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辜四維來之前的心理活動是這樣的:跟大家一起拜拜,不管信與不信,順大溜不就行了。
但到了這裏之後,辜四維發現自己真的拜不下去。
原因是:所謂的山神爺爺像,也太特麽的醜了!
說實話,辜四維活這麽大就從沒有看過這麽醜的神像,這玩意估計放到外面,連狗都不會信這是神。
辜四維不知道鄉親們是怎麽想的,原本說隻弄一個祭台,現在不光是祭台有了,還有一個神像,醜是醜瘋了,但是辜四維也承認這醜出天際線的玩意兒,的确是一尊标标準準的神像。
你可以說它醜,但不能否認它的作用。
至少是一幫鄉親們拜的那是十分虔誠,一個個雙手合什,有些人嘴裏還念念有詞。
辜四維不想拜,自然是站在門口,離着門口大約一米多的距離,靠在牆上,笑眯眯的望着這些禮拜的鄉親們。
原本辜四維是心中樂呵着,當個笑話來看的,但是過了一會兒,發現鄉親們都是一本正經的,他反而覺得有點尴尬了起來,似乎是這一幫人中怪異的人是自己似的。
心中别扭,辜四維來到了大門口,也就是小院門口,找了個涼快點的樹蔭,蹲了下來,無聊的手中撇了一根小柳枝,此刻的辜四維相中了一隻大黑螞蟻,無論是螞蟻想往那個地方走,辜四維手中的小樹枝都能準确的攔住它的去路。
如果是個人的話,早就罵娘了,螞蟻可能不會,因爲它不會說話,也可能會,用螞蟻語罵辜四維這個人類混球不幹人事。
“小辜!”
辜四維一擡頭,發現是吳美玲的母親過來了,于是立刻丢掉了手中的小棍子,沖着老太太笑道:“您怎麽也出來了?”
老太太來了一句,差點沒把辜四維給笑噴了。
“這麽醜的神像,我拜上幾拜也就是了,總不能一直拜着吧”。
“哈哈哈!和我想的差不多,來的時候我還覺得怎麽着也得拜一下,當我看到那東西的時候什麽拜的心思都沒有了”辜四維樂呵呵的說道。
老太太點頭道:“是啊!不過可以理解,畢竟鄉親們誰也沒有雕神像這門手藝!再說了現在搞這個那不是往槍口上撞麽,有個樣子也就可以了。做成這樣想弄掉也方便”。
嗯!
辜四維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閑聊了幾句,辜四維想起了早上的事,沖着老太太問道:“您懂古董?”
“不懂,我哪裏懂那玩意”老太太笑着否認。
辜四維說道:“我挺好奇的,不管您懂還是不懂,您要是有時間,咱們就聊聊,您看怎麽樣?”
辜四維的意思是,您就說說看,我呢就當聽着玩,我是不會說您懂古董什麽的,您也不必擔心我這邊害你怎麽滴。
老太太活這麽大歲數了,連這話也聽不出來那不就是傻活了這麽多年嘛。
老太太懂了,要是換成别人她還能裝傻,但是眼前的小夥子可以說是對自家的女兒女婿有恩,她到是不好拒絕了。
老太太也知道,辜四維看出一點什麽來了,這時候你再推三阻四的話,那就有點不像話了,還是那句話,人家辜四維給了她女兒女婿幫助,你這邊連個實誠話都沒有,這就不是人與人的相處之道了。
辜四維見老太太笑笑不說話,便直接問道:“您認爲早上那瓶子有問題?”
老太太道:“嗯,從我的眼光來看,那瓶子做的相當好,不過依舊是仿品,可以說仿是十分真了,估計一般搞這行當的,見到這東西都得打眼”。
辜四維聽的愣了一下:“您說他不是那個時代的,是後來仿的”。
“冥國時期仿的”老太太十分肯定的說道。
“那就說不值錢喽?”辜四維随口來了一句。
老太太聽了笑着小聲說道:“仿的就不值錢了?”
“仿的還值錢麽?”辜四維覺得自己又有點聽不明白了。
“這仿品怕是比真的也差不了多少,這麽說吧,真的什麽價,這瓶子就差不多那價”老太太很自信的說道。
辜四維這邊好奇了,望着老太太巴巴的等着人家講故事呢。
老太太見了,微微一笑便開始講起了造這瓶子的人是誰誰誰。
“瓷藝大師也造假?”
辜四維還真沒有想過這一茬,聽到老太太講這事,覺得有點新鮮。
老太太笑着反問了一句:“就許畫畫的做假,就不許燒瓷的作假?這種東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其實沒那麽重要”。
“老太太,您真是”辜四維聽了樂呵着說道:“這東西要是認不出假,那當真的賣可就賺大發了”。
“擱以前可以,現在哪有地方要這個,我都奇怪劉老頭到底是找的什麽買家,這時候敢吃下這些東西”老太太說到這裏,眼睛有點亮,似乎是想着把這事搞清楚。
不過眼睛一亮過後,很快又暗了下去。
“算了,我自己這邊一屁股屎呢,還煩的了别人黃泥掉褲裆的事”老太太自嘲式的自我調侃了一句。
“那另外幾件都是真的麽,您覺得啊”辜四維問道。
老太太點了點頭:“剩下的幾件到是真的,不過原本市面上的量不小,所以賣不起什麽價來,不過現在這幾年過去,如果這事要再撐個幾年,等着這一撥亂過去了,那些東西就真的值錢了,甚至可能比那個假當真的瓶子更值錢”。
“這麽牛掰?”
辜四維脫口而出。
老太太道:“這事誰能說的準,我也就是随意推一推算一算,想十分精準定價那可不行,我隻推一個大行情,況且這風波能不能過去還兩說呢”。
辜四維這邊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任憑雨打風吹去,一輩新人換舊人,隻要是個人就總有死的一天”。
老太太明白了,沖着辜四維一笑:“是啊,人那總有這麽一天的,誰也跑不了,誰也躲不掉,到時候什麽榮華富貴都不過一捧黃土罷了”。
“你對這個挺感興趣?”老太太突然間問了辜四維一句。
辜四維道:“也算不上什麽感興趣,就是好奇呗,我也不瞞您,真東西假東西擺我面前,就算是一眼假的,我都不一定分的出來,哪裏談的上興趣”。
“這東西就是玩多了,摸多了就看出來了。沒什麽特别的高深的,有些人說什麽這個那個的,不過是給自己這行蒙上一塊布,迷外人眼罷了”老太太道。
“你這說法很特别”辜四維笑道。
老太太微微的擡了一下頭,望着遠方的山,似乎是把自己的思緒給抛了出去:“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以前一個長輩的說的”。
老太太的長輩,估計不太可能在世了,而且老太太的模樣也不像是這位能在世的,辜四維對這事并不好奇,對于别人的隐私也沒有什麽探究的欲望,所以辜四維此刻隻帶了耳朵,并沒有問什麽,也沒有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望着辜四維,有點驚奇的說道:“你到是沉的住氣。要是一般人早就問了“。
辜四維聽這話直接樂了:“您要想說你會說的,您要是不想說,我又何必問呢?”
“有意思!”老太太望着辜四維笑道。
辜四維這邊還想說點什麽,聽到院子裏有動靜,轉過去一看發現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出來了。
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還挺不錯,看樣子就是感受到了神靈的存在,或者從這個儀式上感覺到了某種滿足。
“四維,走吧!”
栾建明來到辜四維的身邊不遠,沖着辜四維說道。
“走了,您先請”。
辜四維示意老太太先行。
老太太說道:“你先走吧,他們這些人還都磨磨叽叽的”。
說着老太太朝着院子裏看了看,果然那邊郭升壽和一個年青人正聊着呢,看樣子還聊的挺投。
“我這女婿啊,就一點好,那就是踏實”老太太道。
辜四維沒有弄明白老太太想要表達什麽意思,不過他現在也沒有時間思考,因爲來自家幫忙的衆人,是凡是跟他船的都已經出來了。
這下辜四維就不能站着了,帶着大家夥上了船。
辜四維這邊都開船了,那邊郭升壽還和人家聊着呢。
來到辜四維家,後面的活就不急了,早上就不是先勞動,大家吃了一點東西,這才繼續幹活。
工作自然就有分工,辜四維和四翠等依舊是閑散的活,至于挖紅薯什麽的,那都是老手藝人的活計,像辜四維這樣的,人家都不帶他玩。
誰是老手?自然是劉福林、栾建明這些人。
辜四維真不知道,這邊挖紅薯居然不是用的鋤頭,而是用的鋼叉,并不是十八般兵器的叉,就是鄉下用的那種叉,用來叉什麽幹草的。
這東西辜四維怎麽想都覺得這玩意往土裏一伸,肯定會插到紅薯的塊莖,但是奇了怪了,人家劉福林、栾建明等人就是傷不到。
雙手一用力,叉子進了土裏,往上一掀鍬柄,再輕輕一擡,一串紅薯帶着根就這麽丁鈴铛啷的挂在了叉齒上。
這耍的,讓辜四維覺得這簡直都能賣門票收錢讓人觀賞了。
不過栾建明這些人關注的重點卻不在自己的技術上。
“好家夥!看,又是一大坨子,都還是爺爺輩的”栾建明把叉擡到了自己面前,從叉上摘下了紅薯,拎在手中往地上摔打了一下,把紅薯上面的土給摔掉。
“四維兄弟這……真是種什麽成什麽,明明是種地的新手,但是這運氣真是沒有辦法比了……”。
衆人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說好了,稻子吧,人家辜四維家豐收了,現在這紅薯,也是人家種的好,讓一幫自诩爲莊家把式的人,一想起來覺得自己都有點臉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