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the fuck？”
“世嘉和派拉蒙沒有達成合作協約，雅達利和米羅華同時加入了代理戰局，他們都渴望拿下《哥斯拉》的北美發行權？”
當史蒂夫·鮑爾默這個大光頭将最新出爐的《洛杉矶時報》推到伊森的面前後，那用白紙黑字描繪出來的奇葩世界真的把他給看呆了。
因爲當下的一切和他之前的預想不太一樣啊！
在聽完了尤莉絲的彙報後，伊森一直都覺得，世嘉和派拉蒙會順理成章的結盟，接着，北美大陸上便會出現《哥斯拉》的嚎叫。
因爲這種合作最符合雙方的利益——
首先，這種合作會讓派拉蒙放置已久的專利不會白白浪費；
即便在獲取專利時派拉蒙并沒有付出太多，但用有限的資源換取無限的利益那才是一個資本家最該幹的事情。
其次，那就是《哥斯拉》這款電子遊戲在北美的發行時間與發行空間都十分有限；當喬治·盧卡斯已經把《星球大戰：帝國反擊戰》的檔期定在今年的五月二十一日時，從那日起，北美電子遊戲的市場環境那就是殘酷的。
隻要商家帶點腦子，那就不可能和喬治·盧卡斯硬碰硬，更不可能和同期發售遊戲的伊森·瓊斯争搶市場了。
即便在此之後的下半年還有個聖誕檔期，那也不會引起商家們的真正重視，因爲誰也不清楚未來一片光明的《星戰》續集會火多久，再加上命運遊戲今年還未發布原創新作，那把發行目标定在年底就是一個腦殘行爲。
所以，如果世嘉想要揮舞《哥斯拉》在北美大陸上掠奪一波，那他們就隻能在五月之前發售遊戲。而當下，已經是三月份了，留給他們籌備的時間最多隻有半個月。在‘穩定快速’才是世嘉唯一的選擇時，和自己的好兄弟達成合作那就是最好的解題方法。
可現在，這對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鬧掰了？
這就有些搞笑了啊！
“老闆，造成這一情況的原因很簡單……”
史蒂夫·鮑爾默将事情的具體情況說了出來。
在等伊森得知，世嘉和派拉蒙竟然存有相互吞并之意後，他便明白了，整件事情爲什麽不會按照劇本寫的來走了。
他更清楚，米飛迪派這個聯盟，或許已經内讧了。
“Oh my god！這群人這麽不經打嗎？”
“我還沒用力，他們就已經倒下了？”
雖然伊森的臉上挂着糾結，但眉宇間卻充滿了喜悅。
因爲敵方陣營的崩毀對于他來說就是好事一樁。
而在他合上報紙，表示知曉的同時，史蒂夫·鮑爾默這個大光頭又開口說道：“老闆，雖然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算是利好消息了，但我們還可以參與其中，讓他們更加難受……”
這個提議讓伊森·瓊斯眉毛一挑。
他明白史蒂夫·鮑爾默的意思。
在米飛迪派聯盟因爲利益糾葛而大打出手時，他們隻要橫插一腳，向世嘉報個價，做出一副争搶發行的姿态，那就能讓敵人更加的難受。
因爲在他們已經鬧翻的情況下，任何外敵的出現都無法讓破碎的聯盟再次彙聚，他們隻能硬着頭皮死撐到底，直至鬧劇結束。
但這種惡心人的事情嘛……
伊森感興趣，可他做不了。
“史蒂夫，在你還沒有來到命運遊戲之前，世嘉就曾主動的找過我，想要獲得《貪吃蛇》和《吃豆人》這兩款遊戲的全球代理權。”
“當時的我沒有選擇他們，而是和任天堂達成了合作，所以，就算我們現在去報價，世嘉也不會理會我們。”
“啊？還有這種事情嗎？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史蒂夫·鮑爾默面露遺憾。
“我本來還想讓飛利浦感受更大的痛苦呢。”
“但在我們無法介入的情況下，他們最多也就鬧成這樣了。”
就算是個老實人，在伊森·瓊斯的身邊待久了，也會喜歡上搞事情。
更别說，史蒂夫·鮑爾默隻是長得慈眉善目而已。
而他那唉聲歎氣的模樣也讓伊森卷起了手中報紙，敲了敲桌，道：“噢史蒂夫，你覺得他們最多也就隻能鬧成這樣？”
“那你真的是太小看他們了。”
“這可是一筆價值上千萬的生意，他們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的。”
“所以，伱等着瞧吧。”
“他們肯定還會繼續打的。”
伊森的話語讓史蒂夫·鮑爾默愣了一下。
接着，他仿佛恍然大悟了一般，裝模作樣的豎起了大拇指。
“噢老闆，我怎麽沒有想到這個情況呢？”
“你真的是太厲害了。”
毫無誠意的吹捧聽得伊森連翻白眼，揮了揮手，示意這家夥趕快滾蛋。
而随着大光頭的嘿笑離開，華納通信的總部此刻也陰沉一片。
史蒂夫·羅斯雙眼冒火的盯着手中的傳真，因爲那上面寫着，世嘉對雅達利的關注行爲十分的歡喜，但同時他們無法接受雅達利的報價。
如果僅僅隻是這些，那史蒂夫·羅斯根本就無所謂。
但在表露遺憾的同時，世嘉還十分惡心人的寫道——
‘截止發函前，已有三家公司對我們的遊戲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而在整個交易中領跑的公司爲北美飛利浦的子公司米羅華。”
“米羅華向我們展現了他們的誠意，所以，如果貴公司想要獲得《哥斯拉》的北美授權，還請你們修改報價。’
‘我們會在收到新報價後的一個工作日内做出回複。’
當飛利浦這個名字遙遙領先的出現在合作榜單上後，史蒂夫·羅斯便覺得自己的胸腔裏有一股無名之火正在熊熊燃燒。
因爲幾天之前，科内利斯來電訴苦時，他就已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安撫過這家夥了！當他都已經拿出了華納唱片的海外發行權來幫這家夥保住公司的職位時，這家夥竟然還敢在此刻主動跳出，向世嘉報價？
這這這……
這簡直沒把他的教誨放在心上啊！
而就在他雙眸噴火，覺得科内利斯一身反骨，一個垃圾的打工人也敢忤逆他的意志時，前來彙報的下屬也嘴唇微動。
小心翼翼的說道：
“Boss，在拿到世嘉的回複後，我們就已經對飛利浦展開了調查，然後我們發現，他們的董事長這幾天的行爲非常的反常。”
“？”這番話語讓史蒂夫·羅斯猛地擡頭。
駭人的目光猶如利劍，仿佛能夠将人洞穿。
恐怖的眼神讓下屬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一邊向上帝祈禱，渴望獲得對方的護佑，一邊嘴唇微搭，道：“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幾天前，迪士尼的總裁羅恩·米勒在奧蘭多迪士尼世界和飛利浦的首席執行官科内利斯·範德克魯赫特見了一面……”
“MFxxk！”
“羅恩·米勒！！”
“你這個畜生！！！”
陡然而來的消息讓史蒂夫·羅斯瞬間起身！
雖然他的下屬并未彙報其他内容，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羅恩·米勒和科内利斯的會面已經能夠證明一切！
更重要的是，這兩個家夥的會面還是在華特·迪士尼的地盤上進行的，也就是說，如果不出意外，還是羅恩·米勒主動約的科内利斯！
這是史蒂夫·羅斯最無法忍受的事情！
因爲這意味着羅恩·米勒在挖他的牆角！
在搶他的男人！
如果飛利浦和迪士尼一樣，屬于那種可以團結，同時用完也可抛棄的公司，那史蒂夫·羅斯根本就不會理會兩個失意者的結合。
但當飛利浦還有大用，他們可以從光盤、家用主機、音樂等多維度對伊森·瓊斯展開狙擊後，羅恩·米勒的挖角就是在要他的老命了！
這會破壞他的計劃！
更會讓本就脆弱的聯盟更加的分崩離析！
一想到自己精心搭建的高台很有可能會因爲羅恩·米勒的一鏟子而轟然坍塌後，史蒂夫·羅斯便想要一錘子将這個畜生悶至地底！
可同時，他也明白，此刻并不是發怒的時候。
他必須要搞清楚，科内利斯和羅恩·米勒已經發展到哪一步了。
而想了解這種事情……
史蒂夫·羅斯猛吸幾口氣，抄起座機聽筒，按下了科内利斯的号碼，待一陣忙音過後，他也主動開口道：“科内？我是史蒂夫·羅斯。”
“我想知道，你們飛利浦名下的米羅華怎麽向世嘉報價了？”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現在并不是獲得《哥斯拉》的最好時機嗎？”
開門見山的問詢讓倚靠在老闆椅上的科内利斯勾起了嘴角。
即便他們沒有面對面的相談，但科内利斯依舊能夠跨越空間，瞧見史蒂夫·羅斯那醜惡嘴臉上的急切與瘋狂。
這一情形讓他十分的舒心。
雖然他可以表示，他是在瞧見雅達利的報價後才讓米羅華去的洛杉矶，将皮球踢到史蒂夫·羅斯的腳下，但……
這種行爲并不能讓他解氣。
于是乎，他裝傻充愣道：“史蒂夫，你說什麽？我們米羅華向世嘉報價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毫不猶豫的反問配上滿嘴驚訝的天真令史蒂夫·羅斯攥緊了拳頭。
此刻的他想要咆哮！想要戳穿科内利斯的謊言！
但他沒有翻臉的勇氣！
煩躁的揮舞了一下拳頭，接着他強擠笑容，道：“是嗎？”
“那我覺得你有必要和米羅華那邊聯系一下了。”
“他們可能已經脫離了你的管理，在做一些十分危險的事情……”
史蒂夫·羅斯想要用‘暗示’的方式強調自己的不滿。
但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呢，科内利斯便打斷道：“哦史蒂夫，我的秘書突然告訴我，有一些緊急的工作需要我處理，所以我先挂一下電話。”
“等我忙完後，我會立刻給你回電的，抱歉。”
話音剛落，嘟嘟嘟的忙音便從座機聽筒裏傳了出來。
這一情形讓史蒂夫·羅斯呆愣當場。
下一秒，他更是目眦欲裂——
“Fxxk！Fxxk！！Fxxk！！！”
“科内利斯！你這個畜生！！！”
“羅恩·米勒！你不得好死！！！”
他放聲怒罵。
而就在史蒂夫·羅斯表露痛苦之時，科内利斯也迫不及待的聯系上了羅恩·米勒，當華特·迪士尼的女婿聽完了飛利浦首席執行官的描述後，他頓時就開懷大笑了起來，“噢——科内！你竟然挂了史蒂夫·羅斯的電話？”
“天呐！這也太酷了！”
“說實話，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歡你的做法，因爲這就是我想要幹的事情，但同時，我也想說，你有些沖動了。”
“噢！羅恩！理智和快樂從來就不能并存！難道不是嗎？”
科内利斯明白羅恩·米勒的意思，但他并不在乎。
“我知道你的意思，現在的我應該用僞善的态度和史蒂夫·羅斯繼續溝通，但同時，這種僞善也會讓他把我教訓的和狗一樣！”
“我不喜歡那種感覺！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之前，他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和我溝通，我無法反駁，那是因爲他的手裏掌握着大量的人脈關系和各種資源，但當他已經不要臉的想要攫取我的利益後，他又憑什麽讓我用虔誠的語氣面對他？”
“而且……”
“就算我挂了他的電話，他也得忍着，不是嗎？”
“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們飛利浦和你們迪士尼并不一樣。”
“現在的史蒂夫·羅斯不敢抛棄飛利浦！”
“他更不敢把我逼走！”
“因爲他不知道我的繼任者是否還會加入聯盟！”
霸氣十足的話語聽得羅恩·米勒放聲大笑。
科内利斯的覺醒讓他非常的歡喜。
“那下一步你準備怎麽做？”
笑過之後，他又問。
“我想要拿下《哥斯拉》。”
科内利斯直言不諱的回。
“可我也想要。”
羅恩·米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科内，我其實已經準備好了報價，就差将它送到世嘉了。”
雖然羅恩·米勒的做法并不符合聯盟的規矩，但科内利斯并不在意。
大家都是成年人，每個人都清楚，真正的利益是無法和盟友共享的。
所以，當兩人發現，拿下世嘉遊戲的代理權對雙方都有利後……
“那我們就競争一下咯。”科内利斯笑着道。
“好。”羅恩·米勒欣賞科内利斯的光明正大。
随着共識的達成，當天下午，世嘉也收到了迪士尼的報價。
當羅恩·米勒表示，他們願意以百分之十五的發行抽成來獲取霓虹世嘉《哥斯拉》的北美發行權時，華特·迪士尼集團瞬間就成爲了整筆交易中的序列第一，因爲米羅華和雅達利的報價分别爲百分之十八與百分之二十。
當然了，這三筆交易的抽成數字全都包含遊戲上市時的宣發費用。
在等羅恩·米勒強調，《哥斯拉》隻是他們所有追求中的一小部分，他們希望和世嘉達成一個長期代理的協約，想要獲得世嘉未來十年的北美遊戲發行權，并願意爲此出讓百分之三的利益，将包含宣發費用的發行抽成壓到百分之十二，同時也希望世嘉能夠将迪士尼的優秀遊戲帶到霓虹，所有的條件隻是對調後，華特·迪士尼集團瞬間就從正常交易中脫穎而出！
因爲包含發行費用的百分之十二等于不包發行費用的百分之七！
當這個年代的銀行存貸利率都高企不下時……
迪士尼賺的，那特碼的都是辛苦錢！
更别說，羅恩·米勒還願意拿出迪士尼遊戲了！
即便世嘉能從中抽取的發行費用也隻有百分之十二，但霓虹的各項成本和北美那可是一個天一個地啊！光是上漲的彙率，就能讓他們收獲頗豐！
這一事實讓世嘉欣喜若狂，直接就和迪士尼召開了聯席發布會，表示雙方已經達成了合作的共識，下一步的推廣會即刻開啓。
同樣，這一事實也讓派拉蒙、華納和飛利浦嘴角抽搐。
巴裏·迪勒是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派拉蒙和世嘉水火不容之時，羅恩·米勒竟然還會開出如此之低的價格争奪代理？
這簡直就是賠本賺吆喝的代表！
史蒂夫·羅斯則牙關緊咬，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羅恩·米勒這種沒有真正權力的小人物竟然敢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狙擊自己。
而飛利浦的首席執行官科内利斯嘛……
雖然羅恩·米勒将他維護職位的潑天功勞搶了，但他并不在意，因爲隻要史蒂夫·羅斯沒有拿到世嘉的代理，那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好消息。
至于說如何向母公司交代？
這種事情就更簡單了對吧？
他直接就把米羅華發給世嘉的代理報價傳給了母公司董事會！
他表示，當自己已經把整筆交易的利潤壓到百分之十時，世嘉依舊沒有選擇他們，這意味着不是他沒有努力，而是迪士尼太瘋狂。
他都已經把事情做成這樣了，如果母公司還想追他的責……
那大家就同歸于盡呗！
而當羅恩·米勒僅用不到八個小時，就已經把派拉蒙、飛利浦和華納淘汰出局後，那雷霆之勢背後的果決讓關注此事的史蒂夫·鮑爾默佩服至極。
雖然鮑爾默早就知道，與《哥斯拉》有關的談判不可能簡單收尾，但他也沒有料到，這場談判能夠結束的如此迅速。
更沒有猜到，拿下《哥斯拉》代理的不是派拉蒙，不是飛利浦，更不是華納通信，而是一直沉寂的華特·迪士尼……
不僅如此，這個結果還讓他有些感慨——
“哎呀，老闆就是老闆，說的就是對啊……”
“羅恩·米勒的個人能力的确比羅伊·迪士尼要強。”
“讓羅伊·迪士尼争個公司，他可以磨蹭一整年，而羅恩·米勒僅用一天時間就已經搶到了代理權限，這種差距真的是……”
“太大了！”
雖然史蒂夫·鮑爾默的比喻怎麽看都有些不恰當，但在無人可知的情況下，也就沒人會在意了，而當看完直播的大光頭想要收拾東西下班時，擺放在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拿起一聽……
伊森的嚴肅聲線鑽進了他的耳中。
“史蒂夫，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派一個人去紐約，明早開始盯着紐交所。”
“What？”突如其來的吩咐讓鮑爾默本能蹙眉。
但下一秒，他便臉色大變，明白了伊森的意思。
“Oh！Sxxt！”
他咒罵了起來——
“羅恩·米勒這個家夥真特碼的是個天才！”
注：①迪士尼在亞洲的發行公司是九七年建立的，并且是和索尼合資的，在此之前他們的電影走的都是代理分銷的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