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衆人知曉卓淩風武功之高,世上罕有其匹。
但見他迅捷無倫越過兩丈距離,又一瞬間從史登達手裏奪了五嶽令旗,不但打了四名嵩山弟子四掌,還奪了幾人兵刃,又即退回座位。
手法之怪異,身法之神速,直讓衆人駭然相視。
就連嶽不群、天門道人、定逸師太、何三七、聞先生以及丐幫副幫主張金鳌等一衆武林名宿,一時也都怔住了。
這幾名嵩山弟子都是武林中二三流的小角色,卓淩風能做到這一點,他們倒不怎麽意外。
但以他們見識之廣博,對其這幾天所展現出的内功、劍法、輕功、拳腳的武學家數,竟無一樣有半分頭緒,這就不得不奇了!
丐幫副幫主張金鳌不由捋着胡須,一臉沉思,心想:“看來江湖上傳言,說他擁有讓峨眉派第四代掌門周芷若賴以揚名的九陰真經,也不是無的放矢!
隻是歐陽鋒晚年被我兩代幫主給弄瘋癫了,不大可能留下什麽傳承,倒有很大可能是因爲神雕大俠,也就是活死人墓!
畢竟他出身終南山!”。
如嵩山、泰山等派崛起江湖也隻是這六七十年的事。底蘊淵源根本比不上少林、武當、昆侖、峨眉、崆峒、青城等大派。
可丐幫一直都是天下第一大幫會。
别人或許對“西毒”歐陽鋒了解不多,可張金鳌卻對這個與自家兩代幫主糾葛不斷的人物,知之甚深。
又怎能不知他的兩大奇功“蛤蟆功”與“九陰真經”,
蛤蟆功乃是歐陽鋒的成名絕技,他卻傳授給了義子“神雕大俠”楊過。
那《九陰真經》也讓不少武學高手身受其益。如自家兩代幫主洪七公、黃蓉,大俠郭靖、神雕俠楊過等等。
再近一點,百餘年前,少林寺召開“屠獅大會”之時,丐幫長老就慘死在了峨眉弟子、武當棄徒宋青書的“九陰白骨爪”下。而他就是得到了周芷若傳授。
隻是後來出現了一個黃衫女子,也以九陰真經中的武功擊敗周芷若,
衆人才明白峨眉第四代掌門是得了武學寶典《九陰真經》中的傳承,方能擊敗群雄,得了“武功天下第一”名号。
這黃衫女子臨走時留下一言“終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迹江湖!”
而她必是神雕俠後人,也是扶持當時的幫主史紅石即位的最大臂助。
這些武林掌故,張金鳌身爲丐幫副幫主,自是有所了解。
所以他在不認識卓淩風的武功來曆下,隻憑着自身識見,就嚴絲合縫的将其給對号入座了。
衆人思忖之間,史登達從地上翻身爬起,卻是驚怒交集。
丢了五嶽令旗,就好比丢了皇帝玉玺,他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隻能壓下恐懼之心,立即拔出長劍,搶上前去,指着卓淩風,厲聲叫道:“卓淩風,這面五嶽令旗是我五嶽劍派所共制,你敢搶它?
你是當真不将我五嶽劍派放在眼裏嗎?”。
他的劍很冷,光也很亮,可無數道比劍光更冷、更亮的目光,也都盯在了卓淩風的那隻左手上。
準确的說,是那面五嶽令旗。
衆人被史登達這一句也拉回了思緒,天門道人與定逸師太脾性火爆,兩人眉頭已然豎起,右手緩緩落向了腰間劍柄。
畢竟五嶽令旗代表的可不隻是嵩山一派。這事若是忍了,他們也就不是豪傑之士了。
一衆賓客也是不敢想象,卓淩風竟有那麽大的膽子,衆目睽睽之下公然搶奪五嶽令旗,真不怕被五嶽門人群起而攻,剁爲肉醬嗎?
他武功再高,若說以一人之力就能殺盡所有人,那是開玩笑!沒人信的!
但嶽不群卻是明白卓淩風爲什麽敢的,
因爲他懂!
打不過可以跑,留待下次嗎!
他一定會這樣做,卓淩風難道想不到?可他卻默不作聲,想要看看事态如何發展。
卓淩風對幾人異常自是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淡淡說:“這是什麽場合?我坐首席,都未曾開口終止劉正風金盆洗手,輪的到你一個嵩山派弟子在這裏耀武揚威,發号施令?
一腳沒将你踢死,你是覺得你命硬嗎?”。
史登達渾身一震,面如土色。
衆人也知卓淩風适才給他一腳,隻需催加勁力,他便得斃命當場。
不過随意動手殺人,絕非正道做派。
故而衆人也理解卓淩風的手下留情。
史登達心中自是生懼,卻強自作态,喝道:“卓淩風你好無禮!
我五嶽衆位師叔伯容忍你的狂妄,讓你坐了首席,你就妄自尊大,敢插手我五嶽劍派之事了麽?”
他已知自家三位師叔已然來到劉府,故此不能不内荏而色厲,但盼可以掩飾過自己的懼怕之心。
卓淩風冷冷一笑,目光一轉,道:“天門道長,嶽先生,定逸師太,卓某才出深山,也不知這面五嶽令旗是何作用?”
定逸師太聽了這話,以爲他是真的不知,臉色不由一緩,說道:“當年我五嶽劍派結盟,約定攻守相助,維護武林中的正氣,遇上跟五派有關之事,大夥兒須得聽盟主号令。
所以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有見令旗如見盟主之說!”
說到這裏,定逸師太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眼光在嵩山弟子臉上一掃,大有審視之意。
天門道人脾氣大,卻是一個直腸直肚的人,也接口說:“定逸師太說的不錯,那是我們當年爲了對抗魔教定下的。”
卓淩風微一颔首:“多謝二位解惑!”
又瞧了嶽不群一眼道:“嶽掌門?”
嶽不群此時不知嵩山派用意,本不欲摻合。但見卓淩風讓自己表态。天門、定逸說的也都是實情,隻好點頭說道:“天門道兄、定逸師太說得對。”
史登達見卓淩風三言兩語就将三派首腦敵意打消,怒道:“你究竟想說什……?”
卓淩風目如冷電,在史登達臉上一瞪,史登達就感自己仿佛被人分開了八片頂梁骨,将一盆冰水直澆到腳底,渾身上下冰涼寒戰,顫聲道:“你……你……”
衆人見卓淩風雖不出手,也不說話,懾人之力卻殊無二緻,也是寒意倍生。
卓淩風哼了一聲,再不看史登達一眼,環顧四周,朗聲道:“适才五嶽劍派的幾位首腦說了這五嶽令旗的意義。
可今日金盆洗手大會,乃是劉三爺的私事,阻止他金盆洗手,談不上維護武林正氣,與五嶽劍派更不相幹,又怎能去受什麽盟主旗令約束。
依我看來,倒是嵩山派拿着盟主令旗,濫用公器,強管别人私務,行事太過霸道,大違名門正派的作風!”
手揚處,五嶽令旗“奪”地一聲,釘在了劉正風面前盛放金盆的茶幾上。
定逸師太也插口道:“是啊。劉賢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綠豆官兒,老實說,貧尼也大大的不以爲然,可是人各有志,他愛升官發财,隻要不害百姓,不壞了武林同道的義氣,縱然左盟主也不能強加阻止啊。”
劉正風抱拳說道:“多謝定逸師姐仗義執言!”
卓淩風一手拎起太師大椅,铛的一聲放在盛放金盆的茶幾旁邊,一屁股坐下。
峻聲道:“劉三爺,你還不繼續洗手,還等什麽?”。
他這句話看似無理,但衆人都明白,這時洗手才最重要。
隻要洗手儀式一過,劉正風再非江湖中人,而是朝廷中人,左冷禅想攔也無從攔起。
劉正風心中之感激,自是無言可表,此時敢不将左冷禅嵩山派放在眼裏的,如此力挺自己的,也就卓淩風一人了。
他也不多說,拱了拱手,就要伸手入盆。
可就在此時,忽聽得後堂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喂,你這是幹什麽?我愛跟誰在一起玩兒,你管得着麽?”
卓淩風一聽聲音,就知這是曲非煙,心中不禁怒火洶洶。
又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道:“你給我安安靜靜地坐着,不許亂動亂說,過得一會,我自然放你走。”
曲非煙道:“咦,這倒奇了,這是你家嗎?我喜歡跟劉家姊姊到後園子去,爲什麽你攔着不許?”
那人道:“好吧!你要去,自己去好了,請劉姑娘在這裏耽一會兒。”
曲非煙道:“劉姊姊說見到你便讨厭,你快給我走得遠遠的。劉姊姊又不認得你,誰要你在這裏纏七纏八。”
隻聽得另一個女子聲音說道:“妹妹,咱們去吧,别理他。”
此女言語溫柔,自是給卓淩風送醒酒湯、送洗漱用具,親自泡茶斟茶喝的劉菁。
卓淩風心中殺機彌漫,卻知勢不在己,也隻能先行忍耐,待劉正風洗了手,正主出現,方能一舉扳回主動。
那男子道:“劉姑娘,請你在這裏稍待片刻。”
曲非煙道:“那我們進大廳行不行!”
男子道:“這倒是可以!”
劉正風愈聽愈氣,眼裏透出一股怒氣,心想:“哪一個大膽狂徒到我家來撒野,竟然敢向我菁兒無禮?”
閃念間隻見劉菁和曲非煙手攜着手,怯生生走進大廳,一個黃衫青年緊緊跟着二人。
衆人瞧青年服色,認得是嵩山派弟子。
劉正風二弟子米爲義見嵩山派擾亂師父盛會,又在劉府限制師妹自由,欺人太甚,登時怒意難遏,喝道:“你嵩山派毫無人理,究竟想要做何?”
那人傲然說道:“做何?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劉家眷屬,不許走脫了一人!”
這幾句話聲音并不甚響,可他神色驕矜異常,群雄無不爲之變色。
他又向劉正風微一躬身,道:“嵩山門下弟子萬大平,參見劉師叔。”
劉正風臉色陰沉,雙目炯炯,盯着他一言不發,身子微微發抖,顯是氣急了,突地一聲斷喝:“嵩山派究竟來了多少弟子,一齊現身吧!”
他一言甫畢,猛聽得屋頂上、大門外、廳角落、後院中,前後左右,數十人齊聲應道:“是,嵩山派弟子見過劉師叔!”
幾十人的聲音同時叫了出來,聲既響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驚。
但見屋頂上站着十餘人,一色的身穿黃衫。大廳中諸人卻各樣打扮都有,顯是早就混了進來,暗中監視着劉正風,在一千餘人之中,誰都沒發覺。
定逸師太第一個沉不住氣,大聲道:“這…這是什麽意思?你們也太欺侮人了!”
史登達道:“定逸師伯恕罪。我師父傳下号令,說什麽也得勸阻劉師叔,不可讓他金盆洗手,深恐劉師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時,後堂又走出十幾個人來,卻是劉正風的夫人,他的兩個幼子,以及劉門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後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劉夫人等人後心。
衆人見了這架勢,心中均是一凜,嵩山派這樣做,莫非是要滅了劉正風滿門不成?
卓淩風忽地縱聲長笑,笑聲雄渾無匹,震得大廳、屋頂人人雙耳嗡嗡作響。
衆人實不知這一幕,有何可笑之處。
但他要笑,誰人敢問?
卓淩風霍然起身,笑聲忽斂,目視劉正風,朗聲道:“劉三爺,所謂天大的事也擡不過一個理字。否則與魔教何異?
今日天下英雄雲集在此,嵩山派膽敢動你家人弟子一根寒毛,若還能讓嵩山派存名江湖,以後這身家性命與那萬金不換的俠義二字,嘿嘿,再莫提起!”
衆人也都明白,此言倒非卓淩風故意道德綁架群豪,或是在虛言恫吓嵩山弟子。
而是江湖人行事雖說多憑個人喜惡,可總要有些規矩。
尤其禍不及家人,是最基本的共識,也是正魔界限的基礎。
試問,誰沒個家眷親友,今日你能殺我兒子,那明天我也能淫你妻女,那這江湖,肯定亂成了一鍋粥!
縱使你個人武功強如天下第一,你能保證你的親人朋友也是天下第一?
就連魔教中人解決恩怨,拿人全家也得宣讀罪狀,哪有如嵩山派這般不打招呼就拿人家眷的!
當然,私下裏的龌龊,群雄也懂,可也不會放在台面上說。
故而嵩山派弟子拿劉正風家眷做威脅,已經犯了衆怒,犯了大忌!
畢竟此時維護劉正風,也就是維護他們的以後,否則人人效仿,那還得了?
定逸師太脾性不下暴烈男兒,白眉陡立,正要發作。
卓淩風見狀,猛一擺手,阻止了她開口。
今日來者甚衆,但在做人這一塊,皆爲碌碌,不值一提!
卻對滿腔正氣的定逸師太卻極爲欽佩!
故而才不想老尼對這事摻合的太深,若是害了性命,又于心何安。
遂朗聲說道:“當然,嵩山派乃是五嶽之盟主,人多勢大,以維護武林正氣爲己任,更是他們的立派口号。
衆位英豪若是顧念雙方交情,不好張嘴出手,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我卓淩風既然被推爲首座,于情于理,都無袖手旁觀之理,隻喝酒不管事的酒囊飯袋我本就做不來!
更何況卓某自出終南山,就曾立志,以三尺長劍斬盡世間不平之事!
今日有緣,能在劉三爺封劍之日,成爲卓某亮劍之時,也是武林一段佳話,何其有幸!”
說着一拍劍鞘,“锵”地一聲。
腰畔長劍若有生命一般,激射而出,飛至半空,垂直落下,噗的一聲輕響,筆直釘在茶幾上,跟五嶽令旗并列。
劍身精芒四射,嗡嗡作響,勁風帶着旁邊的五嶽令旗也是展動不已,“嘩啦嘩啦”發出燦爛寶光。
但無數道眼光,都在瞧着卓淩風的這柄長劍。
它泛起的素素青光,自是比不得燦爛寶光耀眼,但這柄無生無知的長劍,卻是神威如獄!
因爲五嶽盟主令旗不一定能讓誰說死就死,但這柄劍,它一定可以!
沒有人懷疑!
若是懷疑,可以參考“塞北明駝”木高峰!
卓淩風神目如電,從劉家一衆家眷緩緩掠過,沉聲說道:“卓淩風凡夫俗子一個,能力有限,未必真能護得你們周全。
可我指劍爲誓:嵩山派若是不講江湖規矩,比魔教更讓人不齒,呵呵,他們傷劉家子弟一人,那我卓淩風就殺嵩山派百人!
若敢妄殺一人,我就窮盡畢生之力,無所不用其極的,覆滅嵩山一派傳承!
還要追殺所有使用嵩山派武功的人,直到世間再無一人敢用嵩山武功爲止!”
話音一落,當即落座,雙眼微眯。
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了。
可卓淩風言語中的肅殺之意,衆人感受的無不滲入骨髓。
隻是有些人感到莫名其妙,嵩山派堂堂名門正派,或許隻是吓唬一下劉正風,不讓他金盆洗手罷了,怎麽可能真的傷害劉家人呢?這也值得你放如此狠話?
可也有人表示理解,卓淩風在這金盆洗手大會上位居首座,嵩山派拿了劉家人,可以說是在他臉上也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卓淩風武功卓絕,年少成名,焉能受此奇恥大辱!
嵩山派敢做初一,卓淩風這等年輕氣盛之人,做個十五也是情理之中!
劉家人與劉門弟子本就極爲硬氣,聽了卓淩風這番豪言壯語,更是無所畏懼。
劉夫人道:“有卓少俠一言,我劉家上下齊感大德,雖死無憾!”
說着又向劉正風道:“老爺,你還不洗手,在等什麽?”。
這一刻的劉正風将一切都看明白了,從嵩山派阻攔他洗手,到擒他家人威脅。
整個劉府觀禮之人多達上千,不少都是他的親朋好友,可卻隻有定逸師太一人開口替他說過話。
若非卓淩風,他劉家一門今日會是什麽下場,他是真的不敢想,也不願再和這些豪傑說一句話,隻上前将雙手往金盆中伸去。
嵩山群弟子在卓淩風的赫赫之威下,一時之間沒人敢出一聲。
可站在劉正風兒子身後的嵩山弟子,見劉正風真要強行洗手,連忙高聲叫道:“劉師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殺你公子了。”
卓淩風一聲冷哼:“找死!”
“嗤”的一聲輕響,除他左近的幾位高手,再無任何人察覺。
就見這名弟子身子晃了幾晃,眼神中瞬間沒了絲毫光彩,“哐當”一聲,手中匕首落地,他也随之仰躺在地。
這名嵩山弟子到死都沒想明白,他是怎麽死的?
衆人對于嵩山弟子突然倒地,也很是驚訝,史登達一步跨到他身邊,一摸鼻息,沒了絲毫氣息,再摸他脖頸,也沒了脈跳。但全身卻看不出任何傷痕。
他雖沒瞧見卓淩風出手,但也能想到,此地除他之外,還有誰有如此能耐?
如此膽量?
一時間又驚又怒又懼,直喘粗氣。
旁觀之人望着躺在地上的嵩山弟子,心中也如壓了一座泰山般沉重。
他們雖未近前查看,但從史登達的反應,就知這人死了!
可究竟怎麽死的?
也沒見卓淩風有任何動作啊?
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死亡,還不知緣由,這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這豈不是說,他想殺誰,誰就得死?
衆人轉念未完,卓淩風铿锵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洗手!一切都不要管,你隻管洗手!”。
他端坐不動,卻在衣袖之中以“彈指神通”彈出一枚銀針,銀針穿破衣袖再打嵩山弟子死穴“膽中穴”。
可謂是無影無蹤,瞬息而至!
以嵩山弟子那點本事,别說閃躲,連銀針破空之聲都聽不到。
以卓淩風指勁之淩厲、銀針之鋒銳,自是一下完全沒入了對方身體,誰人能知這人怎麽死的?
但卓淩風武功再高,終究顧不住全部,隻能讓劉正風先将手洗了,再圖後策!
劉正風也懂自己洗手與未洗手的含義,當下也不耽擱,再次将雙手伸向金盆。
嵩山弟子這次可真被卓淩風神鬼莫測的手段吓住了,自己同門隻是說了一句威脅言語,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這次再沒人敢阻止了,喘口大氣也是不敢!
畢竟若讓他誤會自己要威脅人,怎麽辦?
哪知就在這時,忽聽“嗖嗖”聲響,銀光閃動,一件細微的暗器從門外破空而來。
旁觀的一衆高手見了這一幕,不禁茫然,一個劉正風不就想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嗎,爲何如此一波三折,變故叢生?
劉正風身爲一流高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想要退後。但聽卓淩風一聲冷笑,心中一定,不顧自身安危就将雙手放入了金盆中的清水裏,揉搓起來。
與此同時,卓淩風故伎重施。
隻聽“丁丁”兩聲,一枚射向金盆的銀針與卓淩風射出的一枚銀針在空中相撞,發出幾點火星。
“叮——”
擊打金盆的那枚銀針瞬間落地,可卓淩風的銀針擊飛來針後,隻是方向有所偏移,勁力猶未少衰,仍然疾飛而出。
“叮”的一聲輕響,直貫入門前璧柱之中,隻餘毫厘在外。
衆人見了這一針之力,盡皆駭然變色,砸舌不下,實難相信世上竟會有這等強勁無倫的暗器手法。
正當劉正風專心洗手,衆人猜測門外發針之人,又是何方神聖時。
忽聽“嗚嗚”兩聲,兩枚袖镖又自東西窗外直飛進來,再次直奔金盆。
卓淩風見劉正風洗手儀式仍然未完,兩手又同時彈指發針,隻聽“叮铛”兩聲,兩枚袖镖又被兩枚銀針擋了下來。
“叮叮當當”四聲響,袖镖與銀針同時掉落在了青磚地上。
感謝“圖某人”書友大賞,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