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由他們選擇，而是将選擇權力交給其他人？
這種想法讓在場的很多人都有點驚訝，第一時間便直接表達了質疑以及否決。
“不，不行，我不同意讓普通人進行選擇，我們是導演，我們需要讓這一場音樂節變得更爲漂亮，這個是我們的工作，而觀衆他們所需要的，便隻是放下所有的心思去欣賞即可，我們不應該讓他們加入其中。”
“說得對，這個是薩爾茨堡音樂節，我們現在正在考慮的應該是由誰來進行演奏，而并非是觀衆喜歡什麽我們便讓他們聽什麽，這個并不符合我們對于音樂節的構思。”
“我也隻是他們幾位的觀點，你這樣的提議我根本沒有辦法同意。”
……
衆人的聲音在那人發起提議後，便變得格外嘈雜，所有人都在那個地方說着自己的觀點，整個會議室内甚至如同菜市場一般。
雖然大家都是想要讓薩爾茨堡音樂節變得更爲完美，更受人喜歡，但是每個人的方式肯定不一樣，他們的最終目的也并不相同。
因此，面對這麽多的質疑，一開始提出讓音樂節由觀衆開始選擇的那人并沒有說話。
他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說的差不多了，直到隻能坐在椅子上喘氣的時候，他才起身，對着衆人點了點頭，開口道。
“我知道各位的想法，并且我也很同意各位的想法，因爲我們是薩爾茨堡音樂節的負責人，我們需要讓所有的觀衆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就可以直接在音樂節裏面盡情遊玩，這個是我們的責任，所以對于各位的想法我也同樣十分贊同，但是……”
他說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看着衆人，拿起自己的手機，對着邊上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讓那人打開放在一邊的投影儀後，将自己手機上的内容投影到牆壁上，指着上面的内容對着衆人繼續道。
“但是我必須想要說明一點，那就是我們音樂節究竟是爲誰做的？是爲我們這些老不死的老古董做的嗎？我想各位應該都有一個答案，很明顯，并非如此！
我們的音樂節，應該是爲全世界的音樂愛好者做的，我們雖然隻是希望他們可以沉浸在音樂節中，不需要受到外界的影響，隻是欣賞音樂節即可，但是我們必須還需要做到一點，那就是……
讓他們喜歡音樂節！
請各位看向我現在投影出來的内容。”
那人指着面前的投影儀，對着衆人緩緩開口道。
“現在很多很多的人都在讨論着波利尼的這件事，這件事并非我們所想象的那麽普通，相反，這件事在普通人，還有音樂愛好者之中都引起了非常大的波瀾，很多人都在探究着，我們究竟應該選擇誰來成爲今年的薩爾茨堡音樂節中，波利尼的代替者。
他們給出了很多的答案，這些答案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的用處，就像是普通的猜測一樣，但是伴随着一個答案的出現，很多人的傾向便開始産生了變化，很明顯，他們希望自己所猜測的答案是這個！”
他輕輕敲了一下手機，一個統計圖表從他的手中冒出。
在統計圖标上，上面标注了在論壇之中，還有各個地方的搜索結果。
沒一位鋼琴家能夠代替波利尼這個問題，上面給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答案。
“傅調！”
那人指了指面前的傅調，對着衆人無比認真地開口道。
“是的，很明顯，正如同各位現在所看到的那樣，傅調便是我們的答案，傅調他在所有的搜索之中，占據了第一的位置，而在薩爾茨堡音樂節，波利尼離去後的代替者中，支持率從一開始的0.52%，被衆人發現後，逐漸變成了現在的37.32%！
這個數量是不是看上去略微有些小？但是讓我們看一眼其他的鋼琴家，他們的支持率究竟有多少！
首先是第四名的郎良月，很多人對于郎良月隻演奏一首簡單的協奏曲并不滿意，希望他能夠演奏一次獨奏，可是因爲很多人都在說今年郎良月的作品基本上就隻有那一套，郎良月在巴黎，因此他今年的代替支持率，爲10.34%，比傅調少了整整26.98%，各位，這個支持率我想大家應該很清楚代表着什麽吧？
可能會有人說，這個隻是第四名，那麽其他人呢？其他人究竟能夠有多少呢？說不定第三名，第二名，他們的支持率和傅調差不多呢？
可惜，非常遺憾，第二名的克羅斯，以及第三名的安布勞斯，這些人的支持率并不高，基本上就隻是比郎良月稍微高那麽一點點，比起傅調來，那麽更是少的可憐，而這個，其實并不是最讓我震驚的一點，最讓我震驚的一點，其實是這個。”
他又敲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将一份文件投影了上來。
“這個是我進行調查後所得到了的數據，在今年薩爾茨堡音樂節上，傅調的名字被衆人注意到後，所産生了搜索頻率以及後續支持率的增長！
很明顯，在有人第一次提到傅調後，一群人便開始去搜索傅調，這群人數從一開始的數人，到最近的搜索頻次，已經有足足幾十萬次，而在搜索完傅調後，傅調的支持率便直接從一開始的末尾，飙升到了現在第一的位置。
這個意味着什麽？”
他看向衆人，眼角帶笑。
“這意味着，他們對于傅調的認可，我的朋友們，他們認可傅調，他們感覺到傅調今年在薩爾茨堡音樂節隻演奏出一套簡單的室内樂并不夠，他們覺得太少了，他們希望傅調能夠繼續去演奏，所以很明顯了各位，我們的觀衆正在期待着傅調。”
“他們，期待着傅調可以代替波利尼，成爲今年薩爾茨堡音樂節的一名正式的獨奏演出成員，而并非隻是簡單的，室内樂。”
那人對着衆人擲地有聲地開口道。
語氣十分的強硬，似乎非傅調不可一般。
而衆人看着面前這人的情緒，又看了一眼邊上的其他人，很明顯他們發現了這群人之中，大家的視線都已經開始飄散。
大家都已經開始思考，思考傅調是不是真的合适。
畢竟現在他們的觀衆正在期待着傅調的演出，期待着傅調能夠給他們帶來嶄新的聽覺效果。
而他們這些音樂節組委會的人，雖然說是他們爲他們的觀衆準備音樂節，他們決定着一切。
但是實際上，他們準備的音樂節，都是按照觀衆的喜好來的。
評價一名鋼琴家，或者藝術家，水平如何，其實并不是靠着其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去評價的，就看很簡單的一些數據。
這名鋼琴家被各大音樂節邀請的次數，還有他和其他交響樂團合作的效果如何。
就這麽簡單。
如果一名鋼琴家沒有被任何音樂節邀請，和其他交響樂團也沒有任何的合作，基本上都是自己在開獨奏音樂會，吸引自己的粉絲去聽。
除非他能證明自己經常被音樂節邀請，隻是他沒有去。
或者那些交響樂團邀請，他不想合作。
否則他可能在國際樂壇上已經算不得什麽頂級的存在了。
即便他的粉絲還認爲他是最強的那一批，可是那也僅限于他的粉絲，并非古典樂壇。
因爲國際音樂節還有那些交響樂團他們是最爲敏銳的。
他們，是資本。
這些音樂節是想要賺錢的。
雖然一直說什麽搞慈善啊，或者說什麽這個音樂節隻是爲了大家開心不爲賺錢。
但是實際上，如果一場音樂節一直在虧損的話，那麽這個音樂節是根本沒有辦法繼續辦下去的。
最終的結果大概就是正常的落幕，不被任何人所熟知。
而交響樂團也同樣如此。
特别是那些愛樂樂團。
這些樂團他們樂手的水平實力都非常強，與此同時，他們也基本上都是自己獨立運營的樂團。
想要獨立運營下去，而不是受到其他人支持活下去，那麽最重要的就是一點。
賣票。
能夠賣票才能夠繼續活下去。
而想要票賣的好，除了他們自己的名聲足夠響亮之外，他們總還是需要和其他人進行合作聯動。
讓大家的粉絲進行一些交互。
這樣他們的票才能賣的更爲出色，樂團也有精力給他們的樂手發工資，讓樂團活下去。
而那些最頂級的樂壇還有音樂節都不願意去請的藝術家。
除了那些自己明确表示不要參加任何音樂節以及和任何樂團合作的人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已經被國際樂團給抛棄的。
就算他天天各個地方開音樂會，他的粉絲将音樂會的門票包圓了。
可是他依舊對于國際樂團而言，隻是一個非常非常普通的演奏者，沒有任何邀請的價值。
畢竟說句實話……
人家音樂節邀請你過來彈琴可是要給你錢的。
伱彈的一般人家憑什麽給你錢？
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之前之所以邀請傅調，其實主要并不是因爲因爲傅調的能力有多麽強大。
而是因爲傅調的老師克勞斯還有室内樂教師，哈勃。
克勞斯和哈勃兩人各大音樂節都還算比較熟悉，因此他和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商量了一下，讓傅調上薩爾茨堡音樂節。
由于隻是簡單的室内樂，整體的時間都會放在下午或者上午這些并不是特别重要的時間。
因此即便讓傅調他們上，對于薩爾茨堡音樂節組委會而言，也不算什麽虧本的事情。
再加上室内樂給的錢隻是一場的錢，而并不是一個人的錢，給他們一場的錢讓他們自己平分，給的并不算多。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這才讓薩爾茨堡音樂節那邊邀請傅調還有他的樂團來進行演奏。
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名普普通通的，隻是演奏室内樂的鋼琴家居然有這麽多的粉絲。
大家一開始還隻是認爲他的鋼琴水平實力強，沒有怎麽多想。
可誰能想到，傅調他不僅僅實力強，普通群衆的支持率居然還這麽高。
因此，原本投着反對意見的人，也開始猶豫了起來。
他們看着彼此，糾結了許久後，終于有人開口道。
“我覺得，讓傅調代替波利尼其實也蠻好的，畢竟人家現在的水平實力很強，大家的關注度也足夠，代替波利尼沒什麽不好的。”
“嗯，确實如此，波利尼現在沒有辦法演奏，而傅調現在觀衆支持率也達到了這麽高的一個狀态，我們音樂節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讓觀衆開心，所以……我支持讓傅調上。”
“可是，還有其他那麽多的鋼琴家沒有機會上台啊，而傅調他已經成功上台過了，我想……”
“哪有那麽多有的沒的，現在傅調支持率這麽高，肯定支持傅調啊，别想那麽多了，我建議直接讓傅調上吧，我們也不用繼續讨論了，直接解散得了。”
“說的不錯，我也決定是傅調，傅調這個小夥子人蠻好的，蠻适合我們音樂節的，回頭讓那個誰去專門再看一下傅調的音樂節安排吧，看看他的曲目單，看看能不能進行一些微調，好了就這樣吧。”
“……”
衆人七嘴八舌地開口道。
原本還在那個地方糾結究竟應該讓誰來進行演奏，結果現在隻是幾句話的功夫，便直接定下了最終的人選。
沒有任何的疑問，傅調他便是最爲适合的人選。
鋼琴水平實力強，粉絲凝聚力強，支持率也遠超一般的人，還有什麽不滿的呢？
很明顯沒有任何不滿啊！
你看那群普通人看到了傅調的簡曆後對于傅調的支持率，再看看其他鋼琴家的支持率，這還有什麽值得考慮的？
因此，衆人在進行最後一次投票表決後，便定下了傅調代替波利尼進行薩爾茨堡音樂節音樂會演奏的事項，随後将話題引申到了其他方面。
而此時此刻，傅調他正在和王佳，以及郎良月三人，正坐在薩爾茨堡的一個小的餐廳之中。
三人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任何的騷亂。
除了王佳出場的時候因爲身材太好，讓周圍人驚豔了一番外，傅調和郎良月就沒有任何的反應了。
郎良月主要是邋遢。
他就穿着一身簡單的短袖，灰色的長褲，将外套直接系在腰間，做成了一個短裙的模樣，頭發散亂在一邊。
除非你認識郎良月，并且還需要仔細辨認，否則你根本看不出來面前這人叫做郎良月。
而傅調就更簡單了。
他就穿着一身簡單的襯衫，黑色長褲，沒有任何的打理。
看上去也就是一位很清爽的帥哥，沒有演出時候的那種氣質。
走在路上也就是讓人眼前一亮，而并非想要追上去要微信号這樣。
三人就這麽走進了一間小小的酒館之中，各自點了一份餐。
王佳因爲需要保持身材，她隻是點了一份沙拉，便沒有任何後續的内容。
沙拉就真的隻是沙拉，和國内常吃的那種帶着沙拉醬的沙拉完全不一樣，裏面隻有菜葉子，一片肉都沒有，一點醬汁都沒有，就是純粹的蔬菜葉堆疊在一起。
郎良月和傅調則點了多了一些。
郎良月點了一份簡單的夏威夷披薩，裏面放了一點西班牙火腿，看上去很香。
與此同時還給自己點了一份意大利面，奶油蘑菇面，看上去就很香。
而傅調就略微有些坑爹。
根據王佳的推薦，他點了一份維也納炸豬排，結果端上來的時候一看，他的臉色都變了。
你确定這個是什麽維也納炸豬排？
開什麽玩笑？
這個不就是學校門口賣的那種豬排嗎？有什麽區别？
維也納炸豬排的制作方式，就是将一份豬肉用錘頭給錘成紙一般的薄片，随後裹上雞蛋液，撒上面包糠或者面粉，丢到油鍋裏面去炸。
就隻是這麽簡單。
做的好的人家，可能裏面的豬肉還有一些汁水。
而傅調的這一家就略微有些坑爹。
沒有任何汁水，整體吃的幹幹巴巴的。
就好像小賣部裏面的炸豬排，放在保溫箱裏面放了一上午拿出來的模樣。
幹幹巴巴，軟軟塌塌。
吃的傅調隻是吃了兩口，便搖了搖頭，看向面前兩人，無奈聳肩。
“果然，奧地利菜并不太符合我的胃口。”
“哈哈哈，可能隻是這一家的炸豬排不太行，我感覺你可能需要去維也納吃會更好一些，或者，你應該試試看德國豬肘？畢竟這個地方距離慕尼黑也就幾個小時的車程，所以整體吃的東西應該差不多，慕尼黑那邊好吃的，這邊應該也同樣好吃。”
郎良月聽到後哈哈大笑，用叉子卷了一塊意面塞入口中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披薩道。
“沒事，不好吃你就吃吃我的披薩，不要緊的，這個披薩本來就是大家一起分的。”
“行，那麽我……”
傅調沒有任何的客氣，對着郎良月笑了笑後，便打算直接拿起一塊披薩。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卻停止了。
他的手機響了。
看着他響起的手機，原本還在吃飯的衆人立刻停止了下來。
他們看着上面的号碼，目光逐漸變得熱切起來。
表明最終結果的電話，來了。
(本章完)