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情思難斷一坦然

第88章 情思難斷一坦然

這人一語說罷,拱身彎背,長身躍起,雙手十指箕張,直向任盈盈抓下,勁風呼嘯。

任盈盈由低瞧高,這才看見他的面容,就見他面似生鐵,雙眼睛光如炬,神态極是威猛,兩手套着鋼爪,閃閃發光,漫空揮舞而下。

聽了他的話,任盈盈便猜到了對方身份,再看到他的形象卻與傳聞不一,心中登時雪亮:“這老兒武功絕高,手下沒有活口,所以外人以訛傳訛,說他長的好似白闆!”

任盈盈心中一凜,不敢硬接,蓦地裏身子一轉,從二人包圍中竄了出去,欲要奪門而出,身法極盡美妙,如穿花蝴蝶似的。

“好!”

三人都是識貨的行家,不由贊了一聲。

隻聽“咔嚓”數聲,廟内的木柱竟被鋼爪之人,抓的木屑紛飛,散落一地。

可一直沒出手的胖子身子沒動,就移到了任盈盈前方,将她的去路封住,卻不出手。

任盈盈身子一頓,她見此人手腳不動,竟直接橫移四尺,這身手非一流高手所不能。

她也是江湖行家,心知此人不出手,不是講究什麽武林規矩,而是生怕三人一起圍攻,反被自己逮住空隙溜了出去。

他這樣以逸待勞,直擋自己空門,更勝直接出手。

任盈盈冷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闆煞星,看你二位身手也是不凡,何不亮個萬兒?”

白闆煞星笑道:“不愧是手掌萬千豪傑的聖姑!

在我面前還能如此鎮靜的,江湖中還沒幾個,真是好膽識!

不過今日你還是老老實實束手就擒,也免得皮肉受苦!”

雙手又朝任盈盈肩頭抓至。

任盈盈身法輕靈,側身飄開。

胖子不屑的哼了一聲。

白闆煞星成名多年,又被任盈盈一閃躲開,再加上同夥這一哼,深覺有損顔面。

雙手急攻如狂風驟雨,勾、拿、點、劈、抓,已然使出了渾身解數,端的又狠又兇。

任盈盈也哼了一聲,長短劍一展,護住周身,她劍法不凡,長劍防守缜密,如江南風景,暖意盎然,但短劍上的殺招卻是出其不意,一覓得時機,殺招一出,仿佛寒冬臘月,寒意襲人。

她苦練十年,劍法造詣之深,不在當世一流名劍之下,白闆煞星再是功深老辣,拆了十多招,也奈何不得她。

持刀的瘦老者,本來在白闆煞星一出手,就沒再繼續進招,這時一看,徑向任盈盈肩頭劈至,喝道:“接招!”

任盈盈一閃避過,叱道:“好不要臉,車輪戰不行,又群起而攻了!”

瘦子又一刀砍至,冷笑道:“若非想要生擒于你,憑伱也配說嘴!”

白闆煞星的鋼抓也再次襲到,

要論真實武功,任盈盈本就不及兩人,隻不過她出手狠辣,招招緻命,而這兩人卻隻求制敵,将她生擒活捉。

好多招式的威力大打折扣,可饒是如此,也逼的任盈盈手足忙亂,左閃右奪。

就在這當,忽覺身後一股掌風撲來,任盈盈知道一直沒出手的胖子出掌了。

可此刻她的雙劍正各自抵擋另外兩人,隻能運氣于背,硬接這一掌。

但她也知道這一掌下來,自己也就逃不了了,心中怒罵:“卓淩風,我恨你!”

便在這間不容發之際,一股勁風襲來,任盈盈隻覺面前白光閃動,如一道光幕拉起,将白闆煞星的雙手與瘦子的刀都給纏住了。

繼而又是“砰”的一聲巨響,任盈盈餘光一掃,卻見一位頭戴鬥笠,身穿道裝的人站在自己身旁。

白闆煞星與那瘦子卻見出掌的同夥,被這道人一掌震的”噔噔噔“連退四五步,方才停穩身體,可一停下來,一口鮮血就從口中噴出。

而兩人的兵刃也被拂塵絲給纏住了,兩人不由心驚肉跳,這道人身法如此怪異,掌力如此雄勁,簡直讓人驚駭。

他們都知道遇上了大高手,正想逃離,哪知手上一麻,一股雄強内勁潮水一般灌入體内,直沖肺腑,兩人登時胸口巨痛。

道人拂塵一抖,兩人直飛出去,半空中一口鮮血直噴而出。

任盈盈心中隻覺詫異,但她将左手劍交在右手,左手在衣囊中一摸,甩手一揚,一蓬光雨向兩人飛去,正是魔教讓人聞風喪膽的“黑血神針”。

她知道三人爲擒自己而來,加上自己是個女流,衣服都未全幹,頗爲尴尬,羞怒之下,自是動了殺心!

奈何武功不及,面對二人圍攻,放針的手都緩不出來,這時見有人援手,自不能給二人活命的可能。

這暗器去如飛電,白闆煞星與那瘦子悲憤交加,卻渾身劇痛,自是無法躲閃格擋。

“哧哧哧”幾聲,一把毒針都釘在了兩人身上。

“撲通”兩聲,兩人躺在地上,隻掙紮了幾番,就被這見血封喉的劇毒送了性命。

“哧哧”。

任盈盈又是一把銀針,扔向胖子,她含恨出手,根本不容此間任何一人活命。

那胖子被道人一掌震傷,正用内功壓制傷勢。

但見精芒一閃,快捷無比,直沖自己而來,強提真氣,縱身後躍,便要從門口逃将出去。

可那道人無聲無息地,彈出一根暗器,這根暗器比任盈盈那一把暗器來勢更快,面積卻小,正中胖子胸口“膽中穴”。

胖子還未躍出廟門,便從半空倒地,掙紮片刻,便不再動彈了。

任盈盈見這道人來得突兀,又舉手之間便将三名一流高手了結,武功之高生平罕見,轉身向他望來,待一細看他的面目,不由心中一驚,狐疑道:“你是卓淩風?”

道人聽她一語道破自己身份,心想:“也不知道别人怎麽易容,不被人發現的!”

卓淩風昨夜剪了幾縷頭發,對着鏡子用膠水膠在颌下,黏完後對鏡一照,老了一二十歲,早上又去福州城的店鋪買了一件道袍跟拂塵,感覺像個道士了,怎料還是被任盈盈一眼認出了。

卓淩風在佛像前的高台上坐了下來,說道:“青海一枭昨夜出現,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一個人,但昨夜人多,那些人既然隐忍不出,我也沒法子,就想着……”

任盈盈小嘴一嘟,道:“就想着我若出了林府,他們肯定會對我下手,你藏在暗處就能将他們給揪出來了。”

卓淩風微微一笑,颌下胡須随之一動。

隻見他眼望窗外,廟外大雨傾盆,密如珠簾。沉默片刻,卓淩風才道:“你我之間的傳言甚嚣塵上,必然有人惡意引導傳播。

有這實力的無非日月教、少林、武當、嵩山派等首腦。

最希望毀了我的,就是左冷禅。

他一方面要借此壞了我的名聲,另一方面拿住你,有可能使我投鼠忌器,再不濟也能在敗于我手之後,以你魔教聖姑爲由……”

任盈盈接着道:“到時候他嵩山派爲了對付魔教付出了這麽多,你還要讓嵩山派除名,豈不是不顧武林道義。

再加上你在林家對我庇護之事,武林中那些心有正義的人士,自會對你不滿。

弄不好嵩山之會就是你成爲武林公敵,惡貫滿盈之所!”

卓淩風見她确實聰慧無兩,歎了一口氣道:“左冷禅一代人傑,招攬了這麽多的武林好手爲其所用,嵩山之會上,還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我。

若無少林武當兩派相助,我沒有半分把握,能夠生離嵩山!”

任盈盈嫣然一笑,當即坐在卓淩風一旁,睜着一雙明眸大眼,幽幽道:“那我若被嵩山派捉去了,你會不會投鼠忌器?”

卓淩風淡淡道:“不會!”

任盈盈蛾眉倒豎,杏眼圓睜,怒道:“你這人好不識趣,本姑娘好心好意待你,沒想到你竟如此無情!”

素手一翻,手持一柄精光湛然的短劍,刺向自己的胸口。

卓淩風饒是知道她可能是在吓唬自己,但也不敢真的坐視不理,右手連忙疾伸,扣住她的皓腕。

任盈盈左掌拍向他的胸口,右手用力回奪,看起來死志甚堅,卓淩風左手又握住她的左腕,急忙說道:“我就不會讓人将你擒走,否則我又何需改裝!

還不是想告訴世人,敢對魔教聖姑下手的,無論是誰,都得死!”

卓淩風适才施展神功連斃三名一流好手,又因爲下雨一路上真氣一直在急行運轉。

此刻任盈盈被他一握住雙手,隻感全身火熱,綿軟無力,心頭如小鹿般嘭嘭不止,嗅着他身上濃烈的男子氣息,已是意亂情迷,膩聲道:“我就知道你也喜歡我,肯定不會看我受到傷害的。”

一時間羞不可抑,桃腮飛紅。

卓淩風适才隻怕她真的自戕,心無雜念,此刻方感到任盈盈柔軟如綿的軀體靠在身上,看到她雪白如霜的頸項,柔情頓生,腹中一股火熱湧将上來,他馬上察覺,暗罵道:“怎麽還是這樣不争氣,說好了的!”

急忙将任盈盈身子扶正,正色說道:“你被嵩山派捉拿,原因皆因我而起。

你若和我沒有關系,嵩山派也不會費勁捉你,所以我護你隻關江湖道義,這無關男女情愛。

因爲哪怕這個人不是任姑娘你,是個陌生人,我也會救她!”

任盈盈臉上一寒,道:“我讓你叫我盈盈。”

那時節姑娘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對人家講的,未嫁時稱“待字閨中”,隻有議定嫁娶時,才會将名字連同八字庚帖送到夫家。

縱然江湖兒女,沒那麽大的講究,但也不會随口叫姑娘家閨名。

比如嶽靈珊,有叫靈珊侄女,嶽姑娘,嶽小姐,小師妹,珊兒。

但“靈珊”兩個字若是敢随意稱呼,你就等着華山派對你亮劍吧!

而任盈盈幾次三番讓自己叫她“盈盈”,什麽意思,卓淩風更是心知肚明,不由歎了一聲。

任盈盈俏臉鐵青,指着神像,一字一字道:“你敢當着神像說一句,你對我沒有一絲心動嗎?”

卓淩風向任盈盈望了一眼,道:“你罵我不識好歹,我又何嘗不知的确如此。

況且也無需我對神佛表明心迹。

你任大小姐國色天香,聰慧有加,世上能與你各方面相比肩的女子鳳毛麟角,我雖出身道家,但隻一介武夫,并非玄門高道,對你動心,實乃人之常情,這也沒有什麽可避諱的!”

任盈盈聽他此時方吐露真情,一時間雙頰火紅,想到自己這段時間所受之煎熬,恨不得立馬撲入他懷,痛痛快快大哭一場,但見他神色很是感慨,還是強行忍住了。

卓淩風緩緩道:“但你可知我爲何顧忌重重?”

任盈盈道:“還不是你要做開天辟地的大事,我的身份很容易讓人誤會你的用心,尤其少林武當若以爲,你是受到我這魔女迷惑,在變相的鏟除武林正道,那你什麽也做不了。

所以你才畏首畏尾,不像個男人!”

她口中雖兇巴巴的,一雙妙目秋波流轉,笑意盎然。

卓淩風笑了笑,道:“人活一世都是爲了希望而不停追求。

方證沖虛身爲少林武當掌門,不提個人心性,就說他們名聲已經很大了,除了做一件開天辟地的大事,讓他們能夠青史留名,超越曆代掌門,再無所求。

所以他們的目标和我是一緻的。

與你這事我也能說服他們,況且事既做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卓淩風還擔的起事兒。”

卓淩風沉默一下,又道:“縱然方證沖虛他們不理解,讓我在正道難以立足,可我既然有了你,加入日月神教又何妨!

對我而言,又有何俱?”

任盈盈聽了這話,欣喜若狂,拍手道:“着啊,我日月神教的實力,豈是少林武當這些所謂名門正派所能比拟!”

卓淩風眼光悠悠,癡癡盯着窗外,淡淡道:“任姑娘,我之所以會想要化解武林正魔之争,不是我自己内心自命不凡,非得去做這事!”

任盈盈見他臉色時青時白,眼中還有幾分蒼涼,隻聽卓淩風道:“你覺得我好似是有未蔔先知之能,很是神秘,原因隻有一個,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什麽?”

任盈盈一驚,俏臉立時白了起來。

廟外的雨,依然不知疲倦的下着,風緊一陣,雨也跟着緊一陣。

屋檐下,雨水如飛瀑一般,直落下來。

卓淩風慘然一笑道:“也正因如此,我很有可能,哪天就突然消失了,我又怎敢與你相好,若是哪天一覺醒來,我突然就不見了,你怎麽辦?

縱然你心志堅強,可我也得愧疚一生啊!”

任盈盈清麗的臉龐顯得尤爲激動,急道:“這是何意,我不懂!”

卓淩風也覺得自己說的這樣,以她的見識,的确很難懂。

遂将自己所知的《笑傲江湖》原劇情,開始從頭到尾的給任盈盈講了起來。

從林家滅門到嵩山滅劉正風全家,一直說到令狐沖學了獨孤九劍被人誤會學了辟邪劍譜,華山派也是這樣想的,後來在洛陽王家,又在他身上搜到了劉正風跟曲洋的《笑傲江湖》曲譜,以爲是辟邪劍譜。

怎料任盈盈竟然聽到入神處,一手托着下巴,也顧不得廟中髒亂,趴在高台上很是津津有味,直催:“後來呢?”

卓淩風道:“後來他們将令狐沖帶到你跟前,你與綠竹翁來了一出琴蕭合奏,才爲令狐沖洗脫了嫌疑!”

“好!”

任盈盈聽自己給王家、華山派那些利欲熏心之人上了一課,雖未親見,卻也異常歡喜。

當下喊了出來,但話一出口,登覺不好,自己這樣稱贊,豈不是讓卓淩風心生不滿。但見他果然面色尴尬,忙道:“風哥,後來怎樣?”

卓淩風聽她叫自己風哥,心中一蕩,輕聲道:“後來或許你爲令狐沖面對生死之間的豁達豪邁,給打動,也或許是因他自己命苦,你心生不忍,在教琴過程中,就對他心生情愫。”

任盈盈心中卻道:“這是那個任盈盈,卻不是我!”

又不由想到:“風哥其實對那個任盈盈與令狐沖之間的事,也耿耿于懷!”

但她想到這一節,卻更高興了,因爲她覺得卓淩風吃醋,才說明對自己動了真情。

卓淩風一直說到天色漆黑如墨,小廟外的風停了,雨住了,那段蕩氣回腸的笑傲江湖才算被講完了。

卓淩風蓦地轉頭對任盈盈道:“你現在懂我說的意思了嗎?”

任盈盈微微點頭道:“知道了啊!

這就好比我在話本子裏看了一段故事,然後我自己加入進去了呀。”

卓淩風一怔,道:“就這?”

任盈盈嫣然一笑道:“那還該如何?

難道我還能去找令狐沖不成?”

說着一指廟外:“這天會黑,雨會停,雲會散,霧會消,但記憶是不會消失的!”

任盈盈目光一轉,落在卓淩風身上,接着說道:“你說的是你的記憶!

而我的記憶就是,在這俗世洪流之中,想要站穩腳跟,就已經大爲不易。

而你卓淩風不但揚名立萬,面對泾渭分明的正魔兩道,心有乾坤之志,又胸有丘壑,知其難而不懼!

最主要的就是,對我大有君子之風,從未謊言欺我。

包括這些話,你完全沒必要對我說,憑着你的武功跟先知先覺的優勢,想要騙我對你掏心掏肺,何其簡單。

而後你又真的消失不見,我隻能罵你一句負心薄幸,又能如何?

所以我的記憶中,都是你對我坦誠以待,而你記憶中的那個任盈盈是話本子裏的,而我卻是一個切切實實的人,她不是我!”

卓淩風細味其言,大有道理,心懷一暢,發自内心的笑了出來。

任盈盈念聲“無量天尊”,笑道:“這下可算真正有笑臉了!”

又道:“你要消除正魔之争,受益者是天下萬千之人,你自己也要憑借這段威望,離開這個世界,而我卻要成爲其中的犧牲品,這對我本就不公平。

既然我沒有一輩子,難道隻争朝夕也有錯嗎?”

卓淩風聽了這話,心中思潮仿佛翻江倒海一般,緩緩起身,正色說道:“情深不壽,我怕你我以後陷得太深,不能自撥!”

任盈盈也跟着起身,緩緩道:“過得了今天,才會有明天!

莫非你我就此不再相見,我就能忘了你,還是你就不會想我?”

卓淩風如中雷擊,是啊,倘若真的就此不複相見,難道能抹除這段記憶嗎?

任盈盈這般奇女子,他兩世爲人,從未見過。爲了自己心中所愛,冒着生命風險不遠千萬裏舍命追随的,他更沒有經曆過。

卓勁風想到這裏,哪怕黑暗之中,也看清她嬌羞不已,愈增嬌媚,豔麗不可方物。

不禁伸出雙手将任盈盈得雙手握在手裏,動情說道:“不錯,縱然海枯石爛天崩地裂,我卓淩風這一生,又如何能夠忘了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奇女子呢?”

任盈盈不閃不避,任他握住自己雙手,聽他這般剖白心迹,如聞春雷,一時間心神俱醉,遍體酥軟,靜靜靠在了他的懷裏,低聲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又不是活神仙,能掐會算,天知道以後會發生何事!

你若一一煩心着惱,可有多少心才夠用?”

卓淩風聽了這話,心中劇震,一時間額筋暴漲,心想:“我有多少心可以用!”

緩緩道:“你放心,什麽長生之想,隻是我自己的一股子執念,未必真的可行!

或許這一切都是虛!

隻有你才是真,若能和你長相思守,逍遙一世,我此生也算不枉了!”

任盈盈長籲了一口氣,興奮的幾欲暈去。

二人相擁相抱,樂也融融,便在這處破廟中訂下了終身之約。

任盈盈實在趕路累了,又心神緊繃,這時不一會,便靠在卓淩風懷裏沉沉睡去了。

卓淩風卻是目光炯炯,遙望廟外。

雨後的空氣,清新淡爽,冰涼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洗去了塵埃,也洗去了浮華,但男兒的心頭熱血,卻是怎樣也洗不盡的!

……

翌日清晨,林間破廟。

任盈盈悠悠從朦胧中醒來,卻見卓淩風站在破廟門前觀望,三具屍身早已不知去向。

任盈盈想到昨夜抱着他睡了半宿,不禁心上一喜,輕輕走到卓淩風身旁,說道:“昨夜有人來了?”

卓淩風知道任盈盈聰慧,對此也不意外,說道:“卻未現身!”

任盈盈咬牙道:“這下可有的說了。”

卓淩風回首望了她一眼,笑道:“沒事,反正醜媳婦遲早得見公婆!

就讓他替我們傳揚去吧!”

兩人互吐心聲,再無顧慮,任盈盈也輕輕摟住卓淩風,嗯了一聲。

看他們又能傳出什麽來。

卓淩風覺得距離嵩山大會,時間很是寬裕,便雇了一輛馬車。由自己駕車,讓任盈盈坐在馬車上,兩人有說有笑,走了三四日。

一路上不斷遇到江湖中人也都朝西趕,

瞧那些人的行止,很多都是武功不弱之輩,隻是他們大多雙眉緊鎖,面色憂愁。

這天傍晚時分,兩人來到一個人口稠密的大城鎮,車水馬龍,頗爲熱鬧。

卓淩風找了一家客棧,兩人已私訂終身,再加上江湖人物雲集,爲了任盈盈安全着想,一路上投店,都隻要一間房間。不過兩人都緊守底線,未曾越過雷池一步。

兩人相繼洗簌了一番,就準備一起出去吃飯,突然有人敲門。

卓淩風打來門一看,就見門口站立一個女子。她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肌膚微黃,雙眼極大,黑如點漆,身穿藍布印白花衫褲,自胸至膝圍一條繡花圍裙,色彩燦爛,金碧輝煌,耳上垂一對極大的黃金耳環,足有酒杯口大小,腰中一根彩色腰帶,雙腳卻是赤足。

卓淩風瞧她裝束,絕非漢家女子,又聞到一陣極濃烈的花香,神功随心而動,閉住了氣,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有何見教?”

那女子睜着一對圓圓的大眼,看着卓淩風,眼珠骨溜溜地轉了幾轉,膩聲道:“這位大俠,任大小姐可在屋裏?”她聲音嬌柔宛轉,蕩人心魄。

卓淩風尚未開口,任盈盈卻在屋裏低聲說道:“風哥,别理她!”

那女子嘻嘻一笑道:“任大小姐,你不讓我們見終南一風,我們可都是一直尊令而行,不敢違背。

可多日不見,我都好想你了,見見你也不行嗎?”

這女子風韻雖也甚佳,但聞其音而見其人,卻覺聲音之嬌美,遠過于其容貌了。

卓淩風聽了二人對答,便知這女子應該就是五毒教教主藍鳳凰了。

再瞧她一身花花綠綠的打扮,的确人如其名,好似一頭鳳凰。

任盈盈半天不開口,這女子又嘻嘻一笑徑自走進客房之中。

卓淩風既知她的身份,所來必有要事,也不阻止,又關上了房門。

任盈盈看着這女子,幽幽說道:“藍教主大駕親臨,究竟什麽事,快說!”

藍鳳凰看着任盈盈,半天不語。

任盈盈眉頭微蹙。

藍鳳凰格格一笑道:“任大小姐,你跟這位卓大俠真就訂了終身了?”

感謝終于有時間了書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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