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詭計多端

第173章 詭計多端

當蘇禦走回自己的校尉府,麾下的馬仔們早已經是望眼欲穿。

蘇禦每在外多呆片刻,他們緊張的思緒便會上漲一分。

看到蘇禦邁步走進院子,衆人眼睛不由一亮,然後急忙迎了上來。

“大人,怎麽樣?”

“大人,武大人那邊怎麽說?”

“大人,武大人應該會放人吧?”

“.”

衆人紛紛急切的開口問道。

迎着衆人的目光,蘇禦面色顯得有些嚴肅的說道:“因爲你們這件事,本官可算是把武大人給得罪了。”

衆人聞言,心頭不由咯噔一聲。

難道是武大人不願意放人?

隻是下一刻,蘇禦話鋒一轉,緩緩說道:“最後是本官好話說盡,又偷偷送了禮,武大人才答應讓本官帶走你們。”

衆人眼睛不由一亮,臉色顯得有些興奮。

“大人,您的意思是,武大人願意放我們跟着你走?“丁陽不由失聲道。

蘇禦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武大人确實是松口了,答應本官帶伱們離開。”

“都回去收拾一下吧,咱們得搬地方了。”

衆人齊齊應聲道:“是,大人!”

旋即衆人紛紛走進自己的房間,不出一盞茶的功夫,衆人便扛着各自的被褥走出了房間。

蘇禦房間裏倒是沒有什麽東西,主要就是一些熬煮補藥的火石和藥罐。

當他拎着這些東西走出房間時,院子裏的馬仔們早已經在等候着他了,并急忙上前接過他手裏的東西。

“走吧!”

蘇禦說完,便領着衆人一同往自己的百戶府方向走去。

當蘇禦帶着一衆馬仔走進自己的百戶府時,院子裏已經有十位身穿銅絲紋繪飛魚的男子在這裏等候。

看到蘇禦走進來,十位校尉的面容皆是有些複雜,然後抱拳一拜,齊聲說道:“卑職見過蘇大人!”

當聽聞自己被分配至蘇禦麾下,想到被一個煉體境的武者來擔任自己的上司,他們的内心無疑是五味雜陳。

但他們本身就是暫時聽從其他百戶大人的管束。

現在蘇禦晉升百戶,他們自然是需要被劃撥到蘇禦麾下。

當蘇禦目光從衆人身上一一掠過時,嘴角不由一扯。

這十位校尉裏,竟然有兩個人他認識。

蘇禦來到那二人面前,輕笑道:“呵,沈大哥,丁大哥,别來無恙啊。”

他所說的沈大哥和丁大哥,則是他在破格晉升校尉後,分配至還是百戶的魏漣漪麾下所認識的兩位校尉,分别是沈元明和丁春來。

後來因爲費陽朔勾結地獄門,魏漣漪爲了避免這類事情發生,松口說麾下校尉可以跳槽後,兩人都通過走動關系,調到了其他百戶麾下任職。

可萬萬沒想到,雙方再次見面,已經是上下級的關系。

看到蘇禦和自己打招呼,沈元明和丁春來嘴角也不由抽了抽。

誰能想到,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雙方再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這樣的境地。

他們當時剛剛靠走動關系,被調去其他百戶大人麾下任職。

但天魁城的瘟疫卻在這個時候爆發了。

他們也被迫去往天魁城駐守,避免城中的武者逃出城。

在那個任務裏,有太多太多的同僚感染七日離歡後死去。

兩人當時也不禁在想,如果自己當時還沒有拜入其他大人麾下該多好?天魁城的瘟疫早幾天爆發該多好?

這樣一來,自己身爲魏漣漪麾下的校尉,不就不用去天魁城這麽危險的地方了?

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小命回來,因爲上面的百戶以身殉職,他們隻能是被其他百戶大人暫管。

然後今天,暫管他們的百戶大人告知他們,他們需要去新的百戶大人蘇禦麾下任職。

兩人内心無疑是非常複雜。

曾經的同僚,就這麽爬到了自己的頭上,那感覺可不好受。

沈元明讪讪的笑道:“蘇老.蘇大人,多日不見,沒想到蘇大人已經晉升百戶,恭喜恭喜啊。”

丁春來也附和着笑道:“恭喜蘇大人晉升百戶!”

“哪裏哪裏。”

蘇禦擺擺手,失笑道:“也就是運氣好罷了。”

其他八位校尉看到這一幕,皆是面色有些古怪。

看到自己曾經的同僚高升,然後自己還得在他麾下任職,估計内心并不好受吧?

這樣一想,他們在蘇禦這位煉體境的百戶大人麾下任職,似乎也就不是那麽難受了。

畢竟這裏還有更難受的兩個家夥呢.

和沈元明和丁春來寒暄了一陣,蘇禦目光看向其他八人,笑道:“想必本官的身份,各位已經從之前的百戶大人那裏知道了。”

“既然如此,本官就不作自我介紹了,大家都自我介紹一下吧。”

“大人,卑職白從榮,目前銅皮境中期!”

“大人,卑職邱玉奇,目前銅皮境後期!“

“大人,卑職陸明元,目前銅皮境中期!”

“大人,卑職袁将,目前銅皮境初期!”

“大人,卑職龐笠,目前銅皮境後期!”

“大人,卑職童錦波,目前銅皮境中期!”

“大人,卑職孟世钊,目前銅皮境初期!”

“大人,卑職邢瑞廷,目前銅皮境後期!”

“嗯!”

待所有校尉都各自作出自我介紹後,蘇禦點點頭,笑道:“以後大家就要一起共事了。”

“本官也不過是運氣好,才僥幸升任了百戶一職,以一個煉體境修爲擔任各位的大人,本官亦是深感惶恐。”

“日後還請諸位多多鼎立協助。”

“本官剛剛晉升百戶,可能還有諸多地方需要大家多多關照的地方!”

“今晚本官會在教坊司設宴,諸位今晚都來吧。”

衆人聞言,眼睛不由一亮。

尤其是沈元明和丁春來作爲蘇禦曾經的同僚,現在還記得蘇禦宴請他們時,身爲太安第一花魁的媚姬都趕來獻曲助興了。

現在蘇禦晉升百戶,那媚姬姑娘不得來捧場?

“不過得事先說好,本官隻是在教坊司設宴款待大家,若是想在教坊司留宿,大家夥可得自個兒出錢。”

蘇禦不由再次說道。

衆人聞言,臉上皆是露出隻有男人才可意會的笑容。

雙方第一次見面的生疏感,仿佛一下子就被拉近了不少。

站在蘇禦身後的丁陽等人,嘴角也不由掀起一抹壞笑。

眼前的這一幕,和蘇禦剛剛在擔任他們的校尉大人時,和對他們所說的那一番話何其相似?

“是!”衆人齊齊應聲。

“嗯!”

蘇禦颔首,然後道:“今天沒有其他事,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吧。”

“卑職告退!”

衆人齊聲說完,便徑直轉身離開。

待十位校尉離開院子,蘇禦轉頭看了丁陽等人一眼,然後說道:“先去把我的書房和休息的房間都打掃一遍,然後你們就各自在這百戶府裏找好自己的住處吧。”

“是。”

丁陽等人齊齊應聲,然後便各自拎起打掃的工具,開始打掃蘇禦的房間。

百戶大人的百戶府,比起校尉府無疑是大了十多倍。

蘇禦不僅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書房,還有用來休息的房間。

蘇禦用神識掃了一圈,休息的房間裏甚至還有浴池。

除此之外,麾下的親衛,也都有了各自的房間。

顯然是爲了方便百戶大人有任何事情需要下面人去做時,能第一時間叫到人去執行。

百戶府的院子,也有了假山花園水池,其内的錦鯉正在水池裏歡快的遊曳。

“怪不得那麽多校尉拼命的想要晉升,天天得在這樣的院子裏聽候百戶大人的指示,能不對百戶之位抱有想法嗎?”

蘇禦不由感歎一聲。

自古以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當一個人真的站在了某個曾經遙望而不可即的位置後,他的目光永遠都會看向更高的位置。

從來不會去想,這個位置曾是自己一生的追求,也從未想過就此滿足于現狀。

人的欲望便是如此,從來不會滿足于已經實現的成績.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丁陽九人已經将蘇禦的兩個房間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并鋪好了被褥。

“大人,已經打掃完了。”

衆人走出房間,然後恭聲說道。

蘇禦将手中喂錦鯉的飼料都一把扔進了水池,然後笑道:“你們都去忙自己的吧。”

“是!”

旋即衆人興沖沖的各自去挑選自己的房間去了。

他們雖然還沒有晉升校尉,但卻能在百戶府裏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房間,身份地位無疑是瞬間水漲船高。

看着衆人一臉興奮的模樣,蘇禦不由啞然失笑。

旋即他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取出一副補藥進行簡單的清洗後,便點燃火石開始熬煮起來。

待補藥熬煮好放涼,蘇禦一口喝下。

等待半個時辰過去,蘇禦心頭默念一聲:“打開系統面闆!”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鐵骨境初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漫天血舞(破限技)奔雷掌(入門)+撼山拳(入門)+焚天指(入門)+神魔踏(入門)+霸氣縱橫(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顔丹(未入門)

【屬性】:4點

看着屬性那一欄出現第四點屬性,蘇禦眼睛不由一亮。

旋即他心神沉浸在修爲那一欄後面的加号上,心頭默念一聲:“加點!”

伴随着四點屬性消失,修爲那一欄的鐵骨境初期,也變成了鐵骨境中期。

一股濃郁的元氣在蘇禦體内湧現,然後朝着四肢百骸席卷而去。

蘇禦心念一動,引導着這股元氣開始滋養自己的軀幹骨骼

直到一個時辰過去,他的軀幹骨骼也被凝練成鐵骨,擁有了更加堅韌的強度。

丹田内,瑩白色的凝聚的元氣湖泊,也再次得到拓寬,比之前所凝聚的湖泊再次大了數倍不止。

九個太陽盤旋在高空,将那一隅瑩白色的元氣湖泊映照的美輪美奂。

“鐵骨中期!”

蘇禦睜開深邃的眼眸,低聲喃喃道。

晉升鐵骨境後,他所擁有的底牌,便都能更好的得以施展了。

以前想要催動孟婆杖,城隍印,攬月這三柄極品玄兵,任意一種都能耗盡他體内的元氣。

現在晉升鐵骨境中期,丹田内的元氣量再次增加,至少不會出現催動一種玄兵後陷入力竭狀态。

依照他的推測,自己目前丹田内所蘊有的元氣程度,應該能讓他催動一柄極品玄兵後,還有有一定的元氣供他施展武技。

具體的程度,則需要他進行嘗試後才能作出大緻的判斷。

此刻得到空暇,蘇禦不由開始回想剛剛在魏漣漪那裏得到的消息。

“不得不說,一個禮部侍郎的身死,所造成的動靜确實很大啊。”

蘇禦目光泛起一絲奇異之芒,低聲喃喃道。

現在隻能是希望朱家川昨晚跑得足夠遠了,拖延案件的進展了。

隻要在短時間内朱家川不會被捕,那麽蕭家父子身死的事情,就鐵定會扣在他的頭上。

畢竟鎮武司也是需要盡快将人捉拿歸案,并向陛下交差。

至于這蕭家父子真正的死因,想來鎮武司是不會在意的。

“蕭子彥啊蕭子彥,你爲什麽就要逼我呢?”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蘇禦暗暗搖頭。

昨晚的那場行動裏,他不僅擊殺蕭家父子二人,還得到了蕭瀚多年來積攢下來的一筆元晶。

他利用從蕭瀚那裏得來的取票,得到了整整十五萬顆元晶

這對于他而言,算的上是一筆意外之财了。

他沒想過去招惹别人,但對方如果是主動來招惹他,他也不介意送對方一程。

“加上分身取出來的十五萬元晶,我現在手裏的元晶,達到了足足三十二萬之巨.”

蘇禦心頭不由感歎一聲。

這筆錢已經夠他在晉升魚躍境之前,都有了足夠的錢去購買補藥。

當然,他也非常清楚,這筆錢對于他提升修爲依然隻是杯水車薪。

随着他晉升鐵骨境中期,想來獲取屬性點所需要的補藥也會越多。

依照他的推測,他現在應該需要兩副補藥才能獲得一點屬性。

那麽想要獲得四點屬性晉升鐵骨境後期,則需要八副補藥。

按照一副補藥是一千五百顆元晶來計算,那麽八副補藥就是一萬二千元晶。

或許對于現在的他而言,這筆錢顯得微不足道。

可一旦他晉升魚躍境,可能一副補藥的價格就會到上萬,甚至是數萬。

那時候,他手裏這點元晶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在書房裏摸魚到中午,蘇禦起身走出書房,然後去往君悅酒樓吃午飯。

隻是當他剛剛走出鎮武司的大門時,便看到一大隊人往鎮武司的方向走來。

爲首之人,赫然就是梁玉軒,其他人則是他麾下的人馬。

而在人群裏,蘇禦看到了模樣異常狼狽的朱家川。

“嗯?!”

看到朱家川的那一刻,蘇禦臉色不禁有些錯愕。

他沒想到朱家川竟然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被人生擒。

而且生擒他的人,還是今天早上才接到任務的梁玉軒。

“蘇老弟。”

遠遠的看到蘇禦,梁玉軒便笑着打招呼道。

蘇禦腳步頓住,笑道:“梁大哥,這位是?”

“嘿嘿,這就是魏大人今天早上所說的案犯朱家川。”

梁玉軒面露得意之色,嘿嘿壞笑道:“蘇老弟,你猜猜,我是在哪裏抓到他的?”

蘇禦笑道:“這家夥不會是就在太安城吧?”

按理說,朱家川此刻應該早就已經是在距離太安城上百裏外的範圍了。

可現在卻被梁玉軒撿了一個漏,可想而知,朱家川可能昨晚離開蕭家後,并沒有出城,而是選擇繼續留在太安城.

蘇禦不禁暗暗搖頭,自己已經給這家夥一條活路走了,他自己不上道,那真是神仙難救。

他倒是不擔心朱家川的供詞會讓他出現暴露的可能。

畢竟當時他的分身是易容成蕭瀚的模樣。

朱家川難道說,自己是因爲玩了蕭瀚的妾室,然後蕭瀚讓自己即刻離開太安城,然後蕭瀚會安排人對他發起追殺嗎?

恐怕在鎮武司的高層聽來,就是他朱家川因爲玩蕭瀚小妾事發,然後爲了避免消息走漏,決定先下手爲強,殺人滅口。

至于殺蕭子彥,則是因爲恰好遇到蕭子彥在場,不得已下隻能一并殺掉。

而能證明這一切因果關系的蕭瀚,也已經死掉了。

朱家川的這番供詞無人能給他作證,他就算是把黑的說成白的,都沒有人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畢竟昨天晚上事發後,朱家川确實不在蕭府,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此案和他的關系。

就算是朱家川所說的供詞被鎮武司采納,那又如何?

以所擁有的線索,鎮武司除了讓朱家川頂罪,根本就找不到另外一個人。

“嘿,蘇老弟,你真是神了。”

梁玉軒眼睛一亮,然後輕笑道:“我還真就是在太安城抓到他的,我就是恰好如路過戶部,然後就進去調了一下關于這家夥的戶籍,看到他手下在太安城有一處房産。”

“我就安排人去他手下房産看了一眼,你猜怎麽着,這家夥還真就在那裏。”

“蘇老弟,不得不說,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你才剛一來,我就白白撿了一個五級功勳!”

“今天晚上,我在教坊司設宴,蘇老弟,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啊。”

蘇禦嘴角不由扯了扯。

真要說起來,梁玉軒這個五級功勳,還真就是和他‘息息相關’。

蘇禦啞然失笑道:“梁大哥,本來大家夥都答應好了,今天晚上來參加我的高升宴,怎麽現在就成了你的慶功宴?”

“不行,今天晚上還是得我做東!”

“既然現在案犯已經緝拿歸案,那我下午就安排人去叫上其他百戶大人,咱們今天晚上的宴會照舊,梁大哥意下如何?”

梁玉軒嘿嘿笑道:“那蘇老弟可就要破費了。”

他剛剛那一番話,也就是客套一下,目的就是把話題重新引導到教坊司的酒宴上來。

他倒是不缺這點去教坊司設宴請客的錢。

但他喊不到花魁來助興啊。

既然蘇禦有把握能把花魁喊出來獻曲給大家夥助興,那自然是希望蘇禦來主持這場宴會。

“梁大哥這是哪裏話。”

蘇禦搖了搖頭,失笑道:“一頓飯錢,哪能值幾個錢?”

“那好吧,既然蘇老弟都這麽說了,那梁某再多說就是一家人說兩家話了。”

梁玉軒嘿嘿笑道:“那就先這樣,我得把案犯帶回武獄交差,那咱們就晚上見了。”

“好,那咱們晚上見!”

蘇禦點點頭,笑着說道。

兩人告别後,蘇禦往君悅酒樓的方向走去,梁玉軒則帶着人往武獄的方向走去。

看着武獄的大門出現在面前,朱家川的臉上不禁露出恐懼的表情。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隻是因爲和蕭瀚的妾室偷歡,卻讓自己淪落到進武獄的下場。

若是知道有一天自己會是這樣一個下場,他是絕對不可能和蕭瀚的妾室偷情的。

以他擔任蕭家家卿的身份,他就算是天天晚上住在教坊司都行,爲什麽要去招惹蕭瀚的妾室?

“蕭瀚和蕭子彥真不是我殺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蕭瀚和蕭子彥真不是我殺得,我是冤枉的!”

看着武獄的大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朱家川劇烈的掙紮着,大聲嘶吼道。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僅僅一晚上的時間過去,他就背上了殺害蕭瀚父子二人的罪名。

之所以得到蕭瀚的警告後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出城,自然是因爲他舍不得手下的這套房産。

想着将這套房産低價售出後,再喬裝打扮一番後再離開太安城.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套房産還沒來得及售出,鎮武司的人便已經趕了過來,然後他就陷入了圍攻中。

他不過是一個蕭家客卿,又如何是身經百戰的梁玉軒對手?

一個照面的功夫就已經落入下風,然後在梁玉軒和麾下校尉的圍攻下被擒。

直到這時候,他才從梁玉軒嘴裏聽說了蕭瀚和蕭子彥昨晚遇害的消息。

而他則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他非常清楚,若是這個罪名坐實了,他将會面臨什麽樣的下場。

隻是現在的他,已經是百口莫辯。

因爲能證明他不是兇手的隻有蕭瀚和蕭子彥。

但這兩人卻已經死了。

而根據梁玉軒所說,昨天晚上蕭子彥的妾室,親眼看見他過來找到蕭子彥,并和蕭子彥一同往蕭瀚的書房而去。

他非常清楚,案犯就是另外這一個易容成自己模樣的家夥。

可誰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梁玉軒根本就沒有搭理他,隻是安排麾下人将他直接押入了武獄,然後便去交接任務去了。

至于朱家川是否就是兇手,對于他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将他押入武獄,其重要目的,無非是想拷問出他昨晚卷走蕭家的錢藏到了哪裏去。

朱家川被擒的消息,馬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鎮武司。

所有外出搜尋朱家川下落的百戶大人們,也隻能是心有遺憾的折返回來。

一個鐵骨境武者,卻身爲一個五級功勳,對于他們而言,已經算得上是一件極大的功勳了。

就連已經不怎麽過問下面事務的吳疆,也親自來到了武獄。

“怎麽樣?”

吳疆看了眼已經皮開肉綻的朱家川,然後問道:“他可招供?”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殺蕭家父子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請大人明鑒啊。”

看到穿着一身紫金絲紋繪飛魚的吳疆出現在監牢外,早已經奄奄一息的朱家川瞬間來了精神,然後急忙用已經嘶啞的聲音快速說道。

隻不過吳疆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陛下對此案極其重視,他才懶得跑這一趟武獄,這時候的他應該是在鎮撫府侍弄花草和喝茶。

見到吳疆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朱家川心都跌到了谷底。

“回大人,這家夥的嘴很硬,愣是不論怎麽拷打,他都說自己是冤枉的,說兇手是另有其人,還說自己沒有卷走蕭家的财物.”

負責看守武獄第四層的一位百戶大人搖頭說道。

吳疆眉頭微蹙,然後道:“陛下對此事極其關切,現在種種線索都表明他是此案的嫌疑人,而且蕭家還有人證能夠證明他昨晚是和蕭子彥最後見面的人。”

“依本官看,此案就沒必要再繼續審問了,直接定罪吧。”

那位百戶大人不由道:“那大人,咱們還沒有拷問出他從蕭家帶走的錢莊取票”

“不管了。”

吳疆搖了搖頭,說道:“先不去說他是否已經帶走錢莊取票,可能蕭瀚将取票藏匿在某個地點了也說不定,咱們必須在陛下面前樹立一個快速緝捕到犯人的形象.”

“是,卑職馬上安排人去拟定一份口供,然後讓他簽字畫押!”

“嗯,弄好這一切,把口供交給本官,本官還得進宮去和陛下彙報此事。”

“是,大人慢走!”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真是的是冤枉”

“.”

當太陽下山的時候,蘇禦起身離開書房,回到自己房間換上一身便裝,然後徑直往鎮武司外方向走去。

走出鎮武司,麾下的十名校尉已經早早等候在門口。

看到蘇禦出來,衆人急忙迎了上來。

“大人。”

“大人。”

“大人。”

“.”

衆人紛紛打着招呼。

蘇禦颔首,笑着說道:“走吧,今晚還有其他的魏大人麾下的其他百戶大人一起過來。”

旋即一行人往教坊司的方向走去。

蘇禦剛剛走進教坊司,老鸨便目光一凝,然後急忙笑着迎了上來。

老鸨谄媚的笑道:“蘇大人,快裏面請,快裏面請!”

在教坊司裏幹迎來送往的活這麽久,她早就活成了人精一般,也就是在柳聞博那一次,在蘇禦手裏吃了虧。

當然,那一次是她錯誤判斷了形勢。

在一個百戶和一個校尉大人面前,她自然會選擇站在百戶的那一邊。

可她萬萬沒想到,蘇禦竟然會爲了媚姬當面和柳聞博叫闆.

尤其是讓她感到驚駭的是,柳聞博當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就遭遇了江湖上的強者,然後被重創,不治身亡。

而這一次,蕭子彥因爲和蘇禦起了沖突,和自己的爹蕭瀚都慘死在蕭家書房裏。

這兩次事件,皆是和蘇禦有着聯系

她甚至隐隐有所猜測,可能這兩起事件,都和蘇禦脫不了幹系。

當然,她隻是一個小人物,也就是内心有所猜測罷了。

這種話她是萬萬不可能去和其他人說的。

若是此事真的和蘇禦有關,那對方背地裏的能量可就大到沒邊了。

能将對方擊殺,然後還能把一切因果關系都撇清,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經過這兩件事,她已經把蘇禦歸爲最不能招惹的那類人了。

蘇禦輕笑道:“老鸨,本官剛剛高升,今晚會在此宴請同僚和麾下校尉,你讓人把好酒好菜都上兩桌。”

“除此之外,再安排人去問問坊中的其他三位花魁姑娘,看看她們是否願意今晚過來獻一曲,給大夥兒助助興。”

“好咧,蘇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竭力安排。”

老鸨賠笑道:“不過想必蘇大人也清楚教坊司的規矩,教坊司的花魁是不受教坊司節制的,小人隻能讓人将話傳達到花魁耳中,但她們會不會來,小人也不敢打保票,這一點還請蘇大人見諒才是。”

她得提前給蘇禦打一針預防針。

如果其他三位花魁不願意過來,那因爲之前就已經提醒過蘇禦了,蘇禦自然不能因爲花魁不出場,而将此事怪罪在她的頭上。

蘇禦點點頭,輕笑道:“教坊司的規矩,本官還是懂的。“

“你就讓人去告訴三位花魁姑娘,就說本官近日有所得,說不定看到三位花魁姑娘彈奏的曲子,就能文思泉湧,再次作出一首脍炙人口的詩詞也不一定.”

這番話,自然是蘇禦故意爲之。

隻有這樣,才能白嫖花魁趕來獻藝。

而且有前面那首贈媚姬作爲背書,不怕其他三位花魁不上鈎。

到時候等她們來獻完藝,自己就裝作不勝酒力,趴在桌上睡過去

如果這樣都沒辦法請動三位花魁出面,那他也沒辦法了。

聽到蘇禦這句話,老鸨臉色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她自然也能聽出蘇禦那句話的意思。

簡而言之,就是畫一個大餅,看看哪個花魁願意上鈎

要是沒上鈎,那我也沒有什麽損失。

要是上鈎了,那就絕對會被白嫖一次.

“那成。”

老鸨笑道:“那小人就吩咐人去安排了。”

“嗯。”

蘇禦點點頭,然後便領着麾下十位校尉徑直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剛落座不久,魏漣漪麾下的沙本良,第一個來到教坊司。

蘇禦笑着招呼道:“沙大哥,快請進!”

沙本良笑道:“蘇老弟,久等了吧,實在是不好意思,路上耽擱了一陣時間,現在才過來。”

“沙大哥哪裏話,我也就是剛剛才到,其他人都還沒有到呢。”蘇禦笑道。

“呵,想不到我還是第一個來的。”

沙本良啞然失笑道:“唉,真是被梁玉軒那家夥走了狗屎運,白白撿了一個五級功勳,我聽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拍斷大腿啊,我帶着人出門的時候,也曾路過戶部,我怎麽就沒有想到朱家川那個家夥會躲在太安城呢。”

蘇禦笑道:“梁大哥也是運氣好啊,這麽多百戶大人參與追查朱家川的下落,但偏偏沒有人想到朱家川還在太安城,隻能說這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是啊。”

沙本良不由苦笑道:“就和蘇老弟你一樣,梁玉軒肯定是沾了你的光,瑪德,白撿一個五級功勳,今天晚上咱倆可得多灌這家夥幾杯!”

就在這時,梁玉軒,孫西垂,賀波鴻三人一同走進包廂。

梁玉軒笑罵道:“沙本良,你這個家夥,我大老遠就聽到你在編排我。”

“嘿,梁玉軒,我編排你怎麽了,難道還不能讓人說啦?”

沙本良不由翻了個白眼,不滿道:“算你小子這次走運,白撿了一個五級功勳,你就躲被窩裏偷着樂吧。”

看到三人一同進來,蘇禦心中立即意識到,孫西垂,賀波鴻,梁玉軒這三個家夥的關系,估計會相對比較深厚。

至于沙本良則應該是屬于獨來獨往的主。

現在看到蘇禦晉升百戶,第一個趕過來,估計也是想改變一下自己此時孤立無援的局面。

有人,就會有利益。

很顯然,沙本良或許是因某些原因,并不能很好的融入這些人的各種隐性小集體中,甚至隐隐有是被孤立在外了。

接着又過了一會兒,洪衡和餘天河聯袂走進包廂,蘇禦目光一閃,想來這兩人的私交又相對較好。

除了武齡外,魏漣漪麾下的所有百戶大人,算是全部到齊了。

而對于這些百戶大人各自之間的關系,蘇禦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沙本良是光杆司令,洪衡和餘天河關系不錯,孫西垂,賀波鴻,梁玉軒三人關系不錯。

與此同時,老鸨手下的蘭菊,也快步跑進了花魁飄絮所在荷塘小院。

因爲媚姬被蘇禦贖身,現在教坊司裏隻剩下了她們三位花魁。

也正是因爲媚姬的原因,倒是讓她們三個女人關系親近了不少,經常會湊到一起說說話。

媚姬能以一己之力,讓其他三位花魁感受到劇烈的威脅,并報團取暖,也算是出乎人的意料了。

不過現在随着媚姬的離開,三人心頭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感到有些怅然。

因爲媚姬成功找到了好的歸屬,而她們還依然是前途未蔔.

這種感覺無疑是最讓人難受的。

明明大家不論是身段,容貌,氣質都平分秋色。

憑什麽你卻能活成我想要的樣子?

再加上今天早上媚姬離開教坊司時所說的那番話,無疑是讓三人今天的心情并不好。

“唉,咱們仨姐妹,恐怕是永遠都比不上媚姬了。”

看着荷塘裏已經經過盛放後開始枯敗的荷花,飄絮面色顯得有些複雜的說道。

女人的一生,何其不像這荷塘裏的荷花,當經曆過盛開後,便會迎來衰敗。

然荷花來年還會依然盛開,但女人卻需要一直承受歲月變遷,容顔衰老枯敗的折磨中.

媚姬在自己容貌最盛的時候,成功給自己找到了最好的歸屬,三人心頭可謂是五味雜陳。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施施坐在躺椅上修剪着自己的指甲,然後還不忘說道:“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當女人被男人得到好,男人就不會珍惜了。”

“咱們就等着吧,那個叫蘇禦的家夥,肯定還會在教坊司尋歡作樂,到時候還不知道媚姬該如何自處呢。”

“就是。”

正在一旁澆花的妃萱也不由說道:“這些年來,咱們又看到過幾個男人能忠于一個女人?能來逛教坊司的男人,能是個好男人?”

“指不定那家夥剛剛給媚姬贖身,今天晚上就又來逛教坊司了。”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就在這時,蘭菊敲響了荷塘小院的大門。

飄絮的貼身侍女荷藕不由問道:“誰啊。”

“荷藕,是我,蘭菊。”

門外的蘭菊快速說道。

“哦,是蘭菊啊,你有什麽事嗎?”妙妙再次問道。

“哦,是這樣的。”

蘭菊說道:“是嬷嬷讓我過來的,說是給媚姬贖身的蘇大人今晚在教坊司設宴款待同僚,然後希望能請三位花魁去獻曲助助興”

聽完蘭菊所說的來意,飄絮,妃萱,施施三人俏臉皆是有些古怪。

剛剛妃萱還在說,蘇禦可能今晚又會來逛教坊司。

沒想到還真就應了她剛剛的猜測。

荷藕不由看向了自家小姐飄絮,想聽聽她的意見。

“哼。”

飄絮輕哼一聲,不滿的說道:“臭男人,才剛給媚姬贖身,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把她打發走吧,不去。”

荷藕說道:“我家小姐感染風寒,恐怕是沒辦法去給蘇大人獻藝了。”

門外的蘭菊聞言,不由再多說了一句:“據嬷嬷說,蘇大人說了,若是有花魁姑娘去獻藝,指不定他能文思泉湧,再作出一首能和贈媚姬平分秋色的詩詞.”

聽到這句話,院子内的三位花魁俏臉不禁變得愈發古怪。

“呵,這臭男人算盤打的可真響啊。”

飄絮不由冷笑道:“現在媚姬被他贖回家,爲了找一個花魁去獻藝助興,竟然連這種話都能說出口,真是厚顔無恥!”

“就是。”

妃萱也不由嗤笑着附和道:“到時候等咱們獻藝後,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那咱們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奈何他不成?”

“到時候豈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施施也輕笑道:“兩位姐姐說的不錯,這臭男人明顯就是想白嫖,咱們姐妹三個可不能上了他的當。”

聽到自家小姐都這麽說了,荷藕便再次朝門外的蘭菊說道:“蘭菊,我家小姐身體不适,就不去了。”

蘭菊不由說道:“我聽說妃萱姑娘和施施姑娘也在裏面,能幫我問問她們嗎?我好回去和嬷嬷交差。”

荷藕不由看了妃萱和施施一眼,見她二人也沒有絲毫意動,再次說道:“妃萱和施施姑娘身體也不适.”

“那好吧。”

蘭菊見狀,便徑直轉身離開。

花魁是擁有極大的自主權的,她們不願去獻藝,那麽教坊司也沒辦法要求她們。

不過因爲蘭菊的突然到來,再想起自身和媚姬之間的際遇差距,三人都顯得意興闌珊。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施施才起身說道:“兩位姐姐,今天有些乏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這麽早就回去了?”

飄絮不由猶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你不會是偷偷摸摸的回去,然後去前院給蘇大人獻藝吧?”

“怎.怎怎麽會?”

施施不由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說道:“一個始亂終棄的臭男人,我施施怎麽可能看得上?”

“真的?”飄絮明顯有些不信。

“那咱們打個賭吧。”

施施氣急道:“今天晚上,咱們三人,誰要是今晚去前院給蘇大人獻藝,那她就是小狗!”

“怎麽樣?”

飄絮和妃萱聞言,眸子一亮,也齊齊附和道:“好,就聽你的,今晚咱們姐妹仨要是誰去前院獻藝,那誰就是小狗!”

這時候兩人才放心的看着施施和侍女妙妙一同離開。

剛剛離開荷花小院,施施便領着侍女妙妙快速往自己的牡丹小院方向走去。

走進牡丹小院後,施施便急忙道:“妙妙,你快去幫我把琴取來,我得去換身衣裳,待會得去一趟前院.”

妙妙瞪大眼睛,當場愣住了。

剛剛自家小姐才發現誓言,這麽快就要變卦嗎?

妙妙不由道:“小姐,你不是剛剛和她們約定,誰要是去前院,誰就是小狗.”

施施掃了她一眼,然後說道:“要是你家小姐能得到蘇大人一首詩,你家小姐以後天天學狗叫!”

“你快點去!”

“哦,對了,妙妙,你說我今晚穿哪身衣服會好看一些?”

妙妙嘴角不由抽了抽,一陣無語:“.”

她似是也沒想到,自家的小姐竟然如此不講武德.

“那……小姐,如果你獻藝後,蘇大人又沒有作出一首比肩贈媚姬的詩詞呢?”

施施輕笑道:“那又如何?”

“對于我來說,又沒有損失什麽,相反卻能得到蘇大人的好感,日後他若是真的作出一首能比肩贈沒記得詩詞,不得想着一下你家小姐?”

小姐,你可真是詭計多端、能屈能伸……

妙妙心頭腹诽一聲,面色卻滿是欽佩的說道:“小姐英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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