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進了屋裏,頓時客廳裏有點擠了,客廳還是原來的客廳,不過現在人多了起來。
胡彥秋家是六個,胡彥明家也不多讓,五個孩子,兩男三女。
并不是多胞胎,人家是一個個生的,不像是辜四維兩口子圖省事,分成兩次完成了六個的壯舉。
因爲是一個個生的,所以,孩子大的大,小的小,大的僅比仲義小上一個多月,小的現在還不會說話,躺在屋裏的床上喝着奶呢。
胡彥明這邊抱着兩個小外甥,胡彥秋則是抱着兩個小侄子,兄妹倆那叫一個聊啊。
“嫂子,你是哪個民族的?”胡彥秋終究是好奇,于是問道。
“我是俄羅斯人”。
胡彥明這時候笑着說道:“你嫂子不是俄羅斯人,隻不過現在是中國籍,以前我老丈人過來的時候把她也帶過來了……”。
胡彥明簡要的說了一下自家媳婦的情況,這時候的事很有意思,這時候能做出這樣決斷的人,其實都是挺有勇氣。這可不是幾十年後,幾乎都來去自由了,你想加入美籍,沒有問題,隻要美國人要你,咱們這邊你出去也就出去了。
但現在不一樣,俄羅斯,也就是現在的原老大哥,和咱們現經鬧翻了,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那麽胡彥明的老丈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哥,你和嫂子這的趟回來還走麽?”
胡彥秋問道。
胡彥明笑着說道:“當然要走了,我是帶着你嫂子和孩子過來和你們見一見,過上五六天,你嫂子他們就得回去了,我這邊要去學習,學習大約大半年吧,就得回原單位去了”。
“哥,你們單位是幹什麽的?”
胡彥秋随口問道。
胡彥明笑着說道:“不是哥不告訴你,是我們有紀律,不能說”。
“那就當我沒問”胡彥秋并沒有真想知道,她其實就是想知道這些年哥哥過的好不好。
就現在來看,哥哥過的還不錯,以前在這邊的時候,人有點迂腐,現在明顯是鍛煉出來了,氣質中堅定帶着沉穩,由原來的青澀小夥子變成了一個男人。
胡彥明笑着說道:“我這趟去首都,可能要在首都呆上幾個月的時間,單位派我去學習”
“去首都,怎麽不帶嫂子和孩子一起去啊,嫂子沒有去過首都吧?”胡彥秋問道。
見嫂子搖了搖頭,胡彥秋道:“哥,要不就帶他們一起吧”。
“我們要是想一起呢,可惜的是買不到票啊”胡彥明攤開了手,一副很無奈的模樣。
胡彥秋聽了笑道:“那就好辦了,交給四維吧,你知道我們家那幾個老爺子麽,現在都回到原單位去了,幫着買點火車票怕是沒什麽問題的……”。
辜四維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心想嗯,最小的官是一個地區的書記,這些大塊頭給你買火車票?你可真有創意。
這事辜四維哪裏用麻煩别人,現在不就有兩個合作夥伴麽,讓他倆弄幾張火車票那還是問題?
“好弄?”胡彥明看來真想帶着家人去首都轉轉,聽到能買到火車票立刻來了精神:“什麽票都成,有沒有座都行”。
辜四維說道:“應該沒有問題,你的票是什麽時候的,等着告訴我,我過一會兒就去找人幫你買。幹脆,你把車票也一起給我得了”。
胡彥明聽了一邊點頭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錢包,把自己的車票拿出來交到了辜四維的手上。
“麻煩你了,四維”。
“怎麽現在還客氣起來了,哥,都是自家人”辜四維笑着把票揣進了口袋裏。
大家這邊聊着,那邊的孩子們跨過了相互好奇的階段,開始有一句沒一句聊着,聊了不到幾句,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胡彥明見了沖着自家孩子說道:“去,跟着哥哥們出去玩去,别跑的太遠啊”。
胡彥秋見了,沖着自家的幾個說道:“去玩的時候拉着弟弟妹妹的手,别幹危險的事,别爬樹别玩水……聽到沒有?”
聽着妹妹說了一大串,胡彥明兩口子都不由笑了起來。
等孩子出了門,胡彥明沖着妹妹胡彥秋說道:“你可真行,嘴一張這麽突突的就出來了,到底現在幹了校長了,不一樣了”。
胡彥秋樂着說道:“什麽校長不校長的,就是個莊子上的學校。至于這個,我們家那幾個,除了大老别的跟沒腚猴子似的,什麽都能瘋的起來,你要是不詳細說明一下,逮什麽理由就能堵的你氣個半死……”。
說起了自家的兒子們,胡彥秋是既疼愛又頭痛。
胡彥明聽了之後大笑道:“好,這樣的孩子才好,我們家的有點悶了,和很多孩子玩不到一起去,今天也就是跟這幾個表現的有點反常”。
“畢竟是有血緣的”胡彥秋笑着說道。
一起話說說了快有半個小時,胡彥明的媳婦進屋去給孩子喂奶去了。
看着嫂子進了屋,胡彥秋沖着辜四維說道:“你去看看孩子”。
辜四維明白,人家兄妹之間肯定有很多話要說的,于是笑着站了起來:“我去看看票吧,看看能不能解決了,哥,我出去一下”。
“别太麻煩别人”胡彥明提醒了一下:“要是不太好辦的話就算了,你嫂子這邊單位其實也挺忙的”。
“沒什麽麻煩的!”
辜四維說着便出了門。
回到了招待所,辜四維這邊用專線給雷達站那邊打了個電話,放下電話的那一刻,辜四維這才明白,爲什麽兩人要住雷達站了。
這不是明擺着麽,這裏除了雷達站之外,也沒什麽地方有電話的了。
工廠這邊是有,但是像周廣先這種級别的人用起來就不合适了,還是部隊的線好一些。
事情解決了麽?
那自然是解決的,辜四維這邊一提,那邊就給應了下來,并且說讓人過兩天就把票給送到工廠那邊。
事情妥了,辜四維哼着小曲背着手往後溜跶。
也沒有騎自行車,因爲辜四維知道,人家兄妹倆這麽多年沒見面了,那肯定是有很多事情要說的。
自己這邊雖然是妹夫,但其實也算是個外人,不适合在旁邊沒眼色的當木樁子。
“辜四維!”
就在辜四給溜跶的時候,有人叫住了他。
辜四維扭頭一瞅,發現是自家的忘年交老友徐從文。
看到徐從文,辜四維這邊還向他身後看了看。
“看什麽,找老朱?”徐從文笑着問道。
辜四維道:“對啊,老朱人呢?”
徐從文道:“老朱當爺爺了,去看孫子去了,估計還得有幾天回來,你過來是大舅哥回來了?”
“你到是知道的快”辜四維笑道。
徐從文聽了撇了一下嘴:“你忘了,你的大舅哥以前是我的徒弟!他一回來,在家呆了一會兒就跑我家去了,這孩子不錯,以前我就看好他……“。
辜四維忍不住都樂了:“别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看好個球呀看好!”
徐從文聽了也不由樂了:“你小子老是揭我的老底,不過他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那有種傻不愣噔的,說話能把人噎死,現在不一樣了,出去真的練出來了,這小子以後肯定有前途,至少比你小子要強,整天不務正業的!”
聽到這,辜四維樂了,不是說瞧不起大舅哥什麽的,他沒有笑着,而是笑徐從文這老頭,現在居然也要拉着自己的徒弟了。
“你也變了,現在都靠徒弟撐旗子了,以前的老徐呢?”辜四維笑道。
徐從文拍了拍胸口:“現在的老徐一頓依舊能吃一斤肉,身體倍兒棒,有些想我死的,現在都被我熬的差不多了。我再活幾年,争取熬赢老趙,那老東西眼瞅着不行了”。
以前沒有認識老徐之前,辜四維眼中的科學家那都是正人君子,君子如玉嘛,但是認識了老徐之後辜四維才知道,科學家隻不過是對他們學識上的認可,至于爲人跟這玩意一毛錢的關系沒有。
科學家中也有馬屁精,也有小肚雞腸的,還有陰狠毒辣的,像是小矛盾什麽的,那自然就更多了。
和老徐不合的有很多人,有的是科學見解不一樣,有的純粹就是個人恩怨,甚至還有就幹脆是情敵。
你說說,都這麽大年紀了,年青時候發生的事現在這幫家夥還邁不過去呢。
在辜四維來看,這也是老徐的可愛之處,至少勝在一個坦蕩。坦蕩,這兩字别像幾十年後普通人念書法那麽念,那樣一念就念成湯婦了。
坦蕩和湯婦都可以是科學家的性格。分人,同樣分時間段。
“中午來家裏喝酒?”
還沒有等辜四維回答,徐從文拍了一下腦門子:“看我這記性,剛才還說你家大舅哥回來了,就把這事給忘了,行了,有時間到家裏來喝酒!
算了,過段時間我去你那裏住兩天,玩一玩”。
“歡迎,不過你有時間麽,現在不是說組織上又給你安排新工作了麽”辜四維有點奇怪。
現在變天了麽,一直壓在老徐頭上的大山已經快被炸成碎石了。
徐從文點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有點卡殼了,有些時候越想就越想不明白,找個地方放空自己再想一般就會有益”。
辜四維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科學上的事,隻是随意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