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這個是傅調?”
所有人看着正從車上下來的傅調,整個人都呆住了,根本沒有辦法相信現在他們看到的這個人是傅調。
正常而言,他們所看到過的傅調,基本上都是那種穿着一身簡單樸素的西裝,整個人充斥着藝術感的那種。
基本上也就是穿個西裝而已,并不會有什麽其他多餘的動作。
甚至連妝容都不會怎麽來畫。
最多最多,就是畫個舞台妝。
舞台妝相比較其他的妝容而言,其實是很簡單的一種類型,它就是将人物的一些細節打的更爲濃烈一些。
比如說眉毛,鼻梁以及眼角這種。
讓光線不至于将整個人照的一團亂麻。
但是現在……
他們感覺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傅調。
自己現在所處于的位置也不是柏林愛樂的門口,而是一個什麽秀場那邊。
傅調身上穿着的西裝并不是之前他經常穿的那種,街邊一百來歐就能買到的廉價西裝,而是一款高定。
雖然似乎邊邊角角有些不太合身,但是整體看上去整個人的氣質直接拔高了一大層。
與此同時,他的臉上也似乎被專門的化妝師給畫上了一些淡妝。
将一些細節上不夠完美的地方給遮掩,将傅調個人最爲突出的特點給放大。
這讓傅調整個人不再是一位普通的亞洲面孔。
而是充斥着濃郁歐洲風情的亞洲男子。
鼻梁筆挺,眼神深邃,似乎能将所有人的視線給吸引過去。
隻不過……
傅調似乎有些不太習慣?
他從車上下來後,看向周圍那些不停閃爍的燈光,還有那些發呆的記者,手腳有些僵硬。
這個是他第一次化這種類型的妝容。
也是第一次穿特殊定制的西裝。
他的經紀人在他化妝的時候來了一趟,看到他這個樣子二話不說就給他預定了一套标準尺碼的西裝先穿上,然後再找人幫他搞個高定。
然後不停地說着什麽。
爲什麽他不早點收拾幹淨點,爲什麽不之前就給他弄出這樣的模樣之類的話。
然後還在那個地方特别後悔他們德意志留聲機公司的宣傳方向走了錯誤的道路。
早知道傅調可以走偶像派,爲什麽還非要這麽努力地去走實力派。
偶像派不吃香嗎?
不過傅調倒是沒有什麽感覺,他隻是覺得身上有些拘束。
他對着周圍的那些記者微微點頭示意後,便看向正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彼得連科,對着他微笑着伸出手道。
“好久不見,彼得連科指揮。”
“好久不見,傅調!”
彼得連科伸手與傅調相握,随後身體前傾,與傅調擁抱在了一起,另外一隻手拍了拍傅調的後背,對着他同樣笑着道。
“走吧,我們裏面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等你了。”
“好的。”
傅調點頭,跟着彼得連科往柏林愛樂音樂廳裏面走去。
周圍的其他記者立刻同樣跟上,不停地拍攝着傅調與彼得連科之間的交流。
傅調聽着後背傳來的那些閃光燈的聲音,略微有些不太适應,總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不由得輕輕咳嗽了兩聲,開口問道。
“話說……今天是一個什麽樣的流程?”
“今天是我們柏林愛樂2017-2018年度的巡演公布日,首先一開始便是公布我們的巡演計劃,明年2017年到後年2018年我們将會去那些地方進行演出,我們将會和那些音樂節進行合作,基本上便是這樣。”
“音樂節?你們明年會去薩爾茨堡音樂節嗎?”
“不會,我們從之前西蒙爵士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不再去薩爾茨堡了,即便薩爾茨堡音樂節是我們柏林愛樂的頂級指揮卡拉揚拉扯長大的,但是這并不是我們停滞不前理由。”
彼得連科笑了笑。
憨厚的臉上能夠看出他似乎略微有些謹慎以及小心。
并不是因爲傅調的名氣大的緣故。
僅僅隻是因爲彼得連科他現在是柏林愛樂的新指揮。
他感覺自己并不能服衆。
所以他對于很多人都是一個非常謹慎的态度。
不希望得罪任何一人。
彼得連科繼續道。
“明年我們應該還是會去巴登巴登音樂節,你知道巴登巴登嗎?這個在德語中的意思是洗浴,也就是說,這個城市實際上是一家以洗浴聞名全國的城市,如果伱後面去巴登巴登的話,可以嘗試去在那邊泡澡。”
“我會的,不過我感覺還是得要看情況,因爲我的時間似乎并不是特别多。”
傅調同樣笑了笑:“在你們演出的時候,薩爾茨堡音樂節那邊也是有邀請的,所以我不太确定明年我的行程會排的多麽滿。”
“哈哈,我都忘了你現在已經成爲頂級鋼琴家了,你的行程根本不是之前那個普通的無名小卒的密度了,現在你的音樂會差不多一個月能有三四場吧?”
“大概不止,比較空閑的時候能有三四成,如果比較密集的話,可能會更多。”
傅調無奈聳肩開口道。
“畢竟你也知道的,我現在還是一名學生,學校裏的事情其實還是蠻多的,學校裏經常會給我派一些活,讓我去和其他的學校聯誼,然後還有開音樂會,所以我這幾個月在德意志這邊天天飛。”
“啧啧,可惜啊,如果我有空的話我還真的想要去聽聽看你的那些音樂會,真的羨慕那些能夠參加到你們活動的觀衆,居然能花那麽少的錢就能享受到那麽高質量的演出。”
“哈哈,畢竟我老師一直和我說的,你既然享受了最高質量的演出,那麽你就必須承擔起你的社會責任,絕對不能光享受不幹事,沒辦法,所以隻能不停地進行演出咯。”
傅調笑了笑。
“不過整體而言都還算比較舒服,演出的曲目也都是那麽幾首,就是在德意志這邊到處跑有點累人,可能大早上四五點鍾就要起來,坐車去某個小鎮進行演出。”
“啧啧,那麽你現在要不要跳車?我去和其他人說一下?我和你說,和我們柏林愛樂合作也不是專門享受的哦,我們的音樂季出去演出也都是需要到處跑的,你回頭别說辛苦。”
“哈哈哈哈,這個肯定不會。”
傅調對着彼得連科笑了笑,兩人這樣的談話之下氣氛逐漸變得輕松起來。
他們兩人走到了休息室處,彼得連科在門口敲了兩下門後,便對着傅調笑着開口道。
“行,那麽你就先進去等一等,其他人也都在裏面,我先去前面開始今天晚上的公告了。”
“好的。”
傅調微笑着點了點頭,伸手打開了休息室的門,随後不由得一愣。
休息室内并不隻有他一人,還有其他的人也在這邊。
其中有很多很多,傅調的熟人。
比如說坐在遠處正看着書的王佳,已及……
據說已經離開,不再參與柏林愛樂内部事情的。
“西蒙爵士!”
傅調整個人一愣,不由得叫了出來。
他往前走了兩步,走到西蒙爵士的面前,眨了眨眼,略顯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
“西蒙爵士,爲什麽……”
“爲什麽我還在這邊是吧?”
西蒙爵士似乎早就想到了傅調會說什麽,因此他笑着拍了拍傅調的肩膀,看向身後門口的彼得連科,微微搖頭,讓他把門關上後,便對着傅調開口道。
“因爲今年我退休了啊。”
“哇!傅調!你這個人真的!你過來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過來和我打招呼,而是過來和西蒙爵士打招呼,我和你之間的關系居然這麽僵硬嗎?”
邊上的王佳将手中的書一丢後,大搖大擺地走到傅調面前,剛想習慣性地拍拍傅調的胳膊,卻看到了傅調的臉。
遠處看的時候可能還略顯模糊,但是靠近了看,王佳整個人都愣住了。
“卧槽?傅調你怎麽他媽的這麽帥?”
“啊?”
傅調也傻了,他沒想到王佳居然這麽說。
他不由得撓了撓腦袋。
“額……什麽?”
“沒什麽,就是沒有見過你收拾的這麽幹淨的模樣,之前演出的時候都沒有見過你收拾的這麽幹淨。”
王佳搖了搖頭,随後看向身邊的西蒙爵士,舉手抱歉道。
“抱歉,西蒙爵士,我剛剛隻是在和傅調說話,有點震撼,沒有打擾你們的意思,你們繼續……”
“沒事,王,我很喜歡你與傅之間的互動。”
西蒙爵士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對着王佳問道。
“你要對傅調解釋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嗎?還是說……我來解釋?”
“您來解釋就行。”王佳搖頭,站在了西蒙爵士的身邊,看向傅調。
西蒙爵士點了點頭。
“好的,那麽就由我來解釋……傅!”
西蒙爵士突然喊到了傅調的名字,對着他開口道。
“傅,正如同你所見到的這樣,我們這些人都将會是參與柏林愛樂2017/2018的主要參與人員,而我,則是其中的主指揮。”
“主指揮?可是……”
傅調表情有些疑惑:“您之前不是都已經開始對着衆人說您準備離開了嗎?”
“當然,我是準備離開了,不過這個并不是現在,立刻,而是在之後。”
西蒙爵士微微聳肩,語氣感慨。
“我本來是打算今年就離開的,但是卻沒有想到彼得連科并沒有徹底掌控柏林愛樂,還需要我的一些幫助,因此我沒有辦法,隻能進行最後一次巡演,而這一次的巡演,将會放在……”
“亞洲!”王佳補充道。
“是的,亞洲。”
西蒙爵士笑了笑,對着兩人繼續解釋道。
“亞洲是我們這一次的演出目的地,南韓,東瀛,華國,以及其他的一些地方,例如寶島,港島,澳島三島,諸如此類的一些國家,這将會是我在柏林愛樂的最後一次演出,這也代表着我在柏林愛樂的落幕,而接下來的一切,将會交還給彼得連科,希望他能夠勝任這一切。”
“這樣……”
傅調略微點頭。
他大概知道了現在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
而西蒙爵士并沒有就這麽直接結束。
他對着傅調開口道。
“其實還有最後一點沒有說明,就是我爲什麽選你,傅,記得我們之前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在倫敦的對話嗎?”
“倫敦?”
傅調擡起頭想了想,随後遲疑道。
“我大概記得,好像是你說……”
“我很看重你,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西蒙爵士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地闆,輕聲道。
“這個,就是驚喜。”
“……”
傅調不知道說什麽好。
正如同西蒙爵士說的那樣。
這個确實是一個驚喜,一個根本沒有辦法用語言去形容的驚喜。
這并不僅僅隻是傅調和柏林愛樂這邊的簽約,更是傅調與西蒙爵士之間的簽約。
世界頂級樂團的合作合同。
有這個,基本上就相當于穩定了傅調未來的基石。
每年最起碼十幾場和樂隊的演出。
不管是說演出質量,還是演出合作人選,甚至演出的數量,都是一頂一的棒。
就更不要提這個西蒙爵士的謝幕巡演了。
能夠被西蒙爵士邀請過來的人,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全球最頂尖的演奏者,都是能夠被這樣一位傳奇指揮家認可的人。
因此。
傅調的含金量就根本不用說。
就比如傅調身邊的王佳。
可能現在對于很多人而言王佳隻是女版郎良月。
但是實際上,人家獲得的榮譽可完全不少,實力更是一頂一的強大。
多少人幾輩子都達不到王佳現在的水平。
王佳則是樂呵呵地撓了撓頭,有些遺憾道。
“可惜啊,本來今天晚上還有一些其他人也會來的,比如說西蒙爵士也邀請了郎良月,郎良月同意了這件事。”
“那他爲啥沒來?”
“能有什麽原因呢?不就是因爲他還有其他的音樂會的事情咯?”
王佳毫不在意地開口道。
“畢竟有一說一,最近可是聖誕節附近了啊,郎良月現在忙的全世界各個地方飛,可能今天才剛剛演奏結束,第二天就要飛另外一個城市去飛,音樂節的時候可能還算比較輕松一些,雖然音樂節多,但是那些音樂節都是盡可能分開的,而聖誕季就不一樣了,聖誕季得要你自己安排。”
“啧啧……有點羨慕。”
傅調不好說什麽。
隻是感慨郎良月太過于潇灑。
全世界各個地方跑。
不愧是年輕一代最牛逼的鋼琴家。
大概也隻有他才能這麽到處亂飛吧?
其他那些老人可能實力強的,沒有這樣的精力。
而年輕一點傅調這種的,精力可能會有,但是不會安排的這麽密集。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郎良月現在還确實是最強的。
王佳倒是沒有什麽感覺,癟了癟嘴巴道。
“羨慕什麽啊?這個演出強度,有一說一,他什麽時候手壞了都有可能,這個也太拼了,真不知道他爲啥這麽拼,明明都已經是年輕一代世界第一了,再熬幾年把那些大佬全都熬死了,不就成功了?”
“你這句話說的。”
傅調有點無奈。
“西蒙爵士還在一邊呢。”
“西蒙爵士是指揮,和那些鋼琴家又不一樣。”
王家看了一眼邊上完全聽不懂兩人談話的西蒙,不由得笑了笑。
“不過我感覺傅調你後面說不定可以追上郎良月,畢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屋門便被打開。
一位工作人員對着屋内還在聊天的衆人開口道。
“抱歉,各位,打斷了各位的聊天,前面彼得連科先生的發布會已經開始,接下來将會介紹各位的出場,麻煩各位到後台來進行準備。”
“走吧,準備上場了。”
西蒙爵士拍了拍傅調和王佳兩人的後背,帶着兩人準備往舞台上走去。
此時此刻,前台。
彼得連科坐在長條桌子的正中央,看着下面的那群記者,緩緩地開口道。
“爲了柏林愛樂的發展,柏林愛樂将于今年開展一次亞洲之行!柏林愛樂與亞洲的情誼已經長達整整六十多年,再這些年裏,我們與亞洲的朋友們共同聆聽了許多頂級作曲家的作品。
《唐璜》,六十年前,赫伯特·馮·卡拉揚第一次率領柏林愛樂樂團到訪日本時,即爲日本聽衆演奏了這部作品。
勃拉姆斯的《第四交響曲》和斯特拉文斯基的《彼得魯什卡》則是樂團在西蒙·拉特時代的重點曲目。
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三交響曲》我們不難看出,盡管他與斯特拉文斯基生活在同一個時代,來自同一個國家,卻有着完全不同的音樂表達方式。”
說到這個地方,衆人很明顯聽出來這些東西根本不是彼得連科所擅長的。
既然不是彼得連科擅長的,那麽将會是誰擅長的呢?
根本沒有任何的意外。
衆人将自己的視線看向後台門。
而彼得連科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
“因此,朋友們,我們熱烈歡迎我們2017年,幾年亞洲橋梁搭建六十周年的亞洲之行的總指揮,西蒙·拉特爵士!”
西蒙拉特從舞台後門走出,表情溫和,對着衆人優雅地鞠躬。
“華國鋼琴家王佳,代表着與華國的橋梁!”
王佳充斥着活躍地走出,走到舞台中間,用着她那招牌的近乎180度的鞠躬方式,捂着胸口對着台下衆人鞠躬。
兩人走出,衆人将視線看向屋内最後一個位置。
既然前面兩人是西蒙和王佳,那麽最後一人……
“還有,代表着新生代以及未來的傳奇鋼琴家。”
“傅……迪奧!”
在衆目睽睽之下,傅調無比淡然地從舞台後門走出。
嘩!
閃光燈閃成一片。
面對如此場景,傅調表情溫和地對着衆人點了點頭,開口笑道。
“各位,晚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