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古的是什麽來頭,和我一樣看着面嫩的?我說我看着就奇怪了,這人比我看起來還要年青一些,我覺得這位怎麽才十六七歲的模樣”。
一回屋裏,李正達便沖着喬啓笙笑着說道。
喬啓笙坐到了李正達的旁邊,低頭找了一下水壺,發現水壺不在這才想起來是自家的秘書拿出去了。
這時候的人也沒有太多講究,不像是以後秘書要是差點眼色,指不定就要吃個挂落什麽的,這時代還沒有以後那些毛毛病病的,找不到水壺那就不找,真渴的話那就喊人,在現在很多當領導的看來挺正常的。
“你是顯年輕,人家是真年輕,還真就是十七歲”喬啓笙說道。
“你不是說他是你們家逸同的老師麽,年輕能年輕到哪裏去?還真有德高者爲師這一說?伱不會蒙我的吧,這是誰家的公子吧?”
“喲,可以啊,老李,沒有想到你這大老粗的嘴裏都能出成語來了,原本我還信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但現在一看還真吐的出來,德高者爲師,啧啧!有水平有文化”。
屋裏隻剩下兩人,說話就更沒有什麽顧及了,逮住了李正達拽文,喬啓笙就是一通嘲笑。
“這姓古的是真年輕?”
李正達決定不搭理他,因這事你一搭理人家越來勁。
“什麽姓古的,人家姓辜,辜鴻銘……算了,和你說也說不上,比你的古字下面還要多上一個辛苦的辛字,讀箍的音,金箍棒”。
“金古了棒!”
“算了,你還是古了你的棒去吧”喬啓笙被自家戰友的家鄉話給逗樂了。
啪!
這時候李正達猛拍了一下大腿,把喬啓笙給吓了一跳。
“你抽什麽風啊”喬啓笙怒道。
李正達說道:“我說我怎麽覺得這人眼熟呢,還真像”。
“什麽真像假像的,把話說完整了!”
喬啓笙問完。
又道:“像什麽?哪裏像?”
李正達道:“你不知道也不認識,我見人家的時候已經都是營長了,我的老領導,我說一進來看這年輕人怎麽那麽面熟,聽到你這麽一說,我這才想起來可不就是一模一樣的臉麽,還同樣姓辜,那就沒跑了”。
“你是說,辜四維是你那位老領導的子弟?”
李正達道:“那還能跑哪去?都姓辜還用着同一張臉,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我說怎麽這孩子看起來不凡呢。
說實話我早該看出來了,但是老領導那時候都五十多了,看起來有點蒼老,但眼前的人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最多二十不到,當然有差别了”。
“行了,我去打個電話”
李正達這邊興沖沖的走到喬啓笙的辦公桌旁邊,拿了起電話用力搖了兩下手柄,便接通到了總機。
“喂,總機麽,給我接……”。
報出了地方,接下來就是等待,李正達這邊用手輕輕的叩着桌子,就在他快到等的不耐煩的時候,電話那頭有人接了。
聽到李正達一說,那頭的人直接罵了起來。
李正達這邊似乎還不敢挂,隻是把聽筒拿離耳邊差不多五六個公分。
整個過程持續了約七八分鍾,那頭才啪的一聲挂了。
“怎麽了?”
李正達拿着電話一臉懵:“奇了怪了”。
“什麽奇了怪了”喬啓笙問道。
李正達道:“我老領導的兒子解放前被反動派殺害了。接過電話的這一位劈頭蓋臉的把我一頓好罵,說我是胡扯八道沒事找事”。
喬啓笙并沒有奇怪,那時候這種事情多了去了,很多年青人還有同志都倒在了清晨第一縷陽光到來之前。
“你真的确定他姓辜?”
見李正達這麽問自己,喬啓笙笑道:“他不姓辜!”
“那姓什麽?”李正達果然一臉驚奇的問道。
喬啓笙笑道:“姓你大爺!”
李正達見喬啓笙笑的咧開了嘴,便道:“都多大年紀的人了,還開這種玩笑,馬上都能抱孫子了,有點正形好不好,到時候怎麽教育孫子……”。
說完自己也跟着樂了起來。
這頭說辜四維,離開了喬啓笙的辦公室,那心中是極不痛快的,想着河邊的樹就要被伐,露出光秃秃的山梁,辜四維那叫一個心痛啊。
但心痛有用麽?
一點用都沒有,他辜四維算哪根蔥,就算是知道以後還得把伐掉的樹栽回來,但他能說服誰?
别說是說服誰了,怕就是決定人自己穿過來再來一遍,他還得這麽幹,因爲沒有辦法,國家一窮二白的,想要什麽沒什麽,唯一能幹的那隻有拿資源換了。
不光是咱們幹過,老毛了等等幾乎所有的國家都這麽幹過,更多的是幹了沒幹成的,幹成的還都成了強國。
出了廠子,辜四維往商店去。
到了商店,辜四維總算是整理好了心情,等走進大門的時候,臉上已經換成了平常笑嘻嘻的模樣。
“喲,小辜過來了啊?”
現在依舊是沒什麽人,商店裏除了營業員還是營業員,隻不過有些人在打毛衣,有些人在嗑瓜子說小話。
看到辜四維進來了,大家紛紛和辜四維打起了招呼。
辜四維也識相,把自己背的簍子放下,便從簍子裏拿出了幾個蒲編的小袋子出來,大約像是後世女人用的筒包大小,估計也就是三四升水的體積。
“山裏摘的野果子,大家嘗嘗,味道我覺得還是不錯的”辜四維說着把手中的幾個蒲包分了一下,差不然每一種櫃台一小包。
過來的全是小姑娘,每個人都是笑嘻嘻的,道了聲謝拿了包便走。
辜四維分完了東西,把簍子放到門口,來到胡彥秋的櫃台前面,此刻胡彥秋早已經把辜四維要的東西給包好了。
至于份量什麽的,辜四維完全不擔心,隻有多的不可能有少的,這些人現在早和辜四維混熟了。
比如說辜四維每次來買散桃酥,明明是一斤的量,等着回去稱一下肯定多出二兩多來,這就是辜四維常投喂的成果。
“我的呢?”
胡彥秋見辜四維拿了東西轉身就要走,于是伸出手笑着問辜四維要東西。
辜四維道:“你跟大家夥分一分啊,這東西别吃多。哎喲,大夥聽我說啊,這東西不能吃多,别看着現在吃着甜,要是吃多了可倒牙,每天吃這麽十來顆就成了,多了怕你們晚上吃飯都不容易”。
“知道了!”
一衆莺莺燕燕的紛紛答應。
辜四維明白,這事說了也沒用,這些人最少一半不會信他的話,等到了倒牙的時候那可就有意思了。
雖然辜四維很想看她們晚上吃東西都覺得牙床跟海棉似的,但他沒有時間,不可能等到晚上看完了再走,雖然無所謂,但是辜四維要控制住時間,小心沒大錯。
“還沒有回答我,我的果子呢?”胡彥秋哪裏能讓他滑過去,直接快把手伸到他的臉上來了。
辜四維輕輕拍開了她的手,笑着說道:“你幾歲啊,不知道東西要分享的麽,跟大家夥嘗嘗就得了。我真不是胡說啊,這東西别看吃着甜,吃多了牙真受不了”。
說到這兒,已經有急性子的小姑娘把果子洗了端回來了,咬上一口就覺得鮮甜的果漿在自己的嘴裏潤遍了口腔。
“辜四維,這是什麽果子,真甜啊”。
“我也不知道,不過村裏人都叫野菊果”。
“這名字挺奇怪的,開花的時候花有點像菊花麽?”
一個姑娘一邊吃一邊問道。
辜四維沖她笑了笑,同于豎起了兩根大拇指,野菊果的由來還真就是這樣,就是因爲果子開花的時候,像是一朵朵小菊花,鄉親們這才給它起了這個名字。
“酸麽,一點也不酸啊”。
這時候陳雁一口一個果子,端着她們這幾個櫃台的那一份回來了。
“洗這麽快?洗幹淨了沒有?”
櫃長這邊看到這麽塊,于是便笑着問了一句。
陳雁道:“不幹不淨吃了沒病,而且也沒什麽好洗的,我看了上面也沒有什麽泥巴之類的,放心大膽吃”。
可不得放心大膽吃麽,現在這時候哪裏有什麽農藥用,吃的果子全都是原生态的,幾乎就是自然界能長成什麽樣就是什麽樣。
幾十年後想吃這一口,你得花大價錢才能吃到的無公害食品,現在遍地都是。
“懶就懶,還找什麽借口”。
櫃長笑着罵了一句,也伸手拿了一個果子放到嘴邊,輕輕一口下去便是半顆果子沒了,這時候的人吃東西都挺豪氣的,這點辜四維是非常喜歡,這時代的人雖然可能很窮,也吃不飽飯,但是很多人臉上的笑容那是真切的,有溫度的。
“嘿,說的真沒錯,這野果子真甜”。
“櫃長,别貪吃啊,這東西真倒牙”辜四維又提醒了一句。
“那就少吃點”。
櫃長這歲數也不在乎多吃幾個小果子,她見自己手下的這幾個餓死鬼托胎的姑娘一個接一個的往嘴裏放,吃了兩個之後便不再吃了。
她到不是把辜四維的話給聽進去了,而是她想讓這些小姑娘多吃一些,這時候平常誰家能吃到水果?
“中午一起吃個飯?”
辜四維這邊和胡彥秋假客氣了一句。
胡彥秋翻了他一眼:“請人吃飯心都不誠”。
“這話說的”辜四維笑哈哈。
“行了,你快點去找喬逸同吧,拿了東西趕緊回去”胡彥秋說道:“我們今天中午單位有事走不開”。
“行,那我就走了”。
辜四維說完沖着大家招呼了一聲,接着便走出了商店,拐去了喬啓笙廠子那邊的夥房,拿了小豬崽子,确切的說是趕了小豬崽子回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