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當蘇禦伸了個懶腰從媚姬的床榻上爬起來時,媚姬俏臉上還夾雜着昨晚春宵一度後的餘韻,正沉沉的睡去。
蘇禦簡單洗涮一番,然後穿戴整齊,在前院結完昨晚設宴的帳,便徑直往教坊司外走去。
麾下三支小隊的衆人,此刻早已經等在了教坊司的門口。
見到蘇禦出來,衆人臉上皆是挂起男人才能意會的笑容。
“蘇大人。”
衆人恭聲打着招呼。
蘇禦走馬上任他們的頂頭上司時,便是在教坊司宴請他們。
隻不過那一次并沒有教坊司的姑娘們在旁陪伴,讓他們一直引以爲憾。
可在昨晚,或許是一夕乍富的原因,他們終于是圓了當初的遺憾,每個人都點了兩個姑娘,也在教坊司裏玩了下半場。
當然,蘇禦隻是在教坊司設宴,在教坊司留宿的錢都是各出各的。
時間也不過才剛剛過去半個多月,衆人就已經跟着蘇禦過上了一個月前連想都不敢去想的日子。
至于在教坊司叫上兩個姑娘侍寝的情況,更是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此時九人的臉色皆顯得有些蒼白,眼神渙散,雙腿打顫。
蘇禦環顧一圈,嘴角不由扯了扯,嘿嘿一笑道:“看來大家昨天晚上有些操勞過度啊。”
衆人聞言,老臉不禁有些讪讪。
對于他們之前而言,來教坊司的機會可并不多,現在突然遭遇兩個姑娘侍寝,哪能把持得住?
“嘿嘿,咱們大家夥有今天,可都是仰仗蘇大人的栽培!”
徐博谄媚的笑道:“大家夥說是不是?”
“是!”
“感謝蘇大人對我們的栽培!”
衆人紛紛附和。
蘇禦嘴角扯了扯,道:“走吧,回鎮武司。”
旋即一行人往鎮武司的方向而去。
距離鎮武司還有一裏路的時候,蘇禦便看到鎮武司裏湧出數波隊伍,分别往不同方向掠去,其中一支隊伍便是往這邊而來。
看這些人表情的急切,蘇禦和麾下三支小隊衆人皆是一愣。
發生什麽事情了?
丁陽不由湊了上來,問道:“蘇大人,您說這鎮武司發生什麽事了?”
蘇禦目光微凝,然後等那支往這邊趕來的鎮武衛小隊到近前時,不由叫住了其中一人。
“兄弟,鎮武司發生什麽事了?”蘇禦不由問道。
那人急着跟上自己的隊伍,但眼前這人身穿銅絲飛魚服,是一名校尉大人,他也不敢表現出絲毫不耐的表情。
“就在昨晚淩晨,天魁城發生大規模暴動,城中太守被江湖武者刺殺,緻使城中局面失控,城中百姓和江湖武者大肆潰逃,前去駐守的鎮武衛無法抵禦這股大勢,已經有江湖武者和百姓沖出天魁城,向周邊地區蔓延。”
“上面下令,爲了避免太安城被蔓延,暫時封閉太安城東西南北四道城門,直到駐守天魁城的鎮武衛将所有從天魁城潛逃出去的江湖武者和百姓悉數緝拿,控制局面後,再打開城門!”
前去駐守的鎮武衛,甚至還有兩位指揮使坐鎮,依然沒有守住天魁城嗎?
徐博丁陽林懸等人聞言,此刻面色也不禁大變。
形勢已經嚴峻到了如此程度嗎?
現在天魁城失守,大量江湖武者向周邊城池蔓延,這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們心底不由心生一股濃濃的慶幸。
如果自己的頂頭上司不是蘇禦,他們可能早就被派去天魁城駐守了吧?
哪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大發橫财,還能在教坊司裏銷魂。
如果真去了天魁城駐守,近距離接觸那些感染瘟疫的百姓和江湖武者,恐怕是生死都已經難料了。
“大人,卑職還得盡快趕去北城門駐守,具體情況,您自個兒到了鎮武司再去詳細了解吧,”
那人說完,便立即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隊伍。
看着一行隊伍往北城門方向趕去,蘇禦目光不禁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現在就看負責駐守天魁城的鎮武衛,是否能收拾這份殘局了。
說不定都會讓周邊幾個州域的鎮武司派遣人手過來支援。
“走吧,回鎮武司!”
蘇禦撂下一句話,便快步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徐博丁陽等人也急忙跟了上去。
先不去說負責駐守天魁城的鎮武衛情況如何,至少現在的他們還是安全的。
尤其是将太安城四道城門關閉的情況下,太安城至少還能扛住一定的時間來周旋,找尋應對之法。
衆人昨天剛發橫财後的喜悅之情,此刻已經是蕩然無存,心頭皆是有些沉甸甸的,誰也沒辦法預料接下來的事态會如何去發展。
一旦太安城中出現感染者,那因此喪命的可能性,無疑是能讓人喘不過氣來。
如果小命都保不住,那發财還有什麽意義?
衆人一路無話的來到鎮武司,蘇禦徑直前往魏漣漪所在的百戶府,麾下的馬仔則去校尉府等待。
現在太安城被封,他們再去武榜接任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連城都出不去,那接了任務也沒辦法去執行。
當蘇禦來到魏漣漪的百戶府時,陸澤林滄瀾等九位校尉早已經在院子裏等候。
蘇禦依稀能看到他們眉宇間的焦慮,或許他們也沒能想到,這麽短短幾天的時間,天魁城的事态就已經到了如此不可控的地步。
“蘇老弟。”
“蘇老弟,來啦?”
“蘇老弟,來啦,看你臉上蒼白,是不是昨天晚上又留宿教坊司了?”
看到蘇禦進來,衆人皆是紛紛強笑着打招呼。
蘇禦沒有理會他們的調侃,不由道:“各位,昨天天魁城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到蘇禦這個問題,衆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起來。
“根據昨晚傳回來的消息,就在昨晚,天魁城太守遭遇江湖武者暗殺,然後江湖上的武者進行鼓動,說隻要在天魁城呆着,那就是束手待斃,在有心人的鼓動下,城中百姓受到唆使,于昨晚淩晨從南北兩道城門開始潰逃.”
“鎮武司負責駐守的鎮武司和駐紮的軍隊一輪輪的箭雨,足足有數萬于人死于南北兩道城門口。”
“而那些江湖武者,卻借這些百姓吸引鎮武司和軍隊的注意力,已經偷偷從城中鑿出的地道,然後從地道裏逃走了。”
“等鎮武司反應過來,這些江湖武者早已經散布周邊地區,目前鎮武司正在大肆緝捕從天魁城中逃走的江湖武者.”
聽完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蘇禦也對天魁城昨晚的變故有了大緻了解。
簡而言之,就是江湖武者利用城中的普通老百姓吸引鎮武司和駐紮的軍隊注意力,自己卻偷偷挖了地道跑路。
等鎮武司反應過來,這些家夥早已經出了天魁城,并逃至周邊區域。
數千位江湖武者,以及成千上萬的百姓,将會帶來多了恐怖的連鎖反應,現在誰也不清楚。
蘇禦不由問道:“咱們太安城應該還是很安全的吧?”
林滄瀾道:“現在太安城進行封城,就算有人從天魁城往太安城而來,他隻要進不來,就沒辦法影響城中”
衆人聞言,面色也不禁和緩了一些。
至少現在他們還是安全的。
同時衆人心頭也不禁有些慶幸,選擇找關系留守鎮武司,簡直是自己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确的決定。
如果真的跟着去了天魁城,現在恐怕就真的是生死難料了。
誰能想到,形勢會突然變得如此險峻。
至于那些去了天魁城的同僚,恐怕現在都已經和那些感染者有了近距離的接觸.
一旁的武齡雖然沒有參與衆人的讨論,但此刻俏臉也顯得異常難看。
“現在上面怎麽說?”蘇禦再次問道。
“目前不知道。”
陸澤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現在就看魏大人回來後會有什麽指示了。”
他話音剛落,魏漣漪便邁步将走進了百戶府。
衆人面色一肅,然後抱拳一拜道:“魏大人。”
魏漣漪俏臉顯得有些冷峻,快步走至衆人面前,然後朗聲說道:“天魁城昨晚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也已經聽說了。”
“就如外面所傳的一樣,天魁城裏大量江湖武者已經潰逃出城,前去駐守的鎮武衛正在參與緝拿。”
“爲了以防萬一,太安城會進行封城,一律不準進也不準出!”
“相信用不了多久,整個太安城的人都會得知昨晚天魁城所發生的一切。”
“太多的江湖武者湧入太安城,如今天魁城出現江湖武者外逃,勢必會讓太安城中人心惶惶,治安事件急轉直下。”
“現在太安城進行封城,武榜的任務也不需要鎮武衛前去執行,這段時間維持城中的秩序就全看你們了。”
“若是遇到高品階江湖武者在城中械鬥,可來尋求本官前去幫忙!”
衆人紛紛抱拳,沉聲道:“是!“
魏漣漪将手中的紙條遞給武齡,然後道:“每個校尉負責太安城中一條主要街道進行巡視,本官負責的街道便在這張紙條上,由武齡具體分配給伱們衆人.”
武齡接過紙條,然後看向衆人道:“蘇禦,你負責督院街,陸澤,你負責點将台街,林滄瀾,你負責守經街,顧道源,你負責支矶石街,秦睿,你負責鎮府街”
待衆人各自分到需要巡視的街道後,便紛紛離開百戶府,往自己的校尉府方向走去。
蘇禦所在的校尉府裏,衆人面色皆是顯得有些沉重,氣氛也顯得有些凝滞。
丁陽環顧一圈,然後不由說道:“你們說,現在天魁城的江湖武者逃出去,上面會不會讓讓我們也參與緝捕這些江湖武者?”
衆人聞言,不由齊齊一怔。
林懸率先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現在太安城已經被封了,我們連出去執行武榜的任務都不行,怎麽去緝捕那些從天魁城逃出去的江湖武者?”
“就是!”
徐博附和道:“這偌大的太安城湧入這麽多江湖武者,也需要人去維持秩序,如果連我們都被派出去緝捕那些逃走的江湖武者,那這太安城不得亂翻天?”
其他人也不禁深以爲然的點頭。
剛剛發了一筆橫财,就讓他們去緝捕那些從天魁城内逃出去的江湖武者,他們自然是心底千百個不願意。
就在這時,蘇禦邁步走進去校尉府,衆人豁然起身,然後齊齊圍了上去。
“蘇大人,怎麽樣?”
“蘇大人,上面怎麽說?”
“蘇大人,咱們現在要做什麽?“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恨不得立即知曉上面對他們下達的吩咐。
迎着衆人的目光,蘇禦笑道:“大家也不要擔心,這裏畢竟是天子腳下,又和天魁城隔着七百多裏的距離,他們哪有這麽快過來?”
“再加上如今太安城進行封城,天魁城的江湖武者更是難以将瘟疫散布進來。“
聽到蘇禦這句話,衆人不禁松了一口氣。
緊接着丁陽不由問道:“那蘇大人,上面現在讓我們做什麽?”
衆人也不禁紛紛附和:“是啊,咱們現在需要做什麽?”
這才是他們真正關心的事情。
如果讓他們也參與對那些江湖武者的緝捕,那可不是一件好差事。
“如今天魁城的江湖武者逃出城,也緻使各地人心惶惶,伴随着太安城被封,想必接下來的幾天裏,太安城内的治安将會急轉直下。”
蘇禦道:“根據魏大人的吩咐,本官負責巡視督院街,維持街上的秩序。”
“魏大人說了,若是街上出現高品階武者進行械鬥,可以回鎮武司請魏大人前去鎮守。”
督院街是太安城的一條主要街道,光是這一條街的路程,就需要整整走上一個時辰的時間。
如果擱在以往,聽到讓他們巡視這麽長一條街道,那他們估計臉色能瞬間垮下來。
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衆人眼睛卻不由一亮。
現在隻要不用去追捕那些逃出天魁城的江湖武者,那就是好任務!
蘇禦環顧一圈,然後說道:“徐博,你們小隊負責督院街的南段,林懸,你們小隊負責督院街中段,丁陽,你們負責督院街的北段,若是出現高品階武者在街上械鬥,不可直接出手制止,以免遭遇不測,需即刻驅散人群,同時回鎮武司彙報.”
“是!”
衆人齊齊應聲。
“嗯。”
蘇禦點點頭,揮手示意道:“都去忙吧。”
旋即衆人紛紛轉身往鎮武司的大門方向走去。
“有馬仔幹活就是好啊,這校尉才是在鎮武司摸魚劃水必備的職務啊。”
看着衆人遠去的背影,蘇禦不由自顧自的感歎一聲,然後走進自己的房間。
取出一副補藥進行簡單的清洗,然後點燃火石,便開始了熬煮。
趁着補藥熬煮的空隙,蘇禦利用天道玉制造出分身,然後去往孔陽明家繼續學習上古文字。
随着天魁城裏的江湖武者潰逃出去,無疑是讓蘇禦心中壓上了一塊巨石。
也讓蘇禦意識到了一股盡快将上古文字學會的緊迫感。
隻有将上古文字全部學會,那他在這太安城除了媚姬之外,倒是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地方了。
一旦太安城出現瘟疫,他就可以憑借金翅鸢躲得遠遠的,甚至是遠逃去其他州,他可不會在這裏束手待斃。
“目前的形勢真是越來越嚴峻了啊,希望上面能盡快将這不可控的局勢給扼制下來吧。”
蘇禦不禁輕歎一聲。
“按照我目前用分身前去學習上古文字的進度,大概再有個十天,就能将全部的上古文字全部學會!”
“隻要這十天太安城一直被封着,想必這城中是不會出現什麽大事。”
“除此之外,我也必須得做好随時跑路的準備了。”
“這天魁城的江湖武者真是詭計多端,竟然會想到讓百姓去吸引鎮武司和軍隊的注意力,然後自己挖地道跑路.”
火石映照着蘇禦忽明忽暗的面色。
蘇禦的分身走在去往孔陽明家的路上,此時街上已經是吵得沸反盈天。
有人在抱怨突然的封城,導緻自己的行程受阻。
也有人認爲朝廷做得對,隻有這樣,才能避免天魁城的瘟疫傳至太安城,繼而導緻太安城步入天魁城的後塵。
“招收鎮武衛,三十歲以内晉入煉體境的武者,都可以來報名了。”
“鎮武司招新,放寬招新限制,隻要未滿三十歲的江湖武者,都可以借此次機會成爲鎮武衛!”
“重大好消息,鎮武司放寬招新限制,隻要未滿三十歲的煉體境武者,皆可加入鎮武司,爲陛下效力,待遇從優,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錯過此次機會,将再無下次.”
“.”
路過廣場,看到整個廣場被圍得人山人海的一幕,蘇禦臉色不禁有些錯愕。
鎮武司竟然會放寬招新的限制?
要知道在以往,鎮武司招新的标準隻有兩個,未滿二十歲,煉體境武者。
這兩種單獨拎一個條件出來,或許并不難。
隻是當它組合在一個人身上時,十八歲以下的煉體境武者,可沒那麽容易。
可現在鎮武司竟然會放寬招新條件,三十歲以内的煉體境武者都要了?
“天魁城之行,究竟死了多少鎮武衛?”
“形勢已經險峻到了如此地步嗎?”
看着遠處支着攤大肆吆喝的鎮武衛,蘇禦心頭不禁微沉。
既然鎮武司高層作出這樣的舉措,就說明上面對于這場瘟疫的結局也并不看好。
而那些參與鎮守天魁城的鎮武衛,現在近距離和天魁城内的江湖武者近距離接觸,其下場難以預測。
如果真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刻,想必這些人也會被放棄。
要知道目前鎮武司裏可就隻剩下了幾百位鎮武衛。
滿員下的鎮武司,鎮武衛高達四千餘人。
這麽大的一個缺口,靠曾經嚴苛的條件,根本難以滿足。
這也就導緻鎮武司不得不出此下策,放寬招新限制,給予那些曾經未達标的江湖武者一個加入鎮武司的機會,借此來彌補虧空的力量。
此刻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大量看熱鬧的江湖武者。
雖然鎮武司的鎮武衛在竭力吆喝,但參與報名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能在江湖上打混多年的江湖武者,無疑是個個都是老油條,怎麽可能看不清這其中的利弊關系。
現在因爲天魁城方面的瘟疫,可謂是讓人人自危。
這個時候加入鎮武司,那不是找死嗎?
到時候派自己去緝捕那些掏出天魁城的江湖武者,那和茅廁裏點燈找死有什麽區别?
雖然許多江湖武者也羨慕鎮武衛這個鐵飯碗和各種層出不窮的撈錢手段。
當真到了性命攸關的地步,錢對于自己又有什麽意義呢?
命都沒了,那再多的錢也沒地花。
“嘿嘿,這鎮武司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派了那麽多鎮武衛前去駐守天魁城,卻被天魁城的人跑了出去,估計參與天魁城駐守的鎮武衛也撐不住了,就想着畫大餅招兵買馬讓咱們去送死。”
“真當大家夥傻呢?這要是真去報名參加鎮武衛,到時候可能錢撈不着,還得把自己的小命給丢了。”
“看來這一次鎮武司是真的遇到難處了啊,嘿嘿,活該,沒想到你們也有今天!”
“但凡半個月前,鎮武司來這麽一招,那我鐵定就去報名了,這鎮武衛雖然明面上每個月的俸祿隻有一兩銀子,但背地裏油水簡直豐厚的吓人。”
“是啊,我有個遠方堂弟,據說他加入鎮武司短短一年,就賺了整整二千兩銀子,那可是整整一百顆元晶啊,而且賺錢還輕輕松松,哪像我們,出門獵殺妖獸,哪次不是把腦袋挂在褲腰帶上,稍有不慎就把小命給丢了。”
“咱們倒是不用急着表态,我看啊,鎮武衛這場招新恐怕會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若是負責參與天魁城駐守的三千多位鎮武衛殉職,那鎮武司想要快速補充這筆空缺,就得從咱們這些江湖武者身上找”
“還扯什麽放寬招新條件,還不是招不到人,隻好放寬,但凡招得到足夠的人,會舍得放開條件?”
“不錯,除非等這場變故穩定下來,否則這個時候去加入鎮武司,實爲不智。”
“.”
聽着廣場上的衆人議論紛紛,蘇禦不由暗樂。
這些江湖武者湊在這裏,估計就是想看看有哪些蠢貨會在這時候加入鎮武司吧?
大部分聚集于此的江湖武者,都是對鎮武司此次招新持觀望态度。
但也不缺有人臉色興奮的湊上前去報名。
對于許多江湖武者而言,沒能在鎮武司界定的條件裏成爲鎮武衛,一直便是自己引以爲憾的事情。
現在鎮武司放寬條件,讓自己有機會加入鎮武司,他們自然不會白白錯過這次機會。
誰也不知道鎮武司的放寬招新條件的日子究竟有幾天。
如果過了今天後,又重新恢複曾經的招新标準,那他們豈不是會後悔自己之前的舉步不定?
對于他們而言,現在有機會加入鎮武司,更應該抓住機會才是。
相比起去獵殺妖獸賺取微薄的修煉資源,加入鎮武司碰捧上鐵飯碗,依然是一種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
哪怕這時候加入鎮武司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嗎,但他們依然相信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如果不是天魁城的變故,恐怕鎮武司也不會放寬招新條件。
想要得到以往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那自然是要犯些險。
蘇禦收回目光,然後繼續往孔陽明家的方向走去。
現在鎮武司放寬招新條件,何嘗不是在透露一種訊息,那就是依靠常規招新标準,已經滿足不了支撐鎮武司這個龐大的機構運轉了。
爲此隻能将條件放寬,讓更多的人獲得加入鎮武司的機會,去支持鎮武司的日常運轉。
喝完補藥後,等待了半個時辰,蘇禦心頭默念一聲:“打開系統面闆!”
【宿主】:蘇禦
【壽元】:長生不老
【修爲】:銅皮中期
【武技】:寸延(破限技)踏天行(破限技)千面(破限技)金翅鸢(入門)+
【丹術】:血氣散(入門)+元氣丹(入門)+定顔丹(未入門)
【屬性】:2點
看着屬性那一欄的二點屬性,蘇禦眼睛不由一亮,低聲喃喃道:“再有一點屬性,就能将修爲提升至銅皮後期了。“
“晉升銅皮後期,想必我所擁有的元氣量,應該注意支撐我施展金翅鸢振翅兩次了吧?“
“如此一來,隻要我振翅一次的情況下,剩下的元氣應該是足以讓我安然落地”
收起系統面闆後,蘇禦心頭不禁有些欣喜。
在這種時候,修爲多提升一分,那自己的自保之力又會多一分。
旋即蘇禦本體在鎮武司摸魚,心神重新聚集在孔陽明家的分身上,學習上古文字,可沒辦法三心二意。
中午,蘇禦起身出門,準備去君悅酒樓吃午飯。
“蘇老弟!”
還沒有出門,背後便傳來陸澤的招呼聲。
蘇禦腳步一頓,然後朝着後方看去,正好看見陸澤,林滄瀾,顧道源三人往這邊走來。
“陸大哥,林大哥,顧大哥,這麽巧啊。”
蘇禦笑着打招呼。
“是去君悅吃飯吧?”
陸澤笑道:“大家一起吧。”
蘇禦點點頭,笑道:“也好!”
“蘇老弟,陸老弟,顧老弟,林老弟,你們也在啊,哈哈,巧了。”
就在這時,秦睿,尹千順,呂博,許本志,何啓強五位校尉正往這邊走來,當五人看到蘇禦四人,眼睛一亮,然後急忙快步迎了上來。
呵,除了武齡,魏大人手下的校尉都集齊了。
看到五人快步走來,蘇禦嘴角一扯。
現在鎮武司大部分鎮武衛和校尉都被派去天魁城鎮守,可謂是讓君悅酒樓的生意大打折扣。
就連整個鎮武司看上去也顯得異常空曠。
如今走進鎮武司環顧一圈,就算對方自己喊不出名字,但其面容也絕對非常眼熟。
“尹大哥,秦大哥,呂大哥,許大哥,何大哥,看來今天咱們運氣不錯,全湊齊了,可得趁此機會好好聚聚。”
陸澤笑道:“今天這一場,由老弟我來買單,大家可都别和我搶!”
“行啊,那今天可得痛宰陸老弟一筆!”
“可惜了,這大中午的,也不好去逛教坊司,否則今天非得讓陸老弟你大出血。”
陸澤嘿嘿笑道:“各位,我隻請吃飯,可不請你們留宿教坊司,想要叫姑娘留宿教坊司,那可不在老弟我的花錢範圍内。”
“哈哈,陸老弟,你這家夥.”
“哈哈.”
衆人大笑着,一同往君悅酒樓的方向走去。
曾經作爲蘇禦隊友的季龍城等人本來就跟在林滄瀾身後,此刻看到這一幕,眼神也不禁有些豔羨。
“真是羨慕蘇禦啊,年紀輕輕,就已經和那些校尉大人耍的火熱了,”
陳北疆收回目光,不由酸溜溜的說道。
季龍城壞笑道:“嘿嘿,這有什麽好羨慕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咱們兄弟幾個就時來運轉,剛好年組織裏有個半死不活的二十四節氣之一被咱們擊殺,直接破格晉升百戶,到時候蘇老弟也得仰仗你的鼻息”
衆人聞言,面皮不由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一個半死不活的鐵骨境武者,你敢上去摘他腦袋嗎?
再說了,你一個煉體境武者,一刀下去,能不能破掉對方的銅皮都還兩說。
這大中午的,竟然都開始做起破格升百戶的夢了?
“表哥。”
陳北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道:“如果是想做夢,請晚上回去後做,下午咱們還得繼續巡視守經街.”
季龍城:“.”
君悅酒樓的三樓包廂裏。
“各位,現在的形勢是越來越嚴峻了啊。”
等待後廚上菜的這段空檔,秦睿不由感歎道:“就今天上午我帶着人出去巡視,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鎮武司竟然放寬了招新條件,隻要是三十歲以内的煉體境武者,都可以加入鎮武司,成爲一名鎮武衛。”
尹千順道:“這還不是因爲派去天魁城的鎮武衛太多了,雖然具體的殉職數目還沒有傳回來,不過想必情況是不容樂觀啊,若是再繼續沿用曾經的招新标準,怎麽可能招得到足夠的鎮武衛?”
“幸好咱們兄弟幾個沒有落得去天魁城駐守的下場,否則現在的結果還真是難說,指不定就已經”
“是啊,誰知道天魁城的局勢竟然會突然急轉直下,城中那些江湖武者,真是該死,你難道逃出城就能有活命的機會不成?”
“待在城裏必死無疑,逃出城,隻要運氣好,在城内沒被感染,那就還有活命的機會,是人都會怕死,自然想方設法的要拼那一線生機。”
“現在的問題是,這些家夥一旦有一個被感染的,然後又被他逃出來,後果就是不堪設想啊。”
“我甚至再想,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或許應該利用火攻,徹底杜絕”
“沒那麽容易的,利用火攻,隻會迫使城中的百姓潰逃出城,上百萬人湧出城,光靠軍隊和鎮武司怎麽抵擋得住?就算抵擋住了,那這些和城中百姓近距離接觸過的軍卒和鎮武衛怎麽辦?他們該如何處置?”
“是啊,是人就會怕死,現在的主要問題是,那些近距離接觸過江湖武者的鎮武衛,後續又該如何收場?”
“這年組織可真是該死啊。”
“.”
看着衆人臉上一片愁容的模樣,蘇禦心頭也不禁輕歎一聲。
現在的局勢确實是不容樂觀啊。
在沒有找到應對瘟疫的辦法前,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找上自己。
哪怕是他,也難以相信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
再加上鎮武司突然大規模的招新,更是側面印證了此事鎮武司也快搞不定了,但又不得不強撐着。
“蘇老弟,依你看,天魁城一事該如何處理?”
陸澤不由看向蘇禦,接着問道:“如果太安城出現蔓延現象,咱們該如何去自保?”
之前蘇禦提供的數次建議,都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陸澤非常好奇,蘇禦會如何去應對此事。
其他人的目光也不由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迎着衆人目光,蘇禦苦笑道:“陸大哥,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現在天魁城的江湖武者已經外逃出去,想必也會感染城外的人,甚至還有那些參與鎮守的鎮武衛。”
“這麽多人被感染,除了當斷則斷,将這些人斬盡殺絕,另一個辦法就是盡快找到治療瘟疫的辦法。”
“隻是現在想要将這些人全部斬盡殺絕,又豈是易事?”
衆人聞言,也不禁點了點頭,認可了蘇禦的看法。
現在負責駐守天魁城的鎮武衛,已經近距離接觸過城中百姓,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們的感染潮就會出現。
這些人可都是朝廷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的人,想要将他們全部放棄,無異于割自己身上的肉。
“至于陸大哥所問的太安城内出現蔓延……”
“那依老弟愚見,恐怕是隻能是放棄自己當前的一切身份地位,找尋出城的機會,這樣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呆在城裏的時間越久,越可能導緻自己被感染。”
衆人聞言,心頭不由輕歎一聲。
他們何嘗不知道蘇禦所說的這一切,便是在最差情況下的最好辦法。
可是想要讓他們放棄打拼多年的事業,背井離鄉的去其他地方,他們能接受得了這種巨大的落差嗎?
尤其是大家都已經是有家眷在太安城,背靠家族,上有老下有小,他們或許能跑掉,這些家眷怎麽辦?
他們也不過是個擁有一定修爲的普通人罷了,也不可能放棄這些獨自抽身離去。
“現在就看民間是否有神醫能扼制了,否則這就是大魏内亂之兆啊。”陸澤輕歎一聲。
“大家也不要過分的杞人憂天,這天魁城距離太安城七百多裏路呢,想要将瘟疫蔓延過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尹千順嘿嘿笑道:“今天大家夥好不容易聚集在這裏,來,讓我們大家舉杯,爲今日的這場共聚幹一杯,至于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大家夥說是不是!”
“尹大哥說的不錯,來,讓咱們幹了這一杯!”
包廂裏的衆人也在此刻将陰霾驅散至心頭角落裏,各自倒滿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吃完午飯後,衆人重新折返自己的校尉府。
蘇禦則繼續将心神沉浸在分身上,繼續孜孜不倦的學習上古文字。
當太陽下山時,蘇禦剛起身準備出門,門外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
蘇禦眉頭一挑,不由問道。
“蘇大人,是我,唐賢。”
屋外的唐賢快速說道:“魏大人召集所有校尉過去一趟。”
蘇禦打開房門,不由問道:“知道是什麽事情嗎?”
唐賢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還是快些過去吧,我還得去叫其他校尉大人,否則再過一會兒,他們估計就都得回家了。”
話音剛落,唐賢便急忙往外面跑去。
看着唐賢遠去的背影,蘇禦不由陷入了沉思。
這個時候魏漣漪還召見他們,恐怕是有事情吩咐啊。
“瑪德,這都下班前的最後五分鍾了,真是造孽,果然,當校尉還是不能愉快的摸魚,百戶才行.”
蘇禦不由發了一句牢騷,然後關門走出校尉府,往魏漣漪的百戶府走去。
他能指揮下面的馬仔幹活,可他何嘗不是一個身份高點的馬仔?
魏漣漪一喊,就得屁颠屁颠的過去聽候指示.
“人在鎮武司,真是身不由己啊。”
蘇禦不由感歎一聲。
升任校尉,不就是爲了能指揮下面的馬仔去幹活?
可校尉也是馬仔啊,也得被百戶大人使喚
當他來到魏漣漪所在的百戶府時,院子裏除了武齡外,其他的校尉還并未趕過來。
很顯然,唐賢自己心中也有一份魏漣漪手下校尉地位高低排行榜。
武齡幾乎是内定的魏漣漪接班人,唐賢不敢怠慢,自然會第一個過去彙報。
蘇禦和他的私交不錯,則是排在第二位.
“武大人,可知魏大人召見我們過來,是有何事?”
趁着其他校尉還未趕過來,蘇禦不由問道。
武齡聞言,不由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知道,我也是臨時得到通知,不過依我猜測,應該是事關天魁城一事.”
蘇禦聞言,心頭微沉。
隻要是天魁城的事,就不會是好事。
不一會兒功夫,陸澤林滄瀾等八位校尉,也來到了百戶府。
衆人對視一眼皆是沒有言語,然後齊齊走進魏漣漪的辦公處。
“魏大人!”
衆人齊齊抱拳一拜,恭聲說道。
“都來了?”
魏漣漪環顧一圈,颔首道:“在這個時候召你們過來,是有幾個任務需要交給你們。”
“目前天魁城一事情況險峻,各地鎮武司正在大肆找尋民間擅長醫術的大夫參與瘟疫的診治,目前太安城所籠罩的範圍内,一共有三位醫術精湛的大夫。”
“本官需要你們分成三支小隊前去跑一趟,将這三位醫術帶來太安城,然後會有專人騎乘飛行妖獸将他們送至天魁城.”
聽到魏漣漪所說之事,衆人心頭不由一沉。
現在出城,那就是增加自己被感染的可能啊。
還有一點,現在天魁城一事已經非常險峻,這些自诩爲神醫的家夥,真的會同意去天魁城找尋救治之道嗎?
隻是現在魏漣漪都已經這麽說,他們也沒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能留守鎮武司,已經算是他們天大的福氣了。
現在隻是将那所謂的神醫帶來太安城,隻要小心謹慎一些,應該不會掉鏈子吧?
至于蘇禦,則已經在想,要不要趁着此次機會跑路。
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啊。
“不行,還是再等等吧,說不定會有轉機。”
蘇禦目光微閃,心頭暗歎一聲。
“天魁城距離太安城足足七百多裏路,天魁城的江湖武者昨夜淩晨時分潰逃,這個時候,撐死了也就趕了兩百多裏路,隻要抓緊時間去把那所謂的神醫給帶回來,應該不會有事的”
蘇禦不由安慰着自己。
“齡兒,這是三位位于太安城周邊的神醫地址,你來作出具體的吩咐吧。”
魏漣漪将一張紙條遞給了武齡,吩咐道。
她之所以這麽做,明顯就已經是在培養武齡作爲自己的下一任接班人了。
武齡接過紙條,然後環顧一圈,說道:“蘇禦,你找兩位校尉一同組隊,去一趟距離太安城一百裏外的隆安鎮,那裏有一個名叫農百草的神醫.”
“秦睿,你找兩位校尉一同組隊,去一趟距離太安城兩百裏外的黑岩縣,那裏有一位叫黃藥慈的神醫”
“顧道源,你找兩位校尉一同組隊,去一趟距離太安城三百裏外的清澤縣,那裏有一位名叫甘回春的神醫.”
衆人聽完武齡的吩咐,臉色不禁顯得有些古怪。
這一看就是武齡在照顧自己人啊。
蘇禦要去的地方就是一百裏外的隆安鎮,而其他不熟悉的人,則分别被分配至兩百裏甚至是三百裏外的區域.
陸澤和林滄瀾不由大有深意的看了蘇禦一眼,眼神示意自己想要和他完成組隊。
這距離太安城越近,他們被天魁城逃出來的江湖武者就越遠,被感染的可能性就會越低。
能撿到好差事,誰會舍遠求近呢?
“武大人,卑職就找林大人和陸大人一起去一趟隆安鎮吧。”蘇禦抱拳一拜道。
“嗯。”
武齡颔首,然後又看向另外六人。
“武大人,卑職就找許大人和何大人一起去一趟黑岩縣”秦睿抱拳一拜。
雖然他和呂博尹千順二人也非常熟悉。
但隻能找兩個人一同前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至于尹千順和呂博,則隻能被迫的分配到顧道源的隊伍裏。
得到了具體的地址後,衆人退出魏漣漪的辦公處。
衆人剛走出百戶府,便酸澀的看向了蘇禦三人。
顧道源酸溜溜的說道:“真是羨慕蘇老弟啊,分配到一個百裏開外的隆安鎮,要是早點出發,估計明天早上就能回來了。”
“咳咳。”
蘇禦幹咳一聲,讪笑道:“讓顧大人見笑了,總得有一支小隊運氣好一點,可能我和武大人熟識一些,再加上自己不過銅皮境武者,她才照顧了一下我。”
聽到蘇禦這麽說,衆人心裏才不由好受了一些。
陸澤環顧一圈,不由道:“事不宜遲,大家夥還是早點出發吧,早點回來,就安全一分,在沒有找到治療的辦法前,在外逗留的時間越久,就越可能被感染。”
“陸老弟說的不錯,大家夥今晚還是受累連夜出發吧,如果運氣好,明天太陽下山前,就可以趕回來了。”
尹千順笑道。
既然上面還在找尋神醫前去救治,就說明還是沒有放棄治療的可能性。
但凡有一絲機會,誰都不想放棄。
否則太安城出現蔓延,他們需要守護的家人也會在列……
旋即三支小隊各自散去準備。
“蘇老弟,多謝照顧。”
陸澤抱拳,笑着說道。
能找接到一個距離最近的任務,他得到感謝蘇禦的關照。
蘇禦笑道:“以前陸大哥和林大哥也對我也諸多幫助,這些都是應該的。”
陸澤笑了笑,沒有繼續在這上面掰扯,接着說道:“我府上有幾匹快馬,如果兩匹換乘,大概三個時辰就能趕至隆安鎮,若是能順利找到農百草的話,應該能在明天早上趕回太安城。”
“走吧,去我府上取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