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事情趕快說！”
把鬼叫連連的鮑爾默放進屋後，伊森便又自然而然的靠上了老闆椅。
随着他的揮手，得到命令的大光頭也果斷的彙報了起來。
當時間悄然進入二月後，節假日帶來的懶散已然消失，在各家公司爲了今年的業績而忙碌不休時，與金錢有關的渴望、與成功相聯的合作，便都化作一份份文件，鑽進了命運遊戲的傳真。
第一家發函問詢的公司乃是麥當勞。
去年，與命運遊戲的合作讓他們收獲頗豐，開心樂園餐的問世讓他們獲得了大量的客流，和上市後的曆史平均值相比，套餐推出後，麥當勞餐廳在北美的接待人次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
作爲阿美利加國民級的快餐品牌，百分之一的人流提升那都能爲他們帶來巨大的經濟收益，而現在，一個合作項目就爲他們幹到了百分之三？
這種誇張的效益那簡直比連打一年廣告還要離譜！
尤其是當他們發現，随着活動的結束，各地餐廳的客流量全都出現了明顯的下降，就算他們和派拉蒙達成了合作，将《星際迷航》的玩具搬進了餐廳，也無法遏制衰退的勢頭後，他們便明白，人和人之間，不能相提并論。
雖然所有人都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做到連續不斷地刺激市場，因爲民衆口袋裏的财富是有限的，當人們的花銷超過一個阈值後，就算他們國家鼓勵超前消費那也不可能拉爆民衆的未來收益。
但，所有資本家都是貪婪的。
就算他們知道自己無法将民衆的所有财富據爲己有，他們也仍舊想要讓民衆将更多的錢花在自己的生意裏，想要攫取民衆在其他行業裏的消費。
當這一事實出現後，北美的那些大衆級IP是肯定無法幫麥當勞圓夢的，所以，麥當勞便再一次找到了命運遊戲，想要達成新的合作。
“麥當勞這一回索要的并不是蛇霸王傑克，蛇女王肉絲，也不是吃豆人先生和吃豆人女士，而是我們正在制作的《帝國反擊戰》。”
鮑爾默雙手揮舞，道：“麥當勞想讓《星球大戰》這個名字出現在自己的餐廳裏，他們希望盧克·天行者和達斯·維達能一同降臨麥當勞。”
“噢——”伊森聽懂了。
他将腳架上了辦公桌，懶散的問道：“麥當勞和盧卡斯談過了嗎？”
“談過了。”
“喬治什麽反應？”
“喬治說，如果麥當勞隻要電影形象授權，那他們可以直接談判，但如果想要電影角色的遊戲化形象，那麥當勞就需要和我們談。”
鮑爾默道：“喬治本人的意願也很明确，如果麥當勞能夠配合《星球大戰》進行宣傳，那他便真心的希望，我們能和麥當勞達成合作。”
在命運遊戲和盧卡斯影業敲定的新協議中，伊森有權使用和《星戰》遊戲有關的所有形象，甭管是T恤還是玩具，隻要給盧卡斯分紅，那都能做。
當盧卡斯已經交出了談判的主動權後，麥當勞若是想要疊滿BUFF，那就必須獲得伊森的同意，所以……他們就來了。
這一事實讓伊森微微點頭。
思索片刻後，他說道：“這個合作我原則上同意，但具體的細節需要具體的對待，史蒂夫，你既是我命運遊戲的人，也是命運影業的董事長，所以這件事情就由你去談好了。有什麽問題你直接和喬治商量，反正他現在也是命運影業的聯席總裁，伱們溝通起來應該很方便？”
“是的。”鮑爾默笑着說：“那我待會就和麥當勞另約時間？”
“嗯。”伊森揮了揮手指，示意大光頭自己看着辦。
第二家發函詢問的是米國橄榄球聯盟。
在第一屆電子遊戲全國大賽大獲成功的收場後，從中攫取了不少油水的他們十分期待命運遊戲能舉辦第二次大賽。
但他們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和第二屆大賽有關的風聲。
于是乎，他們便主動詢問，想要知道命運遊戲是否有新的大賽企劃。
這個問題鮑爾默無法回答，所以他便将事情推到了伊森的面前，而在得知了橄榄球聯盟的渴望後，靠在座椅上的伊森直接就合上了眼。
“這群資本家還真貪婪啊。”
“之前，聯盟一進入休賽期，他們就隻能捏着鼻子休息。”
“無法從中獲得更大的收益。”
“但現在，當他們發現，就算聯盟進入了休賽期，他們也可以通過承辦我們的比賽而獲得收益後，他們就想把這門生意留在手中。”
“這真的是……”
“呵！”
伊森輕笑一聲，展露感慨。
思索再三後，道：“舉辦比賽的确能夠調動民衆對電子遊戲的熱情，也能增強民衆對品牌的喜愛，但年年爬起來辦也沒什麽意思。所以我們定個規矩，兩年一屆，第二屆大賽就在明年舉辦吧。”
“而比賽的遊戲……”
“就在今年的聖誕節公布吧。”
“如果我們的《星空》銷量能在今年突破一千五百萬，那明年的比賽遊戲就是《星空》，如果《星空》沒有突破一千五百萬，那明年的比賽遊戲就從《帝國反擊戰》的兩款街機裏選。”
“宣布時的措辭準備兩套，如果我們選擇《星空》，那我們就說感謝粉絲的支持，一千五百萬的銷量代表着一千五百萬的玩家，這種龐大的參與度讓我們受寵若驚，如果我們選擇《帝國反擊戰》，那我們就說街機遊戲受衆面更廣，我們命運遊戲的運營宗旨就是用心創造快樂……”
章口就萊的搖擺立場聽得鮑爾默抿緊了雙唇。
那自适應的說辭讓他想要發笑。
但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笑。
因爲一旦笑了，老闆就一定會把他丢出去。
而第三家發函詢問的，則是迪士尼集團。
沒錯，是迪士尼集團，不是羅伊·迪士尼。
自打去年賽事期間，伊森将命運遊戲的一部分角色授權給了迪士尼，讓他們制作了周邊後，嘗到賣爆甜頭的他們便想一直保留這部分收益。
但可惜，去年，伊森在和他們簽訂授權合同時，隻約定了一年的售賣時限，當今年夏天到來後，迪士尼便會失去售賣權限。
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所以，在合約即将到期之前，他們便主動發函，詢問授權續簽一事。
“這是羅伊·迪士尼的意思還是迪士尼集團的意思？”
聽完鮑爾默的描述後，伊森問出了事情的關鍵。
“羅伊·迪士尼希望我們收回授權。”鮑爾默幹淨利索的回答。
簡簡單單的話語道明了一切。
“那就收回吧。”
和迪士尼的控制權相比，這些小錢伊森根本就看不上。
同時這件事情也讓他知道了，羅伊·迪士尼……
“這家夥真的是能力有限啊！”
“半年過去了，還是搞不定迪士尼集團裏的那些股東。”
伊森失望的搖起了頭，道：“我算是明白了，身爲迪士尼家族裏的唯一正統，他爲什麽得不到迪士尼那些元老的支持了。”
“除了野心以外，這家夥啥都沒有。”
或許是因爲這個話題有些敏感，鮑爾默不知道該如何接茬，但也有可能是明白事情的嚴峻，鮑爾默直接就選擇了沉默。
但甭管他是何種态度，伊森都不在意。
而玩具一事嘛……
“你和喬治溝通一下，詢問他們的《星戰》玩具是如何售賣的。”
“如果盧卡斯影業有着穩固的玩具銷售渠道，那我們就嘗試借用，不管是和玩具反鬥城合作，還是和孩之寶合作，我都沒意見。”
“隻要我們的玩具能夠順利的鋪至整個北美，那就算是成功。”
“哦對了，爲了處置清晰，我們在成立一家子公司處理玩具業務吧。”
“就叫命運玩具好了，你來負責。”
“你應該沒問題吧？”
伊森向鮑爾默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當然！”
鮑爾默笑着道：“我覺得自己精力充沛！”
“嗯。”伊森揮了揮手，算是揭過。
在聊完了麥當勞、橄榄球聯盟和迪士尼這些外部事項後，鮑爾默接下來彙報的内容便都和公司内部的運營有關。
就比如說，邁克爾·布蘭科制造公司的股權激勵計劃已經做好了，方案得到了制造公司内高層的一緻贊同，現在要請伊森過目；
再比如說，之前伊森審閱過的《帝國反擊戰》的兩款遊戲已經進入了測試階段，若是沒有問題，預計下個月便可以投入生産；
還比如說，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做出了決定，要将《奪寶奇兵》制作成卷軸類射擊遊戲，雖然他是電子遊戲的死忠粉，但新成立的安培林需要錢。
當夢想和現實撞在一起時……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做出了最商業的決定。
“Okay，我尊重他的選擇。”
“你告訴他，在定稿之後，發一份劇本過來。”
“我會讓公司裏的制作團隊根據劇情内容制作遊戲的。”
當一道道決議從伊森的嘴裏傳出後，經過多年配合已有默契的家夥們便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此時此刻的命運遊戲那就像是一台馬力十足的發動機，在各個部門的通力協作下，不斷的發出自己的轟鳴。
而伊森嘛……
他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沒辦法。
當公司發展到一定規模後，金字塔尖的領導就不再是日常運轉的推動者了，而是方向把控的掌舵人。他們能夠左右公司前進的方向，但如何到達大夥期望的目的地？那依靠的隻有努力工作的每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伊森是既輕松又焦慮。
輕松是因爲他不用親自幹活。
焦慮是因爲他需要爲手下近萬人的吃飯問題負責。
而當伊森一邊把控公司大局，一邊思索尚未解決的芯片問題時，八零年的二月底，一道差點被他遺忘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老闆，我回來了。”
風塵仆仆的尤莉絲·諾布爾笑望着伊森。
“哇！尤莉絲！你這是什麽情況？爲什麽一臉的疲憊？”
伊森有些意外。
連忙起身。
在招呼尤莉絲落座的同時，他還親自給女孩倒了一杯水。
當尤莉絲爲了公司的發展遠渡重洋的在霓虹紮根後，她其實就是整個公司裏犧牲最大的人。對待别人時，伊森或許會公事公辦，但面對尤莉絲？
他會向對方展現自己最大的善意……
接過伊森遞來的水杯，猛地灌了兩口，尤莉絲道：“老闆，我是連夜從霓虹趕過來的，飛行的過程中也在整理資料，所以……”
“困頓才是正常的，不是嗎？”
簡單交代了一句，尤莉絲便把話題轉移到了具體的問題上，“老闆，我突然回來是因爲霓虹發生了一些意外的情況。”
“這些事情我無法把控，無法判斷，所以我便無法用電話向你彙報，隻能飛回來和你面對面的溝通交流……”
說着，尤莉絲将一份略微卷邊的文件遞給了伊森。
雖然沒有裝訂，但分列整齊已經是緊急情況下的最好收納了。
而等伊森翻開一瞧後……
條理清晰的描述讓他眉頭緊蹙。
因爲尤莉絲彙報的并不是任天堂的異動。
也不是伊森讓他盯着的索尼。
而是世嘉。
雖然世嘉是一家阿美利加老牌的街機生産公司，但在電子遊戲瘋狂發展的過去幾年裏，世嘉在街機行業裏的存在感非常的弱。
自一九七五年以來，伊森隻和他們接觸了兩回，第一回是在七五年，那時的伊森正拿着《貪吃蛇》四處尋求合作，他找到了世嘉，希望對方能夠幫助發行，但世嘉拒絕了；第二回則是兩年後，當《吃豆人》大賣特賣後，想要獲得海外代理權限的世嘉和想要獲取霓虹代理的任天堂同時找上了門。
然後……
伊森選擇了任天堂。
自打那次拒絕世嘉後，伊森便再也沒有和他們見過面，而在命運遊戲的發展初期，伊森也曾想過，在自己前世掌握雷電的世嘉是否會跳出來狙擊自己，但随着周圍敵人的越來越多，他也逐漸把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
而現在，尤莉絲的報告則是非常的有意思。
去年二月，世嘉正式宣布，他們和一家名叫Esco Trading的霓虹公司達成了協議，正式的收購了他們。在交易完成之後，世嘉表示，這筆交易會爲他們帶來更多的海外收入，他們決定以Esco Trading的名義在霓虹的劄幌開設大量的街機娛樂中心，爲喜歡電子遊戲的玩家提供一個線下的暢玩場所。
同時，收購Esco Trading之後，他們還能以霓虹公司的名義與東寶達成合作，聯合開發一款與《哥斯拉》有關的怪獸遊戲。
由于當時的尤莉絲正緊盯着索尼，根本就無暇顧及其他，所以這件事情便被她落下了，當然了，之後的沒有上報也和她覺得世嘉這家公司無法再霓虹翻起水花有關，在他們命運遊戲能夠吊打一切，霓虹的各家公司都在仰望追趕時，世嘉在買地建街機廳？想要搞原創？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嘛！
而就在尤莉絲琢磨着，世嘉能在原創的道路上支撐幾個月時……
去年年底，世嘉向市場推出了他們的自研遊戲，《哥斯拉》。
由于遊戲的發布并不是大張旗鼓的進行的，世嘉并未大肆的售賣自己的街機，隻是在自己掌控的遊戲廳内放置了《哥斯拉》，所以産品剛上市時，并沒有獲得民衆的太大關注，但在運營了一個月後……
這款遊戲展現了屬于他們自己的魅力。
在短短的三十天裏，他們點燃了劄幌。
雖然尤莉絲并不清楚這款遊戲到底賺了多少錢，但她知道這款遊戲一定超級賺錢，因爲在遊戲上市後不久，世嘉将産品的創造者、霓虹人中山隼雄提拔爲了世嘉全球執行副總裁。
不僅如此，在獲得新身份的同時，中山隼雄還表示，他們自研的《哥斯拉》已經收獲了不少關注，會在今年上半年陸續登錄其他的街機廳。
當這一事實出現後……
尤莉絲便知道，自己可能大意了，沒有閃。
注：①現實中，世嘉于1979年2月收購的Esco Trading。②Esco Trading的創始人是中山隼雄，八三年反向收購世嘉。③現實中世嘉的确在霓虹投資了很多街機廳，這讓他們收獲頗豐，畢竟炒房的收益穩定嘛，而且，所有生意都能轉炒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