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笑得開心，以爲你也喜歡。”
鄭秀晶莫名地接過紅色氣球，奇怪的眼神在顧城身上流轉，聽見顧城的話時，才知道他誤會了剛才的笑聲。
這人，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又像是一個帕布。
顧城并沒有察覺到鄭秀晶的眼神，還爲自己的機智有些得意。
率先走在前面帶路，雖然博物館已經近在咫尺。
走近之後，鄭秀晶擡頭看着高大的博物館，甬城過去老舊建築的殘骸，在設計師手裏煥發新生，無言地訴說着這座城市的曆史。
再近一些，一切磚瓦上還能看見當年燒制留下來的符号。
沒有急着進去，而是央顧城帶她在外圍先轉一圈看看。
走到南面，南立面是一個絕對二維平面，一個山谷斷口中一座尺度超寬的階梯通向原處的第二層“山”。
人們可以從中部一個扁平的，跨度三十米的洞穿越進入博物館。
建築的内外由竹條模闆混凝土和用二十多種回收舊磚瓦混合砌築的牆體包裹，外廓的方正限制了其他多餘的含義，它的北段浸在人工開掘的水池中，在中段入口處溢過一道石壩，結束在大片鵝卵石灘中。
在建築開裂的上部，隐藏着一片開闊的平台，通過四個形狀不同的裂口，遠望着城市和遠方的稻田與山脈。
“我現在多少可以理解，顧城你當時與我說的話了。”
“你喜歡這裏就好。”
看了一圈，兩人重新回到正廳門口，再次正視這座帶着厚重氣息的建築。
“那我們進去？”
“好。”
簡短的交流之後，顧城的身體忽然變得僵硬，整個腦袋開始發燙。
鄭秀晶一隻手穿過他的臂彎，與另一隻手将他的手臂包圍了起來。
簡而言之，她正挽着他。
“我隻是和歐尼在一起出去參觀這些地方時習慣了，借顧城你的手臂用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
“那還不走嗎？”
“走走.”
顧城機械般地點頭，然後邁步向前。
手臂上傳來的重量、觸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他一件事情，鄭秀晶正挽着他。
相比較于顧城的緊張，鄭秀晶就顯得自然一些，面色平靜。
前提是，忽略時不時絞在一起的不安的手指。
博物館分成了數個區域。
兩人先去的是主題館。
這裏以甬城文化發展爲基礎，以海上絲綢之路爲主線，通過“遠古四明”、“拓地三江”、“州城确立”、“國際港城”、“海定波甯”、“東南都會”、“開埠通商”等七個篇章，圖文并茂配以實物，向市民展示了甬城七千年的文明史。
至此，顧城的身份順利轉變成爲了導遊。
得益于常來此處，以及專業知識，他對這些内容還算熟悉，講解起來并不是很費勁。
唯一有些難以用韓語溝通的，便轉而使用英語進行溝通。
于是，博物館裏出現了有趣的一幕。
一個年輕人在英語和韓語之間來回切換，給自己的外國女朋友介紹甬城的曆史。
聽得懂英語的，仔細聽了會，确認沒有太大的問題之後，對着鄭秀晶說了句你男朋友的講解得非常棒。
讓兩人同時紅了臉，但也沒有出聲反駁。
等走到玉器的場館，鄭秀晶一瞬間就被這些精美的器皿給吸引了。
難以想象，這是古人可以達到的工藝。
就這般，她挽着他，走過一個個場館。
奈何藏品數量較多，想要一一解說，着實需要點時間。
待到兩人感覺腹中饑餓時，已經臨近下午一點了。
“先去吃午飯，這裏的話，下次再帶你來逛？”
“嗯，聽你的。”
乖巧溫順地，不像是視頻物料中的小冰山。
走出博物館，鄭秀晶不知什麽時候松開了顧城的手臂。
負重消失，手臂又恢複到了輕快的狀态，隻是總覺得要是能一直挽下去就好了。
甯海食府。
兩人今天解決午餐的地方。
這裏是幾人聚會常來之處，大部分菜式均通過了顧城和林平二人的檢驗，不會出現特别大的意外。
主打的幾個菜，想來能夠讓鄭秀晶喜歡。
“怎麽今天就小顧你一個人過來？小林呢？”
方一走進門，這邊的店長就迎了上來。
顧城是常客，更是熟客，他們一幫人來的時候，大多是店長直接招待。
“林老闆難得給我放假，帶朋友出來吃一個飯！”
“了解，了解！”
店長往顧城身後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個暧昧的笑容。
他們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這幾年時間下來誰見過顧城單獨帶着女孩子出來吃飯。
這是有情況了？
“别了解了，給我找一個安靜的位置，然後菜你看着上幾個。”
“行，哥哥我指定給你安排好。”
店長将胸脯拍得砰砰響，一副要是不行，提頭來見的架勢。
随後又問了一句有沒有什麽忌口的。
當聽到兩人叽裏咕噜的韓語時，眼睛更是亮了幾分。
小顧這個朋友可以的，知道最近哥哥沒東西下酒，今兒是趕趟來送下酒菜了熬。
有熟人，上菜自然快，沒多久幾道鮮美的菜就擺在了兩人面前。
鮮香的味道，讓腹中空空的兩人食指大動。
不過，顧城還是先給鄭秀晶夾了一塊蔥油白蟹後，才自己開動。
幾秒之後，鄭秀晶就做出了評價。
“很鮮美！”
“是吧，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說得顧城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這”
顧城沒得意兩秒鍾，就被打回原形，焉成了小趴菜。
而鄭秀晶似乎很開心，這樣子欺負顧城，目前看起來就隻有她可以。
想到這個，隻覺得更開心了幾分。
午餐的時間，并沒有持續很長。
兩個饑餓的人，開心的人，迅速将桌子上的菜一掃而空。
從鄭秀晶的戀戀不舍放下筷子的動作裏，顧城就知道她還沒吃夠。
說實話，若不是肚子傳來的鼓脹感，他也不想放下筷子。
今天的胃口，似乎比往常還好上許多。
沒有細細考究其中緣由，起身走去櫃台付錢。
“小顧，可以啊！”
店長恰到時候的出現在櫃台邊上，朝着顧城豎起了大拇指。
一同來吃飯的這姑娘，顔值那是沒的說，吃東西也不會擺着架子，看上去就是個性子不錯的。
顧城擺擺手，笑說還不是呢。
店長來一句，不是也不遠了。
承你吉言。
顧城在櫃台邊上和店長閑聊，順便等鄭秀晶去洗手間補妝。
走出店門後，顧城的手，似乎有肌肉記憶般，留了個缺出來。
透過去看，恰是路邊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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