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安城還未曾發展前,北鬥七城便是京州境内最龐大的七座城池。
在第一任先祖皇帝魏通玄建立大魏後,并決定定都京州後,所有人都以爲魏通玄會選擇北鬥七城之一作爲京都。
可萬萬沒想到,魏通玄卻重新找了一塊地,位于北鬥七城的中央,并定名爲太安。
從此北鬥七城的人氣,便漸漸被京都太安城吸附而去。
直至數百年過去,北鬥七城的人氣漸漸沒落,太安城成爲京州第一城。
當然,北鬥七城的沒落是相對于太安城而言。
在太安城之下,北鬥七城依然是京州最爲繁華的七座城池,常住人口也能達數百萬之巨。
玉衡城作爲北鬥七城之一,坐落在太安城西北方向五百多裏外。
它四面環繞群山,群山内叢林茂密,有大量妖獸聚集。
故而玉衡城也是諸多江湖武者聚集的區域,江湖武者會深入群山狩獵妖獸,然後将妖獸屍體運回玉衡城,再經由玉衡城的商人經過加工,售往京州各地。
玉衡城擁有着極其優越的地理位置,也是一道面向西北的門戶。
若是遭遇北齊舉兵來犯,北齊需要先攻入涼州,然後驅兵直入京州。
而玉衡城的位置便成了重中之重。
一旦北齊舉兵來犯,玉衡城占據天險,猶如一道屏障,将敵軍攔阻在外。
當北齊大軍被玉衡城牽制住,那麽大魏便能迅速其他州調兵遣将發起反攻。
第三天太陽即将下山的時候,鎮武司多達兩百餘人的隊伍,才終于看到了玉衡城的輪廓。
站在遠處的山腰上看去,玉衡城坐落于群山之間,宛若一座龐然巨獸,金燦的夕陽将群山都渲染成燦金色,美輪美奂。
“這春大人就在玉衡城?”
趁着衆人短暫休整,給馬漱鼻的期間,蘇禦望着已經出現在視線中的玉衡城,心頭不由暗道。
“真他娘的操蛋啊,出了太安城,這兩天吃的都是什麽玩意?”
尹千順脫下靴子,将裏面的石子倒出,壓低了聲音罵道:“總算是到地了,待會可得在玉衡城裏吃頓好的。”
這兩天爲了趕路,一行人可謂是風餐露宿,骨頭都快被馬給颠散了。
就和他們所預料的一樣,在鎮武司吃的那頓晚餐,就是他們吃的最好的一頓.
“我看玄啊。”
陸澤望了眼前面的隊伍,打擊他道:“剛剛我看到魏大人和其他三位千戶大人獨自出發去玉衡城了,我估計咱們應該會在玉衡城外找地方休整,咱們這麽多人進城,太容易引起目标任務的注意了。”
“不錯。”
林滄瀾附和道:“依我看,魏大人他們應該是進城觀察情況了,指不定咱們今天晚上還得在外露宿”
衆人聞言,不由暗暗叫苦。
尹千順等人可都是富好幾代,哪能天天忍受啃幹糧的苦?
就連蘇禦心頭也不禁開始想念媚姬的床榻,這随便找一塊石地睡一晚的日子真是不是人幹的.
過了一個時辰,夜色已經籠罩大地,昏暗的夜色下,從玉衡城方向有馬蹄聲由遠及近。
魏漣漪和其他三位千戶大人視察完情況,已經重新折返了回來,并召集下面的百戶進行任務分配。
得到魏漣漪的指示後,武齡再次折返回來。
“武大人,怎麽樣?”
蘇禦等九位校尉紛紛看向了武齡。
迎着衆人目光,武齡環顧一圈,然後緩緩道:“根據四位千戶大人的意思,我們這麽多人進入玉衡城,極有可能引起春大人的警惕。”
“爲此,今天晚上大家分批次進城,以百戶爲隊伍,各自找尋不同的客棧進行住宿,休整一天後,明天晚上會開始行動,一旦春大人前來會面,便是我們收網的時候!”
“待會輪到我們,你們就跟着我走,從現在起,不可稱呼我大人.嗯,你們就叫我小姐,齡小姐!”
“聽明白了嗎?”
衆人聽到今晚可以住客棧,眼睛不由一亮,齊齊應聲道:“明白!”
雖然武者皮糙肉厚,風餐露宿也不受蚊蟲叮咬。
但那都是江湖武者享受的待遇。
這裏的人,職務最低的都是校尉大人,早就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動動嘴就有馬仔可供差遣的日子,哪能一直忍受吃幹糧飲風霜的苦日子?
現在聽到今晚可以住客棧,那簡直就是如聽天籁。
“在此本官有必要提醒大家,一切關于年組織一事,從陛下發出的懸賞就足以看出,陛下對年組織一事極其上心,大家切勿出了纰漏。”
武齡再次說道:“今天晚上找到客棧住宿後,都不能随意離開,也不得随意和任何人交流,避免我們身份的暴露!”
“明天四位千戶大人便會根據代号雨水刺客給出的聯絡方式,對春大人發起聯絡,我們會提前趕去聯絡地點進行埋伏,等春大人趕來既定地點會面後,便是我們收網的時候!”
“是!”
衆人面色嚴肅,再次齊齊應聲。
旋即武齡不再多言,示意衆人在原地休整,等待批次輪到他們。
兩百多人的隊伍,會分成二十多支隊伍,每隔一炷香的時間,便會有一支隊伍離開,前往既定的客棧進行落腳。
半個時辰過後,武齡再次折返回來,快速說道:“大家都跟我出發!”
“是!”
衆人應聲,紛紛翻身上馬,緊随在武齡身後。
除了他們一行十人外,魏漣漪也并入了這個隊伍,和武齡一道前往玉衡城。
來到玉衡城後,一行十一人,找了一家略顯偏僻的客棧進行落腳,蘇禦和林滄瀾分到了一個房間。
數天的奔襲,早已經讓蘇禦身心俱乏,再加上房間裏有林滄瀾在,他也不好在房間裏熬制補藥。
簡單的沖了個涼後,蘇禦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過去。
林滄瀾看到這一幕,不由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取出數塊元晶放在手上,再次開始了修煉。
對于武者來說,白天一般需要忙于各種事務,是沒有時間抽空拿出來修煉的。
故而武者一般都會利用晚上的時間修煉,同時也算是起到了休息的作用。
當然,以修煉的方式進行休息,肯定是沒有睡覺更能恢複精神。
隻是武者的時間太爲寶貴,林滄瀾并不想浪費任何可以提升修爲的機會。
當第二天晚上到來的時候,武齡敲響了衆人所在的房門,然後示意衆人各自拎起裝有弓弩的布袋跟她走。
在魏漣漪的帶路下,一行人在玉衡城的街道上穿梭,然後一路出城,來到了城外數裏外一個僻靜的院子。
宅院明顯已經是荒廢了,院子裏雜草叢生,後院的一個湖泊裏泛着綠藻,透着一股惡臭,顯然是已經很久不曾打理過。
武齡環顧一圈,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今晚和春大人會面的地點,便是這個院子,時間會在淩晨一刻,接下來會陸續有人埋伏在周邊隐秘的角落裏。”
聽到武齡這句話,衆人嘴角扯了扯。
現在距離淩晨還要好幾個時辰時間,這可就有得等了。
武齡接着說道:“你們要記住了,鎮武司會派人僞裝成年組織裏那個代号雨水的刺客,他會在淩晨前趕到後院的那個雨亭裏等待,協助我們抓捕春大人。”
“伱們先檢查一下手中的弓弩,确保弓弩完好。”
“待會各個百戶大人所帶領的隊伍,也會鎮守在這個院子周邊的各處街道上。”
“這場緝捕任務,會由四位千戶大人出手抓捕。”
“隻有在四位千戶大人意外失手,讓春大人有機會逃走的情況下,才會由大家發射弩箭将其留下!”
“到時候由我來指揮,所有人都不可輕舉妄動,避免手中弩箭不慎傷及四位千戶大人。”
“都聽明白了嗎?”
衆人齊齊點頭,應聲道:“明白!”
“很好!”
武齡道:“大家檢查完弓弩,就各自找好藏身之處掩藏!”
“是!”
衆人應聲,然後快速撥動手中弓弩的機恬,确認手中弓弩完好無損後,才各自鑽進雜草叢裏進行埋伏。
“兩百多位手持弓弩的校尉埋伏在各個角落,哪怕是我遇到這樣的情況,恐怕也是兇多吉少吧?”
“不對,按照這陣仗,就算潛龍境武者,恐怕也得含恨而終吧?”
蘇禦藏在雜草叢裏,心頭不由暗暗搖頭。
弓弩的威力他們在鎮武司已經測試過,哪怕是隔着近百米的距離,都能将射穿一寸厚的鋼闆。
魚躍境武者在沒有設防的情況下,一柄弓弩就能對其造成緻命的威脅。
鎮武司此舉,無疑是充分發揮了自己要以多欺少的打法。
爲了萬無一失,足足出動了兩百多位校尉參與這場緝捕任務。
搬空了鎮武司一半的校尉來參與這個任務,可見鎮武司是何等重視此次抓捕行動。
哪怕是蘇禦擁有踏天行和漫天血舞這兩式逃命的武技,也自認沒辦法在兩百多位手持弓弩的校尉手裏逃走。
蘇禦以自己爲中心,散出神識呈一個指針般對方圓六十丈内的一切進行掃視。
身爲鐵骨境武者的他,利用七彩玲珑骰隻能将神識擴散至方圓三十丈範圍内。
不過如果将神識聚焦在單一的一條線上,則能将神識延伸出六十丈的距離。
蘇禦利用神識掃視了一圈,心頭不由暗暗咋舌。
這個荒廢的院子裏,各個角落裏都有校尉手持弓弩埋伏。
至于外圍的院牆上,也有諸多校尉埋伏。
許多蘇禦以爲不可能會有人埋伏的地方,都已經有人進行了僞裝,然後埋伏其内。
就連院子裏那個已經廢棄的湖泊裏,都足足埋伏了五名校尉在其内,隻有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再利用水藻作爲掩飾,靜靜的蟄伏在内,他們手中的弓弩已經是上弦的狀态.
蘇禦不禁一陣惡寒。
他隔着十幾丈的距離,都能嗅到從湖泊裏經過各種發酵後的臭味。
那些家夥卻要埋伏在惡臭撲鼻的湖泊裏長達數個時辰,直到收網
這恐怕都得被湖泊裏的臭水給腌入味了吧?
蘇禦心頭腹诽一聲。
“看來我們能鑽草叢進行埋伏,已經是沾了武齡的光了。”
蘇禦心頭暗暗感歎。
他用神識觀察了一圈,相比起其他人所埋伏的各個位置,他們目前所處的這個位置,無疑是最爲輕松的,想來也是魏漣漪關照自己的表妹了,順帶着他們也沾了光
而且他們這個位置距離雨亭也有着非常遠的一段距離,一旦發生戰鬥,所能遭受的波及也會非常輕。
像這種魚躍境武者的戰鬥,隻有銅皮境修爲的校尉,哪怕是人手一把弓弩,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可能稍有不慎,就會因爲身處位置的遠近遭受波及,繼而迎來滅頂之災。
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則有了極大的緩沖空間。
就算雙方陷入纏鬥,他隔着這麽遠的距離,憑借自己所擁有的底牌,無疑是将危險降到了最低點。
衆人就這麽一聲不吭的蟄伏在暗處,靜靜的等待着。
直到數個時辰過去,一道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身影飛身進入了後院,然後往雨亭的方向走去。
蘇禦用神識一掃,心頭不禁有些詫異,假扮成那位代号雨水的人,竟然會是魏漣漪麾下的賀波鴻。
賀波鴻進入院子後,便一路往雨亭的方向走去,然後坐在雨亭裏靜靜的等待着。
當淩晨到來,空氣中也泛起絲絲寒意時,一道全身背後伸出骨翼的黑色身影,突然從天而降,然後落在了破敗的雨亭上方。
蘇禦能敏銳的察覺到,所有埋伏于此的人,此刻皆是不由自主的繃緊了神經,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雨亭上方的那道身影。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人便是他們今晚的目标,年組織裏擁有魚躍境修爲的春大人。
蘇禦神識一掃,便将這人籠罩在黑袍下的面容一掃無疑。
這春大人是一名中年男子,面容透着股陰翳,其寬大黑袍下穿着一身錦繡衣袍,很顯然他除了年組織裏春大人的身份外,展露在外的明面身份恐怕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春大人收起骨翼,然後落在了雨亭外,語氣淡漠的說道:“雨水,你有何事需要禀報?”
賀波鴻不敢說話,防止自己假扮成節氣雨水的身份被暴露。
他伸手入黑袍下摸索片刻,然後扣動了藏在黑袍下的袖弩扳機。
賀波鴻手中的這種袖弩,并不同于蘇禦等校尉所握持的弓弩,其更加小巧具有便攜性,隻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這種袖弩所爆發出來的威力也會相對較小,但卻極其适用于偷襲,令人防不勝防。
“咻!”
一道散發出森冷寒芒的弩箭,自賀波鴻的黑袍下刺出,然後爆發出刺破空氣的音嘯聲,直奔春大人面門掠去。
“嗯?!”
春大人黑袍下的面容陡然一變,似是沒想到麾下馬仔竟然會背刺自己,而行刺的工具竟然還是令江湖武者聞風喪膽的弓弩。
雙方隻隔着一丈的距離,那支弩箭幾乎是轉瞬間就已至他面門。
“锵~”
生死危機下,春大人腳下青石地闆瞬間炸裂,他身形朝着後方一傾,弩箭朝着他面門擦了過去。
蘇禦嘴角一項,心頭暗樂。
剛剛在他的神識掃視下,這名春大人明顯也是被吓得不輕,剛剛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此刻面色都泛起陣陣蒼白。
“你是誰?!”
春大人驚怒交加,知道自己遭受埋伏,身形爆退的同時,沉聲問道。
隻是回應他的卻是‘锵’的一聲,賀波鴻拔出黑袍下的鎮武刀,一道泛起銀芒的刀罡直奔春大人而來。
看到賀波鴻拔刀時,春大人黑袍下的臉色不由一怔。
對于鎮武刀,他自然非常熟悉。
不過隻是一個鐵骨境武者施展的武技,再加上他此刻早有防備之下,隻是腳下輕輕一側,就避開了賀波鴻這一記彎月斬。
同時春大人腳步頓住,然後朝着賀波鴻欺身而去,顯然是準備擒住賀波鴻,拷問關于雨水的下落。
隻是賀波鴻揮出這一記彎月斬後,整個人便已經瘋狂爆退,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非常清楚自己鐵骨境的修爲,不可能是眼前這名春大人的對手。
讓他僞裝成雨水的身份在此埋伏,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再讓他去和一個魚躍境武者扳手腕,那不是找死嗎?
而這個時候,從院子的四個方向,也有四道身影掠空而來。
這四人自然便是魏漣漪,秦道陵,藏鋒,苗人傑四位千戶大人。
感受到四人身上所展露的氣機,春大人面色不由一變。
魏漣漪欺身而至,手中鎮武刀朝着春大人蓦然劈下。
春大人擡起右手,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造型精緻的彎刀,橫亘在面前。
“锵!”
兩刀交接,金鐵交擊聲響徹在這僻靜的小院裏。
這時候其他三位千戶大人的也已經趕至,春大人和苗人傑對上一掌,然後倉促避開藏鋒勢大力沉的一拳,硬挨秦道陵一刀。
“撕啦。”
春大人身上的衣袍被鎮武刀撕裂,後背被秦道陵劃出一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頓時爆湧而出。
“啧啧,這家夥确實厲害啊,但凡少一位魚躍境武者,可能這一次偷襲都不會奏效”
蘇禦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暗暗咋舌。
同時遭遇四位魚躍境武者偷襲,強行擋下三位魚躍境武者的攻擊,隻是挨了其中一刀,這份戰績已經算是極其驚人了。
“哼!”
身體傳來的劇痛,令得春大人不由悶聲一聲,但卻根本沒有機會去觀察傷勢,強忍着劇痛,用手上的彎刀抵禦四人如雨點般密集的攻擊。
但從剛剛的照面開始,春大人就已經陷入了劣勢。
按照蘇禦的猜測,再照這麽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春大人就會因爲不敵而被生擒。
他利用神識觀察這場魚躍境武者之間的戰鬥,也讓蘇禦對魚躍境武者展露出來的戰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蘇禦也不禁會去推演,若是自己陷入四位魚躍境武者的包夾中,該如何去破局?
仔細一想,如果對方是有備而來的偷襲,那他身死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若是在自己有所準備下,或許能利用踏天行避開攻擊,然後憑借自己短暫滞留于半空的時間施展漫天血舞,快速遠遁.
如果雙方是被困在某個密閉的空間裏,雙方隻有一方才能生存下去,那就隻有利用天道玉制造出分身,兩位分身分别拿着城隍印和孟婆杖,赢面能有個五成。
如果對手裏是能用君臨天下短暫晉升潛龍境的魏漣漪,那他幾乎是必死無疑.
看此刻雙方的戰鬥,魏漣漪所表露出來的實力,她至少修煉了三本威力巨大的玄階高階武技,一本适用于鎮武刀施展的刀法類武技,一本身法類武技,一本掌法類武技。
當然,她所修煉的這些武技,其熟練度也隻是剛剛入門可以施展的地步。
對于她這種武者,魚躍境也隻是她武者道路上短暫停留的一段旅程,既然還會追求更高的境界,自然不會被玄階武技絆住自己的腳步。
以她此刻所表露出來的實力,随意對上其他三位千戶之一,都能輕松取勝。
而這,還是她未曾動用君臨天下這式武技的情況下,她在魚躍境就已經擁有極其可怕的實力。
故而這場圍攻春大人的戰鬥中,她無疑是作爲這場戰鬥的主力,其他三位千戶大人則漸漸淪爲策應,以騷擾爲主,讓春大人隻能疲于應對,卻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還擊。
可能也是明白再不改變此刻的困境,自己将會被留下後,春大人手中的彎刀,陡然爆發出清亮的铮鳴聲。
他蓦然彎腰,擰身,手中的彎刀劃出一個滿月,一道圓形刀罡透出,然後以他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極品玄兵!”
“這年組織和地獄門都真他娘的有錢啊。“
“給下面的人就沒有凡品。”
遠處的蘇禦看到這一幕,心頭不由感歎道。
這道圓形刀罡肆虐而出,令得魏漣漪四人面色也不由一變,停下前沖之勢,飛身而起,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擊。
“砰砰砰砰!”
這一記圓形刀罡讓整個院牆都瞬間坍塌成廢墟。
借助這個好不容易制造出來的喘息機會,春大人背後傳來‘噗’的一聲,骨翼在他背後招展。
“能得鎮武司四位千戶大人在此埋伏,真是讓我感到受寵若驚啊。”
春大人盤旋半空,環顧四人一眼,然後冷笑道:“不過今日之仇,他日必有奉還!”
“放箭!”
“放箭!”
“放箭!”
“.”
隻是就在此刻,院牆内四面八方響起了厲喝聲。
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武齡對麾下馬仔們的吩咐。
一時間,兩百多支弩箭,爆發出陣陣破空聲,直奔場中的春大人掠去。
而魏漣漪四人,身形已經是瘋狂爆退。
兩百多支弩箭,鎖死了春大人逃遁的任何方向。
哪怕出錯春大人自己也沒有想到,這個院子裏竟然埋伏了這麽多人、
兩百多支弩箭激射而來,春大人瞳孔驟然收縮。
若是被這些弩箭射中,他那絕無任何幸免機會。
此刻生死關頭,他背後的骨翼,在此刻蓦然合攏,将他拱衛在内,宛若一個巨大的蛋。
“叮叮叮”
一支支弩箭激射而來,然後撞在春大人合攏的骨翼上,發出噼裏啪啦的金鐵交擊聲,宛如一曲短暫的樂章般。
看着那一支支弩箭撞在骨翼上,然後無力的掉落在地,蘇禦眉頭不由一挑。
“他這骨翼利用金鐵強化過?”
蘇禦心頭不禁有些詫異。
如果隻是普通的妖獸骨翼,明顯是沒辦法抵禦弩箭的威力。
可現在春大人身上的骨翼,卻能輕而易舉的承受弩箭的攢射,可見其骨翼的堅硬程度已經到了極其可怕的地步。
“真是學到了。”
蘇禦眼睛不由一亮,心頭暗道:“看來以後有機會,我也可以嘗試一下,将自己身上的骨翼進行硬度強化,讓它的強度更高,這樣一來,哪怕是面臨這種群體性的攻擊,也能輕松應對.”
直到第一輪攢射完成,春大人背後的骨翼再次招展。
春大人哈哈一笑,然後奮力一振,狂風呼嘯,他已經直奔天際掠去,轉眼間便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看着春大人那道身影快速遠去的背影,魏漣漪四位千戶此刻面色也變得異常鐵青。
誰也沒想到,這被他們視爲最後底牌的弓弩,竟然讓春大人毫毛都沒有傷到一根。
反而讓他們四位千戶因此不敢近身遭受波及,讓春大人安然的退走.
此刻蘇禦等人也已經從各自的藏身之地裏鑽了出來。
相比起他們,那些從湖泊裏爬出來的幾道身影,無疑是顯得更加狼狽。
他們是一大早就來到這裏埋伏,這湖泊惡臭撲鼻,被‘腌制’這麽久的時間,臭味甚至已經滲入了渾身上下的各個毛孔裏。
如果這場任務成功将春大人擒獲,或許還會令得士氣大振。
可現在春大人成功逃走,無疑是令得衆人士氣無比低落。
花費這麽大的精力物力,竟然讓人給跑了?
而他們這些從湖泊裏爬出來的人,此刻也顯得異常狼狽,那股臭味讓得衆人不由自主的選擇避開
蘇禦和陸澤等人對視一眼,面皮抽了抽,強行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生怕此刻笑出聲。
“幾位大人,咱們現在怎麽辦?”
人群裏,一名百戶大人不由說道。
魏漣漪四人聞言,不由對視一眼,心頭輕歎一聲。
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沒有抓住他,現在被對方成功退走,想要再次抓住他,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魏漣漪皺着眉頭,然後淡淡的說道:“他已經身受重傷,再加上之前施展武技,已經耗去大量元氣,應該跑不了多遠,我們來的人多,或許沿着他逃走的方向去搜,未嘗沒機會将他搜出來!”
其他三位千戶聞言,眼睛不由一亮。
是啊,隻要還有一絲機會,都不能放棄!
如果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若是被陛下知道他們四位千戶大人參與伏擊,最後卻被對方跑掉,恐怕吃不了得兜着走。
他們人多,隻要将這周圍百裏範圍搜查一遍,或許還有一絲機會找到他。
至于站在遠處的蘇禦等人聞言,心頭不由一跳。
照這麽說,他們還心存僥幸的想要抓住春大人不成?
“上司一句話,下面跑斷腿可不是白說的”
蘇禦心頭不由腹诽。
接着魏漣漪四位千戶經過商議,遂決定往春大人逃走的西面去搜,由四位千戶大人各自帶領麾下的五支百戶隊伍,分成四隊去挨家挨戶的搜查西面百裏範圍内的百姓家。
旋即衆人快速趕回玉衡城,牽出自己的馬匹,并開始對城外西面百姓的住戶進行大範圍的搜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