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個把小時,把羊全都宰了,泡出了血水之後,找個涼快點的地稍微碼上一點鹽,防止肉變質。
弄好了這些,辜四維這才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到了四點多鍾,差不多也就是睡了一個鍾頭多些,辜四維又得從床上翻起來,因爲他要去接劉福林那些人。
點上油燈,衣服一套,到了屋子外面,伸手拿下了挂在牆上的馬燈,用油燈把馬燈點燃,滅了油燈,放到外面的鞋櫃台面上,正準備向着崖邊去,結果發現四翠舉着一盞豆大的燈光,從旁邊的育秧小屋裏走了出來。
在四翠的旁邊還跟着身形臃腫的大毛,大毛旁邊還有個豆大的小點油泥。
“幹什麽起這麽早,多睡一會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睡覺,别到時候長不高那可就麻煩了”辜四維說道。
四翠咧嘴一笑:“我有點擔心睡不着,所以起來把苗子整理一下。哥,你現在去接福林爺他們麽?”
“嗯,我現在去接他們。還有一會兒,你先去睡一會兒,插秧的事情不着急的”。
四翠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不過辜四維也知道,這丫頭是閑不住的人,自己說了也是白說。
拎着馬燈向着崖邊走去。
到了崖邊上,滑下了崖,吼了一嗓子,稍稍等了一會兒,草花和方塊便出現了,解開纜繩一路放下去。
到了劉福林和郭升壽家的碼頭,辜四維跳上碼頭,把筏子栓好,向着谷裏走去。
原本辜四維以爲現在這谷裏可沒什麽動靜,自己去要把劉福林等人叫醒,就算是老人起的早些,那麽劉德柱這樣的肯定還是睡着,到不是劉德柱懶,而是年輕人比起老人總是嗜睡一些。
但事實上卻是出乎辜四維的意料。
谷裏,劉福林和郭升壽家的門口,幾乎可以說是燈火通明人頭湧動,辜四維這邊望過去,差不多得有十來個腦瓜子。
差不多村裏成年人差不多來了一半。
“來了!四維兄弟來了”。
就在辜四維納悶,這些人怎麽會聚在這裏的時候,屋門口有人看到了拎着馬燈的辜四維,于是便吼了一聲。
“怎麽來的這麽晚,再拖一點太陽都快出來了”。
有些人沖着過來的辜四維笑着來了一句。
“我晚點無所謂,但是你們爲什麽今天在這裏?”辜四維猜到了一點,但他沒有多想也不需多想,張口問就是了。
有人立刻張口說道:“我們聽說伱們家插秧,過來幫忙的”。
“這……這也太多人了”辜四維突然間覺得有點小感動。
自己并沒有邀請這些人,就算是劉福林、郭升壽兩家,也是他們再三要求的,辜四維開始的時候也不太想答應。
但現在,估計楊傳武那幾人昨天回去再說自己家裏在插秧的事,但是今天就來了這麽多人,而且這些人一準是昨天晚上就到這裏來的,指不定大家就随意在兩家這邊對付了一夜。
“多什麽多,人多力量大嘛,反正現在大家田裏的活也不太多了,抽出一天兩天的無所謂”。
這時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那地方可不好去”辜四維又說道。
“怎麽,還是龍潭虎穴不成?就算今天是龍潭虎穴,我們也闖了。哈哈哈”。
這是楊傳進的聲音,他是楊傳武的堂弟,歲數在三十出頭,性格上爽朗一些,兩口子都是沒多少心機的那種人,跟誰都是樂呵呵的。
“那到是算不上”辜四維被大家的笑聲給感染了。
劉福林這時候大聲說道:“四維,也别在這邊杵着了,該出發了,大家都在這邊蹲着磨牙不如去早點幹活”。
“對,對,福林爺說的對,早點幹活早點收,莊稼落到了自家的糧袋子才算好”。
立刻有人附和了起來。
“好,走了,走了。婦女們跟着我上船,老爺們跟着四維上筏子。當家的你跟着四維帶着大家”。
說話的是劉開蘭,隊長楊傳武的媳婦兒。
楊傳武應了一聲:“知道了,你管好你們那幫人就行了”。
就這麽着,大家熱熱鬧鬧的到了碼頭,女人們上了劉福林家的船,男人則是則是先一半上了辜四維的筏子,剩下的沒有裝下的,年紀大的則是又到了船上。
也虧得草花和方塊是兩條巨魚,如果是一條的話,這兩撥人還得分批到銀松崖。
一路上,草花和方塊自然是大家談論中心,隻不過現在黑燈瞎火的,就算是有馬燈,那點光亮也不足以把水中的兩條碩大的魚給照清楚了。
所以大家也就是看到黑乎乎的影子,遠沒有白天看到兩條巨魚時那種震憾。
不過,很快另外一種震憾就來了。
船到了銀松崖下,天色已經開始蒙蒙亮了,所有人到了崖下之後,都仰頭望着六七層樓高的懸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說四維,你怎麽找到這地方的,也虧得是你,我們可沒這本事”楊傳武直接懵圈了,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麽上去。
“不會讓我們飛吧?”
有人開起了玩笑。
辜四維道:“不用飛,有梯子的”。
“梯子在哪裏呢?不會是你先爬上去,再把梯子放下來吧,這也太費事了,要是每天都上上下下的那不得把人煩死?”
劉開蘭仰望着懸,覺得住這地方,也就辜四維這種奇人能幹的出來,反正她是不敢住的,這要是有個娃從上面摔下來,那肯定要歇菜啊。
辜四維這時候讓船上的劉福林把船錨挂在崖邊的石頭上,自己則是把筏子的纜繩也系到了石頭上。
“有梯子,不用我上去,上面有一群猴子會放梯子”。
說到這裏,辜四維沖着崖上大聲喊了一聲:“小馬、大馬二馬,過來放梯子!”
喊了兩三聲,過了差不多半分鍾不到,衆人的頭頂上便傳來了猴子叽叽喳喳的聲音。
雖然天色有點亮了,但是能見度依舊是不高,頂上的猴群看不到下面,因爲看不到下面,所以它們不敢放纜,領頭的小馬,隻得沖着下面吱吱的叫了起來。
“别叫了,是我,我的聲音聽不出來,把梯子放下來”。
辜四維沖着崖上的小馬又喊到。
這下小馬聽明白了,雖着猴群吱吱叫着。
于是在大家驚奇的目光中,一架寬約六十公分,踩闆差不多有十來公分厚的繩梯緩緩的落了下來。
“我……四維,真可以啊!”
楊傳武伸手拉了一下繩梯,結果發現這梯子結實的很。
其實也不用拉,隻要看看這梯子用的材料就知道了,兩指粗的索,看樣子還不是麻的,像是塑料的,兩條索之間的踩闆,全都是重木的,這玩意别說是踩個人了,就算是踩七八頭牛也不會有問題的。
“我先上”。
楊傳武拉了一下,便上了梯子,起先幾步的時候他想着這梯子可能會晃,但是沒有想到,他這邊越往上爬,這梯子似乎是越穩當。
“上來吧,小心一點沒事”楊傳武沖着下面喊了一嗓子之後,便繼續往上爬。
現在天色還沒有全亮,所以大家也看不出來這懸崖有二十來米,沒有感覺心理上也沒有負擔,爬起來自然是順溜。
很快四十以下的人便紛紛上了崖。
輪到婦女和老人的時候,稍微麻煩了一些,不過這些人也不是一般城裏人體質可以比的,這些人常年幹農活,都是有把子力氣的,爬梯子沒多大問題,畢竟沒有一點體力也不可能過來幫辜四維家插秧不是。
要是個病秧子過來就不是幫着辜四維家插秧,而是過來蹭吃蹭喝的了。
鄉親們還沒有這麽無恥,也可能是無恥的和辜四維的關系都不好,人家也不樂意來,就像是那兩三戶人家。
不過辜四維這邊還是給準備了一些安全措施,就是在每個人的腰間系上一條安全帶,有個挂勾,每上升一兩格就把挂鈎鈎在橫闆上,這樣就算是手滑掉下來,也不過掉個一米多。
且就算是掉下來,隻要不是從崖上往下跳,十來米落個水啥的,一般來說也沒什麽大問題。
就跳出來說一般28米以下危險的系數都不高,而辜四維家的這個崖,也就在二十來米高度,隻要不從頂上往下跳,一般來說水都能接住你。
大家依次上了崖,辜四維最後一個上,等着辜四維到了崖頂的時候,正好天亮了。
所有人此時間很安靜,安靜到了落根針也能聽到的地步。
不是大家一下子素質高了,而是上來的所有人都發現了大毛。
對滴,就是那一頭在辜四維家蹭吃蹭喝的狗熊。
現在幾乎所有人心都是崩潰的!
換你想想看,剛爬上來,什麽風光都還沒有看呢,一隻碩大的狗熊棰在你的臉前,你此刻是什麽心情。
啥心情,啥心情都沒有,就是心尖兒跟着顫顫的,生怕這狗熊過來沖着自己咬上一口。
四翠這邊正和村裏的爺爺嬸子們解釋呢。
“大毛不咬人的,它脾氣很好,家裏的小雞小豬都不咬的……”。
四翠的話可沒有人信,這麽大的狗熊不咬人,難不成這是成了仙不成?
好在人群中有膽兒大的,像是劉德柱這貨,傻楞傻楞的,聽到四翠說不咬,他便鐵信了。
“我摸它不會咬我吧?”
見四翠搖了搖頭說了一聲不咬,劉德柱便把手伸到了大毛的腦袋上。
這麽一下子,差點把劉福林的心髒病給幹出來,劉德柱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的,劉福林這才是真是寡婦死兒子沒希望了。
甚至比寡婦還慘,寡婦說不定還能生一個呢,他劉福林這年紀,真沒那本事了。
就在劉福林心快跳出胸口的時候,劉德柱摸上了大毛的頭。
而大毛也沒有一點反應,依舊是好奇的瞪着它的小豆眼,望着一群人,甚至大家還從大毛的眼神中發現了一絲絲的興奮,有些人覺得這眼神有點像是家裏來了客人的毛娃子,特别開心,想着鬧騰的那種。
“這毛紮手啊”劉德柱來了一句。
“真的,我來摸一下”。
有人摸了沒事,膽兒肥的年輕人就開始了,沒有半分鍾,大毛的腦門上全是手,再有人伸手的時候就不能摸腦門子了。
很快大毛的肚皮子也都開始長出手來了。
“哎喲,這狗熊的身上真暖和呀!”
“那不是廢話麽,狗熊要是身上涼冰冰的那不成死熊了”。
“這狗熊是從小養的吧,這麽摸都不生氣”。
“不知道,這你得問四維了”
……
辜四維有點無語的望着這群人,剛才還催着快點幹活呢,現在全都摸熊,把幹活的事給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