小馬蚤蹄子,快步往施施所在的牡丹小院走去。

當來到施施所在的牡丹小院後,飄絮捧起小馬蚤蹄子,然後順着隻有半人高的院牆,放進了牡丹小院内。

然後四人便隐匿在一旁昏暗的角落裏,等着适時的機會出來尋狗。

“汪汪汪”

一下子身處陌生的環境,小馬蚤蹄子頓時發出急促的叫聲。

在廂房裏的妙妙聽到院子裏的叫聲,走出廂房,然後欣喜的說道:“小姐,咱們院子裏有一條小狗。”

“小狗,快過來,你家的主人是誰啊。”

“汪汪汪。”

妙妙俯身想去逗弄小狗,小狗頓時戒備的看着她,然後發出急促的犬吠聲。

這時候,已經盛裝打扮一番的施施走出了廂房,然後說道:“妙妙,你去把我的琴取來。”

“哦。”

妙妙點頭,然後去取琴。

等待妙妙去取琴的這段時間,施施的注意力也不由院子裏這條可愛的小狗給吸引了目光。

母性泛濫的她,蹲下身去逗弄:“小狗狗,你家的主人是誰啊,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小馬蚤蹄子!“

“小馬蚤蹄子!”

“小馬蚤蹄子!”

就在這時,院子外面,突然傳來飄絮的吆喝聲。

聽到院子外面傳來飄絮的聲音,施施的俏臉頓時一僵。

緊接着,自己院子裏的大門便響起了敲門聲。

“有人嗎?”

“有人嗎?”

施施走上前去,打開了大門。

“飄絮姐姐,妃萱妹妹。”

看清門外的人,施施俏臉有些讪讪的打着招呼。

“是施施妹妹啊。”

飄絮上下打量了一下盛裝的施施,笑着說道:“施施妹妹今晚可真漂亮,想來今天晚上,蘇大人又要在一衆同僚面前出盡風頭了。”

站在一旁的妃萱也陰陽怪氣的說道:“怪不得蘇大人能把施施姐姐廂房裏的床搖蹋,我要是個男人,那也得賣力幹活呀。”

“咯咯咯咯.”

說完,飄絮和妃萱對視一眼,捂着嘴笑的腰都彎了起來。

到了這時候,施施哪還能不明白,這兩位不速之客,就是故意來教訓自己的。

不過她身爲茶藝大師,又怎麽會在言語上落入下風。

“飄絮姐姐,妃萱妹妹,你們來的正好。”

施施眨巴着卡姿蘭的大眼睛,然後說道:“本來還想今晚去找你們呢,既然你們來了,那施施倒是省了不少事。”

“蘇郎已經說了,今天晚上會給我贖身。”

“這牡丹小院裏要是有什麽東西是飄絮姐姐,妃萱妹妹喜歡的,都盡管拿回去用。”

“飄絮姐姐,妃萱妹妹,再有三個月,禮部就要舉辦新的花魁競選了吧?”

“我這院子裏的胭脂水粉,值不少錢呢。”

“若是飄絮姐姐和妃萱妹妹沒能被評選爲下一屆花魁,這些胭脂水粉可不便宜喲。”

“就當是我離開教坊司前,送給兩位的一點小小心意了。”

“飄絮姐姐,妃萱妹妹,你們臉色怎麽這麽差?不會是感染風寒了吧?”

“要是感染了風寒,那可得好好休息,不像我,有蘇郎giegie疼.”

聽完施施的這番話,飄絮和妃萱俏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後槽牙都快嘬出火花子了。

明裏暗裏的強調還有三個月就要舉辦新的花魁競選,然後又讓她二人用她剩下的胭脂水粉。

然後又說自己有男人疼,而你們沒有。

不就是在說,像你們這樣的庸脂俗粉,活該沒有男人疼

“汪汪汪。“

就在這時,院子裏的小黃狗發現飄絮,頓時發出歡快的犬吠聲,然後直奔飄絮一路小跑而來。

“喲,小馬蚤蹄子,原來你跑到這裏來了啊。”

飄絮一把抱起小黃狗,然後說道:“施施妹妹,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的小馬蚤蹄子原來是跑你這來了啊,害得我一陣好找呢。”

“不過施施妹妹,你看看這小馬蚤蹄子,和你長得可真像啊。”

“施施妹妹,快和我家的小馬蚤蹄子打個招呼。”

施施:“.”

小馬蚤蹄子?

你給你家的狗取個這樣的名字?

這不就是明擺着在譏諷她詭計多端,不擇手段,甯願當一條小狗也要達成目的嘛。

施施的俏臉頓時被氣得一陣青一陣紫。

她長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心中的怒火,然後強笑着說道:“飄絮姐姐可真會取名呢。”

“既然飄絮姐姐已經找到自己養的狗了,那施施就不留各位了。”

說完,施施便一把關上了房門,氣得吹鼻子瞪眼的。

她萬萬沒想到,飄絮竟然爲了奚落她,特地養了一條狗

她一時半會還真就找不到任何反駁的地方。

蘇禦今晚給她贖身的喜悅,頓時就被沖淡了不少。

不過想到今晚過後,自己就能離開教坊司,她的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

當小狗又如何?

如果當小狗,能讓自己的下半輩子找到值得托付的男人,那就當小狗吧。

反觀飄絮和妃萱,仰着頭如同勝利的公雞,昂首挺胸的朝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待回到自己的荷塘小院,兩人對視一眼,頓時捂着肚子毫無雅相的大笑了起來。

“飄絮姐姐,你剛才看到了嘛,施施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像學了變臉似的,真是太好笑了。”妃萱笑道。

飄絮冷笑道:“哼,就該這樣好好的治治她,讓她知道咱們的厲害!”

不過大笑之後,兩人皆是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默。

看着院子裏那條撒歡的小馬蚤蹄子,俏臉皆是有些怅然。

她們也就能今天晚上能借小馬蚤蹄子好好的陰陽施施一次。

等今晚蘇禦給她贖身,她們甚至連見施施的機會都沒有。

就如施施所說,她日後就有了值得托付的人了。

而她們呢,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教坊司又會重新開始花魁的選舉。

到了那時,若是她二人沒有連任,那等待她們的,将是被迫去接客。

她們現在還能去笑施施,那指不定等三個月後,就是她們被住在大宅子裏的施施笑話了。

這樣去想,她二人還能笑得出來嗎?

或許今晚出了一口惡氣,但比起雙方這一生的不同走向,笑到最後的依然是施施。

“飄絮姐姐,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妃萱俏臉顯得有些失落的說道。

飄絮聞言,不由深深的看了妃萱一眼,然後說道:“也好,我也有些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待妃萱帶着丫鬟秋霞離開,飄絮急忙起身坐到了銅鏡前,還不忘朝荷藕說道:“荷藕,快去把我那身百花袍取出來,還有我的琴”

荷藕小臉不由一怔,說道:“小姐,你的意思是”

飄絮不由白了她一眼,然後說道:“還愣着幹嘛,快去!”

“哦。”

荷藕小臉一副雀躍的去準備去了。

飄絮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施施無疑是給她上了極其生動的一課。

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使一些小手段又算得了什麽?

能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赢家!

她必須趁着下一次花魁競選前,把自己‘推銷’出去。

既然這太安城找不到比蘇禦更優秀的男子,那就直接勾引他!

當飄絮換上自己最滿意的那身百花袍,一身窈窕的身段被這身緊緻的百花袍勾勒的淋漓盡緻。

飄絮站在銅鏡前,欣賞着自己曼妙的身軀,心頭暗暗竊喜。

“荷藕,怎麽樣?”

飄絮兀自轉了一圈,然後笑着問道。

荷藕笑着贊歎道:“不可方物。”

飄絮嘴角閃過一抹自得的笑容,然後教訓道:“貧嘴!”

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非常自信的。

荷藕手裏捧着琴,笑着說道:“小姐,那咱們走吧。”

“嘶~”

飄絮長吸了一口氣平複内心,然後才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說道:“走!”

旋即兩人走出荷塘小院,一路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隻是當兩人來到前院時,迎面快步走來的二人,令得飄絮俏臉頓時一僵。

來人真是妃萱,還有她的侍女秋霞。

此時的妃萱也早已經是盛裝打扮一番,秋霞的手裏,還捧着琵琶

很顯然,兩人在分别後都想到一起去了。

當妃萱的目光和飄絮撞在一起時,俏臉也不由一僵。

此刻前院裏的莺莺燕燕聲,似乎一下子就被兩人給過濾掉了。

空氣在此刻也變得突然安靜

不過兩人都知道,此刻她們身處弱勢,或許應該聯合起來。

“妃萱,你的耳環真好看。”

飄絮率先打破僵局,笑着說道。

“飄絮姐姐,你的發簪也真好看。”妃萱也笑着說道。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詭計多端的二人聯袂朝着蘇禦等人所在的包廂方向走去。

此時包廂裏的施施剛剛彈奏了一曲,整個包廂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蘇郎,奴家祝賀你高升千戶,也順祝孫大人,賀大哥,梁大人升任千戶。”

施施給自己一杯酒,笑意吟吟的說道:“奴家敬蘇郎和三位大人一杯!”

“好。”

“施施姑娘真是好酒量!”

待施施一飲而盡,俏臉湧上一抹醉人的酡紅,包廂裏頓時響起了梁玉軒三位千戶的鼓掌聲。

梁玉軒笑道:“施施,咱們這裏可是有四位千戶大人,你這一杯酒,隻能敬一個,咱們還有三個人呢。”

“對對對,施施,還有三杯!”

“蘇老弟,你快給施施倒上!”

施施搖頭婉拒道:“各位大人見諒,施施不勝酒力。”

“既然施施不勝酒力,蘇老弟,那你身爲施施的入幕之賓,可不得把這三杯酒喝了?”

“蘇老弟可是海量,要是他代勞,那至少得一杯換三杯!”

“剛剛那一杯,就算施施敬蘇老弟的,咱們三人,那就是九杯!”

施施聞言,頓時急了,急忙在旁勸說道:“三位大人,哪有這樣子灌蘇郎酒的。”

“哈哈哈,還是施施姑娘會疼男人啊,蘇老弟,你可真有福氣.”

“蘇老弟,你看看,還沒有領回家呢,就已經向着你了。”

“唉,我這一輩子沒羨慕過誰,但是對于蘇老弟,我是打心底羨慕。”

就在這時,老鸨快步走進了包廂。

老鸨笑道:“各位大人,飄絮姑娘和妃萱姑娘聽說幾位大人今天高升,特意過來給各位大人獻曲助興。”

聽到飄絮和妃萱也來了,梁玉軒三人頓時面面相觑,然後看向蘇禦時的目光漸漸變得酸澀起來。

很顯然妃萱和飄絮的到來并不是因爲他們三人,而是因爲蘇禦

蘇禦也不由一愣。

萬萬沒想到,妃萱和飄絮也來了。

反觀施施,俏臉不禁掠過濃濃的戒備之色。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飄絮和妃萱剛在後院好生羞辱了她一番。

現在又特地過來前院給在此設宴的蘇禦等人獻曲,不是擺明了要和她搶男人嘛?

畢竟媚姬是排在她的前面,她沒辦法去戒備媚姬,因爲她才是那個三奶.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和媚姬已經是站在了同一戰線上,要戒備其他女人勾引蘇禦。

“蘇郎,以前您升任鎮武司百戶的時候,她們可是傲的很呢。”

施施不動聲色的說道:“現在聽說蘇郎和三位大人升任千戶之位了,馬上就趕過來讨好,恐怕這動機不純啊。”

她說話的聲音并不輕,足以讓包廂外的飄絮和妃萱聽見。

此刻包廂外的飄絮和妃萱聞言,皆是恨得牙癢癢。

不說上一次蘇禦升任百戶的事還好,一說起來兩人便氣得肝疼。

明明約定好了都不準去前院給蘇禦獻藝,你施施倒好,甯願當小狗,也要偷偷摸摸的跑去獻藝,甚至還得到了一首詩,并趁機把蘇禦勾引到了床上.

現在卻反過來說她們傲的很,真是一個詭計多端的馬蚤蹄子!

屋外飄絮和妃萱此刻的表情,自然是被蘇禦的神識看在眼裏。

“看來她們之間還有小恩怨啊。”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

施施的茶藝,蘇禦可是深有感觸的。

她剛剛那番話,無非就是想在他的心中,給飄絮和妃萱打上一個攀附權貴的标簽。

攀附權貴這四個字,曆來都被男人所不喜。

就像是我有錢,但我偏偏就看不上那些喜歡我錢的女人。

因爲誰也說不準是否會有一天,有一個比我更有錢的男人把你釣走.

這樣一來,等她被蘇禦贖回家,蘇禦因爲在内心對飄絮和妃萱的不喜,自然不會被兩人勾引。

不過領教過施施茶藝的蘇禦,怎麽可能被她這番有針對性的話語給蒙蔽。

成年人不作選擇題,曆來都是全都要!

蘇禦輕笑道:“既然飄絮和妃萱姑娘來了,那就快快請她們進來吧,相信有飄絮和妃萱姑娘獻曲,今天晚上大家夥都會載興而歸!”

包廂裏的衆人聞言,皆是不由自主的整了整自己的儀容。

就連梁玉軒三人也正襟危坐,争取着想要在飄絮和妃萱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當飄絮和妃萱走進包廂,包廂裏的衆人眼睛皆是齊齊一亮。

媚姬是那種魅惑天成的女人,施施則是又純又欲的女人。

飄絮的氣質則是端莊典雅型,妃萱則是小家碧玉型。

飄絮穿着一身百花袍,襯出極其曼妙的嬌軀。

妃萱則穿着一身不染纖塵的白袍,美豔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倆的出現,令得包廂裏的莺莺燕燕頓時失去了顔色,甚至會讓她們不禁自慚形穢。

也唯有包廂裏的施施,能夠和她二人分庭抗衡。

四位花魁,容貌,身段皆已經平分秋色。

她們各自的氣質不盡相同,也使得她們别具不同的迷人風味。

飄絮和妃萱欠身一禮,然後輕聲道:“飄絮(妃萱)見過各位大人,祝賀四位大人升任鎮武司千戶。”

“咳咳。”

梁玉軒幹咳一聲,輕笑道:“能得飄絮和妃萱姑娘來同台獻藝,真是讓我等受寵若驚,既然如此,那就請有勞兩位花魁姑娘了。”

整個包廂裏,早已經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着飄絮和妃萱調試音律。

待調試完畢,曼妙的琴聲便在整個包廂裏響了起來。

當一曲終了,飄絮和妃萱又各自敬了蘇禦四位千戶一杯酒,才退出了包廂。

隻是兩人看向蘇禦的眼神,卻變的極具侵略性質,這讓梁玉軒三人心頭酸澀不已。

而這場宴會,也算是到了尾聲。

因爲擔心飄絮和妃萱半道截胡,施施全程陪着蘇禦,替他倒酒按摩,沁人心脾的幽香味便不停的湧入蘇禦的鼻腔,讓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各位,蘇某不勝酒力,就提前先撤了。”

當衆人皆是酒足飯飽後,蘇禦在施施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衆人聞言,臉上皆是露出了壞笑,同時心頭也不禁有些酸澀。

“嘿嘿,蘇老弟,那咱們大家夥,可就不打擾你趕下一場了。”

梁玉軒嘿嘿壞笑道:“蘇老弟可得悠着點,可别把床又給搖蹋了。”

施施聞言,俏臉不禁泛起一抹迷人的紅潤。

然而就在這時,飄絮的貼身丫鬟荷藕,還有妃萱的貼身丫鬟,都在此刻快步走進了包廂。

“蘇大人,我家小姐想請您前去一叙!”

“蘇大人,我家小姐新學會了一支舞,想向蘇大人請教”

荷藕和秋霞一前一後的快速說道。

這一刻,包廂裏的衆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蘇禦,面容複雜且酸澀。

什麽是齊人之福?

這就是啊。

梁玉軒三人也是面露豔羨之色。

這大晚上的找蘇禦單獨一叙,在場的人哪還能不明白飄絮和妃萱潛藏的意思?

蘇禦嘴角也不由扯了扯,想不到升任千戶後,還有這樣的好事?

反倒是一旁的施施俏臉滿是戒備的說道:“荷藕,秋霞,你們回去和自家的小姐說,今天晚上,蘇大人會在牡丹小院歇息,恐怕是沒空了。”

說完,施施又看向了蘇禦,笑道:“蘇郎,你說是吧?”

蘇禦點點頭,笑道:“還請兩位回去和自家小姐說,蘇某今天晚上沒空,改日.”

“改日?”

衆人聞言,面皮皆是紛紛的抽搐了一下。

你可真該死啊。

“各位大人,那蘇某就先撤了,告辭!”

蘇禦笑着擺了擺手,在施施的攙扶下,朝着樓下走去,然後一路往後院的方向的走去。

牡丹小院,施施廂房,泳池内。

随着蘇禦開始推波助瀾,施施整個人都變得腳軟無力,桃花眸子裏泛起醉人的春意。

施施湊在蘇禦耳邊,吐氣如蘭的說道:“蘇郎,奴家和飄絮、妃萱比起來,誰更漂亮啊?”

“誰更漂亮?”

蘇禦思忖了片刻,然後說道:“如果是滿分一百的話,那飄絮和妃萱都是九十分!”

“哼。”

施施輕哼一聲,對這個答案明顯不滿意,一把抓住了蘇禦的把柄,不悅的說道:“她們是九十分,那我呢?”

蘇禦笑道:“八十二分。”

“八十二分?”

施施聞言,俏臉不禁有些錯愕道:“她們都是九十分,爲什麽我隻有八十二分,我差的那十八分是在哪?”

蘇禦嘿嘿壞笑道:“因爲你那剩下的十八分,我還沒放進去。”

施施俏臉一怔,然後猛地湧現出醉人的紅暈,羞的不敢去和蘇禦那炙熱的目光對視。

“蘇郎,你好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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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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