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有财聽了直接拿話堵起了辜四維:“要不這樣,你跟我學算了!”
“我?那還是算了,我怕直接把你給氣死,我這人幹不了手巧的活”辜四維笑呵呵的說道。
“淨給我扯淡,幹不了手巧的活,你機器上的活不比我這篾匠難學多了?”鄭有财笑着罵了辜四維一句。
“你就是不想學,瞅不起我這手藝”。
辜四維道:“還真不是,要是以前有機會我一準學您這手藝,但以前不是吃不上飯麽,學門能吃上飯的手藝還挑?”
“還是扯淡”鄭有财不信,不過對于辜四維的解釋也很滿意,不管怎麽說算是把他給捧了一下。
鄭有财不知道,辜四維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他十幾歲的時候真有鄭有财這樣手藝的竹藝大師肯教,他還學個鬼的機床操作,編個東西,一賣五六萬的,雖然說時間久了一些,但是一年怎麽說也得出他個幾件,不比整天和機器打交道好多了去了。
“那要不這樣,等你們小兩口有了孩子,讓他跟我學,我保準把老底子全都教了”鄭有财又拿話堵辜四維。
辜四維愣了一下,下意識扭頭去看自家媳婦,怕她聽到。
結果一轉頭,看到愣在幾步遠的胡彥秋,臉色明顯就不好了。
心中不由歎了一口氣。
但這是也不能怪人家鄭有财,人家哪裏知道胡彥秋不能生育。
關注的望着媳婦。
胡彥秋看到辜四維望着自己,臉上擠出了笑容,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一桌子人并沒有發現兩口子的小動作,主要是大家餓的緊了,而且還喝上了小酒,一時間哪有功夫去觀察别人。
不過這些動作并沒有逃過正上菜的吳美鈴眼睛。隻不過她一向是心中有數,但是嘴上不會說的人,發現了異常也沒有多問。
“怎麽,孫家的那個老大不行?還是孫家對你有待慢的地方?”辜四維扭頭就把這一茬給抹了過去。
鄭有财道:“要說那真是不錯,你給的東西,一點也沒有留全都給我端過來了,弄的我每次都要留孩子陪着我一塊吃”。
“那不是挺好的麽,正好給你倆培養一下感情”宋瑞笑着說道。
這事大家一瞅就知道怎麽回事,鄭有财自己也知道,但是他又舍不得說把這孩子給攆走,老人嘛,自己有孩子大多數巴巴的想孫子在跟前,那怕是看着心中都開心,沒有孫子,看着别人家的小小子,也是心中舒心。
所以說鄭有财明明知道,人家把孩子送過來,就是想讓孩子和自己培養感情,但是依舊裝作不知道。
“唉”鄭有财沒有說話。
但是就這一聲唉,那心人都明白,收這徒弟也就是時間問題了,人心都是肉長的,他鄭有财也不是吃石頭長大的,人家孫來寶兩口子鞍前馬後的照應着,每隔幾天就去給他拆拆洗洗,縫縫補補的,他鄭有财能不看在眼裏。
就算是被劉德柱傷的再深,也不能怨到人家孫來寶兩口子身上,能幹出這事來的,估計很難活到鄭有财這歲數。
“那個大家中到新鮮事了沒有?”宋瑞見大家說的怎麽好沉重啊,于是便換了個話頭。
“什麽事?”
郭升壽知道他昨兒剛從縣裏回來,先伸手把自己剛撈出來的雞翅膀捏在手上,先頓了一下問出了一句之後,這才把翅膀放到嘴裏,慢慢的剔起了翅膀上的肉,一邊剔一邊豎着耳朵聽宋瑞說的新鮮事。
“那個革會被人給偷了”宋瑞笑道。
噗嗤!
半桌子人都樂了。
“偷了?平常都是他們搞别人,現在終于也有人搞他們了?到底是什麽人幹的?”盧岩一聽革會那幫人被搞了,開心的不得了。
宋瑞道:“這我哪裏知道,好像還是工業局那邊鬧了矛盾,而這次工業局那邊也沒有慣着,兩邊直接幹了起來,結果革會這幫小子直接被幹趴下了”。
宋瑞說的也是眉飛色舞的,把整個事情的經過給詳細的叙述了一遍,那說的好像是他就是現場直接看到了一樣。
大家聽的也過瘾,一個個紛紛點頭贊好之類的,狠狠的喝上一口酒,吐出一個該字。
誰也不知道,始作俑者現在就坐在他們中間,正和大家一樣端着碗喝着小酒呢。
辜四維樂的可不是革會那幫人挨打,而是宋瑞這一描述說的自己行武俠小說的主角似的,替天行道起來了,要是宋瑞知道辜四維其實就是爲了幾桶油,估計就不知道作何感想了。
聽着說的差不多了,辜四維沖着餘應之問道:“怎麽樣,餘老頭,要不要給你換個鍋子?”
嘶~嘶~嘶!
這時候餘應之正小口小口的喘着氣,是這是被辣的,不過就算是這樣了,餘應之依舊是擺着手。
“不用,不用,這樣挺好的,要是吃别的鍋子我怕在外面坐不住”。
餘應之也不想提什麽白鍋子的事了,辣這個東西,真要你吃了,吃住了一次,那以後就會想着這樣的味道,尤其是在這樣的冷天吃辣鍋子,全身都透着一股難言的爽利勁。
此刻的餘應之也感受到了,并且開始熱愛上了這味道。
要說這也是托了天氣的福,餘應之才能這麽塊接受。
外面下着雪,桌子同樣擺在外面的,當然了頂上是有棚的,要不然大家也坐不住啊。
老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現在其實也不是太寒冷,也就是四五度的樣子。大家裹着棉衣,又是幹了一天活,想坐住也很容易。
到不是辜四維不想放到屋裏,而是這麽多人圍着一桌子,而且下面燒的還是木碳,要是放到屋裏出了問題他可沒有辦法,最主要吃飯的一半年紀都不小了,萬一有個萬一,這邊去醫院?怕是人沒到,就要擡回來準備辦席了。
還是放到外面來,雖然冷了一些,但是火一架起來,就相當于大家坐在爐火旁邊了,也不怎麽冷的。
現在鍋子一吃起來,不光是不冷了,大家身上額頭都微微出汗了,外面下是雪,這邊吃着熱鍋子順帶冒着汗,這滋味真是說不出來的爽。也隻有吃的人才能體會到,說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明白的。
非筆墨可以形容。
“對了,四維,我聽說你那邊又在進山了?”
宋瑞突然間想起來辜四維剛才在屋頂上的時候說過,過些日子,也就是元旦後他又要準備進山,這次依舊是十幾天到一個月時間不等。
辜四維點了點頭:“嗯,有客要點山貨,給的價格不錯”。
“這時候進山可得多留點心,誰也不知道這雪下藏着什麽玩意兒”陶一盛聽了之後給了一點小建議。
一桌子人,沒有誰不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找辜四維,又要的什麽貨,能讓辜四維這邊離開家快一個月去辦這事。
不過大家也沒有問,以前到是問過,辜四維老是打哈哈,結果有一次陶一盛就說了,這事一般老山客都不會說的,什麽都不會說,這是規矩。
從打這以後,大家就不問了,都覺得這是辜四維遵守老山客的規矩。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辜四維點頭應道,算是受了陶一盛的好心。
“這種雪天還是少在山裏呆着”餘應之也說道。
辜四維道:“沒事,我自己會小心的,你們在家裏也别閑着,家裏的活不會自己幹知道麽?”
餘應之聽了大笑道:“這你就放心吧,現在一天不幹活,都覺得少了一點什麽”。
“你自己賤皮子,不要帶上我們好不好?”李方海笑着拿起了面前的碗,和餘應之碰了一下,表示自己也贊同他的話。
盧岩說道:“你還别說,可能真是幹活幹習慣了,現在幹了一天活往床上一躺,睡的那叫一個踏實”。
“又一個賤皮子”李方海又笑着端着碗和盧岩碰了一下。
“來!”
李方海這邊和兩人喝完了,接着又和尢緒剛、周廣先碰了一下。
周廣先這邊雖然闆着臉,但是還是端起了碗。
“确切說時候回來,晚一晚可就要過大年了,總不能在下裏過吧?”李方海正經起來,沖着辜四維問道。
辜四維說道:“年明肯定要趕回來的,不管是事情有沒有辦妥,都要回來,哪有過大年還在外面的”。
“那今年的年怎麽過?”宋瑞問道。
宋瑞想着要是辜四維一家的話,那就叫着到自己家去,兩家人一起熱鬧熱鬧,轉念一樣,就自己家破的那模樣,還真呆不了兩家人,往辜四維家來吧,那這話他提了可不合适,于是話到嘴邊就換了個方式。
辜四維道:“彥秋那邊準備過兩天去工廠問一問,看看老丈人丈母娘怎麽說,到時候再安排,反正不是在工廠那邊就是在這裏”。
宋瑞一聽,便點了點頭,他那想法就不必再提了。
大家一邊吃一邊聊,原本身上的寒意早就去了,熱鍋子配着白酒,還圍在爐子邊上,把每一個人都弄的熱乎乎的。
再說明天也沒什麽事,這一吃就沒個譜,最後喝的高了,還有人跳舞,最後興起的李方海直接給大家演示了以前領兵時候的刺刀操。
老頭這邊嗬嗬哈哈,端着虛槍刺的有模有樣,旁邊的人也大聲喝彩。
這小氣氛那真是熱烈到了極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