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着每一片小行星帶甚至是每一顆較大質量的小行星，蟲群和維爾維特人的無人艦群展開了激烈的角逐，而戰場的焦點，在于小行星帶中的一顆矮行星。
在那裏，蟲族主力與維爾維特人的艦隊主力配合遍布星空的星球防衛系統展開了瘋狂的厮殺。
蟲群用上了各種手段，包括已經被漸漸抛棄的動能武器，爲了幹涉這些密集的星球防衛陣列，廉價而又微小的動能武器顯然是最有效的方案。
當然，它們的威力很有限，在絕大多數時候，甚至連固定目标的裝甲都無法擊穿，但其無與倫比的龐大數量，以螞蟻噬象一般的氣勢，對這些不間斷向蟲群開火的精密固定武裝系統發動了攻擊。
遙遠的中央恒星無法給這裏帶來多少光亮，讓這顆矮行星顯得非常暗淡，它冰冷且毫無生氣，但卻是本星系中聯邦第一道防線的核心，要啃下這塊硬骨頭，顯然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事情。
如果不拿下這裏，以維瑟所帶領的蟲群之前所建立起來的“人設”，蟲族在後續的物質支援之上便會陷入窘境。
維瑟并不打算破壞和托德之間約定的“規則”，當然它也不需要去做這樣的事情，蟲族的實力是足夠的。
目前，整個星系都被聯邦經營成了一片鐵桶，從日球頂層直接突破，除了擴大戰場規模之外并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
盡管如此，維瑟仍舊有信心打赢這一戰。在小行星帶的防禦體系内部，蟲群在數量上仍舊占據着絕對優勢，正面戰場之上，蟲群往往是以一個小隊的規模，向一顆布置着密集攻擊陣列的小行星發動突襲，以付出部分傷亡作爲代價，摧毀聯邦的永久性防衛體系。
而在矮行星附近，伴随着星球軌道之上的全方位攻防系統的瘋狂開火，兩支龐大的艦隊在這裏展開了最激烈的厮殺。
能量炮在中距離之上開始發揮作用，維瑟頂着聯邦艦隊的攻擊，優先向這些難以移動的太空炮發動攻擊，将之一點點摧毀，同時對整顆矮行星地表之上的自動化防衛堡壘進行了毀滅性打擊。
在蟲群損失了約五分之一的戰力之後，雙方的主力艦群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輪交鋒。
而在蟲族正面突破的小行星帶上，激烈的近距離厮殺還在繼續。
無數小型天體被打爆在星空之下，綻放出最燦爛的火花，也有無數鋼鐵或者血肉之軀被擊碎在黑暗之中。
如果以上帝視角來觀測，便會看到一場以生命和鋼鐵作爲材料的盛大禮花！
在戰場之上，雙方互有攻防，維爾維特人勝在防禦體系完善，而蟲族則勝在數量衆多。
如果單論戰艦的數量，它們在維爾維特人的五倍以上！
當然，蟲族沒有分兵，那麽此時此刻，附近防禦星系中的其它聯邦艦隊一定正在趕來的路上。
但維瑟有足夠的自信，在這之前就拿下整個星系！
或許在短時間内維爾維特人能夠借助廣泛存在的防衛體系與蟲群打得有來有回，但随着蟲族生物艦隊主力在矮行星附近與維爾維特人的戰鬥迅速進入一面倒的狀态，整個防衛體系已然出現了漏洞。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主力艦群這裏失利，那些固定的永久性防衛系統的存在便沒有了任何意義。
因此，維爾維特人在全力向矮行星這裏支援，擺出了一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将蟲群阻攔在第一道防線之外的姿态。
但這注定是沒有意義的，在這處戰場之上，蟲群以優勢兵力将一艘艘聯邦無人艦船打爆在黑暗之中，一大批戰艦殘渣劃過黑暗的真空宇宙，如果從這顆矮行星上觀測，它們就像是流星雨一般璀璨！
在其它戰場之上，由于兵力被抽調，蟲群也在迅速擊毀防禦武裝，全面突破。
維爾維特人的整個防線，此時此刻就像是漏風的篩子一般，已經失去了意義。
新任的聯邦指揮官瓦洛夫當然也清楚這一點，無奈之下他隻能下令向内收縮防線。
當然，此時此刻的他以及絕大多數操控艦群的聯邦戰士，都不在正面戰場之上。
如此廣闊的戰場，四萬艘戰艦，其中真正的維爾維特人戰士隻有九萬出頭而已。
他們負責近距離掌控戰場全局的走向，以及以智慧生物獨有的靈動性爲後方提供實時情報。
雖然聯邦的最新版無人艦群已經擁有了相當高的戰力，但很多時候仍舊受到部分局限，這就需要一部分真正的聯邦戰士親臨前線參與到戰争中來。
當然，随着相關方面技術的發展以及戰術應用的探索，這方面的人力需求正在快速減少。
按照聯邦最理想的狀況來暢想，或許未來有一天，他們能夠實現真正的“全民皆兵”！
不過那需要非常恐怖的産能，且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員根本無法派上用場，隻不過是浪費聯邦資源而已。
…………
戰場之上，随着聯邦艦群且戰且退，維瑟很快便肅清了前進路線之上的抵抗力量，尾随着撤離的聯邦艦群，向第二道防線而去。
維爾維特人精心打造的第一道星系防線，僅僅堅持了41個奧瑞日，便已經全面告破。
随着能源科技的不斷發展，在星系内部的航行速度也在不斷加快，再加上能源水晶不再那麽稀有，不論是蟲族還是聯邦戰艦，在機動性方面都有了相當大的提升。
這也讓整個戰争的進程加快了許多，在以往，想要在恒星系内部各個行星之間的航行，需要花費短則數月，多則數年的時間。但是如今，即便是從星系最外圍抵達恒星附近，也可以在100個奧瑞日内完成！
而這一次，蟲群從聯邦組織的第一道防線繼續深入，直到再一次碰到強烈的抵抗，一共也就花費了蟲群14個奧瑞日而已。
此時此刻，距離戰争真正開始，也不過六十個奧瑞日罷了。那些從其它星系支援而來的聯邦艦群如今還處于超光速航行之中，以他們的引擎科技，抵達這裏，粗略估計至少還需要超過七十個奧瑞日。
到那時，大概率戰場之上僅存的維爾維特人屍體都已經涼透了！
在第一道防線之上損失了許多抵抗力量，哪怕聯邦艦隊再一次收縮了防線，但其實已經難以組織起像之前那般程度的抵抗了。
僅僅17個奧瑞日之後，第二道星系防線便已然告破，所有的固定防禦設施都被蟲群摧毀，聯邦艦隊不得不退往最後一道防線，那裏，是星系内部最靠近恒星的星球，一般來說，蟲族習慣将之稱爲一号行星。
說是撤退，其實更多的是逃跑，當無人艦群損失慘重之後，這些原本還不必正面與蟲群交鋒的維爾維特人不得不親上戰場。但相比于無人艦群的悍不畏死，這些戰艦雖然更靈活，随機應變的能力也更強一些，但當同胞慘死在自己眼前之時，這些真正的血肉之軀仍然會恐懼，會崩潰。
但與此同時，所有人卻又清楚地知道，他們是無路可逃的，如果是在星系外圍，他們或許可以在剩餘無人艦群的掩護下迅速進入超光速航行狀态，隻要運氣足夠好，便能夠逃離戰場。
但這裏偏偏是在恒星附近，他們絕對沒有強行啓動超光速航行的能力。
生路隻有一條，那就是依托最後一道防線，堅持到援軍抵達。
但這種可能性，同樣是不存在的。
蟲族1550年，維瑟帶領蟲群在維爾維特人援軍趕來之前，用了96個奧瑞日的時間，将整個星系内部的維爾維特人抵抗力量初步肅清。
而直到7個奧瑞日之後，聯邦第一批支援艦隊才姗姗來遲。
他們所面對的，是一支雖然有所損耗，但卻不再有防禦武裝限制且占據着整個星系有利位置的蟲族艦隊。
進攻顯然是不可能的了，僅憑他們也沒有能力攻破蟲族戰艦守衛的恒星系，且星系内部也沒有需要他們去拯救的同胞，等待支援的同時，阻止蟲群越過這裏繼續前進，成爲了他們唯一的目标。
…………………………………
這些年來，維爾維特人除了應對蟲族的入侵之外，還在暗中進行着對于布羅歇人的研究。哪怕是在戰局最爲關鍵的時刻，這項研究也沒有停下來過。
這其中不僅僅有托德的控制，更重要的是維爾維特人整體的傾向。
若是不知情也就罷了，一旦清楚這種東西對于自身有着什麽樣的好處，獨屬于智慧文明的欲望便會開始膨脹。
不論是對個體還是群體，這都是一件好事，一個龐大的利益群體目标一緻地去推動一件事情前進，那即便是托德，在不暴露蟲族潛伏者的前提之下去強行阻止也需要耗費一番手腳，更何況它也沒有立場去這麽做。
在不斷的研究和擴大樣本的實驗中，維爾維特人終于比較确定地得出了有關于布羅歇人腦域能夠引起“靈光”結構的分布情況。
和之前的猜測相差無幾，但又略有區别。
這種特殊的生物結構的确隻在某一類人群中出現，他們是布羅歇人曾經在國家時代之時，某一個民族的貴族主支。
但卻不是這個群體之内的每一個成員都能夠擁有這樣的結構，在研究之中，維爾維特人發現它的出現與血脈遺傳之間有着較強的關聯，但卻似乎隻在某些極少數個體之中能夠得到表達。
還有一點同樣至關重要，但卻與維爾維特人的研究無關。在托德的研究中，它直接精準地找到了這種表達與遺傳物質之間的關聯！
從布羅歇人的曆史之中，托德确認了某個重要的事實。即之所以布羅歇人能夠出現這種極其稀少的變異，竟然與這個群體内部的某些奇怪的結合行爲有關，這些行爲讓他們在本不可能的條件之下機緣巧合地誕生了這種特殊的基因片段，且無法通過正常的結合遺傳。
而且即便是擁有這樣的基因，是否能夠得到表達也是相當偶然的事情。
這也是這種遺傳物質始終難以擴散至整個族群的原因，同時，不可避免地，它也在随着曆史的前進漸漸走向消亡。
如果維爾維特人在千年之後才發現布羅歇人的存在，到那時可能就已經不存在擁有這種基因的布羅歇人種了。
…………
對于托德來說順理成章的發現，對于維爾維特人來說卻并不那麽容易做到，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托德并不打算敝帚自珍，這東西雖然對于蟲族來說雖然同樣有利，卻隻有腦蟲有所需求。
但對于維爾維特人來說，如果處理得當，或許能夠讓他們走向更好的“未來”。
當然，既然已經确認了這是某一段基因序列的特異性表達，那麽以蟲族生物技術進行複制和“生産”也不是什麽難事。至于這段基因成功表達的稀缺性，其實也并不是什麽問題，在大規模的生産之下，必然能夠得到足夠的樣本。
不過這件事情托德并不打算由蟲族去做，雖然這很容易就能夠做到。
在基因工程上，維爾維特人這些年裏可謂是發展迅速，他們或許難以快速而又精确地找到控制這種性狀的那一段基因，但在克隆人這方面的确是經驗豐富。
在得到相對确切的信息之後，針對布羅歇人整體的抓捕與研究活動便開始減少了許多，這讓一部分知情的且參與配合的原聯合體高層松了一口氣。
但随後而來的，卻并不是他們所期待的和睦相處。聯邦要求布羅歇聯合體傀儡政府，在全球範圍内搜捕那支貴族遺脈，并将其交給聯邦處置。
說實話，相比起之前那瘋狂的實驗來說，這點要求算不上苛刻，畢竟根據統計，那支貴族群體主要支脈之中，真正符合要求的不過千餘而已，相比起整個種族來說，九牛一毛。
很快，維爾維特人就達成了自己的目的，與之前進行研究之時的急迫完全不同，這一次他們甚至都沒有親自動手。
這些僅存的個體基因很快便被複制，爲了以防萬一，這些布羅歇人個體會被聯邦妥善“保管”起來，從此以後，他們便是聯邦的資産了。
由于這件事情的特殊性，布羅歇人主要群體很幸運地沒有受到大規模的波及。因此，聯邦持續了數十年的同化改造仍然會持續下去，在未來，布羅歇人的母星系也依然會成爲聯邦第十個殖民星系，真正加入到聯邦中來。
至于這個過程中他們所受到的傷害和屈辱，不過是掩埋在時間灰塵之下無人問津的垃圾，又有誰會在意呢？
……
托德已經獲得了它想要的信息，維爾維特人則會在不久之後建立一個以克隆布羅歇人爲主要目标的生物工廠。
當然，在這之前，他們還需要根據當初戈德曼的研究成果，嘗試讓其在聯邦主要群體身上起到作用，就像晚年的戈德曼當時所做的一樣。
從他的研究結論來看，戈德曼一定掌握着某種能夠實際應用的技術，但應該存在着不小的缺陷，因爲從那以後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便開始每況愈下，大概率就是因爲這件事了。
遺憾的是，由于之前遺書之中所提到的緣由，當初糾結的戈德曼并沒有留下完整的實驗記錄，隻在某些字裏行間剩下一鱗半爪，隻能大概爲聯邦後續的研究提供一個大概的方向。
不過這也就足夠了，雖然如今聯邦内部已經沒有了像他這樣驚才絕豔的人才，但科學院中的衆多科研工作者同樣不容小觑。從聯邦近千億民衆之中脫穎而出的他們，誰還不是個天才了？
當年對于蟲族的研究，讓維爾維特人的生物科技很有進步，再加上這些年來由于戰争的影響，聯邦對于這方面的重視，如今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技術儲備去完成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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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1554年，聯邦以模拟生物電的形式，第一次将來自布羅歇人的特殊構造，應用在了維爾維特人的軀體之上。
但這一項實驗并未完全成功，因爲作爲實驗體的個體在其後很快就出現了嚴重的并發症，并在極短的時間之内便性命垂危。
但很顯然，它在被植入維爾維特人體内之後，的确是發揮了作用的，至少是發揮了一部分作用。
隻不過後果還是太過嚴重了一些。
——它幾乎是緻命的。
不論如何，這也算是走出了第一步，隻要解決這個問題，聯邦或許将會因此而邁上一個新台階。
由蟲族帶來的延壽藥劑讓他們的生命增長了近三分之一，而這一次布羅歇人的饋贈，或許能夠讓維爾維特聯邦的科學迎來一場井噴式的發展。
這兩者對于科學的貢獻就在于，它讓一個聯邦科研工作者能夠在有生之年裏做出更多的事情。
改進與實驗完全沒有停止，已經有了戈德曼這樣成功的例子，生物實驗方面的很多步驟便都可以跳過，而前者也讓他們萬分确定，這條路是能夠走通的。
……
在過去的四年裏，維瑟所指揮的蟲群與聯邦艦隊在星系邊緣進行了數次高烈度的戰争，旨在消耗蟲族艦隊順便讓聯邦保持足夠緊張度的維瑟，在維爾維特人不主動進攻的前提下，帶領蟲群擊破了三支前來支援的聯邦艦隊，再一次在新的邊界星系安營紮寨。
當然，聯邦也沒有閑着。在這段時間裏，他們的工業活動在迅速向各個恒星系蔓延，與之有關的科技迅猛發展，直接應用于荒蕪星球的采礦系統已經完全模塊化，在能源水晶的幫助下，每一批從各個恒星系中駛出的艦隊規模都在擴大。
同時，聯邦有關于戰鬥方面的人才培養也已經進入了正軌，通過統一制式的嚴格測試，大量有天賦的人員被招入軍事學院參與培訓，他們将是聯邦未來掌控無人艦群的中堅力量！
時至今日，維爾維特人已經漸漸在産能之上追上了自我限制的蟲群，已經有一部分人認爲，或許再過不久，戰略反攻階段就會來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