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總算是跑出來了。”
當蘇禦确認身後沒有雷霆狼追上來後,他爲了穩妥起見,又跑出了數裏地,才算是徹徹底底的放下心來。
在即将到達目的的情況下,隊伍被沖散,這是蘇禦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現在爲了擺脫雷霆狼的追擊,他至少蹿出去五十多裏地。
這五十多裏地,若是按照他們之前行進的速度,至少需要走上三四天的時間。
不過想到隊伍全部被沖散,估計想要在落日谷彙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隻有鐵骨境的修爲,若是第一個趕到落日谷,難免會引起那些家夥的懷疑。”
“盡可能的還是去慢一點,等他們全部到了落日谷後,我再最後一個出現.”
蘇禦掏出數顆元氣丹塞入嘴裏,然後又取出一顆極品元晶攥在手心汲取元氣恢複。
這裏已經算算得上是落日山脈的最深處,他必須讓自己丹田内的元氣始終保持在充盈狀态,才能避免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他的神識鋪滿方圓三十丈範圍,一旦出現任何變故,馬上就能作出反應。
接着他找了一根高達百丈的參天大樹,然後爬上去看了眼落日谷所在的方向。
那個如同被巨人踩踏後形成的落日谷,在早上的時候本來已經是近在眼前。
可随着這一路躲避雷霆狼的追擊,那個腳印已經再次成爲了一個黑點,顯得遙不可及。
蘇禦不禁有些氣餒。
現在隻能靠自己來應付周圍的一切突發情況後,他才明白一個人想要在這妖獸森林裏存活下來,其難度無疑是呈直線上升.
之前在隊伍裏,有人在前面開路,又有兩個老頭在左右兩側護佑,又有傅佩儀在斷後。
他過的可謂是順風順水,無比惬意。
現在需要自力更生後,他不得不時刻繃緊神經,深怕突然有一頭五階妖獸竄出來
第一天,蘇禦隻走出了十裏地,因爲有七彩玲珑骰散出神識,規避沿途路上的一切危險,他倒是有驚無險的撐過了第一天。
不過晚上的日子并不比白天好受,他需要時時刻刻觀察着周圍的一舉一動,哪怕是假寐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第二天,時刻繃緊神經的蘇禦雙眼渙散,繼續往落日谷的方向前行。
雖然能借助神識探查周遭的一切,繼而提前避開可能存在的危險。
但這種無時無刻警戒的情況,讓蘇禦的心神耗費極大。
第二天,他再次走出了十裏地,便急忙停了下來。
“不行,再這麽走下去,我遲早得累垮,必須得想辦法好好休息一下,哪怕是一個時辰都行。”
蘇禦雙目昏沉,眼皮子都已經開始打架。
仔細想了想,蘇禦便想到了以下辦法。
将自己渾身裹滿泥巴,然後挖出一個坑,把自己僞裝成地面。
隻是轉念一想,這樣實在是太過于危險。
妖獸的嗅覺極強,不可能察覺不到他的僞裝。
可千萬别一覺睡過去,就真的徹徹底底的睡了過去。
放棄這個辦法後,蘇禦舉目望去,一顆顆生長了數百年的參天大樹映入他的眼中。
“我想到辦法了。”
蘇禦眼睛一亮。
“我何不取一顆大樹,将其樹幹内部刨空,然後在樹幹内部休息?”
“當然,爲了避免意外的出現,我可以讓兩具分身守候在外面,到時候就算碰上妖獸,分身也能替我牽制一會.”
蘇禦低聲喃喃。
在他陷入熟睡的時候,分身也會一樣陷入熟睡。
但分身本身就是可以拿來不停消耗的。
一旦守候在外面的分身身死,劇烈的疼痛便會将他給驚醒,然後快速将他喚醒。
想到這裏,蘇禦便不再猶豫,取出斬龍短劍,找了一個最爲粗壯的參天大樹中部,快速将其内部掏空,并留出兩個可以供他進去的洞口。
留兩個洞口,自然是爲了避免妖獸發現自己後将洞口堵住。
做完這一切,蘇禦利用天道玉制造出兩道分身,安排他們就站在洞口的兩側守候,自己則鑽進洞内,并用那塊域外隕石堵在了洞口。
看着那塊域外隕石将洞口堵得死死的,蘇禦不禁一陣安心。
誰能想到,這塊域外隕石還能發揮出這樣的妙用。
幾乎是剛剛閉上眼睛,蘇禦便陷入了熟睡中。
自從落單後,他便一刻也不得休息。
現在終于做好休息的一切必要準備,他再也忍不住心神傳來的陣陣疲倦,眼一閉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蘇禦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時間。
不過當他再次醒轉過來時,兩具分身早已經過了時辰,并消失不見。
但兩人身上的衣袍垂落在地,可見兩道分身在洞口外也沒有遇見任何危險。
經過休息,蘇禦總算是養足了精神。
收起域外隕石,蘇禦從空間扳指裏取出淡水和獸肉。
簡單的吃了一頓後,蘇禦再次出發往落日谷的方向走去。
這一天,蘇禦足足走出了十五裏地。
在太陽即将下山的時候,蘇禦再次效仿之前的做法,取出斬龍短劍在一棵蒼天大樹的中段位置進行刨洞,然後制造出兩具分身鎮守在洞口。
又是一晚無事發生後,得到了充足休息的蘇禦精神飽滿的再次啓程。
又是一日太陽即将下山的時候,蘇禦停下腳步,并掠上一顆參天大樹的樹冠。
“應該還有兩天的時間,就能趕到落日谷了。”
站在樹冠上眺望落日谷的方向,蘇禦不由長松了一口氣。
一個人想要想要在這種遍布高階妖獸的森林裏獨行,危險程度實在是太高了。
也就是他能安排分身在洞口爲放風做擋箭牌,否則他根本沒辦法得到良好的休息。
沒法得到良好的休息,在這種妖獸森林裏,那簡直就是一件緻命的事情。
安排分身拎着斬龍短劍進行刨洞,蘇禦則取出獸肉和淡水再次吃了起來。
用過晚飯,天色也迅速黯淡了下來。
突然,蘇禦的耳邊傳來如同滾雷般響起的大地震動聲。
蘇禦面色不由一變,然後神識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掃去。
當看清五十丈外所發生的一切後,蘇禦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一名男子正在遭遇一頭體型極其壯碩的妖獸追擊。
“這家夥好像是.姜迎春?”
“還有這頭妖獸,應該是六階妖獸藍鱗猙牛.”
在蘇禦的神識掃視下,姜迎春正在玩命狂奔,而在他身後,則是一頭渾身泛着藍色鱗片的巨牛。
藍鱗猙牛宛若一座快速移動的山包般,四肢狂奔落地的時候地動山搖,将走擋在它前進路上的一切都掀飛了出去。
此刻的藍鱗猙牛像是陷入了極度憤怒,雙目赤紅,狂喘着粗氣,正瘋狂的追擊着姜迎春。
姜迎春則顯得異常狼狽,渾身上下的衣袍褴褛不堪,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顔色.
他像是許久沒有得到良好的休息,雙眼頂着一個大大的黑眼圈,面色顯得異常萎靡。
想來隊伍被沖散後的這幾天,他過的并不輕松。
時時刻刻要提防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他估計睡覺都得睜開眼睛,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如何能得到良好的休息?
此刻看着一人一牛快速遠去的身影,蘇禦目光微閃,也急忙尾随了上去。
“看姜迎春這副樣子,恐怕是再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會被藍鱗猙牛給追上啊。“
蘇禦吊在後面,心頭不由暗樂。
在他的神識觀察下,前面一人一牛映入了感知中。
長時間的亡命奔逃,姜迎春明顯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一旦體内元氣耗盡,他被藍鱗猙牛追上,已經是遲早的事情。
蘇禦自然沒有出手搭救的意思。
這五個家夥常年和死人的陵寝打交道,心都是黑的,他們是死是活,蘇禦根本不在乎。
他一路跟上來,是抱着撿屍的打算.
隻要姜迎春一死,他就可以得到姜迎春手裏的一切。
到時候還能讓分身易容成他的模樣,同時安排兩具分身一同進入陵寝内部。
現在他就等着藍鱗猙牛助他一臂之力,然後自己就可以去收屍了。
隻是他低估了姜迎春對生存的渴望。
或許也是意識到,和身後這頭藍鱗猙牛比拼耐力,自己将會必死無疑。
姜迎春手中的空間戒指一閃,一柄闊背刀落入手中。
“看來是想賭一把,不成功便成仁了。”
蘇禦看到這一幕,立即明白了姜迎春的打算。
姜迎春繼續前掠,但體内已經所剩無幾的元氣,也開始源源不斷的湧入手中的闊背刀。
“嗡”
手中的闊背刀爆發出翁鳴聲。
姜迎春蓦然擰轉身形,手中的闊背刀朝着沖他掠來的藍鱗猙牛轟然劈下。
一道刀罡掠出闊背刀,然後迎風暴漲,化作一道長達十餘丈的刀罡,朝着藍鱗猙牛斬下。
藍鱗猙牛甚至沒有絲毫躲閃,身形依舊前沖。
刀罡重重的斬在藍鱗猙牛的腦袋上,藍色的鱗片瞬間翻飛,皮開肉綻。
鮮血順着藍鱗猙牛的頭皮汨汨流淌,讓它此刻的賣相看上去愈發猙獰恐怖。
藍鱗猙牛成功追上姜迎春,巨大的牛角朝着他撞去。
姜迎春看着那離他越來越近的牛角,頭皮陣陣發麻。
他将手中的闊背刀橫亘在身前,想要硬扛藍鱗猙牛的這一記沖撞。
“砰!”
藍鱗猙牛的巨大牛角撞在姜迎春橫亘在身前的闊背刀上。
“咔嚓。“
隻是下一刻,姜迎春持刀的雙臂便像是遭受了一股沛然大力,瞬間響起碎裂的聲響。
緊接着,那柄闊背刀倒飛撞向姜迎春的胸膛。
“噗呲。“
當姜迎春被闊背刀撞中自己的胸膛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
“哞~”
而藍鱗猙牛也像是到了強弩之末,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然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氣絕身亡。
這慘烈血腥的一幕,看得蘇禦是暗心驚肉跳。
“果然不管是什麽牛都是倔脾氣,一旦被激怒了,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哪怕是妖獸也是如此”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
“咳咳。”
被撞出了數百米之遠的姜迎春,再次咳出數口鮮血,然後艱難的站了起來。
看着已經氣絕身亡的藍鱗猙牛,他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終究是我赢了。”
姜迎春臉上的微笑,漸漸變成了放聲狂笑。
“是嗎?”
隻是就在這時,一道戲谑的笑聲突然響徹在姜迎春的耳邊。
姜迎春面色一變,然後擰身往身後方向望去。
“是你?!”
當他看清身後之人的模樣後,面色不由一變,失聲道:“你竟然沒死?!”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在這個落日山脈妖獸森林的深處,蘇禦一個鐵骨境武者,竟然能在這裏面獨自生存這麽久的時間。
混的似乎比他還滋潤.
看對方的面容,雙目有神,精神飽滿,仿若是出門踏青遊玩一般。
仿佛兩人所處的不是同一片妖獸森林。
然後就在姜迎春心神一松,認爲自己終于有了幫手的瞬間,蘇禦的右拳已經朝着他砸來.
姜迎春面色劇變。
他有心想要避開對方這一拳,但體内的元氣早已好在對付藍鱗猙牛時消耗了個幹淨。
再加上雙臂已經被撞斷,他隻能是無比絕望的看着蘇禦的拳頭在眼前放大,直到印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噗呲!”
蘇禦這一拳,直接打爆了姜迎春的丹田,令得他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你”
姜迎春面色萎靡的看着眼前的蘇禦,瞳孔滿是憤怒之色。
對方的這一拳,竟然沒有在他的體表造成任何傷害,卻能輕易的打爆他的丹田。
這詭異的拳頭,讓他心頭震撼莫名,同時心頭也泛起陣陣苦澀。
現在丹田被打爆,他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如果隻是被藍鱗猙牛重傷,他隻要休養幾天,未嘗沒有重新恢複的可能。
可現在随着丹田被爆,他從此将徹底淪爲一個廢人。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落到一個鐵骨境武者的手裏
“爲什麽?”
姜迎春臉色無比怨毒的看着蘇禦,嗓音嘶啞的說道。
他非常不解,在這妖獸遍地的森林裏,若是兩個人搭個伴,活下去的機會明顯更大。
而蘇禦卻趁着自己虛弱的時候暴起痛下毒手,他不明白對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這家夥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小命了嗎?
還是說,他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
“爲什麽?”
蘇禦聞言,嘴角微掀,輕笑道:“因爲那天晚上伱和蔡金輝的對話,被我聽到了,這個回答你可還滿意?”
聽到蘇禦這句話,姜迎春面色猛地一變。
他明白了。
對方願意加入這場探索武聖陵寝之行,其實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而蘇禦所說的那天晚上,是他第一次前去客棧可蔡金輝商議的那天晚上。
姜迎春臉色難看的笑道:“你一個鐵骨境武者,你能在這森林裏撐多久?”
“你殺了我又能如何?”
“我會在下面等着你.“
對于一個窮兇極惡之輩,他自然也知道或許未來的某一天,自己會遭遇什麽樣的下場。
反正走上這條路,不就應該會明白這一條路究竟是怎樣的兇險嗎?
“我能撐多久?”
蘇禦輕笑道:“你看我這幾天混的不是還不錯嗎?”
“不過殺你這件事,你應該明白我留你一命的目的是什麽.”
話音剛落,蘇禦便扼住了他的咽喉,輕輕用力,便迫使他将嘴裏的毒牙給吐了出去。
看到自己求死不得,姜迎春面色顯得有些震撼。
這家夥是怎麽知道自己嘴裏藏了用來自殺的毒牙?
“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蘇禦輕笑道:“想要在我面前尋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接着蘇禦将姜迎春提起,将他那柄闊背刀攝入手中,并塞入空間戒指,然後火速離開了下場。
此地距離落日谷隻有不到十裏地的路程。
如果其他四個家夥已經聚首,那麽剛剛所造成的巨大動靜,必然會引起四人的注意。
一旦他們趕過來,那蘇禦對姜迎春痛下殺手,必然會引起四人對他的圍剿。
蘇禦可不認爲在這妖獸遍布的森林裏,能是那四個家夥對手。
就如蘇禦所預料的一樣,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蔡金輝四人已經掠至此地。
看着已經身死的藍鱗猙牛,還有它頭上的那道傷口,四人眼睛不由一亮。
作爲和姜迎春合作多年的隊友,他們自然是認出了這道傷口是姜迎春手中那柄玄兵所造成。
“是雪翎刀!”
傅佩儀落在藍鱗猙牛的屍體前,仔細觀察了那道位于頭部的緻命傷後,快速說道。
其他三人面色皆是有些疑惑。
既然在這裏看到了姜迎春的蹤迹,那他人又去了何處?
此地距離落日谷已經非常近了。
他完全可以趕去和他們彙合!
“那他現在去了何處?”
蔡金輝環顧一圈,面色不解的說道。
柯樹槐思忖了片刻,緩緩說道:“依老夫看,迎春極有可能所遭遇的妖獸并不止是藍鱗猙牛,他雖然擊殺了藍鱗猙牛,但爲了避開其他的妖獸,不得不離開了.”
“柯兄所言不錯。”
遊定軍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在這裏沒有看到迎春,想來他也是被迫離開,依老夫看,咱們最好還是去落日谷裏面等。”
“等迎春甩開追擊他的妖獸,自然會去落日谷和我們彙合。”
傅佩儀聞言,臉色不由一變,急聲道:“可是.”
“佩儀,大局爲重!”
隻是還不等她說完,蔡金輝便打斷了她,然後說道:“當初我們不慎擊殺了雷霆狼首領的配偶和孩子,已經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
“我們若是去找迎春的下落,極有可能再次把雷霆狼引過來,到時候可能導緻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隊伍再次被沖散.”
“一旦雷霆狼首領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就是落日谷後,它隻要帶着下面的雷霆狼把守在落日谷,那咱們将連進陵寝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爲了這個陵寝,已經準備了十幾年,這期間又付出了多少精力和心血?又死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能因爲一個人,就放棄這一切。”
“哪怕是我和姜兄此刻的處境換換,我也不會希望各位爲了去救我,而導緻此次準備再次功虧一篑.”
柯樹槐和遊定軍皆是點了點頭,皆是認可蔡金輝的這個說法。
好不容易才将雷霆狼給引開,并重新折返落日谷彙合。
要是去找姜迎春,導緻雷霆狼再次折返回來,他們的隊伍将不得不重新散開。
而雷霆狼首領一旦認識到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落日谷。
它隻要守在這裏,他們将連進谷的機會都沒有。
爲了這個陵寝,他們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精力。
柯樹槐和遊定軍已經年邁,每一次來到這裏,可能都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從十幾年前知曉這個陵寝的所在,再到十幾年後的現如今。
他們來了一次又一次,卻連那個武聖埋骨的位置在哪還不知道。
他們還能來幾次?
挖掘這個武聖陵寝,已經不是單純的爲了裏面的寶物。
反而更像是一個執念,想着深入陵寝内部,看看這個上古武聖強者内部的景象,還有其留下的各種陪葬品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早就對修爲的提升不抱有任何期望了。
反正再如何晉升,他們這輩子也沒幾年活了。
“金輝說的不錯。”
柯樹槐緩緩道:“若是迎春沒死,他自然會去落日谷彙合。”
“如果他死了,那就是他的命,怨不得旁人。”
“不錯。”
遊定軍也不由附和道:“佩儀,此地已經是森林深處,若是運氣不好,我們甚至有可能碰上四階妖獸。”
“以四階妖獸的實力,足以讓我們滅隊。”
“我們不能因小失大!”
聽着三人這番話,傅佩儀臉色顯得有些難看的說道:“就算你們不管迎春的死活,那個叫陸遠的家夥死活,你們也不管了嗎?”
“若是沒有他,我們不慎進入了其他四絕陣中,又該如何通過?“
“難道又回去繼續等一年嗎?”
聽到傅佩儀這句話,三人面色不禁有些難看。
此行遭遇雷霆狼,是他們都沒有預料到的一件事情。
可在一群雷霆狼的沖擊下,都已經自顧不暇了,他們哪還有心思去關注其他人的死活?
蔡金輝道:“現在過去了數天的時間,如果陸遠能逃得一命,他自然回來落日谷尋我們。”
“如果他逃不掉,我們再去找,也沒有任何意義.”
“若是咱們真的運氣那麽差,步入了那四絕中,那隻能算是咱們此次點背,折返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隻要進入的是其他四絕,憑借咱們此行已經做好的準備,足以安然通過”
柯樹槐和遊定軍亦是點了點頭,認同了蔡金輝所說的這番話。
陸遠隻是一個鐵骨境武者,他死在雷霆狼的嘴裏的可能性,至少高達九成。
把時間浪費在去尋找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還不如想想如何運氣好一點,剛好踏入的是其他已經被他們通過的絕陣。
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安然通過那位墓主人設下的第一關.
傅佩儀聞言,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就在這時,四人聽到遠處傳來動靜,立即明白是藍鱗猙牛的屍體吸引了周圍妖獸的注意。
知道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四人再次往來時的方向掠去.
蘇禦提着姜迎春足足奔出數十裏地,然後爬上一棵蒼天大樹,然後便将姜迎春直接扔在了大樹的枝杈上。
同時蘇禦兩具分身也被派出去,在方圓五裏範圍内巡視。
一旦有任何變故,分身負責牽制,本尊則可以帶着姜迎春快速撤離。
“咳咳.”
許是碰到了身上斷裂的骨頭,姜迎春痛的龇牙咧嘴。
蘇禦看着艱難靠在樹幹上,才能維持坐立的姜迎春,輕笑道:“和我說說這個武聖陵寝吧。”
“既然你們之前已經來過,想必也已經深入過陵寝内部,和我說說裏面有什麽?”
“你們找尋懂上古文字的武者,又是因何原因?”
“還有一點,其他四人的具體修爲如何?”
姜迎春閉着眼睛,全然一副沒有聽見蘇禦說話的模樣
現在已經落得這副光景,于他看來,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了。
反正是不可能将陵寝裏情況告訴一個落井下石的家夥。
看到姜迎春這副模樣,蘇禦輕笑道:“你把這些告訴我,我或許可以讓你走的痛快一點。”
“呵呵。”
姜迎春冷笑一聲,譏諷的說道:“那我倒是想領教一下,你如何讓我走的不那麽痛快一點。”
現在他渾身的骨骼,都已經斷了大半。
如此慘烈的劇痛都已經領教了一番,他倒是想看看,蘇禦如何能從他嘴裏撬出陵寝裏的相關消息。
“呵。”
蘇禦嘴角微掀,似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幕般。
他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爲,這樣一個常年刀口舔血的家夥,能在自己幾句話的問詢中,交代他想知道的一切。
下一刻,蘇禦手中的空間扳指亮起光芒,從洛寒衣那裏得到的各種刑具,一一被他靠在了樹杈上。
看着五花八門的各種刑具,姜迎春面皮不由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他萬萬沒想到,這家夥身上,竟然帶了一整套的刑具。
而這些刑具,他自然也有所耳聞。
這是鎮武司武獄拷問犯人所發明的十種刑法。
他以前倒是經常聽到有人談起武獄裏拷問犯人的十種刑法。
可見卻還是第一次。
他面色愈發煞白,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眼前這個家夥,究竟是什麽人?
爲什麽武獄的十種刑法所需要用到的刑具,他手裏都有?
這些刑具,就算是鎮武司的人,想要将其帶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這家夥手裏卻有整整一套.
“姜大哥,需要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些刑具的作用嗎?”
蘇禦一副如數家珍的模樣,笑着依次介紹道:“這是剝皮刀,姜大哥放心,我已經剝過三十七個人的人皮,保證能把姜大哥的一身皮都剝的完完整整。”
“而在我剝皮的時候,這把剝皮刀會從姜大哥後背脊椎出下刀,大概曆經一天一夜的時間,應該就能把姜大哥一身的皮都給剝下來。”
“在這期間,姜大哥或許會昏厥過去,不過姜大哥放心,我這裏有用辣椒和粗鹽炒制的配料,保證姜大哥能一直強打着精神看到自己的皮被我完整的剝下來。”
“姜大哥放心,這剝皮隻是其中一道流程,會放在後面.”
“在此之前,你先得經曆斷椎,這想必姜大哥能夠理解,就是把姜大哥的脊椎骨全部一根根的敲斷,這一步非常考驗行刑者的功夫,因爲若是斷的不好,會使得受刑者的背部出現淤血,導緻剝下來的人皮賣相不好.”
“斷椎過後,就是灌鉛,這是一桶鉛液,之後就是抽腸。”
“這是騎木馬,想必姜大哥應該聽說過,這是一種專門針對女子的刑法,不過我後來發現,男人也可以受此刑,而且效果似乎還不錯。”
“還有這是梳洗,想必姜大哥也能很好的理解,在将姜大哥的皮完整剝下後,會用這柄鐵梳子,刮姜大哥身上的血肉,直到讓姜大哥親眼看見自己的雙腿和雙手的白骨展露在自己面前”
“梳洗後,還有鋸割,姜大哥放心,這個鋸子是鈍的,爲的就是讓受刑者多承受一下鋸子割在骨頭上會是什麽樣的滋味。”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開始第一步,斷椎?”
說完,蘇禦便拿起一把大錘,然後走向姜迎春。
姜迎春:“!!!”
聽完蘇禦的這番介紹,他此刻渾身汗毛都已經倒束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蘇禦竟然會專門備一套用來審訊犯人的刑具
看着蘇禦風輕雲淡,談笑自若的朝着自己走來,姜迎春隻感覺頭皮陣陣發麻。
他的這副模樣,自然沒有逃過蘇禦的神識探查。
他剛剛所說的那番話,自然是爲了擊潰姜迎春的心理防線。
隻有這樣,才能讓他事無巨細的交代他所知道的一切。
若是能詐出對方所知道的一切,那自然是最好。
可如果實在詐不出來,那就隻能請他嘗嘗這武獄十大酷刑的滋味了。
提前知道陵寝内的一切,能讓他提前作出相應準備。
就在蘇禦将姜迎春的身形翻轉過來,并準備給他施刑時。
姜迎春的心理防線終究是崩潰了。
“慢!”
就在蘇禦揮出錘子,在姜迎春耳邊掀起迅猛的勁風時,他急忙叫道。
蘇禦手中的錘子頓在半空,嘴角掀起一抹壞笑。
看來隻是嘴硬啊。
那我就放心了。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然後笑道:“哦?姜大哥似乎有話要說?”
姜迎春道:“你想知道什麽?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我隻求你知道這一切後,能給我一個痛快!”
“這點姜大哥請放心,我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自然不會再去折磨姜大哥。”
蘇禦輕笑道:“那請姜大哥說說吧,這陵寝裏究竟有什麽?”
迎着蘇禦的目光,姜迎春緩緩說道:“進入陵寝所需要面臨的第一關,是墓主人準備的八絕陣!”
蘇禦不由一怔,道:“八絕陣?什麽意思?”
“八絕陣,便是墓主人阻止有人挖他陵寝所設置的障礙。”
姜迎春說道:“八絕陣分别是風、雷、冰、金、木、水、火、土八絕。”
“當有人觸發八絕陣的陣法後,這支所屬隊伍,将會被送至這八絕中的其中一絕裏,隻有通過此關,才能繼續深入陵寝内部.”
蘇禦眉頭一挑,然後皺眉道:“這八絕陣,是随機觸發任意一絕?”
“不錯。”
姜迎春沉聲道:“這也是我們爲何需要找尋一個懂上古文字的人,一旦進入八絕陣,裏面便會有隻言片語的上古文字進行提示.”
“而我們都不懂上古文字,自然就需要經過懂上古文字的人,來對上面的文字進行翻譯。”
經過姜迎春的介紹,蘇禦對于這個上古陵寝總算是有了大緻的認知。
這進入陵寝所要面臨的第一關,名叫八絕陣。
在十多年前,他們在一次偶然情況下,發現了這個陵寝。
然後便開始了對這個陵寝的挖掘工作。
隻是他們這些年的發掘,一直是無功而返。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被困在了這第一關八絕陣中。
隻有闖過這一關,他們才能繼續深入陵寝内部。
可這一關也并不容易闖過。
這麽多年過去,他們便因爲這八絕陣耗費了極大的心神。
雖然也有闖過去的時候,但在這十幾年裏,也僅僅隻有一次罷了。
闖過第一關,也不過是剛剛叩開了這個陵寝的大門。
他們所成功闖過的那一次,是木絕陣。
隻是在第二關面前,他們因爲準備不足,再次止步。
因爲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寬達數百丈的深淵,他們闖過的那一次,卻根本沒辦法邁過那道深淵,隻能是無功而返
不過那一次闖關成功,無疑是大大增強了他們的信心。
這些年裏,他們在在做着各種準備。
除了已經安然度過的木絕外,他們這些年所作的準備,已經大緻有把握度過金火土三絕。
至于剩下的四絕,則依然沒有絲毫把握。
當然,若是有懂上古文字的人,則能根據裏面提示的上古文字,提高他們度過這剩下四絕的機會。
若是真的遇上其他四絕,那麽就隻能重新回去,等待來年再戰!
因爲一旦闖關失敗,再想要八絕陣重新打開,則需要等待一年的時間
故而每次闖八絕陣失敗,他們就會想方設法的去找尋懂上古文字的人,這會增大他們通過八絕陣的機會。
可想要把一個懂上古文字的家夥帶到落日谷,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森林裏遍布的妖獸,無疑是大大增加了他們把一個普通人帶到此地的難度。
甚至可能還沒有趕到落日谷,對方就已經死在了半路上。
雖然有一次僥幸闖過木絕陣,但因爲那道深淵被止步。
故而第二關究竟會面臨什麽,他們依然不清楚。
甚至可以說,于他們看來,那道深淵,其實就是他們需要闖過的第二關。
畢竟沒有魂宮境修爲,隻有修煉飛行武技,才能進行飛行。
爲此,柯樹槐和遊定軍在這些年裏,皆是修煉飛行武技。
隻要能穿過八絕陣,他二人自然就能利用飛行武技,把其他人帶過去。
可惜的是,自從五年前木絕陣那一次後,他們運氣并不好,在接下來的四年裏,接連闖八絕陣失敗。
每一次都是滿懷鬥志的趕來,然後垂頭喪氣的回去.
聽完姜迎春所說的一切,蘇禦心頭不禁有些感歎,這武聖陵寝,還真是困難重重啊。
光是第一關,就把一支堪稱豪華的盜墓隊伍困住了十幾年
蘇禦接着說道:“現在和我所說其他四人的修爲吧。”
“柯樹槐是隊伍裏的第一人,他的修爲是魚躍境圓滿,但他一共修煉了五本武技,手裏有兩件玄兵,其中一本玄兵是上古時代的極品玄兵,是他在某個陵寝裏所得。”
“他所修煉一本武技,是一本上古武技,憑借這一項武技,和他手裏的那兩柄上古玄兵,他穩坐隊伍第一人。”
姜迎春道:“在柯樹槐之下,便是遊定軍,他也是魚躍境圓滿,但隻修煉了四本武技,手裏隻有一件上古玄兵,稍弱柯樹槐一籌.”
“然後就是蔡金輝,他修煉三本武技,然後便是傅佩儀”
姜迎春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全部說了出來。
當然,蘇禦自然是不會完全相信這家夥所說的這番話。
不過能得到這些消息,他已經算是對這個武聖陵寝有了大概的了解,至少不會在進入裏面出現被賣了的情況。
接着蘇禦讓一具分身折返回來。
當看到另外一人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姜迎春面色猛地一變。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蘇禦竟然還有同伴。
隻是他接下來所看到的一幕,令得他不由瞪大了眼睛。
蘇禦的分身在臉上快速碾動,不一會兒功夫過去,就已經變成了姜迎春的模樣。
姜迎春心頭不由咯噔一聲,失聲喃喃道:“你是想通過易容成我的模樣,給自己進入陵寝增加人手.”
到了這一刻,他哪還能不明白,這個易容成自己的人,将會代替自己。
如此以來,蘇禦就不再是孤身奮戰,而是兩個人!
這恐怕才是對方對自己出手的主要原因.
既削弱了他們隊伍的力量,又增加了自己的力量。
饒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的易容術,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神乎其技的地步!
“呵呵。”
蘇禦的分身走至姜迎春身邊,用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笑着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話音落下,分身一拳印在姜迎春的腦門上,氣勁攪碎他的腦漿。
接着分身扒下姜迎春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同時在自己身上添上數道傷口,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更加狼狽。
畢竟才剛剛和藍鱗猙牛大戰一場,要是不演的逼真一點,還真有可能被那兩個老家夥看出破綻。
接着分身将姜迎春手上的空間戒指取下,并戴在了自己手上。
蘇禦清點了一番空間戒指内部的财物。
兩本玄階武技,還有大概一百多顆極品元晶,算是十萬左右的元晶,已經落到他手裏的那柄玄兵,燕翎刀。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瑣碎不值錢的玩意,滋補性補腎壯陽的各種的藥物,數柄皮鞭,五顔六色的蠟燭,眼塞,角先生.
看着這些玩意,蘇禦嘴角扯了扯,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很顯然,這些都是用來伺候傅佩儀的.
“我常常因爲自己不夠變态,而和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