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勤的臉色并沒有一點異樣,沖着回來的那位同夥笑道:“老而不死是爲賊也,說的就是這樣的”。
臉上沒有表情,但是背着同夥目光的手指卻在不段的沖辜四維打着信号。
高先勤明白辜四維看明白了,也從辜四維的臉上看到了那股子讓人讨厭的興奮勁兒,高先勤心中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這計劃成了。
“處長,咱們也别在這邊耗時間了,問出他把古董藏在哪兒了,咱們早點完事”。
回來的這位明顯不想繼續和辜四維這麽耗下去了。
高先勤點了點頭,然後沖着辜四維笑着道:“說吧,我勸你最好還是說的好,免得受皮肉之苦,我這麽跟你說吧。這位?以前對上日本人的時候,咱就不說那些個漢奸啊,正兒八經的日本人,硬到不行的,到了他手裏沒有不崩的,哭着喊着求死的”。
“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想想還是特麽殺這幫狗日的殺的有點少”開門回來的這位嘿嘿一笑,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唇,臉上露出了神往的眼色。
“哦,原來是抗日的,失敬失敬”辜四維沖這位拱了一下手。
“也算不上,就是執行命令”這位又嘿嘿一笑,笑的讓人有點毛骨悚然:“你要是不給面子,少不得我要拿出點本事來伺候你一下”。
“那可謝謝了,我這人真還沒有見識過,今天長長見識也好”辜四維笑道。
“那就别客氣了”這位向着辜四維走了過來。
咔咔!
突然間,辜四維覺得這人的手掌突然間像是大了一圈似的,原本很普通的手掌一下子有點像皮包着骨頭,形如骷髅有點駭人。
辜四維不想再裝币了,再特麽裝下去被這貨弄上一手,指不定出什麽問題呢。
要是目的是殺了自己還好,空間還會搶救自己一下,弄自己一個殘廢,辜四維不知道空間會不會保護自己,也不敢拿自己的安全相搏,爲了萬無一失,辜四維決定還是先幹事。
手一擡一揮,抵在腰間的槍不見了,不光是這位手上的槍,沖着辜四維要動手的家夥腰間的槍也不見了。
片刻之間,快若閃電。
“好身手!”
高先勤高興的大喝一聲,便撥出了自己的家夥,直接抵在了剛才還拿家夥抵在辜四維腰間的同夥身上。
同時,高先勤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把十分精巧的家夥,隻聽到淡淡的一聲啾,如同小雀輕啼。
無聲無息,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而掌如骷髅的家夥,身形一晃,望着高先勤一臉驚訝,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潘寶豐此刻又傻了,他不知道怎麽情況一下子又變成了這樣,整個人傻愣愣的什麽也不知道,腦子一團漿糊。
“處座?您這是做什麽,你要通G不成?”
被家夥抵住腦袋的這位,望着高先勤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錢文東啊錢文東,沒有想到到最後要我命的居然是你。唉,你真給我出了個難題,讓我以後到了九泉之下,怎麽面對你爹!我答應了好好照應你的”高先勤臉上并沒有笑容,而是顯出了些許苦澀。
錢文東并沒有慌,而是笑了笑,輕輕的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就這麽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高叔,什麽時候被你看破的?”錢文東淡淡的問了一句。
“我問你魏耀襄去哪兒了,你說去了灣東,說他給你帶個話讓我在這邊等着他,他要給我接風洗塵”高先勤說道。
錢文東不明白,想了想這才又問道:“這話有什麽問題?無論是語氣還是說話内容我都沒有發現問題”。
“是沒有問題,這是我們在八處訓練的時候,那年我才十六歲,你爹最大,也不過剛剛十九,耀襄最小,才十五歲。都擠在一個大宿舍中,有一晚大家無意間提起的一個暗号,原本隻是大家開的一個玩笑,沒有想到今日卻是救了我一命。耀襄死了吧?”高先勤說道。
“什麽暗号?”
錢文東并沒有直接回答,但是意思很明白了。
“如果我們中有人有危險了,其他人知道就算是拼上命也要給他傳一個要給他接風洗塵的信息。同一個宿舍的十二人,十個死在日本人的手中,就剩下我和魏耀襄兩人知道這事了,我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還會用上……”高先勤說道。
“這次輸的真不冤”錢文東聽了之後苦笑道。
錢文東哪裏會知道這東西,他自己覺得自己太聰明了,誰能想到一開始魏耀襄就猜到了,并且把消息傳給了高先勤。
頓了一下,錢文東問道:“那你是怎麽說動他的,上車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這事吧?也不會參與你的計劃吧?”
高先勤點了點頭:“嗯,剛才我背着你的目光和他打了一下手勢,就是那個時候”。
錢文東聽了,望着辜四維一臉的不解:“爲什麽要幫他?你相信他?”
“聽起來比幫你們有意思,說實話,我不在乎你們誰死誰活。你現在要是能拿出好處比他的多,我也可以考慮立刻倒向你。
你看,我就是這麽有原則!”
辜四維笑眯眯的攤開了手,一副欠打的模樣。
錢文東愣住了,想了一下沖着辜四維道:“現在那邊都是你這樣的哨子?”
和北面的暗子打了半輩子交道了,錢文東實在是看不出來辜四維這貨是北面的暗哨。但不是北面的,這身手也太吓人了一點。
“我們自成一派”辜四維笑道。
“你們有多少人?”錢文東問道。
辜四維笑了笑沒有問答。
錢文東也不糾纏,他知道幹自己這行的十句中十句都是假話,就沒有真話,哪怕是跟小姐說我來了,都得多來兩下迷惑一下對手,更别說現在了。
“說吧,爲什麽?誰下的命令”高先勤說道。
錢文東搖了搖頭:“沒有誰下的命令,而是大家夥覺得你帶的錢财太多了,而我們也太窮了”。
高先勤聽了一愣,然後哈哈的笑了起來,最後居然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真是奇了大怪了,就這點小東西值得你們動這心思?難怪特麽一路如同喪家之犬,一點也不冤啊”高先勤說着說着居然帶起了哭腔。
“唉,你是不知道,咱們這邊已經好幾個月開不出薪水了,一大家子要養活人吃馬嚼的都要錢,不說我們這邊,姓項的兩兄弟那邊都開始幹起替人殺人的買賣了……”錢文東有點失落的說道。
高先勤聽着錢文東的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走到了他的身邊,雙手按在他的肩頭,然後一用力隻聽輕輕的咔嚓一聲。
等着高先勤松開手的時候,錢文東的腦袋往旁邊無力的一垂。
高先勤把錢文東的腦袋扳正,輕輕的靠在自己的身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這麽直勾勾的望着,而此時錢文東就像是靠在高先勤的身上睡着了一樣。
高先勤不住的用手摩挲着錢文東的腦袋頂。
辜四維沒有說話,不過他沒有忍多久,差不多五六分鍾的樣子,辜四維張口了。
“好了,别擺造型了,談談價吧,少了不成!”
辜四維沖着高先勤問道。
“十條黃魚”高先勤說道。
“你當我是要飯的麽?”
辜四維以爲是小黃魚,沒有注意到人家說的是黃魚。
辜四維嘿嘿一笑,覺得自己笑的不夠好,不如剛才那個死掉的家夥,那嘿嘿一聲有格調,差了一點氛圍感。
高先勤說道:“我還沒有說完,還有一箱子古董”。
“箱子這計量單位頭一次聽說,是一個集裝箱麽,那也算湊和”辜四維自言自語道。
“集裝箱,你也真敢想,就是一般的箱子,裏面差不多四五件器物”高先勤說道。
辜四維一聽才這麽一點,搖頭道:“這點東西買你的命,不合适吧?”
高先勤道:“不合适也沒有辦法,我到是想多給呢,我也要有啊,我最大的存貨到了你的手中,怕你也沒有交出吧?”
“威脅我?”辜四維翻了一個白眼。
高先勤擺手道:“沒有的事,我現在這情況還能威脅的到你麽?我從到了這邊,整天過的就是耗子一般的生活,白天沒事連個面都不敢露”。
“對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提起這事,辜四維好奇起來。
高先勤說道:“也是巧合,我有個瓷器要轉手,于是去于老闆那裏……剛到了門口,便看到你從屋裏出來,我開始覺得自己眼花了,但仔細一看發現真的是你,于是便多了個心眼,就這麽着我就找到了你”。
“我……屮!這特麽的”辜四維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高先勤想脫手自己帶來的古董,找于威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于威老子本就是高先勤那一頭的人物,而且于威的性子又是那種的,高先勤不找他還能找不認識的人?那可能麽。
你說這事……唉,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自己差點就失國失……身好像沒什麽可失的,要失也早失了。
總之這事操蛋中透着正常,偶然中帶着必然。
“還有,我也不能全給你,我這邊跑到美國去還要用錢,到了那邊也還要生存,都給了你那我活着有什麽勁兒”高先勤說道。
辜四維聽了之後想了一下說道:“送你去美國,你給什麽價?”
說完,辜四維又自言自語:“怎麽個個都想去美國,美國有什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