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廣先坐下來,沖着辜四維說道。
“你給我講一講養豬的事情”。
“嗯?”
辜四維說道:“我不是說過了麽?”
“那一點點的,我還有很多東西不太明白”周廣先正色說道。
辜四維道:“您要知道這麽清楚做什麽,而且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如果你要是想知道的話。算了,你現在也沒有這途徑”。
周廣先聽了之後,過了一會兒才長歎一口氣:“你不知道,如果你說的這個東西是真的,真的可以一兩百人養一萬多頭豬,那麽對于我們國家來講是個多大的喜訊,也就意味着,咱們國家老百姓的餐桌上會時常見到肉。
你是不知道,爲什麽李方海他們不相信你說的東西,而是我們大家都養過豬,老話講家财萬貫,帶毛的不算。就是因爲這些東西太容易得病了……”。
聽到周廣先說這個,辜四維道:“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咱們現在養豬的辦法不科學,現在家裏養豬都怎麽養的,直接弄個豬圈,豬吃喝拉撒都在裏面,人還沒有往豬圈那邊靠呢,就聞到一股子臭味。
臭味這麽大,蚊子蒼蠅什麽的能少了?這些家夥可是兩着病菌的,平常是沒什麽,但是萬一遇上了,一個村子所有的豬都跑不掉。
豬該怎麽養?首先就得改變觀念,你看我們家的豬,我從來不在圈裏給它們搞個水塘子,就算是豬在拱泥也是在渠裏,在枯葉爛的水坑裏,而不會是在混着豬屎和豬尿的臭泥坑裏”。
辜四維直接說出了現在農村養豬的大問題,那就是環境太差了。
可惜的是周廣先并沒有聽辜四維的,他這邊看幾十年養豬,都這麽養過來的,哪裏會相信一個毛頭小子的話。
周廣先對于養豬的關心也真的,但并不是說他就會全盤接受辜四維的說法,他這麽大年紀了自然會有自己的堅持。
辜四維也知道,這事很多人不信,包括莊子裏的其他人家,現在有幾家養豬照樣是這麽幹的,豬往圈裏一關,吃喝拉撒都在裏面,辜四維不是沒有和他們說過,但是誰聽他的了?根本沒有人聽他的。
“還是說說你知道的那種大規模養豬的辦法”周廣先說道。
辜四維道:“說了也沒有用”。
“怎麽了?”周廣先更不解了:“有這辦法,咱們們就可以學,然後全國推廣開來,到時候全國人民都能吃上肉,這是多好的事情”。
辜四維道:“這可不光是設備的問題,還有豬種你有沒有想過?”
周廣先聽了之後直接笑道:“我說什麽呢,不就是豬種麽,我們國家地方那麽大,那麽多豬,選出一兩個來還不容易?你說的這算什麽”。
“哪有這麽簡單的,一個好的豬種要有良好的抗病性,也要有易飼長肉快的特點,咱們一般的土豬根本達不到,而且比方說人家喂上兩斤料就能長一斤的肉,咱們這邊五斤料喂下去才長一斤肉,國内的豬種一年出欄,人家七八個月就可以出欄,甚至有的豬種好的,從兩三斤到兩百六七十斤,隻有短短的六個月時間。而一般普通的黑豬呢,怎麽說也得要十個月吧,而且這十個月能長多少斤,想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辜四維把這話講給了周廣生聽。
周廣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反問道:“真的有這麽快?”
“所以我和你說吧,這裏面可不光是養豬的事情,還涉及到很多方方面面,養豬也是講科學的,如果沒有科學技術打底,傳到這輩子是老辦法,到了下一代人還是老辦法”辜四維說道。
和陳家合作,辜四維算是領教了什麽叫專利壁壘。無論是豬種還是鴨種、雞種,這些專利幾乎全在歐美企業的手中攥着,這些企業每年光靠這些專利就能把日子過的油滋滋的,像是陳家,每年交給别人的專利費用差不多就占到純利潤的10%到15%。
也就說一年你幸苦下來的收入,還很可能不如他們的高。
周廣先說道:“還是談談你知道的那種技術,别給我轉移話題”。
辜四維望了一下周廣先:“我就是在談這啊”。
辜四維也是沒有辦法,周廣先隻關注機器技術上東西,這可能也是時代的局限性吧。
不過辜四維還是把大緻的情況和周廣先說了一下。
周廣先自然是沒有概念的,不過他依舊仔細的記下了辜四維的話,在腦子裏盡量的把話拼成畫像。
辜四維說完,便往後一仰,閉上了眼睛,輕輕的打着拍子,唱着周廣先完全聽不懂的曲兒。
而周廣先現在也沒有功夫想别的,他的腦子裏依舊在想着辜四維說的那種僅需一百人就能養一萬頭豬的廠子,該是個什麽樣的。
現在周廣先真想親自看看那個場子,然後學回來之後全國推廣開來。
這個想法在周廣先看來沒有錯,不過以知識産權保護的眼光來看,那跟搶劫沒什麽區别,人家的想出來的,或者研究出來的東西,你這邊直接拿,那就是偷人家的知識。
隻不過這時候别說周廣先了,全國估計也沒有幾個知道知識産權這回事的。
辜四維打着拍子,哼着曲兒,腦瓜子裏也在想着養豬的事。
隻不過辜四維這邊就輕松多了。
和陳家的養豬廠是合作,但辜四維這邊也隻是說在養豬技術上的合作,至于豬種什麽的辜四維提都沒有提,陳家自然也沒有問,因爲他們認爲隻要辜四維這邊要大規模的養豬,那麽豬種肯定是習慣上會用和他們一樣的。
隻是陳家不知道,辜四維手中就握着豬種,别說豬種了,大肉雞品種,還有蛋鴨品種等等知識産權都在大币兜公司裏。
原本辜四維也不沒有想過這些玩意兒,這不,和陳家的定合作過程中,他才知道原來特麽的這幫歐美狗東西都是這麽玩的。
要知道有些家禽專利品種,都借用了咱們的古老家禽繁育而來的,他們用咱們的時候不給錢,現在就腆着一張老臉收錢了,辜四維哪裏能讓他們如這意。
老辜可不知道,在他那個時空裏,中國幾代人努力才擺脫了這些國外巨頭的控制,這些家夥最瘋狂的時候直接能控制咱們國内的雞蛋肉禽的價格,也就是攥着咱們餐桌上的肉盤子。
你說這多要命,這要是一開戰,人家把這玩意給你一封,那特麽怎麽辦?
當然了,老辜這操窩子的性格,既然知道了他肯定要插一腳的,這腳插的可比他玩芯片有信心多了,芯片空間使不上大力,這玩意那簡直就是給空間設計的圈錢地嘛。
現在辜四維在心中合計着,等着改開之後,他要建多大的養雞廠,多大的蛋雞廠,還有養豬廠之類的,到時候糞發酵成綠肥,再賣上一撥。
不過想到這,辜四維又有點懷疑,以現在國内的消費水平,也不知道有多少家能用的起這種綠肥。
用不起的話怎麽辦?
一時間也沒有想到什麽好主意,辜四維下意識的撓了一下頭。
就在辜四維爲幾年後天然綠肥發愁的時候,盧岩走了過來。
“你們倆幹什麽呢,全都緊鎖着眉頭,半天連聲都不吭一下”盧岩沖着辜四維和周廣先問道。
辜四維道:“沒事,瞎想呢,你沒下棋?”
“我剛下來,正好想起個事情,忘了跟你說了”盧岩道。
辜四維問道:“啥事,不能等會說?”
“雷達站那邊讓郭升水帶了個消息回來,說是過兩天他們過來幫你收櫻桃”盧岩說道。
雷達站的戰士們現在每年都要幫着辜四維家收櫻桃,不是說爲了吃啊,而是辜四維常去他們雷達戰,每次都帶着這個帶點那個的,雷達戰那邊爲了感謝辜四維,每到這個時節就會組織戰士們過來幫着辜四維收櫻桃。
“你不說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算了下日子的确是到時候了”辜四維想了一下今天是幾号,發覺果然差不多到了每年戰士們過來的日子了。
盧岩道:“這次果子怎麽弄?”
看到辜四維一臉奇怪看着自己,盧岩道:“我的意思是,這邊産的櫻桃是送工廠那邊還是送雷達站給戰士們嘗嘗”。
辜四維明白盧岩的意思了,張口說道:“當然是給戰士們嘗嘗了,工廠那邊隻給了二級品的價,怎麽着還讓我送金冠級的櫻桃?那不是扯麽”。
周廣先又被辜四維給弄迷糊了。
“什麽二級一級的,金冠又是什麽?”
盧岩也好奇呢。
辜四維坐直了身體:“櫻桃按着大小和甜度,我這邊給分了等級,最好的是咱們家裏這些樹結的,屬于金冠級的果,那邊種的從一級到二級不等,大小不一樣,甜度不一樣,甚至長的好不好看,都是影響分級的”。
周廣先聽了笑道:“我看這小子就是想多賣錢,要不然他折騰這些幹什麽,大果小果分開來賣不就是了。哦,我想起來了,他還讓老鄭編了竹扁,指不定就是幹這個的”。
“對喽,這話說到點子上了”辜四維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