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四維沖着老爺子笑了笑。
“老叔,等急了吧,我遇到一點事兒”辜四維說道。
劉福林道:“我知道,你要是不遇上事早回來了,現在事情辦完了?”
辜四維道:“還沒有呢,我這是抽個空過來通知您一下的,就是怕您等急了”。
劉福林聽了之後笑呵呵的說道:“我有什麽急不急的,我今天又沒有事,正好和這位老哥遇上了,他也姓劉,咱們三百年前是一家”。
“可不是麽,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來”旁邊的老爺子也樂呵呵的說着。
辜四維笑了笑。
看了一下牲口旁邊地上的東西,辜四維這才想起來,說是送東西的東西也僅送了一半,于是和劉福林說了一句之後,便開始取東西。
劉福林見辜四維這邊大大小小的身上都帶挂不住了,便道:“要不我一起吧”。
“沒事沒事!”
辜四維可不能讓劉福林一起跟着,有些東西辜四維還準備變一變呢,他要是跟着一起去,自己到是拿出來還是不拿出來,拿出來吧,老頭想着臨來的時候沒有啊。不拿出來?昨天晚上自己都殺好弄好了,不拿出來帶回去自家吃啊。
劉福林也沒有堅持,在老頭看來,胡彥秋家那就是這小子的準老丈人家,自己這邊也不是正兒八經的長輩,的确不适合登門。
最爲主要的是,自己去了,人家是留自己吃飯還是不留自己吃飯,留吧,非親非故,自己也不過就是辜四維的鄰居,不留吧,人家臉上也說不過去。
所以呀,幹脆就不去的好,省卻了一票麻煩。
辜四維這邊身上背了一些,自行車上馱了一些,總算是把些零零散散的都給帶上了。
前前後後的差不多整了一個多鍾頭,這才把所有的東西都整完。
帶上是帶上了,不過想騎上車子那肯定是不行了,隻能推着走。好在是路程也不遠,也就是兩三百米的距離,一會功夫就到了。
找了個巷子把東西一換,辜四維再次穿過巷子的時候,車子上的東西就不一樣了,過了巷子推到了家屬區的門口,辜四維就受到了衆人的注目禮。
沒有辦法,這時候哪有一下子買這麽多東西的,是凡是個過日子的人,都知道這小夥推着的自行車後座上擺着滿滿一袋子的東西是糧食,而且看樣子還不是粗糧。
如果辜四維知道這些人隔着袋子都能猜到裏面裝的什麽,一準覺得這些人帶着透視眼的,他不明白這時候人對于吃的那是多麽重視。
“四維哥!”辜四維剛到了樓後面的樓梯口,便聽到有人叫自己。
一擡頭,發現是胡彥秋的弟弟胡彥平,這小子腦袋伸在外面,沖着自己直揮手。
“快點下來幫忙!”
辜四維喊了一聲,這小子嗯了一下,嗖的一聲腦瓜子便從窗戶邊上消失了,一會功夫辜四維便聽到樓道裏跟打雷似的動靜,便知道這小子下來了。
“四維哥,這麽多東西呀!”
小家夥一過來,看到辜四維卸到地上的東西,有點傻眼了,試試這個,摸摸那個,哪一個都不是他能搬的動的。
“就你一人?”
辜四維問道。
“我爸我媽還有我四姑父都在呢,不過他們在屋裏,也不讓我聽他們講什麽,我估計是我姐的事。
哎呀!”
說到這裏,小家夥拍了一下腦瓜子,立刻沖着辜四維說道:“四維哥,你快點走,我爸我哥他們要揍你呢!”
辜四維差點沒有樂噴出來,這小子也太後知後覺了,不過見到這小子真的替自己擔心,心中還是有點開心的,覺得自己平常對這小子好沒有白費,至少還能想到通知自己跑路,不像是胡彥明那個白眼狼!
“沒事,我見過他們了。對了,他們回來了?”
“什麽回來了,都在家裏呢,對了,你見到他們挨打了沒有?”小家夥還挺緊張的。
辜四維知道他們回來了,那肯定胡彥秋就沒事情,于是笑道:“沒有,他們隻是嘴上說說,就像是每次說要揍你,哪一次揍了?”
辜四維一邊和小家夥扯,一邊把車子上的東西往下弄。
“讓讓!”
辜四維扭頭看到有個婦人推着自行車要進樓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邊馬上就挪”。
擋了人家的道,辜四維立刻說了聲抱歉準備把東西挪到一邊,讓人家把自行車推進去。
“張阿姨好”。
小家夥胡彥平叫人了。
這時候大家都是一個廠子的,就算是不住一棟樓,也都在一個廠區裏住着,都是認識的,不像是以後的小區,住的誰和誰都不知道,大家門一關各過各的日子,這時候不這樣,廠區裏面破事多,但是人們之間的來往也多。
“這是……你們家親戚?”婦人一聽來了精神,看辜四維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
辜四維笑了笑,他分明從婦人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四維哥是我姐的朋友”。
胡順平說道。
就在這時候,聽到樓道裏動靜的呂一慧開門出來張望,她看到辜四維把一堆東西堆到了樓下,正想幫忙呢,便聽到自家兒子介紹辜四維的時候,用了彥秋的朋友。
這個時候,這話的意思就很明了了,等于是告訴别人,眼前的小夥子是胡家的乘龍快婿,闆上釘釘的事兒。
于是這話又讓婦人的眼睛亮了三分。
“嗯,嗯,小夥子長的高高大大的挺好!”
婦人這邊望着辜四維,有點像動物園去看動物一樣的目光,審視中帶着挑剔,雞蛋中找着骨頭。
有些人就是這樣,别人家的一定要找出毛病來心裏才能舒服,也不是有什麽特别壞的心眼,就是心中不挑出毛病來,她總覺得自己的心中不得勁兒。
不過婦人很快就有點失望了,因爲照現在的标準來看,辜四維還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要知道今幾辜四維是過來陪着劉福林賣東西的,身上自然得講究一點,所以上身是的确涼的半色短袖,下身是藏青色長褲,腰間系着一條牛皮帶,腳上也是一雙黑色的大頭皮鞋,這打扮一看就像是城市青年,還是家境不錯的城市青年。
再配上辜四維的身高,眼中透出的自信,哪裏是她一個小廠區家庭婦女可以猜的透的。
“下班啦!”
呂一慧的出現打斷了女人的審視。
“嗯,下班了,你們家彥秋好些日子沒看到了”。
婦人問了一句。
呂一慧道:“生病了,這不,彥秋的朋友過來探視一下”。
婦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心道:我相你才出鬼了,一般的朋友過來探個病帶這麽多東西?這東西夠你一家吃一兩個月的了吧!
“怎麽還有這麽多東西?下次别拿了,家裏都擱不下了”。
呂一慧真沒有心情去顧眼前這位長舌婦,擱今天以前她還真的怕這婦人亂傳,不過現在她真的不怕了,因爲呂一慧放棄掙紮了,打心底放棄了,兒大不由娘,自家閨女相中了這位就這位吧,她反正是管不了了。
現在據她的了解,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估計這再換人也不可能了,她們兩口子也狠不下心來幹棒打鴛鴦的事,所以這事隻得由着他了。
張姓婦人聽了,暗自撇了一下嘴,辜四維和胡彥平是聽不出來,但是張姓婦人覺得這是呂一慧向自己宣示自家女婿的好呢。
聽到沒有!我們家的準女婿送的東西這麽多,家裏都放不下啦!
其實呂一慧還真沒有這意思,就呂一慧的心思,大半放在工作上,哪裏想起這一茬,但是有人就想的多啊,婦人也有閨女,閨女和胡彥秋差不多大,比胡彥秋也就大個兩歲,現在也談着呢。
但她家閨女的朋友就是個普通工人家庭,别說這麽多東西了,就算是以後結了婚還得等着分房子呢,哪裏有錢給婦人家送什麽好東西!
有些事情就不能仔細想,你越是仔細想就越不對,總覺得别人說這話是别有用心,真心是往自己的心中捅刀子。
現在張婦人就是這麽想的。
“那你們忙着”。
婦人覺得氣不順,擱下車子鎖上之後便上了樓。
到了樓上又遇到一個看熱鬧的,打了招呼想走,誰知道見到人家對她使眼色,于是兩個婦人鬼鬼祟祟的進了家門。
門一關,張婦人便說道:“這男的是幹什麽的,這麽有錢?”
“嗐!什麽有錢啊,就是個種地的”。
拉這位進來的婦人直接翻了個白眼,一句種地的,語氣中盡顯輕蔑。
“不會吧!”
張婦人眼珠子一亮,頓時覺得胸口的悶氣順暢了不少。
“什麽不是麽,就是個種地的……”。
婦人一聽覺得你還不信,直接把這話和張婦人說了一遍。
于是兩個婦人躲的屋裏,小聲的嘲笑起了胡家,覺得胡家女兒平常眼光這麽高,怎麽就找了一個種地的農民,真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上去了。
呂一慧不知道此刻有人正編排着自家閨女,就算是知道她也不沒有辦法,有些人就是這樣,要是較真那日子就沒辦法過了。
而且現在呂一慧也沒有那心情,因爲真是犯愁啊,辜四維這邊光是粉條子就有五十來斤,更别說還有一袋大米,一袋白面粉,還有一隻殺的鵝,風幹的雞鴨魚什麽的。
最後連屋裏的兩個中年男人都叫出來,大家一起搬了兩趟才把東西搬進屋裏去。一放到屋裏,頓時就占了客廳一個角滿滿當當的。
中年男人被胡家這準女婿送的東西給驚住了,愣了半晌不知道怎麽評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