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派的這場内鬥,看似是因卓淩風而起,可背後操縱者是誰,在場群雄除了一些無知之人,自是看的清楚明白。
除了嵩山一派以及爲左冷禅所籠絡的人物之外,對他此舉大都頗具反感。
有的高瞻遠矚之士如方證方丈、沖虛道長等人,均看出左冷禅羽翼已成,若非卓淩風橫空出世,将他的種種計劃打亂。
今日之會恐怕就是五嶽并派之盛會了,他爲禍江湖之日也就不遠矣!
封禅台旁聚集了數千位英雄好漢,耳聽得天門道人直接詢問左冷禅,如何處置玉矶子等人。
一時數千對目光都向左冷禅望去,許多人想着:“掌門有無上威權,别說玉矶子等人隻是天門道人長輩,縱然曆代泰山派掌門複生,按規矩也得聽令于他,這犯上作亂自是死罪!
但玉矶子等人明顯是聽命于左冷禅,他若說将其處死,呵呵,豈不叫所有聽令于他的人,爲之寒心?”
隻見左冷禅笑了笑道:“天門道兄這話可是笑話奇談了,武林中各門各派對犯上作亂之人,輕則廢去一身武功,逐出師門,重則明正典刑,以儆效尤!這又何需問左某?
隻是玉矶子等前輩算什麽犯上作亂?
難道不是天門道兄親口将掌門之位傳給他老人家的?
難道在場豪傑都耳聾眼瞎了嗎?
天門道兄,咱們學武之人,說話一諾千金,那可不能說過了不算。”
左冷禅身爲五嶽盟主、嵩山掌門,豈是易與之輩,做事把細之至,應付這種場面,早已有備在心。
跟着泰山派中又有一人站起來喝道:“左盟主說的不錯,是天門師兄你主動将掌門人之位交給了俺師父,這裏嵩山絕頂數千對眼睛都見到了,數千對耳朵都聽到了,難道是假的?
你剛才說道:‘從此刻起,我這掌門人是不做了,你要做,伱去做去!’
怎能說我師父與師叔是犯上作亂呢?”
說這話的是玉玑子的弟子天槐道人。
一見有左冷禅撐腰,泰山派中一百幾十人齊叫:“舊掌門退位,新掌門接位!有人妄持異議,泰山全派誓不與之幹休。”
這些人同聲高呼,雖然人數不多,但聲音整齊,倒也震得群山鳴響。
衆人心想:“他們顯然是事先早就練熟了的,否則這話決不能每一個字都說得一模一樣。若非左冷禅暗中給了玉矶子等人極大好處,便是曾以毒辣手段,制得他們服服貼貼。”
天門道人是泰山派的長門弟子,他這一門聲勢本來最盛,但他五六個師叔暗中聯手,突然同時跟他作對,泰山派來到嵩山的二百來人中,倒有一百六十餘人和他敵對。
天門道人脾性暴躁,直氣的渾身直抖,胡子都快翹起來了,剛要出言反駁。
忽聽卓淩風冷笑一聲,說道:“左冷禅,你看準天門道人性格直爽,在這裏拿他一時失言大做文章。
可我就納悶了,你我曾在方證大師、沖虛道長面前相約賭鬥,你又爲何在這裏顧左右而言他,不踐行約定?
你左大掌門難道不是學武之人,不是一諾千金?說過話就能當放屁了?”
左冷禅既拿天門道人的言語說事,他也依樣葫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與會群雄有想要看打架,不想聽他們在這裏磨嘴皮,二來有些人跟嵩山派多少有過節,不願意看到他們聲望太甚,壓過自己門派。
三來誰都知道天門道人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的脾性,他那傳位之說,真是氣話!
就像平時父母恩師管教子女徒弟時,說‘你這麽不争氣,我打死你!’
難道說,也要一諾千金?将之打死?
這不混蛋邏輯嗎?
霎時間頗有人跟着起哄,就有二百餘人齊聲叫道:“卓淩風這話不錯!”
左冷禅對此也是無法可施,更不敢背上食言自肥的無恥之名,哼了一聲:“左某一言九鼎,何時說話不算了!”
遂看向方證、沖虛二人,抱拳道:“方證大師、沖虛道長,卓淩風與我比武定約,賭注爲何,二位也知曉,但在場群雄有些卻不知具體,還請二位加以證明!”
方證笑而不答,沖虛咳嗽兩聲,緩緩說道:“昔日卓大俠與左盟主立約,說道九九重陽之日,在嵩山以十招爲限分勝負!
卓大俠若勝,嵩山一派從此武林除名,昔日曾上終南圍攻他的人,一概面朝終南,以死謝罪。
至于嵩山弟子無論是改投少林還是武當,或是四嶽其他門派,任其自便。
可卓大俠若十招勝不過左盟主,他一身之軀,是殺是剮,都由左盟主随意處置!
二位,貧道說的可對?”
卓淩風點點頭:“道長說的不錯!”
饒是衆人都聽過這段傳聞,但也無不吃驚。這賭注未免太大了!
卓淩風看向左冷禅冷冷道:“怎麽?你怕輸,所以利用群雄想要背信棄義,不守諾言?”
左冷禅呵呵一笑道:“究竟是誰背信棄義,天下英雄自會看個明白!卻也不是你我能夠定論的!”
他環顧四周,徐徐說道:“衆位想必都聽清楚了,卓大俠以一人之身,就要換我嵩山全派基業!
一開始,卓大俠定下這麽重的賭約,我隻以爲是我嵩山派行事過分,可直到卓大俠與魔教聖姑救出任老魔,我才有所憬悟!
尤其我前段時間,收到了一個消息,我終于完全明白了卓淩風的險惡居心!”
“什麽消息?”
“什麽險惡用心?”
群雄中有人問道。
左冷禅說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我說桃谷六仙是卓淩風麾下?”
餘滄海皺眉道:“難道說…………”
左冷禅道:“五毒教、百藥門還有一些左道之人,什麽黃河老祖,漠北雙熊,一個月前就齊聚在嵩山三百裏之外的千丈坪!”
群雄對于左道之人齊聚千丈坪的事,倒是有所耳聞。
左冷禅續道:“據本派探報,後來桃谷六仙前來代傳任大小姐之令,讓這些人原地待命,至于現在嗎,已經朝嵩山來了。
估計不超過一個時辰,我們就能看到他們了。”
左冷禅雙目轉動,盯在卓淩風臉上:“若左某所料不差,這些人都是給魔教大隊人馬打前站的吧?”
卓淩風心想:“盈盈那日讓桃谷六仙離開,應該就是去傳令讓他們齊聚一堂,好爲了給我壯聲勢,生怕我在嵩山陷入圍攻遭遇不測!”
他心中動念,臉上卻很是從容道:“你難道不明白這是怕你左大掌門再次不講武德,号召衆人圍攻于我,防患于未然嗎?”
群雄卻是一臉吃驚,面面相對,北嶽恒山派掌門定閑師太說道:“左盟主,魔教大隊人馬,又是怎講?”
“定閑師太還不明白麽?”
左冷禅歎了口氣,說道:“這位卓大俠雖是全真弟子,可他也是魔教聖姑的相好,更是任老魔吸星大法的傳人,也是他親口承認的乘龍快婿。”
衆人互相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定逸師太定力不如師姐,直接臉色大變,沖口而出:“你是說魔教也從黑木崖趕來了,卓淩風是爲助魔教滅了我等?”
她此話一出,群情益發嘩然,不少人握拳拔劍,呼啦啦站了起來。
左冷禅連連擺手示意道:“衆位稍安勿躁!”
正色說道:“我等都是正派中人,絕不能依靠人多,就濫施淫威!
凡事得講一個理字!”
定逸師太道:“這話倒是在理!”
左冷禅心下一喜,接道:“我正道豪傑與魔教仇深似海,無可化解!
如今任我行掌握魔教大權,此人武功絕不在東方不敗之下,野心卻又大的多!
左某直到現在之所以不敢與卓淩風踐行賭約,的确是有些怕輸!
但不是怕自己敗亡,嵩山派除名!
而是武林命運尚在吾輩手中,若不能将之置諸安然,我輩雖萬死亦難贖罪愆。
在下實在不敢輕易赴約!”
他說的雖慢,聲音也不高揚,但每句話嵩山絕頂上的每個人都能聽到。
又是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好多人顯然是被他的氣度打動了,均是默然不語。
隻聽左冷禅昂然說道:“爲了維護武林正道,我嵩山派每名弟子在入門之時,就要立誓,以死捍衛正教,絕不叛道!
所謂派在人在,派亡人亡!”
他話一說完,嵩山派弟子都高聲大喊:“派在人在,派亡人亡!誓死捍衛正道!”
其他一些被左冷禅拉攏之人,也高聲大叫道:“一入正道,永不叛道。”
這八個字被衆人異口同聲喊了出來,那是何等聲勢,一時間群峰轟鳴。
一些熱血男兒受到這股感染,也一起高喊:“一入正道,永不叛道。”
場上有四五千之衆,霎時間至少有三千人齊聲大喊。
一些與魔教有仇,或是心懷正義的群雄再不忿左冷禅行事,也都點頭贊許。
“一入正道,永不叛道。”這是爲人最基本的準則!
因爲魔教也一樣!
方證沖虛對視一眼,眸子裏透出了些許憂慮,左冷禅此舉是對他們赤裸裸的大義綁架。
這言下之意,就是我若敗亡,依照約定,嵩山派除名江湖,千餘弟子也沒有改投别派的可能!
他們隻有死!
那你少林、武當都是出家人,以仁義立足武林,千條人命,這麽大的因果,你們背的起嗎?
左冷禅狡詐多智,機變無窮,向來隻有别人中他的陷阱、上他的惡當,安能真的将一派興亡,全都放在一場賭鬥上!
兩手準備,是他馳騁江湖的最大利器!
不見十幾年前約戰任我行之事乎?
打得過,一人勝的,自是名聲大噪!
打不過,兄弟們出,吓退你,我也沒圍攻,也無傷道義!
左右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左冷禅心下得意,轉頭看向卓淩風說道:“卓大俠,你出身全真教,系出名門,隻要你說一句,終此一生會與魔教勢不兩立,更會與那魔教妖女斷了聯系!
你我之間也無需比武了,左某願意立刻自刎賠罪!莫說我幾位師弟,就是我嵩山派千餘弟子,也均可面朝終南山跪拜賠罪!
此言由天下英雄共鑒之!
你看可好?”
“我看不好!”
卓淩風不加思索道。
他知道左冷禅是假大方,自己倘若真這麽做了,除了被人不齒,讓盈盈傷心,什麽用都沒有!
因爲就這形勢,左冷禅自刎之時,霎時之間,就會有不下兩千人跪地同死之事發生。
曹孟德以發代首的典故,卓淩風知曉,若覺左冷禅不知,那才是真無知!
卓淩風微微一笑:“我隻以爲左盟主才高志大,武功高強,沒想到竟也擅長演戲,你真當這是大戲台,大夥陪着你看戲了!”
忽然一道清勁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卓淩風,你未免太過不識好歹!”
衆人轉頭一看,崆峒派人叢中有人躍衆而出,正是在嵩山山道攔阻過卓淩風,崆峒派掌門龍飛子的師弟王寒星。
不提崆峒派與魔教有數不盡的仇怨,就是他想領教卓淩風的拳腳功夫被沖虛阻止,未能如願,也一直耿耿于懷。
王寒星冷笑一聲,道:“全真教雖說沒落,這些年來在江湖上更是沒有作爲,可當初卻是以俠義立教,左盟主想要拉你回頭,讓你迷途知返,怎料你真的沉迷美色,自甘堕落,照我看,全真教俠義之名可以休了。
況且你來曆不明,究竟是不是全真教門人還很是難說。
若真是全真門人,那麽全真絕學先天功、三花聚頂掌必會其一,王某雖然不才,你敢接我幾拳嗎?”
卓淩風心中怒急,臉上青氣一閃,斜眼微睨,很是不屑道:“幾拳?你未免自視過高了!”
衆人都明白,這言下之意豈不是說,王寒星就是一拳的角色。
王寒星當今一流高手,自诩拳法之精猛不在少林寺高手之下,何時被人如此小看過?怒喝道:“狂妄!”
晃身而出,擡手就是一記重拳,直奔卓淩風面門。
他出拳神速如電,聲威卻是炫赫異常,拳頭所過之處激出氣爆之聲,讓場上絕大多數人都爲之色變,均想:“好一個奪命神拳,無愧于西北第一拳之稱!”
卓淩風笑說:“好得很!且讓我見識見識這七傷拳有何名目!”。
他陡地踏前一步,右手握拳迎着對方拳勁,疾拍而出,拳風鼓蕩,勢如霹雷。
這一拳是九陰真經中的“大伏魔拳”,這路拳法陽剛之氣盛重,不以繁瑣招式取勝,講究以力破巧,不過是以全真内功摧動。
霎時間,二人雙拳相交。
隻聽“砰”的一聲。
兩人拳法都是當世絕學,勁力廣蓋方圓數丈之地,氣勁四溢之下,直激得周遭砂石四濺,塵土飛揚,雜草橫飛,離近之人均感面如刀割,不由退後。
卓淩風隻覺對方這一拳之中,竟然含有七種不同力道,或剛猛、或陰柔、或剛中有柔,或柔中有剛,或橫出,或直送,或内縮,的确不凡。
說是遲,那時快!
王寒星一拳擊實,自是全力而發,但覺自己浩蕩拳勁攻将過去,對方拳力竟如山之重、如海之雄,向自己橫壓過來。
一時間耳鳴心跳,大駭之下,忙不疊收勁,全力阻禦,可對方拳勁屹如泰山之重,他哪裏抵擋的住?
當下登感胸口氣血翻湧,五内如沸,好似被巨木撞擊一般,轟然被震的直直飛出,仿佛斷線風筝,一口鮮血如箭般噴射出來,在空中留下一道凄豔壯觀的軌迹,灑落當地。
王寒星被震飛出去,失了憑持,從空中栽落地下,竟然跌滾出好遠,被自家掌門師兄龍飛子搶過一拉,方翻身爬了起來。
龍飛子趕忙給師弟輸送内力,助他壓制傷勢。
王寒星但覺胸口塞悶,喉頭甜甜的似欲再次吐血,知道自身拳勁被他撞了回來。
七傷拳威力雖強,但明确要求内功修爲必須得到了氣走百脈諸穴,也就是打通任督二脈的真正第一流境界,方能修煉。也就是卓淩風、方證、任我行、沖虛、左冷禅等人的修爲境界。
似他這種一流高手,其實内功修爲并未臻達此境,屬于強練七傷拳,早就受了暗傷,再加上這一拳,隐藏的傷勢一起爆發,自身髒腑已受極大内傷,以後估計都不宜再動手使力。
可以說一身武功,廢了七八成!
但他被憋住了氣,開口說話,亦是不能,隻能對卓淩風怒目而視,利用師兄内力,暗自調理傷勢。
衆人就見王寒星面色慘白,滿面驚容,顯然他是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群雄都懂他的那點小心思,卓淩風劍法了得,蛤蟆功也厲害,可他一直指明要領教全真教的拳腳功夫,這就等于将卓淩風的一隻手給綁起來了!
因爲卓淩風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敢施展蛤蟆功爲全真教蒙羞!
可沒想到現實還是這麽殘酷,衆人心中皆是一震,好厲害!
崆峒派的“七傷拳”名垂武林數百載,“奪命神拳”平日何等威風,卓淩風硬碰硬,毫無花巧,又沒施展蛤蟆功的情況下,竟隻一拳就将之打的丢名吐血!
整個嵩山絕頂都陷入了一片靜谧,他們都被這結局震呆了。
群雄中的好多武學高手,見過卓淩風大展神威的不在少數,但他以前靠的是快,或是以精妙招數而制敵,硬碰硬也是靠“蛤蟆功”,譬如擊敗餘滄海、在衡山城制住三大太保、适才制住泰山三玉。
但現在這又是一門實打實的硬功夫。
許多迫于嵩山派威勢不得不赴會的人,或者看不慣嵩山派的人雖說歡喜不已,可旋即想到卓淩風武功博大、内力精深,還跟魔教聖姑有那份關系,任我行又重出江湖,是以心中大爲擔憂,生怕左冷禅一語成谶!心頭很是沉重。
卓淩風瞥了一眼王寒星,冷冷道:“以你這點手段,也敢号稱西北第一拳!真是不知自量!”
衆人皆知終南山就在西北,有了卓淩風這一拳,什麽“奪命神拳”“西北第一拳”趕快窩吧窩吧收起來吧!
按道理“大伏魔拳”與“七傷拳”的本身威力難分伯仲,可卓淩風練成了四段易筋鍛骨章,全真大道歌亦是陰極生陽,已臻陰陽互濟之妙境。
以此磅礴真氣馭使大伏魔拳法,将其威力發揮出來,可謂剛逾金石,發若雷霆,凝如山嶽,柔如止水,方才不負“伏魔”之名,更當的起一個“大”字。
也别說他施展“大伏魔拳”了,就是最普通的拳掌法,在他的渾厚内勁催動下,也能勝過王寒星。
王寒星的七傷拳勁雖說也是不凡,妥妥當世一流高手,可他内功修爲與卓淩風有所差距,“七傷拳”再厲害,在他手裏,用來對付卓淩風又能濟的什麽事?
但王寒星輸的不服,這時緩過一口氣來,沉聲說道:“你用的不是全真教武功,這是邪門功夫!”
話一出口,眼前人影晃動,卓淩風仿佛流光魅影,已到了眼前。
崆峒掌門龍飛子隻好收回貼在師弟背後的手,一拳擊出。
卓淩風輕飄飄拍出一掌,這是全真教基本掌法“昊天掌”。掌力與對方拳勁一碰,龍飛子不由一個跟鬥向後翻出,落在地上,氣血翻騰,盯着卓淩風,一張老臉煞白如死。
王寒星隻覺胸口一麻,卓淩風另一隻手扣住他要穴,将之舉了起來。
崆峒派一衆弟子飛身撲上,卓淩風哈哈一笑,大袖一拂,展開輕功,在人堆裏左穿右突,身若蝶飛,手揮五弦,
眨眼間,十餘名崆峒派弟子隻舉起刀劍,就覺渾身一麻,不能動彈,各個張口怒目,猶如木塑泥雕。
卓淩風将王寒星一擲在地,冷笑道:“全真教武功博大精深,就連我尚未得全,你又知道幾分,竟敢胡說八道!”
王寒星被他這一摔,哪還能說出半分話來,左冷禅卻是怒道:“邪魔外道,你仗恃自身武功與魔教勢力,殘殺我嵩山門人與武林同道數十人,又爲了辟邪劍譜,害的林家家破身亡,竟然還敢在此耀武揚威,真視天下英雄如無物嗎?”
卓淩風朗聲道:“林家爲何會家破人亡,不久便會真相大白,你也不必喋喋不休!
至于你所說的英雄,若都是你這類人物,卓某何止視若無物,那是視如糞土,掃除不暇!”
此話一出,左冷禅雙眉上挑,喝道:“好一張利口!你以爲得了‘辟邪劍譜’‘吸星大法’,便可無敵于天下,一言掩盡天下是非嗎?”
說到最後一句聲色俱厲,一揮手,嵩山派弟子有的拔劍在手,有的從衣擺下取出一張張勁弩。
就連群雄中間也是如此,顯然這些人都是嵩山派黨羽與擁趸,少說也有千人。
大凡人生在世,所貪好者無非權、名、财、色四字,而江湖中人所日想夜望的,卻是武功一道。
隻因若有絕頂武功在身,權、名、财、色要什麽就能來什麽,可謂呼風來風,喚雨來雨。
卓淩風、東方不敗、左冷禅、任我行、方證、沖虛等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林遠圖的“辟邪劍法”也屬于這類武功,而且林家人還不是很厲害,武林中人自然人人觊觎,争圖染指,而林家滅門之禍便肇因于此。
左冷禅之所以能挑動這麽多江湖人對付卓淩風,也并非人人都是爲了除魔衛道!
其中不少人,是得了左冷禅應允,拿住卓淩風,那是何等的武學寶藏,大家分享之,實乃人生樂事!
哪怕卓淩風的武功天下無敵!
一個人惹不起你,一群人還怕你何來?
爲了心中的目标,有些風險就得冒!
霎時間各個一幅群情激憤的樣子,紛紛狂吼響應,嚷道:“不錯,卓淩風現在已如此了得,若是讓他活着走下嵩山,我們單獨面對,豈有勝算?
非受到吸星大法荼毒不可!”
“咱們與他拼了,除魔衛道,雖死猶榮!”
亂嚷聲中,卓淩風周圍的人一看情況不妙,都讓出了一個方圓數十丈的圈子。
就連天門道人也被一衆弟子拉開。
他們泰山派内亂,自顧不暇,實在幫不上什麽忙!
卓淩風自是深知其理,可他本就因爲盈盈,處于究竟是按照原計劃滅了嵩山派,化解正魔之分,還武林一個太平,獲得聲望值,離開這個世界。
還是滅了嵩山派,就與盈盈退隐江湖,逍遙一生。
這兩種想法一直在心中徘徊,沒有落定。
他從上嵩山時,就被人處處針對,到了現在,左冷禅依靠主場優勢,壓制自己。
方證、沖虛均知自己想法,又說好了,自己負責對付左冷禅,他們就要爲自己鎮壓正道中人,可到現在居然不做一聲,難道要等到自己背上嗜殺之惡名,他們才出來收場嗎?
想到這裏,胸口熱血直沸,傲氣與怨氣也直沖天靈!
什麽長生之念!
什麽正魔之分!
若真呆在這個世界,與魔教一起滅了這幫所謂正派,難道就不能将他們整頓成正派嗎?這也算是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也不算白來,更是不枉!
一念至此,卓淩風内心殺意澎湃,仰天打了個哈哈,森然道:“我卓淩風一心緻力于維護武林和平,出道以來,不到萬不得已,也從不妄造殺孽!
可爾等利欲熏心,做夢都想得到辟邪劍譜與我的諸多武功秘籍,爲此冤枉、圍攻無所不用其極,實在枉費我一片誠心!
遇上你們這群頑固不化之輩,我不得不祭出長劍,大開殺戒了!”
話音一落,長劍出鞘,卓淩風手握長劍,氣勢陡然一變,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銳森寒。
左冷禅厲聲道:“果然是個魔頭,此次絕不容他活着走下嵩山!”
衆人揮舞兵刃,作勢欲上。
一時間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感謝終于有時間了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