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調如此的消息，很多擁有着波利尼門票的人開始猶豫了。
他們真的開始猶豫了。
他們思考着，自己究竟要不要直接開始退票。
很多人都沒有聽過傅調的名字，雖然傅調現在在實力上可能已經走到了頂級鋼琴家的層次，但是他的名聲真的并不算流傳的特别廣。
而對于傅調，在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給出的消息裏。
相比較認識傅調，他們更爲了解的一點，那就是傅調成功拿下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以及魯爾鋼琴節的年度最佳新人這兩件事。
這樣的人，能不能代替波利尼呢？
他們開始猶豫了。
随後，第一位觀衆點了确認，他決定換票。
他決定去聽聽看傅調這個人演奏的究竟如何。
他真的很是好奇，好奇傅調他這樣的人名聲這麽強，那麽他的實力究竟如何。
他沒有聽過，所以他想要親耳聽聽。
名聲獎勵什麽的都是虛的，最重要的就是傅調他本人的實力究竟如何。
而随着第一人的決定，越來越多的觀衆點下了薩爾茨堡音樂節的頁面，決定換票，不再去關注這些内容。
和那人一樣。
他們也同樣非常好奇傅調他的水平實力究竟如何。
那麽多人都在那個地方說傅調的實力強，他們倒想要看看，傅調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啊。
魯爾鋼琴節的年度最佳新人啊。
還有能夠成功開一場環歐洲的音樂會，他的耐力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否則肯定沒有辦法開那麽多的音樂會。
既然如此……
反正波利尼肯定是看不到的，那麽不如去看看傅調究竟如何。
此時此刻。
薩爾茨堡音樂節的網站後台運營處。
這裏原本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小房間，大概隻有20來平，兩三人進行維持。
畢竟他們這個網站又不是什麽特别牛逼的網站，隻是一個購票的地方，每年隻用那麽一次。
隻需要替換一些文本之類的工作，根本沒有什麽特别大的事情。
因此組委會那邊給他們的房間并沒有多大，隻是給了一個二十來平左右的小空間，讓他們進行網站的維護。
而維護人員也差不多隻有兩三人。
對于這兩三人而言，他們最主要的工作原本就是躺在屋子裏發呆玩手機或者看書，或者一起拿着啤酒對着吹。
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不如就這樣直接躺在這邊睡大覺。
但是今天，他們剛剛過來，按照組委會那邊的要求新寫了一個網頁後，宣布了傅調将會代替波利尼進行演出，便準備開始喝酒看書。
但是誰能想到，他們這樣完美的生活居然被打破了。
隻是過了幾分鍾，他們的手還沒有放到啤酒上，他們的屋門便被人用力打開。
一行穿着黑色西服的人蜂擁而入，站在了這個後台的位置，看向他們面前的十幾個屏幕，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那些代碼，因此他們将自己的視線看向正坐在一邊的啤酒箱子上，對着那位準備拿啤酒的人點了點頭，開口道。
“怎麽樣？退票情況如何？”
這人就是之前力排衆議讓傅調代替波利尼進行演奏的那人。
而他身後的，則是薩爾茨堡音樂節的組委會成員。
那位技術人員看着面前一大群人群，大腦甚至有那麽一點點的掉線，不由得呃呃了幾聲，遲疑道。
“額，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按照組委會那邊的要求将其寫完後，就沒有管了。”
“這怎麽能沒有管呢！快去看看傅調他的退票率多少！這個事情這麽重要怎麽能不管呢？”
那位負責人差點沒有急死，直接指着面前的屏幕開口道。
“快點快點，快去看看退票率，我回頭要和組委會那邊的人彙報呢，十萬火急，快快快！”
“哦哦哦哦哦！！！！好的，這就來！”
那位技術人員被面前負責人的情緒所感染，立刻嗯嗯啊啊地不停點着腦袋，從那堆啤酒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電腦屏幕的面前。
雖然他天天喝酒，對于這個網站基本上沒有怎麽關心。
但是說實在的，他的水平實力還是非常在線的。
作爲一名程序員，能夠被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聘請，不管怎麽說他的實力也不可能太差。
而隻是看退票率之類的東西，這也用不到特别難的技術。
他在電腦前調了調，很快便找到了退票率。
這個地方一共有兩個内容。
第一個内容是在公布波利尼離開之前的退票率，差不多有10%左右。
而第二個内容，則是公布傅調的退票率。
看着這個内容，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開什麽玩笑？
在衆人面前的數值，并不是如同很多人想象的那樣，在公布了傅調之後，退票率繼續上漲，漲到20%-30%左右。
這個是那位負責人能夠承受的極限，如果再多的話，那麽就證明他們選錯了人。
特别是他這個力排衆議，讓所有人選擇傅調的這位。
幾乎所有的職責都會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現在面前的數據并不是如此。
完全沒有碰到30%，20%都沒有。
甚至可以說……
10%都沒有！
一個明晃晃的8%出現在衆人面前。
看着這個數據，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連負責人都愣住了。
他指着面前的數據，對着那位程序員開口問道。
“額，我想要問一下，就是這個8%，是什麽意思，是總退票率，還是去掉10%後，剩下90%的退票率？”
“是……總退票率。”那位程序員看着面前的數據腦袋也有那麽一點點的糊塗，随後撓了撓腦袋，遲疑道：“……吧？”
他現在也不确定了。
不過既然不确定，那麽就來查查，看看究竟是一個什麽情況。
他将面前的電腦重新調了一番，查詢了一下後台的計算邏輯，以及一些數據，确認數次後，他終于明白了一切，看向身後的負責人，用力點頭。
“是的，就是總退票率，沒錯，就是8%”
“8%？怎麽可能？你開什麽玩笑？”
負責人還沒有說話，身後就有另外一人皺眉開口道。
“怎麽可能公布後數據還下降了？難不成還能取消退票的？我記得我們沒有這項義務吧？”
“不是取消退票。”
程序員尴尬地撓了撓腦袋，看向身邊的系統，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是因爲後台程序出現了一些問題，我們用的是覆寫，所以如果一個人退票後重新購買票，使用的還是相同的賬号，那麽在後台這邊我們将會直接默認他沒有退票，甚至他的座位都會給他盡可能地放在同樣的位置。”
他說到這個地方，又檢查了一下程序，然後肯定地開口道。
“如果相同座位，相同賬号，還有其他的一些設定全部都相同的話，即便有退票記錄，可依舊會默認他沒有退票……”
說着說着，傅調的退票率便從8%，降到了7%
随後便變紅了。
看着那個變紅的7%，負責人愣了愣，指着這個數據問道。
“這個變紅是什麽意思？”
“就是……票賣完了，最終退票率爲7%，大概就是這樣。”
程序員攤手解釋道。
雖然他不知道傅調是何方神聖，但是這些數據内容是他寫的代碼，所以他對于這類東西還算比較清晰，知道是一個什麽情況。
而聽到這樣的回答，負責人沉默了。
後面的人也同樣沉默了。
原本以爲波利尼換成傅調會掉一大堆的人，然後吸引一點點傅調的粉絲過來聽音樂會。
畢竟傅調說到底也算是一名名聲還不錯的鋼琴家，他的粉絲戰鬥力肯定也不會弱。
所以那些因爲波利尼粉絲退票而産生的票，最差也可以被傅調的粉絲接受。
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
傅調的影響力居然這麽強大。
不僅僅後面幾乎沒有任何人退票。
那些原本因爲波利尼離開而退票的粉絲突然開始回心轉意，執意要聽傅調的演奏，重新買票。
“傅調的影響力……這麽強嗎？”
負責人有點沉默，看向身後的衆人。
而身後的衆人相互看了一眼後，無奈聳肩。
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和負責人一樣，甚至和普通群衆一樣，他們對于傅調的了解僅限于傅調是一位非常不錯的鋼琴家。
拿下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以及今年魯爾鋼琴節的最佳新人。
至于其他的，他們就不怎麽清楚了。
而傅調的粉絲以及影響力，他們也不太清楚。
所以看到現在這個情況，他們感覺自己cpu都要被幹燒了。
“所以……這個是傅調？”
“嗯，是的。”
“你的程序沒有寫錯吧？”
“你可以侮辱我上班喝酒，但是絕對不能侮辱我寫程序的能力！這點能力我還是可以的！”
“你，我，這……”
那人沒話了。
其他人也沒有話了。
現在還能說什麽？說這個人造假？還是其他什麽？
7%的退票率？
比之前還少？
甚至看他從8%掉到7%這個樣子，可能還有很多人後悔，沒有來得及重新買，票就沒了。
這樣的效果讓衆人直接麻木，相互看了一眼，卻不知道說什麽話，隻能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讓自己的呼吸更爲順暢一些。
這個時候他們才覺得這個屋子小。
畢竟隻有20來平，這麽多人進來後，也沒有空調啥的，空氣變得燥熱很正常。
也正是借着這份燥熱，他們這才尴尬地相互之間開口道。
“話說屋子裏是不是太熱了一點？”
“确是有點熱，這間屋子太小了一些，可能是電腦風扇吧？一直在散熱，這才讓屋子變得這麽熱。”
“沒錯，我也感覺如此，要不我們先外去吧？外去稍微休息休息，外面風大涼快些。”
“走走走，一起走一起走……”
他們說着說着，就向着外面走去，走到了屋子外四處散去，緩解自己内心的震撼。
這玩意還能往下跌的？
開什麽玩笑？
居然因爲傅調要演出，原本退票的一些人直接後悔了，連忙重新買票想要看傅調的票？
這個也太離譜了。
波利尼的粉絲和傅調的粉絲也不是同一批人啊？
爲什麽這群人會選擇傅調呢？
因爲傅調名氣大？
傅調名氣以及吸引力真的有這麽大嗎？
他們感覺自己怎麽想都想不出來，爲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直接打破了他們的認知，讓他們根本沒有辦法理解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們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
以及……
更新自己對于傅調的認知。
傅調可能并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實力強名氣弱的那種人。
而是一個已經有了票房号召力的頂級鋼琴家。
看這個情況……
說不定明年同樣可以邀請傅調來進行演出？
并且并不需要他去演奏那些重奏，而是可以讓他直接去演奏獨奏？
這些想法在他們的心中回蕩，讓他們開始真真正正地認真思考起來。
畢竟，他們也是有KPI要求的。
而等到屋内的所有人都離去後，屋内也隻剩下程序員以及那位負責人。
負責人摸索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沉吟許久後，對着程序員緩緩點頭。
“行，你回頭把這個數據發我一份，做成一個文檔發給我，我需要和組委會那邊報告，數據一定要準确。”
“好的，我知道了，稍等一下，今天晚上應該能給你。”
“成，那我先回去了，還有……”
負責人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一切，看向那堆成山的酒瓶，表情略微有些微妙。
他糾結了許久後，看向那位撓着腦袋的程序員，歎氣道。
“那啥，喝酒尿酸高，我覺得吧……”
“我懂，我懂！回頭就收拾！”
程序員立刻點頭。
高情商，喝酒尿酸高，少喝點。
低情商，就你上班喝酒是吧？
雖然程序員他情商比較低，但是他絕對能聽懂負責人的意思。
再加上上班喝酒，不管怎麽說都有一些離譜。
即便沒什麽事，也還是不太道德。
因此他的态度格外誠懇。
“我現在就收拾，之後您肯定不會看見這些酒瓶的！”
“你……行吧，别誤事就行。”
負責人看着他的态度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
時間就這樣快速過去。
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正常運行着，各大音樂家依舊在演奏者他們的作品。
傅調的這件事并沒有掀起什麽波瀾，讓薩爾茨堡音樂節産生變化。
不過，這件事在各個音樂家之中也産生了一些痕迹。
他們的消息獲取能力并不弱，他們很快便能從各自的渠道知道了這件事。
很多人都将這件事當成事後的談資。
退票率從10%降低到了7%，這個事情可真的特别好聊，即便對于傅調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也能就這件事情聊那麽幾句。
很多人的心中，對于傅調也有了這樣的一個認知。
傅調并不是普通的鋼琴家。
他的實力還有票房号召能力，遠超大家的想象。
所以，如果之後和傅調有所接觸的話，是可以稍微交流交流。
畢竟這樣一位有号召力的鋼琴家，不管是頂流還是一線，能多交流交流總不會弱到哪裏去。
隻不過他們在薩爾茨堡找到傅調，更沒有辦法交流。
即便他們知道傅調在薩爾茨堡内，也沒有辦法找到他。
因爲此時此刻傅調正在薩爾茨堡莫紮特大學的琴房内，一間空閑的教授房間。
這個房間裏面的鋼琴放着兩台，一台施坦威一台貝希施坦。
房間并不大，差不多也就三十平左右，而傅調便在其中汗流浃背地練習着鋼琴。
與此同時，之前給傅調翻樂譜的牛犇也同樣在這間房間内，坐在傅調的身邊看着樂譜。
薩爾茨堡莫紮特大學和其他的歐洲地區大學沒有多少區别。
這邊也同樣沒有空調。
這邊的溫度同樣高的離譜。
這讓傅調在練琴的時候，僅僅隻是練了一會兒，身上就被汗水浸濕。
梆！
最終的和弦響起，他看着面前的樂譜，看着上面的内容，長長吐出一口氣，看向身邊的牛犇，略微點頭。
“那麽之後就拜托你了。”
“好的，傅調大佬！我肯定沒有問題！您就放心好了！”
牛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臉上帶着驕傲與榮譽。
他，又要給傅調翻樂譜了。
因爲時間安排的太短，傅調對于現在的這個樂譜他雖然可以背下來，但是如果直接背譜的話，沒有辦法演奏的那麽完美。
在背譜裝逼和看譜诠釋之間，傅調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選擇了看譜演奏。
音樂之下的完美才是他們所需要的，至于那些裝逼，則是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這也就是牛犇出現在這邊的原因。
他需要牛犇幫他翻樂譜。
而作爲一名鋼琴表演博士，職業翻譜人，牛犇自然而然非常樂意，在聽到傅調的召喚後，直接屁颠屁颠地跑了過來，給傅調翻譜，沒有任何怨言。
這根本不是工作，這個是榮耀！
看看傅調，唯二的兩次翻譜，都是自己。
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值得驕傲的呢？
牛犇看着傅調，嘴角不由得上揚，畢恭畢敬地開口道。
“傅調大佬？我們現在需要去找組委會的人，和他們進行最後的審核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