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彥秋望着一臉不開心的四翠。
“這是怎麽了?”胡彥秋沖着辜四維問道。
辜四維回道:“這可和我沒什麽關系,她是傷心家裏的鵝和鴨子飛了”。
胡彥秋一聽不由樂了,張口沖着辜四維調侃說道:“你殺了就殺了呗,還飛說飛走了,四翠早就看出來你騙她了”。
“這都哪跟哪兒啊”辜四維直接也跟着苦起了臉。
“我一下子哪裏殺的了這麽多鵝,現在禽舍裏也就是幾隻,連鵝帶鴨子,還都是帶着小崽兒的,沒有崽兒的一起飛了”辜四維說道。
胡彥秋看到辜四維像是開玩笑,這才問道:“真的?”
“真的,禽圈裏空了”四翠接口說道。
胡彥秋問道:“别的地方有沒有看過,像是那邊的小溪頭子那邊,有個小塘子,鵝喜歡在那裏紮水……”。
“哎呀,我怎麽把這一茬給忘了”。
四翠聽了撒開了腳丫子便往山上跑。
迎面于點撞到了從山上下來準備吃飯的李、餘兩個老頭。
“哎喲,小丫頭,今天什麽事情急吼吼的?”
李老頭一把扶住了四翠,笑眯眯的問道。
四翠道:“家裏的鵝跑了,我看看是不是在塘子那邊”。
李老頭問道:“什麽鵝?”
“家裏的養的鵝”四翠道。
李老頭想了一下說道:“可能沒在那邊,我們剛從那邊過來”。
“您去那邊做什麽?”四翠有點想不出來他去那邊做什麽。
李老頭說道:“磨刀啊,沒水怎麽磨?”
李老頭和餘老頭還真去小塘子邊那磨刀去了,幹了這麽些天,刀具自然有點損壞,所以兩人趁着今天收工比較早一些,便到了塘子邊上把兩人現在用的扒皮纖子的扁頭給磨一下子,這樣更容易插入樹皮中。
“我還是去看看吧”
四翠到是想相信兩人,但是她要不親眼看看肯定不會放心的。
于是四翠繼續跑去看塘子裏有沒有鵝,兩老頭則是下了山。
“剛遇到了四翠,她說去找鵝,鵝怎麽了?”
兩老頭到了大屋前面,二話沒說直接開始蹲在渠子旁邊開始洗手洗胳膊,時不時的還抄起一把水,把自己的脖子也搓上一搓。
胡彥秋于是把這事又說了一遍。
“家養的鵝還能飛走?要是别人家養的還說的過去,你們這邊養的鵝和鴨子還能飛的起來?”
餘老頭聽到胡彥秋說起這事,便有點奇怪。
在這邊住了這些日子,倆老頭終于明白了,這山坡上的所有地都是辜四維開出來的,就算是要分掉,估計也沒什麽人敢分,因爲誰都明白分了你也上不來,到時候分了你田,你上不來種,怎麽繳公糧?
所以就算是有人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本事。
十畝多地,而且這地看樣子還挺好的,至少現的上面長的東西就長的挺好的,誰有這樣大的地,家裏會缺了吃喝?
而且這邊還不繳糧,這些地别說是一家三口人了,就算是十來口人也能養活的白白胖胖的。
有吃有喝還有糧,那自然而然就要想着吃點肉,因此雞鴨鵝什麽的自然也就喂起來了,同樣是喂,家裏有底的人,和窮的都快揭不開蓋人家喂,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平常兩老頭也看出來了,辜四維這一家日子過的哪裏是一個殷實能說透的。
這家喂的鵝和鴨子能飛走?
餘老頭知道胡彥秋說的是真的,但他心中有一個聲音總是告訴他不可能,這事完全不可能。
“誰知道呢,以前飛也就是滑上一段,也飛不了多遠,我也就沒有當回事,現在這一次真飛走了,損失有點大呀”胡彥秋說道。
辜四維這時候卻說道:“沒什麽,世間的事不過就是這樣,去了去來的來,等過一段時間我去老徐那邊再弄點蛋,咱們繼續,隻不過這一次每個月剪一次羽毛,我看它們還能飛到哪裏去!”
胡彥秋現在也沒有别的辦法,除了嗯一聲,她又變不出鵝和鴨子出來。
“吃飯吧,飯總得吃的”胡彥秋沖着李餘兩位老頭說了一句。
大家準備吃飯。
飯剛擺上了桌,四翠一臉不開心的回來了。
都不用問,隻看丫頭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鵝和鴨子并不在小水塘那邊。
飯桌上,大家盡量的談些開心的事,李餘兩位老爺子也試着逗四翠開心,可惜的是摳門的小丫頭,一直想着跑掉的鵝與鴨子,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吃完飯,四翠便拉着辜四維:“哥,我們去找一找好不好?”
“找?這上哪裏找去?”辜四維真不知道怎麽說自家這個妹子了。
四翠并沒有說話,就這麽拉着辜四維的衣角默不作聲。
辜四維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得說道:“那咱們就去找找,沿着河道找,找到那邊淺灘地就算好不好?”
見四翠點了點頭,辜四維隻得沖着胡彥秋說道:“我們去找一下鵝和鴨子”。
“注意安全”
胡彥秋也知道要是不找一下,四翠這丫頭指不定能傷心到什麽時候呢,找就找去吧,無非是多浪費一點時間。
辜四維帶着四翠去找了一圈,差不多花了兩三個鍾頭,這才轉了回來。
回來的時候,胡彥秋這邊正準備晚上要吃的面條。因爲丢了東西,四翠不開心,所以胡彥秋特意做了手擀面,準備給四翠做個雜醬面。
四翠挺喜歡吃這個的,當然了醬這東西胡彥秋不會做,得要辜四維施展一下自己的身手,胡彥秋可以打下手,當然了也會一邊打下手一邊學習。
看到辜四維回來了,胡彥秋擡了一下下巴。
意思很明白,問辜四維有什麽收獲沒有。
辜四維搖了搖頭,望着徑直去禽舍的四翠說道:“這哪裏那麽容易找的,别說是這幾隻鵝了,就算是丢一百隻羊,山裏又哪裏找去?”
“也對,就是四翠有點過不去”胡彥秋說道。
“這丫頭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完全就是個守财奴啊”辜四維望着向禽舍走去的四翠,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胡彥秋聽了怼了辜四維一句:“反正不是跟我學的。好了,别說了,你去施展一下你做醬的本事,今天晚上咱們吃雜醬面”。
“不錯,有幹的沒有?”
辜四維一聽晚上吃面,也沒有上幾天那麽抗拒了,吃了幾天米飯之後,辜四維對于面食的抗拒已經降到了零。
“面條不是幹的?”胡彥秋沒好氣的說道。
這話問的多氣人,都說了雜醬面了,原本就是幹拌的面,還問有沒有幹的,怎麽着你想吃雜醬面就餃子不成。
“我晚上隻吃面吃不飽”辜四維笑呵呵的說道。
胡彥秋說道:“那等你餓的時候我給你煎個雞蛋,要不再給你炒個飯什麽的”。
這話可不是胡彥秋說的反話,胡彥秋是真心的,說的是準備給辜四維晚上的安排。
辜四維想了一下說道:“行,那等晚上餓了再說”。
說完,小兩口子湊在一起忙活了起來。
沒有一會兒,這鍋一起,香氣便跟着起來了。
辜四維做的雜醬面不是老首都風格的,也不是川中風格的,三肥七瘦的丁兒炒熟,加上醬,然後放入土豆。
辜四維不喜歡吃裏面放花生的,但是胡彥秋和四翠都喜歡,因此辜四維在出鍋之前便加了一些炒香的花生碎進去,添加一個醬的香氣。
這邊醬炒好,那邊胡彥秋的面也擀出來了,大鍋裏的水也很配合的在第一時間沸了。
面條下水,蓋上蓋子悶上幾分鍾之後,撈出來過涼水,還不能完全浸涼了,還得帶着一點熱度,從涼水裏撈出來後,放到大盆子裏,用筷子把面條攪散一些,防止面條沾在一起。
一鍋面那肯定是不夠吃的,不算大毛這個大肚熊,就現在這一鍋,連李老頭和餘老頭的肚子都填不飽,所以這面還得繼續下。
第二鍋面剛下,幹完活的兩個老頭便回來了。
就着水渠簡單的洗一下,兩人拿來自己的盆子,和大家的盆子放到一起,等着分面。
胡彥秋見狀說道:“都别搞的跟食堂一樣了,還等着人打,今天的面條管飽,敞開了吃”。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四翠的聲音傳了過來。
“哥,哥!”
辜四維聽了之後,扭頭向着四翠那邊望了過去。
不光是辜四維,在這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四翠的方向。
家裏的鵝飛回來了,不光是鵝,連着鴨子也飛回來了。
這些家夥們貼在樹梢尖上,正緩緩的張着翅膀往下落。
嘎嘎嘎!
呱呱呱!
大鵝和鴨子的叫聲交織在一起,平常聽起來有點刺耳,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聽起來居然這麽好聽。
“哥,它們回來了,咱們家的鵝和鴨子回來了,我就說它們不會走的,它們也舍不得咱們家……”。
四翠開心的一蹦一蹦的,而落下來的大鵝也湊到了四翠的身畔,扇動着翅膀,似乎是在圍着四翠跳舞一般。
鵝和鴨子都回來了,胡彥秋的心情極好,聽到四翠說鵝和鴨子舍不得離開,于是便拿辜四維開起了玩笑。
“嗯,舍不得你哥,三天一隻鵝,五天一隻鴨!”
聽到胡彥秋打趣辜四維,旁邊的李餘兩老頭不由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