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武家。
已是深夜時分,位于太安城的武家大院内,卻依然是燈火通明,人頭湧動。
自從武元磐在天耀城失去聯系後,位于京州各地産業,乃至是九州各地的武家旗下産業負責人,便火速往太安城趕來。
如今武家群龍無首,無疑是讓武家旗下的産業也亂成了一鍋粥。
最爲主要的一點是,其他八大武道世家聽說武元磐失聯的消息,已經單方面宣布和武家中斷合作,并将各自州域内的困獸場據爲己有。
現在武家旗下産業的負責人來到武家,便是要盡快擁護出新的家主,替武家這艘大船掌好舵。
此時的會客大廳裏,早已經是人滿爲患。
武家最爲重要的幾人,則是端坐在内圈,迎着場外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地位最爲顯赫的幾人,便是當代家族武元磐的二叔武敬谷,三叔武敬城,還有他的二弟武元淮,三弟武元雄。
除了這四位長輩外,武元磐的五個孩子也全部到場。
老大武蒼,如今在涼州鎮武司任職百戶。
老二武鴻,多年的江湖曆練,讓他看上去草莽氣息極重。
老三武軒,星月聖地聖子。
老四武晨,如今林遠縣困獸場的負責人。
老五武齡,如今京州鎮武司暫代百戶。
“咳咳。”
身爲此地輩分最大的武敬谷幹咳一聲,然後環顧一圈,緩緩說道:“今晚大家夥也算是到齊了。”
“根據天耀城那邊查探到的消息,家主元磐,已經失去聯系近半月,若是不出所料的話,恐怕他已經遭遇了不測。”
“如今其他八大世家因爲元磐的失聯,也中斷了合作,并将各自州域内的困獸場據爲己有。”
“此事對于武家來說,無疑是一場沉重的打擊。”
“不過我們要相信,這個打擊對于武家而言,隻是暫時的。”
“有句話說得好,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
“身爲武家家主的武元磐失去聯系,也使得武家陷入了内憂外患之際。”
“爲此盡早推選出新任家主,便成了重中之重!”
“按照武家曆來的傳統,都是由家主的子嗣繼任家主之位。”
“不過現在武家的情況略微有些特殊。”
“老大武蒼,如今是涼州鎮武司的百戶大人,隻待未來晉升魚躍境,即可升任鎮武司千戶大人,可謂是前途無量.”
“老二武鴻,這些年遊際九州江湖,從不對家族事業有任何過問,他對家族産業也不甚熟悉,若是貿然接手恐怕是不妥”
“至于老三武軒,如今是星月聖地的聖子,未來便是星月聖地的掌教,咱們武家終究是太小了啊。”
“老四武晨,一手把困獸場開的日進鬥金,理應是武家家主的最好人選,不過晨兒突逢不測,被賊子斬去四肢.若是由他繼任家主之位,難免會被天下誤以爲武家無人可用”
“至于老五武齡,如今亦是在京州鎮武司暫代百戶一職,隻等未來晉升鐵骨境,即可坐穩百戶一職,她從未幹涉過家族産業,恐怕也不是合适的人選。”
“各位今日彙聚于此,理當暢所欲言,選出最合适擔任武家家主之人。”
伴随着武敬谷這番話說完,整個會客大廳裏鴉雀無聲。
武齡眼眶通紅,目光怔怔的看着那個空置出來的家主之位,那裏是武元磐家主的位置。
武晨端坐在輪椅上,隻是閉着眼睛沒有去看任何人,仿佛這裏讨論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武軒目光環顧一圈,嘴角挂着一絲笑容,靜待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老二武鴻則是抱着一柄劍,冷眼旁觀。
老大武蒼皺着眉頭,似是在思索着什麽。
“既然大哥的五個孩子都不适合擔任家主之位,那我倒是有個不錯的人選。”
身爲武元磐三弟的武元雄,朗聲說道:“二哥武元淮,如今已經是魚躍境圓滿的修爲,隻差一步,即可踏入潛龍境。”
“各位想想,爲什麽其他八大武道世家會突然中斷和武家的合作,繼而将各自州域的困獸場據爲己有?”
“無非是因爲他們看我們武家沒有潛龍境武者,才敢翻臉。”
“隻要我二哥武元淮晉升潛龍境,便能把之前一切本該是武家的都奪回來!”
“這家主之位,我選二哥武元淮!”
聽完武元雄的這番話,在場的一部分人不由點了點頭,皆是認可武元雄所說。
如今武家之所以式微,甚至是被其他八大武道世家欺負,無非是武家現在明面上沒有潛龍境武者。
隻要武家再次培養出潛龍境武者,那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并拿回曾經屬于武家的一切。
“元雄說的倒也不無道理。”
身爲三叔的武敬城附和道:“元淮如今是魚躍境圓滿的武者,又一直是元磐在家族裏的左膀右臂,熟悉家族裏的各個産業,若是由他來繼任家主之位,也能讓武家得到一個平穩的過渡。”
“各位覺得如何?”
他話音落下,大廳裏立即就有人響應道:“我贊成由武元淮繼任家主之位!”
“我也贊成由武元淮接任家主之位!”
“我也贊成!”
“我也贊成!”
“.”
到最後,除了武晨等五兄妹沒有出聲發言外,會客大廳裏幾乎都是贊成武元淮接任家主之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武元淮的身上,等待着他的開口。
“大家先靜一靜。”
迎着衆人的目光,武元淮雙手虛按,示意大家都先靜一靜。
“承蒙大家的厚愛,元淮何德何能。”
武元淮站起身,苦笑道:“不過武家遭逢這樣的危難,大哥武元磐生死不明,必須要有人站出來,給武家這艘大船掌好舵,讓它免于傾覆的可能。”
“既然大家都推選我武元淮擔任家主之位,那我武元淮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争取早日晉升潛龍境,帶領武家走出困境,接下來我”
“等等!”
還不等武元淮話說完,一道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武元淮接下去要說的話。
衆人皆是朝着聲音傳出之地望去。
剛剛出言之人,赫然便是武元磐的第四子,武晨。
被武晨打斷自己的話,武元淮眼中不由閃過一抹厲色,不過他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面,笑道:“不知賢侄是有什麽話說?”
迎着衆人往來的目光,武晨嘴角微掀,輕笑道:“既然是推選家主之位,自然是要征得在場所有人同意。“
“我武晨,不同意由二叔繼任武家家主之位。”
嘩!
這一番話說出口,整個會客大廳裏都響起了一片嘩然。
放眼整個會客廳,除了武元淮外,還有更合适繼任武家家主之位的人選嗎?
就連老大武蒼和老二武鴻此刻也不由臉色一怔,不解的看向武晨。
“哦?”
“有句話說得好,舉賢不避親,隻要賢侄有更好的人選,那二叔倒是可以讓出家主之位。”
武元淮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然後問道:“那賢侄可是有更好的人選來繼任武家家主之位?”
“我!”
武晨笑道:“我武晨,就挺适合擔任武家家主之位的,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聽到武晨這句話,會客廳裏的衆人面色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在幾個月前,誰不知道你武晨是個嚣張跋扈的四公子?
武元磐都替你擦了多少屁股?
你要是擔任家主之位,這武家恐怕就得被擠出九大武道世家之列了。
在推選家主之位上會出現意外,這早已經在武元淮的意料之中。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武敬城一眼,然後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有些話,必須得别人來說。
“啪!”
身爲武晨三爺爺的武敬城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面色顯得有些鐵青。
武晨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三爺爺何必這麽大的氣性?我身爲家主之子,難道沒有接任家主之位的權利嗎?”
“哼,荒謬!”
武敬城冷哼一聲,淡淡道:“伱被人斬斷五肢,你若是擔任武家家主,難道是想武家被天下人嗤笑嗎?”
“若是讓你繼任家主之位,那武家的顔面往哪裏去擱?”
“到時候天下人笑我武家無人可用,竟然讓一個斷去五肢的人來擔任家主之位?”
“哪怕是你大哥,二哥,三哥,無論他們哪一個擔任家主之位,我武敬城都絕無二話,但唯獨你武晨不行!”
随着他這番話說完,整個會客大廳的氣氛瞬間降至了冰點。
武晨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收斂了幹淨。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三番兩次的說他被人斷去五肢的傷疤,無疑是無形中狠狠的扇了他數巴掌。
武晨冷笑道:“三爺爺,我武晨敬您,才叫你一聲三爺爺,若是我武晨不敬你,你算什麽東西?”
武敬城聞言,氣極反笑道:“好,好,好一個不懂尊老的家夥!”
“今天我就要替你那死去的爹,好好管教管教你!”
話音剛落,武敬城已經欺身而近,擡手就是一巴掌朝着武晨扇去。
“哼!”
隻是還不等他這一巴掌落在武晨臉上,站在武晨身後的藍文貴卻是冷哼一聲,擋在武晨面前,擡腿就是一腳踹出。
這一腳的速度極快,武敬城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一腳已經結結實實的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砰!”
武敬城被這一腳直接踹中,恐怖的勁氣在體内席卷肆虐。
“噗呲!”
武敬城面色一白,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直接飛出了會客大廳。
“嘩!”
會客廳内的衆人看到這一幕,頓時響起一片嘩然。
武敬城是魚躍境後期的武者,可在藍文貴的手裏,竟然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藍文貴現在的修爲是什麽境界?
“吼!”
迎着衆人驚駭的目光,藍文貴也身上的氣勢也在此刻達到了頂點,他體内元氣在全力運轉下,如同潛龍出淵,一聲龍鳴聲響徹整個會客廳。
潛龍境?!!
衆人面色皆是劇震。
身爲武家客卿的藍文貴,竟然已經晉入了潛龍境!!
武敬城此時面色顯得異常萎靡,臉上卻滿是駭然之色。
藍文貴竟然是潛龍境武者?
他是怎麽做到的?
是武晨?!
有藍文貴在旁護佑,武晨目光環視一圈,嘴角掀起一抹輕佻的弧度,然後緩緩說道:“我接任武家家主之位,誰贊成,誰反對?”
翌日。
天際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蘇禦睜開眼,便看到一側的媚姬用手支着頭,正在撥弄他的頭發。
看到蘇禦醒後朝自己看來,眼神漸漸開始變得炙熱,媚姬俏臉一紅,然後急忙用被褥緊緊裹住自己。
“蘇郎,你有沒有發現,你好像又變強了。”
迎着蘇禦略顯炙熱的目光,媚姬不由轉移了視線,然後嗫嚅道。
若是按照以往,媚姬自認還能撐得住蘇禦的攻伐。
可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卻讓媚姬再也招架不住
蘇禦聞言一怔,旋即立即意識到,可能自己晉升鐵骨境,床笫之術再次迎來了加強。
昨晚的自己,其強悍的戰鬥力差點就是一日一夜了。
蘇禦笑着道:“可能是外出久了,有點異于常人.寶貝,咱們要不要做個晨操?”
“不要。”
媚姬聞言,俏臉不由一變,頭搖的像撥浪鼓。
蘇禦見狀,也沒有強求,掀開被褥起床。
媚姬急忙撇過頭去,不敢去看蘇禦那健碩的身軀。
“寶貝,我還得去鎮武司點卯,到時候你和香香一同回去吧。”
蘇禦邊穿衣服,便笑着說道。
“好。”
媚姬乖巧的點了點頭。
蘇禦穿戴整齊,然後洗漱完畢,再跨上鎮武刀,便徑直起身出了門。
而在院子裏,香香已經起床,但卻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看到蘇禦出門,她眼神不禁有些怪異。
蘇禦來到街上,然後走進一家面館,朗聲道:“掌櫃的,來一碗面!”
“好咧。”
掌櫃的應了一聲,便馬上開始忙活起來。
趁着等面上桌的這段空檔時間,蘇禦左右張望了一眼,便看到自武家的方向,一輛輛的馬車連綿不斷的往北城門的方向快速駛去。
“啧,這大早上的,這些馬車哪裏來的,感覺都沒有斷過?”
“不用猜,是武家的人。”
“武家人?”
“嘿嘿,你們難道沒聽說?據說昨天晚上武家的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武家,在商議家主之位的歸屬問題”
“家主歸屬?我記得武家家主不是武元磐嗎?”
“武元磐,早就死了,據說半個月前在天耀城那場大戰,其中一人就是武元磐!”
“真的假的?”
“還能有假?你看這些馬車,都是從武家的方向而來,這太安城除了武家,哪個家族有這麽大的陣仗?他們就是從京州各地,甚至是九州各地武家産業的負責人,特地趕來太安城.”
“武元磐真的死了嗎?他可是潛龍境武者啊。”
“潛龍境武者算什麽?那場大戰,另外一個神秘武者可是魂宮境武者,甚至爲了擊殺武元磐,還動用了天階武技,現在天耀城那道被天階武技犁出來的溝壑還沒被填上呢”
“嘿嘿,我來太安城的時候,特地經過了天耀城,不得不說,那場大戰遺留下的戰場,簡直是觸目驚心,你們根本無法想象,那遺留下的戰場是何等的壯觀.“
“兄弟,快和大家夥說說呗。”
“就這麽和你們說吧,就從咱們腳下這個面館,到十多裏開外的北城門這麽遠,有人站在我們這裏用天階武技,一下子就犁出了一條寬達數百丈寬的大道,甚至轟蹋了北城門,你們想想那場面該是多麽的可怕?”
“吓可惜,我就是一個小老百姓,否則真想去天耀城看看。”
“.”
“對了,那現在武元磐身死,重新繼任武家家主之位的人,是誰?”
“嘿嘿,我已經知道武家家主是誰了,你們絕對不會想到這接任武家家主之位的人究竟是誰。”
“兄弟,既然你知道,那就和大家夥說說呗。”
“還能是誰,估計就是武元磐的二弟,武元淮吧?據說他現在已經是魚躍境圓滿的修爲,隻差一步就能晉升潛龍境,他應該是最合适的武家家主人選.”
“嘿嘿,錯,不是武元淮!”
“哦?不是武元淮?那難道是武元磐的三弟,武元雄?”
“也不是!”
“那難道是武元磐的大兒子武蒼?我記得他不是在涼州鎮武司擔任百戶嗎?他願意放棄這個職位?”
“也不是武蒼,哈哈,好了,我告訴大家吧,現在的武家家主,是武元磐的四兒子,武晨!”
嘩!
面館裏,聽到這個消息的衆人,頓時響起一片嘩然。
如果是外地人,或許不清楚武晨的秉性。
可常年生活在太安城的人,誰沒有聽說過纨绔子弟武晨?
尤其是在幾個月前,他被一名叫古元傑的武者斬去五肢,可謂是轟動了整個太安城。
那時候鎮武司爲了在太安城裏找出古元傑的下落,讓大量江湖武者挨家挨戶的去搜。
也正是因此,讓鎮武司可謂是賺了大大的一筆錢,城中的百姓對于那位名叫古元傑的武者也是怨聲載道。
可就是這麽一個被斬去五肢的人,竟然會成爲武家的當代家主,這個消息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擲入湖中,然後掀起了滔天巨浪。
武元磐總共有四個兒子,按理說,怎麽輪也輪不到四兒子身上吧?
再加上武晨五肢盡斷,他擔任武家家主之位,難道不怕武家被天下人恥笑嗎?
就連在吃面的蘇禦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由一怔。
武晨竟然接任了武家家主之位?
這個消息讓他也不禁有些詫異。
“怎麽會是他擔任家主之位?這武家怎麽會讓一個殘缺之人擔任武家家主之位,難道就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嗎?”
“其他人能同意讓他接任家主之位嗎?”
“是啊,莫非這其中有什麽隐情不成?”
“這個就不知道了,反正現在武晨接任家主之位,已經是塵埃落定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得到風聲。”
“不過各位也不要小瞧了武元磐的這個四兒子,自從他經曆幾個月前被人斬去五肢那件事後,他可謂是心性大變。”
“就距離太安城不遠的林遠縣,裏面有個困獸場大家應該知道吧?這困獸場的負責人,就是他武晨,這幾個月來,困獸場可是給武家掙了不少錢.”
“原來那個困獸場的負責人竟然是武晨,啧啧,我去過一次,不得不說,那困獸場确實是可以日進鬥金的地方啊。”
“日進鬥金,就算說它會下金蛋也不爲過啊,每天去看困獸的人,都不會下萬餘人,許多江湖上的武者,專門靠研究押注賺錢了”
“.”
聽着衆人議論紛紛,蘇禦吃完面,便起身往鎮武司的方向而去。
武家會出現動亂,這早已經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隻是武晨會接任武家家主之位,着實是出乎了蘇禦的預料。
畢竟武晨四肢盡斷,确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家主人選。
不過經營困獸場這幾個月,已經讓他紮下了深厚的根基,他也确實有機會争一争家主之位。
來到武齡所在的百戶府,陸澤林滄瀾等校尉大人,早已經來到了院子。
“蘇老弟,來啦。”
看到蘇禦進來,衆人皆是笑着和他打着招呼。
蘇禦也笑着回應道:“大家早啊。”
尹千順朝院子外張望了一眼,确認武齡還沒有到來後,才神神秘秘的說道:“蘇老弟,你聽說了嗎,據說天耀城那場大戰,其中一人就是武家家主武元磐。”
“武元磐?”蘇禦臉色故作詫異的問道。
“不錯。”
尹千順點點頭,接着說道:“據說和那位魂宮境武者大戰的就是武元磐,現在武元磐已經失蹤數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已經被那位施展天階武技的武者擊殺了,屍骨無存,昨晚武家還在推選新的武家家主呢。”
一旁的秦睿笑着道:“這家主人選已經塵埃落定了,就是咱們上一次去困獸場看困獸遇到的武晨,也就是武大人的四哥繼任家主之位.”
“啧啧,真是沒想到,竟然會是武晨繼任家主之位”
陸澤也湊熱鬧笑道:“如果不是武晨繼任家主之位,大家才會感到意外吧,這武晨經營的困獸場可謂是風生水起,他接任家主之位,或許不失爲一件不錯的選擇,而且此人的手腕也不容小觑”
作爲已經和武晨打過兩次交道的陸澤,對于武晨倒也算是有了個大緻的了解。
武晨能把困獸場經營的紅紅火火,可見他手腕驚人,否則也沒辦法以一個被人斬斷五肢的人接手困獸場。
現在能接任武家家主之位,恐怕也是因爲有困獸場作爲底蘊支撐,才能力排衆議。
就在衆人還想繼續暢所欲言的時候,身穿一襲銀絲紋繪飛魚的武齡已經邁步走進百戶府。
衆人急忙停止了交談,然後齊聲打招呼道:“武大人。”
“嗯。”
武齡颔首,環顧一圈道:“今日無事,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吧。”
“是!”
衆人應聲,各自對視一眼,然後轉身往百戶府外的方向走去。
當蘇禦走進自己的校尉府時,麾下九位馬仔早已經齊齊等在院子裏。
看這些家夥的蒼白的面色,渙散的眼神,可見他們昨晚估計是留宿教坊司了。
看到蘇禦走進院子,衆人紛紛起身,齊聲道:“蘇大人。”
“嗯。”
蘇禦揮手示意道:“沒其他事,大家都各自回去修煉吧。”
“是!”
衆人應聲,然後各自對視一眼,但卻沒有第一時間走進房間開始修煉。
蘇禦見狀,不禁詫異道:“怎麽?有事?”
衆人聞言,皆是嘿嘿一笑,然後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林懸,示意他開口。
迎着衆人投來的目光,林懸面皮不由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很顯然,他應該是在某件事上輸了,然後被大家推選出來作爲發言人。
“咳咳。”
林懸幹咳一聲,然後讪笑道:“呵呵,蘇大人,您還記得上一次在太安城,您爲了逼問何良平藏匿的元晶,然後用繩索綁着林蓉枝,逼問她元晶的下落吧?”
蘇禦點點頭,笑道:“嗯,還記得,有什麽事嗎?”
林懸老臉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然後讪讪的笑道:“是這樣的,蘇大人,我.我一個朋友,對這種捆縛敵人的手法非常好奇,希望我能向蘇大人讨教幾招.”
蘇禦嘴角微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輕笑道:“林懸,這裏沒有外人,你說的那個朋友,到底靠是不是你自己”
林懸急忙搖頭,矢口否認道:“大人,不是我,就是我的朋友!”
蘇禦一本正經道:“那就讓你朋友過來讨教吧。”
衆人,林懸:“.”
“蘇大人,你就教教林懸呗。”
“是啊,蘇大人,有句話說的好,技多不壓身,林懸不說還好,他一說,我也覺得這種捆縛之法對于咱們辦案有着極大的助益,您就把這種捆縛之法教教咱們吧?”
“蘇大人”
“.”
看着衆人的慫恿,蘇禦臉色恍然,輕笑道:“我明白了,林懸嘴中的那個朋友,就是在座的各位?”
衆人老臉一紅:“.”
看這些家夥臉上表露出來的窘狀,蘇禦便明白,這些家夥學習龜甲縛并不是準備用在辦案上,而是另有用途.
蘇禦緩緩道:“教你們也行,有沒有繩子?”
“有,蘇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徐博鑽進房間,取來一根繩索。
蘇禦嘴角一抽,接過徐博遞來的繩索,然後環顧一圈道:“那還得有個人站出來作個示範。”
示範?
衆人面色一變,急忙後退數步,林懸便冒出了頭。
林懸面色大變,也想要後退,隻是大家豈能給他機會,異口同聲道:“蘇大人,林懸就很合适!”
林懸:“.”
直到一個時辰過去,經過蘇禦的言傳身教,衆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于捆縛學也有了一個更爲透徹的認知。
當然,唯有場中林懸一臉悲憤,一副已經社會性死亡的模樣
待衆人都學有所成,并心底暗暗想着今晚找教坊司的哪位姑娘進行實踐時。
蘇禦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副補藥,進行簡單的清洗後,點燃火石開始熬煮。
待補藥熬煮好放涼,蘇禦一口喝下。
等了半個時辰過去,蘇禦心頭默念一聲:“打開系統面闆!”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鐵骨境初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漫天血舞(破限技)奔雷掌(入門)+撼山拳(入門)+焚天指(入門)+神魔踏(入門)+霸氣縱橫(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顔丹(未入門)
【屬性】:2點
“果然和我所預料的一樣,随着我身體的強度增加,哪怕我現在依然是鐵骨境初期,但喝下一副補藥,也難以再獲取一點屬性.”
看着屬性那一欄依然是二點屬性,蘇禦眉頭微蹙,不由陷入沉思。
補藥在改變他的身體強度,當強度達到一定的标準後,他就沒辦法繼續利用一副補藥獲取一點屬性。
估計又到了服用三副補藥,然後才能獲得一點屬性的地步。
等身體強度繼續拔高,便會達到二副補藥才能獲得一點屬性。
“接下來攢的屬性點,要不要先把定顔丹的煉制提升至入門?”
蘇禦心頭思忖。
隻是轉念一想,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如果藥紅裳沒有備齊煉制定顔丹的材料,那自己提前學習定顔丹的煉制也沒有任何意義。
若是出現定顔丹的某種材料已經無法搜集,那他将用屬性點将定顔丹提升至入門,也無非是白白浪費屬性點罷了。
“還是繼續提升修爲吧,等萬寶樓方面備齊煉制材料,再用屬性點将定顔丹提升入門”
蘇禦心頭暗道。
反正煉制定顔丹的主動權在他的手裏,哪怕是萬寶樓備齊了材料,也得等着他登門去煉制,而登門煉制的時間卻取決于他,倒是不用急着去将其提升至入門。
而且也隻有他的修爲提升至魚躍境,才有可能将定顔丹煉制成功。
丹藥的品階越高,煉制時所需要耗費的心神便越多。
煉制的過程每一步都不能走錯,每種藥材的融合也不能出現偏差,否則可能最後煉制出來的定顔丹都不會有相應的效果。
“如果不買空間戒指的話,我手裏的錢,或許已經夠我将修爲提升至魚躍境,現在買了空間戒指,我手裏剩下的補藥和元晶,估計隻能讓我将修爲提升至鐵骨境圓滿”
“真是搞錢之路漫漫.”
“不過目前還不是非常缺錢,倒是也不用急着去撈錢。”
“現在武晨擔任武家家主,估計日後也會派其他人去負責困獸場的事務,這便是我繼續去困獸場撈錢的好機會”
就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喧鬧的動靜,打斷了蘇禦的思緒。
蘇禦起身打開房門,便看到其他院子裏的其他三個房間門也在此時打開了。
蘇禦看了麾下馬仔們一眼,不由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馬仔們皆是搖了搖頭。
蘇禦見狀,想了想,朝着校尉府外的方向走去,馬仔們也急忙跟了上去。
來到校尉府外,便看到一群鎮武衛皆是臉色興奮的往一個方向走去。
蘇禦拉住一名臉色興奮的鎮武衛,然後問道:“這位兄弟,發生什麽事了?”
那位鎮武衛被人拉住,面色本是有些不耐,不過當他看到蘇禦身上的飛魚服時,臉上頓時顯得無比恭敬起來。
“據說是年組織裏一位代号雨水的刺客,被人得到蹤迹,然後舉報給鎮武司。”
“藏大人和秦大人一同趕去,成功将那位代号雨水的刺客生擒,現在正押着人趕往武獄呢,大家夥聽到這個消息,都想去看看這個年組織裏代号雨水的刺客究竟是長什麽模樣.”
那人快速說道。
年組織二十四節氣之一的雨水?
蘇禦不由一怔,麾下的馬仔臉色也不禁有些詫異。
“怎麽發現的?”蘇禦不由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那人搖了搖頭。
蘇禦見狀,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旋即那人急忙跟上了自己的同僚,一同往武獄的方向趕去。
丁陽不由道:“蘇大人,咱們也去看看熱鬧?”
其他人臉上也皆是露出意動之色。
蘇禦點點頭,然後一行人也跟着大部隊,往武獄的方向走去。
當衆人來到武獄的廣場上,蘇禦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也不禁暗暗咋舌。
林懸瞪大眼睛,失聲喃喃道:“恐怕整個鎮武司沒有外出執行任務的人,都已經趕過來了吧?”
押解的囚車還沒有到,但大家夥都已經聚集了過來。
這一幕,倒是讓蘇禦感到頗爲熟悉。
幾個月前,魏漣漪抓獲白無常,押解過來的時候,不也是這副模樣嗎?
蘇禦環顧一圈,在不遠處看到了陸澤林滄瀾等人。
“陸大哥,林大人,你們也來了啊。”
蘇禦湊了上去,笑着打招呼道。
“我們也是得到消息,然後趕過來湊熱鬧罷了。”陸澤笑道。
這時,一輛囚車從遠處駛來,囚車内,是一名面色灰敗,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
男子雙手被反縛,嘴角還滿是血污,顯然是爲了避免他在口中藏毒自盡,已經拔掉了他嘴中的全部牙齒。
曾經剿滅京州閻羅殿的時候,閻王薛永昌便是在嘴中藏毒,然後讓自己避免了遭遇鎮武司拷問的下場。
經曆了當日之事,上面無疑是學精了,控制對方行動能力的同時,會第一時間撬開對方的嘴拔掉牙齒,然後讓對方沒有機會咬破藏匿在嘴中的毒藥自盡的機會。
看着這名中年男子的模樣,蘇禦心頭有些詫異。
相比起地獄門裏刺客打扮的奇型異服,年組織刺客的打扮,幾乎和常人無異。
眼前之人面貌極其普通,估計放在人群裏,都不會讓人聯想到他會是年組織裏的刺客。
蘇禦不禁有些疑惑,那名舉報這位在年組織裏代号雨水的刺客的人,又是怎麽發現這人的身份的?
迎着衆人的目光,囚車緩緩駛入武獄,然後消失不見。
衆人也各自意猶未盡的轉身離開。
走在回去路上,蘇禦不由問道:“陸大哥,這位來自年組織裏代号雨水的刺客是怎麽被人發現的?”
“這件事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
陸澤失笑道:“說來發現此人的經過也巧,據說這位在年組織裏代号雨水的刺客是距離太安城兩百多裏外的臨武城裏被人發現。”
“而他除了是年組織裏代号雨水外,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臨武城一家金店的掌櫃,這家金店專門替人打制各種金器首飾。”
“因爲他生意不錯,然後就引起了兩位江湖武者的主意,夜間偷偷潛入了他家中,準備把他家洗劫一空。”
“如果隻是搶錢,他也沒有出手暴露自己身份的意圖。”
“可偏偏那兩個江湖武者看他的夫人有幾分姿色,生了歹念,就準備對他的夫人行不軌之事”
“然後他便出手了,那兩個江湖武者不過銅皮境修爲,又豈是他的對手,幾乎是一個照面就被他擊殺。”
“而他的夫人,還有他的兩個孩子,都被他展露出來的武力給驚呆了。”
“危機雖然解除了,但是新的危機也埋下了。”
“他的夫人雖然不清楚他爲什麽要隐瞞自己的修爲,但也知道不能将此事說出去,倒是從未對其他人提及過此事。”
“但是他的兩個孩子,小孩心性嘛,哪怕是他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要将他是武者的消息說給其他人聽,但他這兩個小孩爲了在其他同伴面前炫耀,便将此事告訴了同伴,說自己爹是個武者.”
“甚至因爲同伴不信,還把他當初埋屍的地點說了出來。”
“後來的事就簡單了,這個消息被捅到了鎮武司”
“這段時間因爲天魁城一事,鎮武司本身就對這種消息異常敏感。”
“然後由兩位千戶大人牽頭負責抓捕,他不過鐵骨境修爲,又豈是兩位千戶大人的對手?”
“等成功将其抓捕後,強迫他喝了酒,看着他身上的血紋身,才發現他竟然是年組織裏代号雨水的二十四節氣之一。”
聽完陸澤的講述,蘇禦不由苦笑着搖了搖頭,這過程還真是跌宕起伏啊。
背刺自己的,竟是自己的孩子?
估計這位代号雨水的刺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會因爲這樣暴露吧。
現在他落入了鎮武司的手裏,不用去想,都能明白他接下來的下場會非常凄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