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伴随着一道嘹亮的啼叫,一隻飛行妖獸展開磅礴的羽翼,振翅朝着太安城的方向掠去。
而在飛行妖獸的背上,便端坐着武晨和家卿藍文貴二人。
“家主,你這個計劃實在是太瘋狂了。”
此刻一切塵埃落定,藍文貴才不由感歎道:“你就不擔心吳疆魚死網破嗎?”
這個計劃裏,吳疆是極爲重要的一環。
若是他選擇和武家磕到底,那這場報複,恐怕雙方都将讨不到好。
饒是在當時,藍文貴的心髒也不由怦怦直跳,深怕吳疆選擇獨自離開,然後回去将此事告知當今皇帝。
到了那時,整個武家,都極有可能因此覆滅。
雖然最後的結局是好的,但那種行走在刀尖上的瘋狂,讓藍文貴也不禁感到雙腳懸空。
武晨輕笑道:“如果這吳疆是孑然一身,我自然會怕.”
“可他有家人,那麽他就會有軟肋。”
藍文貴聞言,不由輕歎一聲。
自從武晨五肢被斬斷後,他的心智仿佛在那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拉攏霍淵麾下的百戶,以利引誘他們擊殺霍淵,接着又在暗中圈養死士,買來圖紙制造弓弩.
借着困獸場恐怖的斂财能力,武晨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實力究竟提升了多少,哪怕是他現在也不清楚。
他也不知道,若是吳疆真的選擇魚死網破,武晨會不會留有其他後手來對付吳疆。
看着武晨的背影,藍文貴心頭不由感歎一聲。
武晨現在擔任武家家主之位,無異于是如虎添翼。
現在鎮武司高層也即将被他的人手安插進去。
等賀波鴻三人晉升千戶,鎮武司無疑是也将落入了武晨的手裏。
整個京州,将在不知不覺間,被武晨用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抓住。
他不過是一個四肢盡斷的銅皮境武者,但卻已經有了一言決定魚躍境武者生死的力量
武晨似是想起了什麽,不由問道:“洛凡塵這段時間來太安城,他那邊怎麽樣了?”
整個太安城遭遇鎮武司的巡查,也讓武晨知曉了洛寒衣身死的消息。
藍文貴輕笑道:“鎮武司把整個太安城都翻了一遍,但是并未發現殺死洛寒衣的家卿柳超峰,現在已經灰溜溜的折返涼州了。”
洛寒衣身死,而兇手卻是洛家家卿柳超峰,這個消息傳出的時候,無疑是讓洛家一下子就成了被天下人嗤笑的對象。
自己養的狗,卻反噬了主子,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呵,還真是有趣啊。”
武晨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自從武元磐失蹤,其他八大武道世家單方面撕毀契約,并将各自州域内的困獸場據爲己有時,武晨便已經将八大武道世家當成了自己的敵人。
看到自己的敵人後院失火,他自然是樂得看熱鬧。
用不了多久,等賀波鴻三人晉升千戶,整個鎮武司無疑是将就此大半落入他手中。
三位千戶,掌控三千名煉體境武者,這是一筆極其可怕的力量。
最爲主要的是,這些人不需要他出錢去培養,卻能在不知不覺間爲他所用.
而在暗地裏,他又是武家家主,借助困獸場的斂财能力,利用這些錢去培養死士,又能給他提供非常大的助力。
日後這京州,将不知不覺間落入他的掌控中。
到時候就是他将手伸向其他州的時候。
藍文貴不由問道:“家主,有位神秘武者,在太安拍賣行寄售那道上古地兵鳳舞镯,咱們要不要花錢将其買下?”
那個鳳舞镯被拿出來的時候,武家便得到了消息。
隻是武晨卻并未表露出對其感興趣的态度,這讓藍文貴不禁有些心急。
若是能将這個鳳舞镯買下,那麽武家的底蘊無疑會再次迎來暴漲。
一件上古地兵,在某種程度上,比一本地階武技還要珍稀。
地階武技還需要修煉,但地兵卻隻需要灌注足夠的元氣即可催動。
尤其是鳳舞镯還是一件上古地兵!
上古時代遺留下的地兵,其珍貴程度無疑是更甚。
就像武技,後世被簡化後的武技威力,也遠遠比不上上古時代的武技
武晨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那個鳳舞镯,已經被人看上了,咱們就不争了。”
“不争了?“
藍文貴錯愕道:“家主,那可是一件上古地兵,要是咱們能得到.”
“七爺。”
武晨打斷了藍文貴後面要說的話,說道:“能讓我放棄争奪那個鳳舞镯,在這京州,你覺得還能是誰?”
聽到武晨這句話,藍文貴臉色錯愕道:“是皇室?”
“不錯!”
武晨點了點頭,笑道:“估計這個時候,那個鳳舞镯,已經落入了我那表姐手中.”
三公主?
藍文貴面色陡然一變,失聲道:“家主,這五百萬元晶,難道是陛下給她出的?”
“陛下對她的上心程度,可能大皇子和二皇子還要更甚啊。”
“家主,你說陛下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現在還沒有冊立太子,究竟是打着什麽主意?”
“他到底想冊立誰爲太子?”
武晨目光幽深,輕笑道:“據齡兒所說,在不久前,我那表姐曾在天耀城遭遇判官,孟婆、城隍三人埋伏,她以一人之力,擊斃孟婆、城隍二人,隻有判官一人重傷逃走。”
“你說,她也不過是魚躍境武者,在三位魚躍境武者的圍攻下,又如何能做到這一步?”
聽到武晨的這番話,藍文貴瞪大眼睛,失聲道:“家主,你的意思是,陛下将那皇室所擁有的那式天階武技,教給了她?”
“隻是,這怎麽可能?”
“據說皇室這項天階武技,不會傳給皇室女子,隻會傳給下一任皇帝!”
“難道說,陛下是想把三公主擔任下一任皇帝?“
當他升起這個念頭時,臉色不禁有些錯愕道:“這就能說得通,爲什麽陛下沒有設立太子之位,也就能解釋的清楚,三公主爲什麽會修煉那一式天階武技”
“隻是.想要把一個女子扶上皇帝之位,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啊。”
武晨輕笑道:“所以我那表姐才會在鎮武司,一步步的往上爬。”
“恐怕我那姑爺,就是想以此讓大家看到,哪怕是三公主身爲女兒身,也能依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走上鎮撫之位。”
“到時候我那姑爺便能借此,力排衆議,冊立三公主爲太子!“
“不得不說,我那姑爺确實下了一手妙棋啊。”
“這朝堂上的文官,若是敢乞骸骨,那指不定鎮武司就得羅織罪名,将他全家抓進武獄去樹立典型。”
“如此一來,隻要朝堂上的反對的聲音被壓下來,那魏漣漪自然就能坐穩太子之位。”
從他在武齡那裏得知魏漣漪擊殺城隍和孟婆二人時,他就已經大緻猜到,可能魏晉是想把魏漣漪扶上太子之位。
這也就能解釋得清楚,爲什麽大皇子和二皇子争太子之位這麽多年,魏晉卻依然沒有松口。
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大皇子和二皇子接任下一任帝位。
藍文貴皺眉道:“家主,這讓我有些不解,當今皇帝又不是沒有皇子,他爲什麽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嘿嘿,這就是非常有趣的一個地方啊。”
武晨輕笑道:“在我那姑姑懷上我那表姐之前,其實她還懷有一個孩子,隻是聽說,剛剛生出來,就遭遇了不測,而且還是人爲的。”
“據說還是一個男嬰!”
“我那姑姑身爲皇後,她生的孩子又是嫡子,你想想,如果他沒有遭遇不測,他會不會從出生起,就會是太子”
藍文貴瞪大眼睛,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竟然從未聽說過這個内幕消息。
武晨接着說道:“而在當時,懷有大皇子的賢妃,和懷有二皇子的麗妃,便是那場事件裏受益的人。”
“因爲那個本該是太子的男嬰死了,她倆的孩子還有争的機會。”
“否則她倆的孩子,根本沒有一絲坐上皇位的機會。”
“據說是這兩人花錢聯系上了年組織,年組織的人潛入皇宮,才謀劃了那場事件。”
“也正是因此,我那姑爺才會不遺餘力的想要将年組織給剿滅.”
“可能賢妃和麗妃也沒有想到,她倆雖然想盡辦法,讓本該是太子的男嬰無法活着來到這個世上。”
“可魏晉也沒有将二人的孩子當太子去培養,反而是傾盡全力培養三公主.”
“好了,這些事你知道就行,切記不可外傳出去。”
“日後這太子之争,免不了就會伴随着一場腥風血雨。”
“賀波鴻三人那邊,事情進展怎麽樣了?”
在私下裏,武晨盡可能的避免和賀波鴻三人接觸,一般有任何事,都是由藍文貴和賀波鴻三人暗中接觸。
藍文貴搖了搖頭,失笑道:“據賀波鴻三人所言,齡兒小姐倒是對那位蘇大人并不反感,他們也曾在言語中暗示過。”
“但家主想必也知道,那位蘇大人年紀輕輕,又是兩位花魁入幕之賓,對齡兒小姐也不太上心.”
“家主,要不咱們用些手段,搞些美女救英雄的手段?”
至于爲什麽不搞英雄救美女的手段,自然是因爲武齡現在已經有鐵骨境修爲,而蘇禦卻隻有煉體境修爲。
雙方修爲上的差距,隻能是武齡救蘇禦.
武晨聞言,不由搖了搖頭,輕笑道:“這件事,就由他們去吧,咱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任由那丫頭自己去折騰吧。”
之所以想撮合武齡和蘇禦在一起,無非是因爲如今武家和其他八大武道世家交惡。
日後武家和八大武道世家便是潛在的敵人關系,他自然不可能讓武齡嫁入敵人的家中。
反觀蘇禦,沒有背景,恰好可以是拉攏的對象,日後若是娶了武齡,自然就是武家的人。
不過他倒也清楚武齡的想法,
女人慕強,讓她一個鐵骨境武者,委身去嫁給一個煉體境武者,确實有有些強人所難。
可在這大魏九州,撇去其他八大武道世家裏的優秀子弟,想要找出一個配的上武齡的人,也确實不容易。
至于三聖地,禦劍山莊,麒麟門,朱雀門,在這些超然勢力裏,或許有配得上武齡的男子。
但讓武齡遠嫁出去,日後數年難見上一面,他無疑是非常糾結。
既然如此,就讓她順其自然吧,反正她還年輕,自己又何必去左右她的人生?
藍文貴不由道:“家主,大皇子魏宗元,還有二皇子魏宗嶽,都派人接觸過咱們,說是想要見見你,你看要不要接觸一下他們?”
“他倆想見我?”
武晨眉頭一挑,輕笑道:“我倒是挺好奇,你給我說說,他們各自給咱們開出了什麽條件?”
藍文貴思忖了片刻,然後說道:“大皇子開出的條件,是他日後若能繼任帝位,從此大魏九州的九大武道世家,便隻有武家!”
武晨嘴角微掀,不禁搖了搖頭,失笑道:“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開出的條件。”
藍文貴緩緩說道:“若是他能繼任帝位,日後會劃出一州之地,交由武家經營”
“呵。”
武晨輕笑道:“這二皇子後面的人,還真是有魄力啊,竟然舍得抛出這麽大的一塊蛋糕來拉攏我,七爺,我武晨不過一個殘廢,值得他們這麽大費周章嗎?”
藍文貴笑道:“家主,他們可不是在拉攏你,而是想借武家的财力,助他們一臂之力罷了。”
“七爺,你說的不錯,他們不過是想借武家的财力,去完成他們自己的事情罷了。”
武晨失笑,目光顯得有些深邃。
當驢被用完,就是殺驢吃肉的時候了。
“那家主,咱們該怎麽做?”藍文貴不由問道。
他也非常好奇,武晨究竟會站在哪一邊?
當年魏晉能擔任太子,然後一路接任帝位,武家便出了極大的力量。
武家之所以會站在魏晉這一邊,最爲主要的一點,便是魏晉娶了武元萱,也是現如今的皇後,亦是三公主魏漣漪的生母。
也正是因此,當年最不受朝堂看好的魏晉,才會一路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皇子,在得到武家大力支持下,成爲下一任皇帝。
武家的财力,便起到了不可或缺的效果。
想來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自己是否能成事,依然需要武家能夠大力支持。
籠絡人心,不就是拿錢開路嗎?
迎着藍文貴的目光,武晨輕笑道:“現在既然已經知曉陛下在大力扶持三公主,那咱們若是站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一邊,不就是公然和陛下唱反調嗎?”
“咱們隻要按兵不動,完全可以隔岸觀火,然後站在最後勝出的一方。“
現在朝堂上的形勢其實并不明朗,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暗中接觸朝堂上的文武大臣,給自己争取有力的支持對象。
現在朝堂上,文派站在大皇子這邊,武派站在二皇子這邊,兩方都意欲扶持自己這一方的皇子成爲太子,目前情況是僵持不下。
可能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朝堂上,還有第三派,那就是站在三公主這一方的皇帝一派。
魏晉自然是樂得看到兩方人鬥個你死我活,最後是雙方都元氣大傷,然後再站出來說要立魏漣漪爲太子。
在雙方兩敗俱傷的情況下,自然沒辦法再去反對。
現在的情況則不同,若是魏晉敢在這個時候說要立魏漣漪爲太子,那麽可能造成的後果,就是朝堂上的文武兩派,同時摒棄前嫌,合力對抗魏晉的擁女派。
畢竟大魏自立國以來,就從未出現過有女子繼任帝位。
朝堂上這些老頑固,自然也不會讓自己日後天天在一個女人面前卑躬屈膝。
所以魏晉在等,等一個合适的機會把魏漣漪推到台前來。
而朝堂上的文武兩派,自然也并不知曉魏晉的這個打算,還在窩裏鬥呢。
藍文貴不由說道:“那大皇子和二皇子那邊,咱們怎麽回應?”
武晨輕笑道:“就告訴他們,武家隻是一個武道世家,隻想正經的做生意賺錢。”
藍文貴眼睛一亮,然後笑着說道:“我明白了。“
武晨所說的這番話,無疑就是做好了觀虎鬥的念頭,誰都不幫忙,任由他們打生打死。
“對了,家主,就在這幾天,發生了幾起怪事。“藍文貴像是想起了什麽,不由說道。
“哦?”
武晨不解道:“什麽事?”
藍文貴答道:“就在前幾天,武家在前不久招攬的幾位鐵骨境家卿,意外失蹤了。”
“意外失蹤了?”
武晨詫異道:“有查到是什麽人做的嗎?”
“沒有。”
藍文貴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就好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讓下面的人去仔細查查,看看是什麽人幹的。”
武晨淡淡道:“還有一點就是,現在鎮武司三位千戶殉職,咱們這段時間盡可能的低調一些,不要引起我那姑爺的注意.”
藍文貴笑道:“明白,我會吩咐下去,讓下面的人這段時間盡可能的待在家中修煉”
清晨。
不堪征伐的施施蹙眉沉沉睡去,蘇禦則起床洗漱,然後穿戴整齊,神清氣爽的走出教坊司。
“老闆,來一碗牛肉面。”
蘇禦走進一家面館,然後朝老闆招呼道。
“好咧,大人稍等,馬上就來。”老闆應了一聲,便麻利的忙活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便被老闆端上了桌。
還沒有吃上幾口,蘇禦目光一凝,然後朝着街道盡頭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大隊鎮武司的人,正氣色灰敗的朝着街道這一頭方向走來。
這一大隊人裏,甚至不缺乏百戶大人。
此時的他們,猶如打了敗仗一般,失神的走在街道上。
而在隊伍裏,三具醒目的棺木被馬車拖着,正緩緩的行駛在街道上。
此時街道兩側,也漸漸聚滿了人群,對着那三具棺木指指點點。
“這是.”
蘇禦面色掠過一絲錯愕。
他依稀記得,在參加完拍賣會的那天下午,便看到這支隊伍外出執行任務。
而領頭之人,是鎮武司三位千戶大人。
現在看到這些人垂頭喪氣的回來,而且還拉着三具棺材
而人群裏,也沒有看到那苗人傑三位千戶的身影。
那是否就說明,棺材裏裝的,就是苗人傑三人?
“看來這場交鋒,終究還是武晨赢了啊。”
蘇禦心頭不由輕歎一聲。
到了這一刻,他幾乎可以确定,四位千戶的身死,和武晨有着莫大的關系。
而全程旁觀了兩方的暗中角力,蘇禦自然也能明白武晨展開報複的原因。
當初困獸場差點被苗人傑等人折騰的倒閉,現在武晨喘過氣來,又豈能不進行報複?
若是困獸場真的倒閉被藏鋒等人暗中接手,那武晨這樣的殘廢,下半輩子都将過的非常凄涼.
對于藏鋒等人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蘇禦并不意外。
當初這些家夥能随意的拿捏困獸場的時候,可沒有把武晨看在眼裏。
甚至可以說,當時的武晨還太弱了,還不值得他們去重視。
若是當時他們拼盡權利捏死武晨這隻蝼蟻,或許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
可他們偏偏沒有,或者是常年深居高位,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個被自己視爲蝼蟻的人,竟然會在有一天掀倒像他們這樣的大象。
但凡他們當時手段辣一點,直接四位千戶一同出手,借助困獸場的妖獸跑出來的時候,借機将武晨擊殺,然後強硬将困獸場收歸己有,都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下場。
可惜,他們實在是太輕敵了,也太高估了自己
“這四位千戶大人的身死說明了一件事,可能在他們當時看來不過是一件不經意的小事,就能成爲日後自己的滅頂之災啊。”
“但凡他們當時充分認識到武晨的狡詐和可怕,都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可惜,打了一輩子鷹,最後卻被鷹啄瞎了眼睛.”
蘇禦不禁暗暗搖了搖頭。
藏鋒四人的下場,無疑是給他敲響了一次警鍾。
在對付已經确定的敵人上,必須得施展雷霆手段,不給日後的自己留下任何後患!
否則誰也不知道今天蝴蝶扇動的翅膀,會不會在日後有一天帶來拍死自己的駭浪。
這四個家夥的身死,明顯就是玩脫了。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武晨已經有了決定他們生死的力量。
“誰能想到,短短半年的時間,武晨竟然已經成長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看着那三具棺材的隊伍在自己面前消失,蘇禦目光不禁變得有些凝重。
這半年來,武晨身上發生的變化,他可謂是全程見證了。
第一次見武晨,他還隻是一個纨绔子弟,隻知逛教坊司玩姑娘。
可短短半年的時間,武晨不僅做大了困獸場,甚至還以一個殘廢的身份,坐上了武家家主之位。
蘇禦不禁有些好奇,這家夥日後究竟會走到哪一步。
根據他和武晨所有過的幾次接觸,現在的武晨無疑是心機極其深沉的一個家夥。
他人很難知曉他腦子裏究竟在在想着什麽,也很難知道這家夥到底對你是友善,還是在暗地裏已經在謀劃着如何宰了你.
顯然四位千戶的身死,就是武晨的兩次傑作。
“是不是當了公公後,都免不得會成爲這樣老陰币?”
蘇禦不禁腹诽一聲。
将碗中的牛肉快速吃完後,蘇禦丢下一文錢,便起身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鎮武司的權利又将迎來大洗牌了。”
當蘇禦來到魏漣漪所在的千戶府時,其他七位百戶已經來到了院子裏,正在展開激烈的讨論。
“蘇老弟,你可算來了,出大事了啊。”
看到蘇禦走進院子,梁玉軒打着招呼道。
“确實是出大事了,現在其他三位千戶身死,可不就是三個千戶大人的位置空缺了下來?”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既然已經确定梁玉軒三人是武晨的人,那想必藏鋒三人的身死,這三個家夥早就已經知道了。
現在隻是适時的把這個消息傳出來罷了。
同時蘇禦也不禁有些好奇,武晨會如何将這三個鐵骨境的家夥扶上千戶大人的位置。
還有一點就是,吳疆身爲鎮撫,想來困獸場一事,他也有參與。
武晨會如何對付他?
是化幹戈爲玉帛,還是雙方繼續魚死網破?
蘇禦佯裝一副不解的樣子,然後急忙問道:“梁大哥,究竟發生什麽大事了,你快和我說說。”
一旁的洪衡說道:“就在剛剛的消息,藏鋒藏大人,秦道陵秦大人,苗人傑苗大人,他們三人外出執行任務,因公殉職”
“三位千戶大人因公殉職?”
蘇禦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失聲道:“怎麽可能,三位千戶大人可都是魚躍境武者,就算是潛龍境武者,也沒辦法輕易擊殺他們三人吧?”
“殺死他們三人的,又是何人?”
這一刻,蘇禦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刻的演技,至少能打九十分
“唉。”
孫西垂輕歎一聲,然後說道:“目前兇手還尚未得知,但想來能擊殺他三人,修爲怎麽得有潛龍境。”
這一刻,除了孫西垂三人外,其他幾位百戶大人,臉色皆是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畢竟誰也不知道,日後的自己,會不會也和三位千戶大人的下場一樣。
鎮武司在許多時候,也是高危性的職業。
或許因爲這身皮能讓自己享受諸多便利,發财的速度也非常快。
但誰能保證自己在鎮武司的這一生,就能永遠順遂如意呢?
但凡出現一次意外,那等待自己的,可就是身死下場
當然,他們也都明白這場遊戲規則。
既然享受了這身皮帶來的各種便利,自然也得坦然承擔可能發生的一切變故。
相比起他們,江湖上的武者,獵殺妖獸,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反而比在鎮武司擔任鎮武衛更加兇險。
擔任鎮武衛,至少還有摸魚的機會。
江湖上的武者,什麽都要靠自己去獲取,不僅得提防實力強大的妖獸,還得提防身邊的同伴下黑手,他們還豔羨鎮武衛的朝九晚五呢。
像藏鋒四位千戶,他們這輩子至少也沒算白活,三妻四妾,錦衣玉食,至少也全部享受了一個遍,隻是死的早一點罷了,但多少人活一輩子,還沒他三人一天精彩.
沙本良不由問道:“現在三位千戶大人因公殉職,你們說會是誰,接任他們的位置?”
聽到他這句話,餘天河皺眉道:“目前咱們鎮武司倒是沒有聽說有哪個百戶擁有魚躍境的修爲,估計會看看其他八州鎮武司裏有沒有魚躍境的百戶,然後抽調過來.”
在大魏九州,九所鎮武司,千戶一共也就是三十六人。
當千戶滿員的時候,哪怕是有人晉升魚躍境,并擁有足夠晉升千戶的功勳,也隻能等待出現千戶之位出現空缺,才能順位繼任千戶。
如果千戶一直滿員,那麽便隻能一直等下去。
此刻聽着衆人的議論,孫西垂、賀波鴻、梁玉軒三人默契的沒有接過話茬。
武晨的動作太快了,他們三人雖然這段時間也在依靠極品元晶努力修煉了,但現在也不過是鐵骨境圓滿,距離魚躍境至少還得好幾個月。
除非是服用六品鯉躍丹,或許能加快修爲的提升。
但鯉躍丹畢竟是六品丹藥,就算是有錢,也不知多久才能遇到有人出售,才有機會買上一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站在你們面前的這三個家夥,可能就是日後的千戶大人”
蘇禦眼角餘光不由看了孫西垂三人一眼,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梁玉軒這個家夥可不是一個嘴閑得住的人。
可此刻卻和其他二人默契的沒有加入讨論,顯然也是知道諸多内幕。
他們總不能和在場的大家夥說,你們看看我,有沒有機會晉升千戶一職吧?
“看來日後這鎮武司,指不定就會落入武晨的暗中操控啊。”
蘇禦不由看了一眼武齡,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可能她都不會知道,鎮武司四位千戶大人的殉職,都和自己的四哥有關吧?
就在這時,魏漣漪已經邁步走進了的院子。
“大人。”
衆人急忙停止閑聊,然後恭聲說道。
随着藏鋒三人的殉職,整個鎮武司,無疑是隻剩下了魏漣漪一位千戶大人.
“嗯。”
魏漣漪環顧一圈,然後說道:“想必諸位也已經聽說了,藏大人,秦大人,苗大人在執行任務的途中,因公殉職!”
“下午,你們手上沒事的話,随本官去三位大人的府上祭奠一番。”
“是!”
衆人齊齊應聲。
魏漣漪淡淡道:“好了,沒有其他事,都回去忙自己的吧,等下午出發時,本官會讓親衛去通知你們!”
“是!”
衆人應聲,然後便轉身離開千戶府,往各自的百戶府方向走去。
“大人。”
看到蘇禦走進來,麾下十位校尉急忙恭聲打招呼。
“嗯。”
蘇禦點點頭,然後說道:“沒有其他事,都回去忙吧。”
校尉丁春來不由問道:“大人,聽說藏大人,秦大人,苗大人殉職了,這個消息屬實嗎?”
其他校尉也不由齊刷刷的看向蘇禦,等待他的答案。
迎着衆人的目光,蘇禦點點頭,說道:“是真的。”
得到蘇禦肯定的答複,衆人面色皆是齊齊一變,臉色不禁流露出一絲怅然感傷。
也就是說,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鎮武司就接連有四位千戶大人因公殉職了。
就連千戶都死的如此突然,那他們這樣的校尉,那無疑是更容易出現殉職的現象。
大部分人加入鎮武司,無非是将其當成一份非常體面的工作,可沒有想過把小命交代在這上面.
當然,他們倒也清楚,鎮武衛是一項極其危險的職業,伴随着高殉職率。
看着衆人面色流露出的怅然,蘇禦心頭暗樂,你們去教坊司喝花酒,推波又助瀾,傳道又授業的時候,可開心的很呐。
那時候也沒見你們覺得教坊司是一項危險的職業啊,估計還得慶幸自己這輩子有機會加入鎮武司吧?
而知道這一切事情來龍去脈的蘇禦,對于四位千戶落得這樣的下場,根本生不出絲毫憐憫。
他們想要撈外快,但下手又不夠果斷,畏首畏尾,也活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反倒是武晨,在喘過氣來後,馬上就開展雷霆報複,反而更讓蘇禦欣賞。
狠辣,隐忍,有勇有謀。
做人就得這樣,大家也就這麽活一輩子,憑什麽你在我頭上拉屎撒尿了,我還得忍氣吞聲?
把這些暗自神傷的家夥遣散後,蘇禦便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從空間扳指裏取出一副補藥,進行簡單的清洗後,便開始熬煮起來。
待熬煮完畢喝下,等待了半個時辰,蘇禦心頭默念一聲:“打開系統面闆!”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鐵骨境中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漫天血舞(破限技)極道血瞳(破限技)奔雷掌(入門)+撼山拳(入門)+焚天指(入門)+神魔踏(入門)+霸氣縱橫(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顔丹(未入門)
【屬性】:4點
“終于湊夠四點屬性了。“
看着屬性欄的四點屬性,蘇禦眼睛不由一亮。
這幾天的時間,他補藥搭配龍血,才加快了屬性點的獲得。
旋即蘇禦心神沉浸在修爲那一欄後面的加号上,默念道:“加點!”
伴随着四點屬性消失一空,修爲那一欄的鐵骨境中期,也成爲鐵骨境後期。
一股磅礴的元氣自體内浮現,然後轟然化開,沖擊着蘇禦的四肢百骸。
蘇禦急忙運轉功法,讓這股磅礴的元氣開始滋養雙臂的骨骼。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蘇禦雙臂的骨骼也被凝練成鐵骨,獲得了更加堅韌的強度。
丹田裏,由元氣凝聚而成的元氣湖泊,也再次被拓寬,隐隐有了成爲一片元氣海洋的趨勢。
待他晉升鐵骨境圓滿,這個元氣凝成的湖泊,也将化爲汪洋大海。
九個太陽盤旋在高空,将這瑩白色的元氣海洋映照的美輪美奂。
“鐵骨後期!”
蘇禦從修煉中退出,目光深邃的低聲喃喃道。
“等晉升魚躍境,或許就可以嘗試催動赤眼遊龍戟和白玉冠了。”
蘇禦神色不禁有些興奮。
目前得到的三件地兵,隻有逆鱗軟甲對他有用,因爲這玩意根本不需要催動.
至于另外的赤眼遊龍戟和白玉冠,則因爲目前實力不足,還屬于隻能看不能用的尴尬境地。
接着蘇禦起身走向書房,然後從空間扳指裏取出那張紫金書頁,繼續翻譯起上面的上古文字來。
上古時代的地階武技,比之玄階武技無疑是繁瑣了數倍。
這幾天的時間,蘇禦除了熬制補藥獲取屬性點外,便一門心思都用在了翻譯這項《井中月》上。
不過到目前爲止,這項武技的内容也快翻譯的差不多了,今天中午之前就可以搞定。
當然,這項武技就算翻譯完畢,蘇禦接下來也并準備利用屬性點進行學習。
井中月屬于上古地階武技,想要施展所需要耗費的元氣太恐怖了。
他一個鐵骨境武者,估計被吸幹都用不出來。
還不如先專注提升自己的修爲,争取早日晉升魚躍境,然後再去修煉這項上古地階武技。
同時蘇禦也不禁有些好奇,這項上古地階輔助性武技,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助益。
數個時辰過去,日上三竿,蘇禦終于是将紫金書頁上的全部上古文字翻譯完畢。
全篇通讀了一遍後,蘇禦打開系統面闆,武技那一欄終于是出現了‘井中月(未入門)’幾個字。
“呼,總算是完成了。”
蘇禦松了口氣,将這麽大篇上古文字翻譯完畢,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下午,魏漣漪帶着麾下八位百戶,分别拜祭了三位殉職的千戶大人。
同時蘇禦還看到了吳疆。
和以往看到的吳疆不同,蘇禦能清晰的察覺到,吳疆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許多,身上的暮氣也更重了。
“看來他已經知道麾下四位千戶的身死,就是武晨所爲,但他又無力阻止,所以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看到吳疆這副模樣,蘇禦立即有了自己的猜測。
想來武晨和吳疆之間,也已經達成了某種和解,雙方化幹戈爲玉帛,吳疆不将此事捅出來,武晨也不再找他麻煩.
“看來這老頭是一點心氣都沒有了,估計是準備徹底卸任鎮撫之位了吧?”
蘇禦心頭輕歎一聲。
昔日多年的下屬,一個個以身殉職,對于吳疆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打擊。
待重新回到鎮武司,摸魚到太陽即将下山,蘇禦起身準備回家時,魏漣漪麾下的親衛匆匆趕了過來。
“蘇大人,魏大人召見所有百戶大人,您快過去一趟吧。”親衛快速說道。
“哦?”
蘇禦眉頭一挑,不解道:“發生什麽事了?”
親衛道:“不知道,不過聽魏大人的語氣,應該是很急,具體情況如何,您過去便知道了。”
蘇禦點點頭,笑道:“好的,本官馬上過去!”
接着蘇禦吩咐下面人先不要離開後,便跟着親衛往魏漣漪所在的千戶府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