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廣先站在地圖的前面,又皺起了眉頭。
“怎麽,有疑問?”老領導笑着問道。
周廣先道:“現在的問題是,他如何在幾個小時之内穿過這一片大山的,除非他會飛啊!”
周廣先說的時候也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從山裏到鐵路的沿線,直線的距離也要上百公裏。
這時候的上面公裏可不是辜四維那時候,小車油門一踩,個把小時就到了,這時候哪怕是平地,一百公裏怎麽說也得走兩個多小時,因爲沒有高速公路,全都是國道,很多道都是破破爛爛的,能開到八九十都是好道了,至于堵車那再正常不過了。
這還是平地,可地圖上這直線距離可是山道,望山跑死馬,這山道那有多難走,在坐的幾位都清楚啊,大家以前都爬過雪山過過草地的。
“那這個問題你得去當面問他了”老領導笑着說道。
周廣先聽了說道:“組織上讓我去港市一趟?”
老領導說道:“肯定是要走一趟的,這個人很關健,那邊從陳家傳來的消息是他對咱們這邊有很大的好感,這次反對英國人的粵語普及事情他也是出了極大力的……”。
對于這些周廣先都知道,隻是他作夢也沒有想到,那個港市的超級大富豪居然是自己以前幾乎天天見到的臭小子。
這……周廣先一時間覺得這世界也太扯淡了一些,就那臭小子怎麽可能是腳一跺,整個港市都顫三顫的人物呢。
在周廣先的眼中,辜四維這小子是個最不正經的人了,不光是不正經,整日還遊手好閑的,就這樣的性子還能管理好一個上萬人的企業?
這話周廣先覺得不敢想像,當蘇思偉和辜四維重合的時候,周廣先覺得自己的價值觀,世界觀都塌了一半。
嗯,最少一半,這是往少了說的,其實真像是差不多塌完了。
“我什麽時候出發”周廣先問道。
老領導說道:“你準備一下,盡快吧”。
周廣先道:“那我收拾一下,今天有沒有飛機,如果有的話我搭今天的飛機過去”。
老領導聽了笑道:“我說廣先,你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周廣先笑着說道:“我真的太好奇了,這兩人怎麽可能是一個人呢!差的也太大了一些”。
“哈哈哈,那就這樣吧,要是故人的話就多聊聊”老領導說道。
周廣先道:“是故人的話,其實也不用怎麽聊,這小子沒多久就要到首都來了”。
“哦?”老領導有點奇怪。
周廣先道:“他的妹妹四翠,還有小舅子胡彥平兩人都參加了今年的高考,并且考的挺不錯的,四翠考了省狀元,胡彥平考了全省第十四名,一個報的是協醫,另一個報的是京華大學,以他的性子那肯定是要送兩個孩子過來上學的”。
“這……,能考全省的狀元,他這個妹妹也是挺不錯的嘛”老領導有點驚奇。
周廣先道:“這到不奇怪,以有算勝無算,人家幾年都在勞作,這兩孩子幾年的時間都在學習……”。
說到這裏,周廣先突然間說道:“這事還真是,怕是十有八九就是這小子了”。
老領導道:“伱怎麽又确定了?”
“我想起來了,四翠和彥平兩個孩子學習用的資料,肯定不是咱們這邊的,有一些還是繁體字,當初我以爲是以前的,但是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從港市那邊弄過來的,還有那些個畫報,也不是咱們國内有的。
唉,你說我當時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周廣先突然間像是開了竅一樣,把所有的東西都聯系到了一些,這幾乎就能确定蘇思偉就是辜四維了。
“這下确定了?”
“加上同志們傳回來的東西,真的确定了。哦,我這邊還知道一個事情,好像是他還是辜家走失的兒子”周廣先說道。
聽到周廣先的話,老領導這下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過了一會兒這才笑着說道:“這關系,好複雜喲!”
周廣先道:“不過那小子是個臭脾氣,死活不認這親。現在想來可能是國外長大,受國外的影響,對于這事沒有咱們那麽看中,而且這麽多年都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他心裏會不痛快……”。
周廣先說的有點委婉,但是老領導是什麽人,一猜就猜中了,那肯定是流浪在美國那邊,生活的不如意,等着回來的時候,又遇到了那個時間節點上,又被收拾了,換誰還沒能有點怨氣?
隻不過這些事情不是他該關心的,要關心那也是辜家的事。
老領導和辜家并不是太親近,主要是他和老辜沒有怎麽搭檔過,不過老領導和辜家的老領導到是很要好,所以這關系也不算太遠就是了。
說的直白一點就這麽一點人,大家隔上一兩人總能扯上關系。所以周廣先一說辜家,老領導一下子就知道是誰家了。
這下子,其中的關系的确是挺複雜的,辜家唯一的兒子,港市的超級大富豪?這兩個身份攪和在一起,說實話還是有點讓人頭疼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大家要搞開放,離不開這些華人華僑的帶頭作用,如果他們都不回來投資,那麽别人怎麽可能回來,也隻有他們回來了,辦工廠并且賺了錢了,這才可能讓别人進來。
老領導這邊可不是什麽對世界不了解的人,恰恰相反,這位對于國内對于國外都有很深刻的了解,哪怕是這些年一直處于封閉的環境,他也知道一點關于國外發展的情況。
越了解,老領導就走明白,現在如果再像以前一樣固步自封的話,那離發達國家的差距就會越來越遠。
“去吧,去問問他,關于國家發展經濟有什麽樣的想法”老領導沖着周廣先說道:“他的位置看到的東西,自然和咱們不一樣,不說誰對誰錯的問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至少也是有可以借鑒的東西”。
周廣先想了一下說道:“這事我還真知道一點”。
“哦?”老領導有點奇怪。
周廣先說道:“以前我住在他家的時候,大家白天幹完活,沒事幹的時候晚上吹牛聊天,閑侃淡扯的,有時候能說到這些事情上,他的有一些觀點我記得很清楚”。
“說來聽聽”老領導來了興趣。
周廣先這邊一時間也記不太全,當時大家就是閑扯像是發牢騷一樣的,哪可能記的太詳細。
“一是關于人口的”。
這一點周廣先記的太清楚了。
張口說道:“我的觀點是咱們現在的人太多了,如果能有一半的人口,那麽我們的發展就會少很多包袱。而這小子觀點不一樣”。
“他是什麽觀點?”老領導這邊很有興趣,問的時候掏出了煙,點上之後夾在手上沖着周廣先問道。
“他的觀點是人口并不完全是包袱,人口是市場,人口也是一股經濟力量,一個擁有五億人的市場,和一個十億人口的市場,那完全是兩個慨念。他還說,幾十年後一個沒有充足内部市場的經濟體,都會是二流國家”周廣先說道。
“那照他的意思,日本以後會是二流國家?”旁邊的年青人問道。
周廣先道:“他說不光是日本,就連歐洲,如果他們不能完成一體化的話,也都将是二流國家,被美國支配的二流國家。以後世界上有獨立主權的國家,将不會超過五個,别的都隻是附庸,最明顯的就是歐洲!”
“這觀點……”。
年青人覺得這也太扯淡了一些,歐洲和日本會成爲二流國家?要知道它們現在可是發達國家,在這一點上蘇聯都不能比的,那裏聚集了世界無數的精英,不斷有新的發明被創造出來,人民的生活水平也蒸蒸日上,他們沒落?怎麽可能。
這麽說吧,整個資本主義社會,現在展現出來的是空前的繁榮,哪有一點弱化的意思。
“他的這種觀點可不止一點,還有别的呢”。
老領導問道:“還有?”
“他說幾十年後咱們年青人不樂意生孩子!很多年青人幹脆獨身,不結婚也不戀愛,就這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周廣先道。
“哈哈哈哈!”
旁邊的年青人直接沒有忍住笑了起來,他說道:“這觀點有趣,咱們中國人不愛生孩子了,這話說的”。
周廣先道:“他說的時候可是一本正經。其且說道,如果現在大力限制人口的話,提倡一家一孩,那麽幾十年後,這些獨生子長大了,他們從小受到父母的寵愛,會讓他們性格上更加自私……”。
年青人聽着聽着便有點愣住了,因爲從周廣先說的來看,從邏輯上來說并沒有什麽問題,如果要推行一對夫妻隻生一個孩子,那麽肯定要教育大家,生男生女都一樣,每家都一個孩子,這個獨孩自然飽受寵愛,的确有可能發生周廣先說的情況。
“他還說了,失獨問題,隻有一個孩子,萬一這個孩子出了一點意外,失去唯一孩了的老人怎麽辦?接着就是養了獨生子女這一輩人的養老問題,到時候年輕人到了結婚的時候,可能面對的是,一對年青人一個家庭,要養四個老人的老,還得有一個孩子,兩個年青人要養五口人,這壓力兩個年青人背不起!”
年青人道:“那國家可以有幫扶的政策啊”。
“我當時也這麽說的,你知道他是怎麽回答我的?”周廣先說道。
見大家目光都落到自己這邊,周廣先說道:“他問,如果國家要是拿不出錢來呢?就是沒有錢幫扶怎麽辦!”
年青人聽了愣住了。
辜四維現在要是在這邊,一準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沒事幹你這麽多嘴幹什麽,他那時候哪裏想的到,周廣先居然有這麽大的塊頭。
而且年青人嘛,誰還不愛争個先,扯個淡哩!
“這人的觀點到是有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