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和大家夥扯扯閑天消消食,差不多一個多鍾頭,大家陸陸續續回屋睡覺。
這一覺就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誰說自己失眠的,每個人都是頭一着床就睡,一睜開眼就到了起床的時候。
辜四維這邊洗漱完畢,出去幾個老頭幹活的地方看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早飯已經擺上了桌。
大家都拿盆子打好飯,想坐桌子邊上的坐桌子邊上,想端在手上的端在手上,反正隻要你樂意,倒立着吃早飯也沒有人有意見。
早飯是大米粥配上炕鹹魚,如果你要是還想吃一點,還有大鍋烙的死面油餅子,這邊鄉親們管這個叫糊沓子。
這東西做起來很簡單,就是面糊糊裏面加上鹽,如果講究一些的加上韭菜或者是别的菜,等着鍋一熱,用勺子舀上一勺面糊糊倒進鍋裏,然後用鍋鏟子攤出一張圓餅子就成了。
要是再講究一點就在圓餅子上面再攤個雞蛋。
今天早上顯然大廚胡彥秋是沒有講究起來,隻有糊沓子,不見雞蛋,油到是放的挺多了,糊沓子一夾起來,盤子上都挂着一層油。
這玩意要是放到辜四維來的年代那肯定是不健康的,因爲大家都提倡少油少鹽的飲食,但是在現在那是最最好的食物,尤其是對于體力勞動者而言,一塊這邊的糊沓子扛的住幾碗大米粥頂餓。
辜四維先喝了一碗大米粥,配上一條手指長的小鹹尖嘴魚,小鹹魚放到鍋裏不放油就這麽烤,等着魚身變成了焦糖色,那香味也就帶出來了。
軟糯的大米粥,配上焦香酥脆的小鹹魚,地道的農家味兒,說不上有多精細有多好,但是吃着香甜。
一碗大米粥下肚,一條小鹹魚也宣告報銷。
辜四維把碗用水沖了一下,沖完之後甩了兩下,盡可能把碗裏剩餘的水份給甩出去。
到了鍋台旁邊,辜四維揭開了鍋蓋子,拿起了鍋鏟鏟了一塊糊沓子放到碗裏。
正準備再蓋上鍋蓋的時候,突将間聽到小舅子喊了一句:“姐夫,别蓋,我再來一塊”。
辜四維聽了這話也就沒有準備蓋,正要轉身呢,突然間聽到媳婦說話了。
“你吃了幾塊了?”
胡彥平原本歡喜的臉立刻聳拉了下來:“兩塊!”
“那你還吃?”胡彥秋說道。
胡彥平聽了老實的又坐了下來。
辜四維說道:“這麽大的孩子兩塊不算什麽,就讓他再吃一點”。
胡彥秋道:“不是我舍不得給他吃,他是我弟弟,我還會舍不得這點糧食?我是怕他撐壞了肚子,你知道他吃了幾碗米粥了?”
辜四維哪會知道這個,于是等着媳婦自問自答。
“兩碗,兩碗米粥進肚子,再加上兩塊糊沓子,等會他就要撐哭鼻子了,我是怕他吃把胃給撐壞了”胡彥秋說道。
這時候老李接口說道:“十幾歲的孩子能吃很正常,而且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好”。
“李叔,您不知道,這小子吃起東西來沒數,你要是不控制一下,他等會就得吃助消化的東西”胡彥秋說道。
李老頭聽了說道:“這麽大點的孩子怎麽還吃出毛病了呢?”
餘老頭接口說道:“現在不是咱們小時候了,三天餓九頓,現在雖然吃的差一點,但是隻要是工人,家裏還是有東西吃的”。
盧岩也接口說道:“是啊,生活總歸是越來越好了”。
“好個球!”
一直沒有說話的周老頭突然間來了一句:“少吹點牛币,比特麽什麽都強!”
噗嗤!
辜四維直接樂了,望着周老頭笑着說道:“我還一直以爲您不會說話呢”。
周老頭看了一眼辜四維,又開始修起了他的閉口禅。
雖然被怼了,但是盧岩并沒有生氣,而是笑呵呵的沖着周老頭說道:“對嘛,大家說說話比一聲不吭要強”。
周老頭又恢複到了以前的模樣。
好在這邊也沒有小心眼的人,大家繼續說繼續聊。
辜四維着小舅子那模樣,有點于心不忍,但也不敢說當着媳婦的面就做什麽,于是他先看了一下媳婦。
胡彥秋可能也覺得剛才做的有點過,不該當着衆人的面說自己的弟弟,見丈夫看向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微微點了點頭。
見得到了許可,辜四維來到了小舅子旁邊蹲了下來,把自己碗中的糊沓子一分爲二,夾了大的一塊放到了小舅子的碗中。
胡彥平也不敢這麽就吃,擡頭先看了一下姐姐,見姐姐把臉轉過去了,這才笑眯眯的吃起了糊沓子。
辜四維吃着半塊餅子,聽着幾個老頭聊今天的工作。
“四維同志,咱們這屋子是不是可以蓋起來了?”餘老頭望着辜四維來了一句。
辜四維有點懵,張口問道:“料子都好了?”
“邊弄邊蓋啊,跟什麽都弄好了再蓋有什麽分别,再說子就算是弄好了,等着蓋的時候指不定哪裏就出了差錯,到時候還得現場改,那不如現在大家就蓋起來,一點點的調整,你覺得怎麽樣?”
餘老頭說道。
“都别叫四維同志了,你們年紀大,就叫我四維,或者辜四維都行,聽着親切一點”。
辜四維說完,又道:“你們覺得行那就搞起來呗”。
餘老頭說道:“什麽叫我們說着行,你是總指揮啊,你得發揮帶頭作用!”
“我指揮個什麽,反正屋子是給你們蓋的,你們要是蓋塌了那冬天你們就擠着,要不然你們就得好好蓋,有什麽不能解決的問題可以找我,能不能解決不保證,什麽時候解決也不保證,至于你們蓋出來的房子安全不安全,那更是跟我一點關系沒有。
好了,就這樣,現在我以總指揮的名義宣布,老餘,你現在是蓋房的總指揮了。Ok,散會”辜四維大手一揮,把責任甩的幹幹淨淨。
四老頭,包括一直不吭聲的周老頭有點懵,擡頭看了一下辜四維這才又把腦袋低下去。
辜四維的話差點把胡彥平給嗆着,他伸着脖子望着姐夫,覺得姐夫這才叫灑脫,看看這派頭,愣是屁事不上身。
“你就不管了?”
餘老頭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恢複過來。
“我管什麽?你們一個個的連粒好米都沒有帶來,我還要想你們?我多忙你知道不知道?”辜四維說順口了。
“你忙什麽?睡覺,溜彎麽?”李老頭有點看不下去了。
辜四維這臉皮,哪裏會在意這個:“我的生活就是這樣滴,不要羨慕,你們好好幹總有一天也能過上我這樣的生活”。
李老頭聽了一半,就不想搭理辜四維了。
辜四維把最後的餅子撥進了嘴裏,然後拿着碗站了起來,這時候正好四翠也吃完了,便連着辜四維的碗也一起收去準備去洗了。
辜四維覺得現在的這日子,如果不是自己歌唱的不好,一定要唱上一首表達一下對現在生活的熱愛之心。
這日子還有什麽說滴?媳婦做飯,不光是做飯還做好了端到自己面前,吃完了妹子和媳婦輪着洗碗,自己整個就是一甩手掌櫃的,這要是拎個鳥籠子,胳膊上再架個鷹,那妥妥的便是纨绔子弟有沒有。
雖然不能唱,但是辜四維可以哼啊,美不滋滋的哼着小曲,沖着媳婦來了一句:“我去村裏一趟”。
“姐夫,我也跟你一起去”。
一看辜四維要走,胡彥平這小子也跟着扒了兩口,把剩下的糊沓子全都塞進了嘴裏,結果嘴太小,根本塞不下,塞是塞進去了,還有小半塊糊沓子挂在嘴外面。
“你跟着去做什麽?”
胡彥秋一看弟弟的模樣,立刻柳眉倒豎,擺出了長姐如母的威嚴。
“我跟着姐夫去學學技術”胡彥平這小子機靈呢,瞬間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借口。
胡彥秋哪裏會被他給蒙住,從小幾乎就是胡彥秋帶大的,說的不好聽一點,胡彥平腚一撅,胡彥秋就知道他拉的什麽屎。
“學什麽技術?給我老實的呆在這裏,等會兒四翠做工課的時候你也跟着做,有不會的等你姐夫回來再問”胡彥秋說道。
胡彥平腦袋在姐姐和姐夫之間轉了轉,然後沖着辜四維使起了眼色。
辜四維看到了,但是他哪裏會管這個,于是沖着小舅子聳了一下肩,然後攤開了手,攤開手的同事還撇了一下嘴,以示自己無能爲力。
辜四維才不想帶着這小子呢,原本還沒有覺得,結果來這一路可把辜四維給弄煩躁死了,一個勁的問問題而且還是特别扯的問題,還都不着邊界的那種,上一個還在姐夫你有多高,下一個就能跳到爲什麽動物會分公母這個話題上了。
你可以說這小子視角獨特,想法也特别,是個什麽什麽天才之類的,但是這樣的天才誰想和他在一起,整個就是一超級話唠。
“你……你這人我算是看錯你了”胡彥平覺得姐夫也太不中用了,這點小事都幫不了自己。
辜四維根本不搭理他。
在媳婦的幫助下,甩掉了小舅子,辜四維心情更美了,小歌兒都哼出聲來了。
“大姑娘美那個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了青紗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