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彥秋望着進門來的婦人問道:“請問您找誰?”
婦人沒有說什麽,而是來到床的旁邊,在床上正躺着三個毛絨絨的小家夥,一個個隻裹着一個薄單子,不住的扭動着,有一個還發出哼哼聲。
當目光落到三個孩子身上的時候,婦人的目光一下子溫柔了起來。
作爲母親,胡彥秋瞬間擋在了自己的孩子面前,一臉警惕的望着湊過來的婦人,準備随時保護自己的孩子。
婦人這邊隻說了一句話,便卸掉了胡彥秋的警惕。
“老大長的和你丈夫小時候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一樣,老二和老三到是不太像,看像子像你小的時候”婦人一臉慈愛的說道。
胡彥秋懵了,望着婦人問道:“你是?”
婦人笑了笑,并沒有問答,而是伸出手,用自己的手指撥起了辜家老大的小手,紅紅的小手,剛一碰到就抓住了婦人的手指,抓的很緊。還沒有睜開眼的小家夥就這麽抓着婦人的手指,開始蹬着兩條小腿。
被奶娃子抓住了手,婦人隻覺得心尖一顫,眼淚瞬間就繃不住了。
“真好,真好!”
婦人不住的重複着,說的同時眼淚往下掉。
胡彥秋猜出這位可能是誰了,不過婦人不說,她也不會多問,況且她也知道,自家丈夫對于這事根本就無所謂,不是無所謂根本就不想和這家人扯上任何關系。
作爲胡彥秋是無法理解的,她其實心中可以肯定,自家的丈夫和那位過來的辜敏君一定存在極近的血緣關系,隻不過她是辜四維的媳婦兒,自然而然要站在丈夫這一邊,丈夫不想的事情她也可不會多事。
什麽叫夫唱婦随,什麽叫一家之主,這樣的大事胡彥秋都聽丈夫的。
“上午八點十四生的老大”。
胡彥秋見婦人這樣,張口說道。
“哦,辛苦你了”婦人笑了,臉上帶着淚花笑了:“老三老三呢?”
“也就各隔了兩分鍾,都挺順利的,醫生都說這幾個孩子是來報恩的,多一點罪都沒有讓我遭過”胡彥秋說道。
婦人不住的說着好,伸手輕輕的撫了一下老二的肚子,又幫着老三拉了一下衣服。
婦人收了聲,坐在床沿上就這麽看着床上的三個小家夥,仿佛是入了定一般。
哇!
突然間老大哭了起來。緊接着老二老三也跟着嚎了起來。
婦人笑道:“孩子餓了!”
四翠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拿着奶瓶子走了過來。
“我來吧!”
婦人從四翠的手中接過了奶瓶子,小心的把老大從床上抱在懷裏,先試了一下溫度,覺得正好,這才把奶嘴放到老大的嘴裏。
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自然中帶着一點優雅,光看這動作,胡彥秋就覺得,眼前這婦人和吳家嫂子有些地方很像,也就是說能養出這樣人來的,絕對不是什麽小門小戶,因爲小門小戶家庭不可能有這樣的教育,這是長久良好教育浸到骨子裏的那種優雅。
胡彥秋這邊抱着老二,四翠抱着老三,全都忙活了起來。
“别讓孩子頭一次吃的太多,小孩子的胃小,一半就行了”。
婦人喂了老大一半,差不多十多毫升就停止了喂奶,然後開始教胡彥秋如何給孩子拍嗝什麽的,反正孕婦要注意的事都給胡彥秋說了一遍。
胡彥秋聽的很認真,她覺得眼前婦人講的比剛才醫生的還要細緻。
大約呆了半個多鍾頭,婦人放下了已經睡着的老大,然後又在同樣睡熟的老二和老三的臉頰人輕輕的撫了一下。
站起來之後,婦人說道:“我有時間再來看你們,辛苦你了”。
說完,婦人便轉身離開了,頭也不回的那種。
弄的胡彥秋又有點懵了。
四翠這時候也猜到了這人是誰了,于是等着人走了四翠嘀咕說道:“神氣什麽!”
胡彥平則是一臉的驚奇:“姐夫的爸爸是個官?”
四翠瞪了胡彥平一眼:“我哥可說過了,我們家就幾個人,沒有别的人了”。
要是換别人胡彥平肯定要梗着脖子争一下,不過對上四翠,胡彥平哪有這膽子,心中嘀咕兩句之後,閉口不言。
辜四維可沒有想到,自己剛出門家裏就來了不速之客,他現在正陪着親戚們喝着酒呢,作爲新晉老爸,而且來的都是親戚,他哪裏能的逃在脫,加上今天又開心,所以辜四維是來者不拒。
當然,這是剛開始,後來他才反應過來,再這麽喝下去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便開始耍起了賴。
最後不光是耍賴,還用空間藏起了酒。
就算是這樣,還是喝的一麻二麻這才回到了家。
這時候婦人坐在車上,車子已經行駛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從出門到現在婦人都一言不發,整個車裏的氣氛那是相當壓抑。
“哎,真是女生外向!”婦人幽幽的來了一句。
這話出口,坐在車上的人全都裝沒有聽到,可惜的是,這話讓人家沒有辦法回答。
上次辜敏君回來把事情的經過一說,雖然她自己覺得可能是客觀了,語氣也十分平和。但是她那點小心思,哪裏能瞞的過連上坐的這兩人,連司機和秘書都瞞不過,自然也就不可能瞞的過坐在車上的這一位。
今天來了之後,别說是秘書就算是司機,第一眼看到辜四維的時候,全都一下子驚住了。這哪裏是像可以表述的,這簡直和故去的那位一模一樣啊。
至于辜敏君爲什麽要這麽幹,車裏的這兩位用屁股想想也能猜的出來,隻不過都不會說罷了,他們也相信後面坐着的這位心中也跟明鏡似的。
很多時候,年輕人總覺得自己聰明,其實你現在玩的招式,那一樣不是老輩人玩剩下的,耍心眼,年青人在這些經曆槍林彈雨活下來的老輩人面前還嫩着呢。耍心機那就是關公門口耍大刀,除了好笑之外,那就剩下可笑了。
“沒有關系也好”。
婦人想了又想,突然間笑了起來:“不爲身份所累,普普通通的能活出個自在來就挺好,我這邊看着風光,但誰知道明天如何?!”
說完,婦人發出了一聲惆怅的歎息聲。
車内又恢複了剛才的壓抑感。
辜四維這邊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回到家,而胡順開也沒有好上多少,翁婿兩一到家,沒有一會兒,就開始煮起了豬頭。
唯一好的就是,翁婿倆都沒有吐,也沒有耍什麽酒瘋。
辜四維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等他醒的時候,正好仨小子正在鬧騰,白天睡足了的小家夥,晚上開始鬧人了。
“瞧,趕上了!”
洗完澡出來,辜四維正好趕上帶孩子,一手一個,胸口還挂上一個,正好仨,再多一個還可以挂背上。
精神頭十足的辜四維直接就開始在房間裏打彎兒,最後居然把仨小子給熬睡着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簡單了,白天孩子歸胡彥秋,到了夜裏熬人的時候,精神十足的辜四維帶着,仨小子雖然能熬人,但是哪裏是空間加持老爹的對手,紛紛熬敗。
人家帶孩子都是兩口子整日頂着兩張苦币臉,辜四維兩口子到好,也沒什麽事,一個白天看着孩子睡覺,一個晚上拿仨兒子當鷹熬,兩人都是該睡睡該吃吃,個個精神抖擻的,一點也不像是有三個奶娃子的爹媽。
到了孩子滿月,在工廠這邊辦了兩桌之後,辜四維便帶着媳婦,還有仨孩子回家,已經在這邊熬了快一個半月的時間,無論是辜四維還是胡彥秋都想回家了。
辜四維準備回家,小舅子胡彥平自然是跑不掉的,哪怕這小子再三扁着嘴,也被姐姐揪着耳朵一起同行。
兩匹馬栗子和大膘身上挂的滿滿當當的,來的時候東西也不多,也不知道怎麽滴,回去就那麽多東西,差點兩匹馬都沒有能扛的住,而且還是四翠這趟并沒有騎馬改步行了。
一路上也算是順利,因爲是白天,家裏的三個小鬧人精都在睡覺,所以一路上雖然熱了一些,但是沒有孩子哭鬧,大家的心情也算是舒暢。
眼瞅着快要到莊子了,辜四維的心情也受了一點影響,不是說什麽近莊情怯之類的,而是他看到旁邊的河道裏,一捆捆的木頭,順流而下,幾乎就望不到頭尾,幾十根一紮,就這麽放下遊放着。
再擡頭看看附近的山丘,原本還一片郁郁蔥蔥的山頭,現在如同脫發的腦殼子般,稀稀疏疏的看不到一顆大樹,留下來的幾乎全都是矮趴趴的灌木,連顆像樣的小樹也看不到。
再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辜四維一臉愁容的望着眼前光秃秃的山頭。
胡彥秋看到了丈夫臉上的表情,也知道丈夫心中想的時候,但這事是丈夫能決定的事?那根本就不是他能說上話的事。
“别憂心了,以後肯定是有辦法的”胡彥秋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家丈夫了。
這麽大片林子,而且全都是老林子,哪一顆樹不要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才能長出來,這邊砍的是痛快了,但你要明白這是砍了上百年大自然的努力。
辜四維苦着臉說道:“辦法?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