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剩下三分鍾,秦蘇擡起頭,眼神中帶着豁出一切的決然,熟悉他的巴裏和蝙蝠俠臉色一變。
這種眼神蝙蝠俠見過一次,在兩個月前,在亞特蘭蒂斯的王座前,面對三宮附體的固拉多,秦蘇也露出了這種眼神。
蘇免也察覺到了秦蘇的異樣,她緊張道:“别做傻事!”
蝙蝠俠則是默然不語地抓住秦蘇的手,秦蘇坦然無懼地面向他:“上一次你沒能阻止我,這一次也一樣。”
蝙蝠俠沙啞的嗓音響起:“幾成把握。”
秦蘇哂然一笑:“我會成功的。”
秦蘇走到山崖邊,面向一望無際的大海,亞馬遜守衛發現了聚集到一起的衆人,攜帶武器圍了過來。
哈爾自告奮勇:“我來解決。”
末日倒計時隻剩下兩分鍾,正義聯盟沒有一個人提出要離開這個世界,他們站在秦蘇身後,意思不言而喻。
秦蘇深吸一口氣,仰天大喊:“曼哈頓博士,我要和你直接對話!”
他的呼喊在海邊回響,久久不絕。
“我知道你在這,我也知道你對我們的宇宙做了什麽,要不你出來!
或者,我過去!”
秦蘇回頭找到托馬斯,從他手中拿回了傳送槍,此時傳送槍隻剩下最後一點傳送液了,但足夠最後傳送一次。
“如果我失敗了,蝙蝠俠,讓巴裏用宇宙跑步機帶你們走,宇宙還需要你們。
記住,【别傷害她】。”
秦蘇看了超女一眼,轉身扣動扳機,打開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傳送門,傳送液徹底沒有了。
秦蘇一步跨過傳送門,迎面而來一個藍色的風暴,他又回到了時間洪流中,但和之前不同,秦蘇身上也擁有了時間的力量。
秦蘇全身散發出綠色的光芒,這景象和他使用Omnitrix變身時一模一樣,伴随着光芒四散,那近在咫尺的時間風暴漸漸停了下來。
時間洪流被秦蘇用靜止力停止了,雖然停止隻維持了一瞬間,但秦蘇已經找到和他一樣能夠在靜止世界中活動的存在。
“曼哈頓博士。”
在秦蘇的又一次呼喚中,一個藍色巨人倏然現身,他的身軀隻有一般人大小,卻填滿了時間的過去和未來,他眼眶内的白光不帶絲毫感情,他就這麽看着秦蘇。
“外來者,你知曉我的存在,我并不意外。”
曼哈頓博士的嘴唇沒有動,他的聲音直接在秦蘇腦内響起。
“但我很好奇,你耗費最後的逃離機會,來到這片時間的盡頭找我,這一切是爲了什麽?”
秦蘇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想讓你幫我!”
有些題注定無解,曼哈頓博士卻能解無解的題,隻要他想,他無所不能,但這就是最困難的一點,秦蘇必須要讓博士“想幫他”。
曼哈頓博士雙眼微合,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你已經了解,我便是一切的幕後推手,是我奪走了你的手表,是我将手表交給了強尼快客,是我導緻了你被這個世界敵視,也是我,即将導緻你母親的死亡。
因爲我冷酷的求知欲,我改變了你的命運,你對我進行了威脅,你說你會讓我流血,你來到此處,我以爲你會向我揮劍。”
曼哈頓并沒有貶低秦蘇的意思,這個無所不知的神明隻是對秦蘇的行爲感到不解:“我無法預知外來者的命運,卻能通過世界的未來捕捉到你的軌迹,你有能力傷害到我,甚至殺死我。
爲何你選擇向我求助?”
秦蘇的回答十分幹脆:“因爲我需要幫助,而你能幫到我!”
就這麽簡單,秦蘇其實從來都不曾憎恨曼哈頓博士,因爲憎恨他就如同憎恨閃電和洪水一般,沒有任何意義。
秦蘇繼續說道:“我可以分離Omnitrix保住我媽媽不死,但這麽長時間的充能,Omnitrix的自毀足夠毀滅整個宇宙,我需要你用你的力量重塑整個宇宙。”
曼哈頓博士自顧自地搖頭:“沒有意義。”
秦蘇感覺自己在說服X超人體内兩個意識,隻要達成一緻就能解決問題,可時間不夠了。
“一個宇宙的生命将存活下來,怎麽會沒有意義呢!”
面對秦蘇的質疑,曼哈頓博士閉上雙眼,而秦蘇的雙眼則被白光占據,一個新的閃點世界在他面前瞬間成形,随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無數的宇宙好似雨點般包圍了秦蘇。
秦蘇看到了托馬斯殺死小醜瑪莎,也看到瑪莎殺了托馬斯;亞特蘭蒂斯獲得了勝利,地球淪爲“水球”;亞馬遜重建地上神國,奧林匹斯衆神重回人間;巴裏.艾倫被閃電劈中,卻沒有獲得神速力。
他還看到兩個巴裏同時出現在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來到地球的氪星人也是超女,而且和他抱過的那個長得一模一樣,而她才離開地球人的監牢,恰逢氪星人入侵,爲了保護地球她死在佐德手中……
秦蘇看到了無數的閃點世界,但很快,一個世界嘭的一下炸成了粉末,随後是第二個,第三個……就像是放炮仗一樣,秦蘇目睹這些世界因爲不同的原因而走向末日。
“現在,你明白了嗎。”曼哈頓博士睜開眼睛。
秦蘇捂住脹痛的腦袋,瞳孔劇烈震動:“閃點世界不屬于任何一條時間線,它就像是從時間流中獨立出去的一個漩渦,首尾相連,開始就是終局。”
曼哈頓博士點頭:“早在你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它就已經重塑和毀滅過無數次了,其中也包括你的母親和強尼快客。”
【他将我從時間裏撈了出來】強尼快客的話語在秦蘇腦海中浮現。
曼哈頓博士張開雙臂,閃點世界落入他雙手之間:“并不是強尼快客定下了時間,末日的鍾聲早晚會響起,它遲早會到來,隻不過這一次以這種方式到來。”
距離炸彈爆炸,隻剩下最後30秒。
“但你可以阻止末日!隻要你想,你就能夠做到。”秦蘇拼盡全力吼道。
“我已經阻止過了。”曼哈頓博士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但我無法阻止每一次。”
最後二十秒。
曼哈頓博士閉上眼睛,靜待事情的終局。
“這一次不一樣!”
秦蘇上前抓住了曼哈頓博士的量子之軀:“别閉上你的眼睛,博士,你必須去看,有些東西隻有你看見了,才能确定存在。”
曼哈頓博士是一個量子觀測者,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将固定下來,就像薛定谔的貓,而秦蘇要做的就是打開箱子,讓曼哈頓博士去看。
睜開眼睛,這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曼哈頓博士也很好奇,秦蘇要自己去看些什麽。
祂的視線穿越世界隔膜,時空屏障,一路深入到新天堂島,正義聯盟中間,一個藍色的身影出現在他們中間,而他們毫無所覺。
“時間隻剩下最後十五秒了。”
托馬斯把手伸向腰帶,瞬間投擲出一枚蝙蝠镖,朝蘇免的喉嚨飛去。
但他的蝙蝠镖被另一枚蝙蝠镖擊落了,蝙蝠俠擋住了托馬斯的視線。
托馬斯雙眼通紅:“你必須活下去,布魯斯。”
蝙蝠俠兀自搖頭:“我讓你殺了她,我才真正的死了。”
兩父子陷入對峙。
超女看着衆人,閃點鋼骨在和亞馬遜人戰鬥,新閃電俠去救原子隊長,這裏隻剩下她一個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超女也發現,其他人的站位隐隐将她和蘇免隔離開來,他們在防備她,他們在保護“她”。
最後十秒。
超女突然開口了:“你們相信秦蘇會成功嗎?”
哈爾打了個哈欠:“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聯盟其他人,而且那小子确實幹得不賴。”
大超陽光一笑:“他沒有讓我失望過,我想這一次也不會。”
得到回答的超女看向蘇免,蘇免也看着這個抱着兒子飛過來的黑發少女。
最後七秒。
超女開始向蘇免飛去。
托馬斯朝超女大喊:“殺了她,爲了這個世界!”
哈爾試圖阻止超女,和父親交手中的蝙蝠俠卻突然喊道:“【别傷害她】,哈爾。”
哈爾一愣,超女從他身邊經過,徑直來到蘇免身邊。
最後三秒。
兩個氣質和年齡截然不同的女性相互對視,在衆人緊張的注視下,超女擡起手……
擁抱了蘇免。
最後一秒。
超女在她耳邊說道:“他很愛你。”
蘇免聞言一愣,也随之抱住了她。
“我也是。”
咚——咚——
末日鍾聲響起,Omnitrix爆發出耀眼的綠光,瞬間覆蓋了整個新天堂島,然後是整個地球,乃至于整個宇宙。
就在這時,一雙藍色的手臂張開,将能量攔截在臂彎内,伴随着手臂的移動,能量潮流一點點回退,就像退潮的海水一樣。
塵埃複原成岩石,岩石複原成星球,被Omnitrix爆炸摧毀的一切開始回溯,直到那雙手臂來到一顆蔚藍色的星球前,輕輕将其抱住。
曼哈頓博士站在擁抱蘇免的超女身後,他伸手探入到達0點的鍾表中,拿出一隻黑綠色的手表,表盤上閃過一抹數字。
【全部基因已解鎖】
曼哈頓博士嘗試了無數次也未能解開Omnitrix的鎖,現在卻自己解開了,但曼哈頓博士沒有試圖解析,而是将其輕輕放在了超女手中。
“你看到了什麽?”秦蘇從時間中走出。
曼哈頓博士低下頭,看着超女胸前的“S”徽章。
“我看到了愛,希望,和平……還有未來。”
秦蘇笑了,他賭對了。
超人于DC宇宙有着無比特殊的含義,超人總有第三種選擇,對應他的超女也理應如此,所以秦蘇将希望寄托在超女身上。
但秦蘇也沒想到,居然會是以這種方式。
超女從監牢裏得到的第一樣東西,是秦蘇的擁抱,隻有空虛和孤獨的她體會到了最初的美好,所以在世界末日的最後一秒,她也予蘇免以擁抱,同時她也擁抱了這個即将終結的世界。
他予她以擁抱,她予世界以未來。
曼哈頓博士的坑差不多填完了,接下來是帕佩圖阿,聖主,然後就是真正的“無限平行宇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