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說好了,便開始收拾東西,辜四維這邊簡單的整了一下,把兩件衣服帶上,剩下的想了一下幹脆就扔在這邊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
自己把東西整理好,辜四維來到了四翠的房門口,才剛出自己的門口就吓了一跳,因爲四翠這邊整出了整整兩個背簍。
“四翠,四翠,這些破衣服帶着它們做什麽,扔掉,那邊可沒有地方放這些玩意兒”辜四維來到簍子旁邊,發現簍子裏居然還有一堆破衣服,立刻伸手把這些破衣服從簍子裏拿了出來。
正在忙活的四翠一看,立刻過來又把扔出來的破衣服給拿進了簍子裏:“哥,這些破衣服還有用的,吳美鈴嫂子說過些時候教我納鞋底,到時候這些破衣服剪一剪用漿糊裱起來晾幹了就是鞋底,現在扔是痛快到了,到時候用起來可就沒有啦”。
“你個小丫頭,這麽會過日子做什麽”辜四維笑道。
說完看了一下簍子,發現裏面除了一些破衣服,還有一些舊的碗筷什麽的。
這下辜四維真是不許她帶了:“這些全都拿下去,到了新家就得用新東西,這些東西就扔在這裏,因爲時不時的我還得回來住上一兩宿的”。
四翠巴巴的望着辜四維,見他沒有松氣的樣子,隻得把簍子裏的破碗又給拿了出來。
把四翠的簍子裏裏外外的檢查了一番,辜四維這才收了手。
就在兄妹倆這邊正忙活着搬家的時候,楊傳武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了進來。
“四維兄弟,四維兄弟,在家沒有?”
聽到楊傳武的聲音,辜四維走出了屋子,沖着楊傳武笑着說道:“你今天怎麽來了,屋裏暗,咱們就别進屋了,我去給你倒水去”。
楊傳武擺了一下手:“不了,我可喝不了伱家的熱水,還吖還是用瓢舀着缸裏的涼水解渴。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我聽說你回來了,過來看一看”。
辜四維聽到他說不喝水,也就不和他客氣了,拎來兩個闆凳,大家一人一個放到屁股底下直接坐在了院子裏開始侃談起來。
“村裏組織了一隻狩獵隊,你有沒有興趣加入進來,你要是加入進來的話你就是隊長,到時候所有人都聽你指揮,按着進山頭人的分配方式分錢,原本頭人是拿三成,但是大家商量了一下,樂意給你四成……”。
很明顯,楊傳武并不是沒什麽事,閑的蛋疼過來和辜圍維侃大山的,他這邊來的目的就是希望辜四維可以加入到村裏的狩獵隊,并且當個隊長。
村裏的狩獵隊是有老獵手的,但是這些老獵手還真是老了,哪一個都是奔着六十開外的,剩下的又都太年輕。
中青年到是有,這時候也沒有外出打工一說,所以都在家裏呆着呢,但是中堅力量都出去了,地裏的活誰照應啊?
現在村裏就這麽點人口,哪裏都缺青壯,更别說現在正是全國人口大暴發的時代,一般家庭都是三四個孩子。更别說老觀念的農村了,隻要是鍋裏有瓢水,大家都敢生七八個出來,對于現在人養個孩子就是鍋裏多瓢水的事,一般也沒有人想着教育啊什麽的。
“我真幹不了這個,我這人喜歡獨來獨往,不過呢,我可以給村裏大家夥提供幾個自己常去的地方,那邊獵物不少,尤其也野豬居多,可能有點危險”辜四維說道。
楊傳武聽了想了一下說道:“也不勉強你,野豬多不怕,這次進山狩獵隊帶着槍的,也準備了十來發子彈,我們主要是怕老人們年紀來了,身體在山裏扛不住”。
“槍?”
辜四維一聽槍興趣又起來了,對于幾十年後過來的家夥,尤其還是個男人,對于槍自然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原本槍沒有子彈,把玩了一會也就沒了興趣,現在聽說能弄到子彈了,哪裏還會當成沒有聽到。
楊傳武看到辜四維的模樣,笑着說道:“怎麽,想弄一杆玩玩?”
“可以的話弄一杆”辜四維說道。
楊傳互聽了笑道:“這有什麽可不可以的,你也是村裏人,按理說也是民兵,等會兒我讓人給你送一杆過來”。
現在國内沒有禁槍一說,不光是沒有禁槍而且要求大家能保家衛國,這時候全國平均下來每三個民兵一支槍,雖然槍雜,什麽三八大蓋,什麽中整式,什麽春田,但是老百姓擁槍那是實打實的。
這跟現在國際情況有關,這麽說吧,從新中國建立起來,那可真是敵對勢力亡我之心不死,不說别的,想往咱們國土上扔蘑菇彈的,蘇聯上想幹過,美國人想幹過,英國人特麽的還是想幹,這可不是口頭威脅,這幫孫子真想過動手。
在槍這一點上,辜四維有點先入爲主了。
“那行,給我找個好點的”辜四維笑道。
楊傳武道:“好也好不到哪裏去,咱們山裏分到的這些武器啊,一般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不過能打,反正你口袋也比别家富餘,買點子彈該沒什麽問題”。
兩人這邊聊着呢,四翠一個人把簍子給挪了出來。
“四翠,你這是幹什麽呢?”楊傳武見四翠這架式有點好奇。
四翠回道:“我和哥要搬進山裏去住”。
“要搬進山裏去住,爲什麽不住村裏?”楊傳武有點吃驚。
辜四維連忙解釋說道:“不是完全搬進去,山裏那邊有地,這邊我又沒有地,搬過去離着地近一些,也好照應,村裏這邊房子還留着,我這邊時不時的去工廠那邊,還能用到這房子,算是狡兔三窟”。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
有了郭升壽和劉福林兩家的珠玉在前,楊傳武對于這個說法已經不覺得奇怪了,能給人兩家找兩塊好地出來,辜四維肯定能給自己找到塊好地,搬去地旁邊有什麽奇怪的。
正兒八經是有地不搬過去,那才奇怪呢。
“那什麽時候去你新家看一看。對了,要不要幫忙?”楊傳武說道。
辜四維擺手道:“不用,不用,大家現在都挺忙的,等着閑下來,我請大家吃飯”。
楊傳武還真沒什麽時間和辜四維進山搬家什麽的,到不是他不熱心,而是現在地裏都是活,這時候也沒什麽化肥啊,想要肥那就是大糞,得人挑,一桶一桶挑到田頭,然後再澆進地裏。
除了這還要除草,還要間苗,總之種子種下去了,所有的事也跟着來了。
農民面朝黃土背朝天,這話可不是白說的。
又聊了兩句,楊傳武離開了院子。
十分鍾不到,楊傳武家的小子就給辜四維送來了一杆槍。原本辜四維覺得怎麽着也得是個五六半,誰知道楊傳武直接給拿來一個老古董——鍾正式。
“叔,我回去了”。
小家夥送完槍就想溜号,看樣子又是找小夥伴玩去了。
“四翠,給拿個餅子”辜四維沖着四翠說道。
小家夥聽說有餅子吃,原本沖的跟個水瓢子似的身體立刻刹住了,巴巴的睜着大眼睛扶着門框等着餅子。
四翠見了,咯咯一笑,轉身進了屋裏,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一個約五六公分直徑的烙餅子。
“謝謝四維叔”。
小家夥跟過了餅子,道了聲謝,又撒開了腳丫子往外跑。
擺弄了一下槍,辜四維便把槍斜挎在了肩上,玩也玩不起來,因爲沒有子彈,子彈這東西辜四維可不準備在公社裏拿,這事最終還得落在他的便宜徒弟喬逸同身上。
“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
辜四維問四翠。
四翠一聽點頭道:“都收拾好了”。
“那行,咱們走吧”。
辜四維彎腰把四翠的簍子裏背上了肩。
“哥,我自己能來”。
“行了,咱們就别這麽扯了,這麽重的簍子你這小身闆,還是歇會吧”辜四維不由分說,把簍子背到了背上。
就這麽着,兄妹倆出了門,離開了院子的時候把門鼻子挂起來,這時候也用鎖,誰家都沒什麽值錢的東西,用後世網上的話,小偷進來都得抹着眼淚離開,所以這門鎖不鎖的也就這麽回事。
上了筏子,放下簍子,辜四維撐着筏子向着上遊去。
路過了造船的地方,辜四維還想和大家夥說說造船的事,誰知道這時候地方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了,于是辜四維隻得撐着船繼續向前。
在村子這邊水流并不急,撐起來還挺容易的,但筏子一進了峽谷,明顯就能感覺到篙有點吃勁了。
不過此刻草花和方塊也派上了用場。
“哥,哥,下面有大魚,好大的魚啊,都成精了”。
四翠的眼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河底上來的兩條魚精。
辜四維見到四翠一臉的興奮,完全沒有吳美鈴頭一眼看到大魚時的驚怕,也不知道是丫頭傻還是膽兒肥,不過不怕,總歸是好事。
“這魚啊,聽話的很,是過來幫着咱們推筏子的”辜四維笑道。
見到草花和方塊過來了,辜四維這邊輕輕的收起了篙。
草花和方塊也不可能和辜四維客套兩句再幹活,看到辜四維的筏子,兩條魚精便開始用自己的大腦袋,頂在筏子尾,把筏子往前推。
有了草花和方塊,這小筏子跟裝了馬達似的,要不是辜四維這邊特别加重了一下筏頭,估計筏頭都能栽進河水裏去。
“哇,喔!”
看到兩條魚居然也聽哥哥的話,四翠這個小丫頭立馬暴出了女娃娃氣,大呼小叫激動的直嗷嗷。
辜四維很少見到四翠有這樣的時候,大多數的時候四翠是個安靜懂事的小姑娘,懂事的有點讓人心疼。
但此刻,辜四維才能從四翠的身上感覺到那種小女孩的真實模樣,開心到眼中帶着光,臉上全是那種傻裏傻氣的笑容。
用後世的話說就是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