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和你說個能聽明白的,今天晚上喝酒”。
宋瑞說着拉了個闆凳坐了下來,笑眯眯的望着辜四維。
辜四維聽了之後,放下手中的活一臉奇怪的望着宋瑞:“怎麽了?家裏挖出金元寶來了,不過節不過壽的怎麽突然間說要請客?”
宋瑞笑眯眯的說道:“你就說來不來吧”。
辜四維道:“那我當然要去了,在哪兒擺?”
宋瑞道:“就在我現在住的地方啊,還能在哪裏,你們一家都來,把這些老爺子們也全都叫上,人多了熱鬧”。
“喲呵!”
辜四維一聽頓時覺得宋瑞那邊肯定是有什麽大喜事啊,要不然怎麽突然間一下子這麽大的手筆。
并不是以前宋瑞沒有請過客,不光是請過,這家夥一個月總得請這麽一兩頓的,并不算少,但這類請客都是他自己帶了東西,都是些普的食材,河裏打的魚撈的蝦之類的,到辜四維這裏做,還從來沒有過說到他那邊吃的時候。
坐在辜四維旁邊不遠的尢緒剛聽了,也停下了手中的活,望着宋瑞問道:“我說小宋,這是家裏有什麽喜事了不成?大兒子結婚,還是媳婦又給你生了小子啦?”
宋瑞笑道:“哪跟哪兒啊,我這邊活動了一下,馬上要調回去了,新的任命馬上就下來”。
“喲,那可真是大好事啊”。
辜四維和尢緒剛聽了都跟着開心起來。
宋瑞開心的說道:“是啊,并不是這裏不好,其實這裏很清閑,大家相處的也不錯,就是離着家太遠了,我這一個月也回不了幾次家,我愛人那邊現在又不太能管的住孩子,我這邊在還好一點,我要是不在家,那幫孩子……哎!”
辜四維說道:“回去就是好事啊,暫時夾着尾巴幹上幾年”。
辜四維也猜出來了,宋瑞要想調回去,那肯定是找一個山頭拜過了,也就是說投了人家的山門。
這種事情不丢臉,辜四維可不會因爲宋瑞這邊向人家低了頭就看低人家,他自己在以前也沒有少幹這樣的事,人在屋檐下就得老實的低頭,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要是真的覺得忍不住了,等着發達的一天全讨回來就是了。
宋瑞呵呵笑了兩聲,語氣中有太多的無奈。
尢緒剛見了說道:“你呀,這種想法要不得,既然決定和光同塵了,那就不要表現出一點點的抗拒出來,都下了決定了,還梗着脖子那不是更難受了麽?”
尢緒剛是太有感觸了,以前見誰都是不服氣的藝術家,現在早就被調教的好好的,學會了把很多想法放在心裏,這是什麽?這就是現實,逼的你不得不低頭。
“行了,還是說說喝酒的事吧”辜四維笑着打起了岔,把事情往輕松的事上引。
“什麽喝酒?”
這時候餘應之來到門口,聽到裏面的動靜,伸着腦袋問了一句。
尢緒剛說道:“宋瑞要請大家夥吃飯”。
“那好呀,是升官發财還是孩子結婚?”餘應之也跟着問了一句。
尢緒剛聽了笑道:“我們剛才也差不多這麽問的,升官吧,從咱們這小莊子調到鎮子上去了,也算是融入了大家庭”。
“哦,那還真是好事情,這都好幾年了,哪有把一個正式的幹部扔在這裏一聞不問的,現在回去了真是好事”。
宋瑞的情況,整個莊子就沒有人不知道,大家都明白他爲什麽被發配到這破地方來蹲點,現在他要走了,以餘應之的腦子哪裏會不知道這背後意味着什麽。
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要是這麽有本事,他餘應之現在還會在這兒?
“什麽時候?”
餘應之問道。
宋瑞道:“大後天吧,大後天差不多調令就能下來了,到時候請大家熱鬧一下,也算是告别宴”。
“行,那這樣吧,酒我這邊出了”辜四維笑着說道。
宋瑞立刻擺了一下手說道:“别給我整這麽一出,雖然酒沒有你這邊這麽好,但是我這還是準備的了,都是縣裏酒廠的曲酒,上不了台面但是爽口。你要是真想出點東西,弄條大魚吧,大青魚,紅燒魚段子。
離開這裏之後,想吃你燒的魚就不容易了”。
“你又不是去天涯海角,想吃了就過來呗”尢緒剛笑着說道。
“也對,也對!”
宋瑞知道這話說的等于沒說,因爲不太有這可能,自己以後要工作的地方離這裏差不多一兩個小時的路程呢,誰沒事幹因爲想吃頓魚過來。而且這次去所裏,他還是有任務的,不能再像呆在這裏似的,整日放着羊。
這會功夫,周廣先也回來了。
于是這事又拿出來說了一回。
宋瑞說道:“這事還沒有正式下文件,我隻跟你們說了一下,别到莊子上給我傳去,我這邊等着文件下來了,到時候再通知莊子上的人”。
聽到宋瑞這麽說,大家心理都明白,宋瑞這是事情差不多落地了,心中忍不住開心,想和别人提這事,于是便先和大家說一說通通氣。
這顯然對于宋瑞來說是十分有把握的,要不然以宋瑞的性格,也不會拿出來說了。
當然從某一方面來說,也是宋瑞和辜四維家這些人的關系都十分好。
和辜四維家就不用說了,和幾個老爺子,宋瑞的關系也十分要好,時不時的還哄一哄什麽的,不過總的來說,宋瑞對于年長的周廣先幾個,都還保持着足夠的尊重,也正是因爲如此,像是周廣先等人也挺喜歡宋瑞的。
反正,宋瑞來這一趟,大家都知道,宋瑞這小子現在算是熬出頭了,至少是奔入主流混進大部隊去了,不用在小莊子這邊窩着了。反正至少是全家團圓了,不用在像如今這樣兩地分居了,怎麽看都是好事。
宋瑞興緻很高,聊了快一個小時,這才笑呵呵的離開了,辜四維這邊一直送他到了崖邊,看着他上了小船,順流而下,一直不見了影子這才轉了回來。
回來之後的辜四維繼續安着家具。
大構件一起,辜四維便把裝好的構件挪到自己的屋裏,準備把自己現在屋裏用的給換下來。
胡彥秋和吳美鈴正在屋裏做着衣服。
此刻的胡彥秋已經不像是幾年前那樣做衣服時不時就會鬧個笑話了,雖然說胡彥秋在裁衣服上沒什麽天份,趕不上吳美鈴手巧,但是能做到褲子是褲子,褂子是褂子,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有一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對了,越菜越愛玩。
胡彥秋差不多就是這樣的,衣服做的一般,但是偏偏還喜歡做。
也就虧得是這個時代,要是往後稍一稍,估計能被人抱怨死,這時候隻要是個衣服,上面沒有個補丁,那就是好看。
不提農村了,就算是城裏的工人,誰的身上還沒有幾件帶着補丁的衣服,新衣服在身,怎麽看都是好的,款式和手藝那都得往後靠一靠。
“你折騰什麽呢?”
胡彥秋和吳美鈴在大屋的客廳,直接扔了張席子在地闆上,兩人就這麽拿席子當操作台,正在裁着新料子。
新料子是卡其色的,這種顔色在這時候可不多見,此刻市面上一種是藍色,一種是綠色,像卡其色,一擺出來就算是時尚了。
至于料子怎麽來了,那自然得問辜四維了。
“把咱們睡的床給換了,換成這種大床,看到沒有,全雕花的,尢緒剛的手藝”辜四維拿着手中的東西向着媳婦顯擺了一下。
“好好的床換它做什麽?”胡彥秋一聽立刻說道:“别換了,我換新床有點不習慣,現在的床沒壞沒蛀的,就别換了”。
“這可是紫檀的”。
辜四維敲了一敲手上的床頭。
胡彥秋說道:“說白了不就是個睡覺的物件麽,什麽貴什麽賤的都不重要,睡着舒服才重要,現在咱們的床挺好的,我也睡着習慣了”。
聽到胡彥秋這麽一說,辜四維也就不再堅持了:“得,那還是老床吧,你真是野豬吃了不細糠!”
胡彥秋笑道:“要是真好你就收着,等着以後娶兒媳婦的時候用”。
辜四維聽了說道:“你想把尢老頭給累死?你不知道自家有幾個兒子,每人弄這麽一套下來,尢老頭非得駕鶴不可”。
辜四維打趣起了媳婦。
“多什麽多啊,一點也不多,我是身子實在是不好,生我們家老四的時候虧了,要不然的話我也多生幾個”吳美鈴這時候笑眯眯的說道。
這話讓胡彥秋一下子提起了興趣,沖着吳美鈴說道:“也奇怪了,我這幾年老是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怎麽的,等着陶老叔過來的時候,讓他給我開個方子調理一下……”。
辜四維一聽這事,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拎着自己手中的床頭架子閃人了。
原本以爲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家裏六個小東西整天大鬧天宮,媳婦能把這事給忘了,或者說幹脆煩的不想再生孩子,沒有想到這心裏還憋着勁兒呢。
到了外面,辜四維長出了一口氣,心道:這時候的女人真不能理解,怎麽對生孩子就這麽執着呢。
不過再想想,現在對于生孩子這事國家可是鼓勵的,生的多那就是英雄母親,尤其是農村,反正晚上回家也沒什麽事,鋤頭一放飯碗一推,往床上一躺那就咔咔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