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友”此際雖是隐居,不問江湖之事,但曾經也是武林中,名聲顯赫的高手,武人的傲氣卻也沒有丢掉。
卓淩風不敲門直接傳音叫門,此舉大爲失禮,讓人人心中都有一股子不忿。
而黑白子又與其他三位兄弟寄情于琴、書、酒不同,他爲了得到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十二年來每隔兩個月偷偷進一次地牢與任我行私會,可到現在什麽都沒得到,東方不敗卻要殺了任我行。
他的一切謀劃盡數落空,那種心情讓他有股子莫名的煩躁,便想看看當今武林盛名赫赫的“終南一風”斤兩如何,若有可能,弄來《辟邪劍譜》也能彌補一下沒有得到“吸星大法”的遺憾。
至于其他幾位莊主,則想看看當今武林名頭最響“終南一風”除了内力深厚,武功究竟如何。
而這定然也是神教兩位長老樂意看到的,故而也不阻止黑白子發難。
卓淩風則是心有謀劃,故意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爲的就是給四人一個動手的由頭,他也可以乘勢反擊,露一手神功将這狂傲的四人給震住。
此際見黑白子邀戰,自是求之不得。
卓淩風微微一笑,道:“久聞閣下的玄天指神功與棋子暗器功夫乃是武林一絕,卓某有幸請教,也是大爲之幸。”
他這樣說,卻不起身,顯然是要坐着接招。
黑白子不由怒意湧然,幽幽道:“果然夠狂!”身子晃處,右手食指陡地伸出,一股寒流向卓淩風迎面撲來。
他練就“玄天指”神功,手指上内勁淩厲,實不下于一件厲害兵刃。
可他這一指甫到中途,卓淩風随手一揮,黑白子就覺手背被怕了一下,饒他内力深厚,又縮手得快,也是奇痛徹骨。
黑白子武功也确實了得,忽地雙手齊動,瞬間已連發出五六招攻勢。
任盈盈在旁冷眼觀看,隻見黑白子出手沉雄中透着詭異,威猛裏雜着柔和,此人武功如此不俗,其他三人的身手可想而之。
而且她進院時,看了四下一眼,這梅莊占地廣闊,父親也不知被囚于何處。
卓淩風還未提此行目的,就與人說僵,簡直就是一個隻會動手的莽夫,哪有在衡山城處理劉正風之事的厲害,可見江湖傳言根本不足爲信,他師父也是誇大其辭。
還“生而知之”,我呸。
念及此處,任盈盈不禁替父親的命運捏了一把冷汗。若非提前答應了卓淩風聽其安排,她早就想奪過主動權了。
黑白子攻了數招,不禁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卓淩風隻是坐着,便将自己攻勢化解無遺,怒的是當着衆位兄弟,這樣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卓淩風卻是一臉悠閑,見招拆招,見勢破勢,有若目送飛鴻,手揮五弦,襯着黑白子那張僵屍般的面孔,尤顯得儀态灑落,風度翩翩。
而江南三友卻見黑白子招式無論如何詭怪兇猛,卓淩風總不出重手,也漸漸放下了心。
這時就聽卓淩風說道:“念在主客之誼,卓某禮數也夠了!”
“砰”的一聲,二人對了一掌,黑白子身體忽如裝了機簧般一頓一撐,已退出八尺,站在中間,臉色泛起一股暈紅,翻着一雙黑白分明的怪眼,冷冷地道:“誰又要你讓了!”
卓淩風呵呵一笑:“那就得罪了!”右手在手邊桌上輕輕一按,一個“燕子鑽雲”,刷地躍起,雙掌淩空下擊,勁風震得廳中一些空物嗡嗡作響。
黑白子隻覺生平所學的各種輕身功夫裏,沒有一招一式能夠躲開他的攻勢,隻能硬接,急忙運轉“玄天指”,雙指戳出,可卓淩風招式一變,兩隻手竟然快的出奇,鐵箍一般就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黑白子一覺手上一緊,登知不妙,忙不疊地使出一招“蛟龍出淵”,左腳由下踢上,疾奔卓淩風胸口,力道淩厲之極。
他這一招乃手腕爲人扣住時所用,手臂向内急奪,左足無影無蹤地疾踢而出,而且這招數本來尋常,凡學過幾天武功的都能使得似模似樣,可誰能比得了他的奇大力道、奇快速度?若正中敵人胸口,非将對方踢得當場吐血不可。
敵人若是高手,知所趨避,便須立時放開他手腕,否則沒法躲得過這當胸一腳。
怎料卓淩風足不着地,身在半空,右腿一蜷,腳尖向下,這招快如閃電正中對方左腿。
黑白子頓感半身酸麻,站立不住,卓淩風出手快極,雙手又将黑白子向前一送,自己身子向後淩空打個筋鬥,一扭一折之下,很是輕盈的落回座位。
黑白子竟也緩緩飛出,“啪”的一聲輕響,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上。
這一手對于江南四友與任盈盈來說,自是不難辦到,但難在黑白子緩緩飛出,有如一個人将他托着放在椅子一樣,絲毫也沒撞壞座椅,除了屁股觸椅之聲,椅子都沒響一下,足見卓淩風非但内功深厚,而且這手内力運用之巧,也簡直匪夷所思。
這種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們都是識貨之人,均知若隻是内力深厚,不會運用的的對手,其實一點都不難對付。
卓淩風這幾下出手于尋常中見奇絕,兔起鹘落,迅如電光石火。
江南三友與任盈盈見卓淩風不但内力了得,輕功與拳腳功夫也是絕頂,而且聽聞他的劍法更爲驚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此子這般年歲,竟有如此驚人藝業,若能不死,這江湖今後幾十年都是他的天下!”
江南四友均知,自己四兄弟一起上,估計也是白給。
丹青生卻是興奮不已,若吃癟的不是自家二哥,他非得喝彩叫好不可。
黑白子坐姿不失體面,身上也并未受傷。可他也是武學高手,深知自己性命剛才已經盡落人手。
任他武功高強,可作爲一個人,也難免擔驚受怕,忍不住發起抖來,雙手雙腿俱已無力,再也站不起身。霎時間滿頭大汗,他本來形若僵屍,這時候反而多了點人味。
丹青生搶步走到黑白子座椅前,問道:“二哥,你沒事吧?”
黑白子搖了搖頭,神色漠然。
丹青生是豁達豪邁之人,見二哥沒事,哈哈一笑,左手大拇指對着卓淩風一豎,叫道:“好功夫,當真盛名之下于虛士!”
卓淩風微笑道:“四莊主過譽了,二莊主那手棋枰功夫與暗器功夫冠絕天下,隻是未曾施展,在下一點雕蟲小技,何足挂齒!”
丹青生道:“不錯,我二哥的棋子暗器是武林中一絕,三百六十一枚黑白子射将出去,無人能擋,卓大俠要不再露一手破暗器的功夫?”他就是想多見識見識卓淩風的武功。
但黑白子聽卓淩風言語謙下,雖知不過是場面上的客套話,心中也自甜絲絲的甚是受用,說道:“卓大俠客氣了,在下的棋枰與三百六十一枚黑白子縱然出手,也是徒勞,就不出醜了!”言下竟也客氣了幾分。
人人均知卓淩風适才捉住黑白子雙腕若是一扭,對方這一身武功當即廢了。
有了這一事,幾人對他心下都大生好感,對其闖莊之時的一點閑隙也煙消雲散了。
這時施令威與丁堅一個端着茶水盤,一個抱着一壇酒進了大廳。
丹青生斟滿了一杯酒,說道:“卓兄弟,你武功之高我前所未見,敬伱一杯!”
卓淩風知道幾人都是品行高潔之人,而且他自恃神功,有心防範之下,也不怕入口毒藥迷藥,當下也不推辭,就要接過。
任盈盈蓦地喝道:“喝什麽酒?我們今天不是來喝酒的,要喝酒不會到酒樓去麽,何必大老遠地跑到梅莊來!”
她是真服了卓淩風這家夥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身處險地,入口之物又怎能随意?
真當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樣,有求于他,不舍得下藥嗎?
況且在她心裏,這幾人原來都是爹爹屬下,如今卻看守爹爹,就是背叛者,哪裏給他們面子。
但任盈盈這番話連聲說将出來,讓卓淩風頗爲尴尬,“江南四友”臉上也是齊齊變色,這是拿他們當成下三濫的卑鄙小人了?
卓淩風笑着打圓場道:“衆位莫怪,我這師妹心直口快,訓我也是訓慣了,因爲喝酒這事我沒少挨罵,絕對不是針對衆位莊主的意思。”
“江南四友”聽了這話,繃緊的臉皮也放了下來,均想:“雖說年少慕艾,人之常情,但你卓淩風如此盛名,妥妥的少年英雄,卻也堪不破美色,不是好漢!”
丹青生哼了一聲,将杯中酒當着任盈盈一飲而盡,回了座位。
若不是看其是個女子,以他的脾氣,非得跟其讨個說法不可。
黃鍾公微笑道:“令師妹快人快語,不怪不怪。既然如此,二位是何來意,還請道明吧。”
卓淩風點頭道:“大莊主既然如此說,在下便直言了,今日拜訪貴莊,實是來找一個人。”
黃鍾公四人齊齊一愣,心道:‘難,難道那人被關在這裏的消息走漏了?可這事隻我教寥寥幾人知曉!外人如何得知?難道他們是跟着二位長老來的?”
黃鍾公抿了一口剛上的“雀舌茶”,說道:“不知閣下要找何人?”
卓淩風雙目中精光一閃,殺氣陡露,一字一字道:“任我行!”
此言一出,登時讓“江南四友”齊齊駭然,丹青生與秃筆翁定力稍差更是站立起來。
黃鍾公手中茶碗蓋也是“得得”作響,可見内心也不平靜,心想果然是爲了地牢裏關着的那人來的!但他這殺氣又是因何而來?
黃鍾公緩緩放下手中清茶,說道:“卓大俠爲何這幅樣子?”
秃筆翁與丹青生不由向大哥望了一眼,便又重新坐了下去。
卓淩風面色一沉,哼了一聲:“我師妹剛才之所以如此失态,隻因其母親因這老賊命喪黃泉。”
說着頓了一頓,喉結滾動,緩緩啓唇道:“不怕幾位見笑,我自己也恨不得立刻殺了他,爲我師妹出氣!”
說着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嘎啦啦”一張梨花木桌子塌了半邊。
江南四友見卓淩風神色不似作僞,又見任盈盈俏臉發青,眉宇之間滿是怒氣,對卓淩風之言倒也信了三分。
畢竟任我行昔年殺人之多,無論正邪。一個女人因其而死,再正常不過。
黃鍾公緩緩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卓淩風冷冰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幾位莊主,當着明人不說暗話,我與師妹今日能來此間,是因我師父與我查了多年,才知道四位莊主隐居在此,乃是受了東方不敗密令,在此看押任我行。
說句實話,我師父前些日子殺了貴教數十名好手,雖有我之因由,但也有我師妹之恨,希望各位莊主行個方便,讓我師妹了了心願,也讓我一嘗夙願。
日後我非但不宣揚此事,還欠下諸位一個大人情,隻要能辦到之事,絕不推辭。
你們也可以對東方不敗彙報說,任我行囚禁多年之下,突發疾病就此死了,也沒人會懷疑。
大家兩不耽誤,幾位都是當世英傑,想必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說着雙頰湧起一抹紅氣。
江南四友從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我就是要弄死任我行,了了師妹心願,我也好與我師妹成就好事。那麽你們若不讓我完成心願,什麽後果,自己想吧!
他們也都是老江湖,在卓淩風說話之時,目光自始至終都将這位“慕随風”的舉動看在眼裏,叫她銀牙緊咬,一雙眸子直欲噴出火來,雙拳都捏的咯吱響,顯然這股子恨意不是裝出來的。
隻是他們不知,這任盈盈的确恨意滿腹,但不是針對任我行,而是卓淩風。
今日這番話一旦傳揚出去,她堂堂“聖姑”哪還有臉見人?
奈何這好像也是一個很好的理由,有卓淩風搬出自家師父,又表現出爲愛人出頭的架勢,江南四友想不就範也難。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年輕人本就氣盛,而本事越大的人越是難言,若爲心愛的女人沖冠一怒,做出什麽不可控的事,更是順理成章。
若是以前江南四友對于任我行的處置,肯定爲難,但現在東方不敗要見任我行首級,這事好像也挺好辦!
讓他去将任我行殺了,既能讓卓淩風欠自己一個大人情,還能對教主交差,貌似真的是兩全其美之事,幾人不由有些心動。
黃鍾公歎了一口長氣,開口說道:“卓兄弟既然将話說的如此清楚,老朽隐瞞也是無用。
不錯,我兄弟四人都是日月神教中人。
我等當年入教之本意,是想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好好做一番事業!
奈何任我行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萌退志。東方教主接任之後,寵信奸佞,鋤除教中老兄弟。我四人更加心灰意懶,讨此差使,一來得以遠離黑木崖,不必與人勾心鬥角,二來閑居西湖,琴書遣懷……”
正說着,就見丁堅進屋對黃鍾公手邊茶杯續水,不知怎地,他手上一滑,水壺掉落,濺出開水。
黃鍾公武功高強,腳下一點,離坐飛出,才沒被開水燙着,但也濕了一片衣襟,大爲失禮。
丹青生起身厲喝道:“丁堅,怎麽搞的,我看你是想去吐魯番運酒了。”
丁堅忙道:“莊主恕罪,老奴适才不慎被卓大俠傷了經脈,剛才氣息猛然一滞,這才一時失手。”
黃鍾公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下去吧。”
丁堅躬身而退,黃鍾公拱手對卓淩風道:“二位,老朽且去更衣,還請二位在此稍待片刻!”
卓淩風眉頭微蹙,他出手自有輕重,怎會傷了丁堅經脈?見此微微一笑,道:“大莊主請便!”
黃鍾公道:“三位兄弟,好生招待二位貴客,不可怠慢!”
三人說道:“是!”
任盈盈也覺得哪裏不對,但看了卓淩風一眼,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心也踏實了下來。
黃鍾公快步走到了後堂,對身後的丁堅說道:“你在此守着,不準外人接近。”
“是!”丁堅應道。
丁堅是奉命召喚黃鍾公的,但若開口說任何話,都怕被卓淩風卓越的耳朵聽到。
使任何眼色,又不能在那個節骨眼上,讓黃鍾公有個離座之借口,也隻能強行灑濕他的衣裳了。
黃鍾公推門而入,走到兩人身前,躬聲道:“不知兩位長老喚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這兩人自是日月神教長老鮑大楚與桑三娘了,鮑大楚眼皮一擡,說道:“他們所爲何來?”
黃鍾公當下将大廳之事一五一十說了,隻聽鮑大楚幽幽道:“那麽你就想讓卓淩風去殺任我行,如此還能兩全其美了?”
黃鍾公見他臉色很臭,沉吟道:“二位長老不是說東方教主要那人的人頭嗎?
卓淩風武功超凡,那人武功再高,帶着鐐铐也絕非對手……”
卻聽鮑大楚冷笑道:“你想的倒是挺美!”
黃鍾公眉頭一皺,緩緩道:“鮑長老這是何意?”
他也是個有脾氣的,職位雖不及鮑大楚高,可武功絕不在他之下,他這樣陰陽怪氣,心裏自有不服之意。
鮑大楚看了他一眼,緩緩起身,語氣也緩和了下來,說道:“黃鍾公,你向來辦事仔細,深受教主信任……”
說着突地一伸手,在黃鍾公肩頭一拍。
他這一下出手快如閃電,實是不折不扣的偷襲,臉上卻笑吟吟的甚是和藹,竟連黃鍾公這等江湖大行家也沒提防。
黃鍾公氣道:“鮑長老你濫施藍砂手之刑,可叫我心中不服。”
他言語中既有痛楚之意,又顯得大爲憤怒。說話之時額角上黃豆大的汗珠也不住滲将出來,足見鮑長老這一拍有多厲害,以緻連黃鍾公這等武功高強之人,竟也抵受不住。
鮑長老雙目瞪視着他,突然眼中精光大盛,冷冷地道:“黃鍾公,那慕随風乃是女子,你看不出來,你就不覺眼熟?”
黃鍾公立在一旁,默不作聲,默默抵抗藍砂手之刑,心想:“老夫十二年不出梅莊,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我眼熟個什麽?”
坐在旁邊的中年婦人桑三娘一直沒開口,這時突然說道:“鮑長老,黃鍾公昔日沒見過此女也是有的,或許不是有意爲之!”
黃鍾公心裏一驚,擡頭道:“何意?”
鮑長老嘴角垂下,緩緩地道:“你可知那女子是誰?”
黃鍾公望了鮑大楚一眼,道:“屬下不知,請長老明示!”
鮑大楚與桑三娘一對視,鮑長老歎了一聲:“或許真是我錯了,若非昔日我在端午節大宴席上,見過這位大小姐,近年也曾見過她的身形,隻怕今日連我也分辨不出了。”
黃鍾公聞言一凜:“長老的意思是,那女子乃是那人的女兒麽?”
鮑大楚輕輕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本教聖姑任大小姐!
你說,這還能是來殺那人的嗎?
明顯是小兩口跑來救爹了,不過,卓淩風這小子倒是說對了一點,他的确爲美色所惑啊!”
桑三娘笑道:“再厲害的人物,也逃不出女人手心,昔日的王重陽、張三豐均是道家高人,又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沒堪破一個情字。
這卓淩風身爲全真門人,自帶乃祖之風,又小小年紀,定力不足,咱們的聖姑又有傾世之姿,他爲其出頭,非但不足爲奇,還是人之常情!”
黃鍾公沉默片刻,突然低聲道:“可卓淩風武功非凡,我等六人縱然聯手,拿住聖姑或許不難,但絕留不住卓淩風!
惹惱了他跟他師父,本教恐怕永無甯日了,這做何解?”
鮑大楚右手一擺,道:“你别用老是以武人思想看問題,打打殺殺早都過時了,倘若在此之前,我們惹不起他卓淩風!
如今看來,他還能翻天不成?”
桑三娘淡淡一笑道:“他們不是要見任我行嗎,我們不妨就來個‘請君入甕’,再來一個‘甕中捉鼈’,地牢關得住一個任我行,自然也能關得住一個卓淩風與聖姑!
那時任他卓淩風的師父有通天手段,投鼠忌器之下,又有何懼?我們還能再爲本教立一大功!”
黃鍾公瞬間恍然大悟,笑着搖了搖頭,負手走到窗前,說道:“你們想利用關押任我行的地道,大作文章,又怕我不同意,所以提前給我種上藍砂手之刑?”
三人都是江湖行家,均知要将卓淩風帶入地牢,必然要有人頭前帶路,那這個人的性命,就落在卓淩風手裏了。
所以鮑大楚找了一個很是充分的借口,先給黃鍾公中上藍砂手之刑。
鮑長老哼道:“我們爲教主盡忠,莫非還有怨言?你一人将卓淩風與聖姑帶下地牢,我與你三位兄弟看住地道口。
方寸之間的入口,任我行與卓淩風他們有天大的手段,還能沖出來不成?
過上半月,将其餓個半死,我們再到地牢将其拿住。
你若死了,爲教主盡忠,也是光榮之事,你三位兄弟自有好去處,我鮑大楚再給你磕頭賠罪。你若活着,我還能不給你解藍砂手之刑嗎?”
黃鍾公面露苦笑道:“好,請二位稍待!”
他正要出門之際,桑三娘忽道:“卓淩風武功卓絕,出道以來一帆風順,沒吃過虧,不難中計!
但聖姑絕不可等閑視之,就是要帶他們去地道,你也不能直接答應。
最起碼得給他們一種不得不如此的感覺,讓他們産生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鮑大楚點頭道:“桑長老說的對,聖姑七歲之時就能發現本教之變,聰慧過人,如今肯定更甚。不然麾下也不會有那麽多三山五嶽的旁門左道之人,甘心供其驅策!”
黃鍾公緩緩搖頭,輕歎一聲道:“他們再厲害,又如何及得上二位長老的深謀遠慮!”當即開門走了出去。
鮑大楚與桑三娘面上露出了成竹在胸的姨母笑。
仿佛都看到了自己日後被東方不敗嘉許時的情景了。
感謝終于有時間了書友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