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喝的有點小多,辜四維今天早起來的時候,嘴裏還是有點幹幹的,腦袋還有迷迷糊糊。
李玉蘭一大早出去特意買了早餐,讓辜四維吃飽了,這才放辜四維離開。宋瑞一家人對于辜四維的熱情那是自不用說的,這要是還不熱情,那麽宋瑞也沒有這門境遇了。
辜四維這邊剛離開了宋瑞家,那邊宋瑞家又有人敲門了。
李玉蘭嘀咕了一聲:“大清早的誰呀!”
等着打開了門,這才發現門口站的是張澤春,于是便笑着問道:“你一早來我們家?宋瑞上班去了”。
“辜四維呢?”張澤春向着屋裏張望。
李玉蘭說道:“走了啊,他是過來看孩子成績的,現在看到了自然是要回去了,你找他有事?”
張澤春道:“沒事就不能找啦,哎呀,還是來晚了,什麽時候走的,我看還能不能追的上”。
“真有事?”
李玉蘭以爲張澤春真有什麽事,于是便擡手看了一下表:“喲,這你可真追不上了,都走了快十分鍾了,以前我們家有一次追過,三分鍾前走的追死了都沒有追上,你就别廢這勁了。
對了,你有什麽事,要是有事的話,我托人給他帶一句話”。
張澤春道:“哪裏有什麽正事,不是昨天晚上我忙沒有到麽,今天特意過來跟四維說上一聲”。
李玉蘭頓時明白了張澤春的意思,于是笑着說道:“他這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而且你這些日子也是真的忙,他是知道的,放心吧,等着下次吃飯的時候你和他提一嘴就行了”。
現在辜四維和以前不一樣了,哪怕是在張澤春和宋瑞這些朋友的眼中,以前辜四維是個朋友,現在是他們另外一條生活上的貴人。所以辜四維的想法,張澤春自然要照顧到的,再像以前一樣的話,那張澤春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還是那句話,就算是朋友,身份之間有了變化,你也得跟着變,如果人家在意自己在新地位,你的思想也要跟着轉變,要是喜歡原來的,你最好能像以前一樣。
這話說的特别勢力眼,但是現實就是這樣的,别說張澤春現實啥的,而是他現在想不現實也不行啊,原來的邊緣人現在是縣裏政治生活的中心圈了,雖然是良玉書記提撥的他,但是人家爲什麽提撥他?那還不是因爲辜四維和方海書記的關系?
就算是以後見了方海書記,辜四維的事也可以拿來打開話頭不是?這是多重要的資源啊,張澤春這個政治門内人怎麽可能不緊張呢。
“也隻有這樣了”張澤春苦笑着說道。
如果不是現在手頭的事情特别多,張澤春都想直接追去了,話說回來了,事情要是不多,張澤春昨天晚上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也得過來啊。
雖然這麽說,但是張澤春想着,這事還是不能拖久了,要不然就顯得他這人有點飄了,不過怎麽辦呢。
張澤春和李玉蘭告辭,騎上自行車,從宋瑞家到單位想了一路,結果快要進辦公室的時候,讓他想到了一個主意,頓時拍了一下手:“對,就這麽辦!”
“張科長,您這是什麽事這麽開心啊?”
迎面走來了一位四十五六的中年男人,看到張澤春一臉的笑容,那家夥跟看到了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似的。
張澤春笑着說道:“哎喲,别叫我張科長,在您的面前我這算什麽啊,我以前是您手下的兵,現在也是您手下的一個小兵,叫我小張,或者張澤春都行”。
“嗳!還能老向以前一樣嘛,我可以很看重你的”中年人打着哈哈,說話的時候臉上一點尴尬沒有,似乎是完全忘了自己當時直接就拿張澤春當透明人,是凡是有好處的事情他可一點不會想到這姓張的。
但世界就這麽怪,轉瞬間一條死透到不能再透的鹹魚居然活過來了,而且還活的越來越鮮氣了。
對于良玉書記的鐵腕,這些日子大家算是領教了,可以說把幾乎把縣裏原本的那些個營營苟苟的舊東西一掃而光。
但是光掃光了也不行啊,不能沒有人幹事呀。所以大家都明白,接下來良玉書記可能就是要論功行賞了,賞的是誰,當然是以前沒有站錯隊,這次也沒有站錯隊的人了,最最重要的還是這次爲良玉書記沖鋒陷陣的漢子。
比如說眼前的這位大鹹魚張澤春。
“我知道着呢”。
張澤春一副感激的表情,至于心裏是怎麽想的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十幾年的辦事員幹下來,張澤春感激他?激他一臉的尿還差不多。
辜四維身邊的兩隻鹹魚翻了身,而且還有躍龍門的模樣,宋瑞家裏每天往來的人不斷,那麽張澤春家裏就能好到哪裏去?
關于兩人的新任命,現在都快傳瘋了,但張澤春知道,越是這時候他自己就得越低調,不光是他自己,就連家人他也特意囑咐了,這時候逢人便添三分笑,不要讓人家覺得自己翹尾巴,得意就顯張狂。
整個縣城那叫一個熱鬧呀,隻是這些熱鬧和辜四維沒什麽關系,老辜現在最關心的是孩子們填志願。
雖然說不知道分數填志願這事有點讓人直撓頭,頭發都快給抓沒了,但是既然是政策那就得遵守啊,于是辜四維帶着大家的成績回到了村裏。
村子都知道辜四維今天回來,隻是沒有想到這麽早。
“四維叔回來喽!”
“四維叔回來喽!”
正在村口玩的幾個皮猴子,看到辜四維回來了,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來。家裏有人參考的直接撥腿就往回奔,準備告訴自家的哥哥姐姐。
莊子裏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四維叔回來喽,四維爺爺回來喽之類的,沒有辦法,現在的人太能生了,四十來歲當爺爺那都不稀奇,十幾歲一代,就這麽幹脆,至于什麽優生之類的口号,可影響不了他們生孩子的熱情。
辜四維和他爺稱兄弟,總不能還跟孫子稱兄道弟啊,更何況大多數的孫子都是穿開裆褲,露小幾幾的歲數。
不到一分鍾,村子裏所有人都知道辜四維回來了,不論家裏有孩子考的,還是沒有孩子考的全都走了出來。
有孩子考的那是一臉的緊張,沒有孩子考的則是一臉的好奇,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四維,我家孫子考的怎麽樣?”
“四維叔,我姐考的怎麽樣”
……
“都别急啊,我們莊子上面考的全都通過了,接下來就是報志願的……”。
辜四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個老頭嚎啕大哭:“爺呀,祖宗啊,你們睜開眼看看,我們家三兒出息了,考上大學了,擱以前最少也算是個進士了……”。
“郭六爺,我這話還沒有說完呢!”辜四維被老頭弄的哭笑不得的
“啊,不是說考上了麽?”郭六爺一聽,覺得怎麽還好像有變數?于是抹了一把臉上的淚,一下子又恢複成了平常的模樣,望着辜四維一臉的詢問。
辜四維說道:“隻是說過了初試,接下來還得填志願,志願填完了,你的分數夠這學校的才能上”。
“這……啥意思?”
不光是郭六爺,一群鄉親們也全都懵了。
辜四維說道:“一時半會的我也不好解釋,是凡是考試的,都到學校去,我和大家說說填志願的事”。
聽到辜四維這麽說,原本站在人群中的孩子們立刻就向着學校門口走去,辜四維這邊幹脆也上了岸。
楊傳伍這時候一把抓住了辜四維,問道:“我們家山松考的怎麽樣,多少分?”
“分數不知道,現在都沒有公布,就是想讓大家盲挑學校,這就得看運氣了”辜四維說道。
楊傳伍也沒有明白,張口問道:“怎麽回事,你說清楚一些”。
辜四維道:“走,去學校,慢慢說”。
于是就這麽樣,幾乎全村的人都到了學校,或蹲或站的抄着手站在風裏,大家也不怕冷,一個個都是精神十足,完全演繹了什麽叫吃瓜群衆的精神狀态。
辜四維直接把規則講了一下,怕人聽不懂這邊就舉了幾個例子。
“這不是瞎報麽,如果要是考的特别差,比如說剛過了線,你報了個首都的大學,而首都的大學正好沒有人報,那不是這樣的人就上去了?”
村裏還是有聰明人的,還不是學校的學生,而是一個夾着煙袋的老頭子,今年七十六了,就這樣比年輕人理解力還好,誰還能說農民就是腦子不夠使?
“理論是有這可能的!也就是說哪怕你才夠了中專的分,也就是219分,你就可以上首都的大學”辜四維笑眯眯的說道。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問道:“四維,你們家四翠準備報什麽”。
還沒有等辜四維回答,隻聽到屋裏一個小子扯開了嗓子喊了起來:“四翠姑,你是省狀元啊!”
瞬間,大家夥全都愣住了,一個個的全都處于石化狀态,原本鬧哄哄的操場上落跟針似乎都能聽的到。
“彥平叔,你考了全省第十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