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出現無聲無息,就連另外一具身上帶有七彩玲珑骰的分身,也沒有用神識察覺到對方的出現。
之所以能發現對方,完全是因爲跟在後面的這具分身,用肉眼看到了這道身影的出現。
對方來的太快,蘇禦甚至都有些反應不及。
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施展踏天行,可能也會挨上他這一掌.
“噗!”
就在這位神秘人那一掌即将拍中他時,蘇禦背後探出九霄獅鹫的骨翼,骨翼迅速合抱,将他護在其内。
“砰!”
對方這一掌拍在蘇禦臨時撐開的骨翼上,發出一道重重的悶響。
蘇禦腳下的青石地闆,在此刻呈蛛網般龜裂。
“咔嚓!”
撐開的骨翼也承受不住這一掌的力道,轟然被震碎開來.
不過有了骨翼作爲第一道防線,蘇禦丹田内的元氣順利彙入雙腿。
不給對方繼續連番打擊的機會,蘇禦施展踏天行,整個人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數丈開外。
高手!
蘇禦心頭立即浮現出一個念頭。
九霄獅鹫可是六階妖獸,其骨骼更是堅硬無比。
可對方這一掌的力道,卻直接将骨翼直接震碎。
難以想象,對方這一掌的力道達到了多麽恐怖的程度。
此人是誰,找上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麽?
自己這具分身經過易容,似乎沒有招惹任何人才對。
幸虧這不是自己的本體,否則這九霄獅鹫的骨翼被震碎,自己可就得重新尋找飛行妖獸的骨翼了。
同時也讓蘇禦愈發想要強化骨翼的強度.
蘇禦心頭不禁有些驚疑不定,然後看向站在他之前位置的那道人影。
對方渾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其黑袍下的面容。
就連躲在遠處的另外一句分身,神識也無法窺探其黑袍下的面容。
對方身上必然是有阻絕神識的寶物。
“他是黑市裏的人?”
看對方這一身打扮,蘇禦心頭立即意識到,可能是自己這具分身在黑市裏大手筆購買那本上古武技,讓人以爲自己是肥羊,然後被這家夥盯上了
隻是蘇禦不知道的是,此刻對方内心的驚疑不比蘇禦小。
自己以偷襲占據先手,這一掌就算不能擊殺對方,也能讓對方陷入重傷才對。
可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修煉了飛行武技,隻是以損毀一副骨翼作爲代價,就輕易的擋下了自己這一擊。
同時對方的身法武技,也讓她感到有些震撼。
蘇禦目光冷冽,緩緩說道:“你是誰?爲何要對我出手?”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具分身也已經在暗處蟄伏,等待發起緻命一擊。
“我要你從黑市裏買下的那本上古武技,你是自己給我,還是讓我來拿?”
一道清冷的女聲,在這條僻靜的巷弄裏響起。
蘇禦聞言,黑紗鬥笠下的面容不禁有些錯愕。
女人?
是那個在黑市裏和我競價搶那本上古武技的女人?
“好啊,害我白白損失至少四萬元晶,伱沒錢買就算了,還敢來搶我?”
蘇禦不由被氣樂了,這娘們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有多強啊。
剛剛是給你占據了偷襲的先手。
現在我嚴陣以待,你哪來的底氣敢讓我拱手讓給你?
蘇禦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輕笑道:“那我倒是想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了。”
話音剛落,蘇禦不退反進,施展踏天行直奔對方掠去。
既然你讓我在黑市裏白白損失四萬元晶,那我就從你手上将其取回。
幾乎是轉瞬間,蘇禦已經來到對方面前,右拳似慢實快的朝着對方砸去。
“哼!”
神秘女子冷哼一聲,似是在嘲笑蘇禦的不自量力。
她亦是沒有絲毫閃躲,同樣擡起右手握拳,對上蘇禦的右拳。
“砰!”
兩人這一拳砸在了一起,響起一道沉悶的聲響。
雙拳碰觸的位置,就連空間都泛起了陣陣漣漪,勁風席卷開來,兩人腳下的青石地闆碎裂。
方圓十丈範圍内的房屋在此刻遭受沖擊,瓦礫翻飛,煙塵遍地。
“咔嚓。”
雙方各自揮出一拳硬碰硬下,蘇禦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直接撞蹋了身後數棟房屋。他的右臂骨骼響起碎裂的聲音。
恐怖的力道順着右臂進入他體内,然後快速席卷開來,髒腑也在此刻遭受重創。
蘇禦喉嚨一甜,黑紗鬥笠下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流出鮮血。
他不由看向了對方,心頭不禁有些詫異。
這一拳他用出了寸延,力道本該攪碎了對方的腦子才對。
隻是此刻對方卻站在原地,似乎沒死?
這還是蘇禦第一次見到有人承受他一記寸延,似乎還安然無事。
隻是蘇禦不知道的事,此刻這名神秘女人内心的震撼,并不比蘇禦少。
她戴在手上的兩顆血墨色玉珠,在此刻,其中一顆玉珠迅速布滿了裂紋,然後轟然碎裂掉落在地.
而這兩顆玉珠,名叫替命珠,是她機緣巧合下所得。
一顆玉珠可以替她抵擋一次必死的危機。
她萬萬沒想到,對方這一拳,竟然間接的擊殺了自己一次。
如果自己沒有這一串替命珠,那在這一次硬碰硬下,對方隻是落得重傷,而自己卻會淪落身死的下場。
她黑紗鬥笠下的雙眸沒有一絲後怕,反而是被激起了濃濃的戰意,嗓音清冷的說道:“現在該輪到我了。”
話音剛落,她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古樸長劍,随着她往其内灌注元氣,劍身潋滟其森白的光芒。
她輕輕一抖,劍身一震,吐露出那道瑩白劍光。
那道劍光宛若一道長虹般,朝着身處在廢墟内的蘇禦激射而去。
這道劍光的速度之快,甚至快過蘇禦曾經玩過的弓弩。
幾乎宛若瞬移般,轉眼就已經至蘇禦面前。
蘇禦甚至沒辦法作出任何反應,那道劍光就已經直接貫穿了他的咽喉,讓他的動作陡然僵住。
感受着生機的流逝,蘇禦意識失去了對這一具分身的掌控
“這就是死亡嗎?”
遠在新家的蘇禦本尊陡然睜開眸子,低聲喃喃道。
這還是他的分身第一次經曆死亡,也讓他算是見識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位神秘女子的強大和各種手段,出乎了他的意料。
下一刻,他取出攬月劃過掌心,鮮血爆湧而出。
緊接着虛空中泛起一陣漣漪,又一具分身出現在他面前,并熟練的披上一身衣袍,然後接過本體扔來的攬月彎刀,腳步一踏飛出房間,直奔黑市的方向掠去。
“呼呼.”
看到自己這一劍建功,神秘女子也不由開始了劇烈的喘息。
想來施展剛剛這一招,對于她而言,也并不是非常輕松的事情。
兩人之間的戰鬥,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但所造成的響動,卻已經吸引了周圍武者的注意,此刻紛紛躍上房頂,然後朝着這邊張望看熱鬧。
此刻戰鬥告一段落,神秘女子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沒有忘記這一戰的目的,快步走至蘇禦那具分身的面前,準備去拾起他手心的那枚空間戒指。
隻是下一刻,她瞳孔猛地收縮。
這具身體竟然緩緩開始了消散。
緊接着,一股強烈的危機湧上心頭。
退!
她甚至都來不及去撿起那枚空間戒指,身形就已經瘋狂爆退。
而就在她身形離開的下一瞬間,如雨點般密集的元氣羽刃,已經朝着此地攢射而來。
正是另外一具蟄伏在暗處的分身,伺機施展了漫天血舞。
可蘇禦也沒想到,這女人對于危險的警覺性竟然如此之高。
不過借助漫天血舞成功逼退對方,也算是讓蘇禦松了一大口氣。
自己的全部家當可都在那個空間戒指裏,不能有任何損失。
逼退對方,蘇禦來到曾經那那具分身所在之地,将那個空間戒指撿起,戴回了自己的手中。
看到有人黃雀在後,神秘女人黑紗鬥笠下的面容不禁變得鐵青起來。
自己費了好大一番勁,才将對方擊殺,可這家夥的突然出現,讓她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她手中的古樸長劍再次有光芒彙聚,顯然是準備繼續施展這一擊,将這位突然造訪的不速之客擊殺。
“哼。”
剛剛已經吃過這一招虧的蘇禦,怎麽可能再給她繼續施展這一擊的機會。
從空間戒指裏取出的孟婆杖,在此刻猛地蹬在地面。
砰!
在他頭頂的上方,一個漩渦快速浮現,然後爆發出恐怖的吸力。
那名神秘女子首當其沖,整個人便被漩渦快速吸附而來
神秘女子面色微變,不得不放棄繼續施展武技,手中的古樸長劍刺入地面。
借助長劍在地面生根爲錨,她才堪堪抵禦住那個漩渦對她的吸附。
但因爲那個漩渦所造成的吸力,她整個人都沒辦法動彈。
而就在這時,一道圓月般的刀光,自遠處掠來,在半空迎風暴漲,直奔她而來。
看着這道殘月般的刀芒掠來,神秘女子瞳孔猛地收縮。
他的幫手來了?
她手中的空間戒指有光芒閃爍,一道齊人高的銅鍾擋在了她的面前。
“咚!”
那道刀芒緊随其後,重重的撞在了銅鍾上,因爲銅鍾口朝着地面,倒是并沒有響起多大的聲音。
發出這一擊的人,自然就是施展金翅鸢快速趕來的另外一道分身。
“啧,這娘們的底牌不少啊。”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一聲。
越來越多的人彙聚而來,蘇禦估計再有一炷香的時間,恐怕鎮武司的千戶就要趕過來了。
想到這裏,蘇禦不由看向了那具手持孟婆杖的分身。
先是施展漫天血霧,已經讓他元氣損耗極大。
現在手持孟婆杖的分身依然在維持漩渦困住對方的身形,但丹田内飛速消耗的元氣,已然撐不了多久。
他手中的空間戒指一閃,城隍印被取出,然後直接擲向手持攬月彎刀的分身。
“她有銅鍾抵禦遠程攻擊,那我隻能近身找她麻煩了。”
“不管這一擊能不能将其擊殺,都必須撤退了.”
蘇禦心頭暗道,在他的神識掃視下,周邊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武者被吸引而來看戲。
他目光微閃,一把接過城隍印,元氣如同潮水般彙入城隍印中。
他直奔場中被釘在原處無法動彈的神秘女子掠去。
在孟婆杖所制造的漩渦的‘助力’下,他幾乎是轉瞬間就欺身而至,手中的城隍印直直朝她拍下。
神秘女子非常清楚,自己此刻被那泛起恐怖吸力的漩渦牽制,根本沒辦法動彈,否則她會被直接吸入漩渦中。
此刻危急之下,她手上的空間戒指再次閃爍光芒,一塊巴掌大小的古樸盾牌落入手中。
随着她元氣瘋狂的灌入古樸盾牌中,古樸盾牌突然一震,然後在她的體表形成虛幻透明的元氣罩,将她整個人都擋在其内。
“砰!”
蘇禦手中的城隍印狠狠的拍在了元氣凝結的元氣罩上。
元氣罩通體一震,似是承受不住這恐怖的重量拍擊,被擠壓成橢圓形,猶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晃晃,艱難的抵禦着蘇禦勢大力沉的一擊。
“咔嚓~”
神秘女子手中握持的古樸盾牌,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響聲,然後轟然碎裂。
她黑紗鬥笠下的臉色不由一變。
對方手中的這一方鐵印,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道。
随着古樸盾牌碎裂,在她周遭的元氣罩,在此刻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瓦解。
“砰!”
城隍印結結實實的拍在了她的胸膛上,她身上的寬大黑袍蓦然炸裂,顯露出其内的黑色肚兜
很顯然這一件肚兜也是防身利器。
經過兩件防禦性的寶貝抵禦蘇禦手中的城隍印,真正落到神秘女子身上的力道,已經隻剩下了一成。
然而哪怕是這一成力道,也足夠她喝一壺的了。
“噗呲!”
神秘女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黑紗下的面容變得異常萎靡。
“好機會!”
趁你病要你命!
蘇禦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潰逃的機會,擡腿就是一腳踹出,正中對方胸膛,将其直接揣向那個還在散發出恐怖吸力的漩渦。
“開!”
此時手持孟婆杖,維持漩渦運轉的分身丹田内的元氣早已經陷入枯竭。
不過好不容易才制造出這樣的機會,蘇禦豈能輕易錯失。
丹田内的九顆太陽在此刻一顆接着一顆的炸開,繼續往孟婆杖裏供應元氣維持漩渦的運轉。
看到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漩渦,神秘女子頭皮陣陣發麻。
之前被吸入漩渦裏的一切事物,她都看在眼裏。
一旦被吸入漩渦,馬上就會化作一團灰燼。
不難想象,若是自己被漩渦卷入,那等待自己的下場将是死路一條,哪怕是手裏擁有替命珠也沒有任何意義。
“唉。”
神秘女子輕歎一聲。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太安城遇上一個如此強大的武者。
就在她即将被卷入漩渦的那一刻,她身上有漣漪震蕩。
緊接着,蘇禦便看到孟婆杖制造的漩渦内,再次出現了一個漩渦.
在這個漩渦下,孟婆杖所制造的漩渦瞬間瓦解。
“天道玉!!!”
蘇禦看到這一幕,瞳孔猛地收縮,面色大變,心頭掀起了巨浪。
這位神秘女子身上,有一塊天道玉!
随着這個漩渦的出現,那名神秘女子被直接吸入其内,漩渦再次收束,那位神秘女子就這麽徹徹底底的消失不見。
看着那個漩渦出現的位置,蘇禦目光驚疑不定,心髒怦怦直跳。
這位神秘女子身上,竟然也有一塊天道玉。
看其功效,想來是一塊具備傳送效果的天道玉。
蘇禦心頭不禁有些懊悔。
若是早知道對方手裏有天道玉,就不應該将她揣向漩渦,而是該嘗試利用寸延看看是否能将其擊殺
隻是因爲之前已經施展過一次寸延,看上去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他才放棄了繼續施展寸延的念頭。
現在看來,正是因爲這個念頭,導緻自己和一塊天道玉失之交臂
這場戰鬥至此,總算是告一段落。
蘇禦不由看了一眼那道古樸大鍾,這是對方倉促之下遺留下來的寶物,具備極其強悍的防禦力。
“可惜,我手裏的空間戒指,根本沒辦法裝下這玩意.”
“而且我若是拿走了此物,誰也說不定,那個逃走的女人是否能借它鎖定我的位置”
蘇禦想了想,便放棄了帶走它的念頭。
兩道分身施展踏天行,快速消失在戰場。
不一會兒功夫,鎮武司的千戶藏鋒和秦道陵,兩人已經來到了此處戰場,看着滿目瘡痍的一切,兩人瞳孔不由收縮了一下。
這一條街道,因爲這兩位神秘武者的戰鬥,早已經是一地狼藉。
光是看這戰鬥規模,恐怕得是兩位魚躍境的武者在此戰鬥。
“從這邊發生戰鬥,再到你我二人趕過來,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你說誰勝誰負?”
秦道陵看着遺留下來的戰場,不由問道。
藏鋒搖了搖頭,失笑道:“依我看,恐怕是沒有分出勝負。”
對于這種魚躍境武者之間的戰鬥,哪怕是鎮武司,也是很難去管控的。
一般都是讓雙方先打生打死,等兩敗俱傷,或是一死一傷後,鎮武司的人再群起而攻之,将其緝拿歸案。
兩人身形一閃,落在了場中的那個古樸大鍾面前。
“咚咚咚咚.”
秦道陵擡手敲擊了一下,大鍾發出沉悶的聲響。
藏鋒則是直接擡手就是一拳砸去,古樸大鍾響起一道更加劇烈的聲響。
當聲音散去,兩人看着這古樸的大鍾,眼睛齊齊一亮,好東西啊。
“呵,這兩個家夥大戰一場,爲了避免被鎮武司追緝,竟然連這樣的寶貝都直接給舍棄了。”
秦道陵目光泛起一絲奇異之芒,嘿嘿笑道:“藏老弟,這玩意怎麽說?”
藏鋒掃了他一眼,輕笑道:“還是按照老規矩!”
“好咧。”
秦道陵點點頭,然後對着麾下趕來的馬仔說道:“此鍾乃是案犯所留,你們速速擡回本官的千戶府,本官要仔細研究研究!”
“是!”
麾下馬仔應聲,然後便有數人出列,合力扛起這頂古樸大鍾,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藏鋒再次環顧了一圈,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說道:“秦兄,你看看這裏。”
秦道陵循着藏鋒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裏是一地被攪碎成齑粉粉末,堆成了一座小山般,看上去異常醒目。
“這是.”
秦道陵瞳孔一縮,失聲道:“這是孟婆手裏的那柄孟婆杖?”
當初判官孟婆城隍三人曾在太安城劫過一次法場,當時對陣這三人的,便是鎮武司的四位千戶。
也正是那一戰,讓他們見識到了判官三人的厲害之處。
而那一戰之後,後來判官三人在天耀城對魏漣漪展開埋伏,被魏漣漪反殺孟婆和城隍二人。
孟婆手裏的孟婆杖,還有城隍手裏的城隍印,卻并沒有被魏漣漪帶回來.
知曉這是孟婆杖造成的動靜後,兩人面色皆是有些凝重。
兩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位擊殺武元磐的鬼帝,已經再次建立起京州的閻羅殿。
而這兩人的戰鬥,很可能就是地獄門對任務目标展開的一次暗殺
當然,也不能排除使用孟婆杖的人,是那位從魏漣漪手裏搶走了孟婆杖的神秘武者。
就在這時,魏漣漪和苗人傑兩位千戶大人,也趕了過來。
秦道陵和藏鋒不由對視一眼,然後迎了上去。
苗人傑看着眼前的廢墟,不由皺着眉頭問道:“兩位,知道是誰剛剛在這裏械鬥嗎?”
在太安城發生如此聲勢浩大的戰鬥,可是非常罕見的事情。
江湖上的魚躍境武者來了太安城,也會盡可能的夾起尾巴做人。
畢竟是天子腳下,在這裏惹事的後果哪怕是魚躍境的江湖武者,也無法承受得起。
“根據初步推測,應該是地獄門在伏殺任務目标。”
藏鋒目光指着那處齑粉堆成的小山包,緩緩說道。
“地獄門?”
苗人傑和魏漣漪不由一怔。
接着兩人循聲望向藏鋒目光所指的方向。
“這是孟婆杖造成的動靜?”苗人傑臉色詫異道。
“不錯。”
秦道陵點點頭,笑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地獄門的人潛入太安城,需要擊殺某個任務目标,然後任務目标的厲害超乎了他們的預料,這場導緻了這場戰鬥的出現。”
“當然.”
秦道陵不由看了魏漣漪一眼,然後說道:“也不能排除是那位從魏大人手下搶走了孟婆杖的神秘人,借助孟婆杖和某個江湖武者爆發了沖突”
魏漣漪聞言,俏臉驟然布滿寒霜。
天耀城那一次事件,是她長這麽大,所遭遇的最難堪的一場戰鬥,也是她生平吃過的最大一次虧,是她連想都不願去想的一次事情。
她一直都有在暗中調查,可卻連對方姓甚名誰,目前所在何處都不知道.
秦道陵三人看到這一幕,皆是面面相觑。
看來魏漣漪當初在天耀城遭遇判官三人埋伏一事,恐怕還另有隐情啊。
不過想來魏漣漪也不會将此事告訴他們三人,三人也默契的沒有去多問。
魏漣漪看着那一處小山包,眉頭微蹙,不由陷入了沉思。
使用孟婆杖的人,會是當初那個在天耀城偷襲她的那個家夥嗎?
他也在太安城?
她目光将周遭的一切戰場都仔細的觀察了一遍,但卻一無所獲。
到得最後,四位千戶經過一緻商議,決定将這處戰場定性爲兩位魚躍境的江湖武者在此械鬥,并讓人安排清理廢墟,補貼百姓房屋損毀造成的損失.
當鎮武司開始處理此地遺留下場的戰場後,站在周圍看熱鬧的江湖武者也意猶未盡的各自退去。
兩位魚躍境武者之間的戰鬥,他們可不敢躲得近了去看,隻能是遠遠的看一下兩位強者戰鬥所造成的動靜罷了。
蘇禦的兩具分身在街上閑逛了一個時辰,确認身後沒有人跟蹤後,一位分身折返曾經的住處,一位分身則去往蘇禦新買的府邸,将身上的一切全部交給本尊。
蘇禦看着手中的獸皮,目光不禁變得深邃起來。
“她既然想搶我手裏的這本上古武技,想來也是會花費時間修煉上古武技,呵,也算是找到同樣對上古武技感興趣的人了”
“真是沒想到,我竟然遇到了第三位天道玉的擁有者。”
“她究竟是誰?”
蘇禦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低聲喃喃道。
饒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實力比他也弱不了多少。
他甚至心底不由生出濃濃的後怕。
甚至可以說,如果自己沒有天道玉制造的分身,而是本體親至,在對方那一劍下,他可能現在已經是一具真正的屍體了。
對方利用那柄古樸長劍激發的那道劍光,速度極快,他甚至連任何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此戰也算是給蘇禦敲了一記警鍾。
自從加入鎮武司以來,他走的都順風順水,可能在日常的行爲中,也變得有些疏忽大意。
這位擁有天道玉的神秘女人,無疑是再次讓蘇禦切身體會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如果是單打獨鬥,蘇禦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可能赢不了那個女人.
對方所擁有的底牌,和自己也不相上下。
之所以能慘勝,無非是因爲他可以在分身戰死後,就能立即制造出新的分身敢去迎戰。
兩個分身打一個,才讓他占據了優勢。
如果隻是一個分身,那他想要使用手裏的各種底牌,就沒有那麽容易,因爲施展各項武技的元氣就遠遠不夠。
“她手裏的那塊天道玉,所擁有的特性,應該是傳送,難怪她能突然出現在我頭頂上方發動偷襲,想來是動用了傳送.”
“而她還能将心思花費在修煉上古武技上,想來是有着什麽辦法,能讓自己修煉上古武技快速入門。”
“可惜,我在鎮武司的地位還是太低了,否則我就可以去翻閱鎮武司的機密卷宗,看看大魏九州有多少個女人有這份實力,尤其是用劍的”
“此人所展露出來的實力,不可能是泛泛無名之輩才是。”
“不過倒是不用着急,終有一天,我會重新遇到這女人,并得到她手裏的天道玉。”
蘇禦目光泛起一絲異芒,心頭暗道。
雖然不清楚對方的長相如何,但她用長劍施展的那一式武技,卻極其顯眼。
隻要在未來有機會遇上此人,那他根據對方施展的武技,自然就能知曉她就是天道玉的持有者。
“這一次黑市之行,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蘇禦不由苦笑一聲。
接着蘇禦收斂思緒,将心神沉浸在今晚剛剛得到的上古武技上。
将上古武技完成翻譯後,蘇禦通讀了一遍,然後默念一聲:“打開系統面闆!”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鐵骨境中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漫天血舞(破限技)血目劫(未入門)(展開)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顔丹(未入門)
【屬性】:0點
看到血目劫出現在系統面闆上,蘇禦眼睛不由一亮。
饒是他也不得不感歎,這本上古武技的獲得,真可謂是一波三折啊。
“就是不知道,這本輔助類型的上古武技,其威力究竟有多厲害”
蘇禦目光泛起一絲異芒。
若是這項武技真的如其所描述的那樣,那他再次對上那位神秘女人,絕對不會赢得如此困難。
不過想到對方黑紗鬥笠遮面,血目劫對其似乎沒用……
血目劫的攻擊是需要眼對眼。
當淩晨到來,那具身處在老宅的分身睜開眼睛,然後出門往太安客棧的方向走去。
此刻出門,蘇禦自然是要去赴那位黑市攤主的約。
來到太安城客棧,蘇禦徑直登樓,往丁字号包廂所在的位置走去。
蘇禦在丁字号包廂前站定,然後敲響了包廂的房門。
“咚咚咚”
一名中年男子打開房門,然後試探性的問道:“可是那位買下上古武技的兄弟?”
“不錯,是我!”蘇禦點點頭。
中年男子聞言,面容頓時變得熱絡起來,急忙讓開一條路,笑着說道:“呵呵,兄弟,等候你多時了,快請進!”
蘇禦走進其内,中年男子探出頭張望了一眼,确認屋外無人後,才再次關上了房門。
蘇禦走進房間後,便摘下了自己頭上的黑紗鬥笠,展露出一副粗犷的面容。
中年男子笑道:“這位兄弟,俺先作個自我介紹,蔡金輝,不知兄弟怎麽稱呼?”
蘇禦笑道:“陸遠。”
“陸老弟,俺也就不和你廢話了。”
蔡金輝開門見山的說道:“就在半年前,我們發現了一處陵寝.”
聽到蔡金輝這句話,蘇禦眉頭一挑,然後詫異道:“我們?”
“哦,你瞧我,我都忘了和陸老弟說。”
蔡金輝一副恍然的模樣,笑着說道:“這個陵寝并不是我個人發現。”
“想必陸老弟也應該清楚,想要勘探地下是否有陵寝的存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在咱們這一行,都會有着一支固定的隊伍”
“不過因爲他們此刻都在九州各地,并不在太安城,所以俺也沒辦法去向你介紹他們。“
“我們一直在尋找一個懂上古文字的武者。”
蘇禦不由問道:“這世上雖然懂上古文字的人已經非常稀少了,但隻要肯花錢,想必還是非常容易找到的吧?”
“陸老弟說的不錯,這世上懂上古文字的人确實不少,但懂上古文字的武者卻不多。”
蔡金輝苦笑一聲,接着說道:“而想要去往那個陵寝,需要深入一個妖獸森林,這個妖獸森林裏有着各種妖獸,這裏危險重重,如果隻是帶一個隻懂上古文字的普通人進去,可能還沒有到地兒,就極有可能死在了半路上.”
“爲此,找一個懂上古文字的武者,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哦,對了,陸老弟,你現在的修爲是什麽程度?”
到了這時候,蔡金輝才想起問蘇禦的修爲是什麽境界。
蘇禦笑道:“鐵骨境中期。”
鐵骨境中期?
蔡金輝眉頭微蹙,然後再次舒展,點點頭道:“倒也夠用了。”
聽到蔡金輝這句話,蘇禦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鐵骨境的修爲,放到江湖上,那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可到了蔡金輝眼裏,竟然隻是夠用的程度?
“那不知蔡大哥現在是什麽修爲?”蘇禦不由問道。
“哦。”
蔡金輝輕笑道:“我現在的修爲是魚躍境圓滿。”
魚躍境境,圓滿?
蘇禦臉色不禁有些錯愕。
這家夥看上去也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竟然會是一位魚躍境圓滿的武者?
看出來蘇禦臉上的錯愕,蔡金輝輕笑道:“幹這一行的人,隻要開張一次,至少能吃三年,所以這些年也算是得到了不少的修煉資源,所以修爲的攀升速度并不慢。”
“除了我之外,這支隊伍還有四個人,他們也都是魚躍境的武者,等有機會我再介紹給你認識。”
五個魚躍境武者組成的盜墓隊伍?
這未免也太豪華了吧?
京州鎮武司才四個千戶大人呢。
蘇禦心頭苦笑不已。
不過想到這些人的老巢坐落在大魏九州各地後,蘇禦倒也能理解了。
在九州江湖上,魚躍境的武者并不少。
這樣一支隊伍,湊齊五位魚躍境境武者,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旋即他想起了什麽似的,不由說道:“蔡大哥,我前段時間,在黑市裏遇見有人出手一具玉石打制的棺材,那個人你認識嗎?”
“玉石打制的棺材?”
蔡金輝聞言,不由笑道:“哦,你說的應該是段紹,據說那家夥不久前找到了一個上古時代的神隐境武者陵寝,是他獨自下陵挖的,那家夥喜歡獨來獨往,以前倒是和他有過一次合作。”
“呵,那家夥是北齊的人,竟然還特意跑到太安城來出貨.”
“段紹?”
蘇禦将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
“陸老弟,根據我們發現的這個陵寝規模,我們推測它極有可能是一個上古時代的武聖陵寝。”
蔡金輝輕笑道:“目前其他四人都在作各種下陵的準備工作,我們約定的時間,是在半個月後出發。”
半個月後嗎?
蘇禦目光微閃,那這時間倒是挺充裕。
等他獲得屬性點學會血目劫,再依靠手裏的各種底牌,他和魚躍境武者之間的差距已經微乎其微了。
蔡金輝輕笑道:“陸老弟,如果你有什麽隐憂,都可以現在提出來。”
上古時代的武者,除了将武技記錄在妖獸的獸皮上,另外一種将其傳承下來的方式,便是紋刻在石壁上。
許多武者不甘心自己耗盡心血研發的武技就這麽失傳,便會将武技刻在自己的埋骨之所,以待後人修煉,也算是變相的把自己所創的武技傳承了下去。
而他們這支隊伍的五個人因都不懂上古文字,導緻他們在深入陵寝時,都會可惜那些上古武者紋刻在石壁上的武技。
數次之後,五個人都希望其他人去學習上古文字.
而學習上古文字,就會浪費諸多的時間。
他們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時間是浪費在學習上古文字上。
可如果不學習上古文字,他們就始終不懂陵寝裏那些上古文字的内容是什麽。
最後五人經過商量,那就是找一個會上古文字的人入隊。
如此一來,隻要是陵寝裏有上古文字,都可以讓其進行翻譯,也能讓他們更加全面的得到陵寝裏的所有寶貝。
迎着蔡金輝的目光,蘇禦輕笑道:“我想知道,對于陵寝内的收獲,你們是如何分配?”
這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他們可都是魚躍境武者,已經到了可以拿捏他的地步。
如果事先不想明白他們分配戰利品的方式,那他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事先知道這支專業性極強的盜墓隊伍如何進行利益分配,便成了至關重要的事情。
蔡金輝聞言一怔,旋即笑道:“因爲我們五個人已經合作過數次了,倒是沒有在分戰利品這件事上鬧過矛盾。”
“一般來說,我們在得到陵寝裏的全部戰利品後,會根據此次下陵後各自所作出的貢獻,來進行分配。”
“我打個比方,例如我在這次下陵裏所作的貢獻最大,那麽待戰利品進行分配時,将會由我第一個選,也就是說,這個陵寝裏最寶貝的那件物品,将會歸我所有。”
“以此類推,根據各人在此次下陵裏所作出的貢獻,然後進行排名,我第一個選,自然就有人第二個選,然後再是第三個人選.”
那我鐵定就是最後一個選了。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然後面色如常笑着的說道:“這個分配方式倒是不錯,極大的避免了隊伍内部出現内讧的情況。”
“對了,除此之外,我還想問問,我需要負責的部分是什麽?”
“呵呵,陸老弟,因爲你的修爲隻有鐵骨境,一般情況下,你隻需自保即可,若是陵寝裏有上古文字,則需要你來進行翻譯.”
“陸老弟,你盡管放心,哪怕是你最後一個選,這陵寝裏的寶貝,也會讓你滿載而歸,這一點你無需憂慮,畢竟咱們也不是隻做這一次買賣,大家日後合作的機會還多的是.”
“那等出發的時候,大家會在哪裏碰頭?”
“太安城,到時候他們都會來太安城,然後再去往目的地。”
“.”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蘇禦又問了一些關于陵寝裏需要注意的各種事項,此次談話才宣告結束。
同時爲了方便下一次聯系,蔡金輝給了蘇禦一隻嬰兒拳頭大小的貝殼。
貝殼名叫鴛鴦螺,分一公一母。
一旦有人手持另外一隻貝殼對其說話,另外一個人隻要在百裏範圍内,就能從另外一隻貝殼那裏聽到對方所說的話。
蘇禦不由暗暗稱奇,這盜墓的真是寶貝繁多,連這種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
接過蔡金輝遞來的鴛鴦螺,蘇禦才起身告辭。
待蘇禦離開後不久,蔡金輝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幹淨。
與此同時,包廂裏突然憑空刮起一陣微風,又有一名中年男子出現在丁字号的包廂裏。
“我們真的要帶上這家夥,讓他從中分一杯羹嗎?”
那名中年男子淡淡的說道。
“嘿,一個鐵骨境武者,就算想要分一杯羹,那也得能活着回來才行。”
蔡金輝嘴角不由掀起一抹弧度,輕笑道:“剛剛那番話,無非是吸引他乖乖陪咱們走一趟罷了。”
與此同時,潛伏在太安客棧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蘇禦嘴角也不由想起一抹冷笑。
他自然就是蘇禦派來的另外一具分身,不同的是,他身上帶着七彩玲珑骰,客棧内二人的對話,他散出去的神識,已經全部清晰聽聞.
“嘴上說着不做一次性買賣,但身體卻很誠實啊。”
蘇禦不由苦笑着搖了搖頭,目光泛起一絲異芒,低聲喃喃道:“就是不知道,誰會是獵人,誰又會是獵物.”
兩世爲人,他自然不會相信一個盜墓賊嘴裏的敞亮話。
能幹這一行發死人财的,心都是黑的。
畢竟前世幹這一行還有個說法,那就是兒子下墓,老子在上面拉繩的說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