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色剛一亮,所有人都爬了起來,準備幹活的準備幹活,開始準備早飯的吳美鈴、孫秋妹和四翠也開始洗菜做飯。
辜四維則是準備去工廠,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背着簍子還有一個小軍挎包準備出發。
吳美鈴看到辜四維這就要走,立刻叫住了他。
“四維兄弟,早飯也不吃了?”吳美鈴問道。
辜四維說道:“不吃了,快點走也快一點回”。
嘴上說的好聽,其實是辜四維并不太想吃家裏的飯了,農家飯幾十年後吃個一頓兩頓的還有點味道,你要是天天吃還真不如外面,雖然吳美鈴有拿手菜大鍋炖魚,但是早上總不能吃炖魚吧。
早上稀米粥配上鹹菜,加上白面饅頭,這對于鄉親們來說是一等一的飯食了,對于辜四維來說一天吃着還行,常吃就有點太清淡了,讓他感覺像是坐和尚一樣。
所以他準備趁着去工廠那邊,吃點好吃的,像是什麽油餅啦、麻團啊之類的,到時候再來上一碗紙皮馄饨,那才叫早飯。
“還是吃點吧,一路上就算是騎着騾子也要好久”。
吳美鈴說着,也不等辜四維拒絕,從蒸籠裏拿了兩個溫熱的饅頭出來,又在碗裏刨了一點鹹菜,這麽用邊上的白紗布這麽一包,來到辜四維的身後,把東西塞進了簍子裏。
“謝了”辜四維隻得道了聲謝。
吳美鈴笑道:“客氣什麽喲,饅頭是你家的,鹹菜也是你家的”。
說完,拍了一下辜四維的簍子:“去吧,快去快回呀”。
“哥哥,早去早回”。
正在燒鍋的四翠望着辜四維笑呵呵的說道。
辜四維沖四翠點了點頭,然後又沖孫秋妹點了點頭,便向着崖走去。
剛走了兩步,迎面遇上了劉福林。
“這麽早就走?”
辜四維笑道:“不早了,太陽都出來了”。
“那伱等等,我跟你一塊”劉福林把肩頭的鋤頭放到地上,找個東西靠着,拍了拍手便跟上了辜四維。
辜四維有點懵:“老叔,你要跟我一起去工廠?”
“我去的哪門子工廠,我回家去,昨兒不是說了給你帶上一條鹹魚的麽?”劉福林說道。
辜四維聽了這才想起來鹹魚的事,于是便道:“别帶了,我這邊帶了一些東西,還有等到了工廠那邊我再去商店買兩瓶罐頭,這禮就差不多了。送您過去還得送您回來,這一來一回的又得耽擱差不多一個鍾頭的時間”。
“那不要?”劉福林說道:“我想着讓你給人家送去嘗嘗,算個土産也不能啥東西都花錢買吧”。
“不用,真的不用”辜四維說道。
劉福林聽了便重新拿起鋤頭:“那你去吧,我就不和你客氣了,等着下次我回家的時候帶過來做了吃”。
“什麽東西做着吃?”
陶一盛這時候也遠遠回來了,嗅到了饅頭香,大家夥都知道該吃飯了,于是便自覺得扛着農具回來吃早飯。
都睡了一夜了,肚子裏再多的東西也都耗掉了,所以吃早飯對于大家來說是十分讓人愉悅的事情,嗅着香氣之後啥活也不想幹了,就想直接了當的幹飯!
辜四維沿着中間的石闆道來到崖邊,自己放下了索梯,等下去的時候再喊着小馬這幫猴子把索梯給收上去。
坐着筏子一路往下,到了村口的時候,鄉親們都起來幹活了,大多數人家除了老人幹不了活的小娃子之外,是凡是能幹活的,都已經在地裏忙活起來。
莊稼種下去了,但草也跟着長了起來,而且山裏的草生命力特别頑強,比莊稼長的快也長的結實,擱上幾天不除就能長的比莊稼還高。
沒有除草的人家,則是往田裏澆肥,農家肥,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大糞水。
人一忙活起來弄的村子裏,清晨的空氣都泛着一股子大糞味。
辜四維下了筏子和見到的鄉親們打着招呼,便找上了楊傳武,跟他說的借村裏大青騾子的事情。
楊傳武自然沒有不允的,因爲此刻用不到牲口,大家都是輪着鋤頭的,哪怕是辜四維把村裏的牲口都借走,楊傳武也不會說什麽,隻要把牲口喂飽了還回來就是了。
“會騎麽?”
楊傳武最擔心的是辜四維不會騎騾子。
“會!”
辜四維肯定的說道。
不是辜四維吹牛币,他覺得村裏的鄉親們沒有幾個騎馬有自己騎的标準的,當然了,這是西部式騎法,這本事還是老辜二十三四歲的時候湊熱鬧,趕着一波騎馬是貴族運動的小風學的。
楊傳武有點不放心,放下了手中的活,帶着辜四維到了牲口棚。
棚子裏的牲口都分開戶了,也不是分到戶,就是原本之前是誰家的,現在這牲口還是歸誰家,隻不過大家都沒有把牲口栓家裏,還是放在除裏的牲口棚這邊。
是一因爲放家裏臭,二是這邊有草料房,照應起來也方便,幾個牲口要晚上隻要是一個人就行了,幾家可以輪着來,要是放自己家,那半夜還得爬起來。
所以牲口雖分了,但是依舊還是放在村裏的牲口棚中養着。
兩人來到了牲口棚,在棚子裏照應牲口的是孫家的老人,兩下打了招呼,孫老頭就把大青騾子給辜四維牽了出來。
“沒有鞍?”
辜四維看了一下光滑滑的騾子背,沖着楊傳武問道。
楊傳武道:“有鞍!”
說着一轉身,給辜四維拿了一塊四方的厚麻布過來,麻布上面油晃晃的,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
麻布往騾子背上一墊,然後找了兩根布織的扁繩,這東西就像是給女孩子編辮子似的編出來的,約四根手指寬,小手指這麽厚。
扁繩往騾子背上一甩,兩頭的碎繩在騾肚的側面一緊,楊傳武便示意好了。
辜四維不知道說什麽,不過他也知道這算是不錯的了,村裏沒有人騎的鞍才正常,就村裏窮的這副模樣,哪裏會讓人騎牲口,全隊就這幾頭牲口,說實話比人都金貴。
也就是現在用不到,要是在農忙的時候,用到大牲口的時節,就算是牲口閑着了,人家也不會讓辜四維騎的。
原因就是人騎着牲口費牲口的體力。
辜四維也不多話,直接來到大青騾子旁邊,一手抓着缰繩,另一隻手往青騾的背上一抓,抓住了扁繩,雙臂一發力輕松騎到了大青騾的背上。
孫老頭見辜四維上馬的模樣,便贊道:“一看就知道騎馬的本事不錯”。
楊傳武見了也知道自己有點過于擔心了,這騎馬的本事比他自己還強呢,不用他再擔心萬一路上把辜四維給摔出什麽問題來,村子這邊損失了一個好獵手。
“那行了,早去早回”。
楊傳武也沒有時間和辜四維客氣。
大家都沒有時間,辜四維說了一句好,便直接騎着騾子出了牲口棚,嗒嗒嗒的蹄聲漸漸遠去。
到了村子外面大約一兩裏的,确認沒有人辜四維下了騾子把青騾收進了空間,跟着開始施展他的空間跳躍法,往工廠的方向蹦去。
到了工廠的外圍,辜四維也沒有把大青騾子弄出來,直接把簍子背在背上往廠裏最繁華的街道走去。
找到飯店坐了下去,直接要了兩個牛肉包子,一碗紙皮馄饨,外加兩個大麻團,一根大油條,辜四維就這麽大刀金刀的坐在窗戶旁邊,慢悠悠的享受着早點。
吃了半個多小時,早飯才吃完,辜四維一抹嘴,彙了賬之後,又買了幾個熱烀烀的包子,讓大媽用紙給包了起來,放進簍子裏便往胡彥秋上班的商店去。
這時候的商店開門都挺早的,工人一上班商店也就開門了,别管有沒有人,反正到了點就開門,跟工人上班時間那是一個樣,商店也是三班倒,擱後世有幾個商店能做的到的?
進了商店,辜四維看了一眼,發現胡彥秋并沒有上班。
“喂,辜四維!”
胡彥秋的同事看到辜四維,紛紛熱情的和辜四維打起了招呼來。
每一次辜四維過來都會給這些人帶點吃的,不一定貴也不值錢,但是就是一些零嘴兒,把辜四維和這些大媽小姑娘們的關系拉近了,别說這邊賣糖果了,整個一層,大家都挺喜歡辜四維的,靠的就是一個零嘴兒多。
“辜四維,來找我們彥秋啊?”
胡彥秋班組的組長,四十來歲的大媽看到辜四維也笑眯眯的問道。
“過來辦點事,順帶着看看大家,怎麽早上胡彥秋不上班?”辜四維說着來到了櫃台前面,彎腰放下了簍子,便從裏面揪出一個布袋子,打開了布袋子放到櫃台上,裏面裝的是核桃,還是炒過了核桃——五香味的。
一看這動作,附近的櫃員們紛紛過來,你抓幾個我拿兩個,就這麽站着歪頭斜腦的開始咬了起來。
辜四維培養出來的核桃,雖然不像是以後的紙殼核桃剝起來那麽順暢,但是也沒有差到哪裏去,比市面上的核桃要好剝的多了,就算是不會剝,和這些年輕的櫃員小姑娘一樣用牙齒一砝,殼就裂了,接下來用手指摳還是用嘴去吸核桃仁就看你個人的喜好了。
“辜四維,你們家的核桃可真好吃”。
“好吃也不是給你的!”
一幫女人在一起,嘴要是能閑下來才是怪事,紛紛出聲調侃起了辜四維。
辜四維這老皮老臉的也不在意,和大混熟了就是這樣,一男一女總歸得讓人說道說道,不過就目前來講,辜四維還真沒有去想别的,别人重回十七歲不知道會不會找什麽初戀,但辜四維回到現在,就想着舒坦的過日子,結婚?不到三十郎铛的歲數,找那麻煩做什麽。
“剛買的包子,大家有沒吃早飯的沒?”
辜四維想起來自己還帶了包子來,于是又把包子給供獻了出去,沒看到胡彥秋,便宜這些人也一樣。
誰讓小胡同志沒這口服呢。
“我!”
“我!”
幾個姑娘同時舉起了手,大家和辜四維混熟了,年青人嘛不作做,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在這一點上比幾十年後都讓人舒服,這一點讓辜四維很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