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表示,自己可以牽線搭橋,幫伊森·瓊斯和拉爾夫·貝爾聯系上,那伊森·瓊斯可就不會客氣了,當即表示要在環球影城的酒店裏住下來,等候對方的好消息。
因爲是一起來的,而且同樣也對遊戲很感興趣,所以史蒂夫·喬布斯也沒走的意思,決定陪着伊森·瓊斯辦完全部的事情,然後在回去打理自己的個人計算機生意。
兩人的話語讓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十分開心,這種停留等候那對于他來說就是最好的信任,于是他便直接招來環球的工作人員,讓他們給伊森·瓊斯和史蒂夫·喬布斯安排住宿。見時間還早,他還主動化身導遊,帶着伊森·瓊斯在環球制片廠裏轉悠了起來。
說實話,伊森·瓊斯是一個好奇心極強的人。當年在看《卧虎藏龍》時,他就在琢磨,玉嬌龍和李慕白的竹林打鬥爲什麽能拍的那麽漂亮。看《我是誰》時,裏面的縱身一躍讓他想要知道——成龍這麽拍電影,爲什麽還沒有被保險公司給拉黑啊?
所以,當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表示,環球制片廠裏沒有秘密後,伊森·瓊斯便果斷起身,他想要看看《大白鲨》裏的鲨魚道具到底是啥樣的,爲啥在觀影之時,能夠将人吓上一跳。
而等他親眼見到了那三條爲了電影拍攝所創造出來的鲨魚模型後,那死闆的模樣,呆滞的眼珠,一看就不聰明的亞子,讓他大失所望,直接就疑惑的問道:“史蒂文,你确定電影裏的鲨魚就是它們嗎?這麽假的東西竟然能夠吓到人?”
當話題進入到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後,史蒂文·斯皮爾伯格頓時就自信的飛起——
“當然,電影裏的鲨魚就是它們。”
“你覺得模型沒有電影吓人,這很正常,因爲大銀幕上的畫面是有叙事手法的加持的。”
“我們一開始是想把《大白鲨》拍成血漿片的,但因爲這些模型做的太重了,想要讓它在水裏正常的浮起下降實在是太麻煩了。所以,爲了節省成本,我就把劇本裏的血腥内容删除了,從最開始的血漿片,變成了現在的懸疑片,正是因爲給觀衆留出了想象的空間,所以你才會覺得電影裏的大白鲨比現實中的道具要恐怖,因爲看電影時,你會根據電影的劇情進行想象,而人腦所想象出來的畫面,那其實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畫面,那種臆想畫面,比任何直拍都要滲人。”
“這種方法在藝術上叫留白對吧?”史蒂夫·喬布斯聽懂了,笑着道。
“是的,就叫留白。”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贊同的點了點頭。
聽他們這麽一說,伊森·瓊斯也清楚了,《大白鲨》玩的是一種氛圍感。
在抛卻了米國B級片裏常見的血漿和斷肢後,用意境的方式營造恐怖氛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有些可惜?”伊森·瓊斯摸着大白鲨的模型道:“你們花了那麽多錢打造它,卻沒有讓它真正的遊起來,這是不是有些遺憾?”
“當然!”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承認,“是有點遺憾。”
但下一秒,他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這一次的失敗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以後打造道具模型時一定要考慮它的自主能動性,而且,我的一個朋友最近在研究電動模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的下一部電影就能用到他的技術,到了那個時候,我或許就能彌補遺憾了。”
這個話語讓正在撫摸大白鲨的伊森·瓊斯眨巴了一下眼睛。
因爲他知道,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嘴裏的朋友,那就是喬治·盧卡斯。
而既然是喬治·盧卡斯的話,那麽電動模型代表的電影可不就是阿美利加國民級IP,《星球大戰》了嘛……
‘這部電影已經開拍了?’
伊森·瓊斯有些好奇,直接問:“電動模型?你朋友再拍什麽電影?爲什麽會用到這些東西?”
“噢,那是一部科幻片,講的是外太空的故事。”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說。
“哇哦~外太空?這麽酷的嗎?”伊森·瓊斯繼續驗證。
“Yeah~我也覺得很酷!”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在說起這個事情時,那可是兩眼放光,“伊森,你是感興趣嗎?如果你感興趣,哪天有時間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
“不遠,他的攝影棚就在範努斯。”
“不過電影還沒開始拍,隻是在建模環節,最快也要到明年三月份才能開機。”
‘懂了!果然是《星球大戰》。’
在确定了這個事實後,伊森·瓊斯便笑着答應了下來,“好,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就過去。”
“你放心,在我們去之前,你肯定能夠拿到新遊戲。”
如此保證聽得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喜笑顔開,興緻來了的他繼續帶着兩人參觀環球影業,直至助理過來表示,酒店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随時都能入住,并且他們将一整層都包下來了,完全不用擔心隐私問題時,史蒂文·斯皮爾伯格這才陪着他們去酒店休息,接着驅車回家,和自己的老爹聯系。
說實話啊,這個世界上最好用的背景,那就是自己的爹媽。
當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撥通老爹的電話,告訴他自己遇到了一些麻煩事時,老斯皮爾伯格二話沒說,第二天上午就開車來到了環球,那雷厲風行的做派讓剛剛起床的伊森·瓊斯一臉懵哔。
‘這也來得太快了吧!’
沒有猶豫,洗澡刷牙,去環球制片廠和老斯皮爾伯格見面,在講述完自己的遭遇和需求後,戴着眼鏡面龐富态的老斯皮爾伯格頓時就搖起了頭,歎了口氣,道:“果然還是出事情了。”
“當初米羅華因爲《Pong》的侵權問題而起訴雅達利時,我就覺得這件事情哪裏有些不對勁,因爲米羅華向雅達利索賠兩百萬,如果隻是單一遊戲的侵權,怎麽可能會賠這麽多?”
“現在……”
“唉!”
“魯道夫那個專利真的是讓資本家狂歡,讓從業者流淚!”
“魯道夫?”這個名字讓伊森·瓊斯有些納悶。
他怎麽感覺自己說的人和老斯皮爾伯格口中講的人不是一個人?
而他的疑惑則讓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笑了起來,說:“噢伊森,不要驚訝,事情是這樣的。”
“拉爾夫·貝爾教授的原名是魯道夫·海因裏希·貝爾,爲了躲避追捕,他在逃難的時候把自己的名字改了,所以現在人們才會稱呼他爲拉爾夫,而我們這些知道他原名的人還是叫他魯道夫。”
‘噢!這特碼的更穩了!’
伊森·瓊斯笑着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而就在他恍然大悟時,老斯皮爾伯格轉移了話題,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伊森·瓊斯?”
“Yeah?”這聲呼喚讓伊森·瓊斯收回思緒。
而當他把目光重新聚焦在老斯皮爾伯格的身上時,這個已經退休的家夥頓時就笑着道:“伊森,你可能不知道,我很久之前就聽過你的名字了,那是在《洛杉矶時報》上。”
“《Snake Game》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創意,我也玩過,我覺得它比市面上所有遊戲都好玩。”
“噢謝謝~謝謝您的誇獎。”如此話語讓伊森·瓊斯笑的合不攏嘴。
而他的回答卻讓老斯皮爾伯格連連擺手,道:“嗨!伊森,不要這麽拘謹!”
“雖然我們今天的确是第一次見面,但你畢竟是我兒子的朋友,我們中間沒有距離。”
“現在大家坐在一起,那就是純粹的聊天。”
“噢好的。”伊森·瓊斯笑着回答,表示知曉。
但同時他也道:“呃……阿諾德……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嗎?”
“當然!”老斯皮爾伯格肯定的點頭。
“好的阿諾德。”伊森·瓊斯抿了抿唇,解釋道:“阿諾德,我這其實不是拘謹,我隻是想要對你表示一些尊敬,既然你看過《洛杉矶時報》的報道,那你應該就知道,《Snake Game》并不是我一個人的作品,我隻是提供了創意,而我姐姐則負責完成它。”
“我姐姐是斯坦福的學生,工程學院的,學的就是計算機,因爲她經常在家裏翻閱相應的書籍,講述行業的發展,所以我對電子行業也有着一定的了解,而正是因爲我了解它,所以我才明白,像你這種研究出GE計算機的工程師到底有多麽的厲害。”
“我姐姐一直告訴我,在面對真正的工程師時,一定要保持着崇敬之心,因爲這些人都是爲了人類的美好明天而努力,在物質上,我們這些提供創意享受技術的人或許會更富裕,但精神上,引領技術前進的你們則更加的富有和充實。”
“噢——哈哈哈哈~~~”老斯皮爾伯格大笑了起來。
鼓掌道:“哇喔伊森,你姐姐和你的覺悟實在是太高了!”
“不說别的——”
“至少比你們的技術和靈感還要高——”
說到這兒,他更是一個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史蒂文,你應該多像伊森學習!”
“你要是能像他這樣會說話,那我也就不用天天擔心你在外面惹事情了!”
這番話語聽得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直翻白眼。
而伊森·瓊斯則是笑着擺手,表示過獎。
是,他承認,自己說的就是場面話。
但那又如何呢?
大家第一次見面,就算有關系,那也算陌生。
在這種情況下說點好聽的,雙方都舒服。
而在笑過之後,老斯皮爾伯格也将話題引到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上。
“伊森,我聽說……你父親是個軍人?”
這個問題讓伊森·瓊斯就是一愣,因爲他不知道對方爲什麽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情。
不過,在伊森·瓊斯看來,自己的家世沒有問題,于是他便點頭道:“是的,阿諾德,我的父親是個軍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在WW2之後,1948年入的伍吧?”
說到這裏,他忽然笑了起來,感慨道:“在我的記憶裏,他參軍的目的十分的簡單,那就是想要獲得一個穩定的,收入不錯的工作。所以,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就參軍了。”
“但可惜,他的運氣并不好,因爲按照他的計劃,他會在服役二十年後選擇退伍,也就是1968年,但誰都沒有想到,1965年的時候,他被派到了交趾國,然後便永遠的留在了那裏。”
說實話,在說起這段故事時,伊森·瓊斯其實是沒有代入感的。
他隻接收到了原身的記憶,沒有親身經曆過那些事實。
但在講述時,他還是很無奈的。
因爲在他看來,這個身體原主人的父親,那是真的倒黴。
還差三年就能回歸家庭,以四十歲的年紀享受天倫之樂了。
結果……
一場戰争讓這一切化爲烏有。
這真的是……
唉!
而就在他無奈搖頭時,老斯皮爾伯格倒是抿了抿唇,不住點頭。
身子微起,挪到了伊森·瓊斯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着,這個面相富态的家夥用感慨的語氣說道:“孩子,你的父親很愛你。”
“因爲服役二十年在退伍,能夠享受到最高規格的待遇。”
“如果你父親順利退伍,那他不僅能夠獲得政府優先安排的工作,還能讓你和你媽媽享受到更加便利的教育環境,就業待遇,和由政府承擔的醫療保險金。”
“而據我所知,隻要老兵沒有離世,這個惠及家庭的待遇就會一直存在。”
“所以,你父親不是爲他自己服役,而是爲了整個家庭。”
‘?’
如此話語讓伊森有些詫異。
事實上,在穿越過來後,得知身體原主人的父親一直在部隊裏服役直至犧牲時,他整個人都有些迷惑,因爲他并不清楚,爲什麽身體原主人的父親會在擁有家庭之時依舊服役,而不是選擇退伍。
直至托馬斯告訴他,那個留在交趾國的男人隻是想要混滿最長服役年限,爲家庭獲得國家補貼時,他才明白,身體原主人的父親到底有多偉大。
但這些内容,應該都是部隊裏的特殊規定吧?
在信息不發達的年代裏,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的老爹是怎麽知道的?
而在他迷惑之時,老斯皮爾伯格在拍完了他的肩膀後主動起身了。
向在場的三人微笑點頭道别後,便推門離開了。
更重要的是,老斯皮爾伯格剛來時,那可是走路帶風,可現在,卻有些步履蹒跚。
如此情形讓伊森·瓊斯有些詫異,但随着老斯皮爾伯格的消失,他兒子,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倒是爲伊森·瓊斯解惑了,“伊森,你父親是軍人?你怎麽不早說?”
“啊?這有什麽問題嗎?”伊森·瓊斯不明白。
“這當然有問題。”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深吸了一口氣,道:“因爲我爸不能聽這些事情。”
“What?”伊森·瓊斯還是不理解。
“因爲我爸爸也參過軍。”史蒂文·斯皮爾伯格道:“那是1941年的事情了。”
“他親身經曆了WW2,送走了不少戰友。”
“你要找的貝爾教授也是一樣,他是1943年入的伍,也參加過WW2。”
“或許對于現在的米國社會來說,交趾國的戰争非常的不光彩,但對于他們來說,戰争就是戰争,不管打赢還是打輸,性質都是一樣的,所謂的戰場,那就是一個巨大的屠戮場,參與其中的軍人無權選擇自己的生死,隻能服從命令。”
“運氣好,打赢了,還活着,那就能享受榮光。”
“運氣不好,打輸了,人沒了,那就隻能讓後代背負罵名了。”
“他們非常讨厭這種事情,更不想聽哪個軍人的孩子又因爲戰争成爲了孤兒……”
“因爲活着從戰場上下來的他們,送走了不少戰友,見過了太多遺孀。”
說到這兒,史蒂文·斯皮爾伯格重重的吐出了口氣。
而随着洩氣聲音的出現,伊森·瓊斯的眼睛裏也寫滿了難以置信。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的老爹和拉爾夫·貝爾都參過軍?
卧槽!
他身上都有些什麽稀奇古怪的BUFF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