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其他的工作,朗良月讓出來的絕大部分市場應該是和某些樂團的合作之上,比如說……柏林愛樂。”
瑞貝卡無比認真地看着手中的工作筆記,也就是她一直帶着的那個小的筆記本,尋找着上面的信息,然後念給傅調聽。
“因爲朗良月手部受傷的緣故,朗良月的所有合作全部取消,後續可能會演奏一些單手的作品,但是他不可能用一隻手去演奏整套的協奏曲,因此,即便很多樂團想要和他合作,他們那邊也沒有辦法成功演出。
而柏林愛樂也正是其中之一!
柏林愛樂今年的亞洲之行,其中很多的内容都是迪奧你,王佳,朗良月,以及一些東瀛的鋼琴家共同完成。
朗良月因爲是屬于現在最爲火熱的鋼琴家,爲了讓朗良月完成更多的演奏,獲得更多的門票錢,因此柏林愛樂那邊将差不多一半的工作安排給了朗良月。
而迪奧你,王佳,還有其他人則是共享其他的五成。
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吧?”
瑞貝卡将自己帶着一絲湛藍色的視線從自己面前的筆記本上移開,看向正坐在車子後面的傅調,對着他問道:“我這邊有記錄,就是伱後續在柏林愛樂那邊的演奏數量,還有在華國的巡回演出,柏林愛樂那邊似乎并不是特别多,”
“嗯,是的,并不多。”
傅調點頭:“因爲柏林愛樂是亞洲之行,并不是華國之行,因此除了華國大陸這邊他們還需要去類似于新加坡,港島,灣島,南韓以及東瀛,而我的工作則是更大程度上放在華國内,以及一小部分的東瀛,隻有朗良月需要跑整個亞洲。”
“是的,因爲朗良月手部受傷的緣故,他那邊的檔期空了下來,朗良月很多在漂亮國那邊的演出基本上都被王佳給代替拿走,現在也就隻剩下華國内部的一些城市可以繼續分配,還有亞洲之行的一些演出。”
瑞貝卡點了點頭,對着傅調問道:“柏林愛樂那邊還沒有聯系我,不過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聯系,所以我想要問一下,迪奧你覺得我們應該需要一個什麽樣的目标呢?你想要拿下那些演出?”
“我嗎……”
傅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雖然他知道現在正是公事公辦的時候。
但是在朗良月剛剛生病,他就和其他人開始想着怎麽分配朗良月留下來的蛋糕,這讓他感覺有那麽一點點的怪異。
因此他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其實都可以,隻要不和我的其他音樂會沖突,其他絕大部分的音樂會我都可以接,不過還是看柏林愛樂那邊怎麽說吧?說不定朗良月很快就恢複了呢?”
瑞貝卡愣了一下,直接道:“朗良月是肌腱炎诶!他就算最快恢複,也需要等到今年的八九月份,而這個時候的恢複還僅僅隻是基本功能的恢複,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調養,他最近一年應該都沒有特别多的精力去演奏了。”
“嗯,我知道……”
傅調不知道說什麽,隻是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不過瑞貝卡似乎看出傅調的心思,便對着傅調道。
“如果迪奧你沒有什麽特别的需求的話,那麽我便會聯系齊默林老師,去和柏林愛樂那邊協商,看看我們具體安排一個什麽樣的演出計劃。”
“好的,那麽就麻煩你了。”
“沒事的,不麻煩!”
瑞貝卡咧嘴一笑,随後轉身摸向自己面前的方向盤,對着傅調開口問道。
“迪奧你現在打算去哪裏?我開車把你送過去。”
“唔……把我先送到我家吧?就是選帝侯大街的那個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
說罷,她很快啓動了汽車,将車子開到了傅調的家樓下,等傅調回到家裏,又繼續開始練琴的時候,她才離開。
她來到樓下打通了齊默林的電話。
還沒有等她開口,齊默林便直接問道。
“迪奧他同意了?”
“嗯,是的,雖然他好像有些心理上過意不去,總感覺好像搶了其他人的東西,但是還是同意了增加演奏的事情。”
“這有什麽過意不去的。”
齊默林有點不解:“這個又不是朗良月的東西,現在是朗良月的工作沒有辦法完成,迪奧他幫着朗良月完成工作,朗良月應該謝謝他才對,怎麽算得上是從朗良月的手中搶奪市場呢?”
瑞貝卡沒有說話。
畢竟這個每個人看的角度不一樣。
朗良月接的工作多,他所能得到的曝光也就多,也就能更好地發揮自己的商業價值。
有的人覺得是蛋糕,是一大片藍海市場。
現在絕大多數的音樂家開音樂會,偶爾還能賠錢。
而在所有的音樂家之中,開個人音樂會,不僅不會賠錢,甚至能賺錢,還能和劇院那邊談,他們要的分成而不是買斷的,僅僅隻有朗良月一人。
這個分成可并不是所謂的來多少人我拿多少錢。
這個分成可是願意扣除劇院的營銷成本的。
簡單來說就是,相比較傅調這種一場音樂會拿一場的錢。
朗良月現在其實更像是租下音樂廳來開音樂會。
願意自負盈虧。
除了朗良月之外,沒有任何人敢如此做。
而朗良月敢這麽做的原因,就在他強大的票房号召力。
至于其他人這麽做,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在于他們并沒有那麽大的票房号召力。
因此對于很多人而言,朗良月離開了古典樂壇,那麽便代表着,朗良月的市場完完全全空了出來,可以給所有人使用。
這也是很多被朗良月壓在身子下面的那群古典音樂人所想的。
正如同之前傅調代替波利尼進行演奏。
他能稍微獲得一點點波利尼的聲望和粉絲一樣。
那群準備代替朗良月進行演奏的人,自然而然也能獲得很多朗良月原本的粉絲和聲望。
這也就是古典音樂界格外震動的原因。
這簡直就是天降的福利!
而對于某些朗良月合作的公司,樂團,劇院而言,便并非如此。
對于他們而言,朗良月沒有辦法繼續演奏所帶來的,僅僅隻是一點。
那就是……
他們需要找其他人來進行代替。
他們必須優先保證自己的公司,樂團,劇院能夠正常運行,然後才是其他的亂七八糟的内容。
他們現在缺一個頂級鋼琴家在他們的音樂季中壓軸。
那麽必須要來一個其他的頂級鋼琴家代替。
就是這樣。
對于鋼琴家能夠獲得什麽榮譽或者粉絲,他們其實并不是特别的在乎。
這也就是爲什麽齊默林那邊說傅調在代替朗良月工作的主要原因。
齊默林想了想,對着瑞貝卡開口道。
“你現在來公司,和我一起去柏林愛樂那邊看一眼,傅調他現在不太好直接出面,肯定要避嫌,否則會被其他人攻擊他,說他着急吃朗良月的屍骨,所以這些事情應該由我們來做!你聽到了嗎?”
“嗯嗯,好的,我這就過來!”
瑞貝卡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道。
她提着自己的文件夾,一路小跑走到了地鐵那邊,坐了兩三站,便直接到達了柏林愛樂音樂廳的附近。
畢竟傅調的家和柏林愛樂就在同一條路上,相距的并不遠。
等瑞貝卡到柏林愛樂門口的時候,齊默林并沒有到。
在她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鍾後,齊默林才開着他的那輛不知道多少手的小轎車,來到了音樂廳的門口。
他将車子停好後,對着瑞貝卡點了點頭,提了提自己的大衣後,開口道。
“走吧,進音樂廳,去和他們談談看。”
“好的!齊默林老師!”
瑞貝卡認真地點了點頭,跟在齊默林的身後,向着音樂廳内走去。
在音樂廳内,此時此刻已經有了差不多十幾人站在音樂廳後台的外面。
這些人齊默林都認識,都是其他的一些頂級鋼琴家,或者一線鋼琴家的助手。
還好自己沒有讓瑞貝卡一個人來談判。
否則就憑瑞貝卡這個小身姿,大概是沒有辦法和這些人對抗的。
畢竟這群人,一個比一個人精。
那群人在門口等待的時候,也同樣看到了正往這邊走的齊默林,以及正站在齊默林身後,拿着一個筆記本的瑞貝卡。
衆人相互交流了一下視線後,其中一人笑着往前走了兩步,對着齊默林張開雙手開口道。
“齊默林!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見,最近怎麽一直沒有看到你,你究竟去了哪裏?”
“隻是去帶一些其他的新人罷了,畢竟公司要發展,肯定不能全都指望着那群老人,你總得要不停地制造新鮮血液!”
齊默林臉上的冷色如冰雪般消融,樂呵呵地往前走了兩步,與所有人相互擁抱,握手,微笑着開口道。
“不過我也好久沒有聽到你們的消息了,你們收下的藝術家最近的狀态如何?”
“嗨,能怎麽樣?基本上就是之前那樣呗,沒有任何的變化。”
一人擺了擺手:“依舊是維持住頂流的狀态,天天全球各地跑,基本上就這樣了,很難繼續往前進。”
“是啊,畢竟市場就這麽大,觀衆數量增長的也不算多,所以沒辦法,這不着急着往柏林愛樂這邊走嘛。”
“……”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看上去隻是閑聊,不過聽上去卻特别像在裝逼。
衆人聊了聊,最終還是将話題轉回齊默林身上。
齊默林不管再怎麽不帶老人,他也是經紀人領域裏面的一位老人。
手中有很多的頂級藝術家。
隻不過都是資源。
他帶了很多人,卻并沒有把所有人都放在自己的手下,而是讓他們去自行發展。
因此他那群藝術家的關系很好。
不僅如此,他和很多劇院,還有經濟公司的關系都很不錯。
就算在場的衆人再怎麽不喜歡他,也很難露出讨厭的神色來。
相反,他們的臉上充斥着尊敬。
其中一人開口問道。
“話說回來,齊默林你最近收下的那位不是已經離開德意志留聲機了嗎?你怎麽也來柏林愛樂?”
“和你們來的意圖差不多,都是爲朗良月因爲受傷,臨時離開古典樂團而遺留下來的蛋糕來的,他雖然離開德意志留聲機公司,可是他并不是因爲和我們公司有間隙,僅僅隻是爲了更好的發展,和我們公司換了一個形式的合作罷了。”
“我懂我懂,畢竟齊默林你手下的那群人基本上全都是這個形式的合作!我明白的!”
那人笑了笑:“不過根據我知道的,他不是有這一次柏林愛樂巡演的場次嗎?他怎麽還……”
“當然是爲了更多!”
齊默林沒有任何猶豫。
“這個可是很多實力到頂流,但是名氣沒有到頂流的音樂家,讓名氣大幅度提升的機會,面對這種機會,肯定是能獲得越多的資源越好,誰會覺得資源少呢?你們不也是一樣?”
“你這話說的,我們确實是一樣,不過……”
衆人沒有想到齊默林說話這麽沖,表情略微顯得有些古怪。
畢竟之前齊默林和他們的聊天,更多是比較溫和的那一種。
很多時候都在藏匿着自己的鋒芒。
現在突然對着他們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這次他好像對于這個大蛋糕有點想法。
來者不善啊。
衆人表情隐藏的很好,并沒有展現出一絲絲的凝重,依舊和齊默林聊着天。
在衆人的聊天之下,齊默林也對于在場的所有人,他們所代表的藝術家有了一點點的了解。
也大概猜到了他們對于自身所希望占據的份額,具體是一個怎麽樣的構想。
畢竟是亞洲之行,絕大多數的時候肯定是以亞洲人爲主。
不過如果多一兩個其他地區的人,是不是可以作爲彩蛋呢?
他們很多人都是這麽想的。
确認了這群人的想法,齊默林也有了一絲絲的想法,繼續和他們閑扯,等待着後台門的開啓。
當然,他們可以直接推門進去,可是相比較推門而入,還是等人家開門更好一些。
時間就在他們的閑聊中消逝。
很快,柏林愛樂那邊的人表情凝重地推開了門,看到門外果然站着一圈經紀人後,露出了頭疼的神色,去叫了西蒙爵士。
西蒙爵士站在門口,看着那群經紀人,輕輕歎了一口氣,随後點頭道。
“進來吧,我們聊聊。”
今天少1k字,明天補上,今天課程好多,一大堆排練,室内樂,合唱堆在一起,感覺要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