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醫術’突破Lv5,請選擇被動技能!】
蘇澤眼前閃過三道藍色光芒,翻開一看這三個被動技能竟然都是相當使用的技能。
【藍色被動——赤腳醫生:對常見疾病的診斷治療,醫術技能等級+1,可以使用更低價常見藥物進行治療。】
【藍色被動——防治專家:在進行防治疫病的時候醫術技能等級+1。】
【藍色被動——婦科聖手:婦科産科治療時,醫術技能+1。】
前兩個還行,怎麽第三個這麽奇怪?
婦科聖手?
雖然這年頭生孩子和過鬼門關一樣,婦科技術發展确實是近代醫學的裏程碑。
可是讓蘇澤在縣城給孩子接生?那怕不是要被打出去。
果斷排除。
前兩個被動讓蘇澤陷入到了糾結中。
【赤腳醫生】相當于全科醫生,【防治專家】在這個紛亂的時代也是非常實用的。
蘇澤想了想,還是選擇了【赤腳醫生】這個被動技能。
從邵氏兄弟那邊,蘇澤才知道整個南平是多麽缺乏大夫。
惠民藥局的黃提舉父子,邵氏醫館的館主和幾個學徒,整個南平城能看病的大夫不超過十個人。
長甯衛很長時間都是靠九姑婆的符水和草藥治病,遇到急病也隻能看三師太娘娘到底保佑不保佑了。
家老阿公和九姑婆這個歲數的人,在長甯衛也是相當少見的,孩童的夭折率也高的驚人。
蘇澤還是選擇了【赤腳醫生】這個被動技能,無數曆史證明,醫療落後時代推行全科醫生制度,能夠有效的提高當地的平均壽命。
選擇了被動之後,各種廉價簡單的小處方從記憶中浮現,蘇澤拔起一根茅草屋邊上的野草,辨認出這是一種預防風寒的廉價草藥。
他找來養濟院的孩子,在附近尋找這種野草,将藥方寫給邵氏兄弟,等到開工後熬藥分給民壯們。
蘇澤不禁的感慨,赤腳醫生最大的優勢就是因地制宜,能夠以低廉的價格提供基礎的醫療服務,在這個醫療資源匮乏的年代才是降維打擊的神器。
蘇澤萌生了編纂一份醫典的想法,現在是嘉靖三十四年,李時珍應該還在楚王府當差吧?
如果曆史時間線不出意外,明年李時珍就會被推舉到太醫院,然後任職一年後就辭職返回家鄉。
隻可惜楚王府在武昌,蘇澤暫時也沒有去湖北的想法。
不過Lv5的醫術也值等于地方名醫的水平,恐怕也就和惠民藥局的黃提舉差不多,想要編纂《赤腳醫生手冊》,至少要将醫術刷到Lv10才行。
醫術技能還是要刷啊,若是能将這份手冊搞出來,那也是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不過以蘇澤現在Lv5的醫術,倒是也可以先弄出一個常用病版本的小冊子出來,普及一些簡單的醫療知識。
蘇澤送走了最後一名病人,一名小太監匆忙跑到草廬邊上。
“蘇相公,幹爹請您過去,城裏的大戶上山來了。”
蘇澤不慌不忙的站起來,清洗了雙手後說道:“請公公帶路。”
小太監欽佩蘇澤的氣度,不愧是解元公,和那些鄉野讀書人就是不一樣!
最重要的是蘇澤對他們這些小太監也都是一視同仁,并沒有因爲他們閹人的身份而露出嫌棄,也不像是刻意攀附結交,隻是正常的對待他們,反而讓這群小太監感覺舒服。
陶公公自然不可能和蘇澤一樣住在草廬中,他早就搬進了一家大戶的田莊中,距離蘇澤結廬的地方不遠,不一會兒就看到了門口的攆轎。
在明初洪武皇帝是明确禁止普通人乘坐攆轎的,當然老朱家的人除外。
普通官員都不允許随便乘坐人擡的攆轎,但是這條禁令很快就廢弛了。
在如今這個普通百姓比牲口還便宜的時代,在福建這種多山的地區,乘坐攆轎鄉紳土豪非常普遍。
不過那種八擡大轎也隻是影視作品中的,在福建基本上都是那種兩人擡的竹攆,當地也叫做“滑竿”,是一種坐起來也不太舒服的單人轎子。
一進門就看到陶公公正在和一群大戶喝茶,陶公公早年入宮身份低微,是在掖庭刷恭桶起家的,錯過了上内書房的年齡,文化水平也隻是比文盲好點,能夠簡單識字罷了。
隻不過陶公公還是很尊重讀書人的,也收了幾個讀過書的小太監做幹兒子。
陶公公最大的特點就是務實,無論是鑄币還是治河,他都能親自上陣,将事情督辦好了。
不得不說嘉靖皇帝确實善于用人,委派陶公公鑄币真的是選對人了。
比起那些有文化的公公,陶公公這樣的肯幹的莽夫,确實是最好的人選。
就算是沒有蘇澤想辦法,陶公公的能力也能在福建刮地三尺,滿載而歸。
不過話又說回來,陶公公這樣的執行力,配上這樣的皇帝,似乎對于百姓也不是什麽好事。
陶公公最近愛上了蘇澤帶來的紅茶,泡上一些福建當地的野果,加上一點黃糖,成了陶公公每日不離身的解暑利器。
看見蘇澤之後,陶公公仿佛解脫了一般說道:
“你們和蘇相公談,雜家要去視察堤壩了!”
衆大戶連忙和蘇澤這個南平風頭正盛的解元行禮。
蘇澤直接在陶公公的主位上坐下,舉起手指說到:
“三件事,中秋之前贖買結束,這之後五峰山就要蓄水造壩,淹沒的土地一分錢不給。”
衆人立刻漲紅了臉,可是蘇澤不給他們機會繼續說道:
“第二,按照最上等水田市價三倍,收購田地,但必須是在縣衙架閣庫中登記的土地,而且不能有争訟在。”
“第三,所有交易都用新币交易,另外陶公公要用三仙币兌換你們手裏的舊錢。”
那些互相之間有官司,但是已經談妥的鄉紳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準備盡快了結官司,立刻将手裏的田地出手。
他們總算是回過神來,對于陶公公來說,真正的大殺器不是治水,而是撒币。
随着第一批的三仙币進入市場,缺乏貨币的民間交易市場仿佛是幹癟的海綿,迅速将新币吸納進了商業體系中去。
精美又看起來成色十足的新币,迅速取代了宋錢,成了南平流通的貨币。
而舊錢是越來越花不出去了。
這些大戶手上,都或多或少囤積了一些宋錢,隻不過沒有黃家這麽極端,就府裏所有的銀子都換成舊錢囤着。
眼看着手裏的宋錢一步步貶值,如今一枚“當十”的三仙币,隻可以兌換到十五枚宋錢,如果換算成銀子,比他們當初利用謠言掠奪百姓手裏舊錢時候的比價還低。
《拍案驚奇》專門加刊了一期,用簡單樸實的對話,向百姓宣傳新錢法的好處。
同時隐約點出之前市面上朝廷廢止舊錢的謠言,背後是那些大戶想要囤積私鑄。
這下子舊錢更是一跌再跌,而且依然用不出去,願意接受舊錢的商家寥寥無幾。
三仙币仿制困難,成色看起來又足,交易起來不用和以前那樣判斷成色,辨别僞币,流通起來方便多了。
誰還願意繼續使用麻煩又不方便的舊錢。
總之,大部分家族試圖利用朝廷鑄币大賺一筆的夢想破滅了。
舊錢花不出去,新錢實在是仿制不出來啊!
這些大戶請工匠算過,要鑄造一枚同樣成色同樣外形的三仙币,要工匠手動雕刻,價值超過一百枚舊錢!
這還怎麽仿制?
所有人都想不通,這死太監到底是怎麽鑄出如此成色的三仙币的?
難道真的是夢中神授?
聽到蘇澤說要兌換舊錢,這些大戶反而感覺解脫了,他們紛紛叫好,但是蘇澤又舉手示意安靜,補充說道:
“但是隻能用‘當五十’的新币兌換舊錢。”
說完,蘇澤讓小太監将“當五十”的瀛洲錢發給衆人,看到隻比“當二十”大了一圈的新币,衆大戶心中又罵娘。
這“當五十錢”隻比“當二十錢”用料多一點,币值竟然鑄的這麽大,擺明就是專門用來換自己手中舊錢的大錢。
要知道在金屬貨币時代,錢币上的數字并不代表錢币的價值,而是要大家覺得這個錢值多少錢才算。
這種“當五十錢”拿到市面上估計也隻能換到三十錢的樣子。
本來想要通過朝廷鑄币,跟風私鑄撈一筆。
卻沒想到這位陶公公不按常理出牌,不從老百姓頭上刮,改從他們這些大戶頭上刮了!
可偏偏陶公公的刀鋒利無比,舊錢想要用都用不出去,唯一能夠提供兌換的就是陶公公這邊了。
這些大家族也都被陶公公弄怕了,特别是那些手上舊錢少,山上田地也少的小地主,都忙着盡快止損離場。
這些地主忙着保證一定盡快甘結官司,将土地賣給陶公公,然後忙着乘坐攆轎下了五峰山。
這時候陶公公才從簾幕後走出來,這麽大熱的天,他可不願意去巡視河堤。
見到這些罵他閹狗的鄉紳們屈服,陶公公心中萬分的舒爽。
“蘇相公果然有辦法,将這些狡詐劣紳治的服服帖帖的!”
蘇澤說道:“他們手上的舊錢,還不足市面上舊錢的十分之一,真正捏着大量舊錢的是黃家和另外幾個家族,他們還沒松嘴呢。”
陶公公說道:“可是隻要這些人松了口,就像你們讀書人說的,好比是堤壩上出現了潰穴,整座大壩就會很快潰敗吧?”
蘇澤看向陶公公說道:“千裏之堤潰于蟻穴,公公說的對,隻要松開了口子,公公就能鑄造更多的新錢,手裏屯着舊錢的人就更慌了。”
果然和蘇澤預料的那樣,原本團結一緻的本地鄉紳同盟,内部出現裂隙後,開始瘋狂的抛售舊币。
陶公公是照單全收,隻是要将這些成色不一,含有物質各不一樣的銅錢分離出銅來,又請來小尤公公再花費一番功夫。
這項技術難度不大,在明末的時候大明朝廷就大量搜集銅錢,鑄造鐵膽銅殼的紅衣大炮,小尤公公在大鑒爐工匠的幫助下,改進了熔煉黃銅的工藝。
解決了原料問題,中秋之前,已經換足了舊錢的陶公公下令所有水力作坊馬力全開。
鑄币廠加緊時間運轉,陶公公一手大錢,一手小錢,在福建成了散财公公。
那些在工地上勞動的民夫,陶公公撒的是“當十”和“當二十”錢,這些小錢通過民夫流入到了普通百姓手中,迅速在百姓之間流通起來。
“當五十”的大錢則被用來兌換大戶手中的舊錢,那些手中囤積了大量舊币的大戶知道陶公公是在搶錢,可是随着更多的新币進入市場,新币迅速填補了之前市面上貨币不足的困境。
等到中秋前夕,五峰山上除了黃家之外,其餘家族基本上都屈服了。
黃家靠着典當家産,總算是打赢了争産的官司,可舉目一看,其他地主早就已經離開五峰山這座大坑。
“打飓風喽!”
雖然南平縣距離海岸線還是有些距離,但是今年的台風格外的兇猛,南平縣已經連續下了兩天的雨了。
屋檐上的雨簾掀開,身穿蓑衣的老管家沖進祠堂,對着黃家家主說道:
“老爺,五峰山上的河堤撐不住了!”
黃時行的父親也是一名老秀才,他此時也沒有讀書人的風度,拉着管家說道:
“是那死太監掘了河堤?我要去府衙,不,我要去按察使司告他!”
老管家跪在地上說道:“今年飓風格外大,閩江水位已經漲了三成,今年沒人修堤,自然是防不住水了。”
壞消息總是一個接一個,黃時行慌慌張張的進來:“爹!白知縣要上五峰山!說是下遊水漲,要毀堤洩洪緩解下遊水患!”
“張推官呢!他怎麽說?”
黃時行含着淚水說道:“閩江泛濫,延平府衙門上下都要被處分,推官廳已經撤了衙役,說是同意陶太監毀堤蓄水洩洪!”
黃父幾乎站立不住,被黃時行沖上去扶住。
難道連閩江發水都在蘇澤的計算之中?黃家父子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五峰山上,蘇澤合上穿越帶來的家譜,“乙卯年,九月飓風,全境大澤,毀屋舍三十間,又有大疫。”
今年有五峰山洩洪,之前又治理了建溪,閩江下遊應該不會如此慘劇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