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四維望着人群,很快就在人群人發現了一個他最沒有想到的人,誰呢?昨天救的那個前任老道士陶一盛,陶老頭。
“您怎麽在這兒?”
辜四維沖着陶一盛問道。
陶一盛笑着說道:“我怎麽就不能在這兒,昨天你救了我,我也沒什麽可以報答你的,想着這兩天過來幫你插個秧,也算是出了一點綿薄之力了,伱不會趕我走吧?”
“這……我也就是順個手,您不必放在心上,任誰在那個時候都不會不伸手的”辜四維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陶一盛道:“你不放在心上那是你的事,但是我要是不放在心上,那就是我的品行不端了。我現在是個窮老頭,也沒什麽好東西在身邊,隻能是出份力氣,你千萬别嫌棄我是個吃白飯的”。
“這說的哪兒話,來的就是客,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辜四維也沒有辦法趕人啊,再說了今天來這麽多人,還缺這老頭一碗一筷不成?
别說是過來幹活的,就算是不幹活,辜四維也做不出吃飯的時候,單獨扔下人家一人,别人吃的飽飽的,這不是待客之道。
“我說都别擺弄熊了,咱們這邊是過來幫忙插秧的,還是過來玩熊的?”楊傳武這時候沖着人群笑着喊了一嗓子。
“傳武,你小子揉了半天了,我沒有好意思說你”。
這話明顯是個長輩,楊傳武聽了隻得笑了笑,也沒有不好意思,别人也跟着樂了兩聲,這事就算是這麽過去了。
郭鄉平這時候說道:“好了,都準備幹活吧,這……喲,爬的時候沒有怎麽覺着,現在伸頭往下一看,這崖還真的挺高的”。
郭鄉平被清楚露出真面目的崖給吓了一跳。
聽到郭鄉平這麽一說,一部分人又過來欣賞一下自己剛上來的崖,一個個又開始扯了起來,紛紛猜這崖有多少米高,有說四十的,有說十幾的,七嘴八舌的愣是沒有一個猜出來這崖也就是七八層樓高,差不多二十米的樣子。
“走,幹活,幹活!馬上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還這邊扯崖扯熊的,個個都來逛大集來了不成?”劉福林沖着大家夥說道。
郭鄉平這邊也跟着嚷嚷了一句:“動起來,幹活去”。
就這麽着,一幫人開始往大屋的方向走。
當大家沿着通往大屋的小石道往葫蘆谷深處走的時候,一邊走一邊用羨慕的語氣評着辜四維家的這一片地。
大,自然是不用說的,這些地差不多有全村地加起一半大了,最讓他們羨慕的是水源,直接從山上流下來,經過田中間,最後從崖上洩到河裏,不像是他們的地,大多數的地都要挑水澆,要不就是木制的水車踩水,實在是不如辜四維這地方便。
四翠帶着大家來到了育苗的屋子,當所有人看到架子的秧苗,這下子全都不淡定了,一個個圍着育秧的架子,仔細看了起來。
“四翠,這是什麽種子?”
劉福林家今天種的也是稻子,劉福林這邊是貼了老臉去親戚家求的種子,育苗的時候也是求的人家老把式過來幫着一起育的,秧子出來的時候老把式都點頭贊這批秧苗不錯。
但是自家原本的秧苗和現在他看到了秧苗一比,那簡直就可以扔了。
眼前的秧苗比他的秧苗高了幾乎三分之一,葉子也更加壯實,最主要是根系幾乎比他家的發達了一倍還有餘,有這樣的根,稻子還能長不好?
“就是我們家的稻子發的啊。你要問這是什麽品種,那你得問我哥,我不知道”。
四翠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品種,稻子是辜四維扛回來的,有什麽種什麽,四翠也沒有想着挑品種,原本兄妹倆就是決定不要荒地,而不是想着來個大豐收。
衆人一聽四翠這麽說,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到了辜四維的身上。
辜四維有點尴尬的抹了一把鼻梁,想了一下,這才面露苦笑:“我也不知道這叫什麽品種,這稻子是我從工廠那邊的集上換回來的,原本是想着吃的,不過後來四翠說要種,于是便當成了種子,真不知道什麽品種”。
辜四維就哪裏知道,他這邊是從村裏人家弄回來的稻子,之空間裏種了,種了快十來茬,每次都是挑大粒的種。
空間種就不是一畝兩畝的,辜四維也就種一小片,插個兩三百株等着收就是了。
這就是無形中的育種了,每次都挑大的種,加上空間的加持,這稻種自然而然就這麽成了。
“不管什麽品種,現在看這苗是極好的,四維,這一季你種種看,如果是産量高的話,等到了收的時候給我家也留點種子,不讓你白留,到時候給你錢,或者用我家地裏的東西和你換”。
說話的是栾家的栾建明。
“建明,這苗好?”
一聽到栾建明這麽說,所有人都一下子來了精神,原本大家都覺得苗好,但是現在經過栾建明這一肯定,立刻就動起了心思。
辜四維不知道,栾建明這個人種地很有一手,雖然家裏的地不多,但是同樣的一塊地,他種和别人種,打出來的糧食就是不一樣,任你跟着學,你也種不出他那樣的糧食來,差不多能比一般人多出兩成的糧來,這本事真是讓很多人羨慕。
他種地算是村裏種地的風向标,無論是種高梁,還是種土豆,甚至是蔬菜瓜果什麽的,栾建明就是比别人種出來的多。
“大家認不出好壞?要是認不出好壞的話,剛才看的是熱鬧麽?别說笑了,都是種地的人家”栾建明笑着和鄉親們說道。
“我們都覺得不錯,但是沒有想到你也覺得好嘛。對了,建明,你想改種稻子,你那地估計不行吧?”
有人提出了疑問。
栾建明說道:“怎麽不行,隻要這稻子産量能有四百來斤,那我就改種,無非是多費些力氣罷了,怎麽說水稻也比高梁好吃多了”。
辜四維一聽四百來斤有點懵,他雖不種地,但是也知道自己老家一畝地可不止四百來斤,都在一千兩百多斤左右。就算是沒有以後的化肥什麽的,也不該才四百來斤吧。
不過辜四維也沒有好問,顯得自己沒文化嘛。
“你家的地能種,我家的地也就能種了,四維,要是産的高的話,給我家也留點種”。
“我家也來一點,到時候看我拿什麽和你換就是了,不讓你白給”。
“誰白給也給不起,不是一家兩家的事”。
大家一聽紛紛說道。
辜四維一聽大家亂嘈嘈的,立刻伸出雙手按了一下:“如果産量高,我一定給大家留足了種子,至于多少就等着到時候看了,要是不夠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知道,知道!”
衆人紛紛應道。
秧苗獲得了大家的肯定,讓衆人紛紛想着看辜四維家的畝産,想着等下一季的時候自家也種上大米,到時候一家人也端上白花花的大米飯。
有了這個小插曲,大家幹起活來就更加賣力了,壯年男女紛紛卷起褲腿子下了田,排成一排開始插起了秧。
體力稍弱一些的,像是四翠,則是跟着壯實的劉德柱這樣的半大娃子,一起把屋裏的苗運到田頭,由着年紀大的人像是劉福林、郭鄉平這樣的,把秧子抛到田裏,這樣的話插秧的人就可以少走一點路,增加插秧的效率。
辜四維哪裏會插什麽秧,不過别人幹活,他總不好意思自己弄壺茶坐在香樟樹下納涼吧,那不成了地主老财了。
所以,辜四維也同樣卷起了褲腿,下到了田裏。
開始跟着楊傳武學,學習苗子的根到底要入土多深,學習苗與苗之間要間隔多大,總之,簡簡單單的插秧兩個字,其實裏面有很大的學問,秧不能插的淺了,淺了容易倒,也不能深了,深了就會死苗。
好在這東西有老手帶着,辜四維這邊幹着幹着也就了解了,無非就是慢一些,别人插了兩株苗,他這邊才弄好一株。
于是漸漸的,人家都是齊頭并進,辜四維這邊就開始落後了。
等着落後三四步,旁邊的楊傳武,還有别人就會過來幫着辜四維把進度給補齊。
這弄的辜四維就更不好意思偷懶了,彎着腰,戴着鬥笠,一隻手抓着一把秧,另外一隻手機械的取秧往田裏插。
這個姿勢隻能看到前面一兩米遠的地方,而能看到的東西隻有兩樣,一是田裏的水,透過水還可以看到水底的泥,二就是兩邊别人已經插好的秧,綠油油的站立在水中。
辜四維已經不知道自己幹了多久了,隻知道手中的秧沒有了,就看向四周,這時候總會有秧出現在自己兩步之内,取了秧之後繼續重複以上的動作。
“大家休息一會兒,喝喝水”。
這時候壟邊傳來了吳美鈴的聲音。
聽到這話,大家手中無苗的,直起腰向着壟邊走了過去,手中有苗的,則是繼續插着秧,辜四維這邊擡頭看了一眼周圍,想了一下,還是繼續低着頭,把自己手中的一把秧插完。
最後一株苗插入了泥中,辜四維覺得小苗有點歪,伸手給苗正了正,又覺得有點低了,于是往上輕輕的提了提。
看了兩眼,覺得現在很不錯,于是辜四維準備直起腰去壟邊。
誰想到,腰還沒有直起來,他卻先一步一腚坐到了水中。
“四維,有事沒有?”。
旁邊正要往壟子方向去的楊傳武,被辜四維這一屁股敦子給吓了一跳,扭頭看到辜四維坐進了水中,他又樂了起來。
“沒事,沒事!”
辜四維伸手按住了地,泥沒過了半條前臂,這才把身體撐了起來。
這時候辜四維才感覺到自己的腰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說不出的酸痛感像是腰斷了一樣。
“腰受不了了吧?”
楊傳武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所有人都是這麽過來的,誰也不是一開始插秧就能又快又好的,總是從腰酸背痛,到慢慢一點點的把活幹的有模有樣。
辜四維點了點頭:“真疼”。
“要不等會你歇一歇,一開始幹是有點受不了”楊傳武說道。
辜四維擺了一下手:“沒事”。
“要不你做飯吧,做飯輕松一些”楊傳武又說道。
現在做飯的活輪不到辜四維來幹,這活都歸了’老弱病殘’,辜四維哪裏好搶這活,怎麽說也是條漢子,該幹活的時候偷奸耍滑,别人不要臉,辜四維可是要臉的。
“沒事,活總是要幹的,自己不幹怎麽能行!”
辜四維這邊的犟勁兒上來了,決定幹出個樣兒來,怎麽說也不能幹活的時候還吃人家婦女的救濟,讓人家幫着自己填差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