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者聯盟上一次正式集結，那都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了。
當伊森·瓊斯在全米直播中拿出約翰遜家用主機和《星空》遊戲後，被震撼的無以複加的史蒂夫·羅斯主動牽頭，向伊森·瓊斯的所有競争對手發出邀請，在東海岸的中心紐約搞了個集會，商讨伐伊之事。
在那次會議裏，應邀參加的成員可是信心滿滿，摩拳擦掌，大有三招之内就将伊森·瓊斯斬于馬下的氣勢，但現在嘛……
半年之後的八月十日，洛杉矶的華納總部，偌大的會議室裏氣氛凝重。
圓桌旁隻擺放着五張座椅，和之前的六人組出現了鮮明的對比，即便大家都沒有吭聲，但所有人都清楚，羅恩·米勒已經出局。
雖然在場的衆人那都是嗜血豺狼，每一個在過去的創業路途中都使用過殘忍手段打壓競争對手，可就算是這樣，在發現身邊的盟友少了一個後，他們依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悲涼。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羅恩·米勒有可能就是未來的自己，一旦他們被伊森·瓊斯攻至弱點，毫無搶救的機會，又或者說搶救的成本大于放生的利益，那麽當下的盟友就一定會爲了自身的安全将他們直接抛棄。
似乎是看出了周圍人的想法，但更像是清楚當下的聯盟并非牢不可破，環顧現場後，史蒂夫·羅斯笑着道：“各位，羅恩·米勒之前尋找過我，他向我求助，希望我能夠幫他保住自己在迪士尼的管理權。”
“我答應了，并給他提供了一個可以操作的白衣騎士方案，他接受了，但他并沒有選擇讓我操盤，而是主動的尋找了其他的盟友。”
“并且，他找的盟友還是我曾經的敵人。”
“這讓我很是遺憾。”
“所以這回開會，我就沒有喊他。”
“因爲他主動的背叛了聯盟。”
史蒂夫·羅斯的話語讓在場衆人愣了一瞬，下一秒，現場頓時出現了笑聲，“噢——原來羅恩·米勒竟然是這樣的人？”米高梅董事長柯克·科克裏安遺憾搖頭，道：“我一直都以爲他是一個忠誠的小夥子。”
“沒想到……”
“哎！”
濃烈的歎息引得其餘三人禮貌點頭。
至于他們的内心到底是怎麽想的？
所有人都清楚。
不過這并不重要，因爲就連史蒂夫·羅斯自己都知道，方才的解釋不過是在粉飾太平，而他們的真實目的嘛……
那就是分析伊森·瓊斯的詭異行爲，應對可能存在的報複之舉。
“Okay，雖然羅恩·米勒背叛了我們，但他的行爲并沒有對我們造成太大的傷害，所以我們也就不用去管他了。”
“當下，我們需要探讨的問題是，伊森·瓊斯究竟在幹些什麽。”
“過去的十天裏，他收購了一家公司，買了一堆專利，并和施樂、惠普這兩家公司達成了合作協議，雖然他的行爲有些混亂，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十一年前，發生在舊金山的一場演示。”
“當年，一名叫做道格拉斯·恩格爾巴特的工程師在舊金山向世人展現了他的創意，他想要革計算機的命，将命令行界面掃進曆史的垃圾堆，他的宣言在當時激起了一陣讨論，但可惜，他失敗了。”
“因爲在過去的十一年裏，就算其他公司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研究，他們也沒有拿出震撼世界的産品，不僅如此，絕大多數研究圖形用戶界面的團隊都在最近幾年裏宣布了解散。但現在……”
“伊森·瓊斯似乎是想要朝着這方面展開專項的研究。”
“他想要将這個東西推向市場。”
言語至此，史蒂夫·羅斯也将手中的文件分發了下去。
接着道：“各位，你們覺得伊森·瓊斯的行爲會對我們産生影響嗎？”
實際上，在向衆人發出邀請之前，史蒂夫·羅斯就已經将整理好的資料傳給他們了，而那一份報告中記載的信息其實和當下的文件并無差别。
隻是現在的這份總結性文件包含的内容更多，信息更加全面而已。
所以，十分鍾不到，現場衆人就已經把資料看完了。
而在大夥合上文件後，一種強烈的對比感瞬間出現。
坐在史蒂夫·羅斯左手邊的，是米高梅的老闆柯克·科克裏安和北美飛利浦的首席執行官科内利斯·範德克魯赫特，此刻的他們神色鎮定。
不僅沒有發言的意思，反而向對面的科莫多爾老闆傑克·特拉米爾和羅克韋爾的董事長小威拉德·羅克韋爾投去探究的眼神。
似乎是想要知道這兩個家夥的内心想法。
而科莫多爾的老闆和羅克韋爾的董事長嘛……
他們兩個則是面色陰沉，心情不好。
至于理由？
“我不知道伊森·瓊斯的行爲是否會對我們造成影響。”科莫多爾的老闆傑克·特拉米爾用硬邦邦的語氣說道：“但我知道，伊森·瓊斯的下一個目标就是我們！因爲現在的他就在調動所有的資源針對我們！”
話音尚未落下，羅克韋爾董事長小威拉德·羅克韋爾也贊同點頭，道：“是的，我已經讓公司裏的研發人員專門分析過圖形用戶界面這個技術了，他們表示，這個東西隻可能用在個人計算機上，所以……”
“史蒂夫。”小威拉德·羅克韋爾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坐在首座上的華納董事長，“你喊我來開會，是不是想要代表聯盟給予我們一定的幫助？”
“又或者說……”
小威拉德·羅克韋爾扭過頭，将目光聚焦在米高梅老闆和北美飛利浦首席執行官的身上，“你們也想援助我們？”
“噢——這真的是太感謝了！”
陰陽怪氣的話語聽得米高梅老闆和北美飛利浦首席執行官神色一凝。
也讓首座的史蒂夫·羅斯面龐抽搐。
此時此刻，他們都已經嗅到了那彌漫在空氣中的不善氣味。
沒錯！
科莫多爾的老闆和羅克韋爾的董事長是帶着情緒來的！
又或者說，當他們發現，伊森·瓊斯挨了他們五巴掌後，并沒有怼天怼地對空氣的向他們所有人宣戰，而是隻針對他們的個人計算機産業做出積極的應對後，他們便覺得自己被人當成了靶子！
明明事情是大家一起幹的，憑什麽受到針對的隻有他們？
明明飛利浦和索尼的合作才是這場戰争的第一槍！
他們和卡西歐的聯合，爲卡西歐提供芯片都已經是戰争中的第二步了！
在這種情況下，伊森·瓊斯選擇先錘他們？
這怎麽看都不公平吧？
說實話，就算史蒂夫·羅斯不打電話邀請他們前來開會，他們也會在了解了圖形用戶界面之後主動出面，要求聯盟成員碰一個頭！
因爲他們不想和伊森·瓊斯正面對抗！
又或者說——
就算是挨打，那也得整個聯盟一起扛！
他們才不是羅恩·米勒！會傻乎乎的選擇一個人單幹！
“噢——傑克，威拉德，我能夠理解伱們的心情。”雖然史蒂夫·羅斯面露不快，但不稍一秒，他的臉上便又揚起了笑容，“正是因爲我們知道這件事情非常嚴峻，所以我們才會在今日召開集體會議。”
“由于我們大家都不清楚伊森·瓊斯攫取的技術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所以我們先分析事情？如果他的行爲能對整個行業造成深遠的影響，那我們自然會想辦法幫助你們，畢竟，大家都是一個聯盟裏的戰友，對吧？”
漂亮的場面話誰都會說，但這玩意對于人精來說壓根沒用。
科莫多爾的老闆和羅克韋爾的董事長隻是聳了聳肩，并不接受。
而史蒂夫·羅斯的最後一個反問，則是沖着米高梅的老闆和北美飛利浦的首席執行官說的，他們兩個嘛……
前者點頭稱是，态度還算配合。
後者微笑算過，并未展現其他。
當一張五人桌上的三個人表現出了敷衍至極的态度後，史蒂夫·羅斯頓時就有些窩火。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發怒。
深吸一口氣，強擠出笑容。
“既然大家的目标是一緻的，那我們就具體的讨論一下伊森·瓊斯的行爲，根據我得到的消息，蘋果的這一次交易，是通過股份轉讓的方式進行的，當伊森·瓊斯願意拿出蘋果的股份來換取施樂、惠普和斯坦福研究所的專利技術支持時，我個人覺得，他們對這個産品應該有着十足的信心。”
“不知道你們怎麽看？”
實事求是的話語讓敷衍應對的三人有些意外。
在他們看來，今日召開的聚集會議那就是史蒂夫·羅斯的獨角戲，他的核心目的應該是安撫科莫多爾和羅克韋爾的情緒，讓他們和伊森·瓊斯繼續抗争到底，但沒想到……史蒂夫·羅斯真的是來讨論事情的？
當這一念頭出現在衆人的腦海中後，本想以憤怒之姿拉衆人下水的科莫多爾老闆與羅克韋爾董事長頓時多看了史蒂夫·羅斯兩眼。
身上的暴戾消退了不少。
但同時，他們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随着他們的沉默，史蒂夫·羅斯繼續說道：“好吧，既然是我邀請你們前來，那我就作爲表率，先說一說自己的看法。”
“首先，我想說的是，爲什麽我會覺得伊森·瓊斯對圖形用戶界面這個産品充滿信心，因爲按照正常情況，商業活動中的股份交易都是共擔風險的代表。”
“當一家企業想要收購某一樣東西或者某一個公司時，管理層覺得這項交易或許可行，但卻沒有十足的把握，在這種時候，他們才會主動的提出股份交易，而一旦他們覺得某個技術某家公司對自己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補充，那管理層肯定會想辦法将這門交易變成現金交易。”
“哪怕付出一定的溢價。”
“因爲隻有這樣，才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利益最大化。”
“但這種事情在伊森·瓊斯的身上是無法體現的。”
“因爲當伊森·瓊斯十分看好某一門技術時，他對這項技術的渴望就會成爲談判中的破綻，與之交易的公司一定會想辦法拿到他公司裏的股票。”
“如果伊森·瓊斯遲疑，那就證明他對這門技術的把握還不太夠，如果伊森·瓊斯願意談判，那就證明他十分的看好這門技術，而如果伊森·瓊斯和對方達成了交易，那就證明他真的有信心。”
“而這……”
“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說到這兒，史蒂夫·羅斯食指敲桌，面色嚴肅，“雖然我和伊森·瓊斯互爲敵人，但我承認，伊森·瓊斯或許有着常人難以理解的成功眼光。”
“他看中的每一個事物應該都有着較大的成功幾率，所以，按照最壞的結果來看，圖形用戶界面或許就是他發現的下一個能夠改變世界的産品。”
“我已經把我的理由說清楚了。”
“我想各位應該不會反駁吧？”
史蒂夫·羅斯的目光從身邊四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米高梅的老闆和北美飛利浦的首席執行官沒有異議，而先前發怒怼人的羅克韋爾董事長和科莫多爾的老闆此刻也以沉默的方式表露贊同。
這一情形讓史蒂夫·羅斯微微點頭——
“Okay，既然各位沒有異議，那我就繼續了。”
“當我發現，伊森·瓊斯新掌握的專利技術可能是改變世界的另一個鑰匙後，我便拜托專業人士對這項技術進行了仔細的評估。”
“然後……”
“我得知了以下幾點消息。”
“首先第一點，那就是這項技術在短時間内應該沒有推向市場的可能。因爲據我了解到的消息，施樂的技術是在大型機上體現的。”
“想要将大型機上的東西搬到個人計算機上，就算是最簡單的移植，那也需要長達一到兩年的時間來優化測試。”
“所以，就算圖形用戶界面代表着未來……”
“伊森·瓊斯也無法立刻開啓。”
“其次第二點，那就是圖形用戶界面這個東西對計算機的配置要求非常的高，不是當下的個人計算機市場能夠承受的。”
“據施樂那邊的報告稱，這個産品最低的運轉标準是一塊十六位5MHz的中央微處理器，以及128KB的RAM。”
“十六位的芯片目前隻有兩家公司能夠生産，他們分别是英特爾和摩托羅拉，後者摩托羅拉與伊森·瓊斯有過矛盾，因爲MOS 6502的專利問題，前者英特爾雖然是勞倫斯·洛克菲勒投資的産業，但他們的芯片非常的貴。”
“這種貴指的并不是售價，而是制造成本。”
“所以，就算有勞倫斯·洛克菲勒在，他們也不可能拿到廉價的芯片，而一旦蘋果失去了廉價芯片的優勢……”
“那他們還有什麽？”
“同時，RAM這個東西我們應該都知道，當下最便宜的RAM就在霓虹。”
“而這個，也不是伊森·瓊斯他們可以輕易獲得的。”
“綜上所述，當伊森·瓊斯他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夠将圖形用戶界面搬上個人計算機，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才能解決成本問題時，他此次的行爲對我們的威脅其實是相對較小的。更别說……”
“查克·派朵還在我們這邊，用MOS科技的話來說，比爾·門施不可能在失去團隊的情況下研發出十六位芯片。”
“隻有我們，才能搶先生産出基于MOS 6502的十六位芯片。”
當史蒂夫·羅斯擺事實講道理後，現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等史蒂夫·羅斯喚來助理，讓他将早已準備好的報告分發下去時，看到全部細節的傑克·特拉米爾和小威拉德·羅克韋爾頓時松了口氣。
“史蒂夫，這份報告可信嗎？”
傑克·特拉米爾抖了抖手中文件。
“這些消息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我隻能說，北美大陸上的猶太人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場告别儀式都是在我的教堂裏舉行的。”史蒂夫·羅斯聳了聳肩。
看似沒有回答，但他回答了一切。
作爲阿美利加最大殡葬公司的老闆，掌控了阿美利加猶太人教堂的老闆，史蒂夫·羅斯認識的同族比傑克·特拉米爾吃的鹽還要多。
即便傑克·特拉米爾也是猶太人。
“Okay，我沒問題了。”傑克·特拉米爾不說話了。
但羅克韋爾的董事長小威拉德·羅克韋爾還有問題。
“史蒂夫，我明白你的意思，當伊森·瓊斯無法将圖形用戶界面這個産品立刻推向市場時，我們的計劃便仍有實施的空間。”
“隻要我們用廉價的計算機搶奪蘋果的市場，侵吞蘋果的生存空間，他們就有可能出現營收上的問題，從而陷入難以開發的境地。”
“但，我想說的是，蘋果的當下瘋狂并不是蘋果本身有多大的影響力，而是微軟的電子表格給了他們極大的助力。”
“當微軟已經被伊森·瓊斯掌控時，我們的電子表格……”
“又在哪裏呢？”
小威拉德·羅克韋爾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他的話語也引得科莫多爾的老闆傑克·特拉米爾連連點頭，“是的，史蒂夫，雖然比爾·蓋茨表示，他們微軟會爲市面上的所有計算機提供電子表格，但微軟畢竟接受了伊森·瓊斯的投資。”
“我不相信他們會将電子表格無條件的供給我們使用。”
這一質疑讓史蒂夫·羅斯揚起了嘴角。
“所以，這就是我們對你們的幫助了……”
“我之前說過，我是帶着誠意來解決問題的……”
“你們要相信我……”
莫名其妙的話語讓兩人沒有聽懂，而史蒂夫·羅斯則是直接扭頭，将目光投向了米高梅的老闆柯克·科克裏安。
随着他的注視，柯克·科克裏安也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掏出了一份文件，将其遞到了兩人的面前，當兩人簡單浏覽後……
一聲驚呼從他們的嘴裏傳了出來！
“傑克·瓦倫蒂？”
這個名字讓北美飛利浦的首席執行官科内利斯·範德克魯赫特眉心瞬間緊蹙，也讓坐在首座上的史蒂夫·羅斯點起了頭。
“是的，就是傑克·瓦倫蒂。”
史蒂夫·羅斯笑着道：“去了東南亞的傑克·瓦倫蒂。”
“他在東南亞呆了一段時間後……”
“我便讓他前往了霓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