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箫長琴短衣流黃

張無忌看向幾位武當弟子,說道:“煩請幾位師兄弟擡來香案。”他準備讓滅絕師太将倚天劍供在桌子正中受禮。

卓淩風卻淡淡說道:“不用這麽麻煩,就請滅絕師太持倚天劍受了此禮吧!”

衆人聽了這話,一時無不愕然。

讓楊逍向倚天劍磕頭,美其名曰是向郭靖楊過他們磕頭,可滅絕師太若是持劍受禮,那算怎麽回事?這給滅絕師太磕頭有何區别?

真就是給死人磕頭是假,給活人磕頭是真了?

大凡江湖中人,都極重視名譽二字,遇上這等事,雖明知不是對方敵手,亦必以死相拼,更何況楊逍這等異常冷傲之人?

楊逍果然瞬間惱羞成怒,額上青筋暴漲,怒道:“卓幫主,你既然有意包攬我與峨眉派的是非恩怨,取了楊某人性命,豈不痛快?何必如此作踐人!”

卓淩風呵呵一笑道:“這樣就是在作踐你?那你昔日對孤鴻子呢?”語氣之中,滿含譏諷。

楊逍連聲冷笑,道:“那隻能怨他學藝不精,又心胸狹隘!”

明教衆人有點代楊逍不平,心中暗自想道:“别人技不如人,也就是了,你這般做法,着實辱人過甚?”

隻因明教來人都是一方首腦身份,都有幾分矜持之心,雖有不滿,但還能自持不亂。

卓淩風對衆人反應,竟似也未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我們都是武林中人,技不如人,所在常有,那你現在何嘗不是技不如人?難道不許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周颠高叫道:“卓幫主,你這樣我瞧不順眼了,武林争鬥,你已然勝了,卻還要這樣窮追猛打,豈是大丈夫行徑?”

卓淩風冷冷接道:“楊逍當年也是勝了,說出那等辱人之言,就不是窮追猛趕?

他都做的,區區自信比他還狂還傲,難道就做不得?”

楊逍慘然一笑道:“楊某年少輕狂,對孤鴻子昔日的确羞辱過甚,可我有魔頭之稱,與閣下卻是不同,你這樣對得起全真教與丐幫的俠義美名麽?”

“這就是君子欺之以方,對嗎?”

卓淩風笑了一笑道:“楊逍,你可知峨眉派創派祖師是誰?”

楊逍道:“縱然郭襄郭女……”

滅絕師太、周芷若、貝錦儀聽他提到創派祖師的名諱,一齊站起。

滅絕師太兩條長眉斜斜豎起,喝道:“本派祖師的名諱,豈是你這混蛋叫得的?”

楊逍冷哼一聲道:“郭女俠縱是郭大俠的女兒,但我可以向倚天劍請罪,向滅絕老尼磕頭,天下沒有這番道理!”

卓淩風漫不經意地說:“你見識廣博,我曾聽聞郭女俠有個外号,知不知道?”

楊逍道:“郭女俠外号‘小東邪’!”

卓淩風道:“那爲何是小東邪?”

楊逍一呆,自覺落入圈套,隻好硬着頭皮說:“她外公黃島主号稱‘東邪’。”

卓淩風掃他一眼,冷冷說道:“很好,你知道我爲何要讓你向倚天劍磕四個頭嗎?”

就聽他接着道:“黃島主學究天人,一身武學博大精深,但最爲出名的便是‘彈指神通’,雖說他前後收過七位弟子,多少都學到了這門武功的初步功夫,郭大俠夫婦與楊大俠更是得他親授此技,多次顯威江湖。

你從何處習得這門武功,我等也不想追問,可你怎麽說也與峨眉派能扯上幾分關系,你再羞辱倚天劍是破銅爛鐵之時,何曾想過一點飲水思源的爲人之本?

你是不是覺得黃島主爲人漠視禮法,灑脫不羁,你自己是在效仿于他!

殊不知黃島主雖然号稱東邪,可他爲人最講忠孝節義,他因與本教重陽祖師有故舊之情,面對後輩辱罵,都能淡而視之,不予理會!可你卻對峨眉派如此羞辱,心中可有半個義字在身?

那紀曉芙乃是峨眉弟子,你卻因喜歡之名行奸污之實,你本該就死!

可惜紀曉芙甘願背反師門,也要承認她不後悔遇上你,我若以此打死你,不但你心中不服,你明教衆位兄弟也必然心懷怨恨,難免壞了聯盟大事,否則我焉能容你一個不講孝義二字的卑劣之人,接二連三地耍傲氣?”

說着看向張無忌:“張教主,當日紀曉芙死時你也在場,請你将事實複述一遍,也讓某些人心裏落個安穩塌實。”

張無忌定一定神,低頭想了一下,歎聲道:“結合紀姑姑對我說的臨終遺言來看,當日是滅絕師太讓紀姑姑來害楊左使,她先是低頭沉思,終于搖了搖頭,神态極爲堅決,顯是不肯遵奉師父之命。

滅絕師太舉起左掌,便要擊落,但手掌停在半空,卻不擊下,想是盼她最後終于回心轉意。

當時我遠遠躲在一邊,害怕極了,心想這一掌擊在頭上,紀姑姑是決計不能活命的了。可她突然雙膝跪地,卻堅決地搖了搖頭。滅絕師太這才手起掌落,将她擊死!”

楊不悔一直以爲滅絕師太直接将她娘打死,沒有任何憐憫之情,但聽張無忌親口說出滅絕師太手掌頓了一頓,她了解滅絕爲人,能讓她手掌停上一停,那是何等不易。

卓淩風哼了一聲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道理,我等習武之人哪個不知。

從張教主此言不難看出,紀曉芙明知自己會死,可都以峨眉弟子自居,所以才跪在地上受死。

楊逍,你既然喜歡紀曉芙,又與她有了夫妻之禮,向滅絕師太磕個頭,難道不該?”

但見楊逍面如死灰,身子顫抖,

卓淩風這番話合情合理,讓他一向雄視四海,無所顧畏的信心崩坍了,渾身汗出如雨,彷徨莫知所适。

在他失神落魄之際,周芷若忽然沖出座席,大聲說道:“楊左使,我紀師姐對你一片真情,……”

她淚痕滿頰,又飛起兩片紅暈,輕功展動,風吹衣袂,端是清雅秀麗,嬌麗無匹,既像一株搖顫在風雨中的海棠,又像曉露水仙,直看得人大生惜憐之情。

周芷若轉頭望了滅絕師太一眼,接道:“紀師姐甘願爲你觸犯門規,你難道就不能爲她向我師父低個頭嗎?

卓幫主苦口婆心,就是爲了讓明教與本派去掉隔閡,并力抗元,你卻仍将個人容名看的比自己性命以及紀師姐對你的愛意還重,我都替她覺得不值!

我雖未親眼見到紀師姐,可不難想到當日的情景,讓人一聽鼻酸……”

忽聽殷天正聲如洪鍾般地喝道:“周姑娘說的不錯,楊左使,我等武林中人手下人命無數,都是一身罪孽,可若連孝義二字都不講了,縱然咱們不懼亡命喪身,我等内心也難安穩。縱然沖着紀女俠,你給滅絕師太磕個頭又有何妨?”

要知周芷若本就美絕人寰,配上她溫和柔軟的話聲,讓人無不如拂面春風,醉人若酒。

殷天正知道她心向外孫,也不由想到自己女兒與張翠山。有心成全周芷若,但滅絕師太這一關不好過,首先就得讓她了了怨仇。

張無忌也呐呐道:“楊左使,這話的确不錯,滅絕師太終究是紀姑姑的師父,你看在她的面上,向滅絕師太她老人家叩頭也不違情理。”

他早就爲周芷若絕代風華,豔麗容色所醉,心中迷迷糊糊,隻覺她這般嬌美之人,所說之言,自是無一不該。

明教衆人聽教主這麽說,臉上的憤怒之情,也逐漸消去,情勢大見緩和。

卓淩風卻明白,周芷若中意張無忌,若不乘機将明教與峨眉的梁子了了,她根本沒可能,那麽有此表現也不足爲奇。

楊逍掉頭一瞧,看了看楊不悔,但見她抿着嘴唇、俏臉發白,身子微微發抖,又看了看明教衆人,忽地歎一口氣,悻悻說道:“好,好,讓滅絕師太持劍受禮就是了。”

卓淩風冷哼一聲,說道:“既然都要做了,這幅勉強的樣子,又做給誰看,難道滅絕師太缺你這幾個頭不成?”

楊逍氣得臉色漲紫。

“不錯,不錯。”周颠拍手大笑:楊左使,既然決定要磕了,這幅不情願的表情就不要做了。”

楊逍白了周颠一眼,他是真的搞不懂這家夥到底哪邊的,歎道:“說來容易做來難。”

“楊左使,你何時這般婆婆媽媽了?”周颠大聲嚷嚷:“哼,實在覺的兩難,那就直接自刎當場,學一學人家張五俠也未……”

他話沒說完,就被說不得捂住了嘴。

楊逍一呆,繼而放聲大笑:“周兄罵的是,楊某人有用之軀不便就死,又矯情個什麽。”

衆人見他面色坦然,顯然想通了。

卓淩風轉向滅絕師太說道:“師太,請你出來受了這幾個禮吧?”

滅絕師太略一沉吟,高聲說道:“卓幫主,老尼這裏緻謝了。”說完抱劍長揖。

卓淩風躬身還禮,說道:“師太言重了,小子如何敢當。”

滅絕師太朗朗笑道:“卓幫主不辭幸勞,爲我峨眉讨回公道,理應受老尼一拜之禮。”

她每想到自己半生之中,兩大心願難得實現,心中就惴忡難安,立志在餘年之中,将魔教魔頭斬盡殺絕,現下既得卓淩風鼎力支持,仇報了一半。

再有這丐幫、明教結盟,以這遍布天下的雄厚之力,驅逐鞑虜指日可待,一旦心願得償,内心中自是歡樂無比。

滅絕師太将倚天劍雙手一捧,步出席間,傲然立于大廳中間,将倚天劍舉過頭頂。

楊逍上前幾步,整理衣冠,撲通跪倒在地。

全場所有人都一一起立,準備行禮緻祭。

就連張三豐也不例外。

卓淩風鄭聲道:“第一拜,拜郭大俠對愛人忠貞敬愛,對朋友寬厚仁義,用一生來踐行‘俠之大者,爲國爲民’這崇高精神!”

楊逍重重磕頭。

衆人也都齊齊行了一禮。

“第二拜,拜黃幫主,爲郭大俠灌輸以天下百姓、民族國家的安危禍福爲己任的高尚理念,并且能與郭大俠将人民的苦難放在第一位,永遠貫徹始終,百死而不悔!”

衆人無不動容,有些人聽的有些不大懂,畢竟這意思,好像郭大俠還是黃蓉成就的一樣,但還是齊齊行禮。

隻有卓淩風知曉,黃蓉對郭靖來說,不隻是愛人妻子,也是好老師。她談情說愛之餘,對郭靖沒少講嶽飛、範仲淹等曆史名臣的事迹。

要說郭少俠是郭靖母親與江南七俠教出來的,但黃蓉才造就出了郭大俠,是她讓郭靖堅定了人生信念。

但有些人隻以爲黃蓉什麽都不懂,隻是有點小聰明,隻會談情說愛。

但這也怪不了别人。

因爲一個人做不到他能力之外的事情,同樣也難以理解認知之外的事情。

卓淩風卻記得清楚,郭靖被楊過害的重傷之後,金輪來襲,郭靖下意識護住黃蓉。

但黃蓉卻說:“靖哥哥,襄陽城要緊,還是你我的情愛要緊?是你身子要緊,還是我的身子要緊?”

郭靖才放開了黃蓉的手,說出了一句:“對,國事爲重!”

兩人生死關頭這短短兩句話,又培養出了一位大俠。隻因将心性浮動,善惡難辨的楊過,從漢奸的道路上給拉了回來。

卓淩風目光如電,緩緩掃了衆豪—眼,說道:“三敬楊大俠浪子回頭、迷途知返,以‘神雕大俠’之名行俠仗義,懲惡揚善,襄陽城外飛石擊殺蒙古大汗,保大宋十三年和平。”

衆人又齊齊行禮,楊逍聽了這三人事迹,真是自慚形穢,心中惶惶難安。他是真不知道倚天劍跟這三人有關系,否則怎麽也不會說是破銅爛鐵的話。

他正要磕頭之時,忽聞身後響起一道冷冰冰的女子聲音:“且慢!”

衆人一聽這聲音,異常陌生,但功力極深,清清楚楚地送入了各人耳中。

衆人一凜之下,各自回頭望去,就聽得遠處傳下來輕輕數響琴箫和鳴之聲,似是有數具瑤琴、數枝洞箫同時奏鳴。

樂聲缥缈婉轉,若有若無,但人人聽得十分清楚,隻是忽東忽西,不知是從哪一方傳來。

衆人大奇,實不知這琴箫之聲是何含意。

卓淩風眉頭微蹙,就見張三豐微微一笑道:“芳駕惠臨武當山,老道有失遠迎!”

“小女子不請自來,還望張真人海涵!”

瑤琴聲铮铮铮連響三下,忽見四名白衣少女飄然進入大殿,每人手中都抱着一具瑤琴。

這四具琴比尋常的七弦琴短了一半,窄了一半,但也七弦齊備。四名少女進廳後分站四方。

跟着門外走進四名黑衣少女,每人手中各執一支黑色長箫,這箫卻比常見的洞箫長了一半,她們也分站四角。

這八女四白四黑,交叉而立。八女手中的瑤琴、洞箫似均爲金屬所制,長短尺寸,可作攻防兵刃。

八女站定方位,四具瑤琴上響起樂調,接着洞箫加入合奏,樂音極盡柔和幽雅。

衆人多數不懂音樂,然都聽出這樂聲婉轉悅耳,卓淩風不由想到任盈盈與趙敏昔日撫琴的樣子。

悠揚樂聲之中,一個身披淡黃輕紗的美女在樂聲中緩步進廳,她約摸二十六七歲年紀,風姿綽約,容貌絕美,隻臉色太過蒼白,竟無半點血色,手中持了一根青竹棒。

武當弟子本想出手阻止,但見這群女子臉色神情之間,流現出無比的冰冷,竟自不敢出手阻擋,隻能目注她們的背影,步入廳中。

這黃衫女子出場如此聲勢,人又美貌飄逸,人人的目光都在瞧她。

但丐幫衆人一見這黃衫女子進來,目光不約而同地都凝視着那根青竹棒。

楊逍見這許多女子進來,自覺仍跪在地上未免太過讓人小看,就要起身,突然兩腿“鶴頂穴”上一陣酸麻,竟然無法起身,就見膝蓋上面插了兩根金針,很是驚訝道:“彈指神通?”一瞬間就覺渾身麻癢。

張無忌急忙上前爲其拔針、解穴、療傷。

旁觀衆人也無不訝異。

張三豐與卓淩風這等耳明目快的高手,看到了兩點寒星,猜到是黃衫女在衣袖中彈指發針,金針穿破衣袖再打敵人,無影無蹤,倏忽而至,楊逍又在失神之下,哪裏閃躲得了?

明教殷天正、殷野王等一衆精于暗器聽風之術的高手,也都聽到了極輕的嗤嗤之聲,雖沒見那黃衫女做出任何動作,但都知道是她發出金針打中了楊逍穴道。

欲要喝問,但聽楊逍喝出“彈指神通”,不禁大吃一驚,正驚愕間。

就見黃衫美女目光一轉,猶似兩道冷電,掠過大廳上衆人,最後停在卓淩風臉上,冷冰冰地道:“卓幫主,面對這等奸淫擄掠之徒,你不将其給斃了,竟然還讓他給楊大俠磕頭,真是胡鬧,這樣怎麽能做丐幫幫主?”

這幾句話中微含責備之意,但辭語頗爲親切,猶似長姊教訓幼弟一般。

衆人也是吸了一口涼氣,這女子究竟是何來路,闖武當山、收拾楊逍、責卓淩風,渾然不知懼怕。

趙敏眼珠子一轉,緊緊盯着卓淩風。女人特有的敏感,讓她瞬間覺得兩人淵源非淺。

卓淩風明知黃衫女來曆,卻有些納悶,她怎會跑到武當山來了。

打量這竹棒時,隻見那棒通體碧綠,精光溜滑,不知多少年來經過多少人的摩挲把弄,但除此之外,卻也别無異處,應該就是丐幫世代相傳的“打狗棒”,也是幫主信物綠玉法杖了,不由心想:“莫非史火龍已經死了?”

一時間面露疑色,但兩家淵源極深,自己一身武功也多來自古墓,拱手說道:“這樣隻怕有些不妥。”

黃衫女子還了一禮,淡淡道:“怎麽不妥?”說着看向明教衆人:“縱然你怕殺了他,讓明教衆人臉上挂不住,從而不顧大局,與丐幫爲敵!

可隻沖全真教與郭大俠父女兩的淵源,你隻需将剛才那招‘手揮五弦’的功夫,與滅絕師太交流一番,讓她取楊逍性命猶如探囊取物,又何必與這等人多費唇舌?”

黃衫女這些話,如若說的别人,定被明教衆人斥責爲大言不慚的狂妄之徒,但這個人是卓淩風,卻似變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因爲他們見識到了卓淩風的神妙武功,無人覺得這等托大之言,說的不該。

卓淩風更清楚自己适才擊退韋一笑用的“手揮五弦”功夫,來自九陰真經,顯然她早已到了,不知看了多久。

抱拳說道:“世姐誤會了,非我敝帚自珍,也非楊逍不該死,隻因滅絕師太性格嚴酷,被一些人诟病,可人人都贊她光明磊落,她與我相識已久,也從未向我提出過,讓我幫她殺楊逍之舉?我又如何能讓她清名有損?

況且郭女俠傳給她的叫祖師傳授,她用起來心安理得,但若靠我一個晚輩,殺了仇人,不但明教衆人不服,她一輩子心下難安,這又豈是我卓淩風所當爲?”

他這幾句淡淡之言,隻讓衆人對他與滅絕師太又生出了敬佩之感。

因他言下之意,人人聽得出,他有的是手段讓楊逍死,但卻不肯挑起群豪激憤之情,明顯是爲了明教丐幫聯盟之事考慮了。

而滅絕師太将倚天劍都能随意借他使用,也從未向他提出此等要求,胸襟何等磊落,是以更增群豪對兩人敬慕之心。

黃衫女微微一笑,柔聲道:“嗯,你叫我世姐,看來你知道我從長安來了,我聽人說丐幫新奉立了一個幫主,何等英雄了得,今日一見,唉,唉!”說着螓首輕搖,頗有不以爲然的神色。

趙敏冷笑道:“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你是什麽人,仗着會點‘彈指神通’,就敢在武當山裝神弄鬼了嗎?”

說話間,已與卓淩風站于一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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