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台灣最大小說網 > 玄幻奇幻 > 長生從笑傲開始 > 第110章 四令齊下,煙消雲散

第110章 四令齊下,煙消雲散

第110章 四令齊下,煙消雲散

任我行這句話森冷如冰,衆人的心都應聲發抖,也将目光落在了卓淩風身上。

群豪皆知以日月教的實力,要滅大小貓兩三隻的華山派,易如反掌,所不同者隻是再跋涉一番而已。

就日月神教今天這聲勢,華山派無論回去做多少布置,怎樣防備,也都是徒勞。縱然風清揚仍然在世,日月神教也定能将之殺得幹幹淨淨。

畢竟一個人武功再高,又如何對抗的了人海戰術?

以前五嶽劍派和日月教爲敵,五派互爲支援,一派有難四派齊至。

饒是如此,百餘年來,也隻能維持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這還是日月教忌憚少林、武當、丐幫、峨眉、昆侖、崆峒、青城等各大派,生怕被人偷家,并未全力攻伐的原因所緻。

目下五嶽劍派内憂外患齊齊暴露,實力最爲雄厚的嵩山派,少了多名高手,實力大損。

任我行說要将華山派殺得雞犬不留,無論卓淩風去與不去,都是同樣的結果。

不過一些見識卓絕之人卻明白,他問這事卻不是表面上那般簡單。

這代表了立場、态度等等東西。

“華山玉女峰”幾個字從任我行嘴裏說出來,卓淩風就呆呆站在那兒,神情十分茫然。

他着實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麽快。

任我行去華山幹什麽?

難道是去吃席?

還要讓自己去!

離遠之人看不到卓淩風的表情,但封禅台上的人看的卻是清楚,見他呆若木雞的樣子,一些人心下冷笑,心想:“這下有的你受了,看你怎麽辦?”

沖虛搖頭一歎,道:“可惜,可惜……”說至此,他已黯然說不下去了。

隻有他懂心懷抱負的卓淩風,内心不知陷入了多大的恐慌。

方證大師合十說道:“卓大俠或許沒有聽明白,任教主是要将華山派斬盡殺絕,問你是否與他同去。”

沖虛又看向任我行,喟然道:“任教主,何至于此,伱何苦如此威逼令婿,你讓他今後何以自處?”

任我行面寒如冰,道:“我怎麽逼他了?

其一他和我女兒情投意合,天下皆知,我答允将盈盈配他爲妻,他爲本教料理強敵,難道不該。

其二,嶽不群與華山派屢次藐視于我跟他,我翁婿二人做出反擊,合情合理,何談爲難?”

日月神教教衆當即随聲附和。

丐幫幫主解風宏亮的聲音拔衆而起,說道:“任教主,此言差矣!

卓大俠出身全真,全真教主重陽真人的七大弟子,分别創建了全真七支。

即宗祖馬钰的遇仙派,宗祖譚處端的南無派,宗祖劉處玄的随山派,宗祖丘處機的龍門派,宗祖王處一的嵛山派,宗祖郝大通的華山派,宗祖孫不二的清靜派等七派。

你讓他與你上華山,看着你滅華山派,如何不算爲難?

你讓他有何面目,去見恩師與列祖列宗?”

這些武林掌故并非人盡皆知,很多人算是第一次聽到,均是大爲震驚。

這時間,場上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嶽不群爲何這麽有種。

之前就有人想着嶽不群在這裏與卓淩風、任我行針鋒相對,雖說大漲聲望,但他就不怕華山派做了第一個獻祭的炮灰嗎?

原來根子是在這裏!

嶽不群先前笃定正道武林不會與他翻臉,那麽魔教與他翻臉,有卓淩風擋着,他能有多害怕?

反之,他怕的反而是少林、武當這些正道門派,将他華山派給抛棄了,完全沒怕魔教!

畢竟卓淩風隻要不想成爲欺師滅祖之徒,這事他就不能不管!

任我行冷冷道:“解幫主,你當我不知我女婿與華山派的淵源?

可他們屬于同源異流,華山派經過二百多年發展,從武功到爲人處世,與昔日的全真教早就沒了關系,又豈能相提并論?

今日做個了斷,算什麽忤逆?”

嶽不群笑了笑,道:“任教主,嶽某人反對你們,沒想着要靠卓淩風讓我華山派度過大難,如此讓你翁婿失和,悖逆人倫,世人不齒,我嶽不群不屑爲之!

可你有些話卻是錯了!”

任我行眉頭一挑:“哦?”

嶽不群正色道:“你可知全真教主張儒、佛、道三教合一,即以“三教圓融、識心見性、獨全其真”爲宗旨。

全真七子雖然各創一派,但教派思想和修煉方式大緻卻是相似,隻是分爲了内修與外修兩道。

即所謂清靜無爲,去情去欲,修心煉性,養氣煉丹,含恥忍辱爲内修“真功”。

以傳道、濟世、度人爲外修真行。

功行兩全,證聖成真,謂之“全真”。

而我華山派雖經二百多年發展,與大通真人當初所傳之功有所差異,然根本卻是從未變過。

就比如我華山派内功的根本特性,就講究修心煉性,厚積薄發,以及我華山派的秉持思想,就是養吾一口浩然正氣,心懷濟世救人之念,爲此含恥忍辱也在所不惜,這本就是全真教義。

無非我華山派現在走的是外修,隻是與如今馬祖、丘祖等其他六脈行内修之道,不同而已!

而我華山派今日閉門封劍,轉爲内修自身,更是不違全真教義!

你說全真教與我華山派沒有絲毫關系,這‘絲毫’二字可得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了。”

嶽不群是胸有成竹的。

他華山派數百年來,曆經無數險風惡浪,也能屹立不倒,憑的是什麽?

不是武功超凡,而是根腳太深!

華山内争不說,都是自家人!

可無論外敵再是強大,他華山派再是勢危,也都沒人敢對他們動強。

爲何他明知左冷禅野心勃勃,他也少收弟子,而且對方也隻敢偷偷摸摸搞小動作,比如派奸細、利用劍宗奪位,也不敢将他華山派給滅了,重新扶植一門。

固然是嵩山派注意影響,何嘗不是忌憚華山派的根腳。

要知道百年前,武林六大派是少林、武當、峨眉、昆侖、華山、崆峒,其他四嶽門派都處于名不見經傳呢!

而少林、昆侖、崆峒都是立派久遠的門派。

武當幾十年内聲名鵲起,能與少林寺分庭抗禮,是因出了一個橫壓武林一甲子的“天下第一高手”張三豐。

峨眉則是因郭襄身爲大俠郭靖小女兒,武林中人人敬重其父,所以在創派之初,就壓住了同在蜀地的老字号門派青城派。

至于他華山派,則是因爲全真教餘威尚存,哪怕出了個卑鄙無恥的掌門人,也照樣是響當當的大派。

因爲全真教雖然沒落了,分了七大支脈,幾乎都轉爲内修了。可那些人隻是不理江湖之事,不代表隻修道,不會武功,也不代表就永遠消失世間了。

若華山派道統真有覆滅之虞,縱然互相沒有感情,可爲了孝義二字,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也不能坐視不理!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有倫理道德,若不講孝義,又何以爲人?

這是誰都懂的道理!

任我行氣得須眉皆顫,一時之間也愣住,沒有說出話來。

嶽不群這番話,有錯嗎?

以任我行的見識,自知一點也沒錯,這真使他感到理屈氣短,臉上無光。

任我行面色陰寒如冰,猛一回頭,看着卓淩風,厲聲問道:“嶽不群這僞君子該不該殺?”

此時,群雄靜望着卓淩風如何處置此事。雖有近萬人之多,卻是鴉雀無聲。

卓淩風面寒似鐵,一雙眼睛如兩柄泛寒光的利劍,直望定嶽不群,默然陰森,一語不發。

衆人也都聽着他的答案,因爲他們皆明白,這一句事關武林格局了。

這樣的等待,一刹那等于一年、十年之久!

終于,卓淩風緩緩說道:“該殺!”

衆人等了半天,竟然是這兩個字,齊齊發出驚噫之聲。

嶽不群更是緊盯卓淩風,不勝愕然。

别人都想明白的事,卓淩風自然更明白。

嶽不群在這裏肆無忌憚,根本原因就在這裏。

華山派名門正派,“君子劍”名聲不差,縱有人認爲他是僞君子,可沒有惡行不是?

論迹不論心嗎!

他先天上就有正道武林做爲臂助,又有自己這個全真門人,還與魔教關系非淺,

他又怕個什麽?

将華山派滅了?

呵呵,别人不說,你卓淩風以後就等着被戳脊梁骨,全真罪人的名頭跑不了了。

當然,也正因卓淩風想到了這點,才覺得此人該殺!

嶽不群就是以一種有恃無恐的态度,在肆意妄爲,博取武林聲望,這種人着實可恨!

但他還不能殺!

任我行面色一緩道:“照你說來,那你會跟我一起上華山了?”

盈盈聽解風說了全真教與華山派的淵源,如何不懂這事對于卓淩風意味着什麽,不由芳心亂跳,向他轉頭看去。

卓淩風也剛好向她瞧來,盈盈心中一酸,眼眶登時紅了,澀聲說道:“你、你……”

卓淩風搖了搖頭,截斷她的話頭,道:“無論什麽事,都有解決辦法的,你不可先亂了陣腳。”

随即大踏步走至任我行面前,深施一禮,道:“嶽父,您雄才偉略,世所罕見。

這成就東方不敗的天下第一奇書《葵花寶典》,您能當衆撕毀,就是不希望貪婪愚妄的人們再受傷害,這是有大愛在心,不愧是大英雄大豪傑!

您肯定明白,嶽不群表裏不一,其心不正,固然該死,但華山一門卻是無辜……”

任我行突然一擺手,哈哈大笑起來,忽地笑聲一斂,冷冷道:“你不用給我帶高帽,你要說什麽我也懂?”

又道:“那我問你,隻殺嶽不群一人能行嗎?你看看他的做派,這一門人維令是從!”

說着一指令狐沖,道:“這小子學了風清揚的劍法,本該是個玲珑剔透之人,結果被嶽不群當刀使,還甘之若怡。

你說,殺了嶽不群,他會不會報仇?

他現在武功修爲尚淺,可是再過十年二十年,他将紫霞神功與獨孤九劍集于一身,你我或許不懼,但旁人呢?

這小子看着豪俠仗義,但從剛才的表現來看,實際上也是一肚子鬼心眼,跟嶽不群如出一轍。

他爲了要報仇,對我們什麽卑鄙的手段都能用得出來,你信嗎?”

卓淩風對這個倒是認可的,令狐沖若是爲嶽不群報仇,什麽手段都會用!

他可不是一個傳統的正人君子。

任我行再一指華山派弟子:“你再看看這些人,眼睛瞪的就像烏眼雞一樣,還不如一勞永逸!”

這話是不錯,但卓淩風豈甘緘默,當下劍眉一挑道:“但也正因如此,就放嶽不群一次又何妨?”

任我行一瞪眼,道:“放過他?你腦子壞了?”

卓淩風搖了搖頭道:“嶽丈,方證大師與沖虛道長退了一步,嶽不群再是以直邀名,他也說了華山派封山閉門,不再參與江湖中事,你因一時之氣,要滅華山,正道武林其他各派,豈不人人自危?

這場大戰一起,真的會有赢家嗎?”

衆人聽了這話,皆是齊齊點頭。

你今天能滅華山,明天就能滅我?

唇亡齒寒的道理,誰人不懂?

安能坐視不理?

任我行怒極,叱道:“完全是一派胡言!莫非我爲了這個,就得忍受嶽老兒對我的不敬之言?”

卓淩風道:“嶽丈是與風清揚老前輩、方證大師、沖虛道長這些人物平輩論交的前輩,就拿嶽不群當個無知小子,放了又有何妨?

他人隻會贊你心胸開闊,爲了化解武林風波忍辱負重,莫非誰還敢說三道四不成?”

緊接着又凝聲成線道:“嶽丈,那令狐小子會獨孤九劍,代表什麽你肯定懂,明打明的神教,自不懼風老一人!

可那老頭什麽性子的人,你也應該了解,他會傻的站出來,上演一出一人擋千嗎?必會暗地裏報複神教,那神教損失得多大?

您如今初掌神教,人心尚且不穩,若吃了這悶虧,教内人心思痛,您承擔的起這風險嗎?”

卓淩風這話隻有任我行一人聽的清楚,任我行臉色一變再變,也聚音成線道:“可我話都說出去了,你讓我如何下台?”

卓淩風道:“您繼續怒斥我,小婿絕對給您一個台階下,不叫您失了面子。”

衆人就見翁婿兩人對目瞠視,還沒有一個确定,大家都等着結果。

突然任我行一拍坐椅,豁然起身,怒道:“我任我行縱橫天下,偏偏不懼威脅,我非要滅了華山派,你要怎地?”

卓淩風朗聲道:“嶽丈,所謂‘千劫一念,一念千劫’。

人在江湖,謀利求名,乃是人之常情,可真的值得嗎?

不知有多少人爲此犧牲性命,搞得鴛鴦折翼,連理斷枝,到頭來争到了,亦是一場空。

人生苦短,稱雄稱霸,能如何?

金銀财寶堆積成山,富埒王侯,又能如何?

武功再高,百年大限一到,都是一場空!

所謂“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

那些千古帝王生前無上榮耀,呼風喚雨,可在垂死榻前的那一刻,卻什麽都帶不走。

他們的心裏絕對比普通人,要失落的多、要痛苦的多、要害怕的多!

這才有了秦皇、漢武想要長生不老的妄念,您說對嗎?”

卓淩風侃侃而談,大大地沖淡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再是狂傲無比、桀骜不馴之人,臉上也莫不透出沉思之色。

盈盈俏目凝視着卓淩風,眸子裏的奇異光彩不停閃動,隻有她知道卓淩風爲了自己,放棄了多少。

他是真的放棄了本應有的夢想與渴望。

就是群雄也是心有所感,不說别人!

就是今日見到的左冷禅。

堂堂五嶽盟主,嵩山掌門,他威風了一輩子,争了一輩子,結果今日一招不甚,命喪嵩山。

他自己的性命與門派的榮耀,什麽都沒了。就是他的夫人、兒女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兩說!

畢竟左冷禅一生結了多少仇家,誰知道?

他活着無人敢惹,他死了,兒子又不成器,不是泯于衆人,就是被仇家所殺。

他到底得到了什麽?

再大一點,王朝的開國之君那麽厲害,但死了以後,卻有人連自己的妻子,兒女都護不住。

這還是沒有改朝換代的情況下。

遇上改朝換代時,更甚者,血脈被誅絕的都有!

而卓淩風說出這番肺腑之言,他心中那種怅然若失的感覺,卻比任何人都要強烈。

饒是任我行早被卓淩風說的打消了屠滅華山派之心,聽了這話,也愣了一會兒。

因爲他也是個人,不是原軌迹中那個爲了奪回教主之位瞎了一隻眼的殘疾,心裏也沒有那麽扭曲變态。

而且卓淩風不是令狐沖,他的出身與名望比之大了不知多少,卻對任我行很是尊敬。

尤其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沒有硬頂過一句,都是順着他,這讓任我行本就很有滿足感。

再者卓淩風這番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其中有八個字“鴛鴦折翼,連理斷枝”直讓任我行産生了共鳴。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他也年輕過,曾經也有過一段平靜無波的愛情生活。

他的妻子绮年玉貌,自己武功高強,睥視宇内,羨煞旁人。

二人有比翼雙飛,朝夕不離,恩愛逾恒的日子,也曾舟行于海,并肩操槳,依偎山頭,坐看雲起;睡卧林泉,大地爲床……

然而有一天,自己也嘗到了鴛鴦折翼,連理斷枝的滋味。

他身爲一教之主,要多少女人就能有多少女人,可除了盈盈的母親,他再無旁的女人。

然而沒了她,自己位高權重,又是人生得意之人,難免行事有些任性,心目中隻知有己,不知有人!

爲所欲爲的後果,就是積怨招侮,敵人越來越多,朋友越來越少!

後來,終究被東方不敗奪了教主之位。

若非自己當年太過嚣張,東方不敗怎能輕易得手?

想到這裏,他突然智珠一轉,不緊不慢道:“我若下定決心,必要你親自助我滅了華山,你當如何?”

卓淩風不禁一呆,這老丈人怎麽不按常理出牌,現在你該就坡下驢才是。

任我行面色一變,厲叱道:“回答我,我若執意要滅華山,哪怕有什麽全真遺脈、前輩耆老重出江湖,老夫仍然要跟這所謂的正道武林開戰,你要怎麽辦?”

卓淩風尚未開口,卻見盈盈看向封禅台上的各大掌門人,莺聲呖呖地道:“你們各個都是鼎鼎大名,俠名滿天下的正道門派掌門人,面對這場武林争端,莫非就大睜白眼,幹看着……卓公子一人在這裏,爲大家勞神賣命嗎?

難道非得讓我們自一家分崩離析,你們才滿意嗎?”

她心中含怒,雖是直責這些掌門人,卻也吐屬優雅,隻是她帶着傷感之情,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裏,早已含着滿眶眼淚。

盈盈知道了原軌迹中的令狐沖面對這種場面,選擇了讓她爹死。

無論卓淩風會怎樣選,她都不願意聽。故而她不能讓那種事發生。

她這突然的發難,使當場之人也是大大地一愕。

“盈盈,這是男人之間的事,跟你女兒家沒關系。”

盈盈被父親這句呵斥說的,下意識後退兩步,她盯着父親,臉上血色全無,簌簌發抖。

其他人看到任盈盈的反應,不勝愕然。均想:“你在害怕什麽?”

任我行看着卓淩風慢條斯理地道:“亦或者你師父靜極思動,也想獨霸江湖,号召全真遺脈聯合武林正道滅我神教,我想知道,你會怎麽做?

在你心裏究竟是你師門重要,還是我跟盈盈重要,這個答案在老夫這裏,比滅不滅華山卻要重要的多。”

卓淩風眉頭一皺,再次聚線成音道:“嶽丈……”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任我行的眼光中,似乎有兩支利箭,直要射進他的心窩,任我行打斷道:“這個答案老夫很好奇,你當着天下英雄的面,必須得有個交代。

畢竟我能放過别人,不代表别人就能放過我,若有這一天,你幫誰?。”

他語調雖是不疾不徐,但口氣卻是強硬無比,毫無轉圜餘地。

卓淩風懂了,任我行可以放過華山派,但關于自己的心在哪裏,還是很看重的。想了一想,喟歎道:“我定會竭盡全力,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任我行一擺手道:“你不要轉移話題,我說的是,你沒有能力阻止,你會怎樣選。”

卓淩風看向盈盈,就見她早已珠淚盈眶,出了一口長氣,苦笑道:“卓淩風幼秉師訓,若真的這樣,我若幫你一統江湖,有違恩師多年諄諄教誨,苦心栽培,是爲不孝。

爲了成就個人野心,爲虎作伥,是爲不義,争端開啓,江湖中的絕大多數人,都不能獨善其身,必然生靈塗炭,更是不仁。

他用俊目一掃正派掌門,說道:“我若幫着師門、正道,必然要跟嶽父你翻臉,盈盈在中間難做。

爲此我抛棄她,是爲不義;若不抛棄她,卻對付你,是爲不孝。

與正道對付你們,同樣改變不了這場毫無意義的争鬥,還死的人還是要死,亦是不仁之舉。

那似我這等不孝不義不仁之徒,又有何面目面對世人,立于朗朗乾坤之下,心裏難道不虧?”

說到這,滿是苦澀道:“出現這一幕,似我這種無法兩全之人,除了死,莫非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嶽丈!”

卓淩風武功高深,儀表堂堂,真如玉樹琪花,神采照人,可這時的他卻臉灰唇白,兩眼無光,看着就像是一個活鬼。

任何人都看得出,顯見這一場毫無意義的質問,傷透了這位誠實仁厚、心地光明的少年俠士的心!

任我行也不例外!

這不是卓淩風裝出來的。

他都不願去追求長生了,卻還要在師門與魔教之間做選擇,他除了死,還能做什麽?

殺師父還是殺任我行?

無論挑起事端的人是誰,自己都沒的選。

有些人的罪,真不是誰都能裁決的。

親親相隐,以及法律中的回避制度,就是避免出現悖逆人倫之事發生。

盈盈看到卓淩風面白如紙的痛苦模樣,站在那裏仿佛搖搖欲倒,再也不能忍耐,淚水從面頰上直流下來,不由戟指怒斥各位掌門人,急道:“你們這些人平時道貌岸然,各個都有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決心,但一各個都是隻顧自家興衰,今日若不有個交代,你們這些人和你們的家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是真怕有爹爹說的那一天。

畢竟她爹變了,她親眼見證了這個過程,而卓淩風那不着調的師父,誰又敢保證不會變?

他若腦子一熱,出來振臂一呼,要滅魔教,可不就是逼着自己情郎死嗎!

任盈盈這話說得,不少人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面現愧色!

群雄也醒悟了各人的處境,更明白了這事有一方成真,武林各門派命脈,都将不保。自己想要獨善其身,怕是想多了。

方證大師合十說道:“任小姐責備得是,卓大俠有一死警醒雙方至親之人,而塞天下禍源的仁人心懷,敢不教人佩服?

老衲代表少林寺請求任教主收回成命,還武林一個太平吧?”

沖虛跟着道:“任教主,令婿有如此胸襟度識,你我雙方化幹戈爲玉帛,那是造福武林,澤流百世的事,你就應下了吧?

貧道也求你息了争勝之心吧?”

一待沖虛說完,解風也道:“任教主,你與令婿都是當世一等一的英雄豪傑。

可自來英雄而爲當世欽仰、後人追慕,必是爲民造福、愛護生靈之人。

殺得人多,卻未必算是英雄。

以貴教之實力,若是行俠天下,百姓必然敬之若神,再無魔名!”

卓淩風眼見盈盈兩句話便激使少林、武當、丐幫爲任我行服軟,對自己這個聰慧的妻子好生看重。

向問天說道:“幾位,别說得好聽。

若日後有人向我教尋仇,或者再稱呼我教爲魔,怎麽說?”

方證大師面色肅然,從袖中掏出一截短小的禅杖,沖虛道人舉起拂塵,解風也舉起綠玉法杖,三人兵刃合一,齊聲道:“若日月教不再與我正道武林啓釁,又不在江湖上爲非作歹,有人敢對日月教尋釁滋事,以魔稱謂對其不敬者,少林、武當、丐幫共誅之!”

說着沖虛看向其他掌門人,道:“衆位可有不同意見,現在就提出來吧?”

“沒有!”

“此舉甚好!”

各位掌門人齊齊表态。

誰都不傻!

少林、武當、丐幫三位首腦當衆盟誓,人人均知正道武林的意思就明确了,再出來挑刺的,那就不是魔教收拾你的事了。

誰又不是瘋了?

沖虛忽地想起一事,轉頭望向嶽不群。

嶽不群明白他的意思,慨然說道:“諸位眼前所行,是大有福于江湖同道,名垂青史之美事。

任教主若能答允,的确強于跳梁妄作,荼毒武林之事,嶽某願向閣下與令婿賠罪!”

說着深深一揖倒地。

任我行冷冷瞥了他一眼,不作一聲。

卓淩風上前将他扶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嶽先生不需如此,況且你有些話,是有些道理的,你的武功見識,膽略心地,我卓淩風其實很是佩服的。

當今武林除了寥寥數人,沒有幾個人比的上,隻是一些所謂謀劃,其實大可不必!

當年全真教有三千道觀,八萬弟子,尚且沒有獨霸江湖之心,更加沒有逃過祖庭丢失之恨。

你名聲積累不易,華山派弟子被你教的其實很好,最起碼人品上沒有多大問題。

這樣保持下去,必能矯立于世,做一個中興華山之人,絕對沒有絲毫問題!以後出現個人才,未嘗不能成就天下第一高手之美名。

需知武學之根本在于内功修爲,而你華山派内功其實與我全真教内功同處一源,最看重的是心性,其次才是資質,最後才是努力,你要明白這點。”

卓淩風雖未出家,但深受道家淵沖無爲,生死無常的道旨陶冶,更兼心地軒朗,寬厚大氣,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話說的也很是誠摯,絕無譏諷之意。

嶽不群見他到了此刻,仍舊這樣給自己面子,絲毫沒有乘勝追擊之意,無異于以怨報德。

心中感激難以言宣,直到此刻,他終于明白,卓淩風爲何年紀輕輕,竟會有這麽高的武功與内功,實因他心胸開闊,光風霁月,全真教内功精義深合其性所緻。

他修煉一年,頂的過别人十年二十年的功夫,如何能夠不強?

自己雖然被稱爲“君子劍”,在做人卻較這位年輕人相去甚遠,不由再次躬身下拜,眼眶中泛起了淚花。

方證大師、沖虛道人、解風等正派首腦見了這一幕,也是暗暗贊許。心裏不約而同升起一句話:“縱使人間前半苦,焉能擾我赤子心!”

隻有這樣的人,才能重現當日重陽真人橫壓武林的壯舉。

他若非擁有這種高尚人格,怎能将道家武功修到如此地步。

他骨子裏帶着一種大慈悲,就是參禅修道的不二人選,也終究理解了,爲何“複陽子”這種高道,願意将之收錄爲弟子!

盈盈跑到父親身邊,抓住他的衣袖道:“爹爹,他們都讓步到這了,你就給一句話吧?”

卓淩風微微一笑,道:“嶽丈,倘若就此共釋前嫌,誠爲不世之功,您的聲望也是曆代神教教主所不能及的!”

任我行默然不語,眸子中變幻不定,良久方長歎口氣,幽幽說道:“你得入我神教,有些事我也力不從心了。”

卓淩風點頭道:“隻要不開戰,我立刻入教!”

“铛”的一聲。

任我行長劍出鞘,橫劍當胸道:“神教祖師爺在上,弟子任我行今日與中原武林化幹戈爲玉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若違此誓,自我而下,皆遭橫死。”

“教主英明!”

日月神教教衆一起山呼,震耳欲聾。

他們難道不知道“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是癡人說夢?

況且正道武林的人,莫非不會殺人?

都隻是不得已罷了,現在一聽不用爲了這個癡想,付出生命,誰心裏不高興?

方證大師一聽任我行沒說什麽十年之約,顯然就是終此一生,這可算是意外之喜。

直接笑的眯住了眼睛,眉開眼笑道:“好,任教主真乃大德。”

沖虛道人則道:“卓大俠亦是居功至偉!”

場上萬人見這四人盟誓已成,一場潑天大禍消洱,子孫後代都能享福,均感歡忭狂喜。

卓淩風對任我行道:“嶽丈,世上沒有人喜歡拼命!你看教衆多高興,對你的愛戴那是發自肺腑,您的威望早就超越了東方不敗!”

任我行自然也察覺到了,但聽了這話,面色立變,回頭以兩道冷劍似的目光狠狠地瞪住卓淩風,但未容他發作。

盈盈快嘴接過來,笑着道:“又胡說,東方不敗的威望一直沒有我爹高!”

卓淩風摸了摸鼻尖,尴尬道:“小婿太高興了,有些口不擇言了,還請嶽丈原宥。”

任我行哼了一聲:“從今以後不許你再提這個人,腦子裏也不許有這個人的影子。他什麽樣子,你……”

說到這裏,見女兒在旁,隻好閉嘴不言。

卓淩風與向問天盈盈都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就見方證大師走了過來,對卓淩風說道:“卓大俠,我三人還有一不情之請,萬望俯允。”

卓淩風笑道:“有何事都但講無妨,不過大俠二字,切不可再提起!

從今往後,我得守着媳婦好好過日子了,能守住義就不錯了,俠行估計再不會有了。”

沖虛道人道:“卓大俠雲天高義,今日之後,天下皆知,海内同欽。這個俠字,當今世上唯有你當之無愧!”

他說着就見卓淩風表情古怪。

原來盈盈面皮薄,見他在武林中最有身份的人面前,竟然沒個正形,臉上一紅,伸手擰在了他腰間軟肉上。

卓淩風還不敢運氣反抗,疼的直皺眉。

方證三人微微一笑,互視一眼,沖虛道:“這事須得你先應允,我等方能說明。”

卓淩風沉吟不答,目視三人,惟恐一不小心上了他們的當,又應個什麽爲難之事。

盈盈何等聰慧,自會爲未來的丈夫解圍,說道:“三位前輩有什麽事,我答應你們了,你們但說無妨。”

沖虛笑了笑道:“這事任大小姐應了,可作不得數,須得卓大俠親口答應才行。”

盈盈聽了這話,點了一下卓淩風的額頭,嗔道:“你倒是說說,我的話作不作數?”

卓淩風苦笑道:“那必須作數。”

沖虛笑道:“好,有這話,我們一月後見分曉。”

盈盈臉色一闆,道:“沖虛道長,你究竟要做什麽?騙我們答應了卻又不說了。”

沖虛笑了笑,注目方證。

方證雙手合十,垂目道:“佛日不可說。”

他就是當世最大的佛,說不說就不說了。

三人笑着聯袂而去。

二人雖疑窦滿腹,盈盈嘴角一撇道:“好希罕嗎?不說便不說。”

感謝終于有時間了書友打賞。

(本章完)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