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比劍

第66章 比劍

風清揚這一招不但快捷無倫,方位更是拿捏奇準,卓淩風這一劍刺去,不待傷人,竟似自行将手腕送到對方劍尖上一般。

卓淩風疾忙變招,他出劍角度變幻萬端,不虞風清揚身子都不挪一下,手腕隻微微一抖,偏生出劍迅捷,好似飛電,仍然對準他的脈門。

卓淩風更不待劍勢使老,招式變換之下,瞬息間連出三十餘劍,風清揚仍舊隻守不攻,可長劍所指之處卻又皆是卓淩風不得不救之脈門要害。

二人出招變招雖快若迅雷閃電,卻是虛發虛接,沒有撞擊一下,無一不是避實擊虛的殺招,俱是當世罕見的上乘武功。

可卓淩風連攻三十多劍,非但未能奏功,有幾次險險被刺到脈門,心下暗自心驚,暗道:“風清揚果然劍術通神!”

但他此來就是爲了見識真正的獨孤九劍,這樣打下去不是他想要的。當即叫道:“素聞‘獨孤九劍’有攻無守,晚輩心向往之,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風清揚雖然隻守不攻,可這三十多招,自己長劍所指皆是要害,卻也沒能讓卓淩風束手。對他變招之快捷,方寸之間變幻之奇準,也是不由心驚,暗忖道:“此子如此年歲,竟有這等劍法造詣,假以時日,必成一代宗師。我助他一助,又有何防?”

遂長笑一聲道:“那你可得小心了!”

說着手腕一低,掌中劍破空刺出,仿佛疾雷迅電,直奔他的胸腹,這已然用上“獨孤九劍”的心法。

卓淩風見他這一劍劍勢輕飄,當即長劍一掄,沉雄迅捷,兼而有之,這是以己之長,想硬磕他長劍一下,再尋機制敵。

怎料風清揚劍勢突然一變,長劍倏地彎了個弧度,間不容發地從他劍下閃過,劍尖直沖左肋。

卓淩風的劍勁本已籠罩了身前方圓三尺之地,而且将長劍逼彎,他也能做到。

但風清揚的弧形彎得實在漂亮,如羚羊挂角,無迹可尋,竟在瞬息之間,從卓淩風意想不到的方位刺了進來。

劍法之精妙固然匪夷所思,而出劍之迅捷更是有如電光石火,隻這一劍,較之所謂五嶽劍派的高手,簡直雲泥之别。

卓淩風急忙吞胸吸腹,長劍也不及回收,手上一斜,将劍柄貼在了自己身上。

“當”的一聲,這一劍刺在了劍柄護手處,火星蓬飛。

卓淩風手上一麻,長劍險些脫手,他也趁着對方長劍一頂之勢,彈出了一丈開外。

他這一劍雖然解開了風清揚的劍招,然則也覺出對方内力雄渾無比,決然不在自己之下。

風清揚心中也是微覺訝異,劍勢如風,如影随形,指左刺右。

隻是他第一次出劍時,劍意避實就虛,清如一羽。這次卻如驚雷疾電,目不容瞬,意勢酣暢。

卓淩風睹此神技,腳下不由退後一步,長劍也迅速反擊。

一時間铮铮連聲,便如爆豆,二人瞬息之間已拆了三七二十一招。

兩人都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這一輪迅捷無比的快劍相撞,直如星丸跳擲,火光飛戮,又仿佛千百珍珠齊落玉盤,先後緩急斷難分辨。

以風清揚之能,忍不住大叫一聲:“好!”

但這二十一劍,卓淩風卻又被逼的退後三步,當下戒懼之心更生。

猛然間劍勢一變,東一指,西一劃,出劍方位已若即若離,劍尖之上更似拖了千鈞之物,這已是用上了楊過劍道法門。

一時間,隻見罡風急旋,狂嘯刺耳。

風清揚眼眸越來越亮,戰意越來越烈,他發現自己低估了卓淩風。

且不提自己的“獨孤九劍”來自于獨孤求敗,那神雕大俠楊過不但是江湖絕頂高手,也曾在襄陽城外擊斃蒙古蒙哥汗,那是真正名垂青史之人。能與此等神技過招,也是習武之人畢生之幸。

隻是此子是老家夥“複陽子”的弟子,今日若是輸在他的手裏,以後真的不用做人了。

風清揚再是退隐江湖,武人獨有的自負,也未泯滅,心裏既生此念,出手自然而然的加重了。

但見他劍發如電,劍光閃閃爍爍,從卓淩風如風雨齊至的重重劍影中透出而入,招招俱指對方周身要害。

作爲卓淩風來說,深知對方是自己生平難遇的勁敵,早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稍有怠忽,心中空靈一片,隻餘種種心法訣要,将内力催發到了極緻。

随着招數的增多,劍氣勁流愈來愈猛,激濺起來的煙塵,也是愈漲愈高。

光秃秃的思過崖上,就如深山大川暴雨過後萬濤齊鳴,吼吼怒卷,聲勢驚人已極。

風清揚愈鬥心下也愈是駭異,“獨孤九劍”招招擇取對方破綻而攻,從無守勢。

可卓淩風招數大開大阖,威不可當,長劍過處罡風湧動,襲人發須。

他若真的手持數十斤的重兵刃,有此等威力,還則罷了,但用這種輕兵刃卻能施展此等神技,楊過劍道之精妙,固然叫人歎爲觀止,可卓淩風如此年紀竟然深得各中三味,更是讓他自愧不如。

因爲他知道,二十歲的自己絕非卓淩風對手。

晃眼間,兩人翻翻滾滾拆了一百多招。

風清揚縱橫江湖數十年,威名遠播,交手經驗何等豐富,心知卓淩風如此使劍,内力必定所耗甚巨。

這時卻見卓淩風額上雖沁出密密的一層細汗,呼吸聲仍曼長細勻,對他内力之深、功力之純、藝業之精,再次忍不住的從心坎裏贊賞,對“複陽子”更是生了羨慕嫉妒之意。

風清揚劍法通神,隻是退出江湖二十多年,既無争鬥之念,又苦無對手,閑暇時也就隻有自行練劍,許多幽微玄奧之處不得盡數發揮。

今日一遇卓淩風,心中争勝之念油然而生,登時激起了當年豪邁之氣,仿佛又回到年輕時叱咤風雲之時。尤其“獨孤九劍”更是遇強則強。

若說前一百招就像一個老司機許久不開車,隻是熟悉車況與道路。

那麽現在的風清揚,就是一個頂級賽車手在各種炫技。

他越打越是得心應手,各種精妙之極的新招也是信手拈來,精彩紛呈。将“獨孤九劍”最深奧之秘旨發揮無遺。

就見他身法陡疾,身影倏進倏退,倏左倏右,手中長劍精芒閃動,蕩起一片銀光,俨若銀蛇飛舞,如龍似電,又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攻的卓淩風攻多守少。

卓淩風心中叫苦不疊,自己這般猛攻,本就耗力巨大,他本想着風清揚畢竟年老,難以持久,怎料其内力深湛至此,如今眼神中仍然神光閃閃,呼吸綿長有力,足見再打幾百招也不是問題。

更另人無奈的是他每一招都隻使至中途,便被風清揚從中腰折,而對方劍勢卻是行雲流水,任意所至,皆是妙到毫颠的劍法絕詣,将自己猛烈攻勢漸漸束縛住了。

又過了二十多招,卓淩風雷霆萬鈞的的氣象漸漸泯滅,反而疊遇險境,左支右绌,不知不覺間他已被逼退到了不足一丈的懸崖邊上。

這時的風清揚也打到了忘我之境,隻想着怎麽讓卓淩風棄劍認輸,倏見有處破綻,手腕陡地一顫,劍勢斜飛,竟從卓淩風劍鋒一引斜刺而上,一溜火花仿佛閃電直沖脖頸要害。

這一劍之精妙無言而喻,卓淩風長劍不及回擋,隻得向後一縱。

這若是寬曠之地,他所要考慮的隻是風清揚那連綿不絕的後招,可在這思過崖上,他這一個縱躍竟然直接踏空。

卓淩風一覺失去重心,心下一驚:“後面是懸崖!”閃念間,他已墜落懸崖。

風清揚劍勢如風,本有無窮後着,可卓淩風突然消失在了自己視線之外,心中當即一驚:“糟糕!”連忙收劍,立于崖邊向谷中張望。

隻見卓淩風右手握劍,左手五根手指鈎在了上方的岩壁,好似生鐵澆鑄,身子淩空,随着浩蕩山風來回飄蕩。

風清揚見他以五指之力支持全身,憑臨萬丈深谷,也是潇灑自若,心知以他武功之高,自己不出手,這就掉不下去了。

心下一松,一手按腰,哈哈大笑道:“小子,這下可知道什麽叫‘武林高手一招争’了吧?”

卓淩風這才驚魂稍定,他剛才情急智生,望着崖壁縫隙,奮力一手勾岩,才不緻掉下,摔成肉泥。

而今舉目一望,見風清揚眸子湛然有神,風吹衣袂,須發飛揚,意态潇灑,宛如圖畫中人,想到剛才鬥劍之景,發自内心的佩服,說道:“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真正的比武決鬥,什麽都得考慮到。不隻是武功強弱,還有地形問題等多種因素!”

他與風清揚均知若是生死之鬥,卓淩風已然命懸人手,風清揚此時若俯身下擊,不出三劍,他就得墜落懸崖。

若想強行上崖,風清揚一劍就能将他逼的掉落懸崖。

若想攀崖下逃,風清揚隻需要幾顆石頭就能緻其死命。

風清揚凝注着卓淩風,緩緩道:“古之名将在大戰之前,必定都會到戰場上去巡視一遍,無論哪種戰争,若有一方先占了地利,就占了優勢。

江湖争鬥也是一樣,武功天差地别,自沒有多大影響。

可兩人的實力若是伯仲之間,那比的就不光是武功。

比如土質的不同,可以影響輕功,你同樣使出全力,在軟而潮濕的地上,若隻能躍起三丈,在硬而幹燥的地上就能躍起三丈五寸。”

卓淩風歎了口氣,道:“不錯,高手相争,是連一分一寸都差不得的!

在關鍵時刻,或許一個人熟悉地形,一個人不熟悉地形,勝敗就由此而分了!”

說着,下方一陣風起,山高風大,卓淩風身子恍如秋千晃蕩,但他的手卻是紋絲不動。

風清揚哈哈一笑,退進了崖内,說道:“先上來吧!”

卓淩風知道他之所以退後,就是要自己好安心上崖,喝聲:“多謝前輩!”手指一捺,已從山崖借力躍了上來。

就見風清揚面對着太陽,倒持長劍,呆呆地出起神來,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時又有一股山風吹來,卓淩風感覺後心發涼,原來他後背衣衫已經被汗水打濕。

這一仗對于卓淩風來說,可是出道以來最爲兇險之戰。

風清揚劍法太過精妙,他凝神對敵,不敢旁骛,靈台空明澄徹,方能應付了二百多招。尤其最後那下墜入深谷,更是兇險萬端。

自己倘若在後躍之時,用的力再大一些,跳的再遠一點,墜落時手臂與長劍都夠不到崖壁,必會摔的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這念頭恍如電光在他心中一閃,此際争鬥停息,卻是後怕不已,汗透衣裳,恍有隔世爲人之感。

突然就聽風清揚幽幽說道:“決鬥的時候,不光是地形或者武功,陽光也是重要因素,你要十招擊敗左冷禅,這方面也得考慮進去。”

卓淩風心下一凜,心想:“他也知道我要十招擊敗左冷禅?”但又想到嶽靈珊上崖找令狐沖,應該是她也一并說了。

點了點頭,道:“我明白,兩人站位不同,若有一方迎着陽光,或許在某一刹那,就會被陽光刺着眼珠,視線受阻的一瞬間,也就可能劃分出生死勝敗。”

風清揚舉目看天,青空渺如遊絲,不覺搖頭道:“還不止,這天地萬物都有可能影響成敗。

若與人相争,或許也會需要在樹梢、屋頂立足,倘若在此時樹枝斷裂、屋頂破碎,伱無法立足,突然墜落。

又或是你正與人呈相持之勢,你的頭頂突然掉下一塊石頭,哪怕是落葉遮住你的視線,那又會是怎樣?”

卓淩風眼神囧囧,說道:“這任意一種情況出現,自己都難免分心,而在分心的情況下,對手就很有可能殺死你!”

這番話他說的毫不猶豫,因爲原軌迹中的東方不敗與其說是爲救楊連亭而死,倒不如說他是被分了心神,才沒抵擋住令狐沖與任我行緻命的一劍。

風清揚面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眼神中卻又充滿了蕭索之意,緩緩道:“你的武功已經練的很高了,但你現在還困在一個圈子裏,沒有走出來。

說白了,就是武學會了一籮筐,沒有一門是真正将它練到家了!

你适才施展的彈指功夫就很是厲害,單說指力之強老夫生平所未見,其精微奧妙絕不在少林絕技“一指禅”下,可你真正掌握了嗎?”

卓淩風歎道:“前輩說的不錯,這門指法名叫‘彈指神通’,乃是昔日丐幫黃蓉幫主的父親……”

風清揚微微颔首:“我知道,這是桃花島主東邪黃藥師的成名絕學!”

卓淩風點頭道:“昔日黃島主可以用它反射暗器、又能以無形指力克制破解掌勁,還能以此抵擋破解各種兵刃,晚輩學了這門武功,卻隻是仗着内力,得了雄渾一道,其中精微奧妙之處卻未能發揮。”

風清揚笑了笑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太過年輕,這不算什麽,昔日黃老邪在你這個年紀定不如你!

可是你學了前輩的武功,卻沒學到前輩的心。

因爲神功固然是好,但也要看什麽人練,什麽人用。

所謂人是活的,武功是死的,就是這個道理!

你要知道真正的高手活在世上,必定是寂寞的。這是爲何?”

卓淩風自然知道高手都是寂寞的,想了想說道:“因爲他們沒有對手!”

風清揚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你師父是真的沒傳你大道啊!

這是何等膚淺的理由?

哪個高手會真正沒有對手?

就說獨孤大俠當年欲求一敗而不可得,那也是他武功已成,才會有如此感歎,莫非他一生下來就是無敵,就叫獨孤求敗?

這麽狂的名字,若是早早就叫,又豈能活的長久?”

卓淩風但覺有理,拱手問道:“求前輩賜教!”

風清揚淡淡道:“這一切就是因爲心!”

“心?”

“從開始練武,就有着不服人的心,或者超越所有人的心,他們爲此會付出常人所不能的代價,埋頭苦修。

待他們武功越高,越是強大,别人隻能看到他的輝煌與人前顯貴,卻看不到他所失去的。

這就意味着,沒有人能夠了解他,那麽他們心裏自然會有一種孤寂之感,隻能和自己同層次的人去真正的交流。

哪怕兩人一善一惡,或者理念不同,他們也會像老友一樣惺惺相惜。

因爲能夠與他處于一個層次的人太少。

再随着武功越練越高,内功越練越深,心也就越來越靜。

那麽天地萬物在他們眼裏就沒有秘密可言。那麽看待事物又自不同,他會覺得天下沒有什麽大事,所以甯願住在深在老林,不問世事,也不願與人打交道。”

卓淩風聽到這裏,深以爲然,因爲他熟知武林掌故,像北丐與西毒就是如此,雖然敵對,兩人都曾有機會殺掉對方。

可是關鍵時刻,卻不忍下手。

還有那獨孤求敗,隐居深谷與雕爲友。再近的……幽幽道:“我師父莫非就是這樣的人?”

風清揚點點頭道:“不錯,全真教有内外兩修,一求内修,外求渡世。

你師父他主内修,修持大略以識心見性、除情去欲,所以他不問世事,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可也正因如此,他一身神功道法自給自足,清心修煉之下,那顆心就靜的可怕,所以他才厲害。

今日倘若是他與我動手,他會第一時間搶占有利地形,先讓自己背靠山崖,絕對不會背靠懸崖,這就是先搶占有勝無敗之機!”

卓淩風歎了口氣,道:“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原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

風清揚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全真教好多絕學失傳,若單論傳承,你師父所學比不過我的“獨孤九劍”。

可論心境,我卻萬不及他。

你可知你們全真教最上乘的武功是什麽?”

卓淩風眼神一凝道:“先天功!這是重陽祖師當年博得天下第一美名的神功。難道我師父精通此功?”

風清揚略一沉默,忽道:“你這孩子見識倒是不錯,還知道先天功?”

卓淩風不由面皮一熱,卻聽風清揚歎道:“不過你說錯了,你師父并不會先天功!”

卓淩風想了想,說道:“那就是天罡北鬥陣了。”

風清揚咦了一聲,驚訝道:“你師父既然沒傳你此法,你怎知曉?”

但一說完,又道:“也是,你連先天功都知道,知道天罡北鬥陣也不足爲奇!”

他似有所憾,輕輕歎息:“聽聞這天罡北鬥陣乃是重陽真人根據北鬥七星創制,若是七名高手合使,可無敵于天下。

可惜這門完整陣法精要,随着時代變遷早已沒入了曆史長河,沒能讓老夫領教一下七人合使的天罡北鬥陣!”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眼神猛然一亮:“可你師父天縱奇才,他隻依靠一路天罡北鬥陣的根基功夫,竟然複原了‘天罡北鬥陣’。

而且他能一人禦使此陣,他那罡步一展,當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尤不足以形容。

我這“獨孤九劍”遇強則強,可以說是天下最爲實用的劍法。

可你師父有一路劍法雖然是用你們全真派“七星七絕劍”而創制,可他在這基礎上,又依北鬥七星之理推陳出新,又雜以“天罡北鬥步”,出手那可真是妙參造化,功同天巧,絲毫不以人力雕琢爲能。

此戰過去了近三十年,現在思來,仍讓人不限向往!”

卓淩風這時都聽的咂舌不已,暗道:“好乖乖,我這師父對我留了一手也就罷了!卻沒想到竟有這麽大的能耐,将‘天罡北鬥陣’複原,就牛的不行了,還能一人使動此等步法,再加上他壓箱底的神妙劍法,敢情他對我留了好幾手哩!”

想到這裏,他想起師父陪自己練劍的往事,再到自己修練了古墓中的武學,用了一百多劍就将師父擊敗,還沾沾自喜。

想必那時候的師父,就是陪小孩玩呢!

尤其自己還認爲他也能算個一流高手,隻要不遇上任我行、左冷禅這些人,足以自保的可笑想法,一時間羞愧難當,恨不得鑽進地底下去。

風清揚見他表情很不自然,笑了笑道:“别想了,你小子資質不錯,心氣也高,你師父之所以讓你赢他,就是爲了讓你保持一股子舍我其誰的氣勢,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倘若你自己感覺進步很大,與他一動手,卻老是輸,人慢慢也就不自信了!

若丢了這股子心氣,學來學去,都不會想着自出機抒,那一輩子也算不得高手!

要知道武功在精不在多,哪種武功最适合自己,走出自己的路,才能得大道!

否則一輩子也就隻是個宗匠,稱不上宗師。

本門武功練的再好,也隻能算個派别宗師,算不得一代宗師,也就算不上真正的高手!”

卓淩風發自内心的感歎道:“這句話說來容易做來難啊!”

風清揚笑道:“你小子才修煉了幾年,你師父隐居深山,遍讀道藏,乃是全真大律師,而我這‘獨孤九劍’内涵九訣,涵蓋了天下武學之精華,我又修煉了數十年,你現在就想超越我們,你是覺得我們都是廢物,還是覺得自己真的不是凡俗中人?”

卓淩風笑了笑道:“前輩說的是,我下的功力還未到,開悟的機緣也未到。”

風清揚點了點頭,道:“無論做什麽,想要做到高深處,道理殊途同歸。

天賦、努力、機緣缺一不可。

就連裁縫做一件好看的衣服、廚師做一道美味的菜品,也是一樣。”

卓淩風恍然有悟,拱手道:“前輩指點的是!”

風清揚歎道:“這算什麽指點,待你以後見的多了,看的多了,經曆的多了也就明白了!”

思過崖上沉寂一時,卓淩風吐出一口長氣,緩緩說道:“前輩,晚輩心有一劍,欲殺左冷禅,可……”

說到這裏,他有點不太敢說了。

風清揚哈哈大笑,震得山鳴谷響,凝聲道:“你想在我身上一試?”

卓淩風心中七上八下,遲疑一會兒,說道:“是的,隻是這招有進無退,乃是真正的奪命之術。”

風清揚不喜不怒,淡淡地道:“既奪敵人的命,也可能奪你自己的命!”

“是!”

這個字,卓淩風說的很是幹脆。

風清揚沉默不語。

卓淩風知道風清揚聽懂了自己的言下之意,也不再說,思過崖上陷入了莫名的沉重。

感謝“終于有時間了”書友打賞。

昨晚沒更新,仍然打賞了,真叫人感動莫名。

謝謝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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