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事的地方定在了孫來寶家。
辜四維這邊慢悠悠的拎着東西往孫來寶家的方向去，路上被幾人給叫住問了櫻桃的事，辜四維這邊隻說是湊巧工廠那邊需要，沒有把這種需要說成是年年都有。
“四維！”
辜四維又沖着一家解釋了一遍，正要往前走呢，發現馬春丫帶着小跑沖着自己這邊過來了，一邊跑一邊還沖自己打招呼。
辜四維奇怪了：“你這是有什麽事？”
馬春丫說道：“沒事啊”。
“沒事，不是說商量櫻桃的事麽？”
辜四維有點弄不明白了，昨兒說好了今天幾家商量櫻桃該怎麽辦，怎麽眼瞅着就要到時間了，她怎麽還跑出來溜跶呢，這也太沒有組織性紀律性了吧。
馬春丫說道：“地方換成了傳伍兄弟家，我原本在家裏等着你的，現在看到你居然不是直接一船放到我們家門口，便過來招呼你一起去”。
“怎麽又改到他家了？”辜四維皺了一下眉頭。
馬春丫道：“哪家不是說話呀，快點走吧”。
辜四維這邊隻得又轉回頭，和馬春丫一起往楊傳伍家去。
“這是什麽？”
馬春丫很快注意到了辜四維手中的竹扁，于是接過來一邊看一邊好奇的問了一句。
“選櫻桃的”。
“哦，我知道了，篩大小的吧”馬春丫一聽就明白了。
辜四維點了點頭。
“大小還分不一樣的價？”馬春丫問道。
辜四維說道：“是凡是過不了最小眼的，都不許賣，咱們隻賣大的，不能過眼的”。
馬春丫有點不明白了，張口問道：“爲什麽！”
說着她看了看幾個扁中最小眼的那個扁，感覺了一下便覺得要是這麽來的話，最少得有一成五到兩成的櫻桃不能賣。
“這最小的眼也大了，咱們不說咱們的櫻桃，要是換成一般家裏種的櫻桃，怕是這一片就沒有一個櫻桃樹能有果子存下來的”。
馬春丫說的是事實，附近種櫻桃的人家不少，不過現在都談不上賣錢，幾乎一個村子都有幾家種，也就是随意家前屋後點上幾株，給孩子個解個饞。
結出來的櫻桃那就是自然的品種，果子紅紅黃黃的，酸味重甜度不夠，就是普通的半野生品種。
這種樹結出來的果自然小，一般來說别說是一個了，就算是兩個綁一起，也得從這篩中漏下去。
辜四維道：“咱們給人家那自然是撿好的，大小不一，那也人家要是一份裏大多數都是小的會怎麽想？大的自然是高興，小的那就不開心了，咱們這邊可不能這麽搞，大小都要差不多，至少眼力看不出來才成……”。
辜四維這個解釋很幹巴，也很無力。
不過馬春丫根本不在乎，她憨笑着說道：“怎麽着都成，我們家都聽你的，反正賣出去多少咱們就掙多少，剩下的喂羊喂豬都行”。
辜四維聽了笑道：“可不光是這個問題，還有别的事情要和大家夥說”。
“什麽事？”
“反正你聽着該不是什麽好事”辜四維笑着說道。
馬春丫到是開的看，聽了這話笑着說道：“再不是好事，還能像前幾年那樣餓死人不成？”
這下到是讓辜四維不知道怎麽說了。
他隻得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兩人就這麽到了楊傳伍家的院子門口。
站在大門口，辜四維還沒有進院子呢，就被弄了個一頭霧水，因爲現在院子裏人可不少，一個個圍成一圈，這時候天氣還是有點涼的，坐在院子裏的大多數都是老頭，所以一個個縮頭縮腦的。
“還在門口站着做什麽，就等你了，快點滴！”
一個老頭看到辜四維站在門口不動了，立刻出聲催道。
辜四維道：“這是有什麽事？”
說着邁腳進了院子裏。
楊傳伍說道：“今兒可是大事，跟你有關”。
辜四維一臉驚怪，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我？莫不是要批我不成？”
這話就是開玩笑了。
楊傳伍沒有理辜四維，而是看了一下四周，嘴裏動了兩下，看樣子是在點人頭。
“好了，人都到了，現在說說正事，大家也都是鄉裏鄉親的，多的廢話我就不說了，咱們說點實在的。
以前呢，我這個隊長我覺得幹的還不錯，但是這些日子我真的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了，跟不上莊子上發展的節奏了……”。
聽到這裏，辜四維差點沒有忍住樂了起來，心道：瞧瞧，現在連節奏這詞，楊傳伍都能整出來了！
結果辜四維還沒有樂完呢，便聽到楊傳伍點了自己的将。
“我覺得四維是最好的人選，人年輕又有知識，而且人面兒還廣，比我更适合做這個隊長……”。
呃！
辜四維有點麻了，心道：我屮，老子既是漫威的主席，又是石磨村一個生産隊的隊長？這兩種身份擺在一起要被人笑話的！
“我也覺得四維合适”。
劉福林頭一個支持楊傳伍。
接着郭鄉平也點頭說道：“四維真的不錯，有頭腦又有眼光，還有能力，的确适合做隊長”。
……辜四維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可真沒有想過做什麽勞子生産隊長，這玩意能幹什麽。
貪污？
不知道貪多少年，才能買的起現在老辜在山頂的那一套别墅。
“就這樣了，就四維吧”
……
幾乎就是一邊倒，所有人都支持楊傳伍的提議。
辜四維一看，這不行啊，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麽，于是連連擺手：“這不行，我當隊長不行，還有就是我這年紀，幹這個也不合适啊”。
“有什麽不合适的，說的不好聽一點，要是那年沒有你，咱們村不知道有幾個老家夥熬不過那個冬天的呢，你當隊長的确比傳伍更合适。傳伍我不是說你幹的不好，而是四維更合适一些”。
楊傳伍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畢竟文化不高，眼界也有點窄，很多事情看的不如四維看的真亮”。
“這哪行，幹的好好的又沒有什麽錯，不行不行！”辜四維還想推。
但楊傳伍早就料到他這一招了，今天把村裏的各家能主事的人都叫過來就是爲了逼辜四維就犯來的。
于是張口說道：“四維，這是鄉親們都盼着你能領着大家夥兒往好日子那裏奔，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知道我沒這個能力啊。
我也知道，我們莊子窮，說真的，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你這麽有本事的一個人怎麽就能挑中咱們莊子呢……”。
好家夥，這小詞整的，一下子把辜四維給弄的不會了。
旁邊還有敲邊鼓的呢，一幫老頭紛紛說道：“對啊，對啊，四維，你就别推了，帶着大家夥幹吧”。
“對啊，四維，你就幹這隊長”。
辜四維是撤底無語了。
這時候吳美鈴也說道：“四維，鄉親們都想你來做，你就别推了，大家都盼着跟你過上好日子呢”。
辜四維這還有什麽話說，再推辭的話那就等于給所有人甩臉子了。
想了一下說道：“要我幹也行，首先大家得聽我的，别時候表面一套背裏一套，現在讓我幹，後面給我抽梯子放冷槍，我可沒有什麽好脾氣！”
衆人一聽不由樂了紛紛說道：那是自然！
大家都知道辜四維脾氣上來那是誰都敢錘，大家也都知道村裏還就得有這号人物管着，要不然你說往東，他說往西，沒一個人壓的住陣腳，到時候就算是和别的村子幹架，都幹不過人家。
還有就是大家也不怕辜四維脾氣差，因爲辜四維這人其實最講道理的，講道理的脾氣差那就是好脾氣。
“要是這樣，那我就幹這個隊長”
想了一下，辜四維又說道：“不過，幹這個隊長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問問”。
“你說！”
一幫人等着辜四維問呢。
都不知道辜四維能問什麽事情。
“這樣的，工廠那邊要幾千斤櫻桃，這事大家想必都聽說了”辜四維說到這看了一圈在場的衆人。
衆人聽了紛紛點頭，其中有就有發問道。
“是不是年年都有？”
辜四維道：“這可說不準，今年要是辦的不好，明年别人可能就不換了，今年要是辦的好，明年人家可能有變化，也不換了，這都是有可能的”。
衆人一聽也都跟着點頭，現在這時間點上，誰都不能保證，這次人家能要櫻桃指不定就是和辜四維關系到了，到了明年要是換了人呢？
大家也都可以理解，雖然都是農民，但是涉及到這些都不傻。
“我說的是今年的事情”。
辜四維說道。
目光從吳美鈴家兩口子，馬春丫家兩口子，還有楊傳伍家兩口子的臉上掃過，辜四維這才繼續說道。
“我的想法是，這次的櫻桃每家按比例拿份子，按着種的樹比例，也就是你家有多少顆樹，我家有多少顆樹，這麽一比然後分這份額”。
“那沒有意見”。
楊傳伍帶頭表态，他家最少，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還有就是，無論是多少份額，交三成給村裏做爲管理費用！”
辜四維說道。
這話一出來，全場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