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胡彥秋便忙活着蒸起了饅頭,四翠燒火,她揉面分劑子,最後上蒸籠什麽,都由她一手操作。
辜四維真成了甩手掌櫃的。
也可能是因爲世上無難事,隻怕認真二字,認真起來的胡彥秋這頓饅頭蒸的那是相當成功,至少在蒸饅頭這一項上,目前水準超過了辜四維。
可能是一下子被蒸饅頭打通了任督二脈,點醒了胡彥秋的面食天賦,接下來胡彥秋烙餅,蒸包子什麽的也做的有模有樣的。
唯一可憐的就是辜四維,因爲他算是南方人,面食吃上一頓兩頓的沒有問題,現在天天吃,那就有點對難他了。
看到媳婦這麽興奮,他還不好說。
而且也沒有辦法說出口啊,所有人都開心,就自己一個人想吃米飯?辜四維自己都覺得有點操蛋。
雖然這是正當要求。
五個人圍在桌子旁邊,每人手中一個青瓜的素包子,面前擺的是炒的芹菜肉絲、西紅柿炒蛋。
這時候家裏桌上這樣的水準,已經算是相當高标準了,就算是喬啓笙家,也不是頓頓都有這樣水準的。
但是辜四維卻吃的艱難。
還是那個原因,辜四維連着幾天沒有吃過米了,看到面食就有點咽不下去。
這不是說胡彥秋做的包子不好吃,說良心話包子是相當不錯的,青瓜的餡加上碾碎的炒花生碎,最主要裏面還加了油渣,别說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了,就算是在幾十年後小味道也算是相當不錯的。
但是辜四維這時候就是想吃大米,這不是好不好吃的問題,是生活習慣的問題。
此刻的李老頭抱着包子,在桌子旁邊表演兩口一個包,一邊吃一邊還嘟囔着贊着胡彥秋的手藝。
“這包子好的沒有辦法說了,我活這麽大年紀,這包子最好吃!”
李老頭定下了基調,餘老頭也沒有閑着,也跟着滿口大贊。
兩老頭吃什麽都沒有問題,隻要能吃飽,哪怕是樹葉做餡,兩人也食之若甘。
就連四翠都直點頭,贊道:“嫂子,你做的包子越來越好吃了,比我哥做的好吃多了,他就會做肉包,還有三丁包,但是面發的沒有你發的好,餡也沒有你調的好,你調的餡怕是全村也隻有美鈴嫂子可以比的上了……”。
小馬屁精!
辜四維看了一下自家妹子,心中腹诽道。
胡彥秋被誇的美了,笑着說道:“那晚上我們還吃包子如何?我看種的那些葫蘆也熟了,咱們晚上吃葫蘆絲包子”。
“好!”
四翠把頭點的跟地裏剛挖出來的磕頭蟲似的。
李老頭和餘老頭也是大聲的贊同。
胡彥秋的目光于是落到了辜四維的身上。
辜四維琢磨着怎麽和媳婦提吃米呢。
“好,那晚上咱們就吃葫蘆絲包子,等會兒我就去和美鈴嫂子商量一下,用什麽和葫蘆絲一起包,要不兩家一起,要是兩家一起就帶上老叔家,這樣的話三家一起做起來也省功夫……”。
誰知道人家胡彥秋根本就沒有準備問辜四維的意見,直接就把這事給敲定了下來。
啊!
辜四維有點懵了。
胡彥秋看到辜四維的表情問道:“關于葫蘆絲餡有什麽建議?”
“沒有,沒有!”
辜四維一想自己還是别建議了,要是不建議她還能和美玲嫂子商量一下,至少還有點譜,要是自已建議讓她發揮,辜四維覺得指不定就得弄出什麽新嘗試。
辜四維現在想着怎麽跑,這時候他突然間有點想港市了,不過話已經扔出去了,說提前去港市又找不到什麽理由,那怎麽解釋呢?
再說了胡彥秋這小娘皮真的不傻,有的時候還相當精明,關健是結婚之後,辜四維覺得自己居然看不出來她什麽時候是精明的,什麽時候是傻了叭叽的,這一點就要老命了。
一頓飯,辜四維差不多花了一大半的功夫琢磨着晚上找什麽借口不在家吃飯。
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邊借口沒有想到,借口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飯還沒有吃完,銀松崖那邊傳來了呼喊聲。
“哥,叫你呢!”
四翠的耳朵就是尖,一聽就聽到崖下面有人叫辜四維的名字,一聽稱謂就知道來的人是劉德柱,也隻有他的嗓子跟個破鑼似的。
辜四維也聽到了,于是便站起來,把最後一口包子皮扔進了嘴裏,撒開腿如同一隻兔子似的向着崖邊跑了過去。
到了崖邊,辜四維伸着腦袋往下看。
“怎麽不上來?”
沖着崖下面的劉德柱問道。
劉德柱道:“我不上去了,那個,四維哥,我師傅那邊的床運過來了,讓你過去相看相看”。
“好!”
辜四維聽的精神一振,頓時心中便有了主意。
“你等等,我回去說一聲馬上就過去”辜四維沖着劉德柱來了一句,也沒有等他回答,便一路帶着小跑又回去了。
“那個,你們吃!我這邊有點事情”。
說罷轉頭沖着胡彥秋道:“我今天晚上可能晚一點回來,吃飯的時候就不用留我的了,我幫着人家約了筆買賣”。
“這時候還有買賣?”
餘老頭奇怪的來了一句。
辜四維都沒有搭理他,沖着胡彥秋說完,便溜了号。
胡彥秋回過神來的時候,辜四維人已經在十來米外了。
“晚上回來不回來?”胡彥秋問道。
辜四維道:“回來,就是可能晚一些”。
“路上小心點”胡彥秋說完之後想到自己帶過來的短槍,于是站起來回屋拿了向着崖邊跑去。
緊跑慢跑的,等她到了崖邊的時候,辜四維駕着船已經跑出了老遠。
“什麽事急的跟火燒屁股似的”。
胡彥秋嘟囔了一句便拿着短槍回去了。
辜四維這邊一路放船到了劉郭兩家碼頭。
離着老遠的地方,辜四維的視線中便出現了一撥人,差不多五六個,其中有認識的,像是劉福林,郭升壽兩口子,剩下的三人都是不認識的,不過有兩個面熟,一看就知道是本村的人,哪個隊的他就分不清了。
等走的近了,辜四維發現其中一個眉眼和鄭有财的侄子鄭立新的相貌有五分相似,不用問這肯定就是鄭有财的同宗了。
跳上了碼頭,栓好了船辜四維由鄭有财介紹和幾人認識了一下。
大家僅僅客套了兩三句,便開始步入了正題。
“這是東西,你看看!”
鄭有财伸手指了一下随意放在碼頭旁邊的一堆木構件。
“這東西我怎麽看的出來?這還真有點難爲我了”辜四維望着一地的木構件臉色有點發苦了。
他本來就對這些古家具沒有興趣,現在都拆成這樣了,他看的出個鬼來!
“大家動手,把東西簡單的拼一下,也不需要實拼,大體的架子搭起來就行了……”鄭有财沖着自家的幾個侄子說道。
這些人也不多話,一起動手開始搭了起來。
這時候吳美鈴沖着辜四維招了一下手。
辜四維便湊了過去。
“嫂子”辜四維笑着說道。
吳美鈴壓低了聲音道:“你要是能弄到手表,這東西自己留着最好”。
“嫂子,你還知道這個?”辜四維驚奇的小聲問道。
吳美鈴道:“紫檀的料子,而且這做工一看就知道出自内務府,不過規制上并不是禦用的,但是就做工來說,比禦用的一點也不差,甚至還要更好一些,這床養人的,說實話我要是有一塊表,我也買下它”。
“還有比皇帝用的還好的?”辜四維覺得有點不太相信。
吳美鈴聽了笑道:“蒙皇帝的事,曆朝曆代可沒人少幹,像清朝乾隆、道光和光緒都被蒙過,一個雞蛋十來兩銀子,朝臣和太監連手一起蒙,好的東西是皇帝用着,但是私下來權臣用的東西,就是規格不如皇帝,但論到精細比皇帝還要好,因爲皇帝好騙,這些人可不好蒙”。
“真這麽好?”
辜四維不由瞟了一眼地上的這張床。
“料好做工好,我們家以前也有這類床,不過做工比起這個差太多了,就那張床我爺當時還拿着當個寶呢,可惜的是被燒了”吳美鈴感歎的說道。
“隻是人睡過的東西,誰知道上面死沒死過人”辜四維說道。
吳美鈴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辜四維:“你以爲床是睡的?這種床在以前是一種财産,抄家的時候要成冊的,後來就是收藏,誰真的地睡這種床,都是拿來當寶物的!”
辜四維真不知道,像是這麽名貴的床,在以前多是财産,放在家中庫房中的,這玩意就跟幾十年後的名牌包似的,哪怕是二手三手,也有人搶着買的。
比名牌包好的是,這種床隻有升沒有降的時候,和黃金一樣保值。尤其是盛世的時候,這玩意比黃金可貴多了去了。
聽到吳美鈴這麽說,辜四維笑道:“我這邊也沒有辦法留,說了要給别人送過去”。
辜四維聽到吳美鈴這麽說,真是對這床有了興趣,但是不可能說自己要留,這玩意過了幾十年,鄭有财這侄子後悔了,拿了一塊表上門,讓自己把這東西歸還了,那特麽的還怎麽玩?
所以辜四維幹脆直接用賣出去了這個借口,到時候就算是拍賣會上兩個億,他們認出來也沒個鳥辦法了。
不能說辜四維就占這便宜,而是現在就這行情,老辜也不可能說幾十年後這玩意值一個億,你們吃點虧,我花五百萬買下來。
那特麽的不是傻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